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秦——逆光zd
逆光zd  发于:2014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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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一阵巨痛从下腹传来,

是华阳。

给了自己一脚,

而且是很,用力的一脚。

居然敢,跑神?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华阳骄傲的神情和语气,确实有一种王族的霸气和威势,这时候有哪一点象女人了?

变得还,真快。高渐离,内心感叹。

对不起,想到一些其他的事。高渐离道歉。

哼!连道歉都可以很潇洒,这个人,在我面前就不可能狼狈一点吗?可恶!

那么,草民该告退了。高渐离施礼,离开。

华阳只点头做答。

华阳大人,——我们真的要帮他吗?桃子看着高渐离离开,才从外边回来。

苯——,华阳戳桃子的头,帮他就等于是帮我们自己。

桃子看着华阳佯装出来的的轻笑浅怒,内心一瞬间迷失,

可有了刺客,宫内不是只有更严吗?

那是在刺杀以后才会做的事情,增派护卫,加强戒备,可是当时一定会比较混乱。

如果,高渐离可以成功,赢政死了,那当然对我们最有利;如果没有,他逃跑的话,王宫以及整个咸阳的防卫力量都会追着高渐离跑,对我们,同样有利。

可万一当场被抓了呢?

不会的。

不会?事事难料,华阳大人,您不能冒险。

笨,说你笨还真是的,华阳又一次习惯性的戳了戳桃子的头,桃子又一阵习惯性的迷失,猜测,

对了,我们可以帮助他逃走?

恩恩,华阳点头,你终于有一点进步了,

可是,那样的话,我们将会损失很多人。

那怎么办?他不逃的话,就不能制造混乱,重要的是咸阳城的守备不会出动,我们要是离开了王宫的话,想逃出咸阳还是很困难。

所以,——

杀了他。

杀了高渐离,再找人假扮他,这样要容易和省力的多。

您,要,杀了他?

对,反正我不杀他,赢政也一样不会放过他,反正是死,不如死在我手里被我利用来得有价值。

华阳,目光冰冷。他,老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杀你,确实有一点可惜呢,——高渐离,你,还认为我,善良吗?我,只为自己活着,只、为、自、己。

第十二章

两个月以后,赢政的使者突然造访高渐离,并召高渐离入宫觐见秦王赢政。

桃子飞一般的回到太后宫向华阳禀告。

果然,赢政终于忍不住了呢。

赢政没看过自己一眼,可是,自己却又偏偏最令他好奇。

一个丢却了男人的身份,以女人身份活着的人,会当自己是真正的女人吗?

懦弱,

胆小,

无能。

真的是自己那个最爱的女人和最恨的男人生出来的孩子吗?

和他密切接触的会是谁?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竟然拥有那样神奇的音乐。

这些疑问,终究会促使赢政召见高渐离的。

自己的估计没有错。

应该是没有错。

可是,——

真的很完美吗?

怎么会这么顺利?不,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

咸阳闹市,说雅居,即是高渐离曾经被逼迫到过的那个大宅。

室内,有两个人。

一个是上次的蒙面神秘人。

另一个,惫懒的半趴在坐塌之上,象没有骨头的蛇。

是蛇,

一条奇毒的蛇。

公子,高渐离要入宫了。

哦。

没想到这个人没有了我们,居然也可以自己到王宫之内,他的运气还不是普通的好。

好?都是死人了有什么好?

死?!

恩,很快。

您说,大王,会——杀了他。

可,为什么?

我实在找不出大王杀高渐离的理由。

被称为公子的人,手拿书简,漫不经心,内心挂念着上次在太后宫里的绝世美人,她,居然是,华阳公主呢。

而且,还,

哎,他无奈的叹气,

然后,

忽然之间,眼眸里精光闪现,

阴冷,

邪魅,

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知道的,大王也一定知道。所以,——他,死定了。

蒙面人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们知道的,大王没有理由不知道,荆轲的朋友,大王,会不杀吗?

可惜,本来是个很好的棋子。

可我,发现了更有趣的一个。

偏殿。

高渐离觐见秦王赢政。

幽幽的檀香,飘散于室内,空气凝重而庄严。高渐离跪在下面,上面跪坐的是秦王。

他,

威慑,天下。

然而,这个万乘之尊的人,却被荆轲的匹夫之勇逼得于大殿之上狼狈逃窜,这是他的奇耻大辱。

这样的人自己有能力面对吗?高渐离问,自己。镇定,镇定,他这样不断的在内心说服自己。

头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声音,抬头。

高渐离慢慢抬头,毫无退缩,直视秦王。

目光,相撞。

心,猛然的一震,高渐离差一点失态。

这就是赢政吗?他还什么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一个直视的目光,

一刹那间,

已然让我几乎溃败。

赢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高渐离。

他,身材高挑,异常的俊美飘逸,尤其那双眼,如同潭水一般,沉静,幽深。看不见任何情绪,连周遭的空气,也是宁静,平和的。打量很久,突然,说,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哦?小人让大王想起了谁?

荆、轲。

波澜不惊。

我们,很像?他问。

不,一点也不像,他答,然后站了起来,走向高渐离,一种无形的压力逼人而至。

傍边的赵高一动也不敢动双目低垂,保持着沉默。

你们不同,他说,他抬起了他的下巴,更近的凝视着他,

他,光芒四射,你,深沉内敛。

你们,完全不同。

他安静。

空气,不安的骚动,

暗流——汹涌。

高若离?赢政改抬为捏,狠狠地扼住高渐离的下巴,将两人的距离,

拉得更近,

恩——?

高渐离!

赢政很满意的看到深沉的眼眸有了些许的波动。

下颚传来的力道逐渐的在加大,高渐离微微皱眉,华阳,不会受到牵连吧,他此时这样的想着。

他注视着他,企图发现些什么,他喜欢掌控别人的感觉,越难驯服,就越要去驯服,就象——高渐离。

想杀我,凭你?

因为,无欲则刚吗?

不。

无欲?我,做不到,我有欲望,我不是圣人。

哦?你们这种人不是不在乎权利不在乎财富不在乎荣华富贵吗?

我,在乎。

怎么?高渐离也喜欢权利喜欢财富喜欢荣华富贵?

是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来接近我是为了你的——欲望,不是为了你那高贵伟大的知己?

赢政步步紧逼,忽然,他,放开了高渐离的下颚,却又在高渐离放松的一瞬间,突然扼住了他的咽喉,

增加力道。

不再给高渐离说话的机会。

窒息。

渐渐的,双眸失去了焦距,失去了生机,也失去了光彩,但是,依然无畏。

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不舍,于是,

他放松,

呼吸到一点点的空气,他再度缓缓张开双眼,又开始恢复如初,

他再收紧。

他再窒息。

他再放松。

他再恢复。

他再收紧,——窒息,——放松,

他再要收紧,

这次,他抢先,

别再,咳咳,放,咳咳,松。

你想死?他又松开一些,

我,不想连死,都,被作弄。高渐离声音微弱,他所能得到的空气依然稀少。

但对我来说,

这是一种——乐趣。

赢政残忍的注视着高渐离,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

没有屈服没有愤怒没有绝望,只有——平静。

安静。

气氛诡异。

陷入,僵局。

杀。

以永绝后患。

还是不杀?

彻底的驯服他的心?

沉默。

沉沉的檀香,飘动。

一个,掌握着别人的生死,一个,生死由别人掌握,还有一个,旁观着他人的生死,沉默不语。

僵持。

忽然门外传来嘈杂声,在这深宫内院,是谁竟有如此胆量!然而,三个人仍然不动,连目光也没有移动。

可是,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突然,高渐离目光微动,凝神细听。

是他!

果然是他!

可,他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还要来!

进来的是——华阳,

是华阳。

除了高渐离,赢政与赵高都不认识进来的这个少女,被这不知名少女的美丽——震慑!

赢政,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少女。赵高则低垂着头,偷偷的打量。

无可挑剔。

完美。

妩媚妖娆之中自然的流露着高贵优雅。

美艳,又不失清纯。

纵然,她是愤怒的,象个张开利爪的小兽,也无比娇美,说不出的可爱。

少女看了看眼前的形势,恼怒异常,突然冲到赢政与高渐离的面前,

然后,猛地俯下头去,

痛!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手背传来。

“她”,咬了他。

“她”咬了赢政!

赢政吃痛,立刻放开高渐离,抬起手,检视自己的手背,——鲜血淋漓。赵高都呆了。

少女不理赢政,只是抚摩着高渐离被掐得淤青的颈子,然后怒视着他。

这个时候赵高才找回理智,高声传唤御医夏无且。

夏无且来到殿上,聪明的视而不见,默默地将伤口处理好,又退了下去。

你,是华阳吧。赢政冷硬睥睨着阶下的华阳。

是的,华阳高傲的扬起头颅。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敢……,赢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咬你,是不是?华阳替他把话说完,象极了竖起尖刺的小刺猬,

因为,他是我的。

他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

唯一的一个。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他?赢政锐利的目光射向华阳,

一下子切中要害,难道华阳也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他的,还是他根本就在外面布有眼线故意将高渐离召进宫来,不然为何突然礼聘乐师?

我不知道!华阳回答的理直气壮,我怎么知道是谁,反正他说你要杀高渐离,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高渐离是荆轲的朋友。

你既然知道了,还敢来救他,谁准许你出来的?

出来又怎样?我违反王令,难道,你就能杀我?别以为你下了严令我就得乖乖呆着,只要我愿意,这个王宫,我哪里都可以去!

哦?是吗?

别忘了你不能杀我的约定。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走出太后宫,谁,胆敢拦我?华阳挑衅的望着赢政。

赢政也观察着华阳,不像,不像他的母亲,而更像——那个人。

赢政再度站了起来,拔出了腰间的剑,冷冷的剑锋缓缓的逼近华阳,在华阳的脖颈间停住,只要他微微一用力,那纤细的脖子,和那高贵的头颅,顷刻之间就可以分家。

我也可以不遵守约定,现在就杀了你。

静默。

空气紧张。

高渐离,不敢稍有动作,怕激怒了赢政。赵高,仍然低垂双目,恭顺谦卑。

华阳直视着秦王,如同刚刚的高渐离。不同的是,高渐离是不卑不亢,沉静似水,而华阳,

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目光嚣张,且,肆无忌惮。

太过相似了,

表情,

神态,

目光,

可是为什么你要用他的容貌,而不是自己的,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脸和身体来向我挑衅,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和报复吗?绿衣。

怎么,华阳骄傲和倔强的性格让他无视眼前的危机,步步紧逼,我长得不像妈妈,

失望了?

生气了?

愤怒了?

后悔了?

赢政将剑又靠近了几分,贴上了华阳细白柔嫩的肌肤。

奶奶时常叹息,说我长得不像妈妈,这就不好,所以不让我见您,可是,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老实的呆在太后宫里了,我偏偏要出来,偏偏要让你看见,华阳逼视着赢政,

让你天天看见我,恨我,却又杀不了我,这种感觉够不够好?恩?华阳浅笑,风情万种,妩媚妖娆。

赢政目光一沈,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哼,华阳冷笑,现在?你真要杀何必还要用嘴说,直接用这个不是更好。

杀机隐现。

你杀我,我母亲,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恨你。华阳目光阴冷。

赢政,被击中要害。

沉默。

室内又安静下来。

空气,凝结。

******

他,是自己最恨的男人的孩子。

同时,

他,也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的孩子,

这样的存在,

要继续?

还是毁灭?

英武果断的赢政在今天,居然第二次,

犹豫。

环佩叮当,一阵清新的茉莉花香,飘然,而入。

她,温柔高雅,环顾四周,将目光锁定在了大王与华阳的身上,纤长的手指抚上剑锋,目光飘向赢政。

这把剑,其实从未杀过人,王与贵族臣子们配剑,因为它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身份越高,剑身越长,这把剑是我们秦国最长的,将来也会是整个天下最长的,大王打算用它来杀人,还是用它来得到整个天下呢?

她,语音温婉。

而赢政,一震!

王后,不是身体欠佳吗?怎么不在后宫好好修养?

赢政放下剑,掺扶王后。

她,就是王后。

赢政结发的妻子。

果然,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大王,要杀人,朝廷里有廷尉,后宫里有我,况且,怎么能把剑架在自家孩子的头上,就算不喜欢这个孩子,但她,毕竟是,您的——公主。

王后声音依然,——不徐,不急。

不错,不管怎么说在外界看来华阳,是公主,是他的女儿。怎么可以这样就杀了她?还是自己亲手杀了他!自己连一个象样的理由都没有,何况,他已经答应了绿衣,自己怎么能够连对最爱的女人许下的诺言也要背叛!还有,现在他考虑更多的应该是统一六国,至于华阳与高渐离,可以等自己成就了霸业再去慢慢的游戏。

王后满意的看着赢政的眼神恢复了理智,一阵欣喜的同时却也在内心里感叹,

自己,永远只能是他的贤内助,

永远成不了他内心深处所爱的女人,

永远不能。

即使,过了这许多年,

即使,陪伴着他的是自己,

即使,王宫里有那么多的美人与妃子,

他的内心,最深处的内心,依然只有,她!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对于他,终究还是有用的,自己的说的话和做的事,他还是非常尊重的。这样,——已经足够。

王后转过脸,温柔的微笑,去牵华阳的手,

虽然和你的母亲不是很像,不过还真的是个绝代佳人。

华阳厌恶的甩开王后的手,把脸朝向另外一边,王后只是笑笑不以为意,高渐离则依照宫规行礼参拜,王后连忙阻止,

久闻高先生筑艺出神入化,向往以久,今日终于有缘相见,希望以后能聆听高先生的呕心之作——《易水送别》。

赢政闻言顿生警惕,颇有深意的向王后望去。

华阳心中一动,这个王后,轻易的直指要害,劝服了赢政,又不着痕迹的提醒他不能对我们过分的忽视。

不象母亲的公主,为荆轲创作《易水送别》的高渐离,不是该值得赢政适当的关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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