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纯真年代 上——阿罗al&眉雨湮湮
阿罗al&眉雨湮湮  发于:2014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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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真皱着眉头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这样的路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走了四十公里,沈为有点着急,北方的深冬,过了五点,天就黑下来了。

最后终于走上了国道,却遇到严重的堵车,吴真拉紧衣领,“我下去看看,堵成这样,可能有事故。”

过一会,他回来,一拉开车门,呼呼的北风灌进来,“沈为,咱们下道吧,前边有货车撞了,路全堵死了,我问了老乡,往后一公里的地方,刚才咱们经过的,有条小路,咱们的车能过去,大车走不了,路不好,但总比堵着强。”

吴真正看着什么地方能掉成头,沈为已经挂了倒档,车子一点犹豫没有的向后直开了出去。

后退的速度并不慢,沈为没管吴真,看着后视镜,真的直接向后退了一公里出去。

那条小路很明显,沿途已经有不少车在这里下了国道。

天已经将黑未黑,开始有细碎的雪花落在车窗上,下了雪天黑的更快了,路本来就不好,加上雪化的泥泞,更是难于行驶。

有几个路口,他们都不能确定,只能看着大方向前进,直到最后终于一片漆黑,前后都没有车灯的时候,两个人觉得,可能真迷路了。

第三十四章

路两边,是黑漆漆一望无尽的农田,连村庄的灯光都没有。

雨刮刷刷的一下下刷出一片清晰的视野,只有车灯远方可见的范围内,是密密的落雪,被大风吹着打旋。

路越来越不像样子,到最后已经不全是柏油路了,隔一段,就会有已经坏掉的路面,无数坑壑,吴真的眉头皱的更深,沈为脸色也不好看,吴真最后说,“还往前开吗?还是,掉头回去,刚才路过的那个路口,左边的路是不是更好些?”

沈为咒骂了一句,没有掉头,仍旧继续向前,吴真也没再吱声。

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路总算好些,车开进一个很小的村庄,隆冬的夜晚,村子里一个行人都不见,最后,还是吴真下车去找一家小卖店问了路。

“路没错,再向北五十里,能上国道,应该已经绕过堵车那段了。”

沈为按下车窗,又点了一根烟,吴真看看仪表盘,“油够吗?”

“嗯,出来时候加过。”沈为回答。

吴真也点了一根烟,两个人沉默的抽着,沈为平时戏谑的时候居多,一旦阴着面容沉默下来,气场的压力很大。

最后吴真微笑一下,“我这人工智能导航,还算好用吧。”

沈为冷哼一声,继续转动方向盘前进。

车一直沿着这条小路走,路时好时差,差的时候还不如刚才那段,要不是沈为的车高,估计只有拖拉机和货车能开得过去了,轿车非兜底盘不可,不过,不知道是他们又走错了岔路还是给他们指路的人说的不对,车开出去已经三十多公里,还是没有见到国道的影子。

路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没有车印,一辆车在无星无月,辩不明路径的路上行驶。

意外来的没有任何征兆,沈为驾驶技术不错,这样的路,不可能开得快,但车突然向右侧打滑,等到吴真被震动惊的看向前时,已经看到积雪下一个深深的大坑,沈为努力想刹住车,车在冰雪路面上不停向右侧滑,车身已经发出防抱死启动的鸣笛声,但车右侧两个轮子已经滑下路,依旧向右倾斜着,角度已经超过了能控制的范围。

意识到会发生的事,吴真本能的抱住头,尽可能把身子低到车窗之下,沈为仍然紧紧握住方向盘,试图稳定住车身,但车子最后一个巨大颠簸,径直翻下了路。

路下面是冬天荒芜的田野,路基很高,离地面至少两三米的距离,两个人能清楚的感觉到车在翻滚,根本没有时间来得及害怕,车翻滚了两周,最后猛的侧落在冻的坚硬的土地上。

惊魂未定,两个人都系着安全带,但是沈为的身子重重的压在他身上,吴真抱住他,焦急的问,“我没有事,你怎么样!”

“我也没事。”,两个人努力找到重心的方向,确定车最后是侧翻倒在地上,那一侧的玻璃已经碎了,能闻到明显的汽油的味道,沈为伸长手臂去拉驾驶室那边的车门,门还打得开,他解开安全带,又伸手到身下按住吴真的,两个人挣扎着快速爬出车去,车有漏油,很可能会引燃的危险。

第三十五章

车已经自动熄火并发出警报,他们退出车几米远,车前车盖在翻滚撞击中打开了,下侧的轮胎龙骨变形,车身AB柱也都弯曲了,要不是车好,估计他们俩就该见血了。

沈为站着揉手腕,吴真终于定心神去看沈为,开灯的照明下,沈为虽然脸色苍白,但他们俩都没有受伤。

车成这样,不是他们俩可以移动得了的,而且,沈为也不敢再打火,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在漏油,这时候打火除非想自杀。

沈为啐了一口,“差点去长眠了。”

是啊,所以,还能啐得出来就谢天谢地吧,这车今晚怕是带不走了,吴真同情地看着沈为,这可是一百多万的LANDROVER.吴真还穿着件毛呢大衣,但沈为的外套只是一件皮夹克,斟酌一下,吴真对沈为说:“咱们,还是人先走吧。这车有定位吧?”

风卷着雪花直往大衣领子里钻,吴真缩着脖子搓手,嘴边呼呼冒着白气。

同情是一回事,但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他们总不能守着车在这冻死。

沈为点点头,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四轮不着地的车子,他说:“再等等。”

风刮在脸上,刀割似的疼,吴真拉长毛衣的袖子套住手掌,捂住耳朵,沈为定定地站在风雪里面,缩都没缩一下。

要不是就着车灯,看见他嘴唇冻得乌青,吴真还真要以为他衣服里面藏了什么神秘保暖设备。

十来分钟后,沈为走到车子旁边,透着车窗朝里面看了一阵,然后低咒一声。

吴真急忙跑过去,“怎么了?”

沈为沉着脸,“背包翻车的时候掉出去了。”

“装着什么?要紧吗?”

“衣服。”

沈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路边,路边上有条水沟,天气很冷,已经结了冰。

水沟边上是半人高的枯草,两个人踩着凹凸不平的土疙瘩,摸黑找了半天,连个包的影子也没找着。

远处隐约看见灯光,越来越近,吴真站起身子,他兴奋的大叫一声,“沈为。”

想都没想,吴真扒着土坡就朝路面上攀,他回头再次大叫:“沈为,别找了。”

暗夜中,那两点醒目的灯光,正缓缓地向着他们移动。

是货车,分明是一辆货车,吴真一鼓作气地攀上路面,他站在路边,用了最大的力气朝着前方挥手。

这样的局面已经很好了,他们坐在黑暗的货车后厢里面,虽然冷了点,乱了点,但总比冻死在荒郊野外好。

货车的驾驶室里已经满员了,坐了三个人,除了司机以外,还有一男一女,像是小两口。

这车拉的也不是什么脏东西,应该是从城里拖回的,为结婚置办的家具。

连沙发都有,还是新的。

努力忽略满鼻子的油漆味,吴真觉得,他们还算得上幸运。

吴真坐在沙发上,他身上盖着从货车司机那要来的被子,沈为很有气节地缩在沙发转角。

这被子是司机自己用的,这样的长途货车,通常有两位司机换着开,一人开的时候,另一个睡觉,通常都有备用的被子。

吴真把被子抱上来的时候,沈为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好吧,吴真也承认这被子,可能,不算干净。

但出门在外,还加意外落难的,不必在意这么多吧?

第三十六章

吴真从不轻易认定一件事,但沈为的表象,无疑是强势的。

强势的沈为,此时,就一声不吭地坐在黑暗之中,宁可挨冻,也不愿意将就。

或许,拿可爱形容一个比自己年长五岁的男人并不合适,但此时的沈为,的确,别扭的可爱。

黑暗的车厢里,不容易看清表情,吴真勾了下嘴角,他下意识地把脸偏向另外一边。

趁人之危的取笑不是他的个性,眼睁睁地看着同伴遭难更不是他的行为方式,无论之前,沈为跟他,有什么样的纠葛,此时,他都不会袖手旁观。

何况,沈为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要死要活的深仇大恨。虽然沈为的确乘虚而入地上了他,但从他明白沈为会对他守信,跟他一起对池涛隐瞒当场捉奸的事实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把沈为当成混蛋了。

司机说,离最近的镇子还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零下十度只穿着毛衣加皮衣,沈为不冻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掀开被子的时候,寒气猛地团住身体,吴真咬着牙根迅速把大衣扣子解开。

车厢里没有光照,但适应黑暗后,也能看得清人影。

车身摇摇晃晃的,吴真脱下大衣,挪到沈为身边坐下,沈为抱着胳膊缩在那,身体没动,转过头来不解地看着他。

黑暗中,沈为的眼睛晶亮。

吴真把大衣盖在两个人的身上,左胳膊从沈为脑袋后面绕过去,向上提了下大衣领子,一直把沈为武装到脖子。

“干嘛?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沈为冷不丁出声。

吴真无所谓地笑了下,他伸出右手拽着被角,把被子拖到两个人身上轻轻抖开展平,让整张被子覆在大衣上面。

隔着一层大衣,总不嫌脏了吧?

沈为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但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被子不宽,大衣更窄,吴真索性没有收回绕到沈为背后的左臂,他把另一只手也伸到大衣里面,掖好被角,双臂环着沈为肩膀,把他抱在怀里。

可能,这个动作太损人气场了,果然,刚刚坐定,沈为就在他怀里挣了一下。

沈为挣扎的力气不小,他哪来的那么多讲究?吴真无奈地对他轻叹一口气,“要不,换你抱我?”

骨子里的强势又何须刻意证明,但沈少爷很显然不这么认为,几秒钟后,还是同样的环抱姿势,这次,真的换成了沈为抱住吴真。

吴真整个人,不得不紧贴着依偎在沈为怀里。

好吧,依偎就依偎,反正,吴真本人,也毫不介意处于这样弱势的姿态。但两个高大的男人缩在一床不算宽的被子里,难免会觉得拥挤,拥挤的让人气促。

沈为的嘴唇贴着他的鬓角,他听见沈为轻笑了一声。

很满意的笑声,吴真真是哭笑不得,只有小孩才这么容易满足,沈为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的鬓边,吴真突然觉得,这个三十四岁的男人,其实本质,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沈为的手搭在他的肩上,隔着毛衣和衬衣,也能感觉到彻骨的冰凉。

没有思考,吴真握住沈为的手来回摩挲,这样的沈为,让他心生怜惜。

沈为的手在他手心里慢慢回暖,两个人静静依偎着,耳边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汽车马达声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

车厢在有规律的晃动,身子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倦意也汹涌而来。

靠着沈为,吴真闭上眼睛,混沌中,他想起池涛,明天就要见到池涛了。

就是冲着池涛,他也要把沈为安然无恙地带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晃动的车厢中,吴真的意识逐渐模糊,将睡未睡的时候,他的嘴唇突然被两片冰凉的柔软封住。

第三十七章

沈为粗重的呼吸扑面而来,吴真在瞬间惊醒,沈为的舌尖灵巧如蛇,闯入他的齿关,肆意地游弋。

农夫和蛇的故事,听过很多次了吧?但吴真先是不动声色。

片刻之后,卷动着沈为的舌尖,吴真回应他,逐渐加深这个吻。

最初轻缓而缠绵,而后慢慢变得火热,但整个过程,都忘情而迷醉。

呼吸愈加钝重,沈为的手伸到他的腰侧,绕过衬衣的下摆,贴着他的皮肤上,不疾不徐地向上游走。

胸口的敏感被沈为或轻或重地揉压捻弄,吴真自喉间漫出一声情难自禁的低吟。

沈为的动作越发放肆,他的舌尖狂乱地在吴真口中翻搅逗弄,吴真抬起胳膊,慢慢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那双手,在沈为肩膀上缓缓游弋,来回摩挲,缱绻缠绵,无不让人沉醉。

但只是电光火石的瞬间,那双手,猝然扼住了沈为的脖子。

突然的钳制让沈为回不过神来,下一秒,他便被吴真一个翻身,毫无预兆地压倒在沙发上。

“够了吗?”吴真的声音沙哑,但语气冷硬。

上一次,他让沈为得逞只是因为池涛,现在没有了这个迫不得已,他不会再由着沈为对他放肆。

黑暗中,沈为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眸格外深邃。

吴真松开手,沈为,忽而,笑出声来。

到达小镇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九点。

司机把他们直接拉到镇上唯一的宾馆,说是宾馆,指的就是名字里有宾馆两个字。

依吴真的判断,这其实就是本镇的政府招待所。

在前台询问的时候,总台说只剩下一间双人间,目前,小镇上正接待一个上级检查团,这唯一的宾馆住的满满的。

跟沈为对视一眼,吴真果断把身份证拿了出来,这么晚,这样冷的天,他们还能去哪另外找个有空的住处?

进了房间,沈为迫不及待地扎进了浴室,吴真抽了抽嘴角,沈为,果然有洁癖。

吴真放下随身的背包,他走出房间,关上门。

北方小镇的冬夜,街上很难看见一个人影,吴真缩着脖子站在宾馆外面,大雪纷纷扬扬,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这一条街放眼望去,两边的商铺,全都已经打烊,北风吹的招牌哗啦啦响。

没有路灯,就着宾馆招牌灯箱的光,吴真向前走了一会,终于看到路边的小巷里,凸出一个破旧的灯箱,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羊”字。

他也算是满载而归,拎着塑料袋,手里还端着一个大大的汤碗。

雪正下着,好心的小店老板,把羊杂汤用盘子盖得严严实实。

吴真不挑食,但任何动物的内脏,对他来说,都是一剂绝好的催吐剂。

不过,他不吃,不代表沈为也不吃,热汤,正好能把寒气发出来。

他给自己准备了酒,这样,他们俩明天都不至于病的起不来床。

雪花在他眼前飘落,沾在睫毛上,吴真突然想起Earl,去年冬天,Earl还在他身边。

有一次,他们上山拍雪景,累了大半天,然后回到山下的小镇。

也是这样一个不大的镇子,也是住在一个不算好的旅馆里,Earl躲到被子里面死活不肯起来。

Earl想吃热乎乎的汤面,吴真走了很远买了一碗牛肉面,但那面汤里,牛油放得太重,Earl吃了一口,就本能的干呕。

不忍心让他饿着,吴真又回到原处,给他端回一碗阳春面。

Earl的脾气不好,受不得委屈,相处两年,吴真没舍得跟他说一句重话。

吴真长长叹出一口气,如今回想起来,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宠他,还是害了他。

第三十八章

浴室很小,沈为的衣服搭在尽可能不被水淋到的台面上,放了很久的水,还不是很热,一个澡洗完,不但没暖和过来,反而因为身上湿,觉得格外的冷。

关上水笼头,沈为看着架子上粗硬微黄的浴巾,伸出手,又放下来,这种东西,他没办法用。

薄薄的一次性拖鞋踩在地上,地砖冰凉,沈为扶着台面,身上起了一层寒栗,但他还是准备等着身体自然风干。

这种见鬼的地方,他一辈子也没来过。

牙齿打颤,沈为把牙关咬的紧紧的,这时候听到敲门声。

“干嘛!”沈为转过头,瞪着门的方向。

门锁转动,门打开一条缝,立即有寒气涌进来,吴真伸手递给他一条毛巾,“楼下买的,凑和用吧,好歹是新的。”

沈为接过来,门又合上了,他看着手里艳俗的毛巾,明亮的粉色,上面居然还印着一朵牡丹花!

标签还没取下去,沈为一把扯掉,在水笼头下用香皂洗了,拧干,快速的把自已擦干净,可新毛巾擦过头发,还是在上面留下不少碎绒,沈为不得不把双手插进头发里,不停的抖发丝,把它们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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