第五十六章：请求

听到风珏的声音凌雨辰忙回过神来随口应道：“也没有什么的，和平时一样。”想了一会又继续道：“有的话也是今天管事又招了一批新人都是小孩子，看起来都很乖巧可爱的。”

在凌雨辰的眼里戏团的生活每天都是一样的，每天都是重复着相同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在为自己的角色而努力，无论他们喜不喜欢唱戏都只是每天重复着同一件事，因为戏已经融入了他们的血肉成为他们这一生中挥之不去的梦魔。凌雨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唱戏，只是觉得习惯了一件事心里反而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觉得那已经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哦？又有新人进去了吗？那应该挺好玩的，那有新的人要培养戏团里是不是有人要离开了？”风珏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一瞬就消失不见了。

凌雨辰抬手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眼睛打了个呵欠随意地摆摆手道：“没有吧，最近没有听说有谁要走的。不过我们这个行业都是这样子的，很多人都是靠容貌和声色的，而且都是要从小练起，管事他们这样也只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毕竟以后的事情谁能预料呢。”

风珏认同地点点头抬头看了一下远处通红的夕阳悠悠开口：“那小辰你打算一直唱下去吗？还是说以后会有什么打算？”

整个人摊在椅子上凌雨辰舒服地叹了口气：“现在还不知道，以后再说吧，或许等我存够了钱就会专心地卷包袱回来养老，呵呵。”在凌雨辰心里唱戏始终不是长远的打算，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是向往着自由自在的无拘束的生活，每天可以泡一壶茶悠闲地看庭前花开花落天上云卷云舒。

“呵呵。”风珏轻笑两声后不再出声，只是半眯着眼看着远处，深邃的眼睛里不知道隐藏着什么。

第二天中午凌雨辰结束早上的训练后像往常一样来到后院跟大家一起吃饭，不过和平时不一样的是现在后面跟了两个小人儿。凌雨辰一边吃一边忙着给对面的两人夹菜，一边还要不停地帮他们擦嘴角的油迹，感觉真的有点像两对父子。

楚原在旁边看着凌雨辰忙来忙去不由笑道：“小辰，你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他们的爹。”

凌雨辰一头黑线抬头郁闷地看了楚原一眼：“你以为我想啊，可是这两个小祖宗整天都要粘着我，而且他们给我的感觉很亲切就像宝儿和情儿一样。”说完凌雨辰又宠溺地看了一眼对面还在埋头苦吃的两人。

“那是因为小辰很有小孩子缘。对了，宝儿他们最近怎样了，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还蛮想他们的。”

“他们都挺好的，都在忙着功课。小原你想过去我家玩随时都可以啊，而且你也很长一段时间没去了，宝儿他们都很想念你呢。”凌雨辰夹起一块青菜放到尘羽的碗里柔声道：“先吃口青菜，不能老是吃肉，多吃青菜身体才能强壮。”

看着碗里的青菜尘羽不由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凌雨辰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张口吃了下去。看着他那一副委屈的表情凌雨辰不由地又是一阵发笑。

“嗯，明天我下去没有什么事要做的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吧，我还想着过去蹭饭呢。”楚原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看着凌雨辰继续道：“对了，小辰沈公子说中午想请你过去一趟，让我问一下你有没有空？”

凌雨辰听完愣了愣疑惑地看着楚原问道：“沈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凌雨辰觉得很奇怪，不知道沈炀为什么突然要见自己。外面的人大概都以为自己和沈炀的关系会很好，毕竟在台上对戏的两人在台下的关系也应该会很亲密，但是凌雨辰和沈炀却是一对特殊，两人除了在戏中的配合外在平时几乎没有一丝交集。个中的缘由有一半是凌雨辰以前对沈炀的印象，还有一半就是沈炀平时都深居简出加上凌雨辰本身懒惰的心态，两人就没有多少接触了，现在沈炀突然说要见自己多少有点奇怪。

楚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是刚才过来吃饭的时候公子交代的，小辰如果有空过去的话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吃过饭好不容易把两个小祖宗哄去了睡觉，凌雨辰才跟楚原一起往沈炀的院子走去。沈炀的院子离凌雨辰住的地方不远但是比较偏僻，走在路上总让凌雨辰有一种阴森的感觉，最主要是两边的树木太茂盛了而附近又没有多少建筑，无论多烈的阳光照射下来也只剩下一地阴凉。

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沈炀的院子，院子里种着很多花花草草，即使现在已经快入冬但是院子里的花草还是一片翠绿，特别是其中的一种红花星星点点地散落在绿丛中，但是那种像血一般的红让人不由觉得妖艳。

“凌公子到了，快点进来坐吧！”这时传来沈炀慵懒的声音。

凌雨辰抬头就看到了沈炀身穿紫衣倚靠在门边，正微微笑着看着自己。

凌雨辰忙转身对着沈炀打了个招呼：“沈大哥好，雨辰打扰了。”

跟着沈炀走进屋子了坐下，顺便看了一下屋子的设置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不过墙上都挂着很多花草的墨画，仔细一看觉得很熟悉凌雨辰猛地想起院子里的花草果然形态都如出一辙，看来这些都是出自沈炀之手只是没想到沈炀还擅长于作画。

“这些都不过是平时自娱自乐一下而已，让凌公子见笑了。”沈炀看着凌雨辰盯着墙上的话看不由轻声解析道。

凌雨辰忙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讪讪地笑了笑：“沈大哥谦虚了，这些画一看就可以看出作画之人的用心之深和画工的精湛，花草的形色神都是栩栩如生的。”不是凌雨辰吹嘘上面有些画虽然只是随意地几笔但也把花草的神韵给勾画了出来。

沈炀只是笑着看着墙上的话不出声。过了一会凌雨辰想了想开口问道：“不知道今天沈大哥找雨辰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炀看着墙上的画似乎陷入了沉思，听到凌雨辰的话才猛地回过神来，有些歉意地看着凌雨辰：“不好意思，让雨辰见笑了。其实我今天找雨辰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凌雨辰怔了怔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什么是呢，如果雨辰可以帮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沈炀顿了顿脸上浮起一丝的不好意思，凌雨辰心中更加惊异不知道平时冷冰冰甚至还会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人今天怎么好像转了性似的。

沈炀轻轻咳了几声终于开口说道：“我是想让雨辰教我习字的。”说完沈炀的脸上不由浮起一抹红晕，双眼有些期待地看着凌雨辰。

凌雨辰怔了怔微微瞪大了眼睛问道：“沈大哥不会写字吗？我看大哥的画画得很好啊！”刚一说完凌雨辰就觉得自己说漏口了，一时不知道怎么解析只能满脸歉意地看着沈炀。

沈炀脸上一黯微垂下眼开口道：“画都是平时无聊作的，难道凌公子没有发现上面的画一首词都没有题吗？”说完沈炀又抬头看着墙上的画。

听沈炀这么说凌雨辰才发现那些话上面真的连一个字都没有，看来沈炀是真的不认识字，不过像沈炀这样子的人如果不认识字平时对戏都是怎样看戏本的呢，想到这里凌雨辰心中又是一阵怀疑。

第五十七章：眼疾

沈炀回过头看着凌雨辰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苦涩：“呵呵，可能说出去大家都不会相信吧。实不相瞒，我小时候要开始读书的时候发现眼睛看书上的字都是一片空白的，到了后来慢慢地发现只要看一切黑色的事物都是白的，在我的世界里没有黑色。”沈炀悠悠说完眼底浮起淡淡的忧伤，但嘴上却是似自嘲的微笑。

凌雨辰听完愣了愣以前那个医学发达的时代就听说过很多分不清红绿的人，只是不知道沈炀也会有相关方面的眼疾，这个世界的颜色七彩斑斓如果缺少了其中的一种都将不完美都是一种遗憾。

想到这里凌雨辰看沈炀的眼里又多了几分怜惜，可是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墨画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沈大哥你可以作画呢，墨不也是黑色的吗？”

沈炀听完扑哧一笑指着墙上的话开口说道：“呵呵，也难怪小辰会怀疑，你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那些画都不会黑色的，而是我用外面的一种花草研制出来的至于是什么颜色我也说不清，但是却可以代替墨。”

听完凌雨辰忍不住走上前去看着那些画，一走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而仔细一看就真的发现上面的颜色虽然和黑墨很像但却不是纯正的黑色。凌雨辰心中一阵感叹沈炀还真的不简单。

可是既然沈炀看不清黑色叫自己教他习字又是为什么呢，自己又不是大夫可以治好他的眼疾也不会什么仙术可以把书上的字都变成其他颜色。带着遗憾凌雨辰回过头看在沈炀问出心中的疑惑：“沈大哥你看不清书上的字，那雨辰和其他的人一样也是无能为力的啊。”

沈炀抬头对着旁边的楚原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楚原转身到旁边的书桌上拿过一个青绿色的类似墨砚一样的东西，凌雨辰一脸好奇地看着里面那些散发着和那些画一样香味的液体，狐疑地看着沈炀。

沈炀指着墨砚里的东西说：“我就是用个来代替墨的，所以如果小辰肯答应我的请求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凌雨辰抬手沾了一点在手指上发现果然和墨水一样很快就干了，而且很难褪色同时味道也很好闻，抬头看着沈炀：“既然沈大哥有了可以代替墨水的东西为什么不找个先生呢，，况且雨辰自己也是半桶水。”凌雨辰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沈炀会找上自己，自己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可以叫人的材料。

沈炀抬头轻轻哼了一声，眼里闪过一抹不屑：“那些迂腐的人一个个都是老古板我看了就心烦，况且我有眼疾的事传来出去对我们戏团的影响也不好。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小辰是个负责人的人而且我们一起还可以对一下戏，毕竟我们平时的联系真的是太少了点，只是不知道小辰意下如何？”

细长的眼睛带着期待看着凌雨辰，让凌雨辰的心摇摆不定，毕竟从上次的宴会看来沈炀喜欢的人很可能就是清王，而两人之间肯定有凌雨辰不知道的联系，虽然凌雨辰现在的心还在徘徊但是心里多少会介意，而且以前看到他和楚原之间的事现在在凌雨辰心里还是一个梗。

“小辰，你就答应公子吧，这样子的话我也可以顺便一起学习，以后就不用写信啊什么的都要你来代笔了。”这时一直在旁边不出声的楚原也开口哀求凌雨辰。

垂眼沉默了一会凌雨辰轻轻开口：“那好吧，只是雨辰的能力也有限，可能比不上外面的先生。”

“真的，小辰，谢谢你！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呢？”得到凌雨辰的回答沈炀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对待凌雨辰的态度就好像两人是多年的朋友。

“明天吧，我今天回去要整理一下先，沈大哥不会介意吧。”凌雨辰刚一答应就后悔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都草率地答应了，现在的训练这么重而且还要教沈炀看来以后中午都不能睡觉了。虽然别人看来自己都是一脸淡漠但内心还是太老实了，禁不住别人的哀求，以前的朋友就说过自己这点只是习惯了怎么也改不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性格给自己带来的是幸还是不幸。

从沈炀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下午训练的时候了，想到这里凌雨辰决定先去练一会琴吧，毕竟这个真的是自己的弱项，如果不好好努力的话到时候整台戏就败在自己的手上了，那时候凌雨辰有想过要不要找个替身在旁边弹自己只做个样子，但是说出来立刻就被否决了，李师傅他们的意思就是在台上的演出哪怕不好也要是演员自己亲身演绎的。现在凌雨辰只能认命地苦练。

低着头百无聊赖地挑着眼前看起来繁杂的琴弦，这让凌雨辰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被父母逼着看红楼的日子，只是那个时候累了还能跑去上网或者和朋友一起去疯，而现在这个年代却找不到任何娱乐，这也怪不得古代的青楼文化那么繁华了，毕竟真的是没有什么好玩的，不过凌雨辰自从有了上次的经历是一定不会再踏足那个地方的了。

“看来一段时间不见，你的琴艺还是没有进步啊，和之前一样像个噪音！哈哈！”正在凌雨辰努力烦躁地摆弄着眼前的琴的时候，头上突然传来了一把戏谑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不过突如其来的声音还是让凌雨辰吓了一跳。

凌雨辰最近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一肚子气也管不了对方是什么皇帝老子了，冷冷地抬头瞪着一起斜坐在对面的商珩：“我本来就是木头一块，自然弹出来的也就是噪音了！”

看着凌雨辰眼里的怒气商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道：“小辰我发现你生气的时候还真是可爱，也怪不得我那个二弟会想把你留在身边。”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

听到清王凌雨辰的心中又是一阵烦闷，也不管平时什么的礼节了，没好气的朝对面的人翻了个白眼开口问道：“不知道皇上大人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该不会是来听小人制造的噪音的吧！”感情这个皇帝做得也真是太悠闲了吧，还能天天到处乱逛不好好呆在皇宫了而且还不怕别人的暗杀。

商珩微微抬头然后在凌雨辰惊讶的眼光中把对面的茶杯一把移到了自己的手上，然后在凌雨辰惊愣的眼光中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才懒懒开口道：“我是皇帝，我想去哪就去哪，有谁能管得着吗？”语气轻狂且带着皇者的霸气，这就是皇者的气魄。

斜眼看了一下对面毫不顾忌就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水，凌雨辰扁扁嘴低头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手下的弦，最好就是可以把面前的瘟神送走，想到这里凌雨辰坏心一起手指一动就开始演奏起群魔乱舞，那噪音足以把院子里的鸟全吓跑。

看着凌雨辰有点孩子气的举动，商珩只是笑笑看着脸上一丝不快也没有，待到凌雨辰终于结束了在琴上的恶行才笑道：“这曲子如果到了战场上用来吓跑敌人也是个不错地选择，以后如果有战事的话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让小辰去杀敌。”

伸了伸有些发痛的手指凌雨辰差点让眼前的人气得吐血，撇了撇嘴道：“上战场啊什么的还请皇上手下留情，雨辰可不想自己的小命这么快玩完。”从小就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凌雨辰是不赞成战争这个残酷的事情的，不过在这个君主封建时代这些确实朝代更换的重要手段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如果真的要去战场体验那种残酷凌雨辰倒宁愿自己先晕掉。

“对了，不是皇上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凌雨辰终于又想起了正事，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官隐他们也快到了，如果让他们撞到了商珩不知道又会怎样了。

商珩微微弯起嘴唇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抬眼看着凌雨辰一字一句说道：“我这次来只是想让小辰帮我翻译一下那本书。”

凌雨辰听完怔了怔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为了那本《孙子兵法》，虽然自己上次名气拒绝了但是现在看来商珩还是不相信，不过自己既然决定了不说就一定要坚定立场，免得到时候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凌雨辰收起眼里的情绪抬头一脸平静地看着商珩说：“我上次已经说过了，我也不认识上面的字，再说了我对我们国家的官方语言也是半桶水，怎么可能认识那种习气文字呢。”

商珩脸上的笑意不断，用手轻轻托着下巴道：“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小辰一定认识这上次的字，只是不肯说，还是说小辰有什么难言之隐？”

凌雨辰的心咯噔一下，但脸上依然毫无表情皱了皱眉道：“我真的不懂！看来皇上恐怕是要另请高明了。”直觉？看来做得了皇帝的人都是不简单的，自己的任何表情都逃不过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