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也是四节课，上的是身心疲惫，在上到第三节课的时候秦浩泽就撑不住了，头沉的都能栽到地上，第四节课上了一半就走了。开车出校门，也是他太困了，精神不集中，一下子跟一辆夏利来了个亲密接触，还好是刚起步，速度不快，他的车是没什么事，夏利就有事了，车门凹进去一块。

秦浩泽知道是自己闯的祸，态度非常好，一个劲的道歉。要说事不大，处理起来也简单，划清责任，车都有保险，该赔就赔，可夏利车主就像是杠上了，不依不饶的，非要秦浩泽现在就赔他的什么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还有修车费，一张口就两万。

围观群众都不愿意了，纷纷指责他，车主就跟大爷一样横在路中间，不给就不走，交警都乐了，说：“哥们儿，你这车顶天了新车买也就五万，你一个门就要人家两万心黑了点吧。”

秦浩泽也知道这人讹他，他现在困的要死，赔点钱就赔点钱，就跟那人说：“只有一万五，要就给你，不要拉到。”

那人可能觉得这钱来的太容易了，就有点后悔，顺势往地上一躺，哎呦哎呦的叫头疼，腿疼，浑身就没有不疼的地方。这个时候的秦浩泽可没那么好脾气，给同样来上课的秦浩宇打电话，让他来处理。没十分钟，秦浩宇跑了过来：“你先去公司，爸说今天在外面吃晚饭，赶紧去睡一会儿吧，脸色差的要命。”

秦浩泽离开的时候就听见秦浩宇在跟车主说：“什么情况？哪伤了？咱去做个鉴定，有什么事找我的律师跟他说，该赔多少一分也不少你的。”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他现在都不奢望床了，只希望赶紧来辆出租车，能有个地方坐就行，老天还就专门跟他开玩笑，从他面前经过几十辆，一辆空车都没有。

程文昊放学出来第一眼就看到站在马路边的秦浩泽，身形都开始摇晃了，赶紧快跑几步扶住他，关心的问：“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秦浩泽眼睛对焦几次才算看清楚来人，摆摆手：“不用，就是太困了，想睡觉。”

正好一辆出租车停到他们面前，两人忙坐进去，程文昊就问他：“我去长安路，你去哪送你过去。”

秦浩泽要去公司随口也就说了个“长安路”，刚一说完就睡过去了，司机还不放心的回头看看：“你这朋友缺觉缺的厉害啊。”

秦浩泽是被电话吵醒的，秦淞在公司一直等到七点多也没见到人，就打个电话问问。秦浩泽就让他先去开车，他马上到，如果，他有个能预知的水晶球，那他一定会选择在这个地方提前下车，就算走过去也好，还是等秦淞来接都好，绝对不会让停到公司门口。

可惜，他没有，事情还得向前发展，车听到秦氏门口，程文昊也跟着下车，为两人同一个目的地而感到惊喜：“原来你也到这儿，咱俩这一天的行程几乎都是相同的。”

刚才在车上眯了一会儿，秦浩泽现在的精神也好多了，就回答道：“是啊，早上我带你上学，下午我跟你拼车。”

“说起来，你的车呢？”

提起车秦浩泽就头疼，刚才那人的无赖劲，看了就生气：“别提了，一不留神跟一夏利碰了，结果那人要两万，我就把这事扔给我哥处理了。”说着就拿起电话打给秦浩宇问事情的处理情况。

“小泽”

“文昊”

就在秦浩泽打电话的时候，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从南边的地下车库门口传来，一个从北边的马路上传来。等秦淞看清楚秦浩泽身边站的人后，心里暗叫一声，坏了。其实仔细说起来，那件事他没做到最后，甚至都没有做什么，秦浩泽是知道他有情妇的事，但是，情妇跟找男孩是有着本质的差别，他不想在儿子心里留下一个私生活糜烂的印象。

他也想起那份调查报告，这个男孩叫程文昊，也在X大，商学院，看他跟秦浩泽熟络的样子，认识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两个无交集的人能这么熟悉，搞不好学做菜就是跟他学的。

孟晓也暗叫一声不好，秦淞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他只怕那件事被提起来，揭程文昊的伤疤。现在这个局面，想躲也躲不了了，把车挺好，下来叫了声：“秦总，二少爷。”

程文昊的震惊不是震惊那声二少爷，而是秦淞，这个人，他至死都不会忘，虽然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后来也给了他一笔钱，但那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身体不可抑止的在发抖，从轻抖到肉眼能明显的看出，右手握成拳在嘴边被咬住，他看着秦淞一步步的走过来，尽管他的严重没有自己，还是怕的不行。

秦淞刻意忽视那边的两人，眼里只有秦浩泽，他能清楚的从秦浩泽脸上看到了诧异和疑问，这时候他的闹钟只怕已经有了无数种猜测。搂着他往车边走，秦浩泽在不停的追问，这是怎么回事？秦淞都用沉默代替，如此的态度更让有问题。

孟晓是把双腿已经软的不能动的人抱上车，招呼也不打的扬长而去，秦淞也发动车子，原本计划的在外面吃饭看来要改了，还是先回家。

“爸，你就告诉我吧，你跟程文昊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说，我什么都能接受，就是接受不了你什么都不说。”这已经不知道是秦浩泽第几次询问秦淞了，秦淞的态度永远都说：“乖，没事，别乱想，上一天不累啊，赶紧睡会，到家了我叫你。”

不管秦浩泽说什么，问什么，秦淞总是这样一种敷衍的态度，这让他感觉就想拳头打进棉花里，软弱而无力。干脆也就不开口了，父子俩沉默到家。

回到家的秦浩泽谁都不理，任凭秦淞在后面叫到，重重的甩上房间的门。一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度过，到了现在，他从来都没这么精神过，仔细回想在公司门口两人的态度，秦淞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程文昊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见到秦淞，惊恐，害怕到了极点才会不住的颤抖，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么害怕？难道是秦淞带人抄了他的家？不能啊，东郊拆迁的时候给的补偿不错，都是欢天喜地搬家的，没有一起强拆发生，再说就算有抄家这回事也不该秦淞亲自出马。还是说，秦淞做了什么恶事？也不对，自从秦家开始洗白到现在，那些下三滥的事一概不沾，按说跟程文昊扯不上一点关系。

还有一点，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头疼的厉害，门口响起敲门声还有……

“小泽，开门，是我，就算困也要吃点饭再睡。”

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得问当事人，秦浩泽打开门，把秦淞让进来，接过饭菜放到一边不去吃，而是直直坐在他面前问，很严肃的而你：“爸，到底你跟程文昊有什么过结？别骗我，也别敷衍我，他抖成那样不可能没事。”

“我怎么知道啊，你那个同学我也是第一次见。”秦淞还在否认，这事让他怎么承认？

“好，你不说，我就问别人。”总觉得事实真相就在眼前，是那个他不敢去想的真相。

秦浩泽给孟晓打电话，关机，程文昊就更不用说了.从见面开始，胸中就积了一团火，现在这团火越烧越旺，就像要把秦浩泽的五脏六腑都烧掉一样，热燥燥的找不到出口。秦淞这样拒不开口的态度，无疑是给这把火上又浇了点油。

秦淞几次想上去安抚，都被秦浩泽躲开，黑漆漆的眼睛直瞪着他，跟他要说法，这说法他开不了口，这事不管搁到哪家都会闹翻天。

秦淞知道自己有愧，对秦浩泽的发火也都尽量安抚。他的表现在秦浩泽看来这是欲盖弥彰，到底关于什么事，其实秦浩泽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想法，他不愿意往那方面猜，可秦淞的态度又让他不得不去猜，他俩现在这样，就像是妻子抓到丈夫出轨的证据一样。

忍无可忍的秦浩泽把电话打给李文弘，省去一切客套：“你去给我查程文昊的详细资料，特别是他跟……”剩下的话没说出口就被秦淞夺了电话。

“你一定要知道？”回答他的是秦浩泽鉴定的目光，秦淞有些疲惫的陷进椅子里说：“好，我告诉你，你不就是想知道吗，在暑假的时候，就是你在浴室摔倒那次，我让孟晓去给我找个男孩，他找来的就是你这个同学，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碰他，一下都没碰。不想说出来让你知道，是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这事太脏，如果不是你一再追问，我打死都不会说。”

他想起来了，那次他摔倒，秦淞给他按摩散瘀，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指偏离了伤痛的部位，难道就是从那次开始吗？秦浩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说现在的心情了，他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喜欢的人并不是对男人没反映，但，他又宁愿在外面找，都不愿意碰他。

既然这样，那不如更直接一点吧，秦浩泽上前拥抱了秦淞，秦淞以为孩子不生他的气，心里有些欣喜，但是没等他喜完就发现不对。秦浩泽拉着他坐在床边，当着他的面，脱掉外套，一颗颗解开衬衣的口子，直至露出光裸的胸膛。接着伸手就去解裤子，被秦淞一把按住，沉声问：“你这是在干吗？”

秦浩泽抹了一把眼泪，带着点决然的神色说：“爸爸不需要去找别人，爸爸可以找我。”在秦淞的震惊中，脱掉裤子，跨坐在他腿上，抚摸着他的连说：“我喜欢爸爸啊。”

喜欢爸爸，喜欢，秦淞突然悟了，以前觉得脸红，是孩子脸皮薄，现在看来，是被喜欢的人触碰而感到害羞，很多事就在他眼前飞速闪过，从那次浴室滑倒，两人间暧昧的气氛，到海边湿身，再到游泳池的那句“我爱你”，根本不是父子的亲昵，而是情人间的告白。在得到这个认知后，他并没有高兴，而是陷入了另一个苦恼当中，儿子爱上爸爸，爸爸对儿子也并不是没有反映，这种情况很糟糕。

趁着他慌神的功夫，秦浩泽已经解开秦淞的皮带，低头含住某个敏感的器官，秦淞终于惊呼出声，他看到秦浩泽努力含到最深再吐出来，他承认，很兴奋，但是他的理智也在告诉他这样不对，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一把把秦浩泽推开，能听到头撞到墙上的声音。

这一撞秦淞心疼，也把秦浩泽给撞醒了，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也意识到秦淞为什么推开他，忍不住的放声大笑，末了，又贴上去撕扯秦淞的衣服：“爸，我喜欢你啊，喜欢你，以后你不用去找别人了，找我就行，我心甘情愿。”

从秦浩泽笑弯的眼睛里能看到自己，秦淞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觉得这孩子魔障了！秦浩泽还在跟秦淞的衣服作斗争，解不开都用扯，口子被四散绷的满地都是，努力在精壮的胸膛留下自己的印记。不能再等了，秦淞想，他必须把偏离了轨道的事情拉回属于他原由的路上来。

拉起身上的人，拿被子包裹好，打开房门吼了一声：“秦浩宇，立刻给我滚过来。”

秦浩宇从回来就一直在楼下等待召唤，现在听到叫他的名字，真的是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哪还有一点镇定的样子。秦淞直接把人塞给他：“带着你弟弟，美国也好，英国也好，立刻给我送走，立刻。”

不光秦浩宇傻了，秦浩泽更是傻了，他明白，一旦送走，没有召唤就不能回来，今天的事恐怕是真的把他惹火了，这一送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原本灵动的眼睛里写满不甘，眼泪颗颗的往下掉，咬着唇，一副可怜相问秦淞：“爸爸，你要送我走，是不要我了吗？”

软弱中带着可怜的声音，听的秦浩宇都鼻子一酸，他们俩中间发生的事，只要眼睛没瞎都看的出来，不该问的不问，该帮着求饶就得帮。“爸，要不等明天消消气再说，这大晚上的，一家人也别吵，浩泽，赶紧给爸爸承认个错误。”说着把秦浩泽往前推了几步。

秦浩泽红着眼眶站在秦淞面前，低声道歉，秦淞的欲望在一阵阵的发紧，脑子里再一次重复着：不能留下，绝对不能留下。

把秦浩泽又推给秦浩宇，怒斥他：“我让你带他走你听不懂是不是？还是让我拿枪指着你，你才动，是不是？”说着就要掏枪。

在气头上的秦淞是没有理智可言的，秦浩宇深知这一点，手上一用力，抱起被裹成蚕蛹的秦浩泽就往楼下跑，一边跑还一边说：“浩泽，你先在外面呆一阵，哥跟爸爸好好说，哥再把你接回来啊，乖，听话。”

秦浩泽就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眼睛一直注视着秦淞站着的方向，嘴里在低声念着：“爸爸，爸爸，爸爸。”

秦浩宇听的心酸，也害怕，可千万别是脑子出问题了。在往医院走的路上，秦浩泽清醒过来，穿好衣服，抹了把脸对秦浩宇说：“哥，我没事，直接去机场。”

秦浩宇不放心：“这么晚了，要不咱先找个地方住着，等明天我再回去跟爸求求情。”

“不用了，你现在去求情也只会落的跟我一个下场，现在还不算晚，就去机场吧。”

秦浩宇敌不过弟弟的执拗，手下一转，车开上机场高速。家，彻底没有了，两旁的路灯在快速的后退，离开，就在眼前，这个地方不会再属于他了。

第40章

在机场的一切手续都是秦浩宇来办，他让秦浩泽捧着杯热咖啡坐在自己视力能见范围内，时不时的看一眼，确认他没事。经过长途飞行，最终抵达美国秦家的公寓里，很普通的公寓，两室一厅，上时间没人住家具上都盖着白布，兄弟俩一起动手把屋子收拾的能住人，剩下的再慢慢打扫吧。

只有一张床，被褥都有些不干净，凑合盖，好在暖气打开后还挺暖和，兄弟俩并排躺着，谁都睡不着。在家里发生的那件事谁都不提，秦浩宇絮絮叨叨的说着等睡饱了再吃饭，然后再去超市买东西，还说，让秦浩泽放心，如果想继续读大学就帮他联系，如果不想读就先散散心再说。

期间，秦浩泽不发一言，只做一个无声的听众，秦浩宇长叹一声，把被子给他掖好：“我不说话了，累了就睡会儿，等你醒了咱们去吃饭。”

秦浩泽闭着眼却睡不着，眼前轮放着在家的那一幕，这事是他做错了，太极端了，但他真的不能接受秦淞去找别人这件事，那些情妇他是知道的，从他某天表达过一次不满后，秦淞就很少去找她们了。找男人这事来的太突然，砸的他有些蒙，就是因为不知道再突然听到的时候，他承认，被吓到，还吓的不轻。努力压抑自己的欲望，最后却听到他从外面找人，这种心情谁能理解？

兄弟俩都没睡着，躺着休息了一会儿，秦浩宇就把他拉起来去吃饭又到超市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又怕他再胡思乱想，就带着他在家周围散步熟悉环境。就这么在美国陪了他一个星期，临走时还不放心的拉着他的手一直的交代，唯一能放心的就是他们居住的这片环境不错，属于富人区，治安要好很多。

终于把秦浩宇送上飞机，独自一人回到家的秦浩泽躺在床上，秦浩宇在的时候，总是会拉着他说话，不管什么话题他都必须回答，就是怕他乱想，现在他走了，两室一厅的房子只剩下自己，孤独，寂寞这两种情绪包围着他，衍生出心里的不安，还有那刻意忽视掉的思念，即使秦淞把他扔到美国，还是不能阻断这股深深的爱恋。

他不想上学，现在就算真让他去上学，他也没心思，在家躺了一会儿，一个人实在是太孤独了，穿好衣服，到楼下咖啡馆坐坐，或者买杯咖啡走在大街上，喧闹的人群确实是驱散寂寞的一剂良药。

今天咖啡馆里人很多，就连外面都坐满了人，秦浩泽买了一杯咖啡拿在手里，漫步在街头，橱窗里的广告吸引着他的目光，又或者广告不够精彩，不够让他停下脚步，脚步放慢，眼睛还注视着广告，其结果就是，撞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