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掏累了吧,童辛收招回头问道:“师兄,你不是说两指分开向上叉他眼睛吗?可为什么我叉到的是鼻孔?”
一干人:“……”明显的身高差距好不。
段君恒将女孩子放下,“是我的错,忘了考虑你的身高了。”
“……”童辛很认真道:“那现在开始考虑也不迟。我虽然叉不到他的眼,但叉他肚脐眼是没问题的。”
一干人:“……”
大汉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举刀就要劈下,童辛毫不迟疑地使尽全力蹦开。
华山派掌门他们这才想起,童辛不懂任何武功但轻功却很好的,当然段君恒的轻功更好。
一干人刚称赞童辛的轻功时,就见童辛那拼尽全力的一蹦所蹦到的地方……很登高望远啊!都囧了。
看着大伙落差极大的眼神,童辛也不好意思了,“没办法,屁劲就这么点大。”
“……”
华山派掌门他们看本斋大师,少林什么轻功得靠屁来驱动的?难道是少林第七十四绝技?
本斋大师:“……”
“那你刚才是怎么一下子就蹦过去这么远的?”大伙又问道。
“师兄在背后推我的。”童辛老实回答。
大汉一脸的汗流浃背,“暂且不论你刚才是怎么蹦过来的,你是不是先从我脸上下来。”
“……”
57.前往地狱火岛(八)
童辛刚要跳下来,就见远处似乎有人影穿梭在这荒郊的丛林里,就像是蛇无声无息的靠近,然后给予猎物致命的一击。
这是陷阱。童辛脑中闪过一念。
一阵风起卷起黄沙漫天,童辛低头无意中瞥见大汉迎风被微微吹起的氅衣内有一块红木牌,木牌正中几个金色大字,虽看不清是什么字,但绝对和朝廷有关的。
童辛这次真的是拼尽全力一跃,大喊道:“有埋伏,散开跑,老方法联络。”
各位掌门帮主卓绝,以隐隐听出林中传来众人的呼吸声,见童辛大喊顿时朝四面八方散开。
而方才还楚楚可怜抱着失而复得女儿的女人,和她孩子忽然变脸偷袭峨派凤一师太。
在童辛跳离的同时,大汉也飞身欲抓童辛,但只闻一声清啸,如是利刃出鞘般的无形剑气袭来,大汉无故而被击飞,撞上一棵小松树停下,沿着树干慢慢滑下,竟然死了。
让人惊悚的是,大汉死了也依然保持着欲抓拿童辛时的表情,可见杀他的人出手之致命,而且只有一招。
童辛被段君恒扛在肩头上,看着大汉的死相,道:“师兄的六脉神剑愈发收发自如了。”
童辛和段君恒他们很幸运,所跑的方向正是埋伏还来不及收拢而空隙,因此他们很轻松便脱离的危险。
在跑时,童辛说的老方法联络,当然就是指找丐帮的乞丐帮忙互通消息了。
童辛和段君恒在郊外的破庙里找到了丐帮的一处分舵,在乞丐们的掩护下来到了一座城池外,远远的张望。
只见城门已设下关卡,严查盘问出入城池的人。
而且,只要是看似是江湖中人的不管是和尚、道士还是尼姑,都一律被抓了起来。
情势不容乐观了。
事到如今,如果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陷害他们,那只能说明童辛他们该死了。
“朝廷为什么要这么做?”段君恒问道。
童辛很无所谓地耸耸肩,“可能是朱棣也知道了,鲁班连环锁在谁手里了。”
“也?”段君恒立刻捕捉到童辛话中的关键,“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童辛没承认也没否认,“事到如今,可开启九宫八卦阵的所有条件已齐备,朱棣是想自己亲自来取龙脉卷轴了。”
段君恒道:“不管如何,先进城和天道真人他们汇合再说。”
按如今盘查的规律,只要假扮成乞丐方能安全进城了。
于是改装好的段君恒就看见,一脸的黄泥巴,乱草般的头发,两鼻子眼上堵两团草纸,穿着一件已经补丁得看不出原来布料的破衣衫,脚上一双破烂草鞋,整个人僵硬得跟块门板一样的童辛,向他晃来。
“……”段君恒扶着童辛,“你在干嘛?”
童辛正努力不让眼白比眼瞳多,鼻音浓重道:“我……正在努力……不要被这……衣服……熏晕。”
段君恒:“……”衣服的味儿是挺……
童辛跟器械人似地僵着手指,“好……了……向北……出发。”
段君恒将童辛的手拨了了九十度角,“北在这边。”
童辛:“……”
段君恒揉揉眉心,原来鲍参翅肚真没说假话,童辛真的是到现在都找不到北在哪里。
掩护他们进城的乞丐都准备就绪了,可童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指北的动作不动了。
段君恒过来一看,“……”原来被熏晕过去了。
等童辛醒过来时,他们已经顺利进城了。
可城里也是一队盘问身份的官兵。
于是童辛和段君恒就随同乞丐们猫在街角巷尾端个碗佯装乞讨。
可童辛拎着破碗刚蹲下,嗖地冲过来一个人把他手里的破碗给抢了,然后混进乞丐群里。
童辛顿时倍感世态炎凉道:“真是犬落平阳被狗欺。”
段君恒:“……”突然发现童辛到底有没念过书,这是个很高深很值得探讨的问题。
“乞丐的饭碗也有人抢了。”
“……”
这样躲躲闪闪之下,童辛和段君恒终于本斋大师他们大会会师了。
一干人挤在一户人家中,都不解童辛为何要冒险进城?难道就因为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什么官府的人妖围剿抓拿他们这些武林中人了?
童辛告诉他们,官府这是要做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城里有个人,有艘整个大明最快的船。
一听童辛这话天道真人和观清真人就开始瞪童辛了。
因为从一开始天道真人就没真心的想带他们去地狱火岛,所以才随便找了船家沿江而下出海。
天道真人知道,一般的船家是到不了地狱火岛的,只要他们在海上飘那么个个把月,这些人保准自己就喊着回来。
这样一来就不是他们妙真派不让武林同道去看他们的隐宗所在了,是你们自己坚持不了的。
天道真人的心思童辛还是能猜出几分的,本来在出海前也随便天道真人他们了,但如今朱棣已经有动作了,那他就不能不抓紧时间了。
众人一番权衡过后,都觉得唯今的确是走水路比走陆路安全得多了。
童辛自告奋勇去联络有快船的那个人,也只有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他不去也没谁认得那人。
而段君恒要保护他,也只能一同前往。
可出去又要一番乔装改扮才行。
段君恒把刚脱下的乞丐装拿出了,童辛顷刻间和段君恒保持最远距离,捏着鼻子很沉重道:“被抢过一次饭碗伤自尊了,你怎么舍得让我血淋淋还未愈合的自尊伤上加上。”
“……”段君恒把衣服丢到童辛面前,“我保证,这次绝对没人会抢你饭碗。”
童辛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
段君恒道:“因为这次我们端脸盆出去。”
童辛:“……”
丐帮帮主:“……”
改装的过程由于童辛不配合非常不顺利,最后段君恒没办法,“那你想扮什么?”
童辛抱着桌腿不放,嘟着嘴,“我要扮风骚小寡妇。”
一干人囧,“……”
天道真人他们十分之庆幸自己家门派中没这么一位,不然他们迟早欺师灭祖了,又很同情地看着本斋大师。
本斋大师不愧是大师,一脸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就稍微有点想用少林金刚伏魔圈收了童辛而已。
最后童辛还是如愿以偿扮风骚小寡妇了。
在众人等候片刻后,就见内厢的门帘掀动,一位身穿蓝底白花粗布衣裙的小妇人出现在眼前。
小妇人颔首垂眸,面带绯色唇露娇笑,举手抬足无一不尽显风骚于妖媚。
童辛的女装还真人让不少人惊艳。
就见童辛轻移动脚步,款款走向观清真人,依然为抬头,用手帕轻掩红唇,娇嗔道:“你这小冤家。”
观清真人:“……”感觉清誉在远离他。
段君恒:“……”
其他人:“……”
最后段君恒不得不出声,“我在这边。”
童辛抬头,“哦,搞错了,麻烦你让让。”
观清真人:“……”
等童辛走过来后,段君恒看童辛的脸看了老半天,道:“脸怎么大了两圈了?”
帮着童辛化妆的峨眉派俗家女弟子道:“因为他把人家厨房里的面粉扑了半袋上脸。”
一干人:“……”
段君恒道:“你是怕找人找不到,把自己也迷失了,一路抖落面粉做记号,还是怎么的?”
童辛很认真道:“因为我想让人一眼便看出,我有正当谋生的小寡妇。”
“……”
“什么正当谋生得扑那么厚的面粉?”
“卖面粉的。”
“……”
58.前往地狱火岛(九)
段君恒看着童小寡妇一脸甜蜜地依偎在自己的黑衣上,印上一个一个的脸印。就这一身的脸印,如果半夜出来估计会被泼黑狗血了。段君恒面无表情的,“非得这样才行吗?”
童辛挑起小指做兰花状,风骚地一拨发梢,“没办法,如果不这样,他认出我来就不肯跟我赌了。”
“赌?”段君恒愕然。
“是呀,这人嗜赌如命,想让他帮忙只有赌赢才行。”童辛边说边补妆,又拍了一两粉上去。
段君恒又问道:“为什么认出你来,他就不肯跟你赌了?”
童辛自信道:“这人喜欢掷骰子买大小,然后我赢了他一条船队。我们家漕运的船队就是我十一岁的时候从他手里赢回来的。”
段君恒摸摸童辛的头,“你当时赢他定是用了方法吧,如今如果再用怕是他有防范了,不上当了。”
童辛摇摇头,甩落半两粉,“除非他能回回都丢出庄家通杀的点数,不然我总能有赢他的。”
“除非你出千。”段君恒还是不太相信。
“这么简单的事,哪里需要到出千那么复杂。”童辛鼻子一翘,“只要大和小都押上就行。”
段君恒愣,“哈?这样也行?”
童辛道:“又没谁规定不能同时买大小。”
“……”果然够简单的,只要不是庄家通杀,掷出的点数不是大就是小了,两个同时买了,不管最后开出来的点数是大是小反正总有押中的。
城中的码头,有不少的渔船回港,人们正忙着将一筐一筐活蹦乱跳的鲜鱼搬运下船,还有人正和船家买鱼,一时间整个码头嘈杂而繁华。
就在一片殷勤而忙碌的尽头,一间茶水摊里,十数渔夫围成一堆聚精会神看着人堆中,正快速移动三个杯子身穿灰色短褐的虬髯汉子。
“都看清楚了吧。”虬髯汉子笑着。
一身穿蓝灰色短褐的年轻人犹豫不决地点头。
“那就大胆地猜吧。”虬髯汉子哈哈一笑,“只要猜中铜钱在那个杯子里,桌上的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年轻人看左边的杯子,又看看右边的杯子,反正不是在左边就是在右边的杯子里,反正绝对不会是在中间的杯子里。
一旁围观的人也觉得不应该在中间的杯子里,于是年轻人一咬牙,下定了决心一指左边的杯子,“在这里。”
虬髯汉子也不急着开杯子,再问一次道:“你确定了?不改了?”
听他这么一问,年轻人又不确定了,“要不就是在右边的杯子里。”
虬髯汉子不耐烦愕然,“到底是左还是右?”
一旁的人都起哄道:“右,右,右……”
年轻人一时间没注意,就听了旁人的,“右。”
“好咧。”虬髯汉子慢慢地揭开右边的瓷杯。
“啊。”一声惨叫,年轻人混过去了。
右边瓷杯子里什么都没有。
虬髯汉子将年轻人押的一小吊钱收进囊中。
童辛和段君恒看了半天,也算是看明白了。
就三个杯子,其中一个杯子里扣有铜钱一枚,然后庄家快速拨乱三个杯子持续,然后猜铜钱在哪个杯子里。
其实刚吃那局段君恒也是有看见的,虬髯汉子拨乱杯子的动作其实不快,要看清很容易的,他也觉得铜钱应该是在右边的杯子里,可为什么开出来却没有呢?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童辛嗤之以鼻。
童辛上前拨开人群,一脚踩上桌边的长板凳,捋高袖子露出小嫩胳膊,“这怎么个玩法?”
虬髯汉子抬头看童辛,有那么刹那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于是便道:“简单,你押多少我赔多少,只要你猜中铜钱在哪个杯子里。”
“好。”童辛豪爽地接过段君恒递来的一锭金子放桌上,“如果我输了那这锭金子就是你的,如果我赢了我也不要你的钱,但我要你载我们出海。”
虬髯汉子愣。
童辛媚笑着一甩手帕,“想请水爷帮忙就要赌几手,是这规矩吧?”
虬髯汉子蓦然大笑而起,“没错,是这规矩。”说着拿起其中一个杯子,将一个铜钱丢进杯子里,“看清楚了。”
然后三个杯子在虬髯汉子的手中被无序地打乱了。
虬髯汉子的动作依然不快,明眼人都能看出刚才中间装铜钱的杯子已经被拨到左边去了。
童辛指着左边的杯子刚要说话,虬髯汉子便道:“想清楚了,爷我的规矩可是变了,我只赌一局,一局定输赢,如果你没能赢,那以后都别来找爷办事。”
“明白。”童辛不以为然,然后再度看向左边的那个杯子,“铜钱不在左边的杯子里。”
段君恒则突然出手掀开杯子,铜钱果然不在左边的杯子里。
虬髯汉子脸色一变,倏然明白童辛这是在拆他的把戏了。
又听到童辛道:“也不在右边的杯子里。”
虬髯汉子想抢先掀开被子,可又怎么可能比段君恒快。
右边的杯子被段君恒弹开,果然又空空如也。
只剩下最后中间的杯子里。
“铜钱在中间的杯子里。”童辛想虬髯汉子抛个媚眼,“如果中间的杯子里也没有铜钱,那就是你出千。”
虬髯汉子顿时汗流浃背,而一旁围观的渔夫们似乎也听出味儿了,难怪他们从来没猜中。
渔夫们开始拿出渔叉之类,只要发现虬髯汉子出千,他们就动手扎他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