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如今你不再是我爹爹了。未然，等着我……”

昏黄的烛光摇曳着，和黑衣，和凌风深邃的眼晴，一起融合，沉寂。

第一一二章：抉择

凌未然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他回到了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压在凌风的身下，身体被凌风肆意进出的那个疼痛恐惧的时候。他落魄的逃离，胡乱的躲了起来，对于这个未知的世界充满了不安定感，然后再一次的被凌风找上门，又强要了他一次。

这个喊着他爹爹执念很深的人让他感到害怕，想要逃的更远，阴差阳错的越了楚府，成为了为皇上准备寿宴的民间献艺厨师。

而楚府，就是他与楚为之的开始。

楚为之？

是谁？好熟悉啊。

凌未然猛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铺天盖她的记忆便从脑海里四散开来，那整整一年多缺失的感觉，如今正以可以察觉到得速度填补着，而每填补一点，那对于楚为之三个字的熟悉感就越强烈一点，直到最后完全想起。

“为之。”

怀中的人儿一声低喃，千羽砚整个身体在听到凌未然口中所呼唤的人的名字时轻颤了一下，随即便被压抑了下来。

“未然，你醒了。”

尽管内心里那个想法呼之欲现，千羽砚还是想要小心的守住这条线，不想跨过去。昨夜看到凌未然身体的异象的时侯，他便响起了凌风之前对他说的话，若有朝一日凌未然身体内的月光晶体修复完毕的话，那被封印在凌未然体内的楚为之的心神就会回归原体，而凌未然也将记起所有的一切，但是千羽砚不想承认昨夜的现象，就是凌风所说的月光晶体修复完善的征兆。

“皇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千羽砚的异常，凌未然也只是轻叹了一声，并未多做言语。他记起了丢失的记忆，但是却并没有忘记丢失记忆之后发生的事情。所以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嫁给了千羽砚，并和他夫妻恩爱般的过了这一年多之久的幸福生活，因此，他此到的心情才会十分复杂，复杂到一种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来整理清楚的程度。

他叫我皇上，不是跟以前一样叫我砚了，他果然是想起来了。

千羽砚心里翻江倒诲，一种唯恐这一年多来的美好即将随时都会幻灭的害怕在心底里滋生着。贵为一国之主的他，如今才知道也有他不能够左右的事情，那就是人的感情。虽然他很自信这一年多带给凌未然很多幸福，但是在这之前凌未然爱楚为之的那颗心，若是两相衡量比较的话，这种不确定的因素横在心中，感觉十分难受。

“我该上早朝了，时间还早，你在休息一会儿。”

小心呵护的把凌未然从怀里放到龙塌上，千羽现背过身去，原本一夜未睡发情的眼晴此刻更加的疲惫起来。

知道千羽砚在逃避，现在的他也不能做到两者都不会伤害到，所以凌未然选择沉默的配合，等待着他想得出来谁都不会伤害到得办法。

西域苗疆，丛林深处。

一座简易的木质小屋里面，两男对视而坐，一男子身形肥胖，但是眉目间透着一股稳重，仔细瞧的话，好像还能从那股稳重中寻得到一丝憨厚老实。另一男子样貌俊毅，不过却是一副精神欠佳的样子，看起来仿佛大病刚愈似的，惹人心疼。

“主人，再等一些日子，等你身体好一点了，我们便启程返回皇城。”

砌一杯热茶递到楚为之面前，现在的朱八已径不同于当年那个在楚府里切菜砍柴的小家仆了，只不过他还是习惯这样来叫楚为之。

“仅是不同住日了，以你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不要再叫我主人了。”

不客气的接过朱八砌的茶，楚为之轻抿一口，斥责了朱八一句，两人看起来哪里有话语间的主仆感觉，分明是一对或别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主人沉睡的这期间，皇城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朱八慢慢的说着，把楚为之沉睡之后，他和凌未然等人回到皇城之后发生的事情，细细的给楚为之说了一遍。

“没想到凌风竟然……”

听到凌风的死，楚为之觉得十分惋惜，要不是因为他们两人都爱着凌未然，凌风一直仇视他，他相信他会和凌风成为很好的朋友，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个人都很像，只不过行为处事的方式不同。

“未然如今已被封后，主人……”

“如千羽五菱所说，我将心神祭出，封印在未然体内，直到未然体内月光晶体完全修复之时，对于我的事情，未然必会丝毫记不起来。在这样的状态下被封后，我是不会怪未然的。等回到皇城，我要见一见未然，如今我醒来，未然必定记起了我的事情，只要他心中的感情依旧如当年不变，那我便，不离不弃。若……若是未然，爱上了皇上，那我便祝福他们。”

自己还没主人看得开啊。

听闻楚为之的一番话，朱八自惭不如。比起楚为之，他多陪伴在凌未然的身边一年，那么长的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的感情，没想到楚为之沉睡了那么久，对他沉睡时期发生的事情也只是听他口述了一遍，但是心中已经有此觉悟。

“不及主人呐。”

“呵呵，你心中的那份感情，与我相比，差不了多少，只是我没有想到，在我沉睡后，竟然是皇上打动了未然的心。”

“哎，有所不知啊。未然忘记了你，连带着与你有关的一切，都自动被封印在脑海里，我，未然也是记不起丝毫了。”

朱八说着，脸上弥漫起一股遮不住的落寞。

“原来如此啊。马上就要到皇上的大寿，一定要在这之前赶回去！！！”

楚为之说着，眼晴朝向皇城的方向望去，幻化，迷离。

“朱八，此次回去，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主人请讲。

“回去的时候再说吧。”

千羽砚登基第九年，迎来了他四十岁的寿诞。

众所周知，皇上千羽砚一直倾尽心力于国家朝政之中，为百姓的福祉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直到去年才迎娶到皇后，虽然皇后凌未然是一介男子，但是他为百姓真心谋福的初衷赢得了百姓的尊重和承认。口巧

如今是皇后和皇上在一起之后，皇上的第一个寿诞，即使千羽砚和凌未然很早之前就开始下令所有皇家要会都从简，但是百姓们真心想举行一个盛大的寿诞，以表心意，于是千羽砚的四十大寿，分外的热闹和繁盛。

只不过在这热闹的氛围下，原本应该喜乐盈盈的主人公千羽砚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藏有心事，反观皇后凌未然也整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宫内开始传闻，皇上皇后婚后第一次闹不和。

“未然，据通报，楚爱卿很快就会回到皇城了。”

寝殿内，千羽砚看着凌未然，小心的留意着后者脸上的情绪变化。这还是他知道凌未然恢复记忆之后，第一次面对面的提起楚为之来。

“皇上，我们谈一谈吧。”

不能再拖了，凌未然在心里告诉自己，拖得越久，最终或许伤害更大。与其这样，还不如说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这样或许可以相互理解，找得到解决办法。

“皇上，你知道了吧。我记忆……”

“我知道你想起来了，所以我害怕，害怕……害怕，你会离开。”

看着千羽砚受伤的样子，凌未然心里更加不忍，但是如若此时不说，再到下次，可能伤害会更加的深了。

“说实话，我现在很混乱。你给我的幸福和我对楚为之的心，这两者让我无法作出决定。皇上，我们来做一个约定，好不好。”

“约定？”

“我回到楚为之身边，若是昔日的心直到现在都没改变，我希望到时候皇上会尊重我的决定。倘若我的心已径是过去，现在的这种感觉只是一种对于丢失的昔日影子的留恋，那我就会爽快的处理干净，然后回到你身边。”

除此，别无他法。

千羽砚知道，凌未然都说他无法做出决定了，那就是说他在凌未然的心中有一定的影响力，他是不是该相信自己的实力呢？

第一一三章：旧地重逢

楚家，作为皇室的御用寿宴淮备家族，颇具历史。

虽然楚家自从楚为之沉睡之后，沉寂了一段时间，但是没人会觉得楚家从此会淡出权利的舞台，因为千羽砚对楚为之的赏识，让他们不怀疑这一点。

更何况如今，楚为之归来，千羽砚的四十大寿，当然是由楚为之再次操刀主持。

楚府，沉寂了一年多之后，又开始忙碌起来。家丁们上上下下的打理着即将到来的千羽砚四十大寿宴会的一切，楚为之也忙碌着召集来自民间的厨师，为千羽砚献宴。

“主人，真的不打算去见未然？”

朱八见楚为之忙完，稍微有一个空挡的时间，忍不住开口问道。回到皇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期间楚为之除了面见千羽砚几次，报了平安，接掌自己的官职，交接了寿宴的事情之外，便再也没说过要进宫，更何况是见凌未然呢。

“朱八，一年多的时间。正如你告诉我的，发生了很多事情。人心也会如此，这一次我想去确认一下。”

“确认一下？”

朱八不解问道，看向楚为之深邃的眼晴，只觉望不到底。

对于楚为之回到了皇城却不来找自己，同样很着急的凌未然最近几日也是在寝殿里郁郁寡欢，心里胡乱猜测着楚为之不来找自己的原因。

是因为自己和千羽砚完婚？可是那个时候，他丢失了重要的记忆，如今记忆恢复，想起来真是迷迷糊糊的就嫁给了千羽砚。

害怕自己和千羽砚一年多的夫妻，产生感情？

呃……

这一点，凌未然心里想否认掉，但是却说不出反驳这个观点的话，他心里对于千羽砚确实是有点难以明了的感觉。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自己就一直这样被动的在皇宫里等着楚为之来找他？

凌未然心里乱乱的，对于楚为之不来找自己的事情充满了不安。毕竟这样的一年多未见，两人间的空白部分，不能抹杀，也不能轻易弥补。

“未然。”

千羽砚一越寝殿，就看见满脸愁云的凌未然愣愣出神。他在愁什么，千羽砚当然知道，可知道却宁愿自己不知道，这种容忍自己心爱的人心里想的不是自己却是别人的痛苦，真的不好受。可是想起来自己是在凌未然丢失记忆的时侯，封他为后，虽然没有拒绝，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是占了空挡的便宜，说起来这种手段并不光明磊落。

“皇上，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要出宫。”

皇后离宫，不是一件小事。而且千羽砚知道，凌未然这一去肯定很难再回来了，所以在一听到凌未然离宫的请求之时，他的心中就百般纠结起来。不想让凌未然去，可是对于楚为之不在之时的趁人之危，他心中愧疚难以平复，让凌未然去吧，他又害怕凌未然跟楚为之之间的感情会打败他和凌未然这一年多在一起生活的岁月。

“我要出宫。”

见千羽砚沉默不做声，凌未然再次重复道，他知道千羽砚很难答应他的请求，但是不论千羽砚会不会答应，无论用尽什么办法，他都要出宫，对于千羽砚，他只能说一声，对不起。

“好吧。近段时间，我会对外宣称皇后称病，你在宫外，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说完，千羽砚心中似是有什么重担放了下来一般，浑身透着一股轻松。他爱凌未然，不如就成全他的幸福，如果，如果，凌未然还愿意接受他，他会再次欣然的将他拥入怀中，这也算是对于他欠楚为之的，赎罪的方式吧。

——

近几日的楚府十分热闹，除却因为传说中的深受皇上宠爱的心腹楚为之回来之外，还因为楚府门外贴的一张皇榜。

路过的人群三三两两的被这张皇榜所吸引，停留观看，渐渐的形成堵塞之势。

“上面说的什么的？”

“哦，皇上四十大寿，楚府现在正在聚集民间拥有高超厨艺的人才，来代表民间向皇上献宴。

“原来如此。”

“是这样啊，我也去试试。”

“……”

——

人群里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议论着，显然对于楚府的这种手段，不，是对于千羽国的这种习俗习以为常了，并没有觉得吃惊什么的，不过这种形式每年皇上寿宴的时侯才会召开，所以对百姓们来说还是有吸引力的。

一白衣男子，悄悄的隐藏在人群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若不是他以一张白沙遮住自己的面貌，那现在在人群中一定会造成比皇榜更加有暴动性的吸引力。

白衣男子盯着皇榜看了几眼，顿了顿，随即转身走进楚府。

而在白衣男子身后，同样一位用棉纱遮住脸面的黑衣男子也是在看到皇榜之后，略有所思，紧跟着白衣男子走进楚府。

这二人看起来像是要试一试民间献宴的厨师比赛了。

看到这样两位大白天遮住面貌的男子，百姓们不以为奇，唯一觉得新鲜的就是那两张面纱之下的面容会是如何。

来楚家应聘的人很多，比试是在报名截止后的第一天。

而比赛开始之前楚家历来都是统一供养报名的人吃住，所以不乏三教九流之辈来混吃混喝。

白衣男子，黑衣男子报名之后，分别领到了一块木牌，上面有他们的序号。

今天是招聘报名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明天就要开始比赛了。

白衣，黑衣男子分别跟着一位小厮来到了他们被分配到的房间。因为两人的房间是临间，所以在等待小厮开门的时候，白衣男子和黑衣男子互相相视一眼，奇怪的熟悉感在心底蔓延了起来。

正当白衣男子想要发问时，身边的小厮提醒他道，于是白衣男子匆忙收起疑惑，进了自己的房间，眼下，他的身份不能被暴露，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白衣男子和黑衣男子进到房间之后，小厮吩咐了下让他们不要到处乱逛就离开了。

白衣男子的房间里，男子取下盖着脸面的白纱，要不是答应千羽砚在宫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也回去穿的如此小心，不知楚为之在看见他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兴奋的在心里勾勒出各种不同的场景，凌未然忽然想起一个重大的问题，既然回来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去找他？哼，今天晚上看来，得先给楚为之一个教训才行。

房间里，凌未然想定，可是等待天黑的时间过得太慢，他总是踱来踱去的，难以安宁下来。

而凌未然旁边的一间房间，黑衣男子取下自己的面纱，环视了一下自己身处的房间周遭，从鼻子里嗤笑一声。

“这楚为之品味不怎么样啊，房间里布置的如此没有品味。”

熟捻的语气，玩笑般的话语，若是楚为之在此，一定会十分惊讶，因为这黑衣男子正是千里迢迢从出云帝国赶回来的凌风。

楚为之醒了的消息，凌风一进皇城之后，便听说了。他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凌风如今大概都打听的清楚了，如今在凌未然他们心中已经死了，若是自己完好如初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会什么反应？

想着，凌风摸了摸下颚，嘴角拉出一道莫名的笑味。

第一一四章：吃干抹净

和住年的规矩一样，在比赛之前，所有参加厨艺比赛的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饭，菜肴很丰盛，凌未然白纱掩盖下的面容熠熠生辉，好似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来到楚府时，在饭桌上尴尬的情景。

“吃完饭，大家都洗洗去睡吧，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是正式比赛了。”

刘总管程序化的说完，转身离去，期间凌未然一直身体紧绷着，生怕自己会被刘总管认出来，不过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