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脑海里划过的，居然是小时候看到的一幅画面：门的缝隙里，哥哥光滑的后背，还有他身下的女人白皙的腿……
心脏忽然狂跳起来。
女人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呢？心里这样想着，眼睛就情不自禁地瞟了过去……
女孩的脸，依然埋在她长长的头发里面，而雪白的身子和腿，全部露在了外面，让人忍不住想……
展晴连忙扭过头来，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我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展晴一边这样念叨着，一边哆嗦着把衣服穿上了，只是由于手抖得厉害，穿了好几次才穿对，总算没有把衣服当裤子。
穿好了以后，展晴自己都觉得镇定了很多，又看了她一眼，然后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嗯……你自己把衣服穿上吧，行吗？”展晴试探着问。
女孩只是靠在那块巨大的麻袋片上，也不说话，也不动，凌乱的黑发下面，隐约可见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像夜色里的星辰。
“那，让我来吧。”展晴深吸了一口气，拿起她软玉般的胳膊往上衣里塞。
女孩忽然把手臂抽了回去。
展晴一愣。
回过神来的时候，怀里已多了一个温暖的身体。
“啊……你，你到底要做什么啊……”展晴的脸已经通红了，一面这样说着，一面却把她搂住了，“你再这样，我可要不客气了。”
女孩柔软的发触在身上，很痒，很舒服。
“这是你自己要的，不怪我的，对不对？”展晴的嗓子又开始发干了。
柔软的小手，变本加厉地缠住了展晴的脖子。
“啊……那说好了，一会不许哭哦。”展晴用力咽了咽口水，手抖得像害了热病似的，“应该会疼的呢。”
女孩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似乎在说，我知道。
展晴有点恐惧地看了看周围。
应该不会有人来的吧……好，这可是你自己要的，我没欺负你啊！心里这样想着，手再一次按到了腰带上，把它解开了。
厄，可是，该怎么做呢……你要乖乖的啊，千万不要哭啊，就算是哭，也不能喊啊……展晴的脑袋里乱得像一团麻。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女孩忽然挣扎着爬起来，拿起了他的手，缓缓地放到了……
“啊，好……明白了……”展晴窘得想钻到地底下去，“我知道了。”
颤抖的身体，覆上了女孩被长发绞缠住的雪白身体。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不那么真实了。
世界变得很昏暗，暗而且热……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种鱼，光滑而活泼过度的那一种……很舒服，很刺激呢……不想离开她的身体，想被她吸进去……
然而却有晶莹的液体，沿着女孩的脸颊无声地滑了下来。
“啊……你别哭啊……是因为，疼吗？”
没有回答。
展晴有点慌了，只好撩开她的发，试着去吻她的唇。
目光相接。
展晴的脑海中，猛然划过一道电光，继而心口，传来一阵惊人的剧痛。
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认识她吗……
眼前的那双眼睛，幽怨的，痴痴的眼睛，忽然变成了某种背景，在空中无限放大，最后，放大成了一双张开的、巨大翅膀。
黑色的翅膀。
展晴只觉得眼前发黑。
翅膀……我害怕翅膀……
身体变得冰冷，意识逐渐被封冻起来，只剩下一点模糊的感觉，伴随着心口剧烈的疼痛，时而清晰，时而麻木。
好像坠入了自己的梦魇之中了。迷迷糊糊地，只记得身边还有一个人，只知道自己在和她说话。
你到底是谁啊……我，是不是见过你？
嗯，见过的。
可是，我想不起来了，怎么办？
那就不要想了。对面的人说着，并且伸出了温柔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不行，让我想起来吧！我很难受，我现在很难受！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
你告诉我吧，好吗？你是谁，我……又是谁？
主人，不要想了吧。
你……叫我……主人吗？！
展晴的心口疼得像要炸开。这个称呼，这个称呼……！！！
我好像……啊……我好像想起来了……
仿佛一下子被一只手从梦里推回到了现实中。展晴伏在地上，冰凉的汗水，正沿着后背淌下来。
“甜儿吗……”展晴无力地笑了，“是叫这个名字的吧。”
女孩的眼睛猛然睁大了。
“我想起来了。”
泪水，大滴大滴地从女孩的眼睛里涌出来，然后无声地沿着脸颊滑落，滴到了地上。
“小傻瓜，”展晴伸出手，给她擦着眼泪，手还是冰凉的，“受委屈了吧。”
女孩怔怔地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呵，怎么不会说话了。”展晴的手抖个不停，像他此时的声音一样，“恨我吗……”
甜儿摇了摇头。
“真的……不恨吗？”展晴似乎也要哭出来，“你不恨我吗？”
甜儿用力地摇了摇头。
“那证明给我看吧。”展晴忽然把她重新推倒在了地上，抬起了她的腿。
很暴虐的表达方式。
自然，也有相应的回应方式。
甜儿的眼睛紧闭着，皮肤因剧痛变得冰凉而惨白，惟有脸上，还带着一抹本能的红晕。
“很疼吧？”
甜儿倔强地笑了。
“我在折磨你，你为什么不哭？”展晴像是在问她，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甜儿没有回答，只是把手，轻柔地搭在了他的腰间。
“舒服吗……你喜欢吗？”展晴的意识似乎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喜，欢。”
好甜美的声音啊……只是现在听起来，让人觉得言不由衷。
展晴冷笑了：“那，再玩点别的？”
不可以……我不可以这样对待她……她不是畜牲，不是你的猫啊！一个声音在耳边大声喊。
可是……可是好想折磨她啊……好可爱，我好喜欢啊……另一个自己，在心里某个肮脏的角落变态地抽泣。
你喜欢的东西，就要去折磨吗……第一个声音渐渐没了底气。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我想要，我什么都想要！我害怕，我什么都没有……两种声音渐渐交织，融合，最终一起消失了。
展晴恍然意识到，自己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了。
他看了它一眼，战栗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想折磨你怎么办……怎么办……
展晴伏在她的身上，哭起来。
甜儿笑了。
软乎乎的小手，轻柔地抚着展晴的发，然后，拿起了他的手。
当然也一并拿起了他手上的，那根闪烁着冰冷寒光的针。
展晴呜咽起来，颤抖着，捉住那只可爱的小手。
下一个瞬间，冰冷的针尖，刺进了那水晶般剔透的小小指甲。
椭圆形的水晶里，沿着那不友好的入侵者，出现了一道艳丽的红线。当红线冲出了水晶以后，便化为鲜红的液体，在空中陨落了。
展晴好看的眼睛里，难以抑制地掠过了一丝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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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光海惊魂
“疼吗……”不知是怜惜还是赏玩，展晴拿起她受伤的小指，放进嘴里吮着，表情天真得像吮着母乳的婴孩。
甜儿摇摇头，笑了。
“你不觉得我……恶心吗？”问话的人自己都没了底气。
应当答话的人，却没有用语言来回答，而是忽然扬起脸来，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
展晴的脸红了，许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还是这样子的……”
甜儿却干脆闭上了眼睛，在他怀里装睡，过了一会，又像是真的睡着了，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展晴看着她，一直看着，直到看得自己有些痴了。
真像一个谜。
怀里的这个小东西，像一个不可捉摸又无比美妙的谜题，出人意料的乖巧，莫名其妙的温顺，还有对自己近于荒唐的强烈喜欢和信任。
他曾经被这些迷住过。
可那是曾经。
人的心，充满了不安和怀疑。如果不知道一个人爱你的理由，你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他达到信任，更不要说给他同等程度的爱。
展晴也是人，更何况，是一个比正常人类还要脆弱、贪婪的生物……
“甜儿……”颤抖的，夹杂着渴望与厌恶的呼唤。
好想要……想要她，她的身体，她的灵魂……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只有甜儿，只有甜儿才能做到，在那种痛苦的时候，那么快乐……她就像上天为我订做的……
可是……很害怕。
可怕的神……捉摸不透的神，不肯以真正面目示人的神！给人以莫名其妙的爱，又不会疲倦，不会受伤的神……
我不要！
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只是想，做一个正常人，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已啊……近于愧疚的苦涩，潮水般涌上了心头，忽然转变为了一种委屈，非常深的委屈。
啊……我竟然，哭了吗……
怀里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只温柔的、软软的小手，爱怜地爬上他的脸颊，然后不断地轻柔抚摩，似乎想让他脸上的泪水快些干掉。
他一把攥住了这只小手。
“唔……”甜儿被捏得轻声呜咽起来，本就惹人怜爱的神态被发挥到了十分。
这狡猾的小东西……在勾引我！明知道，明知道我喜欢弄痛她……
“嗯……你不要再这样顺着我了！”展晴难耐地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否则我又会想……”
甜儿笑了，然后一个柔软的身体又缠了上来。
“啊，你……”
毫无悬念的沦陷和妥协。
我不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救命……谁来救我……
快适，沉沦，堕落……
意识渐渐脱离了身体，身体只剩下本能的欲念和贪婪，拼命地索取，索取……恍惚中，似乎看到，一只小小的手里，拈着一根亮晶晶的东西……
啊！
甜儿手里的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纯净而浓郁的鲜血，正要滴下去……
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画面——有着黑色双翼的少女，额头绽开了一朵鲜红的胭脂花……
“不！”展晴将甜儿一把推开，然后自己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终究跌坐在了地上，“我不要再做你的主人了！我不要和你定约！”脑袋里乱哄哄的一片，疼得像要炸开了一样，而原本心口的疼痛，竟好像忽然消失了……
而甜儿，依旧半躺在那里，呆呆地，不说话也不动。
展晴的全身都被冷汗沁透了：“我……我要回去了！你自己保重……不要再来找我了！”
没有回应。刚才的话，倒像是说给空气听的。
不知为什么，眼泪竟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展晴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但还是坚持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衣服，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夺路而逃。
周围，某种变化，发生了。
远处的人们，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状，用惊恐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展晴恍惚觉得自己身后，似乎凝聚起了一个无形的巨大光球，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要被汹涌而来的巨大光浪吞噬了……
当他回头去看时，已经晚了。
身后，是一片灿烂到绝望的光海……从虚空中忽然生出来的，光之海洋！
怎么……回事？！
想要逃，可是脚已挪不动步。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双美丽的眼睛，流着泪，却在微笑的温柔的眸子……
“甜儿……甜儿——！！”
是你吗……你，在干什么？！
然而已来不及再想了……
展晴的身体，被巨大的光芒，吞噬了。
在那一个刹那，似乎是有一点恐惧的。然而更多的，是惊诧，和措手不及。
肉身似乎已经在瞬间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孤寂的神思。眼睛已经失去了，所以看不到自己的形态，耳朵也不见了，所以什么也听不到了，除了冲刷在自己心里的巨大浪涛声……啊不对，还是能听见的！好像听见了，有人在说话……
“哈哈哈，小女神，好厉害啊！”一个尖锐的，刺耳的声音，从光的深处传来。
没有回答。
“神，真是完美的物种啊。”嘎嘎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多么珍贵的宝贝啊……哭吧！放声哭吧！越多越好噢。”
宝贝……他指什么……到底是什么在发光，又是什么，具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啊！他在跟甜儿说话吗……他把甜儿怎么样了？！！！
虚无的神思，想靠近那光的最深处，看看自己最关心的人，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只是在光海汹涌的浪潮中无力地沉浮。
该死……我真没用！我怎么……这样的没用！
甜儿，甜儿你怎么样了啊……
哭声。
从光的最深处传来的，压抑的，绝望的哀哭。
虚无的灵魂，震惊了。
甜儿在哭……
从来，从来没有听见过甜儿这样哭泣，这样……绝望地哭泣。
忽然羞惭地想抽自己，因为脑海里浮现出的，都是那个在床上低低啜泣，又忍不住娇笑的小东西……曾经以为，她的哭泣，很假，只为了给这种事增加一点刺激，或者，一种情趣。
曾经以为，她没有心。
可是现在……
从灵魂的最深处，传来撕扯的痛。
其实，我只是，怕失去你。怨吗……如果说有，那也只是因为，我猜不透你。
我想看看你真正哭泣的样子，痛苦的样子，无助的样子……需要我的样子，而不是让你，一直像哄孩子似的哄着我。
可是……我只配做一个被哄着的孩子。
我竟然，连保护你都做不到……
我竟然连保护你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