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在一旁早就看得不耐烦了,向他们的人呵斥道:“都傻站做什么,还不快去把人给我抓过来。”
小姑娘作势就昏倒在童辛的身上。
暴徒刚要动,“喝”的一声高亢震撼,十八根长棍一一落在童辛的跟前,一端嵌入街面的青砖路面。
“谁敢近我师叔祖。”十八棍僧齐声道。
暴徒顿时被震慑住,不敢往前一步。
中年大叔在惊诧于童辛的辈分时也因被耍了而不由得怒火中烧,道:“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公子竟然是前辈,冒犯了。”做了个揖后,“前辈方才可是说了不会阻拦我等的,现下又出尔反尔,前辈就不怕在你的后背面前失去了威信吗?”
童辛一拍大腿,“我什么时候阻拦你了,你没听他们说的是谁敢靠近我吗?没说不让你靠近这姑娘。”
“……”问题是不靠近你怎么抓这姑娘。
童辛没再理会他们,而是伸手到小姑娘的腕上,一派深谙医理论的样子开始号脉。
倏然间童辛脸上闪过一丝悲痛,“唉,可怜的姑娘红颜薄命,英年早逝了。”又对摊主道:“我们也不方便携带,找个地方埋了她吧。”
“……”
摊主看着几乎要把他的小猪崽抱勒死的小姑娘,心疼道:“……那先把小猪崽的钱给了吧。”
童辛:“……”
这是后堂僧本斋大师走了过来没人敢拦他,因为旁人皆以为像童辛这样的都是师叔祖了,而这位一看便是高僧辈分就应该更高了。
本斋大师试探了小姑娘的鼻息,又切了下脉,“这姑娘是气急攻心才晕倒的。而师叔说得也极是,我等的确是不方便带上这姑娘,但正所谓救人救到底,还是找个地方安置这姑娘吧。”
童辛想了下,“定然是睡不好造成的。师侄点她睡穴让她安心歇息。”
在童辛说点穴时小姑娘想动,可本斋大师的出手更快,封住小姑娘全身的穴道。
段君恒走了过来,扯开那姑娘,“你准备让她靠到什么时候。”
童辛一听非常的高兴,“师兄你在吃醋吗?”
段君恒做不在意状,“没有。”
“可我刚才感觉到了。”童辛不依不饶。
“错觉。”段君恒依然面不改色。
童辛伤心了,“师兄不吃醋,我要卖了这姑娘。”
众人:“……”
童辛喊道:“鲁莽,你过来背这姑娘。”
鲁满屁颠屁颠就过来,身后跟着徐子洲。
鲁满刚要伸手徐子洲有些不乐意道:“男女授受不亲。”
“那就找根绳子拖着走。”
于是一条街的人就看见童辛一行人用腰带捆着一个姑娘从街头一直拖到街尾。
暴徒虽说不敢上前抢,但也没放弃,一路跟着。
执客僧本无大师上前和童辛道:“师叔,这样拖着一个女人太引人注目了。”
童辛摸摸下巴,“嗯,那找张草席盖着她拖。”
众人:“……”人家还没死呢。
就在街尾的红灯高挂处,有间名为春色无边的绣楼。
“这是什么地方?”徐子洲问道。
童辛握拳做奋斗不息样,“女子自食其力自强不息的地方。”众人:“……”
徐子洲点头,“这好。”
童辛率先走了进去,“卖人了。”
“……”鸨母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见一群和尚来妓院已是够新鲜的了,没想还带贩卖人口的。
童辛指着被鲁满拖进来的小姑娘,“这值得多少银子?”
鸨母看了看那小姑娘,“相貌是不错,但年纪还尚小,得再调教个一两年才能挂牌,最多就十两银子。”
“才十两银子?”童辛一脸的失望,“再加点,你没看到还附赠只小猪崽吗?”
鸨母:“……”
最后以十一两成交了。
童辛刚接过银子,一人便从天而降将小姑娘给劫走了,还留下一句话,“童辛,我们后会有期。”是妙音先生。
向妙音先生他们消失的方向,童辛用力的挥手,“告诉千面雄婆,下次装嫩前,把大脚缠一缠。”
“……”
童辛回头看他带来的人,“我果然没有带错人,我刚一下山就有人知道了。”
有人茫然,有人了然,更有人心虚。
一出闹剧后,童辛他们终于来到了童家别院。
开门的人是童良的小厮鸡丁,见到童辛怔了怔,“二少爷?”
“没错,是少爷我。”童辛进去后,见鲍参翅肚正出来。
“二少爷。”鲍参翅肚见童辛欣喜不已跑过来。
童辛见他们也激动地扑过去,“小猪崽。”
鲍参翅肚就见童辛从他们两中间扑过,奔躺院里的东西而去,抱着就不放。
鲍参不由得想提醒,“二少爷,那是……狗。”
“可怜的二少爷,上趟少林回来,猪和狗都分不清了。”
被童辛的抱着的小狗呜呜地挣扎开,叼着心爱的骨头赶紧跑开,理都不理童辛。
童辛阴着脸,“少爷我什么时候成包子了?而且还是天津的。”
一干人:“……”
41.参加武林大会(七)
如果按历史的轨迹,天津狗不理包子要到清代咸丰年间才会有,可童夫人却提前了数百。
当初童辛很不明白,童夫人为何给如此好吃的包子起这么个不雅的名。
童夫人只隐约说过,天津有个人叫狗子,他做的包子十分美味,每天门庭若市应接不暇,忙得狗子都顾不上和客人说话,因此不少顾客就戏称“狗子卖包子,不理人。”久而久之就都称他为狗不理,他做的包子就叫狗不理包子。
而正是这么个名,激起了人的猎奇欲,再加之狗不理的确美味,让狗不理一举成名。童家正是靠狗不理赚来的第一桶金。
现今狗不理名满大明,甚至列入御膳食谱了。
段君恒把童辛从地上拎起来,拍拍他身上的草屑,道:“我只道你是芝麻包子外白里黑,没想是狗不理,真是失敬失敬了。”
童辛:“……”
那天的午饭是童辛自离家以后吃得最好最多的一顿的,而吃多了的后果是被众人抬上马车的。
路人就见一个红衣小公子挺着个肚子,被一群和尚抬上了马车,那小公子还不住道:“师兄,我若有不测……请务必弃大……保小。”
“……”路人皆惊。
上马车安置好后,童辛艰难地伸手向,似在交代遗言般,“师……师兄,如……如果……我生的……是女儿,就叫……段秀。”
段君恒:“……”
“如……如果是……儿子,就叫……咳咳……段袖。”童辛就像是拼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说完这话。
段君恒额上的青筋突突在跳,他压了压,“……你就不能离董贤远点吗?”
童辛忽然就坐了起来,雄心壮志道:“我现在的心愿是能和董贤一样,成为一代男宠。”
“……”段君恒额上的青筋绷紧了绷圆了,“董贤他可生不出段秀和段袖。”
童辛一脸小心翼翼地试问道:“……我青出于蓝不行吗?”
段君恒:“……”
自圩镇后做贼心虚之人便消停了,一路上出奇的风平浪静。
童辛一行由于启程较晚怕错过武林大会,除了童辛和段君恒乘马车,其他人都骑马。一路紧赶慢赶几番错了住宿的地方,眼看着日落西山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童辛知道今夜又是露宿荒郊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远处有座破败的小庙,这样就算露宿荒郊头顶也尚有几片瓦。
童辛跳下马车,嘿咻嘿咻地跑向小庙。
可等他近了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而且人数不少还全是女人。
见童辛,破庙内所有的女人都长剑在手戒备了起来,只要童辛敢有何孟浪之举当下便要长剑出鞘了。
“阿弥陀佛。”随后到的本无大师双手合什,谦和而有礼道:“不知各位姑娘在此,贫僧等冒犯了。”
本无大师刚要带领众僧走出破庙,那些女人中走出一位半老徐娘来,“各位大师请留步。这破庙我等虽先入,那也占不为己有的。出门在外予人方便,便是予己方便,各位大师倘若不嫌弃我等妇人呱噪,就暂且共处一夜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在此先行谢过长孙宫主了。”本无等人皆低头垂目,唯恐注视惊扰了众位女施主。
唯独童辛一直用他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那些女人看。这些女人中不乏姿色过人的,可不管如何都难掩一份怨气。
那被本无大师称为长孙宫主的女人见童辛毫不避讳,本因被本无一语道破身份的诧异被不悦掩盖了,“素闻少林本无大师是武林的活名录。哪怕是从未见过的人,只需一眼便能辨出对方的身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身甚是敬佩。”
“长孙宫主谬赞了。长孙宫主创下素女宫,收容救治天下疾苦女子,这份善举才让贫僧敬仰。”本无大师不愧是负责少林寺外务的执客僧,应对十分自如。
童辛拉拉段君恒的袖子,小声问道:“素女宫是什么地方?”
段君恒俯身到童辛耳边,“这素女宫是由长孙韵岚所创。传说长孙韵岚当年被夫家休弃后憎恨世间男子,建下此宫收容天下的下堂妇和孤儿寡母,杀尽天下负心汉,都是些偏激的女人。”
童辛郑重其事道:“师兄,放心,今生我绝不负你。”
段君恒虽脸上毫无表情,但心里却是受用。
等童辛再抬头看先素女宫那边,因为刚才的毫不避讳也有不少女人都在留意他了。
段君恒也察觉了,不着痕迹地将童辛拉到自己的身后,却让对方一位姑娘蓦然脸泛红晕。
一番寒暄后,双方泾渭分明的分座两边,中间一堆柴火为界。
见众人坐下,鲍参翅肚和宫保鸡丁就先去照料马匹了。
本余大师将食物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上。
童辛一看又是硬馒头,不乐意了,“我要吃母猪上树。”
本余大师囧,“……”蚂蚁上树的姐妹版吗?
段君恒拿过童辛的馒头,放到火边烤。
素女宫的人早就留意到童辛和段君恒的不同。
回到别院后,童辛又僧袍换纨绔了,一身锦衣绸缎在少林寺众人当中分外扎眼。
段君恒也换回了平日里一直穿的黑色衣十分低调,可他出色的外表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这会儿见童辛闹别扭,长孙宫主便借机会问道:“二位少侠是和少林众位高僧一路上武当的吧?”
童辛一听莫名害羞了起来,抱着段君恒的手臂摇啊摇,“不是的……我和师兄是……来私奔的。”
“……”众人都被噎着了。
只有段君恒很淡定地从火边拿回馒头,剥去烤焦的外皮,再从怀中摸出一小包盐,取些许撒到馒头上再递给童辛。
童辛高高兴兴地接过大咬一口,果然好吃了不少。
被噎着的众人也缓过气来了。
素女宫那边有个看似年纪最小的姑娘站起来,不知为何满眼的不甘,指着童辛道:“难道……难道你是……”女的?可女的两字还未出口便身边的一位妇人拉了下来。
“都看出来了。”童辛一手捂住脸,羞涩地钻进段君恒怀里,“没错,我其实是……男的。”
“……”
素女宫的人好不容才反应了过来,刚被按捺下来的姑娘顿时又站了起来,“不知廉耻。小白脸果然都不是好人。”
段君恒网毛巾下眉心微微皱起。
童良冲动欲上前理论,被本斋大师拦下,示意别冲动。
童辛也站了起来,“用我娘的话说,姑娘地图炮请自重。”童辛也气愤之极了,“小白脸可不全都是坏人,还有变态呢。”
众人:“……”
“我看你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变态。”姑娘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若溪,不得无礼。”长孙宫主呵斥姑娘,伸手抓住这叫若溪的姑娘。
倘若不是长孙宫主拉得快,段君恒就出手了。
也不知长孙宫主和若溪说了什么,若溪虽脸上愤愤却还是和长孙宫主一道过来赔罪了。
长孙宫主捧些瓜果过来,对童辛道:“方才是若溪的不对,请这位少侠莫要见怪。这些瓜果权当赔礼,亲少侠收下。”
童辛也不客气,让本余大师接过东西分给大家吃。
见本余大师对童辛恭敬的态度,长孙宫主是有疑惑在心,但此时不便问便道:“若溪虽脾气不好,但心地不坏。也不怕二位少侠笑话,我们家若溪可是武林十大美女。”
这话说着说着就变味儿了,有点说媒的意思了。
长孙宫主又道:“多少英雄少侠倾心我们家若溪,可这丫头眼界高都看不上,非要像二位少侠这样的才看得上眼。”说到这长孙宫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二少侠仪表堂堂,日后必是人中龙凤,何必逆天而为?常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娶妻生子方是正道。”
童辛也语重心长的,“宫主请自重,你也地图炮了。你让本斋师侄他们这些出家了不会再有后的人,情何以堪?”
长孙宫主这才发觉果然是话说过了,而且童辛说的本斋他们是师侄,也让她着实吃了一惊。
本斋等人:“阿弥陀佛。”
而一旁若溪再要发作,长孙宫主二度拉住她,暗中使了个眼色,又对童辛道:“是老身说错话了,老身多管闲事了。”说完便拉着若溪回到那边。
童辛正奇怪若溪这火爆姑娘怎么就那么轻易就息鼓收兵时,从徐子洲开始,众人抱腹痛苦到底抽搐。
就是本斋几个定力极好的也都盘坐着冷汗直下。
段君恒上前一一检查他们。
童辛道:“他们怎么了?”
“刚才的瓜果叫抱腹子,”长孙宫主手持利剑再度走了出来,“只需吃上一小口就能让人犹如生产般痛苦。”
“阿弥陀佛。”本斋大师虽脸上不曾显露痛苦之色,但声音已显颤抖,“不知贫僧等何处得罪了宫主,这般暗算于我们?”
素女宫一干人都站了起来,手拿刀刃。
若溪出来道:“大师,应该知道我素女宫历来最痛恨的是负心人。”说着指着段君恒,“枉我对他一见钟情,就算明知他喜龙阳之好还是让宫主来劝说,可他还是冥顽不灵。这等负心人岂能再留世上。”
“哈?”童辛用一种看见母猪在飞表情看她,“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就是负心。那我们家方苏青对姑娘也是一见钟情,可姑娘却对我师兄死缠烂打,是不是也算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