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Ⅱ)——湖中影
湖中影  发于:2014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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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主人’暴怒时产生的破坏力,不少傀儡也连带的化为灰烬。由于傀儡数不足,赝品调动了有官位身份的傀儡,命他们调来普通的禁卫军在寝宫外围两里处把守,并封锁了皇宫。

就这样,傀儡军紧挨着寝宫把守,第二层是由傀儡率领的普通禁卫军;第三层封锁皇城的也是傀儡率领的普通禁卫军。这三道防线一拉起,一时间皇城成了禁地。

宫中异变,最先得知的自然是宫里的人。身为皇后的柳玉柔,在发生异响后就派人去查看究竟,却总见不到派去的人回来,她越发觉得可疑便亲自去了寝宫。

柳玉柔凭照皇后的身份硬闯过第二道防线,没想到在第三道防线被傀儡们拦了下来。对方拔出明晃晃,泛着寒光的腰刀驾到她脖子上。

“万岁有旨,擅入者格杀勿论!”

纤细的脖子,划破了皮,见了血丝。柳玉柔心知定是发生非同小可的事,否则小小侍卫怎会对国母动刀。柳玉柔知难而退,可她不死心,想请父亲柳清扬来商议,不想皇城被封,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皇帝没有任何交代就这样自闭起来,朝廷自然人心惶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主人’还把寝宫的墙摧毁了,人们总能寻找点蛛丝马迹。

‘主人’是最后一个出入皇帝寝宫的人,进前、进后,神态、衣着都有很大变化。还有那声惊天动地的闪电,也是在‘主人’入了寝宫不久发生的。加上‘主人’平素与皇帝不合的流言蜚语,人们纷纷猜测,是‘主人’与皇帝动了手。轻则皇帝身负重伤,重则皇帝早已一命呜呼。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揣测下,一套完整的假想事实诞生了:逍遥王要谋权篡位已经蓄谋已久,所以平时逍遥王喜欢在军中、武将家走动,明着是武痴为了切磋武艺,暗地是拉拢自己的势力,等待时机成熟逼宫篡位。

可有些人质疑:那些带兵把守皇宫的将领都是平日与逍遥王素无往来的人。

有人解释说:那是逍遥王高明之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着来往的人都是掩人耳目用的,不为人知的暗交才是逍遥王的死党。现在逍遥王不露面,而皇宫又被层层围困,说不定逍遥王是为了名正言顺的登基,所以将皇帝囚禁在寝宫,正逼他写让位的圣旨。

就这样,猜疑使人心更加动荡,事情也越闹越大。而这些是外人的猜测,稍微知道点内幕的烟色和东方凌鹫,他们的版本更为荒诞,却也切合实际。

在‘主人’走后,找不到‘主人’的烟色和东方凌鹫开始胡思乱想。

烟色考虑的简单,他认为‘主人’和赝品一定是因为岳冬起了冲突。

东方凌鹫与烟色知道的版本不同,所以他自己分析:‘主人’喜欢欲奴,赝品喜欢‘主人’,所以他杀了欲奴,这是他们不合的开始;后来‘主人’又喜欢上了岳冬,赝品妒忌可又不敢在杀人便趁着岳冬失意把他引诱过去,这使他们的不合更加严重;由于‘主人’的敏感使‘主人’误会了赝品又要对东方凌鹫下手,所以起了冲突,一直到那日。

‘主人’与赝品,不是言语上产生不合,就是赝品对‘主人’做了无礼的事,或者两者皆有,所以动了手。‘主人’入宫前后的着装不一致就是很好的证据,还有‘主人’为自身外貌等事所苦恼的问话,也是在事发后产生的。想必赝品说了‘世人都是冲着‘主人’外貌和身份才亲近‘主人’’之类的话。

东方凌鹫由此得出的结论是:赝品在言语和肢体上都冲撞了‘主人’,所以‘主人’极怒之下动了手,赝品现在有可能受了重伤,所以封闭了皇宫,不想让人知道。就像‘主人’打他的鞭伤,他为了避嫌也装病不上朝见人。可这次他伤得太重,有可能昏迷,所以无法进一步安排后事,只能下了一道死命令禁止所有人见驾。

这些只是他的猜测,他需要证实。可该如何求证呢?东方凌鹫问过烟色和府里与‘主人’亲近之人,可他们全都不知道‘主人’会去哪里,这种事情大家都是第一次碰到。平素‘主人’心情不好时发泄的动静都很大,要么就是拉着人哭诉,闹失踪的情况也有,谁也跟不上‘主人’的步伐,所以‘主人’要想避开人,谁也找不到的。还有,就算‘主人’情绪恢复了,也不一定马上回来,说不定溜达到那玩去了。

东方凌鹫对此深有体会,他犯了难,两个当事人一个避而不见,一个行踪不明,这可如何是好。就在东方凌鹫犯难之际,昏迷了一天的岳冬终于醒了。

岳冬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一股压抑的情绪逼醒的。他一睁眼,就觉得心中像堵了块石头,沉重的令他窒息。这种感觉他曾经有过,那是绝望和悲伤侵蚀心肺的痛。他不懂他为何会有这种情绪,他很心慌,顾不得自己身在何处急于进宫,他要确认柳玉柔和李宏德(岳冬的孩子)的安危。在岳冬垮出王府客房门时,撞上前来探望他的东方凌鹫。

东方凌鹫见岳冬醒来自然高兴,听他执意要入宫,有所犹豫,可还是放他走了。东方凌鹫清楚,这里是逍遥王府,他和岳冬都是客,他没理由强留岳冬,而且,岳冬有进宫的特权,他需要知道里面的情况。虽然烟色也有随时入宫的特权,可此时不管用,而岳冬不同,他是武将,扞卫皇城安全是他的职责。

东方凌鹫让了路,却跟着岳冬,岳冬见他执意要去也懒得撵人。

两人来到宫门,如同其他觐见者一样,岳冬也被挡在宫外,就连赝品给他的令牌都不起作用。

事态的反常,加上越接近皇宫岳冬越觉得窒闷,压抑的情绪越明显,最后他承受不住莫名的悲痛又厥了过去。东方凌鹫见状只好再把他带回王府,细心照料。

当岳冬再次醒来,依旧莫名流泪,他不想哭,可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他不知道这不属于他的情绪是来自赝品。其实所有的傀儡都能感受到赝品的悲伤,只是他们没有感情,无法体会,也就不受影响。而岳冬有自我情感,是性情中人,所以他才会受其影响。

看着坐在床上,暗自落泪的岳冬,一旁的东方凌鹫和烟色,误以为岳冬是在为赝品与‘主人’担忧而伤心,不断劝慰。

岳冬对东方凌鹫的劝慰,只是低头不语的回避。不回避也不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感,又怎能向外人道来。

东方凌鹫见岳冬和烟色整日都郁郁寡欢,京城不安的时局也愈演愈烈,既然明着得不到消息,他只能暗着打听,他决定夜探皇宫。

岳冬和烟色知道他的打算后,岳冬本要和他一起去,可东方凌鹫认为岳冬身子不适,不宜做这种危险的事。岳冬觉得言之有理,便打消了念头。

入夜,东方凌鹫潜进皇城,看到了令他奇怪的事。把守最严密的,大半成了废墟的寝宫是黑着灯,隐约还能嗅到腐烂的味道。凭他的经验判断,宫里定是死了人,而且人数不少。不知是‘主人’杀的还是赝品为了灭口杀的,可没人处理掉尸体总让他觉得不合常理。

东方凌鹫心存疑惑想在接近探查,结果被傀儡们发现,幸好他见苗头不对跑的快,不然也像其他探子一样身首异处。

回到王府他如实的将他看到的情形向岳冬说了,至于烟色,他怕他乱猜,他没敢告诉他,只说没进入,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岳冬听了东方凌鹫的消息,他心里也认为是‘主人’对赝品动了手,导致现状。他不担心赝品的死活,说实话,如果真能两败俱伤,他反而高兴,他可以从赝品的淫威下解脱,可事情会这么简单吗?他现在好担心柳玉柔和李宏德的安危,忍不住向东方凌鹫询问皇后和太子的消息。

身为臣子关心皇储的安危是很正常的事情,东方凌鹫也没太在意岳冬的动机,变如实相告:“他们没事,就是被困在宫中。”

岳冬稍稍松了口气,在东方凌鹫的建议下,他留在王府,这里是有可能得到最可靠的消息的地方。

东方凌鹫继续夜访,岳冬用了餐,在身体恢复一些后也开始在日里四处打探。他是京官总比东方凌鹫容易找对门路。

看着他二人日夜忙活的烟色,对现在的时局更感不安,他想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他进宫的特权丧失了,他又不可能像岳冬和东方凌鹫那样日访夜探,他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

烟色反思,从他进王府这些年,由于他恐惧权贵,从不主动和那些达官贵人来往,他一直活在‘主人’的羽翼下,现在‘主人’出了事,他什么忙也帮不上,烟色开始怨起自己的无用。

他究竟能做什么?

也许他应该找岳冬谈一谈,不管这次的事件是否因岳冬而起,他爹爹与皇帝长久以来的矛盾,岳冬总脱离不了干系。

第八十三章:自寻烦恼

一个书生,在路上遇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心生爱意。

书生家中早有妻室,却贪恋陌路女子美貌,不顾发妻,偷偷与之寝合……

数日后,一道士找上书生,说:“君身邪气萦绕,那女子是妖。”

书生心想:明明丽人,何至为妖。他断然不信。

道士叹道:“惑哉!命将休矣却执迷不悟!”

书生恼了,他想那道士定是借伏魔为名上门乞食,将其赶出院门,不让其入内。

可书生又心疑,夜晚蹑迹而窗前窥视,乍见一狞鬼,面翠色,齿巉如踞。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绘之眉眼,画完掷笔,举皮,如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

睹此状,书生大惧,晦之已晚……

书生因贪色,被披着画皮的厉鬼裂腹掬心……

这是东方凌鹫给我讲的众多故事之一,也是我最为厌恶的一个,现在思来只觉可笑、可悲,原来我同那厉鬼是亲戚。

我以人为食,却要人们来爱我这个食人怪物,多么可笑的逻辑。

望着茫茫草原,我不禁悲鸣出声。

许久……

“姐姐你生病了吗?”

一个牧童骑马跑到发呆的我面前关心的问,他说的是突厥话,从他的语言和地貌我判断出这里已经是突厥的领地——就是虎眼的草原王国,原来我不知不觉飞了这么远。

我对跳下马的牧童用突厥话懒懒的说:“我不是姐姐是哥哥,我没有生病。”

“你是男的?”黑黝黝的男孩狐疑的打量着我,“你是男人,怎么这么单薄?脸色这么白分明就是生病了。”

我无精打采的笑了笑,道:“这是天生的。”

“天生的?好可怜,你这么瘦巴巴没女人愿意嫁给你的。”

我很无语,“小孩子不懂,这样才漂亮。”

“才不漂亮呢!”小男孩一口否定,“我姐姐那样才叫漂亮。”

“哦?是吗?你姐姐什么样?”

小男孩站在地上大喊,一会唤来了同他放牧的姐姐,我看后更是无语。

男孩的姐姐是个成年女子,脸就像男孩一样黑里透红,五官还算端正,可身材健壮的不输男人。

我知道人种和地域的差异,在审美上是有差别,可没想到会差这么大。我住的国家和这个草原王国只有一山之隔怎么文化的分歧这么大?与之相隔更远的北甲国审美观也没差这么多。

就在我们讨论美的标准时,无人看管的牛羊走散了,两姐弟急了,丢下我上马去追赶走散的牛羊。

我看着他们一阵忙活,最后忍不住插手帮他们收拢羊群。事后,他们作为回报请我去他家做客。

我现在情绪低落,不想落单,也不想见熟人,和他们去刚好可以分散心情,于是我决定同他们走。

到了他们的帐篷,果然这家人都把我当丑陋的病人看待。想当年,这个国家要把他们像熊一样的公主嫁给我,却被我讽刺的回绝了,因此还引发了战争。交战时,虎眼他们见我都不为我的美貌所动,原来人家认为我这种是丑。现在想想,人家公主也许认为我是瘦猴精,要许配给我已经极为不情愿,再遭羞辱的退婚当然会怒。

唉……我不仅感叹:真是众口难调。

男孩的父亲打量我一番后,拍着我的肩头说:“小子,你应该多练练,看你比女人都弱。”

我懒懒地回道:“不要以为自己长得壮就一定顶用。”

“行呀,有点爷们的脾气,来比试比试。”

突厥人好斗,我是知道的,面对这虎背熊腰的男人的宣战我接受了,可我也没动真格的,只是站在原地生了根般,任他推、拉,纹丝不动。这也算不伤和气的一种文斗方式。

男人见提不动我,也收敛的笑脸,认真起来,再认真结果还是一样的。

聚集的其他帐子来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也有忍不住上来试试身手,结果全部自讨没趣。不论是力量还是技能,我都是压倒性的胜利。他们不服,说是要请他们国家最强的勇士同我比较,叫我不要走。

不走就不走,反正我也没目标,于是我就住在男孩家里。

“行呀!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是他们的评价,男孩也对我另眼相看,追着我问是怎么练成的。我说是天生的,他丧气的说:“好羡慕呀!天生神力,这是后天怎么努力也达不到的。”

我笑了笑,没在说什么,夜晚的草原一片欢声笑语,招待客人的篝火晚宴自是少不了。

一连数日,我看着这家人早上放牧,晚上其乐融融的相聚在一起,好生羡慕,好不凄凉。

他们对我很好,很热情,可这份热情只限于对人类的我,如果我去掉伪装会怎么样?韵量很久,我没有付出行动,我不想破坏这种气氛。

今夜,他们又宰了一头羊烤着吃,整个过程我都看在眼里,再看看他们饲养的其它牲畜。它们被人看护,被人豢养,不必担心天敌的猎杀,不必忧心冬天饥寒交迫,它们可以无忧无虑过完它们最美好的时光,而代价是被饲主一刀捅死,献出自己的一切。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你要安逸的生活,就要付出相应的报酬。”

这是谁说的话,我记不起来了,可我笑了,我觉得自己好傻,为何要钻牛角尖自寻烦恼,只要我一直披着这张人皮,我就是人,我所喜欢的人依旧会围在我身边。

什么是高明的伪装,就是到对方死去也不让对方看穿,那就是高明。

只要我不显形,我依旧可以拥有现在的一切。至于那些盲目的狂热者,我并没强迫他们迷恋我,就让他们继续为我这个神话痴狂吧!我付出美貌让他们瞻仰,我展示出神迹供他们憧憬,我使他们的人生不在乏味,所以我从他们身上抽取一些血作为报酬也是应当的。

世上没有白看的戏,也没有白吃的饭,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好。何况人养家畜用来食用,而我养人用来食用这很合理,而且我只是要他们的血又不是要他们的命。

就算是要命,我是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我有权享有一切。

其实这个道理早在六十年前不就想到了,为何现在还要迷茫?不值,不值。都怪赝品把我带到了歧途。

郁结解开的豁然开朗,感觉真好!

仰望绚丽的星空,我的心情舒畅很多。我决定回家,我走了大半个月烟色一定很担心。

在我意识到需要回家时,他们去请什么全国最强的勇士的人回来了。我还以为他们真的是去请勇士,原来是去搬兵。

在我被突厥兵团团围住时,我看了眼招待我多日的家庭。男孩很是不解的问父母这是为何,他父母却似难言的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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