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凶猛——superpand
superpand  发于:2014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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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认为这样可以放松心情,缓解紧张……那,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

“所以,”耳朵里又听见季蒙说道,“给我揉下肩膀?只是肩膀好了。”

“……”刘仕诚叹了口气,“好吧。”

“……哦?”

“倒也……不是不行。”

“这样啊。”季蒙有点奇怪地笑了。

“坐到桌前去吧。”刘仕诚说,“背对着我。”

“没问题。”季蒙说着就站起了身,几步走到桌前,然后飞快地解了两颗衬衣扣子,“那就开始?”

“……”

“……?”

刘仕诚看着季蒙:“你这是干什么?”

“……?”季蒙好像觉得理所当然,“不是要揉肩膀?”

“……”

“那当然要这样,不然不会舒服。”

“……”

刘仕诚看着季蒙。

敞开的衣领下面脖颈和肩部的线条若隐若现,再往下瞧,肌肉似乎也可以看见一点。整个身体锻炼得很好,整个线条都显得干净。而且,对方特意这样,好像还有了一点点诱惑的意味。

刘仕诚没做过这活儿。

不过他相信自己是聪明的。

于是刘仕诚试着按了几下。

“怎么样?”刘仕诚问。

“……”意外地没有听见回答。

“季蒙?”

“嗯。”

刘仕诚稍抬起头。

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

从屏幕里面,可以看见季蒙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刘仕诚从反光里面看着季蒙,就这样过了几秒,刘仕诚移开了视线。

“你认为,”刘仕诚低头问,“会不会是你打个搞的鬼?”

“季钦?”季蒙皱了皱眉,“他不至于这么疯吧?”

“……”

一般情况下,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不过季钦这个人,世界上一切的“常理”都很难用在他的身上。因为之前的官司,刘仕诚与他打过交道,明白这个人真的很不正常,为所欲为似的,就喜欢做些会导致双输的事,害人又害己,甚至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真的与你无关的话,”刘仕诚又说,“就绝对不要撒谎。要相信法官检察官等有足够的能力看穿事实。千万不要自足聪明,也不要害怕被冤枉,编写你认为会更加有利、更加可信的话。这样反而会害了你。”

“嗯。”

“律所前几天刚接了个案子,”刘仕诚又说,“一名女性被猥亵。但是,她为了让事件看起来更加严重,说对方抢了她手上的包扔了出去,又说对方本来是要强奸。但是,她之前曾经表明过,当时她的包在地上,没有拿着,对方只是猥亵而已。前后矛盾,对方的律师据此声称她当时已经喝醉。那天她确实喝了酒,不过很有可能是清醒的。这样一来,如果被认为已经喝醉,已经记不清楚事实,反而会让对方钻了空子。”

“……”

“怎么了?”

“没。”季蒙说,“没想到你说了这么多话。”

“……这很重要。”刘仕诚不明白季蒙怎么总是如此主次不分。

那边季蒙却突然钳住了刘仕诚的手:“行了,够了。……别再摸了。”

“……?”

“差不多了。”

刘仕诚不明所以,又问:“那,再给你捏一下身上别的地方?”

“……”

“……?”

季蒙站起身来,扣好上衣的扣子:“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季蒙说,“对我是无所谓,如果,在别人的面前绝对不要弄出类似的话。”

“……?”

“记住没有?如果被我知道,就打断你的腿。”

“……好吧。”

那边季蒙终于放开了刘仕诚的手。

……

——刘仕诚很希望为季蒙做些什么。

可以帮到季蒙一点,让他在那个很遥远的、没有人可以依靠的地方感觉受审时不会那么糟。

也算是回报吧。毕竟,季蒙一直都很把自己放在心上。

不过,自己能贡献的……

思前想后,他会的大概也只有烤饼干了。

“你坐一下,看看电视。”刘仕诚说,“稍等我一会儿。”

“嗯?”季蒙问,“干什么去?”

刘仕诚没再说话,起身进了厨房。

非洲……非洲……

刘仕诚在柜子里翻着,终于找到了大象饼干的模具。

将黄油和鸡蛋打在一块儿……加糖……与面粉一起揉成一团……压成薄片……放入烤箱,调好温度……

终于烤好了一大盒。

——好几百块饼干。

不过,刘仕诚是不知道这个数量的可怕。

换了他自己,大概两天就可以吃完。

……

——刘仕诚拿着饼干又走进了客厅。

季蒙也在看西游记。

看见刘仕诚过来,抬起头问:“干什么去了?”

刘仕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已直接将一个大盒子哗地一下就硬塞了过去:“这个给你。”

“嗯?”

季蒙接了过来。

——还挺沉。

“这是饼干。”刘仕诚解释说,“你把它带到非洲去。”

“……”

“我放了很多很多的糖,很多很多。”刘仕诚又道,“这样,在你被询问调查的那些天里,就可以常吃这个。这是我的经验,非常有用。在烦躁的时候,吃一些特别甜的动物饼干,心里就会安静下来。”

“……”

看对方没有反应,刘仕诚有点不安:“我说真的。”

“我知道。”季蒙笑了,“我相信。”

“……嗯。”

季蒙又说:“每天尝着,心里就会安静下来?——这是当然的了。”

第三十五章:饼干(下)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

季蒙果真每天都来转悠转悠,刘仕诚也就随他去。季蒙越来越不把自己当个外人,有天晚上还带了本过来读,最后也没再拿走,就往桌子上一丢,说以后过来的时候接着看,刘仕诚也没管,一直放在案头。不仅是书,还有文件材料,甚至有一次,季蒙在刘仕诚家里的时候,还在冰箱里冰了个西瓜。

刘仕诚收拾家里的时候,发现莫名地多了不少季蒙的东西,实在感到非常困惑。

然后,季蒙就又要出发了。

……

说不惦记,肯定是假的。

刘仕诚每天都非常关注报纸上的新闻。

看有没有季蒙这一案子的最新进展。

有些文章引用了一些非洲当地官员的话,说,对于非洲的未来非常担心。像季蒙公司一样不负责任的行为屡见不鲜,非洲的很多项目挑选的并不是最合适的公司,收获与支出不成正比。这种做法,掠夺的是非洲大陆的资源,牺牲的非洲人民的未来,等等。

有一天中午在茶水间,刘仕诚又听见律所的人在谈论这个案子。

“真不希望季蒙就这么栽了。”一个助理说道。

“啊?”另一个姑娘问,“为什么啊?”

“因为那人长得好看。嘻嘻……”

“你这家伙……”

“你见过没?以前是咱客户。”

“废话。”

“不过我觉得那些说法八九不离十吧。”一开始的那个助理又说,“最后能到什么程度,就看季家有多大本事了。”

“我想也是。像这种做生意的人,没个当真干净的吧。乱七八糟的事少干不了,行贿再正常不过了,说不定每天都在违法。”

“就是。”

刘仕诚听着,觉得很不舒服。

季蒙是他的……他的……刘仕诚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刘仕诚知道,不管是什么,如果现在任凭别人议论甚至诋毁却一声不吭无动于衷,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刘仕诚相信事情与季蒙无关。

这肯定是无中生有。

于是刘仕诚捏了捏饭盒:“我说……”

“……咦?!”

那两人显然没有想到刘仕诚会突然开口,全都吓了一跳。

“我说,”刘仕诚又接着道,“你们都在律所工作,别说这种没有根据的话。”

“哦……”对方两人都吐了下舌头,还挺可爱。

她们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平时八卦八得多了,也没见刘仕诚说过什么。

既然都是八卦,自然没有根据。要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说每句话之前都要考证,岂不是要将人逼疯?没有根据也有没有根据的乐趣,猜测本身就是话题。不过刘仕诚肯定不懂。

两个姑娘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与刘仕诚争,只好不再作声,不过心里还是疑惑,这刘律师今天到底是中了什么邪,突然开口制止别人的闲聊。这实在不像是那位刘律师的作风。

不过,她们也想起来季蒙当时就是刘仕诚的客户。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有着一层交情,才会这么反常的吧。

……

——与上次去非洲时杳无音信的状况完全不同,季蒙这回每天都会给刘仕诚打个电话。

现在也是这样。

“今天那个反贪污委员会找我谈了一次。”季蒙说。

“怎么样?”

“还不错吧。”季蒙说,“我批的每一笔帐都清清楚楚,我估计他们还没怎么写得见过这么明白的材料。”

“……”

真不知道季蒙这种自信是从哪来的。

“至于那几个中国代表,聆讯被延后了。”季蒙说,“看来得拖上一段时间了。”

“嗯。”刘仕诚说,“不急。”

“当然。”

刘仕诚又问:“你在干什么?”

“哦,”季蒙答道,“吃饼干。”

“……”

“你给我的。”

“……还不错吧?”刘仕诚问。

“对。”季蒙说,“不过就快没了。”

“那我再给你烤。”刘仕诚说,“你随便吃,之后我再烤就行了,要多少有多少,天天给你做新的都可以。”

这可真不容易。

刘仕诚虽然喜欢烤小饼干,并且带到律所离去,但却从来没有得到承认。虽然所有人都说着好吃好吃,但从眼睛里就能看得出来这赞扬有多么地言不由衷。

现在,季蒙说他喜欢。

这让刘仕诚有了一种终于得到知音的感觉。

刘仕诚一下子有了动力。

以后,还可以施展更多的技巧,让季蒙尝到更多的花样。

“行啊。”耳边听见季蒙的声音,“这可是你说的。以后经常给我弄些新的。”

“嗯。”

这饼干不像蛋糕,再甜也不会到那种程度。只要别一口气吃下太多,脑袋倒不会特别发麻。

吃的时候心里美,就算真齁着了也还是一万个愿意。

——公司里有人在季蒙宾馆房间的桌上见过这盒饼干。

“还是大象……”当时对方问,“在哪买的?”

“不是买的。”季蒙说,“认识的人亲手做的,给我带着过来,说是能让心情变好。”

“小女朋友?”

季蒙笑笑,没再说话。

……

“你呢?”电话那边季蒙又问刘仕诚,“在干什么?”

“我?”刘仕诚轻描淡写,“准备出门。”

“出门?干什么去?”

季蒙觉得奇了。

刘仕诚,基本是个除遛狗外从不出门的人。

而那狗……现在已经不怎么能溜了。

“哦。”刘仕诚说,“我爸妈的一个朋友,带着女儿过来B市考了一个什么试,今天说想看看我。”

“……”

“晚上她和女儿要逛逛这里,让我当个向导。”

其实刘仕诚也不太愿意。

通常,他见了陌生人,一个字都不说。

不过既然是父母的朋友,父母亲自打来电话要求招待,那也只能出现。虽然,刘仕诚能想象得到,自己肯定还是不会出声的。

本来挺正常的一个事儿,季蒙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显得很不乐意。

“我说,”季蒙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你应该知道她们什么意思吧?”

“嗯?”刘仕诚说,“知道。”

不就是让见见熟人的儿子,顺便让其招待一下?

“知道你还要去?”

“……”

刘仕诚沉默了。

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那女的哪里好?”

“……?”刘仕诚说,“你又没有见过,怎么就知道她不好了?”

“废话!没见过我也知道。”季蒙语气很硬,“有人比她强上一万倍都不止!”

“强上一万倍都不止?”刘仕诚彻底不明白这句话的主语指向,“是谁?”

“……”季蒙随便解释了一下,“就是有人。”

“……”

“刘仕诚,”季蒙越说越怒,“如果你跟她一起混,你就真是瞎了狗眼了。”


第三十六章:相亲(上)

刘仕诚觉得莫名其妙的。

他完全不知道去接待客人这件事与季蒙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季蒙突然就发了火,说不能去,甚至上了人身攻击,说那个姑娘一定是一无是处。

不过,仔细想一想,刘仕诚也一直觉得让自己去接待母女两个这要求有点奇怪。

当时家里打来电话,说小时候见过的阿姨,妈妈年轻时候的好姐妹,要带着女儿来考什么试,如果考上了,那女儿就会留在刘仕诚的城市工作。家里在电话里说,那个阿姨想趁这次机会看看刘仕诚,刘仕诚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这么多年也没见过,突然过来,到底是要看些什么。

“两人晚上想在那边逛逛,你就当个向导,带着她们去些有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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