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沈吴无所适从。拉着秦非进房间去。这真是有点没大没小了，就算在家里，这也是客厅。

接近十二点，秦非是肯定不会回去了。何况是因为沈小姐的任性才请他过来应酬。沈吴说沈瑜是很会撒娇的脾气，可在秦非面前聊天时也没有太嚣张。由此可以确定沈吴在食物链中的地位。

秦非仿似迷恋地盯着沈吴的脸看，过了半天问：“你弟长得像你？”

沈吴脸红了。“哪有，除非我在他那年纪……”

秦非截住他的话头：“你看起来是一样差不多的。”

沈吴脸红之余有点狐疑。“喂，你不要想对沈陶下手。他已经够胡闹的了……”不可以被秦非带得更坏。

“我没这意思。”秦非跨坐在栏杆上。“我为什么要对他下手，别忘了最开始是你对我下手，沈大少。”

沈吴语塞，这反倒是要他负责了。秦非似乎有意变身牛皮糖，他以前明明也没有这么上心。

但秦非似觉得自己的攻势应该无往不利。他开始转换话题：“你家人很和睦。”

“还不错。很多人家夫妻失和，兄弟不睦。我弟弟妹妹，他们其实都乖，只是爱玩。如今大学都快要毕业，我爸妈仍然要把他们留在左近监控，不像我当时，很年轻就一个人在外面。”

“那是他们对你放心。”

“也因为他们那时忙于事业，我除了母亲简直见不到家人。不过现在好了，他们都可以开心退休享受生活。”

“那你呢？”

沈吴怔了一下，看向秦非。“我……”他想秦非可能误会了什么，他看起来的确太像那种没有梦想没有追求只知辛苦工作的最无聊的人。

但其实他有。

他之所以会认识秦非，就是因为他想让自己的欲望放肆地满足。

并不止这一次尝试。

但这种话该如何告诉秦非。

对比自己内心里的真实，他觉得连秦非这样的肉食系男子甚至都是纯情的。

他挥了挥手，“太晚了，已经给你准备了客房。”

秦非说：“我只上你的床。”

沈吴脸一热，对比一下他与自己的年龄差，沈吴突然开始觉得他这话都有几分撒娇的意思在里面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才有了这个念头——秦非原来是比他小了好几岁的。

可是一旦真让他上了床，沈吴又觉得很后悔。年轻果然好啊，秦非体内那个电动马达是永远也不会停下来吗？若说平时他在床上的表现都可以打一百分，那今天简直是故意要做到一百二十分破表。沈吴气喘吁吁，气息奄奄，只求上天保佑。懊恼，这应该不是年纪大一点点的问题吧？怪只能怪秦非天赋异禀！他又想起他那句“你看起来是一样差不多的”，心里才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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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觉得秦绎一定是有ON跟OFF模式。按下开关，狗也嫌的宅男又变成衣冠楚楚的美男。谁又能看见他那金玉其外的败絮内在？

秦绎拿起外套，突然问：“你这几天好像很闲？”

秦非当然懒得跟他说跟主唱吵架的事。赵之乔跟他杠上了，经纪人劝不合，只好暂时冷处理。赵之乔正有电影合约在身，乐得满处跑去做宣传上节目，颇有几分耀武扬威的样子。

秦非懒得理他。

秦非手插在裤兜里，说：“我工作是分节奏的。”

秦绎穿上外套，走到镜前，扣上一粒衣钮。看着镜中的秦非，笑道：“你既然没事，不如干脆送我去电视台。”

“然后顺便在这收视率全国第一的节目上曝光我们的兄弟身份，电视台肯定要烧高香拜谢我们帮他们冲人气。”

“跟你是兄弟是什么见得人的事吗？”秦非冷冷回应。

秦绎笑了一下，没再理会他，下楼向大门走去。临到出门又转回头来：“说来我又不熟X城，万一迷路怎么办？打911吗？”

秦非没好气地伸手：“手机？”秦绎把自己的递给他。

秦非往上按自己号码。“操你这还是V记全球漫游。”他无话可说地将手机扔还给秦绎。“你到底准备回国干什么。”

“想知道？”秦绎看了看号码。“今晚干脆跟我来现场看直播？”

“——我对你的事没兴趣。”

“——随便。反正总会知道。”秦绎抬起头看他，露出足以魅惑众生的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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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绎离开以后，秦非来到他的房间。他没有兴趣窥探隐私，但不能不看看秦绎那里还有没有私藏违法的烟叶。

他明明告诉自己不想看，还是忍不住把手伸向桌上散乱放着的乐谱。现在不是那么多人还用五线谱写歌，但秦绎写下的音符依然漂亮得遭人嫉妒。他看了又看，最终恼火地将未作完的曲子扔回原处。

他回到录音室，看到自己的琴。吉他竖在墙边，弦上卡了一张小小纸条。

依然是秦绎那极易遭妒的完美手书：

“亲爱的弟弟：谢谢你帮我保管这琴这么久。”

秦非将那纸条揉烂了，摔进垃圾桶中。

晚上他还是开了电视，看到衣冠禽兽的秦绎气宇轩昂坐在宛如皇帝位的评委席上，高高在上指点江山，却又不给快要粘在他脸上的摄像机一个正脸，只展现高尚艺术家冷傲孤高完美倾倒众生的侧面，越是这样大概越要迷疯觉得他神秘叵测的粉丝。孔雀只会开屏，而秦绎除了会开屏，还会装B。

上周那对双胞胎兄弟被秦非羞辱后，虽然赢得了一点同情分，但是实力太差，这周大概无法挺进四强。

果然，三个评委又出现一票同情分时，秦绎出马，面带微笑干净利落将花瓶兄弟KO下场。仿佛上场力保他们的不是他一样。但他温文适度言之有理，两名美少男告别舞台还对他感激滴零视他若人生导师。

秦非深深不屑一顾。

接着就是三强大热门，如今五强之中剩下的唯一一支乐队组合Love Chains了。奇怪的是一向在服装造型上口味很重的他们这次装扮竟然简朴而略微庄重。主唱拿起话筒：“为了答谢大家的支持，爱情锁链这次也挑战自身，想要带给大家不一样的感觉。现在我们为大家献上一首从未在观众面前表演过的新歌。”

前奏响起，秦非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这种成熟的曲风怎么可能是一个还未出道的乐队的作品，只是一支小提琴的独奏就仿佛带引出一个交响团的乐效。

随之突入的是空灵仿佛洒落在遥远风雪之外的鼓点声，然后主唱开始唱歌，他的声音与上一周秦非观看现场时感觉大为不同。那时秦非只觉得他的音准不错，表现中等。其实就是缺乏一点摇滚乐的力度。

而这首歌根本上就与那些需要感情激昂的摇滚乐不同，这名主唱学院派带点醇厚的嗓音很好地表现出这首古典中带点哥特感觉的流行乐曲。

完成度达到这种程度的曲子，根本不可能属于那种以对称和重复的简单旋律为基调的未出道乐队，复徊的乐段，繁复精致的循环，让听众的耳朵除了惊艳就是惊艳。

秦非空洞地陷在沙发中间，听着间奏中插入的华丽小提琴背景。突然很想抓住镜头让它转向评审台上的秦绎，看他现在该是什么样的得意表情。

一曲完毕，镜头转向现场疯狂的观众，很多人都感动到哭了。“神曲！又一支伟大乐队的诞生！”

不管实质上有没有达到那样惊世骇俗的程度，观众一周周看着这样的电视舞台，感同身受地随着直播秀喜怒哀乐，能够对节目本身产生很多被发酵的感情，在他们的心中这就是奇迹。

临近午夜，秦非接到秦绎电话。

他仿佛被很多人包拥着，声线也带着微醺。“我今晚不回来。”他笑笑地说。

秦非并没有想质问他的心情。

秦绎接着说：“你怎么不跟来喝酒，我左手抱着……右手是……”然后伴随了一阵爽朗的笑声。秦非没听清的大概是哪个乐手或是名模的名字。

电话里又听见秦绎说：“你问我回国做什么……Love Chains是我的乐队，我会送他们登上亚洲第一的摇滚乐队宝座。”

第20章

自从知道曾经的小媳妇赵之乔开始拿乔与秦非冷战，沈吴觉得自己脱不开关系。硬劝回去没有用的，两人的裂痕还在。但若要打开心结，只有让秦非道歉了……废话，这种事要是能够办得到的话，他还用为秦非伤脑筋吗？唉唉，够他伤脑筋的事多了去了，小蜜们的乐队什么的还是让他们自己折腾吧……

陈桑执导的巨片开始后期制作，流出的前期宣传中，赵之乔的名字写在主演栏上，而秦非在客串演出的小字里。

不过秦非没有太去理会这件事。

他甚至也没有关注最近各种头条最火热的，热门乐队Love Chains将要全国巡演出道的新闻。

他在安排自己解约甚或退出娱乐圈的后续。

在秦绎向他摊出底牌之前，他还曾经想过另找主唱，取代赵之乔的位置。但现在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无谓之举。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连秦绎玩票似的写的曲子，他都比不上。

他曾经想要站在亚洲音乐界的巅峰，他也曾经认为自己真有这个实力。但原来其实只是没有相较而已。他曾经想要追赶前方，也曾经认为总能在最璀璨时让某人看到，但他为何次次都要打破他的梦想，还要雪上加霜地踩一脚，讥讽他不够格。

他已经厌倦了只有付出没有回报的追逐，只想像以前一样，逃离他生命中的这个阴影。

惹不起他躲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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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出国休长假？”沈吴目瞪口呆。赵之乔刚跟他报告自己打算solo出道，秦非就来跟他告别，这一个个的都在搞什么鬼。

“是因为……赵之乔说要签合约单飞的事么……”

“他？还不至于。”秦非冷冰冰地否认。但如果他知道向赵之乔发出solo要约的是谁，恐怕就不会这么笃定。

沈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这好像也超出了他的管辖范围。

秦非伸臂，勾住沈吴的肩，将他拢到身前凑上去咬了咬他的嘴唇，低沉声线在他耳边道：“你要是去出差，记得找我。”

沈吴一阵无语。

他最近工作比往日多，并不想做爱。但是看着秦非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不知道秦非也并没有这种心情。

沈吴只好打破沉默：“你什么时候走……走之前，我去你家。”不这样未免不够有情有义。

秦非将一切做的保密，连行李都无须打包。衣物，护照……琴并不需要带。秦绎才将全球漫游换了本地号码，在外扮完音乐巨子人生导师，回来挖苦秦非取乐。

今日他不知去了哪里，回来倚在栏杆上，对楼下的秦非说：“我今天约某歌手试音，听到他为某乐队唱的demo曲。简直难以想象正式出道第二张碟的程度还是这样……你可知那歌手是谁？”

秦非在找掉沙发里一张维萨卡，抬头看他一眼。“赵之乔？”

秦绎故意微讶；“这也能猜到！莫非是兄弟间的心灵感应？”秦非懒得理他，只想，他只是确凿知道他从来都能突破他的忍受极限。

门禁外有人按了门铃，秦非从沙发上支起身体。没有人知道秦绎住在这里，当然也不会有人来找他。然后秦非手机声响，沈吴说：“我上来了。是自己进门的。”

秦绎问：“朋友？”

秦非默认。

“女朋友？”也从没女人来这里找过秦非。

秦非停顿一秒，然后点头。抬头向秦绎说：“所以请你只呆在二楼，不要出现，只当没人就好。”

秦绎在这时候倒显出稀少的绅士气质：“好吧，你们enjoy。”然后缩回房门。

这居所是沈吴赠送的财产，这意味着他仍可以打开门禁。一进门，就被抱了个满怀，秦非问候的方式永远肉感而激烈。沈吴左手抓着什么东西扭头：“等一等……”

一见面就是舌吻，虽然沈吴渐渐习惯了这种霸道的热情，但什么时候要是他能做主的话，真宁愿选择温柔些的交流。两人亲到房间里，掩上门，沈吴说：“我给你带了礼物。”

送别当然不能两手空空。并不一定非计较价值贵贱，至少代表有心。不过沈公子出手，又怎可能便宜。

他送秦非一串九眼天珠手链，因为想到他弹琴时如果戴着这串东西可能会很好看。沈吴说：“既然要出远门，戴上这请密宗高僧开过光的佛珠……”

只是一串珠子，不过价钱大约与这房子相差不多。

秦非接了，扔在一边桌上。从下至上用力抱起沈吴：“我的公主殿下，就爱拿钱砸人。”“啊啊……”这也未免出格了，沈吴想挣扎却又怕他弄不好两人全摔在地上，不敢动。而且“公主殿下”……真是要命。

秦非向后退去，坐在床上，沈吴直挺挺骑在了他的胯上。沈吴脸一烧，只觉自己这张老脸要不保。仍是硬着头皮，试探问道：“难不成今天让我……在上面……”

秦非仰躺，含着笑意对着他，然后“嗯～”了一声，喉咙底发出的性感粘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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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没有让你在上面，观音坐莲不算？”秦非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深入挑逗，沈吴告饶无门。他的身体从来没有容纳过这么深的外物，觉得每一下几乎连胃都顶出来了。“真的不要不要……”他快哭出来了。秦非抓住他的双臂，让他换了个方向，从自己的身上下来侧躺。“还要在上面吗？”

沈吴难过到涕泪横流。“算了……”秦非满意地再度抱紧他，开拓会让他爽到哭的地方。

奋战之后，沈吴虚脱望天，秦非在一旁支肘看着那张布满泪痕和色情痕迹的脸。好奇问道：“我说你……干嘛一直执着要在上面，明明知道不可能。”

沈吴过了半天，才无力地道：“……不可能就不可能呗……”希望的小火苗再度被掐灭，他决定永远不再作勇敢尝试，而且就算他是打不倒的小强，这一次之后，秦非都不知跑到地球哪一端去了，还试个鬼……

秦非像是觉得有趣，手插入他汗湿的黑头发玩。“说起来，你好多次拿钱砸死人，我却好像都没有怎么还礼。如果我走了，岂不是连肉偿，都不再有机会……”

沈吴懒黏黏地噢了一声，心里却在想：饲养宠物，是不可能图着要回报心思。让宠物开心就是作为饲主的首要工作。宠物是较低智能动物，而人是高等级的动物，所以有时宠物不知轻重，有时饲主甚至会受些小伤。但尽管如此，饲主仍会尽饲主的一切义务，他主要从满足宠物的过程中享受到责任和快感……指望宠物给你同样的回报？哈哈，宠物毕竟是宠物……

但就算是再不通人性的宠物，要分别时也会感觉到牵绊的羁纽。他有一点点应景的伤感，秦非也许同样产生了。

秦非咬了咬他的嘴唇，说：“不如这样吧，要是有一天我回来的时候，公主殿下身边还没有换别人，就让你在上面一次。”

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