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嘿嘿一笑：“是啊，这回再住院可就不是张大美女看床了。”

张悦白了他一眼，伸手帮他把围巾带好，灰色格子的薄围巾看上去很显档次，看着自己亲手弄好的围巾，张悦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像个样子。”

“是不是发现我变帅了？”宋九龇牙笑道。

张悦小脸微红，轻哼道：“也就有那么一点点帅吧。”

已凉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都有点忍俊不禁，这时同样拎着行李站在他身旁的宋三十用胳膊肘碰了碰已凉，小声道：“这两人什么时候好的？”

已凉想了想，上回宋九住院的时候，还没和张悦这么亲，猜测了一下：“最近吧。”

宋三十默然，再用胳膊肘碰了碰已凉，问道：“那女孩知道宋九是什么人吗？”

已凉再想了想，哪次宋九住院不是枪伤刀伤的，再无知的护士也该知道了，随即点点头：“知道吧。”

宋三十默然，然后又用胳膊肘碰了碰已凉，叹口气：“相亲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吗？”

已凉又想了想，相亲他没相过，也不知道个所以然，但是张悦是他见过挺漂亮又识大体的女孩，随口说道：“不能吧。”

宋三十彻底默然，已凉也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沉默不语。

直到飞机都快要到起飞时间了，几个人不得不进去的时候，宋九和张悦这两个连体人才不舍的分开……

上了飞机，已凉奇怪的问宋九：“九哥，你和张悦什么时候开始的？”

宋九一乐：“什么张悦，现在正儿八经该叫嫂子，三天前好的，我只是稍稍表露了一点意思，你嫂子就先跟我表白了！怎么样，你九哥魅力够大吧！”

宋三十坐在两人旁边，侧过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入耳：“有福同享，这个能同享吗？”

宋九脸一横：“你小子要是敢打她主意，我剁了你。”

宋三十正过身，眼睛直视，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已凉：“他认真了。”

已凉不置可否的点头：“这样也挺好的，九哥你和嫂子才刚好，就跟我一起去海南做长期任务，这样是不是对嫂子不好？你当初不该和余臻说陪我过来。”

听了已凉的话宋九不以为意，摆摆手说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点道理你哥我懂，放你一个人跑去海南那么远的地方，一个不注意你敢把小命给我丢海南水里喂鱼去。”

已凉撇下嘴，嘟囔：“我没那么笨……”

宋三十默然：“笨人都不知道自己笨。”

宋九越过已凉看向宋三十，表示好意的一拳直戳在宋三十肩上：“今天才发现这还有个聪明的好兄弟！”

宋三十嘴角一动：“聪明的人也从来不说别人聪明。”

宋九脸色一僵，已凉笑道：“九哥，他在骂我们。”

宋九也黑着脸色笑：“还是拐着弯的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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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飞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海南的凤凰机场，几人从机上下来全部精神振作，迎面扑来的就是热浪，海南的气息弥漫着阳光和海水，一年四季温差不变的常绿地带，也更像是另一个国度。

三人拖着简易的行李走出机场，机场外是个哑巴给他们接机，手里拿着的白色纸板上写的是一个“为”字，不用疑问，只要是经过宋家训练的人看到这个字，都会有条件反射的想到宋为身上。

哑巴带着他们到了临海的一个小公寓楼，一楼就是他们三个的住所。

余臻这次让他们来海南，并没有直接和海南这边的人联系，而是叮嘱已凉他们不要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就以普通人的生活方式掩饰，一方面余臻是打算看看在海南五年的几个人是不是有叛意，另一方面是他准备让已凉几人不打草惊蛇的顺手除掉这里的几个眼中钉。

来海南的当天，他们三个都换上了大裤衩背心，像是沙滩服一样的衣服，上面印的花花绿绿，三个人的工作目前为止也是异常简单，给他们接机的哑巴是个厨子，然后他们三个理所当然的当上了服务员，只管端菜和点菜，小店铺竹木棍子搭的，类似于排挡开在海滩边上。

下午的时间没什么人，宋三十躺在左边，已凉躺中间，宋九躺右边，几人全带着墨镜，在沙滩边摆成了一字型。

宋三十忽然说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宋九嗤笑一声：“呦，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大诗人。”

已凉没说话，自顾自的摆弄着手里的东西，是宋为之前让他带在身边的通话器，他一直没弄明白这东西是要怎么用，因为这个机器上一个按钮也没有，像是触屏手机，可是就算是触屏手机也会有一两个开关机键。

宋三十扭过头，用胳膊肘碰了碰已凉：“定情信物？”

已凉一愣，他还没整明白，宋三十就抢先说道：“给我看看。”

已凉看了看手里依旧没反应的东西，就直接递给了宋三十，宋九也在旁边好奇道：“小凉，这东西你带到海南来干嘛？”

宋三十接过话茬：“板砖，防身。”

宋九：“防谁？”

已凉解释一句：“这是通话器。”

宋三十啪啪用手拍了两下，恍然大悟：“这是AV播放器。”

宋九和已凉顿时无语，此时此刻此景此地，一个突兀又绝对想不到的熟悉声音，在迎着温风的海滩边上贸然响起——“宋三十，取消一个月资金经费。”

23.叫魏森京

已凉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背着宋三十，偷偷的把自己的半粒药塞给了宋九，还有几天的时间就是宋九药效发作的时候。

宋九看着手里的半粒药说道：“小凉，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余臻要是知道你省下半粒药给我，他不得气的俩鼻子都不出气。”

已凉耸耸肩：“他不知道，你放心用吧，别让别人发现就好了。”

宋九小心的把药包起来收好，想起一事来对已凉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咱们在宋家训练营时宋三十的表现？”

听了宋九的话，已凉想了好一会，才摇摇头说道：“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去了之后死过也换过不少人，光是叫宋三十的脸就能想起好几张……”

宋九想起以前的事也笑起来：“那是，李峰那老鸟干过不少缺德事，不过咱们还是小心点，凡事留个心眼，我记得以前宋三十最烂的就是枪法，最厉害的是肉搏技巧，你记住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最好别让他开枪。”

已凉点点头，他对以前的人和事记忆都不是很多，除了宋九给他印象最多，其他人都不闻不问，想到宋家出来的又有哪个使枪会太差，不由得问道：“宋三十开枪会怎么样？”

刚问完，宋九还没说话，屋门就被“砰”的打开，宋三十穿着裤衩背心站在门口，嘴里还叼着沾满牙膏的牙刷，模模糊糊不清不楚的说道：“驴经以刚开来额嗯物。”

宋九黑着脸，走上去把他嘴里的牙刷抽了出来。

“余经理刚才来了任务。”

已凉问道：“什么任务？”

宋三十拿过宋九手里的牙刷，说道：“让我们晚上去探查，具体录音在电脑里。”说着他就转身准备出去，才走了两步突然说道：“坏了。”

宋九和已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电脑坏了，余臻的录音听不了了！

宋三十转过身，拿着牙刷：“牙膏咽进去了”

宋九和已凉只能瞬间脸色变暗，宋三十悠悠然又跑回厕所重新挤了一回牙膏，两人还能听见从厕所传来这样一句话“这牙膏什么牌，挺好吃的。”

剩下无奈的两人走到电脑旁边，已凉小声问道：“九哥，你以前和宋三十一起任务过吗？”

宋九还黑着脸：“老子要是以前和他任务，早把他嘴巴缝烂了完事！”

已凉讪笑两下不再提宋三十，打开电脑里余臻传来的录音，按下播放键，电脑里传来余臻不咸不淡的声音：晚上上山查一个名叫魏森京的黎族人，记录此人晚上的详细行踪，明天早晨。

已凉和宋九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想到，明天早晨四个字。

宋三十也碰巧洗漱完从厕所出来，站到两人旁边，说道：“他越来越爱开玩笑。”

已凉一愣：“谁？”

宋三十：“余臻。”

宋九也咧嘴：“他让我们晚上查完就把消息给他，咱还是人不？”

宋三十默然：“是狗。”

余臻派任务的时候，最喜欢的用的一招，就是说延后时间，一般说晚上的时候，就必须中午交任务，说中午的时候，你最好早晨就交任务，说早晨的时候，你要是不头天晚上交任务就一定挨罚。

已凉三人一大清早就开始为晚上的事做准备，还要当义务服务员在小店里打杂，其实说是做准备，也没有太多东西要准备，首先调查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人就比较棘手，就算海南岛不大，三亚更不大，可中国就是人多，多到再小的地方也得几千万人口。最后几人草草商量了一下，只能是晚上直接打入人群，扎进黎族堆里再说。

在小店里忙活了一阵，下午时分，几人就和哑巴沟通好，说晚上有必要提前关门，哑巴虽哑可是脑袋好使，听了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趁着天色还没全暗，三人打了的，一路奔着目的地而去。

在出租车上，宋三十突然说道：“已凉，你没带那东西吧？”

已凉不解：“什么东西？”

宋九笑得乐不思蜀：“AV播放器？”

已凉翻了翻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那块如同黑色板砖的东西，在宋三十面前晃了一下问道：“你要这个？”

宋三十侧过身往宋九的方向靠了靠，撇过脸冲反方向说道：“不要轻易对穷人掏出那么刺眼的东西。”

已凉也笑着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通话器，宋为既然说要他随身携带，已凉必然不敢不听，只不过让他困扰的还是使用方法，这高科技的东西长得普通用法却奇怪的让人捉摸不透，除了宋三十昨天拍了两下里面传来了宋为的声音，今天任已凉怎么拍里面也没有声音出现。

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的已凉，直接把黑色板砖扔回了包里，决定以后再说，先把今晚的任务做好。

三人六点多钟的时候到了黎族居民居住的地方，问过车里的司机，司机说三亚这一带的黎族人有不少，其中还有一处很出名的黎族景区。听了这些三人顿时感到要想找到这个姓卫的着实不容易。

下车后，三人进了一家黎族人开的小饭店，随意的点了几盘菜，准备听听这些人会谈论什么话题。

十分钟过后。

三人不约而同的起身朝着饭店门口而去，然后蹲成一排。

已凉小声：“听懂了吗？”

宋九和宋三十摇头：“没有。”

后来三人又回了那家小饭店，使用了最俗套的一招，在饭里“意外”吃出一条活物，然后三人坚决让老板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随后出来的是一位脸色带笑体态偏圆的女人，她看到三人后一阵的道起歉：“真是对不起三位客人，这样吧，这盘菜就不要钱了，我让厨师再去炒一盘来。”

宋九豪爽一笑：“老板娘这么说了，兄弟几个也不能再为难您。”

老板娘这回笑的更开了，看着三人像是看见了佛爷：“听你们说话不像是本地的，要不要尝尝我们这的特色菜，来了三亚游玩可不能错过吃啊。”

宋九也奉承起来：“是啊，我们就是冲着这店是黎族人开的才来吃，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道点什么菜，老板娘长得又漂亮又好说话，就随意推荐两道来吧！”

听宋九这么大方的说话，老板娘自然认为自个是逮到肥鱼了，忙道：“行行。”

老板娘刚准备转身乐呵呵的去后厨，身后的宋九拿起空了的茶壶叫道：“老板娘，蓄水！”

这老板娘只得先拿着暖壶过来，给他们蓄上水。

“我听说黎族人姓魏的有不少吧？”

宋九趁着这功夫音量低了几分问道。

老板娘也没在意，随口说道：“全国有多少我不敢说，三亚这地方也没几家姓魏。”说完老板娘自顾笑起来，脸上的肉都颤两下：“说起姓魏的，前几个月有个北方人来咱们这，也姓魏，非要说自己是黎族人，一句黎语不会讲，跑这里来闹了不少笑话，还每天晚上都喜欢来我们店里吃饭，也看得出我们小店红火有名，哎，我这人就爱讲闲话，你们当笑话听吧。”

已凉和宋三十在旁边吃饭吃菜，宋九听了笑道：“那这人是挺有趣的，您爱讲闲话我也爱刨根问底，老板娘知道这人叫什么吗？”

老板娘莫名其妙的脸红了，一把岁数还学小姑娘嘟起嘴：“讨厌，这可没法说。”

撒娇似的老板娘就拎着暖壶跑回后厨了……

宋九在桌子上纳闷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怎么那女的那反应那么不正常。

宋三十见宋九百思不得其解，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已凉，才说道：“你哥家里有一个，外边还调戏一个。”

已凉只能抬头实话实说道：“九哥，那女人长得没有张悦好看。”

宋九黑着脸，眼睛瞪向宋三十：“你哪只狗眼看见我调戏那胖女人？！”

宋三十摇摇头，胳膊肘又碰了碰已凉，故作小声说道：“你哥恼羞成怒了。”

已凉只能再次抬头说道：“九哥，你才和张悦好了四天。”

宋九这下真怒了：“吃饭！”

宋三十和已凉乖乖的继续低头吃饭，桌子上接二连三的上着老板娘口中的特色菜，已凉他们也准备等着老板娘口中的那个人出现。

沉默吃了几分钟，宋三十忽然说道：“魏森京。”

宋九和已凉下意识抬头四处望，最后黑着脸看向宋三十。

宋三十问道：“你们不觉得这名字奇怪吗？”

已凉微皱眉，反问道：“哪里奇怪？”

宋九已经被宋三十气得不行，张嘴说道：“你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我今个非把你这张嘴缝上！”

宋三十还没说话，就看到老板娘从里面迎了出来，还满脸堆笑：“魏先生来了啊！今天可来得比平时晚。”

已凉三人瞬间全把目光集中到了这位魏先生身上，门口进来一个瘦的像是马秸秆一样的男人，脸颊凹陷，眼睛上带着一副深度眼镜，却也没体现出此人有多学问的样子，看上去倒更显得像是个尖嘴猴腮的奸诈小人。

宋三十转过头，默然：“我刚才想说，从前有个人，他的名字叫卫生巾。”

24.PP机通话

宋九二话没说，一只手把宋三十的脑袋按到了桌子上。

已凉转过头去继续盯着魏森京观察，然后低头问向脑袋还在桌子上的宋三十：“你知道卫生巾是干嘛的吗？”

宋三十肃然起敬：“女人必备小天使。”

已凉想了一下，说道：“今天小天使要大出血了。”

宋九黑着脸骂道：“你们俩闭嘴。”

三个人继续做起正事来，很是细心的把邻桌魏先生的对话全部听了进去，这位魏先生确实如老板娘所说，满嘴的东北味，说话跟演小品似的，任谁听着一口东北话说自个是南方人也没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