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一次，就有两次，三次。一开始只想玩玩罢了，渐渐秦非想，这种高高在上的特级M，可是稀有品种，若不用点什么有吸引力的法子把他留着，害他落跑了，可不就没意思了？于是秦非在床上更卖力气温柔，沈吴也很快臣服在他高超的技巧下离不开他。像今天这样玩弄到沈老板要借出国之名躲他几天的，其实不多见。

第3章

龙传奇的专用studio最近才刚装修好，有的房间油漆味还没散去，就用来堆放乐器。秦非等人挤在味儿散的比较好的练习室里开会，赵之乔愁眉苦脸地中途跑进来。

秦非看着他吃大便的表情：“怎么还是来了？不是试镜么？”

赵之乔甩掉帽子和墨镜，左右看看没个凳子，一屁股坐到地毯上。陪他同去的经纪人跟在他后面气喘吁吁的走进来。

“别提了。早上坐了一个多小时车去公司试镜，就跟我说了不到十分钟。完了导演说，电影有很多打斗画面，问我肯不肯做三个月的体型训练。我一想我们马上要发专辑，又要时间合宿，又要时间彩排还拍mv，哪有时间做体型训练？就说算了不拍了。”

经纪人陈冰在一边皱眉说：“就算不想拍也不要把话说的那么白吧，进演艺圈这么久了还这么不会做人。你可知面试你的陈导是什么人？人家得过两次奥斯卡题名的大腕。别说三个月特训了，有多少演员为了得到他一个角色情愿特训一年两年的，你竟然就这么撂一句不拍……”经纪人显然是训了赵之乔一路，两人互相瞪着眼。

秦非把搁在圆凳上的长腿放下来，盯着赵之乔问道：“一开始跟你说你不挺乐意上的么？怎么一去又把人导演得罪了？”

赵之乔抬起头：“秦非，你给我找的活，到底是闹哪样？这个陈什么桑，我一开始和他还是挺客气的，可他怎么？一会问我怎么初中没念毕业，一会要我说几段英文，我说不会他就要我对着报纸上朗诵一段新闻。老子好歹也是发过唱片的歌手了，国语还能说不清楚？我想着这人总是个大牌，好歹没撕破脸给他念了一段。谁想到这人又问我摇滚明星是不是都这样，没脑子只能亮肌肉——”赵之乔一口气憋在胃里，屈辱得胃痛。“秦非你是故意整我吧，你干嘛不让王迪去试镜，别说英文了西班牙文他都会，叫那2B导演狗眼看我低。”

王迪拿着鼓棒，推了一推鼻上墨镜，同情地看着赵之乔。

秦非笑出声来，弯了弯腰，向坐在地上垂头丧气仿佛家犬一样的赵之乔道：“要他去？那你跟dylan一样给我交三首demo出来啊。要不你想想除了卖脸帮龙传奇吸引人气之外还有什么为乐队做贡献的办法？最近马上又要合宿，大家都在忙。可你去干嘛？跟团旅游吗？到现在都只懂看简谱的摇滚歌手，全世界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个。”

秦非说完，往后靠了靠，手臂支在爵士鼓架上，脚尖翘在赵之乔鼻尖之前。

赵之乔瞪了秦非一眼，终于还是沮丧地低下头。虽然在粉丝心中赵之乔是龙传奇的脸面，不过秦非才是乐队的幕后boss，这却没多少人知道。当初赵之乔能成为龙传奇的主唱，也是好不容易pass了秦非的严苛条件才过关的。那时他在夜市摆地摊卖水货唱片CD夹带小黄片DVD，城管来了，赵之乔手脚麻利地卷摊就跑，正在翻看CD的墨镜男子愣了一下，拿着CD就左转走了。赵之乔拿出城管都不能企及的气势，在他身后大吼：“给我站住！！！”

后来秦非随手把那几张破碟还给他，就问他有没有兴趣唱歌。赵之乔眼睛一亮，觉得数个穷人家小孩在街头地摊被星探发现最终大红大紫的传奇故事要在他身上上演了，于是忙不迭地答应。等到第二天到了约定的练习室一看，才知道梦想太灿烂现实很破烂。秦非不是什么星探或王牌经纪人，只是个玩摇滚的普通青年。摇滚在赵之乔心里等于他卖的重金属唱碟里80年代的长发歌手，哪里比得上周董王力宏光鲜亮丽，他们的歌他随口都能来上一两段。尽管他卖的水货CD里并没有他们，这些偶像的粉丝们都买正版。可是赵之乔第一眼对秦非带着嫌弃，在知道了赵之乔的音乐水准之后，秦非反而看不上他了。

赵之乔急了。因为秦非好像说过，去酒吧演出一晚上能有几百块钱收入。这可不比他打三份工还赚？为了唱出秦非写的歌，赵之乔专门学了简谱，一个星期里每天都在练歌练肺活量。最后秦非因为也没找到别人，勉为其难地同意他加入了。“看你本钱实在不错，但是如果跟不上乐队节奏的话，还是会被我踢出去的。”

龙传奇运气好的很，在酒吧唱了三个月就被公司发掘了，赵之乔觉得这里面自己的功劳不可或缺。正式签约后他的地位比以前高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他在秦非面前还是习惯性受气。谁叫秦非是个超级S呢？而且自己到现在的确也只能看得懂12345的简谱……

赵之乔郁闷地坐了一会，站起来说：“我再去约下那导演吧，他也说了要我训练，又不是完全不行。”

秦非说：“对啊，他不是还表扬你肌肉发达头脑简单么，智商这块可能没戏了，但是训练肌肉这还是你的强项嘛。”

赵之乔拿起外套搭在肩上，挥挥手：“兄弟们，你们好好练，我去毒舌导演门下受辱了。”

王迪竖起大拇指：“之乔好样。”

贝斯手高达道：“你连超级毒舌秦非都受得了，个把毒舌导演能有多少战斗力，加油！”

赵之乔露出雪白牙齿，一个阳光灿烂微笑：“刀山火海都要去啊，谁叫我是主唱呢，主唱是要带领乐队前进的。”他夸张地比了个V，转身推门出去。

秦非看着赵之乔的背影，淡淡吐出一个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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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吴被陈桑约到家里喝茶。陈桑一向是很卖他面子，不过这次陈桑是来找他抱怨的。

陈桑拿了赵之乔试镜的片段放给他看：“你看你介绍的这个歌手，傻不愣登的，怎么演我的戏。”

沈吴皱眉看了看。“这不还好么，最多你别给他太重要的戏份。”

陈桑把剧本扔到他面前。“你瞧瞧你一开始发给我的人设，民国戏，要体现那种乱世之中走在岔道，何去何从，风起云涌的悲壮感觉。你要这个角色是个身世高贵性格不羁，出国留洋回来的贵公子，但又跟黑帮纠缠不清，特别能打，亦正亦邪，在关键时刻帮了主角一把最终把自己洗白然后牺牲。”

沈吴瞪着那叠纸看了半天，脸可疑地微微发红。“是啊，这好像是我写的……不过……”

陈桑好奇地看着他：“沈总，都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你给的这个梗该不会就是你自己的梦想吧。你想玩票一把我倒不反对，但拍电影是个辛苦活，其实不适合沈公子你这身娇肉贵的人去干。”

沈吴靠在沙发上，左腿翘在右腿上怔然了一会，叹了口气：“也是，赵之乔看起来很难胜任这个角色。我也不好叫你为难，让我再想想。”他按了按额头。

陈桑喝了一口茶，道：“倒是有几个当红小生削尖了脑袋想上这个戏，要不我把名单让你看看？”

沈吴不好意思笑了笑：“真对不住，拍电影的事我不懂，本不该置喙的。不过只有这个角色是我特意想要的，其他我都不管。”

陈桑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什么交情，这种话就不用说了。”说着把几个男演员的简历什么递给沈吴。

沈吴大略翻了一翻，还是一脸愁色。“唉，都不如我开始想的那个人，奈何他不肯演……”

“就是那个秦非？”陈桑手习惯性插入裤兜，问道。

沈吴轻轻点了一下头。

陈桑觉出点什么。沈吴给的人设文案很详尽，对形象要求也非常坚持。陈桑开始跟沈吴谈的时候也见过秦非的照片，之后更是听说了沈公子与这个小明星过从甚密的传闻。凭心而论，秦非还真有几分乱世贵公子的气质，要说沈吴是专门为秦非设计的这角色，也并非完全没可能。不过看看面相，陈桑就觉得秦非比他想象里城府深沉的角色多了几分狂妄。

陈桑沉吟了片刻，于是说道：“要是你为难的话，不如我这边出面约这个艺人来试镜，再探探他的口风？总之关于这个角色，一切以你的意思为准。”

沈吴丢开手里的简历，深叹了一口气。“还是算了，已经拒绝的事，再找他不是自讨没趣。”他痛苦地揉了半天头发，站起来。“桑哥，我看还是这样吧。这个角色删了，拜托你再给赵之乔弄个差不多的角色，戏份多重倒无所谓。算是卖我个人情。”

陈桑窃惊了一惊。沈吴当时找他谈剧情谈这个角色的时候可谓殷殷切切，十二分的热情。现在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也跟着站起来：“小沈，这个……”

沈吴抓抓被揉乱的头发。“先就这样吧，哦对，钱就按之前谈好的合同，有变动我们再谈。”

陈桑松了一口气，抓住他手臂。“我送你出院子去。司机等着么？要不要我这边的送你？”

第4章

自下月一约以后，沈吴很长时间提不起兴致跟秦非联系。尽管他知道，秦非也不是故意不买他的帐，而是原本就是这样个性，但，在这样的人面前讨好卖乖久了，终究没什么意思。

他并没有什么能给秦非的，自然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他留在身边。免得今后认真了伤心，还不如趁现在好收手。

正好那天从陈桑家里回来以后，陈桑又给他发来过几张男艺人的照片，仍在劝他试选能担任他所设计角色的演员。这也未尝没有一箭双雕之意。沈吴仔仔细细研究了每一套资料，却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等着在这个圈子里上位的年轻貌美的小男生何其多，但他们充其量只是个会演戏的花瓶。秦非不会演戏，但这个角色也不需要他有多会演戏。沈吴认识秦非的时候，就生起要为他拍这样一部电影的念头来——当然也不全是为他。

晚上又有个饭局，一般这样的饭局，少不了要带几个圈内艺人，供人调笑，当然越红越好。沈吴翻了翻邮件，目光停在一个履历上在英国进修过表演的男孩身上。随后他给陈桑打了电话。

秦非将车停在公司为赵之乔和高达租的公寓楼门口，不耐烦地按了一声喇叭。赵之乔一个人跑出来，秦非问：“高达呢？”

竖着衣领，带着墨镜的赵之乔一头钻进后座里。“可能去女朋友家了吧，他说一会自己去。”

LIVE完毕，星空唱片高层在Seven Club为他们办庆功宴。这是家相当高级的会馆，位于新大使馆区附近，地方不大，四层小楼而已。菜色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门口停的都是顶级豪车。

这证明星空唱片对龙传奇的相当看重。星空旗下还签了好几个流行艺人，要说销量，龙传奇并不最突出，流行摇滚市场毕竟比口水歌要小。但唱片老总极具伯乐之风，声言要将龙传奇打造成亚洲第一摇滚乐队——这到底是上新闻的噱头还是营销的目标，就不得而知了。

秦非将钥匙扔给门口礼宾，和赵之乔一起上楼。走到一半，侍应迎上来道：“秦先生和赵先生？你们订的VIP包厢改了地方，从二楼挪到四楼。”不一会助理sally也出现在他们面前。“秦非，之乔，老总在四楼等你们。王迪说迷路了，我要去接他！”

赵之乔摸头道：“早知道四楼我就去按电梯了。”

正说着，秦非目光朝二楼电梯口扫过去。电梯门开了，沈吴头一个走出来，陈桑与他错一步并肩，后面还跟着两个不知道什么人。

几个人目光一相撞，赵之乔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瞪：“陈导，哦还有沈总！”

这下沈吴就算想装作没看到若无其事走过去也很难。赵之乔热情洋溢地握了他的手，转身就跟陈桑自来熟地勾肩搭背。沈吴略心虚地看了秦非一眼，对方倒是挂了个例行公事地表情，大步走过来，握了手。

两人指尖相触，衣衫楚楚的沈吴微不自然地弯了一下腰，身体略略前倾，在秦非衣领边悄声道：“一会我去找你。”

秦非大度地笑了，握了一下沈吴抽回的指尖。浮现出莫测的笑意，道：“把我们从2楼的VIP挤到4楼去的就是沈总？”

沈吴更尴尬，订房间的当然不是他，只不过要人调动房间的时候也并未打听过之前订下的是何人，不然怎会跟秦非在这里狭路相逢。

沈吴咳了一声，不自然地想要收回手，秦非更是重重地握了一下。沈吴对上秦非盯着他的目光，觉到了有几分危险。秦非这才满意地收回手，道：“星空唱片的管理都在上头，知道沈董在楼下，少不得要来敬几杯酒的。”说完，眼光瞥向陈桑背后那两个略眼熟的艺人，却并未说什么。

双方分开，沈吴落席坐定，还觉得背后有点汗，不舒服。他对陈桑带来的小演员的一点兴趣也全被掐没了。陈桑关切地递过饮料，问他怎么了。陈桑多少也能猜出一点，只是不好点破。沈吴问旁边人道：“4楼包间是什么人？”旁边人答道：“是星空唱片为龙传奇办的演唱会庆功宴。”

沈吴“哦”了一声，才逐渐镇定下来。不由懊恼，明明自己才是出钱的金主，怎么反倒像被抓奸的那个一样。陈桑凑过来，在他耳边说：“说是庆功宴，不过以龙传奇现在的炙手可热，这种宴会上难保不有几个怀着别样用心过来的高层。”

沈吴皱了皱眉：“他们这一型的，很少上综艺又不混圈子，我以为挺冷僻。莫非还很有市场？”

陈桑了然地笑了，下巴一指侧座上陪侍的艺人，低声道。“你不懂，现在圈子里这种涂脂抹粉的美少男俯拾皆是。至于玩摇滚的么，不好相与是众所周知，一般倒也没人缠。但他们几个队员却都是帅哥，总有人玩腻了小美男，要来试试新口味。”

“这位是吉列集团少董，林泰达林先生。”助理一一向队员介绍，然后把林少董引到客座。“你们也知道的，林先生一直欣赏龙传奇，他今天特别拔冗出席，只因吉列最近出了一款新车，有意向让龙传奇代言。当然具体如何，还要与公司详谈。”

听到代言两个字，赵之乔瞳孔一下放大了，仿佛有满天星光砸下来一样。汽车代言，酬劳肯定少不了。龙传奇不走偶像路线，当然也没那么多广告找上门。之前秦非拍亿豪集团旗下的牛仔裤广告轻松赚了一笔，赵之乔羡慕得要死。立马迎上去热情握手拥抱：“林公子，下次什么时候有空再来看演唱会？我给你留最好的内场头牌VIP票啊。”

秦非瞥了林泰达一眼，这位少董腕上名表光线一折，着实炫目。赵之乔流着哈喇子，全然没发现林少董盯着自己别有深意的目光。

秦非拉了把椅子，自己坐下。

这林泰达来龙传奇后台参观过两次，他是个情场老手，秦非一眼就可得知。秦非又望了一眼与林少董热络地腻在一起的赵之乔，然后发觉到队友也如自己一样目光。

他们的主唱还真是二得不可救药。

也没想到林少董口味是如此之重。

只听林少董温文尔雅地介绍道：“这款跑车与轿车两用汽车，是我们2012推出的主力产品，线条优雅，配置偏高，爆发力与实用性完美协调。既可以家用，又能满足较有成就的成年男士的追求，代号为猎豹——我觉得与极具爆发力和欣赏性的龙传奇真是相得益彰。”

赵之乔眉开眼笑，不知在应和着什么。秦非淡淡瞥了林泰达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一眼，想到一两个月之前，此人在后台跟他狭路相逢。那时他刚安可下场要去洗手间，吉他还抱在手里，黑色背心汗湿在身上。双方礼节性地握了手，林少董用热情的有些露骨眼光立刻就粘住了他，他觉得那眼神很讨人嫌。林少董道：“秦先生，你知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想到什么？”秦非应付道：“什么？”“简直可用我们旗下跑车广告来形容——线条优雅，华贵又劲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