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啊你？」

看到一辉猴急地脱掉T恤，春也叹了口气走下床去。

「真是的……等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这么说来，一辉确实曾经问过隔壁的同学什么时候回家。原来他那么问是别有用心的啊。不过转念想想，隔壁的人不在的话确实比较方便两人办事。平时春也总是会担心自己的喘息声会不会被隔壁的寝室听到。

「那我等你！」

说完一辉躺在床上，看着春也从柜子里取出毛巾，眼神似乎在催促他动作快点。春也走进浴室开始淋浴，虽然一整天都没怎么活动，身上却全是汗水。他认认真真地把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净，用吹风机把湿发吹干，回到房间里发现一辉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一辉，你睡了吗？」

顺手关掉房间的灯，春也走进床边问道，一辉突然间睁开眼睛，一把将春也拉了过去。春也和一辉面对面地横躺在床上，两眼对上一辉的视线。一辉轻啄着春也的唇，强有力的手臂将春也整个人抱在怀里。

「春也……呐，今天，可以用后面吗？」

听到一辉踌躇的低语，春也不由得浑身一颤。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不过没想到竟是今天。

「嗯、嗯……」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抱紧一辉的身体。说实话他不太愿意，而且也很害怕。但是他没有拒绝的权利。而且一辉现在才说出这句话已经算挺晚的了，也许一辉也顾虑到春也的心理接受能力。

「我会慢慢来的。」

一辉掩饰不住兴奋的心情，一边在春也的耳边细声低语，一边轻轻咬住他的耳朵。一辉让春也正面朝上地躺在床上，低头亲吻和爱抚着春也的全身。大概是感觉到春也很紧张，一辉没有急着触碰后面，而是一边用手抚弄春也的性器，一边舔舐着乳首。

「嗯……」

最近一辉十分热衷于爱抚春也的身体，就算春也想主动做点什么，一辉也会对他说「你什么都不用做」。不习惯被人侍奉的春也每次事后都很担心一辉有没有得到满足。但奇怪的是，每次一辉都会自然地勃起，只要春也对一辉的爱抚产生反应，一辉就会马上兴奋起来。

「哈……呜……」

春也的性器变硬了之后，一辉的手便移到春也的胸前，手口并用地挑逗着乳首。在手和舌头的双重刺激下，乳首很快就挺立了起来。

「啊……哈……」

春也用手捂住嘴，拼命地压抑着呻吟声。虽然他知道隔壁没有人，但是身为男人，他始终不愿意听到这么淫荡的声音从自己的嘴里传出来。

「你这里越来越敏感了。」

一辉一边玩弄着春也的乳首一边开心地说道。过了一会儿，他抚摸着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的性器尖端，把春也的腿抬了起来。

「把腿抬到这里。」

听到一辉的话，春也只好用双手挽住膝盖内侧，把双腿大大地分开，使得下体完全暴露在一辉的面前。这种姿势让春也联想到小时候换尿布的场景，羞得他胸口发痛。

「唔……」

一辉伸出中指稍微揉了一下紧闭的入口之后插了进去。插入的瞬间，春也浑身一抖屏住呼吸，拼命地忍耐着手指进入时产生的异样感，将一辉的手指紧紧地夹住。

「好紧……」

把手伸进去的一辉惊讶地低声说道。一辉一边小心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春也的表情，一边动了动手指。细微的一个动作顿时令春也痛苦地扭曲了表情，难受得似乎内脏都开始抽搐。只不过是插入一根手指就这么痛苦恶心了，一想到一辉那根又粗又长的东西要插进这里，春也就害怕得直发抖。

「别害怕，今天只用手指就好。」

察觉到春也的恐惧，一辉安慰他说道。听到这句话，春也一下子松了口气，只是手指的话还能忍得住。

「有个地方会很舒服……你知道吗？」

一辉一边用手指在内部到处摸索一边问。每次手指挤压内壁的时候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厌恶感。除了性器的背部被挤压时所产生的快感之外，任何行为都只能让他觉得难受恶心。

「我不知道……」

老实说自己不知道之后，那天便和往常一样只是相互自慰便了事。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插入后面，体内被异物充斥的感觉久久无法消失，搞得他连觉也没睡好。一辉是想把性器插进那里吧，一想到这儿，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天晚上在绵贯家看到的那个尖叫着被狗侵犯的男人的样子。突然间觉得很恶心。自己也会露出那么丑陋的姿态吗？

（如果那天我被那个中年男人侵犯了的话，今天也就可以接受得了一辉的性器了吧……）

黑暗中他翻了个身，想着没头没脑的事。

他真的讨厌被男人插入，觉得这是一种屈辱。不过如果对手是一辉的话，说不定自己可以忍耐。春也忽然间对自己会有这种想法而感到惊讶，自己对一辉的感情已经深到可以为他忍受痛苦的地步了吗？

明明一开始并不喜欢他的。

（……没想到今天只用了手指……）

回想起刚才一辉那小心翼翼的举动，胸口一下子热了。总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怎么都没办法平静下来。最近的自己有点奇怪。和一辉在一起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一想到要做爱，内心就会开始兴奋。自己明明只是一辉的性欲处理对象而已，被大家误会了之后却假戏真做地当自己是一辉的恋人了。

（不可以自作多情……）

一辉很温柔，但是这种温柔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搞不好也许明天一辉就会厌倦自己，把他送回绵贯家。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对等的——这一点永远不能忘记。

就像养育了自己的双亲，到头来却把他卖给了绵贯家一样。

不知道绝望会在何时降临。

春也猛地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赶快睡着。

那天之后，每当晚上和一辉做的时候，一辉都会把手指插入春也的后面。虽然插进去还是很痛，但是久而久之春也的敏感点就被找到了。据说那个地方叫做前列腺，只要一边摩擦那里一边抚弄性器的话，春也很快就会达到高潮。

自从发现春也的敏感点之后，每次一辉都会用手揉搓那个地方。虽然一开始春也有点抗拒，但是渐渐地他发现摩擦后面所带来的快感比前面要舒服，习惯了之后就算被手指插入他也不会觉得痛苦了。

进入八月，一辉和春也便经常在开着冷气的寝室里互相抚摸对方的身体。

学生们已经差不多都回家了，没有人会来敲门。只要一有时间，一辉就要和春也上床，积极得让春也有点害怕。因为每天都被一辉抚弄后穴，所以现在他已经可以接受两根手指的插入了。不过一旦增加到三根手指的话，春也还是会紧张得全身僵硬。他知道一辉已经忍了很久了，便对一辉说「痛一点没关系，插进来吧」，但是一辉想了想之后，还是摇头说「再等等吧」。

春也和一辉两人每天都窝在房间里过着不健康的生活。最近一辉好像心事越来越重，每个星期的礼拜也不想去，不论做什么都静不下心来，脸上总是一副烦躁的表情，就连和春也在一起的时候也显得郁郁寡欢，害得春也也开始紧张起来，猜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惹一辉生气。直到一辉回家前一天，他才明白了一辉不开心的原因。

「真不想回去啊……」

夜晚和一辉相互依偎着躺在床上的时候，一辉忽然幽幽地说道。春也终于明白了这些天一辉在烦恼什么。从明天开始，一辉要回家一个星期。因为之前一辉说自己不用跟他一起回去，所以春也很快就把这回事给忘了。春也没想到一辉竟然会对回家这件事如此地抵触。

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春也只好默默地握住一辉的手，一辉转过身来搂住春也的肩膀，看着他低声说，

「吻我。」

春也轻轻地贴上一辉的唇。在交缠的吐息声中，两人交换着一个又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今天就这样一起睡吧。床有点窄，小心别掉下去。」

一辉把毯子往上拉了一拉，揉搓着春也的头发小声说道。春也嗯了一声，钻进一辉的怀里。

一辉回家之后，春也忽然间就变得没事可干了。

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很无聊，作业只随便做了一点，剩下的时间都是在礼拜堂里发呆，或者在校园里散步。到了晚上就到谈话室去看电视，直到熄灯时间才回房间。

一辉离开之前，春也以为自己可以尽情享受一个人的自由时光。但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之后，他却开始觉得空虚无趣，每天早上醒来都会想一辉怎么还不回来。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自己本来是被逼成为一辉的性欲处理对象的，然而他不但不讨厌一辉，一辉不在反而会觉得寂寞。

一个人的时候会很不安，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一辉现在在绵贯家过得怎么样呢？绵贯会不会已经给他找了新的性欲处理对象？以绵贯的为人来说这很正常。如果真的是这样，春也也无话可说，他没有抱怨的权利。再加上他没有手机，无法和一辉联系，只能成天没头没脑地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一想到被一辉抛弃之后自己的下场，他就担心得寝食难安。一直以来他都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万一哪天一辉对自己失去了兴趣，他就要被卖给绵贯的熟人。一想到自己会被陌生男人侵犯，他就怕得想哭。平时有一辉陪在自己的身边还好，一旦连续好几天看不到一辉，春也就开始陷入恐惧。

虽说高中毕业之后就可以重获自由，可是现在还有两年半的时间。一想到以后一放假就要担惊受怕地过日子，春也就觉得胃好痛。如果自己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美貌的话，也许就没有担心的必要了吧。或者说，要是他有佑司那么可爱的话，多少就能安心一些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按理来说应该已经返校了的一辉还没有回来。

「小春，这是给你的礼物。」

盂兰盆会过后，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返校。皮肤晒得黝黑的佑司带回来一只白色的兔子玩偶作为礼物送给春也。这只兔子有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和一张肥嘟嘟的脸，摸上去毛茸茸的手感很好，可是春也不明白为什么佑司要送只玩偶给他。

「总觉得啊~这只兔子长得好像小春哦。这是我和壮太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连壮太也说好像好像。不过那家玩偶店女孩子很多，买的时候有点尴尬就是了。你要好好爱惜这只小白兔哦。」

春也没有收集玩偶的兴趣，但是别人送的礼物也不好推辞只好收下了。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和这只兔子哪里长得像，可是把它扔在角落的话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就把兔子放在床头，正好可以当枕头来用。

已经把作业差不多做完了的春也，经常在中庭散步或者在谈话室打发时间。佑司回来之后春也不再一个人胡思乱想，但他还是在担心迟迟未归的一辉。

一辉离开学校已经十天了，难道他要到开学才会回来吗？

「春也，明天去不去海边？学校附近的公车站有车到海边哦~我早就想去一次了。壮太也会去哦。」

吃饭的时候听到佑司的提议，春也有些犹豫。学校附近的公车站确实有到海边的车，坐车的钱他还是出得起的。只不过现在一辉还没有回来，他没有出去玩的心情。

「……嗯，可是，明天说不定一辉会回来。」

「哎~~你明天从海边回来了之后再去接他不就好了吗。小春你真是的~」

佑司无奈地苦笑了起来，春也不明白佑司在笑什么，这时壮太端着盘子走过来在两人旁边的空位坐下。

「壮太~一辉一直不回来，小春都快寂寞死了。你能不能联系一下一辉啦？这样下去小春都快成忠犬八公了，为了等主人回来成天守在门口，哪儿都不愿意去。」

听到佑司用夸张的口吻对壮太诉苦，春也猛地一震屏住呼吸。佑司在无意识中说穿了春也和一辉之间的本质关系。

「哎？真的假的？对哦，一辉还没有回来呢。那我等下打电话到一辉家问问看好了。嗯？……话说小春你自己打电话去问不就好了吗？」

「啊，说得也是哦。小春，你干嘛不打电话去问啊~？虽然校内禁止使用手机，但是管理室的电话是可以随便打的啊？」

两人好奇地看着春也，春也连忙猛地摇头。自己算是哪根葱啊怎么敢打电话到绵贯家去。但是春也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只好低着头小声说。

「但、但是我怕他觉得我很烦……」

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理由，便随口扯了一个听起来合理的借口。壮太和佑司看着春也无可奈何的笑了。

「啊——看着小春和一辉他们两个，搞得我也想恋爱了。说起来最近阿佑真是越看越可爱呢。」

壮太把筷子插在汉堡上喃喃地说道。

「我本来就很可爱！」

佑司若无其事地回答，壮太笑了起来。

「干脆我们也交往看看吧？如果是和阿佑的话应该没问题哦。」

「不可能不可能。别以为我不知道，壮太虽然成天和男人腻在一起，其实你最喜欢巨乳了对吧~」

「没这回事啦，最近我觉得只要有胸部就可以了。不过要是你的胸部大到可以让我把脸整个塞进去的话就正对我的口味啦。」

「我要是有那么大的胸部的话就自己慢慢享用，才不会让你碰呢。」

「好狡猾哦！」

听到壮太和佑司之间没大脑的对话，春也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他们真的是很不错的朋友，不但对春也没有偏见，还能够大方地互开玩笑。听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对其他人很温柔的佑司，只有对壮太总是爱耍坏心眼，这正是两人感情融洽的体现。

春也以为他们没有把一辉的事放在心上，没想到当天晚上壮太就给春也带来了好消息。

「一辉说他明天就会回来。」

「真的？」

壮太是在熄灯时间来找春也的，一听到这个消息，春也整个人都乐开了花。本来还一直担心一辉是不是要到开学才回得来，没想到明天就要回来了。知道很快就能看到一辉之后，春也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壮太看着春也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回学校之前壮太把头发剪短了，后颈周围的部位显得清爽许多。

「太好了，你们两个的感情真是好得连我们周围的人都有点吃不消啊。说起来，一辉家里好像很严，本来想跟他聊一聊暑假的事，他却说不能长时间讲电话。总而言之，明天我和佑司两个人去海边就好了。」

向壮太道了谢之后，春也回到房间关上门，靠在门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辉肯定是被关在家里不让回来吧。不过知道明天一辉要回来他就安心了。

（太好了……。终于要回来了。）

春也躺在床上一边祈祷着一辉快点回来一边闭上眼睛。

第二天壮太和佑司出去之后，春也就一直徘徊在学校附近的公车站周围，等着一辉的归来。结果从早上等到下午，再从下午等到吃饭时间，一辉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夜晚，从末班车上走了下来的最后一批学生当中，春也还是没有看到一辉的身影，沮丧地在公车站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一辉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春。」

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春也回过头去，看到克利斯正站在他的身后。他吓了一跳站起身来，不知为何克利斯显得有点紧张。自从春也和一辉的关系暴露之后，克利斯就一直躲着春也。听说放假之后克利斯马上就回英国了，春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和自己打招呼。

「现在，有时间吗？」

克利斯刻意避开春也的视线，在公车站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有……」

春也在克利斯的旁边坐下，接着便是一阵不自然的沉默。

「那个……？」

沉默了好久，春也忍不住歪了歪头正要发问，克利斯便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