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就是活了下来,在我手里活着的人不多。
等到我的伤势稍微有点好转,起码不用一瘸一拐地走路的时候,我才心中再起杀念——
“潜心。”这是他第二次说出我的名字,“你又没有想过,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愣了在那里,他是想要求命?
“你又没有想过,其实你的寻在,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潜在的很大的威胁?”
我的心狂烈地跳动,呼吸基本是不受我的控制了。他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为何——他的话里带有强烈的威逼感?
“你是谁?!”
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绝对是不简单!我回想起所有的一切,就是觉得他不简单!潜意识在说明,我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而并非是我所看所想到的那种懦弱的人一样!
我怔怔地站起来,身体虽是带有力气,却是依旧伤势不轻。靠在树旁的得明忽地一笑,那一抹笑容,如同毫无畏惧的野兽面对猎物一样,那种胜利的笑容几乎是震慑我的心。
“你到底是谁?!”我对他对吼着,完全是失去了昔日那股沉淀之气,我惊愕于自己如此的改变。
他哂笑而说:“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我的不同?”
“——”
他捂着自己身上带有明显伤口的地方,一直站起来,虽是脸色苍白,但是不用说,是他自己故意用内功反气而致的,“潜心,你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你却是忘记了,长涅一族里面的规条——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枉你在族中名望如此的高,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善良之人,可是,这些都不是生存下来的条件,而是束缚!也会要了你的命!”说着他手中忽地伸出一把明晃晃的东西出来,“现在,我就要告诉你,你不是死在别人的手里,而是我——长涅一族神秘杀手的手上!”
“什么?!”我大感惊讶。面前这个人就是族中人人口传极为厉害的杀手?!怎怎么可能!“为何你要接近我,却不是早早出手?!”
“呵呵,族中教头能够让我亲自出手的人,我当然是要知道那个是怎样的一个人。”
“是教头派你来杀我的?!”
“没错。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的了,重要的是——你能够死在我手里!”
我还没回过身,他便伸手刺向我,那把匕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的左腹被深深地刺了一下。
我立即还手,两人间的战斗不过十几回合之后,我因不敌而倒在地上。我是一个顶级杀手,人人都畏惧我的存在。然而面前的这个人,却是让我感到无所适从。他的变脸,他表面的柔弱,是我最致命的一点——
这是我这一辈子犯下最大的错误——同时我也意识到,其实顶级杀手始终有一天会被同族里面的人背叛,甚至是追杀——
得明脸上的邪魅一笑之后,我感到后背深深一刺,极为的疼痛,当即要了我的命!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了。
(2)
——同在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我的身体完全是动弹不了,这身体简直就不是我的那样,十分的难受。我转动着眼珠,环视周围。
不再是密林那里,而是一个布局十分阴沉的地方,这里是哪里?
“别看了,你没见过的。”
在烛光的映照下,一个影子摇晃着,逐渐变小,“你也动不了,现在我只是封住你的部分血脉,这样你就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的了。”
“你为何要救我?不是要杀死我么?”
“哼,你也别太高估自己了。”他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这是我特制的药物,吃下去之后你身体就会好起来的了。”
我不做声,这个人怎么就如此的怪异?明明是要杀我的,却是反而伤了我之后再救我?
“你是在怀疑我这药有毒?那好,那你就等着这辈子都躺在床上吧。”
“——”我宁愿死,也不要这个怪人救我!倔强地闭上眼睛。
他装作要离开,却是停住了离开的脚步。我听着他的脚步声再次走进我的身边,一下子用手指解开我的被封住的血脉。
我动了一下,果然能够活动自如了。立即起身,怒着这个人,“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将那一碗草药放在我的旁边之后便离开了。
这个人为何要这样做?若是按照他所说的是教头派他来杀我的话,那为何现在却是救我?被教头知道的话,他一定是逃不过责罚的后果的!
我看着那一碗深绿色草药,里面散发出阵阵的草的气味。他是真的想我身体复原的?
最后我还是拿起那一碗东西,自己动手将其抹在手上的地方,不过后背的话,实在是难以触及,我也没有多加的留意。
直到深夜,沉睡中的我忽地被一个声音吵醒,睁开朦胧的双眼,见到门外有一人,手中拿着东西。
“是谁?”我用疲惫的声音询问,但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是我却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那人走过来,点亮了一盏孤灯,端着走过来我的床边。
“给你涂药。”
“我已经自己自行——”
“你敢说你后背那里已经涂了?”
这——
“转过身子来。”
他这是要做什么?
“你听不懂我的话?”
那时候我就是如此听话地转过身,不知道是因为意识里面对他威名存有敬畏,他身上怀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在游荡。
他掀开我后背衣衫,为我涂上草药,还为我包扎伤口。一切都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最后我心中实在是有很大的疑惑,“你为何刺伤我之后却是要救回我?”
“想,只是想而已。”
“你知道后果的。”
“我从来不守规矩,我有自己的原则。”
我无话可说,他的口吻完全不像是我之前所知道那个人一样,这个人,外表是实在是太能掩饰一切了,懦弱的样子让人产生怜悯。
他眼眸中的深邃在孤灯中显得极为的幽暗。他一边为我包扎伤口,一边说道:“我不是想杀人,只是那些人逼着我去杀的。”
“而你就不同,我看到你我就想到当初的自己。因为一时的心软而害了自己的兄弟。所以,我救你只是想要告诉你,杀手的心永远都不能够以善良为基准。”
我则是说道:“但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的敌人,我则是用我医者的另一面去对待别人。”
“另一面?”
“平常,我只是一个普通得进了人群中便会消失的医者;有任务,我便是一个杀手。”
这也太极端了!救人与杀人这两样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事情,怎么就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他为我包扎完毕之后便离开了。这一夜我无法入睡。我讨厌别人碰我,可是,我却是允许一个陌生人为我上药包扎伤口,我究竟是怎么了?
他将我刺伤,目的就是要让当时在暗中监视我们的那些人亲眼见到我被杀。而救我则是他医者人性的一面。
从此我都不再是一个活着的人了,一个已经是被神秘杀手所杀的人,永远都不能够光明正大地出现,不然的话,我跟他都有危险。
我的伤好了以后便当即离开了。
而随后我则是收到了以令我震惊的消息——长涅一族向江湖的人派发刺杀得明的通缉令!我听后心下震惊不已,难道是我的行踪被人发现所以祸及他?
我原本游玩天下的心早已经是没有了,当下是要尽快地找到得明。但是我想到他武功是如此的了得,而自己则只是他的手下败将。心中那一份冲劲顿时没了。
逐渐,江湖不断传来发现得名游走于某个地方的消息,只是,在期间,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抓得住他,就连他的影子都是捕抓不到——
看来是我自己多心了,这样厉害的人,即使是被自己族群里面的人刺杀,也不会落得个悲惨的死状吧。
一日,我独自走到一瀑布之下悠闲而歇,这里的山水,这里的人文都是为我所陌生的。没有杀手这一身份,没有了任务,虽然说是难受,只是,现在我是真正的一个无忧无虑的人了。
但,我的心却是一直在牵挂着某样东西。
那个伤了我却是救回我的人,他现在是否备受折磨?或者,像他这样强悍的人,总该是有求人的一天吧?
我脱去冰蓝的衣裳,隐没与巨大瀑布之下,让水流的强劲速度冲击我的身体,背部承受着几千斤的压力,虽是如此,但是我的身体却是能够承受得了。
闭眼养神,静静地听着瀑布流水哗啦啦的声音,那种持续不断的韵律,就像永恒不变的时间一样。
忽地,我敏锐的听觉察觉到着潺潺落水之中,有一处是失了原本的韵律。我的心骤然紧张起来。瀑布水声之大遮掩了我对其他事物的听觉,此时身边这个不知何物的东西在渐渐地靠近我,原本宁静致远的心一下子变得十分的紧张。
最后,那韵律干脆在我身边那里断了。而我知道,那东西就站在我的身边!我做足准备迎击,睁眼反身,一个转弯躲闪,我成功地离开了那‘东西’数丈远。
瀑布遮掩了那‘东西’的原貌,我只知道那不断的落水后面,是有让我害怕的东西存在的。
“好身手呢。”那个邪魅的声音,那个较弱的身影,我认得,他就是最近被江湖上人追杀得要紧的——得明!
我赤裸着上身,飞身到了一块巨大圆滑的巨石上,眉头微微一皱,“你不是忙着逃命的么?怎会有如此休闲到此?”
他抬眼,刚才他走出瀑布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他是特意来找我的。
“见一下朋友还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吗?”他的微笑在这炎日之下,让百草繁盛的力量。
“见了你一面我就会遭到杀身之祸,作为你的朋友,还真的够意思啊。”
“呵呵,你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
“唯一活着的朋友。”
他不语,脸上原本特有的笑容瞬间全然消失,剩下的只是他的冷若冰霜的面孔,“助我一臂之力,铲除大教头孔青山。”
他的话语如此的平静,以至于让我几乎忽视了其中的内容。
“难道神秘杀手的能力还不至于青出于蓝?”
“青出于蓝,是要一打一,现在,整个江湖上的人都在追杀我,我还有反抗的余地么?”
“那你为何认为我会帮你?”
“因为你是我唯一活着的朋友。”
他飞身轻功踮在一块块的巨石上,最后落至我的前面。他的气息依然那样的平和,不曾有过一丝的躁动。
而我,则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好,我答应你。”
那时候我是真的失去了原本的神智,不然,我怎会轻易地用自己的性命去为他人拼?杀手最初的原则——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后来,虽然不是与他通行,但是,我们两人间的合作竟是如此的默契,敌人前攻,我则与他分开左右互围相夹而攻;敌人一整队人马围杀,我则与他用长涅一族特有的杀手方式互补……
一个月下来,即使有人想要杀害他,都要想到我与他之间的默契。
是夜,晴朗的夜空中,繁星凝聚。深林使我们这些流浪者唯一的居所。身边的几壶上乘的酒,就只有我一日享受了。得明?那人行踪飘忽的,现在我都懒得找他了,毕竟现在少了仇家,他再怎么不行,也不会再找我的了。
拔出黄盖,举着酒壶便喝下去。这酒名为鸢歌红,性烈。
喝上几杯之后,我的身体已经是处于一种燥热的状态了。今天很累,仰头看着这星空,仿佛能够触手可及——
“潜心,怎么一个人喝酒如此的闷?”
这个月跟他相处的不过就是打打杀杀的时候,很少有如此静下心来的时刻。夜中的他比平日多了几分的淡然,几分的俊美。我带着酒意,懒散地倚在树旁,一脸的观赏繁星,他这是走过来,夺取我的酒壶,一饮而尽。
他的脸同样的红了起来,那样的醉人~~
时过半夜,我们两人都已经是喝得醉醺醺的了,我想那些想要将我们两人置于死地的时刻就是这个时候了。他伸手,懒慵慵地将我搂在他的怀中,而我则是毫无反抗之力。
渐渐地,他的身体开始在蠕动,像是要趴在我的身上,我以为这是错觉,但是,他却是一而再再三地在我身上磨蹭。
他的身体很柔软,以至于哦一时间忘记了拒绝他。他伸手摸着我衣衫敞开的胸前,低头轻轻咬住我胸前的两颗红色的果子——
咯噔一下,我的喉咙似乎有东西哽住,他这是在干什么?!我立即反应起身,却是被他用双手压住肩膀,难以离开。
我极力反抗,“喂!得明!醒醒!”我希望自己的呼喊是有回应,然而他却是像着迷一样,听不见我说话。他继续脱去我的衣裳,伸手触及我敏感的地方!
“该死——”我说话已经开始口齿不清了,而他,似乎早就已经计划好的一样,在我身上肆意地舔舐,一阵痒意随着他舌尖的滑动而遍布我的全身,而很不幸的是,我的身体竟是起了反应!
“啊——嗯嗯——”我发出了低吟的声音,那样的快感让我忘乎所以。只是一次,就一次而已……
借着酒的效力,还有自我不断的催眠,我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一个会弄得下体产生快感的梦——
翌日醒来,我全身发出疼痛的呼喊,艰难起来之时,身边那个可恶的人已经是消失不见了……即使我是如何的抗拒,但是,昨天晚上,的确是让我感到欢快。
我哂笑一下,自嘲地笑了一下。做不了一个杀手,现在倒成了一个有令人恶心癖好的颓废之人了。而我怀疑,这些天他要我跟他一起共事,就是因为要让我知道,我现在只是一个被人杀了的而且是一个怀有‘癖好’的死人?
而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他忽地从树上飞身下来,手中捧着一些食物,“吃点东西吧。”我抬眼便见到他眼中带着柔情,这着实让我惊讶,这个人,怎么就容易地善变?
我毫不客气地接过他的东西,他则是坐到我的身边,“难道你就不怪我昨天晚上对你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的,偏偏是让我猜错了。这些事情,你告诉我,我能介意什么?难道像是那些想不开的人一样,自杀上吊?不要忘记,你已经杀了我,我是一个‘死人’了。”
“呵呵。”他忽地开怀笑了,原来他刚才绷着的脸就是因为怕我会这样胡闹?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明一点,“没有以后。”
他忽地靠近我,用双手有力地怀抱我,“不,才不要呢。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生活了。”他这样娇弱的语气,着实是让我有一种冲动去抱着他的,只是,他如此假的脸部之下,是该有怎样的情绪?恐怕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介意这种怪异的癖好?
是,我是介意,只是出入江湖多年的我,已经是见惯世面的人了,若是介意的话,恐怕只是一个失败的杀手。况且,同门的师兄们他们多有如此的癖好。而我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