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纯真年代 下——阿罗al&眉雨湮湮
阿罗al&眉雨湮湮  发于:2014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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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川冲上去拉他,那个男人虽然被打蒙了,但本能的也知道躲闪,沈为这拳头打在他眼眶眉骨上,眉骨裂开一条口了,鲜血涌出迷糊了眼睛。

周航也冲过来拉他,房间中另外一个男人终于反应过来也慌乱的从沈为手里要把那个男人救下,一帮人乱作一团,沈为左臂被陈川死死拉住,他们离开不过寸余,沈为抬脚照着那男人下腹狠狠猛踹下去,那男人痛苦的捂着肚子惨叫出场,跪在地上,疼的蜷缩着颤抖。

另外那个男人对他破口大骂,沈为转手操起旁边吧台酒架上的一瓶红酒,照着那男人的脑袋砍去。

那个男人没料到沈为在两个大男人的牵制下,还有这样的力气下这样的狠手,根本来不及反应,红酒瓶砸在脑袋上,总算周航眼疾手快的猛拉他手臂,虽然砸中,但总是偏了分寸,力度被卸下一半,但那男人应声而倒,他趴在地上抬手按住额头,血从指缝间汩汩流下。

沈为这分明是把人往死里打的架势,两个男人都已经倒地不起,但他仍然没有半点放过他们的意思,陈川从身后死死钳住沈为的手臂,不顾一切地大喝出声,“你打死他们俩有什么用,你以为,知道你们那些事的人,谁不是这么说的?”

只是顷刻,沈为在他钳制下的肌肉绷的更紧,猛的回头来死死盯着陈川。

“你再说一遍!”沈为目眦欲裂。

“别人怎么说算个屁,你真当他自己不知道吗?他跟你抱怨过什么没有!”

“谁在他面前这样说过他!”沈为继续咬牙切齿的吼道。

“他是多聪明的人,什么事他看不透,还非得亲耳听别人说,他才知道?”

紧绷身体倏地萎顿下来,怒火像瞬间被彻底熄灭,他颓然地转过头,拳头握的咔咔作响,但终于没有再挥拳出去。

场面一片混乱,但沈为显然已经被控制住了,陈川和周航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睛,陈川钳着沈为的肩膀强行把他从房间的另一扇门带出去,周航则留下善后。

带着沈为疾步走出酒店,陈川看着他衣服上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沈为的手背也伤了,他把车径直向着最近的医院开去。

第二一零章

吴真醒来的时候,影音室宽大沙发上只有他一个人,房间里悄然无声,壁灯只开着一盏,光线昏暗。

吴真翻了个身,伸手摸到脑后柔软厚实的靠枕,晚饭后散步回来,沈为陪着他一起看电影,沈为坐在沙发上,入睡的时候,他枕着沈为的腿。

沈为不知道去了哪,吴真掀开身上的毛毯,却没起身,他静静看着紧闭的房门出神,那天宴会回来,沈为情绪一直不佳,他看得出来。

那天晚上过了子夜,沈为才回家,吴真一直等着他,迎上前便闻到沈为身上浓厚的酒气,看起来喝了不少,沈为的神色非常疲惫,吴真帮他解开衣扣,当看到沈为右手手背上大块的淤青时,他愣了下,“这是怎么了?”

吴真托起沈为受伤的手,沈为握紧拳头把手抽回去,“没事,擦了一下。”

沈为显然是不想多说的架势,药油的气味混杂着酒气充盈在鼻间,伤处应该已经处理过,沈为进门时衣物一丝不乱,或许是因为不想吴真看着担心,沈为还特意换了身款式相似的西装才回来,吴真没再逼问沈为。

沈为那晚睡的不安稳,第二天趁着他早起淋浴,吴真翻出周航的电话,拨出去。

不管是冲着谁,这次他受伤,周航跟着沈为在医院照顾,没少费心。吴真只是想知道晚宴上发生了什么事,不同于前几次的耍诈威逼,吴真对周航开门见山,问的很客气。

“沈为昨晚多喝了几杯,跟两个也高了的二世祖起了争执,都仗着酒意,动起手来,已经没有事了。”不同于以往的冷嘲热讽,周航的语气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挂断电话,吴真长叹一口气,他大概是,自己神经太过紧张了。

之前的一段时间,沈为偶尔会去公司一趟,但从晚宴回来后到现在,沈为每天几乎是,闭门不出。应该是沈为这次真的把人给得罪了,就算是做给外人看,沈慎也会让他在家闭门思过几天。

沈为一向话不多,但他只要比平时更加沉默,吴真总能觉察。他觉得,或许这一次,沈慎的确把沈为教训的不轻。

地震刚刚发生的时候,他生死不知,沈为应该没少跟沈慎争执,无论是作为政客,还是作为兄长,不到无可奈何的地步,沈慎不会在那样的风口浪尖上,由着沈为跟着救援的直升机亲自去震区找他。那时候沈为精神状态不佳,沈慎或许一时不会多说什么,累积到这次沈为在晚宴当场跟人发生冲突,沈慎大肆发作,也在情理之中。

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如果,他们是兄弟之间发生龃龉,吴真还真不便多说什么,沈为沉默的时候,他也默不作声的陪在一边,仅此而已。

吴真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他打开门,走出影音室,走廊里的灯亮着。

别墅里只住了沈为,吴真,还有秦姨三个人,秦姨上了年纪,每晚早早就睡下了。

吴真一步步踏在阶梯上,正是夜阑人寂,他的脚步声很轻,但仍清晰可闻。

到了夜里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才越发觉得别墅里寂静空廖。

沈为不在客厅,吴真继续上楼,书房的门关着,他握着门锁旋了下,没动。

竟然是从里边被锁上了,吴真曲指在厚实的实木门上轻敲两下,“沈为。”

过了片刻,终于听到沈为的脚步声,门锁旋动,厚重的实木门拉开,沈为站在门里,他衣衫的前襟解开几个扣子,头发明显刚用手指规整过,掳到后面,随着门开,房间里是浓重的烟味。

吴真呛的咳嗽了一声,沈为在身后关上门,“你怎么醒了?”

第二一一章

吴真侧卧在床上,沈为从浴室出来,掀开毯子,上床,跟他面对面地躺下。

他凑近,轻吻一下吴真,“很晚了,睡吧。”

沈为身上的气味是浴后的清爽,烟味再闻不到半丝。他正准备转身关灯的时候,吴真拉住他的胳膊,“沈为。”

沈为看着吴真,耐心的问,“还不想睡?”

吴真凝视着沈为的眼睛,“明天,我们搬回去我那去,好吗?”

沈为犹豫了一下,“没有秦姨照顾你,行吗?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吴真没有回答,只是躺在那,目光静静地落在沈为身上,一瞬不瞬。

沈为笑了下,伸手细致的抚摸吴真的脸颊,“好的,明天我们回去,我来照顾你,如果你不嫌我什么都不会做。”

吴真也笑了,他抱住沈为,把头埋在沈为颈间。这样才好,他在这住不惯倒是其次,一来住他那没那么空,不必楼上楼下找半天人都见不着。二来,给沈为找些事做,他们都没这么闲,也省去沈为成天,心神郁郁。

沈为搂住吴真,吴真比受伤前瘦了很多,这样调养,也没有恢复,一头乌黑的浓发,因为手术也剃去了,白天的时候,吴真总戴着针织帽,过了三个月,头发又长出来,只是,还没有多长,即使清减,俊美的容貌,却依然动人。

怜惜的把他拥紧,吴真枕着沈为的手臂,渐渐的,呼吸深匀,静静睡去。

直到吴真睡的深沉了,沈为才发出一声幽长的叹息,目光一分分深暗下去。

这几天,他尽最大努力在吴真面前隐藏起自已的情绪,吴真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他不想让吴真看出来他的痛苦,却不知道以吴真的细致通透,他到底能掩饰几分?

胸口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压上来,沈为咬紧牙,不让呼吸变得急促沉重,以免惊醒怀中的爱人,窒息之后,是又一阵心悸,现在,他不得不靠增加抗抑郁药物的剂量来让自已的情绪不泄露异样。

他才能去思考跟吴真相识以来,种种纷繁混乱的事情。

直到,那天从那两个败类嘴里听到他爱逾生命的恋人被那样非议,沈为才第一次发现,原来,过往一切,他错了,错的太多。

如果不是他痴迷的纠缠吴真,吴真还是那个骄傲,洒脱的男人,何至于被Earl那样一个孩子指着鼻子责骂到无言以对,他跟池涛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他错了,他不爱池涛,也从没有相信池涛说过爱他的话,从他爱上吴真以后,池涛对他来说,连一个符号都算不上,他以为,他和池涛的感情,既然无所谓开始,又何需刻意说结束,也许真的是他良知浅薄,对池涛,沈为从来没有过愧疚,随缘聚散,他对池涛惟一的一分怜惜,是因为池涛的年轻单纯,让他缅怀自已也曾经同样美好,却过早支离破碎,不堪回首的青春。

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吴真是否如他一般寡情冷漠,直到现在,想起Earl激烈指责吴真的那些话,他才惊觉,原来,吴真一直为跟他的爱情,背负着那么多的愧疚。如果在他跟吴真在一起的最初,他就先理清好自己跟池涛的关系,吴真哪里至于负疚。但他没有,他连想都没想到,或许,吴真曾经暗示过他,在吴真亲口对他说,自己和冻梨已经分手的时候。

他却全无回应。

他曾经从吴真的床上起来,就紧接着赶去安排池涛父亲入院的事,吴真明知道他要去哪里,如果吴真爱他,那个时候,吴真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为不敢想,如果换个角度,吴真跟他缠绵过后,立刻赶到另一个人的身边,他会怎么做?

拼命克制着颤抖,沈为把手紧紧握着,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他太知道自己会怎么做,因为他的多疑偏执,因为他的躁郁失控,他对吴真施以暴力,并不只是一次,一次比一次残忍。

他深信不移的,爱吴真爱的那么深,他真的让吴真幸福过吗?

吴真的委屈他从来不知道,他崩溃,吴真就一定会跟着伤痕累累。

伤害,却以爱为名,说起来多好听。

什么爱情,什么爱情!如果,这就是他的爱。

这样的爱,几个人消受的起?

有哪件事,他做对过?吴真是那么完美,让他爱的刻骨铭心,可是,内心深处,他卑微的从来不相信自已配得到这样的男人,他只能把自已能想到的世俗中一切他能给予吴真的,全都送到他面前。

他亲手送给吴真一个牢笼,因为自己恐惧失去就把吴真关在笼子里。

再亲手送给他一个攀附权贵的污名,吴真知道,吴真自己都知道。

吴真是那样骄傲的一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何须忍受这样的不堪。

第二一二章

生活看似平静的继续,沈为现在明白吴真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来。

不同于在别墅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点滴琐事,打发了空白的时间,吴真是怕他太空闲,胡思乱想。

两个人的家务并不复杂,但吴真刚恢复一些,就又自己掌勺做沈为喜欢的饭菜。

看着他的背影,沈为已经明白,他们相处这么久以来,吴真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

这天沈为下午约了人,吴真送他到玄关,沈为抱了抱他,“我晚饭前回来。”

因为他的状态不好,吴真近来也渐渐变得沉默,沈为想送给吴真一件礼物,相信吴真看到,会欣喜。

被引领着走到后院,传统的老式四合院,房子很旧了,但打扫的十分干净,不知道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市井的胡同里,藏着一位大师。

杜老师傅头发全都花白了,精神倒还矍铄,沈为向老师傅点下头,“你好,我姓沈。”

老人摘下老花镜,从工作台上抬起头,“哦,我知道你的来意,玉带来了吗?”

没有其他客套,沈为也就没再多说话,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把装玉坠的盒子打开,推到老师傅面前。

杜师傅又把花镜戴上,从盒子里把断的玉坠拿出来,点亮台灯,凑近灯光,仔细的看了一会,又戴上眼夹式放大镜,更仔细的端详了半天,才把镜子拉下来,看着沈为问道:“这是泓宝秋拍的那块翡翠吗?”

果然是行家,一眼就认出来这块玉,沈为点下头,老人有分遗憾叹口气说道,“现在难得见到这样的古玉了,摔断了可惜,再怎么修补,也没原来的成色。”

他把两块断玉比在一起,又端详了很久,“粘合的话,裂痕不明显,但中间已经有缺茬,无论如何也补不上的,我看,不如用黄金镶上,金镶玉,就是明着不隐藏这断裂,但还是让它浑然一体,看你的意思。”

“我不懂这些,来找您,就是想听您的意见。”

杜师傅眼睛一直在玉上,“这块玉,怎么断的?”他问道。

“摔断了”,沈为不想多说,简单的回答。

“这是古玉,玉是有灵性的东西,这块玉尤其是。”老人手指抚摸过断裂处。

“这玉,是什么来历,您知道是吗?”沈为忽然开口问道。

杜老师傅把玉放下,“这块玉,我年轻当学徒的时候见过一次,五十多年前了,那时候,翡翠玉器,并不值钱,曾经有人找过我师傅,让给这玉估个价,来历我还是听他说的,未必做得准。”

沈为看着老人的眼睛,杜师傅忽然开口问他,“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沈为只知道公历的出生时间,说给老人,老人从桌上拿过一张纸,写写算算半天,才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沈为。

沈为目光扫过纸上潦草的字迹,“造印多忌,比劫重重,用弱忌盛,伤印年干。”

杜师傅拍下他的肩膀,“问你八字,没别的意思,这玉是个有来历的东西,寻常人戴不得,降不住它,添不了福,倒容易招来祸患,你戴它,倒是没事,只是,别转给别人。”

沈为心为一凛,“我不明白,您说详细。”

杜老师傅看着沈为,“你不当我老头子胡说八道?”

沈为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杜老师傅看着他,“都是传说,你也知道,传的越神奇,就越值钱,我一说你一听,别太当真。”

把玉坠放在一个玻璃架上,灯光照下来,翡翠盈碧透彻,杜师傅缓缓说道:“这玉到底是哪年的,也没人说得清了,但看这雕工样式,总有千八百年的历史,当然,后世仿那时候款式刻的也有可能,这就无从可考了,但玉,肯定是古玉,这上面的沁纹,那是几百年来人戴过,气息体温的印迹,行家都能辩出来,你买这玉花了多少钱,你自已也知道。”

沈为点下头,老人又继续说道:“传说,这块玉,原本不是这样的,它本来,是一块大玉,是某朝一个大将军的,原本雕刻的式样,是一个狼头,后来,打仗的时候,是让敌人的刀砍了,还是箭射了,把这块玉,碎成了两半,这玉是那将军的爱物,虽然断了,也舍不得丢弃,费了很多精神才从战场上又找了回来,让工匠雕成这个狐狸,至于为什么雕成狐狸,有说这将军有勇无谋,所以,想多学些战术权谋,也有人说,这将军这场仗打羸了,讨个福,利的彩头。”

杜老师傅说到这里,叹口气,“可在古代,玉断,那就是不吉利的事,像是应了这句话,这块玉坠后来流落到民间,接连几位主人,都是不老而终,有做官受了株连的,有突发急症的,还有遭了横祸的,反正,接连,易的几主,都没能得善终,后来的一个主人,知道这玉的来历,扔又不能扔了,就请了得道的真人给破解破解,那真人掐指一算,这玉,是太强运了些,若是主人能降得住它,就可旺主人一生荣华富贵,要是主人命理寻常,这玉可就不能为他所用,轻则损失财物,重则家破人亡,所以,这玉到底是个大吉之物,还是招祸的孽障,没人说得清。”

第二一三章

把车开到这个城市最有名的一座庙宇旁边,四周街道都是各种算馆,沈为推开一家的门。

报上八字,留着长髯的中年男人伏案演算很久,才抬头看沈为,“这是先生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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