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阳撇嘴笑道：“洗澡啊，不然能干什么？”

“洗澡回你的地儿去洗，知道的你是找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我们小冕了呢！”程野毫不避讳的说。

张朝阳恍然，上下打量巫小冕说：“原来你叫小冕？不错，很好听的名字！”张朝阳的眼神越来越下流，巫小冕实在难以忍受，伸手去拿自己的盆子，结果却被张朝阳抓住了手腕：“怎么不洗了？”

巫小冕用力挣脱张朝阳的手，说道：“我洗好了！”

张朝阳身子往前一动，程野以为他要动手，身子往前一插，拦在了巫小冕身前，不等说话，脸上吃痛，被张朝阳一拳打倒在地。

巫小冕被张朝阳按在墙壁上，身体紧紧挨着，甚至能感觉到毛发的触碰感，张朝阳脸贴的进，巫小冕撇过头说道：“你干什么？”

“你很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

“不怕？”张朝阳一脸痞气，笑道：“你真的不怕我？”

巫小冕其实很怕，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张朝阳猛的往前一贴，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场面十分暧昧，巫小冕已经能感觉到张朝阳渐渐的反应，喘着粗气。

巫小冕忍无可忍，抬腿用膝盖去顶张朝阳的命根子，还没等碰到，就被张朝阳抓着头发摔到了地上，巫小冕只觉着全身骨头散架一样，随即胸口被张朝阳用腿压住，近在咫尺的命根子，就这么晃悠着。

巫小冕连忙闭上眼睛，嘴里说道：“你不怕越聪找你算账吗？”

“越聪？”张朝阳鄙夷道：“说实在的，我张朝阳压根就没把他放眼里！”

“是吗？如果你没把我放在眼里，那么雷霆呢？”越聪光着身子，站在一旁，抬手把耷在额头上的头发弄上去，又道：“张朝阳，我记得曾经警告过你，在这座监狱里，能拆了你的，不是只有雷霆！”

张朝阳听见身后越聪的话，手上才放开巫小冕，回身对越聪说：“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啊，行，今儿哥们卖你个面子，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张朝阳与越聪擦肩而过，小声道：“你给我记得，早晚有一天，我会弄死你！”

越聪放佛听见一个笑话，冷笑道：“恭候您大驾光临！”

越聪知道，张朝阳早晚有一天会忍不住动手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张朝阳有雷霆撑着，雷霆是个麻烦，越聪心中盘算着，如何先发制人。

“聪哥。”程野揉着发青的眼眶，笑道：“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我都被人打了，你才来！”

“你就该打！”越聪笑着走到巫小冕身旁，蹲下道：“怎么样？死了没有？”

巫小冕挣扎着爬起身，捂住已经磕破的膝盖，冷笑道：“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第6章：鬼子票

事后，程野对着巫小冕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小冕，你可是我在这里，第一个见到反驳聪哥的”程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二纸烟，递给巫小冕继续说：“其实我看的出来，聪哥对你是有意思的！”

“意思？”巫小冕吸了口烟，说：“你这么说，自己心里不难受吗？”

程野盘腿坐在地上，说：“怎么会不难受？和你说句心里话，我对聪哥是认真的。”程野略带失落继续说：“不过，这也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在这里，大多是迫于无奈，只有类似我这种少数才会真的喜欢男人！”

巫小冕淡定问：“你很确定你自己喜欢男人吗？喜欢男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怎么和你说呢？”程野半倚身子，吐出烟圈继续说：“喜欢男人，其实和女人没什么差别，不是有什么科学家都说了，同性恋不是病，也是感情的一种吗？我想，你喜欢女人什么样，喜欢男人也是如此！至于我是否确定喜欢男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喜欢越聪！”

程野信誓旦旦，一副正经相，巫小冕也不想去打击程野的积极性，在寻找感情的这条路上，很多人会付出无比大的代价！

但在巫小冕看来，越聪并非是一个理想的对象，怎么说？具体巫小冕也形容不上来，但感觉上总觉着，越聪是那种过于强势的人，缺少生活原有的气息，换一句话来说，就是缺少了人情味，一个坚硬如铁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人动心？这是巫小冕总结出来的结果。

第二天早课一结束，巫小冕按照惯例将报纸还给狱警，起身时，看见毛子正把一张报纸往怀里揣，贼眉鼠眼的四处观察，毛子揣好报纸后，正好看见巫小冕在看自己，也没当一回事，阴狠的对巫小冕说：“你最好别在多事，这事是聪哥吩咐的，若是泄露了，聪哥也不会饶了你，更何况，老子和你的帐还没算呢！”说完，毛子大步流星的走了。

巫小冕觉着自己很委屈，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被稀里糊涂的骂了几句，虽然是越聪指使的，可心里还是别扭的很，巫小冕在犯人的人群里仔细找寻程野的身影，也没见这个人在哪，按照平时，基本都是他第一时间来找自己。

没有了程野的陪伴，巫小冕独自一人进了食堂，巫小冕在自己身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5块钱的鬼子票，看来还能吃顿不错的，在这里，就和进了餐馆一样，想吃什么，只要你有鬼子票，就可以吃自己想吃的，小炒一般都是十块到五十不等，不过最贵的还不是小炒，巫小冕曾见过，有人花了一百鬼子票买过一只鸡来吃。

等队伍排到巫小冕的时候，巫小冕看了眼大铁盆里的小炒，基本都是十几块，平时来食堂吃饭，都是程野抢着给钱，说来，还真要感谢程野，要不然，自己都不到吃多少顿菜汤配窝窝头了。

“吃什么？”杂务笑着问道。

“我要蒜苗炒蛋吧！”说完，将手里仅有的五元鬼子票递了过去，杂务接过后，舀了满满一勺子蒜苗鸡蛋在巫小冕的饭盔里，顺便又塞了一只鸡腿给巫小冕。

巫小冕盯着鸡腿疑惑道：“我没有要鸡腿，更何况我也没有钱！”

杂务笑笑道：“不用你来付钱，这是阳哥吩咐的。”杂务说着，眼神朝巫小冕身后的桌上瞟着，巫小冕回身见到张朝阳手里拿着鸡腿，冲自己比划着，脸上一如既往的下流！

不是说张朝阳是雷霆的吗？就是上次警告自己的那个男人，为什么都没见他和张朝阳一起出现过？不管这么多，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巫小冕回身走到张朝阳身旁，张朝阳挑眉笑道：“坐下来一起吃吧！”

巫小冕十分不喜欢张朝阳这种人，总是吊儿郎当，有事没事的找茬，巫小冕从饭盔里拿出鸡腿，放在张朝阳的饭盔里道：“我不喜欢吃鸡腿，还是你自己吃吧！”

张朝阳闻言，脸色骤降，巫小冕知道张朝阳又要找茬了，准备回身走人，却被李龙从身后攀住脖子动也动不了。

“小子，阳哥这是看的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巫小冕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说道：“我只不过是个小犯人，阳哥还是不要，看的起我的好！”

话音刚落，巫小冕被李龙在身后踢了一脚，按在桌子上，骂道：“操你妈，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有越聪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不把阳哥放眼里！”

“哎，别动粗。”张朝阳奸笑起身，伸手推开李龙，凑到巫小冕面前笑道：“你和刚进来的时候不大一样，既然你认为越聪可以给你撑腰，行，我张朝阳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既然如此，那就把你第一天进来我借给你的五十鬼子票还回来吧！”

巫小冕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没错，当初张朝阳是很友好的给过自己五十鬼子票，可自己并没有拿，那日雷霆的出现，虽然让自己受了点苦，可也摆脱了尴尬的局面，如今被张朝阳拿这说事，愤愤道：“我没有拿！”

“你说没有就没有？”张朝阳坐下，拿过鸡腿在上边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如今我说你拿了就是拿了！你必须要还！，不过，”张朝阳卖了个关子，继续道：“不过，若是不想还也可以，拿你自己来抵债吧！”

巫小冕听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白毛女》的台词，都什么时候了，巫小冕在心里骂自己还有时间说笑，张朝阳这副架势，摆明就是找茬，可是自己又该怎么办呢？巫小冕四处偷偷瞄着，希望能看到程野，或者是越聪也可以，至少巫小冕知道，他们二个会救自己。

“你们在干嘛？”黄伟巡至食堂，看见巫小冕被李龙压在桌上，张朝阳一面说着，一面啃着鸡腿，看上去无比逍遥。

李龙以为是8号的人来了，自然没放在眼泪，回身就骂：“操，你眼睛瞎了，不会自己看吗？”

李龙回过身，看见身后的竟然是小狱警，连忙放开巫小冕陪笑道：“原来是警官，李龙有眼不识泰山，没有瞧见，对不住对不住啊！”

黄伟指着巫小冕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欺负你？”

“哎，警官可不要冤枉了我们兄弟。”张朝阳站起身，完全没有将这个新来的小狱警放在眼里，又道：“我兄弟可是在讨债，要知道，欠债还钱，此乃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是吗？”

黄伟瞪了眼张朝阳，伸手扶起巫小冕问道：“你欠他们的钱？”黄伟很想帮助巫小冕，可若真如张朝阳所说，这监狱也有监狱的规矩，黄伟也是爱莫能助。

巫小冕起身时，张朝阳给了巫小冕一个警告的眼神，自己心知肚明，今儿这事，要是不摆平，以后的日子没法过，巫小冕勉为其难道：“警官，我确实欠了他们的钱，没钱给，所以才被他们那样的！”

“欠了多少？”

“五十鬼子票。”

黄伟想都没想，从上衣口袋拿出五十块钱，丢给张朝阳说道：“这里是五十，要的话就自己去换了鬼子票，以后给我放老实点！”

张朝阳让李龙拿过鬼子票，笑道：“当然，既然钱要到了，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张朝阳示意李龙坐下吃饭。

虚惊过后，巫小冕被黄伟带出了食堂，在监舍的入口处说道：“行了，以后自己注意点，别在惹事了，就算我能保护你一次，保护不了你第二次！”

“谢谢。”巫小冕低着头，如同犯了错的孩子。

黄伟不知为何，总是不忍心责怪巫小冕，只能叹气道：“回去吧！”

黄伟走后，巫小冕进了监舍，随料却被程野拉到一旁，质问道：“今儿你在食堂让人逼债了？”

巫小冕机械点着头。

“还是小狱警帮你还的钱？”

巫小冕又点头。

“小狱警送你回来的？”

巫小冕再点头。

“你完蛋了，你完蛋了。”程野嚷着，一面扶着额头。

巫小冕不明所以：“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程野抓住巫小冕，郑重其事道：“你知道吗？这事传开了，你已经成了大家口中的趣闻，恐怕那个小狱警的日子也不好过。”程野喘了口粗气，语重心长道：“你难道不知道，狱警都是搜刮砸窑，如今有人为你还钱，他在这里呆不长了！”

“真的吗？”

“还假的呢。”程野翻着白眼，正巧看见越聪从门外进来，冲越聪嚷道：“聪哥，你说这事可怎么办？”

越聪装作没看见巫小冕，挥手丢在地上一张鬼子票，冷笑道：“拿去还了小狱警，别让人瞧不起咱们8号，明白吗？”

第7章：新人入号

黄伟似乎从监狱里消失了一样，不论是在早课时，还是在食堂里，巫小冕都不曾看见黄伟的身影，巫小冕每日都会攥着那张已经皱巴巴的鬼子票，在身着制服的人堆里寻找着，在见不到黄伟的这几天，提心吊胆，真怕应了程野的话，黄伟已经因为这件事调离了监狱。

其实，调离了也好，说不定离开了监狱，还会有更好的发展，毕竟这里没什么大的前途，对于一个好人来说，应该有更好的路要走。

“听说没，9号新来了个人，似乎挺有来头。”

“听说了。”那人獐头鼠目的看了旁处，小声道：“这主是个有来头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安排到9号，张朝阳和雷霆似乎挺不满意，可又有谁知道，这些条子想干嘛！”

“哎，你说会不会是用来对付张朝阳和雷霆的？不然怎么会安排到9号，看来这回有戏看了！”

巫小冕还拿着早课时的报纸，是《人民日报》，上边写了些什么，巫小冕没看，心思一门被身旁两个犯人的谈话牵着走，若是旁人，巫小冕没那门心思去关心，只是，他们提到了张朝阳，对于这个人，巫小冕实在反感，只是听到他的事儿，还是忍不住想去听。

“你可小点声，不知道这事让张朝阳很不爽？现在见了人，多看他两眼都会被揍，你这一提，要是让他听见了，好吗，有你受的，但是老兄，你可别连累我！”

两人闭了嘴，一同出了门，巫小冕放下报纸，这时程野跑进来，坐在身边笑道：“我说小冕，你这可够悠闲的！找不到小狱警，担心了不是！”

巫小冕下意识去摸兜里的鬼子票，疏了口气，说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担心吗？”程野质疑，继续说道：“别说兄弟没提醒你，你最好和小狱警走的远些，不然出了事，你这黑锅背定了！”

“我知道。”

程野伸手拍着巫小冕肩膀道：“你知道就好，也不往哥们对你一番栽培！”

“栽培？”巫小冕愣住，这话何从说来？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小子的栽培？巫小冕疑惑道：“我什么时候受过你的栽培？”

“呀哈，你这小子，忘恩负义呢？”程野坐在巫小冕面前的桌子上，继续道：“其实我和你说实话吧！你进8号这么久，都没出什么大事，都是聪哥有意保你，更是安排我照顾你，兄弟每天都会在你耳旁训诫，告诉你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难道不是栽培吗？”

好，巫小冕全当是程野在栽培自己，这事尚且不提，回旋道：“你说聪哥为什么会保我？我又不能打！不是吗？”

程野撇撇嘴，无奈道：“你还真是个睁眼瞎，聪哥是看上你了呗，话说到这份上，你也全当没听见，不然让聪哥知道了，没我好果子吃。”

“这种话，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聪哥看上我什么了？”巫小冕反问道。

程野双掌合拢，正言道：“你还别不信，不信咱就走着瞧，早晚有一天你会相信的。”

“你不是喜欢聪哥吗？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

程野眼神失落，回道：“你当我心里不难受？就算难受又有什么用？这里面谁也坐不了主，想随着想法来，行不通，既然聪哥看上你了，我顺从就是！”

“行了，你就别杞人忧天了！”巫小冕起身攀住程野肩头笑道：“对于聪哥，我那是遥不可及，人家要是天龙，我就是毛毛虫，不能比的，以后别胡思乱想，你呢，是我的哥们，至于聪哥，他还是你的！”

虽然是些安慰的话，程野听着也受用，脸上不禁绽放笑容：“你小子，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和刚进来的时候派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