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动的抓着谷辉的袖子质问道:“你给雾雨下的毒才解?你个混蛋,你……”
谷辉好笑的看着我,慢悠悠的道:“这事,你还真的感谢我了。”
我一愣,“你给我们家小孩儿下毒,合着我还得感激你?”
谷辉握住我的手,笑道:“我给他下毒,可不是想要毒死他的啊。你没听过那句,以毒攻毒么?”
“以毒攻毒?”我敛眉沉思,这是什么意思?
“雾雨自娘胎里就中了毒,能活到今日实属不易。他的嗓子,也是因为毒素才哑的,我下的毒,正是为了中和他的毒性,再佐以寒玉决,寒冰床,才能彻底驱干净毒素。”
我睁大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该是怎样歹毒的人,才能这样害人啊。“那雾雨的嗓子……”
“这次有姑母亲自为他疗伤,毒素全部清了出去。不过毕竟他从未开口说过话,你还需要从头教起,让他练习发声。”
只要能发声了,便算好事一桩,说话这事,慢慢练习便是了。雾雨是个坚强又懂事的孩子,必是能够学会说话的,在这一点上,我对他极有信心。
指挥谷辉抱着雾雨出去,我也扶着娘亲往外走。一路上,娘亲都在不断回忆我与谷辉小时候的’美好时光‘。什么互相亲亲了,什么总是抱着睡在一起了,什么说长大后要嫁给表哥了,我庆幸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否则这张脸啊,实在不知道该换个什么颜色能正常一些了。
将雾雨安置好,谷辉吩咐人去熬了药,我便与娘亲一起守在雾雨床边。娘亲直接将雾雨当做了她的孙子来看待,说实话,若是她只有我这一个儿子的话,怎么看着年龄,我也只能是雾雨的哥哥吧。我总不会在十来岁,就生出这么大个儿子来吧。
受了雾雨一阵儿后,娘亲便累了,她今日为雾雨驱毒耗费功力不少,也便没什么精神了。送娘亲过去歇着,我便又回到雾雨身旁。不过也没做一会儿,就被谷辉和萧青明两人抓到了床上。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般好了,虽然我也不是多排斥三人行,到底也要那两人感情比较好才行啊。不然做着做着一言不合打了起来,那可是很要命的一件事。虽然之前有过一段经历,但是这两人怎么看着都是仇家的样子,谁知道能翻出什么花样儿啊?
不过,我这点小能耐,实在是与这两个禽兽抗衡不了的,连挣扎都没赶上,直接被剥光了仍在了床上。
被两头色狼禁锢着手脚,肌肤的摩擦更加明显。肌肉的棱角,分身的形状,我的身体完全能感应得出来。身体太过敏感,并不见得是多好的一件事。不过话说回来,快感也是加倍的到来。
一阵激烈的撞击过后,三人均是疲累的躺在床上。他两人各自霸占了我床的一侧,我被挤在中间。一宿无话,实在是他们两个本就没什么共同语言,而我,则是累的不想说话了。
第四十四章
雾雨经过娘亲的治疗后,却是能够发出些声音了,他自己也是十分开心的。我每日里陪着娘亲时,便与娘亲一起叫雾雨发生说话。
娘亲倒是十分乐得做这事的,有时候我觉得累了,娘亲便继续教他,两人颇有些祖孙的味道在里面。不过娘亲实在太过年轻了,我也是努力说服了自己后,才叫她娘亲的,我觉得叫姐姐更好。
说起来,雾雨的年龄,做娘亲的儿子倒还不错,何况他还是一直叫我哥哥的。我本想叫娘亲认下雾雨做干儿子得了,不过娘亲坚持要雾雨叫她奶奶,所以我被迫长了一辈儿,当了爹。
雾雨对于认下我做他干爹这事,倒是没见有什么不适应的。也许我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亦父亦兄的存在吧。
因为这事,移花宫还特意大摆筵席了一次,正好武林中不少人在这儿,也算是有了见证。我虽然觉得无奈,不过看雾雨和娘亲都一副十分开怀的样子,便也就默认了。
不知道谷辉与萧青明如何达成的协议,谷辉将人都放了,而萧青明代表白道,也提出不再追究此事。
如此一件江湖大事,就被这两人几句话轻松解决了。至于谷辉因何会绑架这帮江湖中人,却是连个解释都没有。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他是为了让这帮人把我弄回来才搞出这么多事的。
萧青明一会儿人不久便告辞离去了,而我与雾雨则留在了移花宫里。倒也不算是被谷辉强留下的,毕竟我对我这个小娘亲,还是有些感情的。她舍不得我,我自然也不会舍他而去。
况且在移花宫的日子还是挺平静的,符合我的性格。不过我仍是叫萧青明帮我带了信儿过去给云香院,言明短期内不会回去了。要他们想办法联系爹爹,或者爹爹回来主持大局,或者重新安排人来看着云香院。
雾雨的姐姐倒是跟着尚云的,因此也不用担心。尚云不是云香院的小倌,家世也非普通,想来若是离开云香院定是会带霜雪走的。霜雪跟着他学习调配香料,反而比跟着我强上许多。
自这帮江湖人走了后,谷辉倒是光明正大的与我睡在了一起。虽然他是害死祝元涛的元凶,但是我却也没办法帮他报仇了。我的一些记忆逐渐有些混乱,算是好事吧,我渐渐能够想起一些东西来。其中一部分,包括年幼时的谷辉,不,应该叫月映辉。
有时候,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不过梦醒后,有些东西却越发的清晰起来。或许真的是存在过也说不定。我没办法去探究这事的真假,但是移花宫的许多人都说我就是他们的公子,潜意识里,或许我也开始这样以为了。
月映辉作为我的表哥,倒是对我极有耐心的。自打那帮江湖人走了后,我便对他有些腻歪了。
我对祝元涛还是有些感情的,月映辉作为害死祝元涛的凶手,我虽不能为祝元涛报仇,到底也不想让月映辉好过。虽然有时候,他低声唤我浮光时,我的内心确实是有些悸动的。
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习惯。许是小时候的记忆始终存在于潜意识中,这记忆正在被一点点的唤醒吧。
“浮光浮光,我们一起去玩吧?”
“浮光浮光,别哭,我去给你捉小鱼。”
“浮光浮光,表哥最喜欢你。”
“浮光浮光,我们一起去枫树林吧!”
“浮光浮光,我给你折蚂蚱好么?”
“浮光浮光,给你吃冰糖葫芦。”
“浮光浮光……”
这样的话语,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了小时候待的地方,所以记忆被唤醒了。
不过似乎有很多人都在叫我浮光,我分不出都是谁,但是却知道不止一人。
这样频繁的忆起往事,虽然倒是让我对自己的从前有了些许的了解,但是却也使我心情异常烦躁。心内破壳而出的躁动,不断叫嚣着,让我不要再去回忆。
只是记忆入潮水般涌入,总是在不经意间提醒着我,这个地方我来过,我与月映辉是如何手牵着手一处跑闹的。
我的娘亲是如何慈祥的看着我,如何的疼爱我,只是,总有那么一个人在我记忆中,模模糊糊,看不清面貌,只是每每想起,心内总是大恸。
我将疑问说与月映辉,他支支吾吾的,并不想为我解答。他越是如此,我便越想知道,总觉得那个面目模糊的人,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知道了他是谁,便能解开我心内的诸多疑虑。
虽然每日里月映辉都陪着我,娘亲与雾雨也都在我身边,只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无论是娘亲还是移花宫上下的人,都在瞒着我一件事,这件事,似乎是移花宫的禁忌,又似乎,只是对我一个人的禁忌。
而且,我总觉得,移花宫这么大,虽说不是势力覆盖整个中原,到底也是没人敢动的。那么,我作为移花宫的少主,怎么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又是怎么会被芸裳爹爹救了后几年,都没人来找我呢。
总总说不通的事理,若是能够将那面目模糊之人想起来,或许就都可以串联上一切了。只是,这些知情人不说,我又想不起来,还真是不从查起。
不过,倒也不是全无线索。我理了理自己的记忆,将关于那人出现的场景好好回忆了一下。前期时,多是出现在移花宫中的。移花宫除了我与月映辉之外,似乎就再没有其他男人了。
宫中的姐妹嫁人的,丈夫是不允许进入移花宫中的。除了几次武林中人大规模的来访之外,移花宫是不接待男宾的。那么,这个常常出入移花宫,又不会被众人阻止,且还恭敬异常之人,究竟是谁,该是很好猜的。
那么,我是不是该找个人好好打听打听,从未有人在我面前提起的,不知名的月映辉的父亲呢?
只是该找谁打听,还真是个技术活。首先,我不认为会有人愿意告诉我,关于这个男人的事儿,既然在此处,此人已成为了禁忌,那么任我再如何打听,恐怕也打听不出什么来了。
为今,不知道从娘亲那处着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娘亲,您可还记得,您有一位兄长?”
“兄长?”
“对,没错,您还记得您的哥哥么?”
“哥哥,照白哥哥?”
月照白?好熟悉的名字,我的心内一阵悸动。
“月照白?他的名字是叫月照白么?是么,娘亲?”我摇晃着娘亲,期待她能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
娘亲怔怔的看了我片刻,突然抓住我的手,叫道:“照白哥哥,你别抢我的儿子,求你了,照白哥哥,不要抢走我的阿浮,求你了……”
抢我?我皱着眉头,正要再问娘亲,娘亲却突然发狂,狠命拍了我一掌。我只觉胸口一阵刺痛,便陷入了黑暗当中。
第四十五章
“小光,醒醒,小光?”
是谁在叫我,好熟悉的声音,好温暖的音调。
“小光,小光?”
别走,我拉住那欲离开的手,心内大叫着别走,却发不出声音来。
“看来是没事了,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尚不能开口说话,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谢谢你,大夫。这是诊金,这段时间有劳你了。”
“做大夫救死扶伤本就是本分,公子不必道谢。这几服药你煎给他喝,等都喝完了,若是嗓子还没恢复,你再来找我。若是恢复了,停止用药就好。他现在需要好好休养,这次内伤较重。在下告辞,留步。”
两人的说话声,渐行渐远。没一会儿,其中一个人回来了。我努力抓住他的手,这次不会再让他挣脱了。这样温暖的手,温柔的抚慰,实在叫人觉得安心。
在这人一下下的轻抚中,我再次陷入了沉睡中。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能够睁开眼睛了,看看紧紧搂着自己,睡在自己身旁的人,好熟悉的感觉,这个人是谁?努力搜索了一下记忆,我恍然大悟,这个人,他是月照白!
一瞬间,心脏猛的收缩,那种没来由的悸动,再次袭击了我的心。感觉到我醒来,月照白睁开眼,见我正在看他,笑弯了眉眼。
用手碰碰我的脸,月照白笑道:“小光,你醒来了。你想吓死舅舅么,以后不许再做那样危险的事儿了。本来武功就不好,学什么江湖中人行侠仗义。”
听他这样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之前的景象。是了,我与舅舅来到此地,我在茶楼喝茶,舅舅去给我买糕点。正好有人欺负卖场的孤女,所以我站起来说了句话。没想到那人却是本地黑鲨帮的人,武功虽说不是很高,但是比我这个不会武的人自然强上不少。
那人见我说话,放开了那孤女,却向我这过来了。拉着我要我跟他回帮里,要我给他做小。我哪里肯答应,挣扎中狠狠咬了他一口。那黑鲨帮的一气之下拍了我一掌,使我从二楼掉了下来,摔坏了头。
不过,我为何会在这里,我不是该在移花宫的么?我记得,似乎是娘亲又发病了,还拍了我一掌,然后我就昏迷了才是啊。
而且这月照白不是已经失踪好久了么,怎的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我还跟他在一起呢?
想起来之前的事,我忙起身,想要询问他,为何我会在这里。月照白见我激动的模样,忙扶我起来,安抚道:“小光别急,你现在还不能说话,等过几日内伤好些了,嗓子就恢复了。”
我握住他的手,比划着,他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也表达不明白。我灵机一动,抓过他的手掌,在他手心中写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该在移花宫么?”
月照白有些吃惊的看着我,“小光,你不记得我们怎么会出来了么?”
我摇摇头。
月照白微微皱眉,“小光,你还记得多少?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笑着点点头,我自己知道月照白是我的舅舅的。月照白见我点头,才露出微笑。抱住我道:“小光,只要你还记得我是你的爱人就好,其他的,慢慢再回忆就好。”
若是月照白看见了我的表情,怕是就笑不出来了。我哪里记得他是我的爱人,他不是我的舅舅么,什么时候,成了我的爱人的。我觉得我被一切事件搞糊涂了,我忘记了太多事,所以我什么也没说,想再看看再说。
我在他手心写道:“为何我们会离开那里了?”
月照白垂下眼眸,道:“那日我们在屋中……没想到妹妹会突然出现。大概是小辉说出去的吧,你娘狂性大发,招招欲置我于死地。你怕出事,所以叫我先带你出来,躲一阵子。待你娘情绪好些再说。”
我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确实有这样一件事。那时我正与月照白在房间内做某些运动,娘亲突然拍开了门,那时我正骑在他身上激烈晃动,娘亲进来时,他的分身还在我体内。
我的心脏突然一阵收缩,仿佛正是我在经历这事一样。随后几日,我不能说话,月照白便不断讲诉之前的种种。他每说一件事,我便能够回忆起一件事。月照白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更加喜欢告诉我从前的事儿。
经过几日的沉淀,我已经能接受我们两人的关系了,虽然有着血缘关系,到底心内始终还是有些悸动的。我不知道对月照白动心的,是我,还是月浮光本人。甚至,我觉得我就是月浮光,月浮光就是我。
我有些搞不明白状况,不过我却是已经不在之前的那个状况中了。我比在移花宫被娘亲拍一掌时,年轻了十来岁。这个时候,我还没有进倌馆,没有被爹爹救下。那么我,既然是与月照白在一起,为何又会受了那么重的伤?
月照白是个温柔的男人,尤其对我,无微不至。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他有他强势的一面,却又不失为一个温柔体贴的还请人。他的温柔让你不自觉的就会沉沦其中,他的强势,却又让你觉得心动。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了这个身体从前的主人的影响,在面对月照白时,我的心,总会不自觉的跳动。我怕自己会爱上这个男人,若是爱上了,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介意,月照白究竟爱的是我,还是月浮光。
娘亲这一巴掌,实在拍的不好,一巴掌将我拍回了十年前,我还未入倌馆之时。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稚嫩的脸庞,我现在这模样也就十一二岁,这月照白,也真下的去手。
正想着,月照白推门而入,笑吟吟的问道:“怎么,怕从楼上摔下来刮花自己那张脸么?没事,即使你变成丑八怪了,舅舅也不会不要你的。”
我笑着捶打他的肩膀,撒娇,月照白最喜欢我同他撒娇。以月照白的话说:“我发现我的小光越来越喜欢撒娇了,越来越长不大了。”
我在他手心写道:“舅舅不喜欢我撒娇么?”
月照白搂着我道:“喜欢,小光最什么舅舅都喜欢。”
我推开他,在他手心写道:“若是我不再是我了,你还喜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