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纳兰宸似乎不是很相信。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找王太医是来宫里喝茶的吗……”南极雪小声地回道，怎么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如此的话宣他进宫就是。”纳兰宸没有再开玩笑，语气平淡地答应了南极雪的请求。
这样平淡的态度让南极雪有些纳闷。难道说纳兰宸怀疑自己在骗他？在冒出这样的想法后，南极雪很快就把它否定了！事实上，纳兰宸也确实没有怀疑南极雪什么，只是觉得逗弄他很有意思而已……
此时，作为皇帝的纳兰宸心里正琢磨着另外一件事……
第二日，正月初二。
“老臣给娘娘请安……”王太医在接到南极雪的传召之后就急忙赶进宫来了。
“王太医请起……”南极雪微笑道。“请坐吧！”指了指一旁的圆凳。
“谢娘娘赐坐。”王太医随即坐下，他的身旁是同样坐在圆凳上的南极雪。
“月兰，你下去歇歇吧！让小九子他们在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知道吗？”转身对身后的宫女吩咐道。
“好的主子！奴婢告退。”月兰答应着，走出了屋子。
眼见月兰走了出去，还关上了门。王太医这才开口轻声问道：“娘娘可是有何要事？”
“正是。”南极雪没有隐瞒，直接承认了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请教王太医。“王太医可还记得曾经给我讲解过有关美人蛊的事情？”
“老臣记得。”
“我这次想问的事情还是有关美人蛊的。实不相瞒，我昨日看到一个少女，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散发有一种阴暗的气息！那是一种让人很难受的气息……甚至让我觉得有点恐怖……”南极雪回忆道。
“哦？不知娘娘所见何人？”王太医压低自己的声音再度问道。
“丞相大人的家眷……”南极雪回道。
什么？王太医显然很震惊！在听到南极雪的话时眼睛一下子睁大。“娘娘可确定？”
“确定……并且我感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很是邪恶……像是带有迷魂性质的。”南极雪继续说道。上次，王太医曾经详细地给他讲解了有关美人蛊的事情，包括起源，演化以及识别的方法。
“那人可有什么行动？”王太医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没有。但是如果她真的使用过美人蛊的话，恐怕明年就会对皇上不利……”南极雪很是忧心。
“娘娘的意思是……”看看南极雪的脸，王太医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没错。我就是在担心这个……倘若这个少女明年会参加选秀，只怕后宫又要不安宁了！”南极雪证实了王太医的猜测。“这次请王太医过来就是想问问可有什么方法能够预防或者说抵抗美人蛊？”
“这个……”王太医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南极雪急问道。
“只不过……”王太医把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慢慢告诉了南极雪抵抗美人蛊的方法。
是夜。
南极雪依照王太医所说的方法在自己的屋子里搞起了“科学实验”，纳兰宸在隔壁的屋子批改奏折，时不时被墙那边传来的声响转移了注意力。“小喜子，去看看雪儿在鼓捣什么。”
小喜子依言来到南极雪的门外：“娘娘，皇上问您这是在忙什么？”
“喜公公吗？请进……”南极雪回道。
小喜子在踏入南极雪房门的一瞬间几乎就要窒息而死……“娘娘，你这是？”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小喜子几乎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啊？这些是我给公主它们调制的药膏……王太医说擦上去就可以让它们的毛发变得很亮……”南极雪解释道。
小喜子可不敢相信，赶忙跑回去报告了纳兰宸。
不多时，纳兰宸从隔壁的屋子来到了南极雪那里……
“雪儿……”无奈地笑道。谁来告诉他，这满屋子的琉璃杯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还散发着那么难闻的气味……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做药膏！
“皇上……”南极雪一副“我在做正事”的表情，唯恐纳兰宸责备自己。
“雪儿，告诉我，到底打算干什么？”纳兰宸打发走了小喜子，和南极雪单独待在屋里。
南极雪低着头，不说话。
“雪儿……不要任性。”
“我才不是任性……”南极雪反驳道。见隐瞒不下去了，才磨磨蹭蹭地开口道：“我是担心你啦……”
哎？纳兰宸一愣。不明白南极雪这话是什么意思。
“担心什么？”他问道。
“当然是担心那个皇甫家的女儿会对你不利啊！”南极雪解释道。
第四十五章：不谋而合
“雪儿是不是在说庙会上碰到的那个女孩？”纳兰宸问道。到目前为止，与南极雪有过接触的女性除了皇甫镜之外，就只有那个女孩是皇甫家的女儿了！
“嗯。是的……皇上，我有种感觉……”南极雪停顿了一下，思考着接下来的措辞。“虽然我还不是很确定，但是那种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感我是不会弄错的。那个女孩很有可能是个危险的人物……看年龄，估计明年应该会进宫参加选秀了！我怕她图谋不轨，伤害到你……”
纳兰宸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自然流露出的表情。脸上的关切和温柔，眼神中的不安和忧心，他全部都感受到了！
“雪儿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纳兰宸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感动和惊讶。
“因为……我之前向王太医请教过有关美人蛊的事情。他教过我一些识别美人蛊的方法。其中一个方法就是依据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来判断。”南极雪柔声解释着，看纳兰宸冷着一张脸，心里有点害怕自己惹他生气。
纳兰宸之所以会一脸冷静，甚至可以说是一脸冷淡，只是因为他太高兴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担心的事情正是南极雪忧心的事情。难道说世界上真的有心灵相通这回事？！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南极雪推推正在愣神的男人，问道。
纳兰宸收回思绪，微笑着回道：“没什么，雪儿……那你在屋子里摆弄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
“哦。这些啊……这些是依照王太医给的配方，用药粉混合出来的抵抗美人蛊的药剂。”南极雪回答。
药剂？纳兰宸嘴角微僵……难道这些就是所谓的药剂？
顺着纳兰宸的目光，可以看到大圆桌上摆满了数不清的琉璃杯子，里面放着五颜六色的液体……液体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很难闻。这些东西在一般人看来也许更加像毒药才对吧？
“雪儿该不会打算让我把它们都给喝下去吧？”纳兰宸无奈地笑道。
“当然不！这不是喝下去的……”南极雪回道，这样的回答让纳兰宸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喝的就好！只是……“这些是用来沐浴和擦身体的！”后半句话更让人郁闷。
呃……纳兰宸不说话了。
“从今天起就开始用吧！王太医说了，越早开始效果越好……”南极雪没注意到某人的反应。
“雪儿啊……我想咱们是不是应该等王太医确认过这些东西之后再开始用啊？”纳兰宸出声了。
“也对哦……”南极雪才想到，之前光顾着让纳兰宸早点开始做保护工作，竟然忘记了药剂应该先让王太医验证一下。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纳兰宸终于可以暂时安心了……让他用味道那么恐怖的药剂沐浴？饶了他吧！倘若如此，上朝的时候只怕整个大殿的人都要被熏晕过去了！
烦恼完药剂的事情，纳兰宸打算跟南极雪说点正事。也就是他们两个不谋而合的事情……
“雪儿，你来，先坐下……”纳兰宸说道。
“怎么了？”南极雪照做。
“雪儿，你不用担心。事实上那天那个女孩的身份已经查到了。我也有所感觉，她似乎很不一般。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没说，没想到反倒是你先行动起来了。”纳兰宸开口。
“哎？竟然不告诉我……那她是皇甫家的哪位小姐？”南极雪的语气有点责怪的意思。
“她是欧阳盈，皇甫才九姨太的女儿。同时也是他最小的女儿。”
“那她为什么姓欧阳？”南极雪不解。
“在御龙，不管是百姓，还是贵族，只有正室嫡亲的孩子才能跟随男主人的姓氏。其他妾室所生的孩子，只能跟随自己母亲的姓氏。”纳兰宸解释着。
“哦……原来如此。好复杂……”
“皇甫才之所以提出改革选秀制度，只怕也和她以及她母亲有关……”纳兰宸低喃道。
“为何这么说？”
“雪儿……你想想看，皇甫镜如今虽说还是皇贵妃，但是状况显然已经大不如前。”纳兰宸耐心地解释给南极雪听。“为了稳固皇甫家族在御龙的地位，皇甫才自然要想办法再让他的女儿获得我的宠爱！人老色衰的大女儿皇甫镜他觉得指望不上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再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儿进宫。”
南极雪这下明白了……真是老狐狸！
“难怪……只不过皇上为什么肯定他会送欧阳盈进宫呢？”还是有一点不解。
“因为她母亲——欧阳曦。欧阳曦是皇甫才最疼宠的姨太太，她嫁入皇甫家之后，皇甫才的正妻杨心梅才真正开始走下坡路……”纳兰宸冷淡地说道。
“是这样……”南极雪不知为何，情绪有点低落。
看来，枕边风的威力真的大过龙卷风啊……
“雪儿，在想什么？”纳兰宸问道。
“没什么……那皇上打算怎么办？既然早就察觉到了，为何不早做准备？”南极雪转换了话题。
“谁说我没有早做准备？如果不是早做准备，雪儿认为我为何会轻易赦免杨心梅私自进宫之罪？”纳兰宸的眼里此时充满笑意。
南极雪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皇上，你真狡猾！”
第四十六章：正月初五
呃……纳兰宸愣在原地，哭笑不得。这个雪儿，竟然说自己狡猾？如果这点心思都能够算得上狡猾的话，那自己之前二十年的筹谋又该被形容成什么呢？其实，纳兰宸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光明磊落的人，只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不认为自己利用皇甫家有什么错。况且不管从哪方面讲，纳兰宸都算对得起皇甫镜了……
“雪儿真是越来越胆大了……”纳兰宸似笑非笑。
南极雪也意识到自己又嘴快了……“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啦！”赶紧解释道。
“那雪儿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是……是皇上运筹帷幄。嗯！就是这个意思……”南极雪几乎是在胡言乱语。
看着他不知所措却又鬼心思不断的样子，纳兰宸只想大笑。谁来告诉他为什么逗弄南极雪这么好玩儿？
“好了……别动鬼心思了！我又没责怪雪儿。”纳兰宸开口道。
“哎？”既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啊？“真过分……竟然耍我……”声音小小地反驳了一句。
“好了雪儿……先把这些药剂收起来吧！等王太医过目之后再开始用如何？时辰也不早了……快点休息吧！”纳兰宸装作没有听到南极雪的反驳，微笑着说道。
“嗯……”南极雪答应着。
当窗外的月亮渐渐隐藏到厚厚的云层中的时候，南极雪的清秋宫里，除了依旧在庭院中把守的影卫，其他的人全都睡了。就连猫屋里的众猫咪也都进入了梦乡……深冬夜晚的寒意并没有影响这座宫殿的祥和温馨。
几日后，正月初五。
这是妃嫔们会见亲友的日子，一年中只有这么一天，她们可以理所应当的，光明正大地和自己的家人相见……
后宫中也只有这一天才能真正算得上祥和安宁。因为在这个与家人相聚的日子里，不会有人花心思去勾心斗角。
清秋宫里。南极雪睡到日上三竿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正月初五这个日子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所以他乐得睡个大懒觉！
洗漱完毕之后，他便吩咐月兰到御膳房去给自己取几条鲜活的桃花鱼。
“雪儿今天又打算鼓捣什么？”纳兰宸早已起来，此时正在庭院中散步。没有奏折可以批阅的日子对他来说有点无聊。
“秘密……”南极雪做个鬼脸，不回答某人的问话，他才不会告诉纳兰宸自己是要讨好皇太后呢！
秘密？竟然也会保密了……纳兰宸没有深问，心里却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不一会儿，月兰提着好几条桃花鱼踏入了清秋宫。大老远的就对着南极雪说道：“主子，看看这些够不够？如果不够，奴婢再去取。”把桃花鱼拎到某人的面前给他看。
“嗯嗯。差不多了……不用再去取了！辛苦你了月兰。帮我把它们放到小厨房吧！”南极雪笑道。
“是。”月兰提着鱼往小厨房去了。
正月初五，在现代俗称破五……有很多的讲究。在南极雪看来都是些老古董的思想。好在御龙没有这么多规矩，要不然他怎么可能睡个那么舒服的懒觉呢？早就被拉起来大扫除了！
由于是宫中妃嫔们与家人相聚的日子，所以往常的早晚请安就被免了……皇太后尹怀纱那边应该会很清净。出于陪皇太后解闷的意愿，南极雪早在初三就想好了要给她准备一点特色食品。到初五的时候，和纳兰宸一起去凤阳宫陪她用晚膳。
这所谓的特色食品其实就是鱼鳞冻。
一提到鱼鳞，也许就会有很多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事实上，鱼鳞是一种非常健康的食品，营养丰富不说，还能帮助预防很多疾病。其中含有的胶类物质更是女性美容养颜的圣品。所以，月兰拎回的那些桃花鱼……就是要准备刮鱼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