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流浪——碧血耽心
碧血耽心  发于:2014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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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忙忙地洗了个澡,刘浪站在淋浴下冲干净身子。他转头去取毛巾的时候,被自己后背上多出来的黑色图案吓了一跳。说是后背,其实是更往下的地方。脊椎骨的尾部,两片饱满臀瓣的稍上一点的地方,赫然冒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纹身。

刘浪倒吸一口冷气,这玩意是什么时候弄到自己身上的?

刘浪靠近大大的落地镜,背对着镜子,仔细地观察那纹身的图案。巴掌大的图案看起来非常显眼,在还流着水滴的背部显得有些性感。纯黑的色彩,乍一看是个骷髅,仔细看原来是一只漂亮的蝴蝶。

“操,这毛玩意!”刘浪一心急,爆出了一句粗口。这也不能怪他,身上突然冒出块纹身,自己还毫不知情,这太诡异了。

这一看不要紧,那黑色的蝴蝶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两翼黑色的翅膀竟微微扇动了起来。

“妈呀呀——”刘浪害怕地跳起来,再也不敢看那镜子一眼。

祁燃闻声赶来,一把推开门:“怎么了?”

只见刘浪一脸的惊魂未甫,小脸吓得苍白。

“怎么了?”祁燃又问一声。

刘浪被惊得一脑袋的空白,也忘记了自己下定决心不和祁燃说话。他看见祁燃,想这事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脱口便问:“我背上的纹身是怎么回事?”

刘浪的声音极小,像是被惊到的小野猫。

祁燃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也没有说什么。

“你妈的……”刘浪嘟囔地骂了一句,也不管浑身都是水珠,蹭着祁燃的身子就走出了浴室。地板上留下一排亮晶晶的水印,看起来竟有些情︱欲的意味。

看到祁燃的微笑,刘浪的心里就有了三分了然。这纹身一定是祁燃弄上去的,至于它为什么会动,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刘浪这么安慰自己,轻车熟路地拉开衣柜的移门。

祁燃就抱着双臂,靠在衣柜旁,看他穿衣服。

这间卧室是双人卧室,每天晚上祁燃都会过来,所以衣柜里也有很多祁燃的衣服。

刘浪先取出一件白色衬衫,那衬衫一看就知道是好料子。然而刘浪拿在手里却像是拿着一块抹布似的,脸上有些厌恶的神色。他把那衬衫当成了擦身子的毛巾,在身上一通乱擦。好好的一件衬衫很快被揉得不成样子。

要是单单用来擦身子也就罢了,关键是最后,刘浪拿着那揉成一团的衬衫,在自己的大腿内侧和屁股上抹了几把。擦完屁股之后,就像丢垃圾一样把那白色衬衫丢到了地板上。揉得皱巴巴的衬衫挂着水珠,委屈地躺在地板上。

这一切都被衬衫的主人看着眼里,他也未多言,依旧带着笑意看着刘浪的一举一动。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祁燃挑挑眉:“怎么了?”

“没看到我在穿衣服吗?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刘浪大声说。

“没事,你就当我是空气,反正这半个月你都不是这么做的吗?”祁燃无所谓地耸耸肩,表明了自己不会出去的态度。

刘浪气鼓鼓地一头扎进衣柜里,继续穿衣服。

太反常了,太反常了……

刘浪换好衣服后,果真把祁燃当做了空气,越过他的身子就往门外走。可怜空气大人只好像个小弃妇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刘浪身后。

出了卧室门,俩面瘫保镖朝着祁燃问好。祁燃对他们笑笑,也不说话。

到了餐厅,一桌子菜肴早已准备好了。

刘浪坐下便吃,连眼都不抬一下。

“今天这虾不错,你尝尝。”祁燃指着桌子中央粉粉的一盘虾说道。

刘浪瞧也不瞧一眼,继续埋头吃他的饭。

祁燃有些不高兴了,他叹了口气,夹了只大虾到自己的盘子中。

半晌,一团虾肉被夹到刘浪的碗里。

刘浪看了看那团被剥得惨不忍睹的虾肉,一下子没了食欲。他厌恶地蹙了一下眉,盯着那虾肉足足十几秒。

像是被迫吃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刘浪一脸嫌弃地把那虾肉吃掉了。

祁燃看自己剥的虾被刘浪吃了,一高兴,挥着手让佣人拿了瓶酒。

“男子汉就要喝点酒。”

刘浪突然就抬起头,对祁燃说:“给我也满一杯。”

祁燃眯起眼睛,邪魅的容颜显得有些魅惑人心:“醉了可是会出意外的。”

“我是男子汉。”刘浪说。

于是祁燃给刘浪斟了半杯白酒,刘浪说不够,祁燃笑了,给他斟满。两人用的都是喝红酒的高脚杯,容量是很大的。

刘浪从前混夜场的时候,是滴酒不沾的,不是因为别的,他对酒精过敏。第一次陪酒的时候,刘浪吐得天翻地覆,差点没要他半条命。左佑后来知道了,再也没有让他陪过酒。

今天不知怎么的,刘浪看着祁燃对自己微笑的脸,就是想让自己喝醉。

对于刘浪酒精过敏这件事,祁燃自然是无从知晓的。他今天很高兴刘浪和他开口讲话,心里一兴奋,也就没有在意太多。

刘浪突然就端起杯子,往喉咙里灌了一口。火辣辣的灼烧感立马从口腔蔓延到肠道,整个身体就像是着起了火。

祁燃一看他喝得这么猛,有些不悦:“你慢点喝!”

刘浪也不听他的,朝他笑了一下,接着灌酒。祁燃被他那一笑弄得有些怔愣,一时呆住。

第四十二章

刘浪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被送进医院的,他的脑海里有一张非常焦急的漂亮脸庞不断闪现,怎么也赶不走。

直到刘浪醒来的时候,那张脸庞更加清晰了。

男人一见刘浪醒了,像是压在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露出安心的喜色。他连忙站起身来去叫医生,只留给刘浪一个匆忙离去的背影。刘浪扁扁嘴,想抬手摸摸鼻子,却发现手上正在输液。

男人很快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医生和护士。他虽然不说话地默默退到一旁,却能感觉到他强烈的焦急情绪。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走过来,把刘浪团团围住。他们有的观察他的面相,有的掰开他的嘴巴让他发出“啊”的声音,还有的拿出听诊器在他胸前乱试。没想到自己被当成了宝,刘浪也不做声,非常乖地配合着医生。

“怎么样?”半晌,一直退在角落里的男人终于开口询问。

“祁先生,您放心,他没什么大碍,只是酒精中毒,再观察个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男人低下头,呢喃了一声“那就好”。

医生们退出房间之后,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男人又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刘浪。

“枫枫……”刘浪突然开口,他的声音还有些涩,听起来虚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我们回家吧……”

祁燃露出复杂的表情,他上前握住刘浪的手,说:“好。”

“我想要一样东西……”

“你说。”

“风风,医生那里有一只猫咪,叫风风,我想要它。”说完,刘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祁燃愣了愣,说:“好。”

刘浪一听祁燃同意了,开心地说:“枫枫~你真好!”

这样似乎就回到了当初,回到了那个可以和彼此欢笑的日子。

猫咪很快被送到了刘浪的手中,猫咪完全是一副流浪猫的样子。小风风是福伯送来的,他也带来的李若清的消息。消息很含糊,说,李若清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既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在家中。

刘浪听得有些混混沌沌,汪伯走后,刘浪就把那可怜的小风风带到浴室里给它洗澡。小风风回到主人的怀抱,安静地舔着白色的爪子,乖乖地任凭刘浪给它洗澡。

“小风风呀,你说医生还好吗?你知道吗?”

猫咪自然不会回答,它饿了,抓住刘浪的食指就开始舔舐。刘浪被它弄得痒了,发出几声怪叫。

和刘浪的清闲生活呈鲜明对比的就是祁燃的生活了,他按照标准的上班族的作息,朝九晚五,有时回到家中了还要批阅文件或合同。

两人的性︱生活也恢复了正常,按说祁燃是性︱欲极强的男人,但最近也并没有为难刘浪,在床︱事上对刘浪十分体贴。一般是让他先舒服了,征求了他的意见之后才会做到最后一步。

时间就像是摩天轮,兜兜转转,又与曾经的过往相重合。

这样的生活原本是可以维系的,就算不能一直维系到永远,也至少应该保持很长一段时间。

事情的起因是一枚桃核,也就是祁燃从刘浪脖子上硬扯下来的那枚桃核。

刘浪要讨回来,但是祁燃不肯还给他。刘浪原本还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还给我吧。

祁燃被刘浪弄得有些烦了,说,这破玩意儿你要它有什么用,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当个宝似的,谁稀罕!

刘浪说,你不稀罕我稀罕,你把它还给我成不!

祁燃看他脸色不对,就说了两句软化哄他。但这桃核他是不想还也不会还的,他已经决定要永远戴在手腕上了。

刘浪见祁燃不还给他,眼圈一红,抱着小风风就往门外走。

见状,大哥二哥连忙要跟上。只听祁燃一声冷冷的呵斥:“让他走!他还能走到哪里?!”

听到背后传来的嘲讽,刘浪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其实祁燃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刘浪现在真的没有去处。

雪月被警︱察查封,刘悄现在在美国,李若清下落不明。这世间所有和刘浪构成羁绊的地方,都已经面目全非。

“咱们去哪儿呢?”刘浪抚摸着小风风黄白相间的软毛,小声说,“我们恐怕真的要流浪啦!呵呵……”

笑着笑着,有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刘浪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坐到公园的藤椅上把眼泪擦干。小风风似乎察觉到主人的低落心情,它安静地躺在刘浪的怀里,安抚性地用湿凉的舌尖舔噬刘浪的手心。

“为什么总是对我最在意的东西那么残忍?嗯?风风?我只剩下你了……”

刘浪就这样在公园中坐了整整一天,直到晚霞把整个城市都烧成一片火红,他低头摸了摸小风风,说:“风风,你饿了吧……我也饿了,我们回去吧。”

“喵呜~”

回到住所的时候,祁燃正坐在客厅里,脸上是一片怒色,整个客厅也因为他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而降了八度。

“枫枫,我饿了。还有风风,也饿了。”

一听到刘浪的声音,祁燃立马站起身。脸上的神色也不知不觉中有些缓和,但当他与刘浪对视的时候,又恢复了一副冰山脸。

祁燃也不问刘浪去了哪里,脸臭臭地看了他几眼,便吩咐下人做晚饭。

到了晚上的时候,祁燃一天的积怨终于爆发出来。他把自己火热的欲︱望狠狠地刺入刘浪的身体,把刘浪折腾得嗷嗷直叫。刘浪面朝下趴在床上,双手死死地拽住被单,以一种最适合进入的姿势承受着祁燃的侵犯。刘浪越叫,祁燃的攻势就越猛。

祁燃一边狠狠地抽︱︱插,一边咬住刘浪的耳朵,紧接着向背部滑下,滚烫的舌尖掠过敏感的身体。

“哈啊……放……放过我……啊啊!”

黑色的蝴蝶纹身恍若拥有生命一样,两扇翅膀轻微地合动。

祁燃丝毫没有放缓动作,反而因为看见了刘浪背上的纹身而更加兴︱奋。他一边加速着冲刺的动作,一边贴近刘浪的耳朵,在把滚烫的精︱液射入刘浪体内的同时,一声低吼:“你是我的!”

第四十三章

这样又仿佛回到了在隋氏生活的日子,每天无所事事地等着那个男人下班。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除了多了只猫咪。

刘浪穷极无聊,拉着大哥二哥一起打牌。三缺一不是,就把小风风按在空缺的位置上。小风风是只懂事的猫,乖乖地躺在椅子上休息。这可不能说它懒,只是人家太会享受了。

三人一猫,足足打了一上午。一般人打牌,那是注定要闹成一团的。没有抱怨牌差的,也至少会有抱怨队友不配合的。但这三人打了一上午,愣是只有刘浪在说话。俩面瘫保镖撑死是嗯嗯两声,屁都不放一个。刘浪拿着满满的一手牌,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唉,大哥,你有见过隋枫吗?我是说,真正的隋枫,隋氏的继承人,四年前去世的那个。”

大哥手一抖,看了他一眼,有些生气:“你问这个干什么?”

刘浪一见大哥有些怒色,不禁纳闷,他讪讪地笑笑:“我只是好奇问问,大哥你别生气呀!”

“我没生气!”大哥头一扭,目光重新回到手中的牌上。

这还叫没生气?刘浪无言,心里又不甘心,又把矛头指向二哥:“唉,二哥,你能跟我说说隋枫是什么样的人吗?”

二哥淡定地出牌,然后理理手中的牌,这才说:“不清楚。”

刘浪不满地嘟起嘴,心道你俩说的这两句还不如放屁呢!

“你想取代隋枫在祁先生心中的地位,还是放弃吧!”大哥突然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刘浪摸摸鼻子:“为啥这么说?”

大哥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神色已经差到几点了。他也是个性情中人,说话不爱遮掩:“隋枫可以为了祁先生在家里种满他爱的花,你能吗?隋枫可以为了祁先生与整个家族对立,你能吗?隋枫可以为祁先生放弃生命,你能吗?”

牌局卡住了,小风风醒来,发出一声轻微的“喵呜”。

刘浪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真觉得有些自取其辱。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我不能。”

大哥突然把牌丢到地上:“你当然不能!你只是个会妖言惑众的贱人!我就纳了闷了,祁先生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脏?!成天只会笑笑笑!你他妈知道你笑起来多难看吗?你就是个贱料子、还死乞白赖地赖在这里不走!”

“够了!”二哥把手中的牌往桌子上一甩,喝住大哥的一通叫骂。

这时,被惊到的小风风可怜兮兮地“喵喵”直叫,三两下跳到刘浪的怀里。

“我他妈就要说!还有这只野猫!都是贱到家的垃圾货!!”大哥一拍桌子,整个人站起来,怒视着刘浪,“我早他妈看你不爽了!你有什么资格要老子保护!”

“祁野!够了!”二哥也站起身,“祁先生让我们保护的人,我们就不应该有怨言。”

“你祁雨蝶就他妈是个懦夫!你忘记隋枫对我们的好了?你忘记隋枫为祁先生付出的一切了!他刘浪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代替隋枫的位置?”

“我说够了你听不懂吗?”祁雨蝶冷冰冰地说。

那祁野咬着牙坐下,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样,在刘浪的身上扫过。

祁雨蝶也坐下,对着刘浪说:“今天发生的事,还请你不要对祁先生透露一个字。”

刘浪低头抚摸着小风风,不说话。

“既然你感兴趣,也没什么不好说给你听的。你知道了也好让你死心,明白自己的处境和地位。”祁雨蝶义正言辞,“商业场上很黑暗,有时就连自己最信赖的朋友都会背叛自己。祁先生就是在被朋友陷害的时候和隋枫相识的……”

若干年前,隋氏摸爬滚打,在商界初露头角。隋氏继承人隋枫为人温和善良,在社交场上赢得一片美誉。同一时期,祁氏也刚刚稳定在商业的位置,两家成为彼此最具实力的对手。隋枫虽然性情温和,但其父隋卞却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隋卞看出祁氏的存在必然是祸患,便以极高的利益收买了祁燃的朋友,准备给祁氏一个巨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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