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悲？”男子的声音很讥讽：“别忘了，人亦可以成神，神也有七情六欲，神与神之间也同人与人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一样有纠纷、矛盾、战争，就如一些上层社会的贵族一样，撕扯开那层高贵的面纱，你会发现底下的虚伪。”

呃，塞隆斯觉得，凯雷大师有些愤世嫉俗，但很合他的胃口。

其他人则惊骇得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匪夷所思，惊世骇俗，却又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这样的言论，可谓渎神。

“我对这个世界很好奇，曾和他们一起探索过许多地方，足迹踏遍各地，研究过许多上古文献，想要挖掘这个世界的秘密。上古时期，不说圣级，就是神级强者都不是传说，而魔法文明终止后，不仅神级强者，就连圣级都成了传说强者。而我们追求的不仅是圣级，也不仅仅是神级，而是超越神级之上。”

众人“嘶”的倒抽了一口气。

“是不是觉得我们在追求不切实际的目标？可有一天，我们都突破到了神级，且是神级巅峰，超越神级对我们而言只差捅破那一层纸而已。”

现在众人对男子只剩下敬仰了，可以想象男子和他的同伴们是通向强者的道路上孜孜以求，不畏任何艰难险阻，神，真的不再是高高在上吗？

“然而就是那层近在眼前的纸对我们却是一直无法触及，明明离得那么近。于是，我们怀疑起关于神咒大陆的传说。通过种种论证分析，我们大胆推测，我们被神抛弃了，神把那道超越的通道给关闭了。每个位面都有自己的法则，位面法则之下我们能达到的最高修为为神级，若要突破成神则需进入更高一级的位面，而这个通道被掐断了。”

各人随着这样的叙述心也沉了下去，真的被抛弃了？这就是他们信仰的神？心中生起一股悲愤之情。

“我们不信命，哪怕是神也无法操控我们的命运，于是，我们来到了这里，这里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次空间，我们断定它和精灵族的神有关。次空间不同于位面，我们认为它是神达到一定的实力后独自开辟的私人领域。恰恰是这个次空间给了我们机会，因为这里竟然不受我们这个位面法则的约束。我们在这里渡过了在这个大陆的最后岁月，在我们走前留下了这个水晶球，希望后来者也能踏上和我们同样的道路。”

“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说光明教皇也应该知道大陆的秘密了吧，呵呵，光明神都抛弃他的信徒们了，哪里还有什么光明神迹，不过是教皇和教庭欺骗愚弄信徒的手段而已。教皇，哼，不还是在我们手下吃过好多次败仗？”男子非常自信，多次流露出对教庭和教皇的不屑，让泽伦夫每每尴尬，尤其是所谓的神迹被揭穿真面目时。

“我们因精灵族而得益，所以我们在废墟时替精灵族清除了一些战后垃圾。”

难怪，他们一路走过的有些地方不免干净了些。

“我的传承者，你有足够的心理承受力接受这样的现实吗？若没有，还是老老实实留在这个大陆上吧，外面的世界只会更加艰难。若足够坚强，水晶球中有我们三人多年的修炼心得，至关重要的关于神级修炼的心得，以及如何超越神级之上，请拿上它吧，我期待有一天能遇到后来者。”

说完，影像消失，水晶球与药鼎脱离，前者飘回原来的位置，后者飞向塞隆斯，这次，塞隆斯感觉它真正成为自己的了，每次被它弄出些动静都有些牙痒痒，放弃它吧又舍不得。

153.先祖

除了塞隆斯，其他人都还沉浸在男子传达的信息中，久久无法回神，连烈火都趴在地上用前肢托着脑袋陷入苦思，原来这个大陆还隐藏着这样一个大秘密，两眼咕噜一转，幸亏当初自己有眼力跟了塞隆斯，如今看来，他能不能晋级神兽甚至更进一步，出路都在这个人类身上。

烈火想得没那么复杂，想通后就咧嘴得意一笑，以后这个人类有事他多出点力就是了。

再说塞隆斯，他倒未考虑得那么长远，自重生以来，他想的最多的是能过上安逸的日子，每每被现实迫得不得不提升实力，才能在这个尚武的大陆上有一个立足之地。现在更多的是考虑他和埃德蒙两个人的未来，埃德蒙的皇子身份注定了他会被卷入皇位争夺之中，即使他对皇位没有奢想，但坐在那个位置的人性情如何也将决定埃德蒙和他的领地的走向，所以，塞隆斯这几年也在帮助埃德蒙不遗余力地发展领地，以求提升他的地位，将来能有一定的话语权。

与索伦斯及杰特家族的合作也是看中杰特家族暗中的力量，两人相信，他们看到的杰特家族的力量还只是冰山一角，千年传承的家族不可小觑。

如今不禁汗颜，他这个传承者与前辈相比有如云泥之别，那样的骄傲与肆意是他拍马都不及的，虽说他修为的进展有如火箭般嗖嗖上升得快，可大多都是自己的特殊魔植带来的，除了初期，他的心思大多耗在魔植和魔药的学习上。

但男子告诉他的信息又让他心底暗暗松了口气，随着空间小树的成长和空间的扩大，经过几次身体被空间能量的改造，他隐隐直觉，自己的寿命只怕比旁人多出许多。只是他和埃德蒙毕竟还年轻，就是埃德蒙，以他的修为来看，往后也有好几百年好活，与其担忧那些没影的事，还不如当下好好生活。车到山前必有路，而且不知到时空间发展到哪一步，说不定会另有出路。

现在出路就在眼前，而且埃德蒙作为本土人士，对修炼一事远比自己上心刻苦，心志远比自己坚定，水晶球对他的作用远大于自己。这样想着，塞隆斯不由微微笑，对水晶球越发喜爱起来，伸出手就要去触摸水晶球。

“塞隆斯……”还没碰到水晶球，就听到索伦斯有些迟疑的声音，塞隆斯转过头看向他。

“塞隆斯，能让我摸摸水晶球吗？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要据为己有，只是因为，这位前辈实际上姓杰特，正是开创杰特家族的三位祖先之一，凯雷·杰特。”索伦斯神情非常激动，只有一代代的家主才有资格杰特家族的秘辛。

好家伙！在场的几人觉得今天已经够受刺激的了，心情大起大伏，冷不防又被索伦斯丢下一枚炸弹，估计明天有人告诉他们教皇被人暗杀了也不会大惊小怪了。

塞隆斯咂咂嘴：“这么说，凯雷学院的名字就是由凯雷大师而来的了。”

“是的。本来这些只有杰特家主才能知道的，今天既然能有幸在这儿见到先祖，被你们知道也无碍。我们族中只记载到三位先祖有一日离去再也未返回，今日才知他们真正的消息。”索伦斯犹如身在梦中，不敢置信，原来三位先祖都成神了，去了其他的位面，后人与先祖相比相差得太远，再无人能及先祖的辉煌，不禁羞愧。

索伦斯又说，虽说杰特家族被冠之以凯雷先祖的后代，实际上他们并非三位先祖真正的血脉后代，他们也没留下后代，第二代杰特家主实际上是从皇室中过继来的，从此一代代的繁衍下来，与皇室形成一明一暗的相辅相承的关系。

帕尔蒂、斯林和灰熊看索伦斯似失了常态竟将这等秘辛告之旁人，不禁牙疼，真希望此刻两耳失聪，尤其是前两人，他们身后的家族在帝国中都有不低的地位，这秘辛对他们更是不得了。相反，埃德蒙倒是安心不少，虽说以前觉得杰特家族不简单，却也没料有此等地位，现在与杰特家族多方的合作，在某种程度上也保证了领地的安全和自己的位子，免得去趟那浑水。

“行了，拿去膜拜个够吧，今天经历得不少，我们大家就先在这里歇一歇吧，我给大家冲杯茶歇歇神。”塞隆斯将水晶球丢给索伦斯，见他忙不迭地小心捧住，哪见往日的自信与风度，不禁失笑，招呼伊米洛斯和泽伦夫坐下，手里忙碌起来。

雪团最是纯真，今日发生的一切仿佛与它无关，见爸爸丢了它喜爱吃的几个果子过来，蹲坐在一边叭嗒叭嗒开心地啃咬起来。

“看吧，雪团这样子不是最好？管它是神咒还是神弃，日子还不是照样的过？就算有神在，神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哪能把我们下面的凡人一个个照应到？我们先把这个大陆走上一遍，觉得不够再去其他位面见识见识就是了，想得再多也就那么回事。”塞隆斯一边烧水准备泡茶一边看到雪团开心的模样借它来劝解其他人。

“嗷嗷嗷……爸爸在夸雪团嗷……”雪团听到它的名字开心地蹦进塞隆斯怀里。

“就是，那些事情离我太远，反正以后我拿凯雷前辈当偶像崇拜就是了，来，雪团让我抱抱。”斯林最先笑起来，逗弄雪团。灰熊憨憨一笑，对他来说已算死过一次，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泽伦夫和帕尔蒂也暂且放下，被塞隆斯描绘的前景逗笑了。

“那……”伊米洛斯有些迟疑，想说什么又觉得大不敬。

塞隆斯抬眼看到他一脸的纠结，有些了然：“不会。我觉得凯雷大师虽然推测到一些事情，但也不可能知道全部的真相，其实说神弃也不尽然，你看魔法文明后我们又有了新的修炼方式，我猜测应该是和兽神精灵女神有关吧，传说不可尽信，但也可以从中捕捉蛛丝马迹。”

泽伦夫也道：“是啊，凯雷前辈也说得益于精灵族，这里就是神留给我们的出路。”

既然说出了空间的存在，塞隆斯不再避讳众人，从空间取出各色水果供大家享用。尽管已经知晓，斯林对凭空出现的各色新鲜水果还是好奇不已，直问还有什么好东西，叫囔着快点拿出来，不能藏私。

帕尔蒂心情转好，乐呵呵直笑，喝了一口茶，咬了一口水果，心想尽管以前塞隆斯瞒着他们，但他们早就受惠于空间，心中很感动。

一行人好吃好喝后决定就在这儿过夜，平息一下心绪的起伏，二来，塞隆斯也要借助自己的空间和小树查看这里的次空间的异常之处。

154.真相

入夜，塞隆斯突然醒过来，似心有所悟受到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的牵引，不由自主地走出去。埃德蒙一同醒来，见塞隆斯脸上只有安心的神色，因而没有惊慌陪同他一同出去。

这里有白天也有黑夜，夜空中有一轮弯月还有繁星点点。早在来到这个大陆时塞隆斯就意识到这里与前世地球相比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尤其是听到凯雷前辈提及的位面之说更加确定，也许他们所见的星辰就是无数个位面在这个空间的映射。

自己的魔植空间还未成长至成熟，也许有一天也会如这里一样沟通外面的星空。

夜风习习，这里的夜晚宁静美好，塞隆斯问：“你感觉到这里与外面有什么不同吗？”

“有，”埃德蒙伸手，五指张开，感受从指缝中漏过的微风：“这里的风让我感觉更加亲切，就仿佛它们是活的，能与我交流似的。”

“也不知道外面怎样了，是不是闹翻天了？”塞隆斯突然笑道。

“反正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埃德蒙岂会不知说的这外面是指帝国的形势：“再说，既然索伦斯敢在这里，外面肯定都布置好了，否则他哪能放心得下。等我们出去，你终于可以毕业了。”埃德蒙亲昵地亲亲塞隆斯的鼻尖，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间地把他留在自己的领地里不用时时牵挂了。

两人亲热地小声说着话，说他们以后的生活，这时，夜空中有两颗相连的星辰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很快暗了下去，随即，化作两颗流星划过夜空向下坠落。

两人不是只顾自己亲热不顾旁物的，塞隆斯既然依循心底直觉走出来就是在等待，忽见两颗流星状物飞到自己面前也未有太多的惊讶，他想，这个次空间的主人肯定会留下重要的讯息。

待近了，才看清是其中一颗星辰护着另一个较小星光较弱的星辰，塞隆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就见两个小小光团轻轻飘落进他的手掌中，刹那间，一股股讯息冲进他的脑中。

埃德蒙静静等在一边，看塞隆斯脸上神情变来变去，复杂之极，足有一刻钟才睁开眼，这时，那团较小光芒较弱的光团忽地消失在他手心。

“伊米洛斯，她有话留给你。”塞隆斯看也未看就轻声呼唤道。话音落下，从一处阴暗角落走出一个身影，正是绿发尖耳的精灵，埃德蒙也未惊讶他的出现，似与塞隆斯一样早就知道他在那里。

伊米洛斯面无表情，只有眼中的波动反映出他内心的不平，当那光团送到他面前时，那伸出去的手若仔细辨认竟微微颤抖。塞隆斯将光团送出后就拉着埃德蒙回去，留下伊米洛斯单独一人消化某些事实。

回到他们的临时住所，埃德蒙挑挑眉等待塞隆斯的解释，塞隆斯索性拉着他一起进了空间出现在浮空岛上。

如今的小树已长成成人高，翠绿欲滴的叶片煞是惹人喜爱，埃德蒙不是没被塞隆斯带进来看过，不过这一次发现了一个异常之处，在小树的顶端，仿佛凭空生出一个花苞被雾气笼罩。

“这是……”

“埃德蒙，”塞隆斯不知如何开口解释，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开口，“这花苞里有一个残魂，虽然在这次空间中被精灵女神的魂魄保护未见消散，可想要凝实复原却是没有办法，我与精灵女神做了一个交易，我帮她救治这缕残魂，她将这空间送与我。”

“当真能救治？救到什么程度？”埃德蒙不知该表示一下震惊，另外一个光团就是精灵女神的魂魄？“还有，他是谁？”他很介意，有哪个人愿意自己与爱人的私密空间里被塞进另一个人，他以后和爱人亲热是不是还得想着这里还有个第三者？

“……咳，这要看空间的成长程度，不是我能做主的。”塞隆斯未注意到埃德蒙语气中酸意，因为他的脑中还在纠结另一件事，算了，还是等到那个时候再告诉埃德蒙吧，于是，把纠结放下，笑了起来：“其实这个人你也听说过，不过准确点来说，应该是个神，一个很蠢的神，兽神。”

“咳、咳……”埃德蒙被事实和塞隆斯的评价打击到了。

塞隆斯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偷笑自得：“我们还是先下去吧，我再详细跟你说。”两人身形一动就消失在浮空岛上，出现在空间中央的树屋内。

埃德蒙暗笑摇头，虽然自己的爱人平时对有关神的评述少有，但从那极少的言语中也可分辨出，他和那位凯雷前辈有异曲同工之处，对神都是大不敬，难怪凯雷前辈会挑中他做传承者。

“之前凯雷前辈说得不错，传说中的那场诸神战争说穿就是场信仰之战。今晚跟精灵女神交流了一番，”看上去时间虽知，可却是直接通过意识交流，信息量非常大：“才得知，原来这个位面是精灵女神辖下的一个位面。”

埃德蒙一愣：“那就是被其他神后来者居上了？还被逼到这种种族灭绝的境地？兽神是站在精灵女神一边的了。”不由咂舌，心想凯雷前辈的分析颇有道理，究其根本，精灵族和精灵女神自身未必没有原因。

“是的。”塞隆斯在叙述的同时也在脑中梳理那些信息：“从那些信息中可以判断得出，精灵女神爱好和平不喜与人争斗，与性格直爽简单的兽神相处得很不错。因此最初时，这个大陆上占大多数的是精灵一族和兽人种族，当然，魔兽也是不可缺少的，还有一些其他的不喜争斗的种族，如矮人地精之类的。”

“因为这个位面在同等级的位面中条件属上好的，又足够大，除了兽人，其他种族的繁衍速度都比较慢，为了繁荣这个位面，精灵女神也不排斥其他的神来此发展他们的信徒，逐渐的，人类这个种族开始由弱小到不断发展壮大，占据大陆上越来越多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