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借个胆爱你(罗太郎的幸福生活)下+番外——香小陌
香小陌  发于:2014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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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天,刘部长找到他儿子的住处,把刘少爷狠削一顿。

父子俩在客厅大吵,情绪激动,吵得脸红脖子粗,没注意躺在里屋奄奄一息不能动弹的洛杰。

刘部长那天在屋里跳脚大吼,你能不能别招惹姓罗那小子?你离罗战和那个姓程的警察远一点儿走大街上装不认识井水不犯河水一辈子别再沾上关系了行吗!

是,我怕,老子是他妈的怕了!当初那场车祸弄岔了,没搞死罗强,竟然把罗家老三那辆车给毁了,结果罗三儿也命大没死,死的是警察,是警察你知道吗!

你知道罗强多厉害吗,他是一般人儿吗?那混帐现在蹲在牢里还要挟老子,他自己是出不来了,可是他想让老子也跟着栽进去!罗强一天不死,我没有一天能睡得安稳!我失眠,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我神经衰弱五年了!!!

就是因为这个车祸,那个姓程的警察,他残废了!你就贱招儿搞他吧,早晚搞出大麻烦!那警察要是知道真相,能善罢甘休吗!

也是因为这个车祸,那个皱了皮的老王八拿这事儿胁迫我这么多年,他现在混不下去生意倒闭了就敲诈我,管我要一千万,老子现在他妈的焦头烂额上哪儿给他弄一千万!

你就造吧,造吧,你坑死你老子了!老子早晚要倒在你这个不争气的混小子手里!!!

73.扫黄行动

罗战深深地陷进沙发,往嘴里塞颗烟,却没有点燃,呆坐着。

好些日子坠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砰然下落,一坠到底,连同那颗心一起坠进了深渊。

奶酪儿曾经说过的话一点儿都没错,这种事儿谁敢说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罗三儿你单纯吗,你清白吗?你敢说自己完全无辜吗,你没在道儿上混过吗?黑吃黑血溅血牙还牙争勇斗狠火并仇杀甚至布局暗算这种事儿,你完全没沾过吗?当初都是怎么发的家!

谁无辜?最无辜的人就只有程宇。

有些过去永远都不可能被抹去,就像烙在皮肤上烂进肉里的印迹,就如同附骨之疽滋生进灵魂的最深处。

洛杰默默地蹲下,蹲在罗战脚边儿,碰了碰罗战的膝盖,小声安抚几句。

“战哥,其实,我特羡慕程警官。”洛杰说。

“他坏了一条胳膊是吗?可是他得到了很多……跟他比,我觉着我全身上下都烂掉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灵魂痛苦的源泉,有命中注定的劫,有深陷其中朝思暮渴无法自拔的感情。像陀螺打转似的一个疯狂追逐着另一个,一个又伤害着另一个,爱到筋疲力竭,体无完肤……

会所门口突然乱起来的时候,罗战这里还完全没意识到,出了啥事儿?

罗战也不明白了,怎么每回沾上小奶酪儿的事,总会被媳妇当场抓获,piu,一枪爆头……

把门的人还在傻不愣地要求来人出示VIP金卡。

便衣掏兜亮出来的是警官证!

“条子?!条子抄场子啦!!!”里边儿的人按铃吹哨子,还想跑,随即被扭住胳膊按在墙上!

先一步就混进去的便衣警察已经开始封堵后门儿,疯狂堵截四散逃跑的涉案分子与嫖客。

程宇戴着毛线小帽几乎遮到眼皮,露出大半张极英俊冷静的脸,一身学生装的衬衫、仔裤和球鞋。他一手提警棍,在光线昏暗的小走廊里穿梭,眼毒手快,身形敏捷……

“别动,都别动!”程宇吼道。

面色通红衣衫不整的人,接二连三从包间里连滚带爬跑出来,只穿着小内裤,捂着裤裆往楼梯间逃窜,被程宇一腿别倒一个,拿手铐挨个儿铐在栏杆上。

楼梯上铐牢了一串儿人。

屋里有人正抽插到一半,被程宇一声喝止顿时吓成不举,缩在被窝里哆嗦发抖。

“穿上衣服,都穿上衣服把裤子提上,出来!

“蹲下!挨墙蹲下,都给我蹲好喽!”

程宇眉头拧紧,神色镇定,严肃地指挥着被当场堵截的人群。

鸭店的老板企图伪装在嫖客堆里蒙混过关,伺机逃跑,被程宇摸兜查看证件时发现。老板扭头就跑,程宇一警棍扫上对方小腿,飞膝按倒死命挣扎的人,潘阳扑上来铐牢……

一大排身材漂亮肌肉有型的年轻男人,穿着暴露的低胸衫和内裤,抱着头,屈辱地蹲在楼道一侧的墙根儿下。

楼道的另一侧,蹲着一大排肠肥脑满腆着大肚的乱七八糟各色人等。

一个秃头中年男人看出程宇是负责抄场子的行动队队长,捂着萎顿的裤裆哭丧着脸央求:“警官同志我错了,你们别抓我,放我走吧呜呜呜,千万别告诉我家里,别通知我单位求你们了!不能让我老婆知道我来这里,以后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你老实蹲下待着,等候处理!”程宇粗声喝斥。

他眼神冷漠傲然,懒得跟这些人废话,打心眼儿里鄙视。

“那边儿走廊里还有房间!”

华子和潘阳吆喝着冲过去堵截,一个一个光屁股的家伙往外拎。

程宇大步走上去,凶狠又利索的一脚踹开门锁,包间的门轰然打开时狠狠砸入他眼帘的是罗战那张吃惊而呆滞的面孔!

就是那一瞬间,程宇愣住了。

仿佛那狠狠的一脚是踢在他自己脑袋瓜上,神智四分五裂绞成碎片,眼前迅速模糊,心头却像被一把钢针戳着搅着无比尖锐地痛……

罗战傻头傻脑呆呆地从沙发里站起来,方才沉浸在某些强烈的愧悔自责情绪里,腮帮子上还挂着两串晶莹的小泪花儿呢,雾水汪汪地看着程宇。

洛杰也僵住了。

洛杰穿着网眼衫,内裤下露出光溜溜的两条大长腿。

“穿上裤子出来,墙边儿站好喽!”小潘警官提着警棍威风凛凛地吆喝着,话音未落,愕然道,“罗战?!……”

“程宇……”罗战喃喃地。

“……”

程宇一动不动地,像一根柱子站在房间中央,无法相信,两眼发黑,脑子里像是被千军万马呼啸奔腾着骤然碾了过去,瞬间支离破碎……

“你,把裤子穿上,出来,都出来……”

程宇猛然别过脸去,躲开罗战的视线。

“兜里证件,都拿出来……查身份证。”

程宇的声音剧烈地发抖,

“你,蹲下,抱着头,你给我蹲下!”

程宇的声音突然粗起来,提着警棍逼视洛杰。

洛杰咬唇看了程宇一眼,表情很委屈,却一句都不辩解。解释什么?我跟你解释不着!洛杰弯腰抱头,默默蹲到墙角。

“你,还有你!!!”

程宇眼睛已经红了,心口像被一团细铁丝捆绞着滴血。

华哥潘阳那一群人都尴尬住了。查个鸭店而已,罗老板竟然也被一锅端了,怎么回事儿啊?这唱得哪一出儿啊?

罗战瞧见走廊里便衣云集的架势,就知道是公安查抄涉黄窝点。

程宇一把从他兜里掏出钱包,找身份证,手指颤抖。

他多希望眼前这个人不是罗战,这人是假的,冒充的,逗他玩儿呢,他是做噩梦呢……

程宇默默地看着罗战的身份证,抬眼像注视陌生人,冷冷地:“你蹲下。”

罗战魂不守舍地,心里全都乱了:“程宇,我不是来瞎玩儿的我什么也没干我就是找小洛谈事儿!”

程宇面无表情,脸上像凝着一块冰:“蹲好了,等着处理你!”

罗战猛然扣上程宇的手腕:“程宇我没做犯法的事儿!”

程宇甩开他的手,牙缝里搓出一个字:

“滚。”

罗战眼眶骤然红了:“程宇!”

“滚,滚蛋!你给我滚!!!!!!!!”

程宇突然爆发,眼对眼地吼着,声带都撕出了血。

罗战都傻了,眼泪就在眼眶里转悠着。

长这么大,也是意气风发耀武扬威牛逼习惯了的人,从来没有面对一个人,这样自惭形秽自我唾弃后悔内疚。

他不知道怎么跟程宇说实话,说我对不起你,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你知道了会后悔吗,会唾弃我吗,你还愿意宽容我、还爱我吗……

华哥冲上来拉走情绪快要失控的程宇,把这俩人分开了,实际上是替罗战解围,怕真打起来。

程宇跑出门外,头抵在墙角上,晚饭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快要把胃都翻着呕出来,满眼噙得都是泪……

这晚,派出所的便衣行动队成功查封了这家高档会所,抓获了鸭头店主,还有七七八八一群年轻漂亮的小鸭子,以及一大坨倒霉催的嫖客。

同事们回避着程宇的脸色,叽叽喳喳小声议论。

“罗老板这回又玩儿大了,又栽咱手里了,你说这人怎么就狗改不了吃屎的臭毛病呢!”

“从良哪那么容易?每年从牢里放出来的犯人几十万,全国监狱在押的犯人一百五十万,那些人都改好了吗?”

“都他妈是钱烧的,男人啊,就是不能有钱了,绝对的。”

……

回去的路上,程宇表情木然,坐在警车里一言不发。

副所长问:“小程,怎么了?脸色那么不好?”

程宇还没说话呢,华子插嘴帮忙解释:“程宇刚才胃病犯了,不舒服,赶紧回家歇着……”

程宇并没有请假回家歇着,回到单位照常工作,跟案审组的几个人一起排查嫌疑分子,一一处理。该拘留的拘留,该罚款的罚款,该通知家属单位的,一个一个打电话通知。

同事们看在眼里,程宇都忙疯了。

程宇脚不沾地似的,整个人像一台强迫自己不停歇高速运转齿轮翻飞的机器,嘴唇干裂,嗓子沙哑,眼底是一片干涩稠红的血丝,硬撑着,仿佛下一秒钟就要撑不住骤然崩塌……

那些有单位有领导有家属的倒霉蛋,一个个哭得完全没有男人的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向警察大爷求情,这个说年底就要升正科级,那个说是隔壁高中的年级组长教务处主任,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千万别把这事儿通报单位,不然前途就彻底完了……

罗战是那一坨人里最消停的一个,不哭咧闹腾,也不求情,沉默着卖呆。

审问到他的时候,他反反复复就一句话:“我去找洛杰谈事儿,其他的啥也没干。他没卖淫,我也没嫖。我真的没嫖!”

杨油饼接到电话,很快就揣着钱来了,来赎他们家这不让人省心的老大。

罗战一没单位,二没领导,三没父母,四没老婆孩子。他怕罚款吗,怕治安拘留吗,怕自个儿的大名登报纸吗?这号人,天不怕地不怕,想要挟吓唬他都没招儿,没人管,确实有那个资本无法无天。

罗战怕的就只有程宇。

杨油饼给警察大爷们哈腰:“我来赎我们战哥,五千块罚款我都带来了,能放人吗?”

华子用眼神儿示意:“我可做不了主,问我们队长吧。”

杨油饼都不敢瞅程宇的脸色,替罗战害臊着:“程队长,能先放人回去吗,回头让战哥跟您好好做个检查……”

程宇面无表情:“按规定来,治安拘留十天。”

杨油饼:“程警官,您饶他一回,别关他了……”

程宇:“又不是没关过。他怕被关吗?他在乎吗?!”

罗战抬眼看着程宇。程宇不看他。

罗战一摆头,让杨油饼回去。

“程警官想关我,就关吧。”罗战是一副在媳妇面前任打任骂视死如归的表情。

天空翻起淡淡的鱼白,后海的荷花池送来提神醒脑心旷神怡的鲜气。

一伙人熬了一整夜,都疲惫的不行。小潘警官在胡同口买了一大盆油饼和好几大袋子豆浆,招呼同事们一起凑合一顿早饭,然后下班回家睡觉。

程宇木木地坐在办公桌前,不吃不喝。

办公桌玻璃板底下压着他在市局和后海派出所工作这些年每年拿得奖状,红彤彤的“优秀警员”、“一级警司”字样,一枚一枚鲜艳的大红公章,是烙在他心口上引以为傲的忠诚与执着,这么些年坚守的人生信条……

他觉得他整个人都快要被罗战撕扯着,打碎了……

有些事他或许无力抗拒,心动,感情,欲望;

也有些事他坚决不会抛弃,信念,自爱,男人的尊严;

更有一些事他无论如何不能原谅,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即使那个人是罗战。

潘阳给程宇端了一碗豆浆,两只油饼,程宇没吃。

程宇走出院门,站在风口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潘阳望着程宇萧索的背影,喊:“程宇你不是胃不好吗?早饭好歹吃点儿啊你?”

潘阳回屋,把办公室门狠狠一摔。他憋好久了,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我操他大爷的,老子都他妈的不爽了,凭什么啊?程宇多好一个人啊,对姓罗的这么好,你说罗战他怎么还这样儿啊!丫脑袋里灌屎了啊!!!”

刑侦队办公室里,几个同事都不说话,互相看着。

那眼神儿仿佛在互相打探,你怎么也知道?

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你,你,还有你,你们都是啥时候看出来的?

潘阳用脚狠踹桌子,骂骂咧咧得:“我就是替程宇想不通,我想揍人!”

华子一摆头,特大方:“人就在拘留室里,狠狠地揍!这屋绝对没人拦着你!”

吴大满抽着烟,摇摇头:“程宇也真是的,脑子挺聪明一人儿,我早就觉着不好,他怎么就一头栽进去了?”

这屋里只有吴大满是结了婚、有小孩的,更加想不通了。

潘阳怒指吴大满:“你还说呢,还不是你啊!”

吴大满无辜地呐喊:“怎么变成我的错啊?他俩人好到一块儿去了,又不是我做的媒!”

华子也埋怨:“就是你,没看住工商银行门口那窝点,结果那天罗战帮你去盯的,抓了正着,屁股上还挨一刀!程宇当时心疼的,你是没瞧见呢!”

吴大满:“这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你们还讨伐我?”

华子:“感情就是这么一点一滴滋生在萌芽里的!就是那一刀,戳程宇心口上了!”

潘阳附和着:“就是的,大满你说,这刀要是扎在你屁股上,能扎出这种事儿吗!”

几个人口头上狠狠地把罗战操了一遍,也不能真的把罗战揍一顿,怕真打了程宇还得心疼。

华子摇头叹气地又说:“其实罗战这人吧,我挺欣赏的,有能力,有本事,生活上也没啥大毛病,不赌不抽,为人不差。他不就是嫖么,现在做生意的有钱人,哪个不出去嫖?”

吴大满点头:“也是,罗战真不算个坏人。”

潘阳瞪眼道:“可是他跟程宇好着呢,能这么样儿犯浑吗?你没看当时程宇把门踹开往屋里一瞧妈的跟那光屁股小鸭子在一起的人竟然是罗战!程宇图他什么啊!”

华子说:“问题的关键可不就在这儿吗,偏偏是程宇!咱程队长平时这么正派一人儿,图他什么啊?他有钱啊,有店啊,是大老板啊,程宇像是稀罕那些身外物的人吗?……”

“咱们毕竟是干警察的,敏感身份在这儿摆着,罗战道儿上混的,有案底……这就根本不是一路人,罗战就算是个女的,跟程宇也不合适啊!”

“真不知道,程宇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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