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孩子气的举动让蒋玉菡轻笑出声：“那就谢谢了……”他接过蛋糕，用那奇怪的餐具（叉子）学着李曦洛刚才的样子吃了起来。味道，似乎不错，除了太甜有点腻……
“蒋大人觉得如何……”小思问。
“不错，比起我府上的糕点师的手艺，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完“啪”的打开扇子，笑得一脸优雅。
“那是……”小思有些得意，不过还很是谄媚地冲蒋玉菡笑了笑，“承蒙大人夸奖，大人如果什么时候想吃了，吩咐一声，小思一定亲手为您制作。”
李曦洛无耐地翻了一个白眼，这人这是……这个小动作落入了蒋玉菡的眼底，虽然他今日没有证实这落雁的来历，但似乎对他的了解又多了一些，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第十八章：小倌的课程
“要不，一起出去逛逛……”蒋玉菡施施然的开口问。
练习了一上午的古筝，李曦洛的手都抽筋了，一见这个人又粘上来了，自然是没好气，很干脆地吐出两字：“不去！”真不知道兵部尚书怎么会这么闲！
“为什么不去，难道你就这么见不得人，我都邀您这么多次了，不赏光？”蒋玉菡眉毛一挑，有些不悦。
李曦洛径自来到桌子边，打开了棋盒，“这样好了，你赢了我今天我就陪你做你想做的事，不然你立马就回家去。”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整个人看起来自信满满。上辈子看了棋魂后就迷上了围棋，穿过来那天他正赶着去上围棋课……学了几年也可以说是略有小成，更何况自己刚才说对方赢了才陪他玩，如果输了或者平手那他都得乖乖回家。怎么说也是自己比较有利。
“好。”蒋玉菡一口答应下来，没有一丝犹豫。话说这蒋玉菡今年二十了，十六岁中第，四年内就爬上了兵部尚书的位子，相貌又好，前途又一片光明，文才武功样样拔尖，可是未婚少女的理想丈夫，已婚妇女的梦中情人。可是这样一个人却喜欢男人，这让那些少女的芳心都碎了一地。
结果……李曦洛输了，而且差距还不小。他那张脸都扭曲了，怎么会，当初和几位皇兄皇姐下也没输得那么惨吧！（废话，人家没有非赢不可的理由，自然会让你这个小鬼……）
手一下子就拍上棋盘，不甘心的叫道：“不行，再来。这盘不算！”
“不、可、以！输了就是输了，哪有你这样的。和小孩子一样输了就耍赖……”蒋玉菡的这句小孩子还真戳到了他的痛脚了，想想看，他穿过来之前可是一花季美少年啊，正是大好年华，可穿过来之后拖着这幅小小的身体想办事都不方便！
“你！”李曦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妥协了：“那好，你先回去，我一会还有课，你晚上来好了……”
蒋玉菡又拿出了他那把扇子，笑得好不得意：“不行，这赢家是我，当然由我决定。这样好了，我也不为难你，就在这儿等着你上完今天要学的再出去……”
不远处……
“落雁，快来，一会就由沉鱼公子亲自教导你。”
什么？！李曦洛向大堂中间的台上看去，让那个看自己不爽的家伙教，有没有搞错。
这时沉鱼也正好看过来，一见到李曦洛与蒋玉菡站在一起，脸又不自觉得黑上了几分。“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
“哦……”李曦洛慢吞吞的挪了过去，吃醋的女人惹不得，吃醋的男人更惹不得，所以自己还是乖乖配合好了……
“那个，沉鱼哥哥，今天学什么？”来到台上，曦洛尽量友好地问面前正在吃醋中的男人。
沉鱼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跳舞！”
哦，跳舞——等等，他刚才说跳舞。挖挖耳朵，在腿上掐了一把，他没听错吧，不要啊——打死也不要学——可惜没人听见他心中的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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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沉鱼还是忍不住爆发了：“你怎么这么笨啊，才学了没几个动作就摔了不下十次……”
“不是啦，衣服太长了难免会绊倒嘛！”曦洛小声辩白。
“那么多人一起学，为什么他们就没事！”
“人又没有十全十美的，有擅长的自然也会有不擅长的啊。我恰好就是不擅长跳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无奈的耸肩。
“我看你是看我不顺眼故意不好好学才是！哼，要不是老板亲自吩咐，我才懒得教你！”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曦洛在心里不爽的想到，就算是我抢了你的男人你也不用这样吧，更何况又不是自己主动去粘着蒋玉菡的，呸呸，什么抢男人，老子喜欢的是像千落一样美丽温柔的女生好不啦……
“我告诉你，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那么自大，你以为人人都得给你面子吗？今天学不好这支舞，就别吃晚饭了！”
“沉鱼公子，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谁都看得出来小洛不是装的，他是真的不擅长……”一旁算账的小思看不下去了，愤然地为李曦洛辩解。
“哼，小思，你还真是忠心啊，不好好算账，跑来教训我家公子……看来你真是太闲了，要不要我家公子跟老板说说帮你再安排一点活儿……”沉鱼家那个不咋耐看的小奴才很护主地蹦出来和小思对上了。
“你……”小思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李曦洛拦下了。竟然敢欺负自己的人，这比欺负了自己还要可恶！玉手一指在旁看了自己好一会儿笑话的蒋玉菡：“你，这个不懂事的奴才是你买给沉鱼公子的吧！他现在是怎么回事，你都没有好好教过他规矩就把他送到你的爱宠身边来了……”
很霸道的语气，好像一点都不将这位兵部尚书放在眼中。蒋玉菡一愣，竟也没恼，扇子依旧慢慢地摆动着：“那依落雁公子说该怎样处置这个奴才呢？”
“让他滚蛋就行了，至于沉鱼公子身边你再选一个好的送过来。”曦洛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沉鱼。
“大人！不劳大人费心再送一个过来。沉鱼觉得笑林挺好使，换了他那还不如干脆就不要了，反正沉鱼本就是一个卑贱之人，不用人服侍也行。”看来沉鱼这次是真的怒了，一张俏脸被气得通红。
“小鱼，你别这样，我在帮你换个好的不就好了吗？何必为了一个奴才动气，犯不着……”蒋玉菡将沉鱼揽到怀里，柔声细语的安慰着自己的老相好。沉鱼仍是有些气恼，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向笑林看了过去。
那个长滴不咋地孩子赶紧跑了过来，哀求道：“公子，求您别将我卖掉，我一定会好好学规矩，尽心伺候您的……蒋大人，笑林实在不想再去受苦了，公子待我好得很，恐怕我以后再也找不到像公子这样的主子了，求您别将我卖掉。”
蒋玉菡看向李曦洛，似乎有些同情那孩子。
李曦洛不肖的哼了一声，道：“你们都看我干嘛，这个奴才又不是我的，决定权不在我手里。”他说完就转过身去，心想这个笑林长得又丑，又不懂礼貌，平日里见了自己都是鼻子朝天，连自己和他打招呼他都爱理不理，拽得跟什么似的，早就看他不爽了！
“好啦，我家公子是开玩笑的，并没有想真的赶走笑林，笑林你就别苦着脸了。”小思知道李曦洛其实早就不满那个笑林了，他仗着自己的主子是头牌，所以平日就不把其他下人放在眼里，态度也很倨傲。不过自己和李曦洛从心理年龄来看也算是成年人了，犯不着和一个十三岁的小孩一般见识。
“你们都在干什么呢，都愣在那里！”一个声音打破了面前的僵局。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女，笑得很和蔼地对着大家伙儿道。李曦洛虽然不认得她，但认的那少女腰间挂的信物，那是老板身边亲近的人才能佩戴的，一般老板不在就由他们做主。“沉鱼公子若喜欢这个笑林，那就留下，就当万花楼向蒋大人买下了他——落雁公子，请往这边走。“
李曦洛耸耸肩，无所谓的跟着芷訾离去了。大堂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落雁公子，请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办点事很快回来，你饿了就自己吃桌上的糕点吧。”芷訾将将李曦洛带到了一个四面都是竹子的院子，让他等着，自己却离开了。
等了半天都不见一个人影，就当李曦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整了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一阵乐声，循着声音找过去，李曦洛看到了从未见过的一幕，很美好，一群彩衣少女正围着一个琴师翩翩起舞……她们仿佛有磁力一样，让人挪不开视线。而且个个是美人……
“很美吧！”消失老半天的芷訾突然出现，看了一眼李曦洛，说：“这是为下个月的七夕节准备的节目，到时会当众表演，最受欢迎的不仅能获得赏金还能去皇城演舞……”
“美是美……”半饷，李曦洛才缓缓吐出一句：“只可惜，她们衣服好没品……”
第十九章：夜市
芷訾抽了抽眉毛，这小鬼！！这衣服可是她亲自选的，向来都只有她批评别人的份，还没人敢质疑她的衣着品味……“那你说说看，怎么不好？”
“背景、音乐、舞蹈和人都有一种超然之感，只可惜那几件衣服太过花俏，难免入了俗。”
“那该怎么选这衣服呢？！”
“只要选干净一点的便可，无需太多其他装饰，质感要轻盈，不用太长，合身就好，在每个人的脚上做些装饰，到时台子周围再树上新砍得竹子，在竹子里点上蜡烛，让烛光从竹身上事先刻好的雕花中映出来的……一群仙女在竹林中翩翩起舞，再加上足部适当的暴露，估计就没有男人能控制的住了。为了增大知名度，我们可以加强宣传，在万花楼举行晋级制的比赛，人人可参与，赢了还有奖，当然评委就让那些客人来担任好了，等到了七夕，大家的名声就会大很多……”
芷訾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心想这主意好像还不错……
李曦洛注意到了芷訾的目光，也学她一样歪着脑袋，毫不吝啬地给对方一个调皮的笑脸，他今天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没有化妆，白白净净的小脸上那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他那样子实在是……芷訾一把将眼前的人楼进怀里，激动的大喊：“啊——好可爱啊！”而且手还不停地搓他的脸。
乐声停了，舞也停了，一群努力练习的孩子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李曦洛被闷得透不过气，脑门上打出了三排黑线，艰难的开口道：“芷訾姐姐……能先松开么……”
事实证明，正太的力量是伟大的，尤其是在面对一群母爱泛滥的女人时，有一张漂亮可爱的脸是绝对有好处的。
这不，李曦洛坐在一群美人中间享受着她们的服务，喝一口红梅姐姐喂过来的绿豆汤，然后张大嘴乖乖地吞下绿竹姐姐递过来的糕点，再吃了一颗芷兰姐姐剥好的葡萄，而温柔的菊美人（性别与以上三人有异，咳咳……）轻轻地帮他扇着扇子……不远处还坐着今日在竹林中起舞的几位美人。此时他们正在大堂商讨有关比赛的事宜。
眼下是开始营业的时间，来得早的几个客人就能看见万花楼的四大美人以及另外几位名气不小的正难得一见的聚在一处，中间还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看了看越来越多的客人，李曦洛咳了一声，最终敲定了各相关事宜。万花楼门口的红灯笼亮了起来，夜幕来临，美人们也开始忙碌了……
满意的看着眼前这繁荣的景象，就好像这万花楼是他的，不知为何站在柜台前帮着小思一起算账的李曦洛心中甚是满意。
一抬头，正巧看见蒋玉菡搂着面色红润的沉鱼从楼上走下来，看看蒋某那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的样子，再看看沉鱼脚步虚浮，眉目含情的模样，鬼都知道这一个下午他们在房间里都干了什么了。
蒋玉菡也看到李曦洛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了，来到楼下，坏笑着附在沉鱼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后者的耳根子都红了，然后拍了拍美人的腰，让沉鱼先离开了。
“怎么样啊？”得意地摇这扇子。
“什么怎么样？”这人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哼……本大爷出手，没有搞不定的美人……”
“哦……”明白了，“原来你是指这个啊~~不错，还有两把刷子，得罪了他还能爬上咱万花楼头牌——沉鱼公子的床。”
“那是~~”越发得意了，“走，本大爷带你出去见识一下京都的夜景。”
李曦洛寻思了一下，自己好像还真没见过这儿的夜景，“好啊——可是我没钱哪！”
“今个儿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我请……”蒋某大方的一挥手。
“那敢情好，小思，今天蒋大人请客，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逛夜市。”花别人的钱就不用计较什么了，反正他堂堂一个尚书大人，俸禄不会少到哪去……
说罢，李曦洛就扯着小思跟着蒋玉菡逛夜市去了。
不愧是京都，连夜市也这么繁荣。李曦洛看着眼前热闹的街市，不禁咂嘴。沿着大路，两旁都是小摊，有卖小玩意的，有提供小吃的，店铺酒家的大门敞开着，小二摆着笑脸在门口迎客送客。随处可见招摇的大红灯笼，一切都能另李曦洛好奇半天。话说他穿过来都那么久了，还从没出过那高墙大院，今天可算长见识了。
从这个摊位跑到那个，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哇哇”的称赞声。“小思，你看！这个好像地府里的牛头啊。”说着拿起一个面具套在自己脸上，接着又从那对面具里翻出来一个马头递给了小思，蒋玉菡得到的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蒋大哥，麻烦你付钱了！”说完这句就拉着小思跑到另一个摊位去了。
路上的行人都对他们避而远之，因为那几个面具还真的挺吓人的，尤其是大晚上看见。逛了一会儿，小思就抱怨脚酸，于是三人找了间凉茶铺坐了下来。李曦洛的腿休息了，眼睛却没闲着，到处乱瞥，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清清冷冷的小摊位，点着一盏素白的灯笼。摊主面前的桌子上只放了文房四宝和几张绢纸。
李曦洛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影子被烛光拉得老长，投身在中年摊主正在看的书上。林卓文抬起头，看到面前带着面具的孩子，微微吃了一惊，尔后展开笑脸沉声问：“在下能为这位小公子做些什么？”
见他挂在身后的几幅画中，有山水画，花鸟画，也有人物的丹青，于是便反问道：“你是靠画画谋生？”
“除了画画，在下也帮人代笔写书信什么的。”林卓文放下手中的书，笑着又问了一遍：“不知在下能为小公子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