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成功地消减了萧鹞的怒气,的确,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他无法指责舒清风什么,哼了一声,说:「说得这么委屈,好像你是男公关似的。」
「如果我是男公关,你就是唯一的客人。」
甜蜜的情话随着吻吮送进萧鹞的口中,平复了他的不快,轻佻的挑逗,让他不由自主接受了舒清风的亲吻,将他的腿叉开,在他腿根敏感的地方摩挲着,舒清风感到硕大阳具在自己腿间来回蹭动,眉头微皱,伸手想推开,被萧鹞掐住压到一边,说:「今晚该我了。」
一对四的话,这频率有点高了吧,听着男人任性的口气,舒清风冷笑,正要张嘴反驳,被萧鹞用吻封住了,说:「所以,不要反抗。」
略带强势的话语,由嘶哑嗓声说来,别有番威严,舒清风知道萧鹞心里不舒服,只好由着他,没再反抗,任他压住自己的腿,将阳具途进了体内,抱着自己激烈冲撞起来。
动作比平时稍显粗鲁,舒清风感觉到了,虽然粗鲁更让他感到兴奋,但他不喜欢萧鹞这种发泄似的做爱,说:「轻点,我明天还要上班。」
萧鹞不说话,不过动作渐渐温和下来,吻着舒清风的锁骨和前胸,吻啄得很使力,像是要在他身上印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让所有人知道,他是自己的。
感受着萧鹞强烈的暗示,舒清风忍不住笑了,摩挲着他的发丝,双腿夹住他的腰间,迎接着一次紧过一次的抽插,身下床单在狂乱的做爱中被弄凌乱了,缠卷在两人身上,情欲随着越来越激烈的冲撞攀到了顶峰,两人颤抖着泄了出来,萧鹞没开灯,就势抱着舒清风在暗夜中享受欢愉后的余韵,空间寂静,只留两人失去了频率的喘息声,夹杂在一起,凌乱而又谐调。
舒清风感觉有些困了,玩着萧鹞一边的发丝,轻声说:「最近我会很忙,可能没法总陪你。」
萧鹞应了,说:「有点节制。」
舒清风知道他在在意什么,忍不住轻笑,有时候被制约的感觉还不赖,神智渐沉,陷入睡梦中时随口嗯了一声。
正如舒清风所说的,从那天起,他变得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甚至在萧鹞额头伤口拆线时都没陪他去医院,顾少宣知道后又把舒清风大骂了一段,萧鹞自己倒没在意,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伤,又幸好伤在发际在线,拆线后基本看不到伤痕。
虽然医生交代萧鹞要好好休息,不过他休息了两天后,就提前销假上班了,他很懒,却不喜欢无所事事,舒清风整天不在家,他一个人在家里也很无聊。
上班后,舒清风跟萧鹞联络得就更少了,以前有打不完的电话,现在萧鹞不打,舒清风几乎不会先打来,有时他打过去,也说不上几句,就被舒清风以工作繁忙的理由挂掉了,次数一多,萧鹞感觉出来了,没法再主动打电话联络。
渐渐的,即使萧鹞休假,也难得碰到舒清风,舒清风一开始还每天回家过夜,后来都是回自己家,理由是工作太晚,怕影响萧鹞休息,萧鹞虽然感觉那是他的借口,却不知道该不该戳破,就这样,两人的联络在无形中疏离了起来。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连神经迟钝的顾少宣也觉察到了,问:「你们最近怎么回事?连电话粥都不煲了,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
要吵架,那也要有机会才行,可他们最近连面都见不着,就算打电话,也只是一两句礼节性问候,虽然他休息时,舒清风偶尔还是会来找他,不过两人在床上交流的时间居多,而做爱是不需要语言的,舒清风的热情只保留在床上,下了床,就又开始他忙碌的工作,他没有表现冷淡,但那种忙碌在无形中形成一道城墙,里面的世界萧鹞无法进去。
所以萧鹞的话毫无信誉度,顾少宣当然不信,冷笑:「没吵架,那就是热情期过了,厌倦了吧?我就说了,那家伙是花心大萝卜,不可能总吊在你一棵桃花树上。」
「没有,他只是最近比较忙,律师都是这样的。」
萧鹞否认了,他跟舒清风之间也许是出了矛盾,但他不想把这个当作判断舒清风人格的标准,彷佛否定了舒清风,就等于否定自己投入的感情。
「忙忙,永远都不是原因,它只是借口,」顾少宣提醒他,「他连同事们帮你开的庆祝会都没参加,如果换了是我,程程不管多忙都一定会去的,你们刚认识时,他可清闲得很,整天围着你转,怎么现在就突然忙起来了?」
之前为了庆祝萧鹞恢复健康,同事们帮他在海员俱乐部举办了酒会,舒清风以工作为由没参加,当时他们的关系还没像现在这么冷淡,萧鹞也没在意,现在听顾少宣这样说,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程程会那么在意顾少宣,是因为他们是夫妻,而他跟舒清风之间,抛开那层温情的面纱,也许就只剩下床伴的关系了。
跟顾少宣的聊天让萧鹞的心情愈发糟糕起来,现在归航对他来说,早没了那种期盼感,相反的,他觉得不回去反而更好,至少在海上,他可以跟自己说,两人都忙,没时间联络,但咫尺面对时,他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话来哄骗自己。
也许他们交往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做朋友还觉得合拍,甚至一起办案也是默契十足,但真正深入交往后,就会发现里面存在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舒家的背景暂且不提,最重要的一点,舒清风不是圈里的人,他可以随时进来玩,也可以随时抽身出去,不像自己。
手机响了起来,是舒清风,虽然现在电话少了,但舒清风偶尔还是会主动联络他,这才是让萧鹞最郁闷的地方,如果舒清风把话讲清楚,他反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偏偏舒清风跟他聊天时跟往常一样,让他无法弄明白对方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
『小鸟,』电话接通了,他听到熟悉的嗓音传来,轻快的声调,证明主人现在心情很好,跟他聊了几句后,问:『累不累?我晚上有空,回家给你接风。』
难得舒清风主动,萧鹞想了一下,说:「还是在餐厅定位子好了,顺便请你的母亲和姐姐一起来,算是为上次失礼赔罪。」
『你想多了,那又不关你的事,』舒清风笑道:『最近她们比较忙,等过段时间吧,再说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你舍得把时间花在应付别人上面?』
忙,只是借口,不是原因。
萧鹞突然觉得顾少宣的话再正确不过了,有种感觉,舒清风这样说,其实只是不希望自己跟他的家人见面罢了。舒清风厨艺很好,但他并不是个喜欢下厨的人,却特意选择在家里吃,像是怕在外面被外人看到,他们只能在家里亲热,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清风,」见舒清风说完就要挂电话,他忙叫住,微微踌躇后,问:「你的家人是不是不赞成我们交往?」
『你怎么会这样想?』
充满了惊讶语气的反问,像是奇怪他的提问,萧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单纯意识到自从那场爆炸后,他们之间就好像出了问题,可是这些话不方便在电话里说,于是道:「没事,只是随便问一下。」
这么郑重的口气,怎么听也不像是随便问的,舒清风觉察到萧鹞心情不太好,想再问,助理跑进来,说跟他预约的客户到了,他只好打住话题,说:『工作来了,我先去忙,晚上见。』
每次都是说忙忙忙,萧鹞很无奈,不过他出生在律师家庭,习惯了那种工作的紧张感,每个律师都是工作狂和腹黑家,他腹诽着挂断了电话。
下了船,萧鹞开车往家走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把车转了个方向,改去舒清风的事务所,时间还早,他想顺道过去看看,作为情人,这种做法不为过吧,他可不会承认是自己对舒清风最近的行为感到好奇,想知道他所谓的忙到底忙到什么程度。
律师事务所到了,萧鹞在较远的车位上停下车,一路上台词都斟酌好了,但真要付诸实践时又有点心虚,以舒清风的心机不会看不出他的想法,不过这个念头马上就自我否定了,他这样做不就是希望舒清风看出来吗?有什么好心虚的?
萧鹞拿起放在后座上的礼品,正要下车,忽然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在事务所大楼门前停下了,几个人从车上下来,除了舒清风和他的助理外,还有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看背影有些面熟,萧鹞正在好奇他是谁时,就见他转过头来,却是袁泰祥。
袁泰祥这几年虽然变化很大,但他喜欢在新闻界露面,袁家开发的楼群别墅竣工时,他都会请许多记者来做宣传,萧鹞有时会看到有关他的新闻,所以对他并不陌生,他吃惊的是舒清风会跟他在一起,看他们的互动,似乎还很熟稔,再看到跟在袁泰祥身后的助手手里还拿着高尔夫球具时,萧鹞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不喜欢袁泰祥,虽然张建明的案了最后查明跟袁泰祥无关,但他不是善类的事实毋庸置疑,没想到舒清风会跟他来往,他明知道袁泰祥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还跟他混在一起?
萧鹞有些恼火,除了被隐瞒的不快外,还有对舒清风的担心,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最后转化为沉默,看着舒清风和袁泰祥说说笑笑走进大楼,他调转车头,踩油门开走了。
心情不好,萧鹞没回家,而是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圈,直到傍晚,他去买了两个汉堡和饮料,在车里吃掉后,才回去。
进了中庭,萧鹞在双子楼前微微停了一下,他不知道舒清风会在哪里为他接风,也不想打电话去询问,返身回了自己家,打开门后,在走廊上就闻到了饭香,舒清风正把炒好的菜端上餐桌,他的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只穿了件白衬衣,因为热,衬衣上面两个扣子都解开了,让锁骨下的青羽若隐若现。
「怎么这么晚?」舒清风摆着碗筷,说:「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
「抱歉,没听到。」
萧鹞从提包里摸出手机,因为忘了取消震动设置,导致开车中他没听到舒清风的来电,转去客厅,说:「清风,你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边吃边说好了,菜凉了不好吃。」
舒清风说完,不见回应,他抬起头,隔着厨房的落地窗看到萧鹞脸色不太好,联想到他今天的问话,心里一动,却没表现出来,放下手里的碗筷,走过去,问:「什么事这么急?」
「清风……」
两个字结束在送上来的热吻中,感觉到萧鹞心情的躁动,舒清风的吻火热而激情,无视他明显的抗拒,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而后托起他的下颔,舌尖在他的唇角间流连,水到渠成般的想要进行更深入的动作。
换了平时,萧鹞一定很享受这样的送吻,但他今天心情不好,而舒清风太过于自我的举动加深了他的反感,眉头皱起,扳住舒清风的双肩,将他推开了。
「我有话问你。」他再次重申自己现在的想法。
严肃冷淡的神情,反而让萧鹞多了份成熟男人的魅力,舒清风没介意他刚才的抵触,他不喜欢太温顺的东西,不管是宠物还是情人,于是双手插进裤子口袋,笑吟吟看着他,明知萧鹞心情不好,他居然还在这时候不由自主地动歪脑筋——如果现在把小鸟压在床上的话,那种感觉一定不错。
「到底什么事?」他带了几分好奇问。
「我今天下班后,去你公司了。」萧鹞沉吟了一下,决定开诚布公地把自己的不快说出来,「然后我看到你跟袁泰祥在一起。」
舒清风微微一愣,今天萧鹞提到了他的家人,他还以为萧鹞的话题与舒家有关,没想到会是袁泰祥,不过既然被看到了,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坦言:「是啊,客户而已,他来拜托我处理几个案子,我答应了,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
充满疑惑的反问,让萧鹞无话可说,见这时候舒清风还在隐瞒真相,他的无奈更多于生气,冷笑:「你知道袁泰祥是什么人,为什么还跟他合作?他的手脚不干净,你就不怕被他算计?」
「小鸟,我说过,做一个好的律师,首先要抛去所有成见和偏见,袁泰祥是什么人不重要,对我来说,他只是客户,他出钱,我办事,很普通的工作交往。」
「工作交往会好到一起去打高尔夫吗?我今天打电话问过你的助理了,你现在是永安公司的法律顾问,负责公司名下所有的法律纠纷,袁泰祥家底不干净,公司里面一定有不少问题,」看着舒清风慢慢收起了笑脸,萧鹞问:「这就是你最近忙碌的原因对吧?」
舒清风突然很想解雇那个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助理。
也许正因为助理跟随他多年,才看得出他跟萧鹞之间不为人知的感情,没对萧鹞设防,尤其萧鹞的天然呆属性很容易麻痹人的神经,所以当他想算计别人时,对方总能被轻易得手,助理就这样被哄着说了实话,真是个笨蛋!
不过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舒清风不动如山,反问:「你查我?」
「我是担心你,你不差这份薪水,如果是单独的案子也就算了,可是你要当他的法律顾问,一定要了解公司很多内情,他不是好人,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的。」萧鹞劝道:「所以,听我的话,马上辞了这份工作,不要再跟袁家来往好吗?」
舒清风明白萧鹞的担心,但现在正是激战的最后时分,让他退出,那他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小鸟,你太感情用事了,人性永远善恶掺半,这世上没有完整的好人或坏人,何况我是律师,每天都要跟罪犯和犯罪打交道,你如果连这个都担心,那还不如让我不做好了。」
「不要模糊重点,我没让你不做,我只是不希望你跟袁泰祥接触。」萧鹞有点恼火,不明白舒清风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这么坚持,他明知道自己跟袁泰祥有过节,也知道袁泰祥的为人,为钱办事,那也要看对方是谁,说:「如果你认为这份事没问题,那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我没有瞒你,我有很多客户,个个行业各类的人都有,我不可能一一跟你报备,就像你在船上的工作内容,也不会都向我汇报一样。」
被萧鹞咄咄逼问,舒清风有些不快,可是又不能跟他明说,否则萧鹞的反应会更激烈,只好一语定案,说:「你是我的情人,但即使是情人,你也没权利干涉我的工作内容,我接什么工作,跟什么人接触,我自己会判断,这是我的自由,你暗中查我的事情,这种偷窥行为已经很过分了。」
「你说我偷窥你?」萧鹞气急反笑,他暗中跟助理打听舒清风的事是不对,但也是因为担心他,结果反而被这样说,忍不住反唇相讥:「是你撒谎在先不是吗?我现在只是在问你真相,仅此而已。」
「因为我知道你讨厌袁泰祥,所以我没说,这就是真相!」
被屡屡指责,舒清风体内的反击意识苏醒了,这是种本能,就像在法庭上那样,一旦攻击,他就不会给对方有任何退缩的余地,冷冷说:「谎言不是只为了欺骗而存在的,不把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挑明,这难道不是一个最基本的处世道理吗?也许我这样的观念会让你失望,但一个只有完全诚实的世界只会让人更绝望。」
「不要用这种缪念来为你的行为开脱,如果任何时候都离不开欺骗和隐瞒,那家人的意义何在?」萧鹞冷笑反击:「或者对你来说,我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一个你无聊时陪你做爱的床伴?」
舒清风眼神阴沉下来,一瞬间,他有了把拳头挥过去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他不喜欢心情被愤怒引导,那会影响他的判断力,导致更糟糕的结果,于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衣,眼神扫过桌上的菜肴,拿起来,直接倒进了垃圾桶里。
「也许你该冷静一下。」他拿了自己的东西离开,经过萧鹞身边,淡淡说:「还有,你可以否定我们之间的关系,但请不要侮辱我的感情。」
萧鹞一怔,等他回过神,关门声传来,舒清风已经离开了。
萧鹞走进厨房,抽油烟机还在转着,降低了空间应有的热气,料理台上摆了几盘切好的青菜,看来舒清风是准备马上炒的,却被他打断了。
其实,有人肯在下班后为他下厨做饭,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萧鹞为自己刚才的失言感到懊悔,也许是最近一直积压的不快达到了顶峰,他才会藉由这件事爆发出来,他是对舒清风的隐瞒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所以才想劝他放弃这份工作,可是最后却搞得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