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跑着拿着病历夹的石文穿梭在长长的病房走廊里，他每个房间都瞅了瞅，然后在倒数第二个房间找到了要找的人。

看着病房里面已经挤满了进修的大夫和护士们，石文钻了一个缝把病历递给被围在中间的教授级别的人物。

“那就这样吧，我开的药吃了以后，下个星期一就可以办出院。”收拾了一下听诊器，看着石文。“你可以回去副教授那里，他今天会带你查房的，我们这里一个星期才查一次，很轻松。”

石文点了点头，又冲了回去，其间被护士长提醒了一句，就没敢冲的太快，而是快步走过整个走廊来到一个大夫身边——罗征。

“我们开始吧？”大夫轻松的抱起胸前厚厚的病历夹，带头走进一个病房。

这里的病房很独特，所有的窗户都有铁栏杆，一个房间的病人基本病情都一样，穿的衣服也都是从后面挤的。

这里是市郊的一所精神病专科医院，当然也负责一些简易的门诊业务。

需要住院以上治疗的，抱歉，这里是精神病院，请去别的医院。

罗征是个副教授，也有门诊业务，除了教授以外，基本大夫除了治疗精神病方面的病情，都会负责一个星期的门诊看诊。

“这个病号我对你就一个要求，他每天会问你他是什么的时候，你只能说三种动物。”

石文赶紧用小本记好。

“乌龟、兔子和树懒！”石文已经看了病历，所以顺口答了，罗征很高兴的笑了笑，圆圆的脸看上去很可爱。

罗征已经快30了，精神科的硕士毕业以后，2年临床就晋升到副教授的位置也已经很快了。只是他不高，所以身上看上去肉肉的，虽然不是胖，但是说不胖也勉强。

“为什么阿？”石文虽然知道，但是不太理解。

“你如果说鱼，他很可能就会淹死在脸盆里面。”言下之意，兔子和乌龟这种动物一辈子都是很安全的，不会让人联想到别的什么。

石文知道恐怕连鸟都不能说了吧，不然这个家伙很可能会跳楼的。

“剩下那两个会跟着这个病号地反映做动作，我来这里2年多也没见有什么改变，应该问题不大。”

石文赶紧点点头擦擦汗，精神病院果然就是不一样。

“噢，我还没问你怎么来这里了？”罗征不明白为什么看上去年轻轻的人会来这种没有前途的地方？！

“嗯……跟以前的医院有些矛盾。他们就调我来这里了。”

“呵呵，彼此彼此。”应该就是在用药上面的分歧吧，那些贫民主张的医生多半都是会被淘汰，自己这种下场也是显而易见的。

石文听后很激动，很少有大夫真地为病人着想了。

走进下一个病房，看着那个站在木板床上不停跳着秧歌的女人，石文觉的如果不看脸的话，还真的以为是个姑娘，其实已经50多岁了。

“这女人挺可怜，丈夫抛弃，儿子死了，你不用给她开药，她闹的时候给她打个安定就行，就我所知，这两年他只闹过2次而已，2次都是她丈夫来看她，不过估计今年她丈夫还会来吧。”

石文点点头。这里果然很轻松。

“你记住，我们这里的病人基本上是永远不会出院的，也不会换，所以你也不用刻意短时间内记住他们的名字，叫了也不会理你，你只要配合好护士们就行了。”

此时走过来2个身材高壮的穿着白色衣服的年轻小伙子，跟罗征问了好，就拉着个吵吵闹闹的病人离开了。

“没有美女护士，真是可怜。”罗征笑了笑，也惹的石文不太好意思。

最后一间病房，罗征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看了一眼石文。

“这房间的病人很特别，他老婆死了，她以为他自己是他老婆，有时候也很正常，我在的时候，你就不用去管他，我不在的时候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

石文知道每个医院都有些特殊情况，他赶紧记下来，省的自己忘掉。

“好了，病历你自己慢慢研究吧，不懂的问小黄。”转身看了看不远处，“小黄！我们石大夫不懂的就靠你帮忙了！”远处的护士打扮的男人打了个手势表示知道了。

“罗教授你要离开吗？”石文询问。

“啊，是啊，我不门诊的时候通常每天早上来一次就回去了。”

“刘教授那里为什么那么多人啊？”石文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罗征这里就自己？

“他不是这里的教授，不过是个医学院来这里看一个特殊病历的，所以进修的那些人也会都跟过来。过不了多长时间，估计那个病人一死，他就会回去原来的医院脑外科了。”

点点头表示明白，原来这里连大夫都少啊。

“这里护士很多！病人也很多！”罗征笑了笑，此时整了整衣服，看看表。“我走了，明天你还会看见我的。”

“谢谢教授，我知道了。”

“别叫我教授了，叫我老罗或者老征都行。”

[老？！]30岁左右算老？！石文有些不明白，不过教授显的确实生疏，以后自己要跟着很多年，说不定就此退休，教授这个词太冷漠了。

“我叫你罗大哥吧。”

罗征点点头，已经脱下白大衣和护士长大了声招呼，离开病区。

他今天也要去医院，不过是个私人医院，环境设备都很一流，看病的都是有钱人。

赶上公交车，罗征扶了扶胸口，喘口气，看了看表，还不算晚。

（阿门……祈祷一下再往下看，不然会刺激住！）

“我没来晚吧？！”喊了一声，扶着胸口跨进一个看诊室，看着还有一些病人，罗征的脸有些红，赶紧咳了一声，坐在角落里面。

对方扶了扶金丝边眼镜笑了笑，送走着最后一个x省长的夫人以后，关上门，挂上下班休诊的牌子。

“你慌慌张张的那里不觉得有些累赘吗？”

一句话说的罗征脸红，赶紧站起来。摇摇头。

“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跑步的时候会喘的厉害，而且……有些坠。”

“噢，那就少跑，你那个医院需要跑步吗？”拿起听诊器，隔着衣服听了听对方的呼吸。示意对方吸气。

“我会帮护士们，有些病人比较激动。”

“你穿衬衫还穿着什么？”解开一颗扣子，看到里面的体恤。“怎么不穿那个？！怪不得你会坠。”

罗征脸红得更很。

“我……我觉得恶心，我不要。”

“不要？”对方高大的身形罩了过来，摸了摸对方的脖子，然后拇指点着他的红润的下唇让他张开嘴伸出舌头。“我不是说了不带的话，会很吃苦？”

罗征不太高兴得瞪了一眼对方。

“你给我的那些……那些太花俏，打死我也不穿！”想起来那些东西，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我可是按你的要求，买不带钢圈，没有衬垫的了，你还挑剔？”对方放下听诊器，已经把罗政圈在桌子和他中间。

“可是……可是是透明的！而且有蕾丝！我不要！”罗征气鼓鼓的脸，看上去又圆了点，对方突然伸手在他的肚子上的一圈肉捏了一把。捏的罗征轻颤了一下赶紧坐得直直的离对方尽可能远点。

“你这个病我看还需要个几年，你也克制点，少吃减肥！你的胸才会尽量小。”换言之，胸大跟胖多多少少也有关系。

“曲晨风！”罗征拍掉他还捏在自己小肚子上的手。

“这个病是跟我的胖没关系！男人胖点也没关系！况且我只是有小肚子……”对于自己什么时候能正常，罗征很泄气。

第一次去找青梅竹马曲晨风的时候也是5年前了，那时候曲晨风尽量客观的解释了一下，然后脸上就笑开了。

罗征也因此觉得自己自杀的心都有了，什么不好得？！好好的非有什么青春期生理激素调节紊乱综合症？！

一个男人就多了对……乳房！（a罩杯……）

幸好这医院是他曲晨风的老头子的老头子开的，幸好曲晨风是个很高明的全科医生，不然自己搞不好就上中科院的研究室当标本了！

“你不用担心，这病并不特殊，过了青春期就好了。”

“不能割掉吗？”罗征5年前尝试着问着。

“恐怕不行，这东西是激素紊乱的结果，如果你割了再长出来也不算最坏的情况，如果长在别的地方……”他刻意看了看罗征的骄傲和他已经有些圆的屁股上。

吓得罗征赶紧摇摇头再也不提。他可不想更可怕！

“晨风？那个……我是不是就是人家说的人妖阿？！”他颤抖的问着。

曲晨风差点没笑得从转椅上面掉下去。

“等到你喜欢穿裙子下面不想要的时候，或许就是了！”

还没说完就遭到罗征的一顿毒打。虽然罗征比曲晨风矮了很多，但毕竟还是个男人，曲晨风也不跟他计较，再看诊室里面玩起笨猫抓耗子的游戏。

第二章

“好了，回神？”给他泡杯茶的工夫都能走神，看来是想心事了。

罗征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果然是很好的毛尖。

“还回医院吗？”

看着罗征摇摇头，放下茶杯，叹口气，叹气的同时胸部也随着起伏，其实他喘着外套还好，脱了就有些明显，尤其是他不穿内衣，乳头有时候顶着衬衫，露出两个小凸起，没办法，幸好医院有空调，不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发现！

突然抬眼看到曲晨风的桌子上少了点东西。

“你女朋友的照片呢？”罗征觉得有些不能理解，平常都看得眼花的一大堆照片，现在一个不剩，桌子好空，只放了一些他们的合影和曲晨风父母的。

“噢，分手了。”说着，曲晨风表情很凝重，看得罗征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阿。”摸了摸可怜的曲晨风的头，曲晨风顺势就把头埋在罗征的胸前。

轻轻抽涕着的声音让罗征心里也很不好受，安慰着曲晨风，其实他老人家老神在在的享受着罗征香暖的胸口，尤其是那种不带胸罩的触感，让他竟然有些兴奋，控制不住的摸着对方的带点肉肉的腰身。

“干什么！”罗征觉得这家伙的手有点变态，干脆挥开他的狼爪，就算是男人也不能小心，谁叫他多了个胸部出来！澡堂去不了只能在家洗，也没办法好好享受搓背按摩的乐趣，这都够让罗征痛苦的了，如今还加了一个青梅竹马时不时非礼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真么倒霉？！以前直到上大学都没什么谈过恋爱，好不容易到了大学想着可以放纵了，结果冒出来一个这种怪病！

老天爷~~~~~~~

罗征穿上外套，准备离开曲晨风的门诊。

“小征~~~~~”叫的肉麻兮兮的吓了罗征一跳，突然发现曲晨风的眼睛特别亮，感觉就像是某动物。

“干……干什么……”

“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你都不安慰我吗？！”

罗征知道曲晨风根本就是故意的，以前是欺负自己单蠢，跟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女孩子分手以后就来戏耍他，结果他还杀杀安慰了他一夜，结果第二天根本就是被他像枕头一样抱着睡。

自此他一失恋就肯定跟自己过不去，以前还好，现在多了个胸部，罗征不怎么愿意曲晨风碰他。

有时候没有女朋友真的是很……很难澳，如果被曲晨风这个恶作剧分子知道，尤其是那两个晃荡的水球会是他的敏感带，他肯定会死得很倒霉！

“你跟你女朋友都交往2年多了阿！我以为你们至少会结婚吧，你又搞大学那套！”

“不合适就分手，我们交往前就说好的。”摘下眼镜，脱掉白衣穿上自己的外套，打开门。“走吧，我请你吃饭。”

[？？？]失恋就请自己吃饭也是不错的提议，反正罗征那点工资拿回家给爹妈点，剩下刚够开销，一个副教授真么惨也不是他所希望的，只是谁叫他是精神病医生啊。

“医院也没把你变成神经病？”曲晨风扭过头看了一眼罗征，气的罗征又抬手准备打他，突然扯到自己的胸部，乳头划过有些硬硬的扣子，让他有些吃疼，不仅抱着手臂，喘气，真是疼死了。

“怎么了？”曲晨风赶紧抱住罗征，低头拿开他一个胳膊看着，也不觉得怎么样？

“疼！都是你！”罗征准备挣开曲晨风的怀抱，大厅里面不够丢人的啊？！

“挂着了？”曲晨风也不客气的摸上罗征的胸部，大手来回的游移，让罗征倒抽一口气，弓着身子，使劲挣扎开，赏给曲晨风一记重拳，红着脸理也不理的走出门诊大厅，其间很多人回头看了看，没说什么，都赶紧走开，能打有名的帅哥单身汉，也算是一个重大的新闻，年轻美丽的护士小姐赶紧记下了这个男人的外表，似乎隐约看到这男人胸口有些挺。

本来想干脆在家里休息的罗征，被可怜的叫到医院，说晚上紧急来了个新病人！

[这年头120能来精神病院也算是个新闻，唉。]所以看到一大票记者围追堵截停在门口的120，罗征就不太想出面，大半夜的肯定来得不是个安分守己的！

“据报道，此人疯疯癫癫狂闯闹市区，已经造成交通堵塞1个多小时！……”一边一个女记者滔滔不绝的对着摄像机，罗征看着护士们从车里困难的拉出那个还在狂躁中的病人，浑身上下似乎都是脏土，还大唱红太阳的歌曲，一边像一个肉虫子一样猛烈扭动着身体，对抗者四个高壮的男护士，他的家属也哭的哭，叹的叹。

一切稳定以后，看着小黄护士熟练的给病人打了安定，罗征接过写好的病历，皱着眉头看了看。

“突发性狂躁症，间歇性发作应该难以预料的，可能很多外在刺激都会导致病人发病。”

家属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人突然跪了下来。

“都是我的错阿！大夫，我错了！我不该跟他吵架，不该跟他提他文革的痛苦回忆，我错了！555555”

罗征大概听了个明白，反正很多人精神都很脆弱，这在他看来很正常，不过自己应该算是个精神比较坚强的人吧，偷偷瞄了一眼胸口，赶紧移开视线。

“咳，用点缓释类镇静剂快速输液，每分钟不要少于100滴，明天早上大概就没事了，让他睡一觉平静一下。”

被家属们千恩万谢的送到医生值班室，松了口气，脱掉外套，才发现自己有些汗味，干脆洗个澡好了，医院的热水不错。

没告诉人家，就走进男厕所。

看着自己的小肚子，自己也觉得有点胖，捏了捏坠肉，烦闷的打开水龙头，一会儿热水慢慢的流了出来。

“阿征阿，病人睡了，我已经写好病历放你房间……”小黄护士看也没看低着头打开厕所门，让罗征一个反应不过来，扭过身子愣在那里，而随即抬头的黄国良也愣在那里。

“嗯……阿征，你原来是女人我都不知道。”黄国良觉得一声巨大的关门声，自己不知道怎么被拉进了厕所，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盯着自己，瞬间包上浴巾的罗征看着被甩在墙上的黄国良。

“你都看到什么了！”声音足以媲美鬼片里面的超重男低音。

黄国良直觉的摇了摇头，然后又转着眼珠子看了一下，确定看到男人象征的黄国良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