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很忙(穿越 FZ)上——慕科
慕科  发于:2014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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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大清太子爷死在了咸安宫? 可惜这不是结局,这是个狗血的开始啊喂! 毛?孤怎么会是个纨绔,想跟孤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但是…… 老四,孤是你哥,你居然只给孤这么点儿零花钱? 老八,你要不要这么狠,你这个诡异的身份是怎么回事? 等等,皇阿玛,你不要过来,你不是已经有个娃娃叫你爸了吗? 孤不做便宜哥哥,啥,做后妈?!那……先给……点时间,孤考虑考虑? 注意: 1、太子会崩,英明神武的太子木有!!(这个是最重点!请仔细看明白,不喜点叉,谢谢合作!) 2、这是太子爷穿到现代和四爷宅斗商战(大雾!)史,是太子爷重遇康熙后你追我赶的苦逼人生 3、本文cp是康太和四八,其他数字暂定不穿,康太cp不可逆,四八随意,大家注意别站错队,本文慢热,这个是小科的一贯毛病,请见谅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 天作之和 穿越时空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胤礽 ┃ 配角:康熙,胤禛,胤禩等 ┃ 其它:数字军团,古穿今,康太,四八,八四等 01.初临新时代 睁开眼是灰蒙蒙的天空,是阴天?侧脸看过去,旁边是个轰隆隆怪兽般的东西,赶紧转过来,再看左边,是……个奇奇怪怪的……人? 大清太子爷脾气不太好,口碑也不是很好,但是胆色是极其好的。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太子爷,现在有点小茫然甚至有点想抓狂。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底下的绝对不是床,而是硬硬的石板,也不像是石板,至少不是皇宫里那种石板路,他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记得自己是在咸安宫里面的,记得那些女人吵吵闹闹的哭泣声,记得来回奔走的脚步,然后最后的记忆其实是撕裂般的疼痛?要不是他早先知道老四的脾性,他还真的以为老四在他喝的药里面下了毒,要处理掉他这个前太子!谁知道再次醒过来见到的便是这么奇怪的场景,谁能告诉他身边呼啸而过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喂,你没事吧?”在他面前蹲着一个衣着奇怪,腔调奇怪,长相……恩……排除那诡异的发型还算稍微正常的人竟然说着他听得懂的话?还好说的是他听得懂的话! 他张口欲言,说话的心思一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口中一片咸腥,头脑中也是嗡嗡的响,自己不像是生病了这是受伤了? “你不要乱动,我给你叫110……不对,好像是120?”那个人面露焦急,掏出个奇怪的东西来。 什么110,120的!他只知道如果御医再不来他真的大概会再死一次!努力伸手抓住浑身透着古怪的人的裤腿,他嚅动着嘴唇,“宣……御医……让老四……” “喂喂,喂喂,你还好吧,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太子爷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又恍然回到了咸安宫,可又渐渐的又察觉出不同来。身子在不停的晃荡,有谁在耳边说话,他听的不真切。按理说,他该是死了的,御医委婉的说过他的病撑不了多长时间,他早有了心理准备。其实死了也好,他活了几十年,当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笑谈间可夺人性命,也做过阶下囚,在一座院子里荒老了下半生,够了,足够了!可刚才自己见到的那个人还有那诡异的场景是怎么回事?脑袋上的钝痛,耳边越来越清晰的声音提醒他,他还活着,之前并不是自己的做梦! “小少爷的情况怎么样?”这是个老人的声音,平板无感情,看来他对口中的小少爷未必有什么真感情。大概就像以前宫里的那些人对自己这个太子爷一样,树倒猢狲散,最后在自己身边的只有小顺子,太子爷闭着眼睛在心里暗自冷哼。 “成少爷车祸时绑了安全带,所以头部受创不严重,有淤血集聚在脑部,一时还不清醒,好消息是伤的不严重,住院养几天就能够出院了,但是建议成少爷以后不要做飙车这种刺激心脏和大脑的剧烈运动。”这次开口是个小姑娘,听起来年纪不大,公事公办的口吻,估计跟他们口中的成少爷没什么关系。眼皮很重,眼睛睁不开,胤礽唯有靠着这些来推测,自己现在的状况,成少爷是谁?自己现在在哪里?小姑娘说的话他大部分听不懂,他没去深究,他全身都疼,尤其是脑袋里像是有针在扎他般,清醒了会儿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陷入黑暗之前,他听见老人依旧无起伏的声音,“那我去给小少爷办理住院手续,大少爷还不知道,哎,小少爷真是……” 是他很熟悉的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如果可以做出表情,胤礽一定会苦笑下。当初那个人也是这般的口吻叫自己的名字,话说到一半咽回喉咙,漫长的沉默,摇曳的灯火,成了他对那个人永恒的记忆。那是他最后一起见那个人,为了去求他,留自己在他身边,不要抛弃他,那个时候自己还看不清楚,其实自己的哀求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什么都比不过皇位权力在那个男人心中站的分量,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等胤礽再次清醒,这次是彻底清醒了,至少他的眼睛睁得开,看得见东西,虽然头部的疼痛依旧,但是……谁来告诉他,他看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白色,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墙壁,入眼全是该死的白色,简直是个灵堂,他还没死呢!除了在他前面挂着的那个黑黑的正正方方的匣子,黑匣子隐隐的发着光。还有这个奇怪的架子,架子上吊着的那个白白胖胖的东西是他的腿吗? 试着动了动,吊着的果然是他的腿!胤礽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自己被绑匪绑了还绑的挺有才情——只绑了一条腿。随后又想宫中守备森严,刺客想进宫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最重要的是,刺客进宫了不是应该杀的是老四吗。难道是准备绑了自己来威胁老四,这刺客脑袋有问题?他心里转过几千万个阴谋阳谋,猜测着下手的会是谁,却毫无头绪。在咸安宫中被圈了十几年,他早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的敌人死的死圈的圈,还有哪些人对他虎视眈眈呢? “小少爷,你醒了?” 就在胤礽胡思乱想,捉摸着是不是自家哪个兄弟又看自己不顺眼设了个绊子之类的,或者是老四无聊了寂寞了想了出戏来耍自己玩之时,那扇在胤礽眼里造型及其诡异的门开了。进来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老人说话的声音他很熟,是之前他昏迷时候说话的那个老人,所以,他话中的小少爷其实指的是自己? 自己怎么会是他家的小少爷,少爷这明明是汉人的称呼,胤礽后知后觉的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那老者还板着一张满是褶皱的脸,继续道,“小少爷,你的赛车已经送修,但是大少爷说了,小少爷您若是在这次的模考中还是倒数第一的话,那不仅是您的赛车,连你所有的卡都会被冻结。” “……”胤礽满头问号,他的关注的是老头异于常人的衣着和发型,和自己晕倒之前见到的那个奇怪的人似乎是一样,等等,太子爷抬起手臂,白皙的皮肤,不是自己的那双已然布满血管的手,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太诡异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反常了,他这算是借尸还魂还是死而复生?饶是见过大风大雨的太子爷,也在莫名的感到一阵寒意。 胤礽的沉默在老者眼里显然有了别的意思,那老人咳嗽了几声,“小少爷,大少爷的话我传到了,您就算是绝食也是没有效果的。至于您的上课用的书本,我已经给您带过来了。” “……”??? “对了,大少爷还让我带给您句话。作为艾家的子孙,考不上大学是要不得的,您就算是爬也要爬进大学校门。” “……”大学是个什么玩意? 没听懂老人话的大部分,但是太子爷还是听明白了,老人口中的大少爷,大约是现在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人,他挥挥手,“行了,你走开。让你们大少爷过来,孤要亲自跟他谈。” 老人动也没动,继续用平坦的语气道,“小少爷,您已经过了装疯卖傻的年纪。” “……”你才装疯卖傻!太子爷仰头,若不是受制于人,他一定要杀了这个不自宫留着胡子,不尊主子的死太监老头的,一定会的!!! 老人又说了一堆太子爷听着云里雾里的话后出了门,随后便有个不检点的女子穿着别扭的旗装(那个是护士装!!)进来。胤礽啧啧出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不过这里的女子真是够上道的,腿和脖子、手臂都露出来了,胤礽眼睛直直的看向护士那开的略低的领口,想着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也让宫里的那些个人剪开领口试试呢?这个创意不错,不错。 太子爷肆无忌惮,小护士也察觉到胤礽那赤果果的视线,脸上顿时红成一片,害羞的掩掩衣领。轻轻的问道,“成少爷,我是这里护士小舞,来给您换药的。以后由我来负责成少爷这一床,成少爷觉得满意吗?” 胤礽点头点头,满意满意,十分的满意。一面上下打量着面前姿色不错的女人,一面想着自己现在这个身体说不定也不错,最起码看得出来是个会享受的,要是身边全是这样的美女也不枉自己死一次再活一次。直到那护士拿出个类似于银针的东西,胤礽才从自己乱七八糟的设想中反应过来,眯起眼,“你要做什么?” 那护士茫然,对胤礽的问题表示不解,“成少爷,您的消炎针该打了。” 护士依旧吸药水,拿着那根针靠近太子爷的手臂,想找粗一点儿的血管。胤礽不淡定了,小美女是个刺客!他反手抓住小护士的手臂,顾不上怜香惜玉,厉声呵斥,“说,是谁派你来的?” “……啊……大概是外科的苏医师派我来的。”小护士尖叫一声,手中的针管跌落在地。颤抖着说了个名字,见胤礽满脸狐疑,她赶紧补充,“还有护士长,护士长!” “苏医师是谁?护士长又是谁?” 小护士叫苦不迭,早就听说艾家的小少爷脾气不好,是个人见人怕的纨绔子弟。自己真不该为了点钱接了大家都不愿意接的工作啊,她眼里含泪,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苏医师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外科大夫,成少爷的手术就是她做的,护士长自然是管我们这群护士的。” “大夫?”胤礽有点懂了,其他的他没听明白,大夫他还是懂的。原来这个小美人是来给自己看伤的,那他拿银针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胤礽放开小护士,小姑娘战战兢兢的捡起地上的针管,把针头拔了换上个新的,抖索着看床上的少年,得到许可才敢把针头插进胤礽的胳膊里。 “这里是哪里?” 经过刚才的事情,小护士简直视胤礽为洪水猛兽,赶紧答道,“这里是三院,啊,是S市市立第三医院。” “医院跟太医院有何不同?” 02.三院离四院不远 “哈?”小护士惊,琢磨着苏医生没诊断错吧,这成少爷明显是脑子出了问题,而不是外伤那么简单啊! “快点答话!”胤礽不耐烦的拍了下床板。 “哦,没什么不同,要说不同大概太医院只给皇上看病,医院只要有钱都能来看病吧。” 太子爷表示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自己是在这个世界的小医馆里?又随口问了小美人几个问题,在小美人惊惧的目光中,胤礽总算大体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了,这里似乎没有主仆之分。重点是这个小美人不是别人专门派来伺候自己的,也就是说小美人其实不是自己的,那就是只能看看?太子爷泄气了,小美人说她在工作,这个医馆居然还兼接青楼的生意?真是世道沦丧! 等他在所谓的医馆里住了半天之后经过各种旁敲侧击之后太子爷总算弄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和所处的世界,虽然还不甚清楚,这个世界似乎是大清朝的延续,他试着举了康熙朝几个名臣的名字,那些人大多都能知道,举出相关的事件来,可惜的是……大清朝已经不在了,老四的儿子之后就转向衰败,耻辱的历史,爱新觉罗成了罪人,可笑啊可笑。而自己这具身体居然只有十七岁,白白的赚了几十年活头,太子爷实在没心思表达自己的兴奋,这具身体是主人名字叫艾成。和自己的名字隐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胤礽想万事皆有因,说不定自己占了这个人的身体也是天意使然。 艾成据说是本市最有钱的大家族艾家的小少爷,艾家的历史悠长,病房里走动的小护士们说起来都是向往的表情,不过从深宫中出来的太子爷持保留意见。既然这么有钱怎么会让自己这个小少爷住在一个小医馆(那真不是医馆!)里,来伺候的只有一个老头还只出现过一次。根据小护士的描述,这个艾成父母双亡,艾家家大业大,他们占着长子嫡孙的名头日子过得不错,除了艾家当家是他爷爷,他还有一个哥哥和后母。他哥哥当初拒绝了叔叔婶婶们的好意,坚持独自抚养弟弟赡养后母,一路走到今天,是个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而艾成本人现在还是市立高中的一名高三学生! 说起这个,太子爷就愤怒,居然让他去参加科举考试!想当年他监考的时候,那群考生哪个不是恭恭敬敬,巴结奉承?现在还要他去考科举,考完科举居然还不能得个官职,从此走上仕途,而是进个什么都学不到的地方继续学习,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也是,大清朝不在了啊,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太子爷。胤礽躺在床上,伸开手指又合拢,多少还是有些伤感,自己为了得到那偌大江山汲汲营营的日子还在眼前,转眼百年消逝,江山是否依旧他不知道,但是他确定的是那些和他争得头破血流的人都不在了。 夜晚,刚上任的小护士哆哆嗦嗦的抱着一沓病例,经过S市市立第三医院外科的高级病房时条件反射的加快了脚步。眼神余光掠过那扇玻璃门,顿时手中的书本哗啦啦的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太子爷穿越现代世界后的第一个晚上是在一声刺耳的尖叫中开始的,彼时胤礽正在折腾自己那条被吊的老高的腿,他经过反复的研究确认了这条被白色的纱布缠着一层又一层的比正常人的大腿粗了一半不止的肥腿真的是他这具身体上的。 他研究的认真,毫无预兆的嘶吼直接让太子爷傻了眼,没等胤礽从那凄厉的尖叫嘶吼声中反应过来。门口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粗鲁的砸门声。是真的在砸门,太子爷反射性的握紧了手中的东西,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扇门,怎么回事? 门外也是一片兵荒马乱,门上面的玻璃很是不禁敲打的碎了,一群人训练有素的拿着工具撬门,这种事医院里屡见不鲜,他们很有经验。混乱之中某位医师无意的摸了下门把,“等等。” 众人都回头看他,医生的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无度数的透明眼镜闪过一道白光,“你们不用砸了。” “已经来不及了吗?”一个助理医师赶紧问。 “不是,这门根本没上锁。”白大褂扬起完美的弧度,年轻的医生已经旋开门把踩着碎玻璃走了进去。 “……”太子爷再度目瞪口呆。 门既然被打开,一群人争先恐后的要挤进来,那个小护士还保持着花容失色的样子,抖着手指,“你你你不要激动,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你你……又没有得……绝症……” 太子爷各种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的人的思考回路,他侧头,“小美人是你不要激动,孤根本没有激动。” “那你拿着刀做什么?”唯一镇定的某医生继续走沉稳路线,眼镜上又是一道白光。 胤礽看看手中的匕首,指指那条胖胖的及其有碍观感的腿,“拆开这个。” “不是自杀?”助理医师不相信一个病人大半夜的拿着把刀只是为了拆开基本上用刀拆不开的石膏腿。 胤礽怒,“孤一生自负,便是输给了那几个该死的冤家,也从未想过这么窝囊的自我了断!” “呃,小少爷,请容许我提醒您。您‘自负’的一生才过了十七年。至于您输给的那几个,只不过是街上不入流的混混,连地下赛车的前五十都没有排到,所以您完全没必要放在心上,更无须自杀。” 不知何时那个穿着身黑色衣服自称是他们艾家的管家的干瘪的老头也出现在门口,他慢慢的推开人群,以一种波澜不惊的语气说着胤礽听不懂的话。在很久以后他庆幸自己当时没听懂,因为若是他听懂了,那把匕首绝对会在那个老人身上找到归处。 “说起来你似乎是孤的手下,你叫什么名字?”胤礽皱眉,这个老头,如果没有意外自己可能要和他打很久交道。太子爷之所以这么想,不是他悲观,而是他已经了解到重在现在这个世界,即便遇到恶奴欺主,主人不能杀了奴才,连惩罚下奴才都不行,对此太子爷很愤怒,很抑郁! 自家小少爷问出这么有新意的问题,从来没有表情的老人终于还是——继续没有任何表情。他杵着拐杖走到胤礽的床边,行了个完美的西方管家礼节,手放在心口,“我不是小少爷的手下,是您和大少爷的管家,现在被大少爷派来负责小少爷住院期间的生活起居。艾家的人都叫我江伯,小少爷也可以这么叫。” “……哦……原来是小江子……”胤礽理解了,随意的将手中的水果刀扔到老人面前,“帮孤把这个给拆了,碍眼!” 江伯接过水果刀,打量了下胤礽那条胖乎乎的腿,蹙起眉,“小少爷身上还有伤,腿脚不便,这把刀对小少爷您来说太危险了,江伯先为小少爷收下。” 说完,将水果刀装进自己衣服的口袋中,继续说道,“请允许江伯提醒小少爷一句,您腿上的石膏是为了固定您裂开了的腿骨特意打上去的。要是拆了石膏,少爷您要做好成为瘸子的心理准备,当然,如果少爷坚持,我可以让人拆了这个……‘碍眼’的东西。” “这个是大夫为了治孤的伤绑上去的?”胤礽对这个刁奴已经渐渐的习以为常了,感谢那个人把他关在咸安宫几十年,他现在的脾气早非当年了,冷宫里那些仆人也常给他个太子爷脸色看,比起那些人眼前的老人算不得什么。 在后面的眼睛医生,上前一步,轻轻嗓子,“不错,你的小腿因为遭受猛烈撞击,有骨折骨裂的现象,打上石膏是为了更好的治伤。” “你又是谁?”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敝姓苏,你可以叫我苏医生,若是感觉身上有什么不舒服,随时欢迎找我。” 小美人说过这里的医生不能得罪,胤礽点点头。大家虚惊一场,都捂着心脏抱怨小护士小题大做各自散去,苏医生倒是留下来,问了胤礽几个问题,又晃悠悠的走了。胤礽瞥瞥还在房子里没有离开意思的老头,敲敲床边的铁栏杆,“小江子,你可以退下了。” 江伯眼中闪过精光,跺跺手中的拐杖,他咳嗽几声,“小少爷,江伯今年已经六十五,小这个字不适合我已经很久了。还有,小少爷虽然你喜欢cosplay,但是江伯建议你还是不要再医院随便用,譬如自称孤,这样容易从三院去隔壁的四院。” “寺院,隔壁难道是庙宇,这里是山中?”胤礽无视江伯话中他听不懂的部分,直接捕捉到了关键词。 “这里不是山中,小少爷,四院是隔壁的精神病医院,那里专治脑袋有问题的人。” 03.太子爷不识字 胤礽惊,继而是满腔的怒火,可是心里面却是一片冰凉。他依旧当自己是太子爷,所以嚣张不在乎,但事实是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时代了。清朝早已成了历史,太子爷不能呼风唤雨,他的确不能再这样下去。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世界里,若是让他们发现自己不是他们家的小少爷,那到时候就不好办了,胤礽心里计较得失了番,还是认同了老人的话,“孤……我脑子会有问题?我要休息了,你下去吧。” “那小少爷晚安。对了,小少爷,您的作业和课本以及笔记,江伯放在你床头边上的柜子里了,请按时完成功课。”老头拿起拐杖,交代了几句。小少爷的确是纨绔子弟,总是跟些不入流的混混在一起,可其实也是可怜。外面传的那些他都知道,但大少爷自己也举步维艰更不要说照拂小少爷了,艾家这滩浑水里,要是稍有不慎也会招来祸端,但愿小少爷这次车祸之后能明白一些道理,别再胡作非为了。 “……”功课?你以为你是孤皇阿玛啊,谁理你! 胤礽躺在床上,大睁着双眼,这里的夜晚也有类似于夜明珠据说是灯的东西亮着,借着门口照进来的微弱的光,可以看见外面来往的人。他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感觉到,他身处于另外一个世界,这里晚上不会有人过来伺候他。耳边是各种声音,轰隆隆的吵吵嚷嚷,完全不似以前宫中夜晚的静逸。他把手枕到脑后,睁着眼睛看白花花的屋顶,这算是老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吗?以这个艾成的身份,没有皇位,没有勾心斗角,这样也挺好。他勾起嘴角无声的笑起来,“孤便做了这个艾成!” 第二天一早,胤礽便被娇弱的女声给唤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面前是一个和昨天穿着差不多的女子。只是比起昨天那个女子,这个女人明显年老了不少,那女人见他醒了,温婉的笑笑,“你醒了?我来给你换药,你的管家去给你准备早饭了,要是饿了,先吃这个。” 胤礽只觉得舌边滑过某种甜意,嘴里已经被那个女子塞了一个东西,胤礽试探着咬了下,软软的甜甜的,味道意外的不错。他对女子向来比对男人宽容,况且这个女人相貌也是极其抢眼的,“这个是什么?” “白巧克力啊。”那女子利落的给他换了纱布,对着胤礽眨了下眼睛,“姐姐的生日礼物,怎么样?” “味道很好。”胤礽不吝啬的给了夸赞,“昨天的那个小美人呢?” “她啊,大概是被你吓坏了。”女子端起盘子,“明明是个可爱的孩子嘛,算了,以后姐姐负责你这床,你可要乖乖听话。” 那女子口口声声的姐姐,但是胤礽却不知为什么有种额娘的感觉,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女子收拾完就出了病房,太子爷又成了一个人,他现在被困在床上压根不能动,无意中看见床边放着的黑色不知什么材质的方方的类似与盒子的东西。 有蹊跷! 胤礽探手把东西拿过来,黑色的盒状物,原来并不是盒子。上面还有一堆凸起,他用手指按压了下,眼睛一亮,居然可以压下去,穿越而来的大清太子爷终于找到了生命的乐趣(您真有追求!),他把每一个都按了下,再按一下,研究了半天,渐渐又觉得没意思了,随手按了个红色的按键。 奇怪的事情就这样毫无预料的发生了,太子爷惊异的发现,面前那个挂在墙上的黑色大匣子忽然有了反应,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实物,那匣子闪过光之后,渐渐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胤礽盯着匣子许久,里面的人很真实,还是动着的简直像是真的一样。来来往往的人和不停变换的画面吸引着太子爷的注意力,那些人梳着奇怪的头,女子倒是和他们满族女子穿的蛮像的,可男子那奇怪的诡异的发型是怎么了,那明明不是皇宫,怎么那些男男女女都说什么宫中。 “少爷,早饭时候还是不看这种恶搞剧比较好。” 胤礽转头,只见江伯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他身边与他一同看着面前的黑匣子,胤礽指指黑匣子,“这里不是皇宫。” “自然不是皇宫,影视城里的而已,少爷要是想去故宫,等小少爷高考完了,相信大少爷可以答应你这么小的要求的。”江伯把保温桶里面的菜一样一样,摆到胤礽床上的小桌子,一边摆一边说,“小少爷还在读高三,电视还是少看。” “电视?你说这个?” “就是这个,少爷,医生说你的脑袋是好的,糊弄已经六十五岁老头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江伯板着脸,把勺子递给胤礽,顺手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台调到体育频道,“这个时候是小少爷最喜欢的篮球赛直播。” “我的脑子当然是好的,”太子爷咕哝着,倒是没在继续问下去,电视上的画面变成了一堆人抢着一个球,然后把球砸进个框子里,胤礽觉得和蹴鞠有异曲同工之妙。于是太子爷就这样错过了精彩的镜头,如果江伯晚几秒钟换台,太子爷殿下将有幸看到一个对着女人流口水叫仙姑神奇太子爷,呃,幸亏他没看到。他喝着汤,指着画面中的某个人,“那个人功夫不错。” “……功夫?那是现役的美职篮第一人,厉害是当然的。少爷,比起那个,盘子里香菇,请你也吃掉。” 胤礽撇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他最讨厌吃香菇! 太子爷在江伯的伺候下吃完早餐,已经完全被电视这种新奇的东西吸引过去了,拿着遥控器一通乱按,将频道从1到100,再从100到1来回不停的变换。 江伯收拾着东西,看自家小少爷饶有兴趣的把遥控器当游戏手柄使劲的折腾,连广告也看的津津有味,心中生出感慨,果然自家小少爷还是个正常的高三学生。大少爷分析的很对,喜欢看电视,是每个高考前的学生的专利。 不过作为管家,还是要担起自己责任的。他站起身挡在胤礽面前,胤礽瞅他一眼,歪着身子看电视上放的很是激情澎湃的广告,江伯蹙眉,“小少爷,大少爷说了,明天会来检查您的作业和功课,您确定浪费这唯一可以有机会让您死里逃生的时间来看电视吗?” 胤礽不屑,想他堂堂大清太子爷,连那个人都曾在文武群臣面前说过‘朕之皇太子,骑射、言词、文学,无不及人之处”,哼,他还怕什么检查功课?! “让开。” 江伯果然让开了,胤礽继续盯着电视,眼神一眨也不眨,安伯好奇心起,也转过头看电视,只见电视上一只肥嘟嘟的洋和一只贱兮兮的狼。 “你会读吗?” “so easy!”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安伯:“……” 胤礽挑眉,对着安伯露齿一笑,“so easy?” 某老头万年面瘫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丝丝裂缝,“小少爷,您不是小学生,您已经高三了。” “我很好奇的是这里的人是怎么进去的?”胤礽不理他,指着电视机,很认真的问。 “……原来少爷你物理考了零分这件事是真的……”江老头摸下巴,喃喃自语,见胤礽还在等答案赶紧道,“里面没有人,是人穿着戏服演的,早就拍好的东西,信号形成的图像,通过信号塔传到电视里。” 太子爷手撑着下巴,“也就是说,其实这是在演戏?” “可以这么说。”江伯狐疑的答道。他和小少爷接触不多,小少爷一直自己住在单独的别墅里,不要人服侍,单独来单独去,前面他只当小少爷故意刁难自己没有去在意。可现在看,小少爷似乎真的有点不对劲了,难道这个是车祸的后遗症?他默默的记在心里,吃不准这个小少爷是在装傻充愣还是真的有问题,还是回去告诉大少爷吧。 胤礽听说这是演戏,兴趣和好奇顿时减了不少,他意兴阑珊,江伯适时地提醒,“小少爷,您的功课是不是应该准备准备?” “小江子,你真啰嗦,那孤……咳咳,我便勉为其难的看看吧。” 江伯立马行动迅速的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装着不少东西的包,把里面的高三课本和测试卷拿出来,胤礽随手拿过一本翻开,傻了。 “……” 这书里的文字怎么是横着的,好吧,这不是大清,字横着的也没关系,为什么有一半都是他不认识的! “小少爷有问题吗?” 有问题,有大问题!胤礽满身的冷汗,又抓起一本,果然每一本都是他不认识的横着一行行的字,他也不确定,他认识的那些字是不是还是原来的那个意思,那个读法,他试探性的指着一个字,“这个是之?” 江伯无语,沉默的点点头。 胤礽心中一松,还好还好,他还有部分是认识的。他装作感慨般的说道,“这些字和大清的文字差别真多。” “小少爷,这些是简体字,清朝那些字太繁杂,到现代已经简化了很多,很多字都不使用了,要是小少爷对繁体字感兴趣,可以去大少爷书房找几本繁体字的书读一读,不过要等到小少爷高考之后。” 真是胆大包天,这些什么现代人居然敢改了祖宗的文字写法!!胤礽愤怒,大清的文字哪里繁杂了,要说繁杂,满文才繁杂呢,那个时候自己学满文多么的痛苦,自己也没想着把满文给简化了啊!连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都嫌弃,还谈什么发扬光大,看来这些人把自己祖宗的东西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他愤怒完了,心里生起股悲哀,那个人统治下的大清明明是从未有过的盛世景象,没想到百年之后也化作了虚无,成了历史的一页,最终没有能如那个人想的那样,生生世世传承下去,爱新觉罗终究还是成了史书上冰冰凉凉的文字,他们拼死拼活要那个位子成了后人眼中的一场戏,不过是供人茶余饭后打发时间而已,那他现在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他到底是谁?是太子胤礽吗?不,废太子已经死在了几百年前的咸安宫,这里不会再有太子,也不会再有那个人,他是艾成,只能是艾成! 可孤当了艾成,能不能做个不识字的艾成? 04.据说有个哥哥 “小江子,要是这些字我全都不认识了怎么办?” “您要是不认识,那就是传说中的文盲。政府已经扫盲很多次了,看他们会不会找到您,找到您之后大概要对你进行单独一对一教育。” 江伯说话没有感情,胤礽自然不知道这只是个笑话,他吃了一惊,这是什么制度?!不识字还要被府衙抓走吗? “孤……我怎么会是文盲!”太子爷拿起一本书翻起来,很好,这一本全部都不认识了!(那本书英文书啊,太子爷!) 江伯掏出来的书很多,以至于胤礽很是怀疑那个看起来空间并不大的包是怎么塞得下那么多东西的,不管他怎么看,那些字的确有一小半都是他不认识的,还好他可以大概猜出来点。 他拿着书装模做样,内心各种纠结,而江老头居然淡定的拿着个盘子在边上削苹果,用的还是那把从自己这里收走的水果刀。太子爷度过了穿越以来最痛苦的一上午,而江伯表示很欣慰,小少爷终于明白大少爷的苦心,肯上进了。 “大少爷这次来不只是要查你的功课,还会顺便探讨下关于你此次逃课飙车的后续处理。”见胤礽用功,江伯还是决定要提前告诉小少爷一声,好歹有点心理准备。 “大少爷?他是我大哥?”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胤礽决定从大少爷头上下手。 江伯把一碟桔子放到胤礽面前,苦口婆心的劝,“小少爷,大少爷平时虽然冷着脸,但是您是他唯一的亲弟弟,也是他仅剩的亲人,大少爷还是很关心小少爷您的。” 胤礽诧异,这个老头一向是无表情无感情的样子。可是在说这般话的时候,胤礽竟然可以感觉到他话里的真诚和劝解,只可惜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说的,他点点头,“那大哥很忙?” 大哥两个字出口的一瞬间,脑子里突然闪现出那个陷害自己的冤家,胤礽在心里打小叉叉,孤不是在说你,不要来找孤,不要来找孤! “大少爷打理着艾家的在这里的分公司,公司里面事情都要他做决定。”江伯只是陈述了下事实,胤礽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自己这位大哥是非常忙的。他突然异想天开,要是明天这位大少爷忙的没时间来找他算账就好了,最好是永远都没时间来找自己! 晚上老头没有陪床,胤礽乐得清闲,把那些他完全看不懂的书本刷刷的扔到床底下,抱着遥控器看电视,唔,不错,还是那只羊。 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比他生活的那个世界神奇了许多,随手一按可以亮的灯,按下按钮自动抬高的床和这个可以放出图画的电视机。要是那个人见到这些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感想,可惜的是那个人看不到了。 太子爷看了大半夜的狼和羊,高高兴兴的把明天的事情给忘记了,再说胤礽说到底还有太子爷的骄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堂堂太子爷什么没有见识过,不就是不识字嘛,没关系!不就是文盲吗?没关系!文的不行可以来武的,总不至于他学的那些骑射武功在这个世界也被简化了吧。 胤礽睡了个好觉,却不知在艾家的祖宅中一个年轻的男人面对着桌子上的一堆资料,蹙起了眉,他想了会儿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去查查车祸前小少爷的行动。” 他手指敲着桌子边缘,喃喃,“艾成吗……” …… “皇阿玛,儿臣纵有千般错,万般不是,儿臣绝对没有杀你的心思,皇阿玛,您要相信儿臣啊。” “不要,不要赶儿臣走,儿臣就在咸安宫,儿臣不想离开您。” 胤礽从梦里惊醒,翻过身看从窗户里透进来的丝丝亮光,撇撇嘴,“什么太子,真是个傻瓜,白痴!” “小少爷,很高兴你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有太子。”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房间里的江伯伸手打开灯,将胤礽的病床抬高,“大少爷上午过来。” 对于江伯的神出鬼没,太子爷接受的非常快。他抱定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心安理得的吃了粥,继续打开电视机看狼和羊,江伯也不再絮絮叨叨,收拾完碗筷就出去了,大概是去接什么大少爷。胤礽扒拉着手中遥控器想,不管如何,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在这里,若是这个大少爷没有发现自己的问题还好,真的发现了自己便干脆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 可等到这个大少爷推开了病房的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错误!取而代之个毛啊!这个人明明才是取自己的位子而代之的那个!扣子扣到脖子,整齐笔挺的衣服,相貌英俊,表情漠然。好吧,这都是废话,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那熟悉的气场……太子爷第一反应就是扔了手中的遥控器,闭上眼睛躺回枕头上,“看错了,孤一定还是在做梦,见鬼了!” 江伯额头青筋直爆,恨不得冲上前去亲自捂住小少爷的嘴。只是一直沉默的大少爷却意外的没有生气,只是对他挥挥手,他会意的退出去,临走还瞪了眼床上装死的某人。 “二哥。”黑衣的年轻男子放下揉着眉心的手,语气中尽是无奈,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啊! 床上的人还在装死,男子只能又叫了一声。 太子爷睁开眼睛,面前的人果然还在,一点变化也没有。他泄气的捶被子,“……真的是见鬼了啊!老四,你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孤这是欠你的吧!” 四爷也很无语,明明是自己先来的,真要说谁阴魂不散的话,二哥那绝对是你吧,怎么着也不会是朕!他面无表情的板着脸,“二哥是什么时候来的?” “这应该是孤问你才对!“胤礽掀起被子,想起自己的脚,又指指床边的那个按钮,“给孤再弄高点!” 雍正爷盯着看了太子爷会儿,见他理所应当的表情,和以前他当太子的时候是一模一样。他叹了口气,还是上前帮着胤礽把床调高了,胤礽坐起来,拍拍床,“坐吧,招待不周。” 四爷抽搐着嘴角,二哥,你这幅主人的样子是怎么样?他走到床边坐下,“太子二哥是因为艾成那场车祸过来的?” “大概是吧,”胤礽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车祸什么的孤不知道,孤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的确有长轮子的车没有马拉着也走的飞快。” “……那是汽车,不用马,有别的方法。” 胤礽斜斜的挑眉,“哦,听你这个语气,你对这里挺熟的嘛。” 胤禛推推架在鼻梁上的眼睛,“朕来这里有半年了。” 他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处于另外一个世界,回想当时的情况,的确是很惊悚。不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不再有肩负天下的责任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各种麻烦。最不能适应的是身份的转变,那个位子固然让他付出了许多,但一夕之间他不再呼风唤雨,甚至还要看人脸色,这让雍正帝十分不能接受。 “等等……按理说你不是应该和孤一样对这个世界不熟悉吗?孤看你适应的挺快,听小江子说你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啊。” 小江子?四爷在脑子里搜刮了半天,终于确认这个有新意的名字应该指的是江伯。四爷淡淡的摇头,指指自己的脑袋,“不是,朕这里有艾大少爷的记忆。” 胤礽顿时怒了,“为什么孤没有?这个艾成太不厚道,死的太彻底了!” 四爷远目,他很想说,这个艾成的记忆,二哥您还是没有比较好。 “算了,孤一向没你好运气!”胤礽挥手,很是大方的把这个问题抛诸脑后,“正好,老四你给孤说说这个世界的情况吧,看样子孤是要在这里生活了,你现在是哥哥,按理说要照顾孤,但是貌似你不是很会照顾弟弟。”除了十三和其他几个小的,别的弟弟都被老四给整的有点惨兮兮的,太子爷托着下巴,“孤不指望你,你只要有孤一半就好了。” “……”==||| 你以为你对弟弟们很好吗?你的那条鞭子打过的人还少吗?朕要是敢有你一半的话,估计你就要把朕给杀了。四爷抽抽嘴角,对太子爷的话不予置评。 兄弟两个没时间也没那个情致叙旧,四爷简短的向太子爷介绍了这个相对于他们来说的未来世界。接着两个人就开始讨论以后的生活问题,这个艾成本来是住在外面的别墅的,现在艾成成了太子爷,四爷自然不能让太子爷继续住在外面里,太子爷也不愿意,他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还有可能因为不识字要被衙门抓走,真是太危险了!于是由四爷提议,太子爷欣然接受,胤礽搬回四爷在市郊区的宅子。艾成今年只有十七岁,无论太子爷怎么说自己十七岁已经独当一面,临朝听政。在这个世界,太子爷还是不得不妥协的答应四爷去艾成所在高三上课。 “二哥,咳咳……学校里的事情你不太清楚,这个世界的学院里是有很多人的,和咱们那时候有点不一样,但其实差不多……”四爷皱起眉头,一本正经的向太子爷介绍他以后即将去上课读书的地方。 “等一下,孤没去过上书房,你们上课是什么样子孤不知道!”老四,为毛还是这个性子,胤礽抱着被子望天花板,依他的经验来看,如果自己不出声打断的话,老四对可以不带任何表情和情感的说半个时辰的话还讲不到重点。(你讲的也不是重点!) “这个有什么关系?”四爷茫然,再度推推在鼻梁上的眼镜。 可惜太子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太子爷有了新的关注,他伸手碰碰四爷鼻子上的东西,“老四,你什么时候有这个爱好了,以前不见你带着这个玩意啊?” “哦,这个啊,艾家大少爷有点近视眼,”四爷拿下眼镜,好为人师的性子蹭蹭的冒出来,他把眼镜递给太子爷,“近视眼就是由于用眼睛过度……” 啊喂,所以你们兄弟两个是彻底的歪楼了有木有! 05.四爷的传道授业 艾大少爷成了四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太子爷胤礽果断的没有了任何压力,他那刚刚起头的雄心壮志噗噗的被灭了,奋斗神马的,夺回家产神马的,那都是当哥哥要做的事!四爷也觉得自己是当仁不让,义不容辞,对于自家二哥的让贤,他很乐意的采纳。 不得不说,此种结果不是偶然,是历史的必然,是苍天造就了他们做出如此的抉择,是命运,是注定。咳咳,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当了十几年皇帝习惯呼风唤雨的老头和一个被圈了十几年习惯了身不由己的老头之间的区别。皇帝老头还是个斗士,他满腔热血,前世死的太早,他的宏图伟业还没来得及实现便撒手人寰,囚犯老头曾经也是个斗士,只是被残酷的现实磨掉了棱角,再也提不起当年的热血沸腾。 兄弟之间关于现状的对话是这样的展开的,四爷介绍完眼睛保护的知识之后,把眼镜重新驾回鼻梁之上,面上依旧无表情,五官冷漠,“二哥,艾家远不像外面说的那样简单。” 太子爷严肃的点头,“孤早看出来了,孤若真的是艾家所谓的小少爷,孤不会在这种小医馆里(说了不是医馆!)到现在,只有小江子一个人来看孤。你实话实说,孤在艾家到底是个什么处境?” 二哥还是像以前一样敏锐啊……四爷恍惚,记得当年的太子爷也是才艺绝伦,武功骑射在兄弟之中太子向来是最出色的,若太子不在太子之位,皇阿玛对太子少些爱护,或许坐上帝位的就不会是自己!他敛眉,“不算太差。” “这是跟你这个艾家大少爷比?”太子爷嘲讽的勾起嘴角,看来老四穿的这个身份也是一堆破事。 四爷点头,“艾家现在当家的是艾家的老爷子,艾方兴。” 艾家业大,家自然更大。艾方兴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还把持着艾家的大权,胤礽和四爷穿的身份在艾家很微妙。艾方兴有三儿一女,大儿子本来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惜死得早,飞机失事,只留下两个孩子和后来续娶的妻子,那两个孩子就是四爷现在穿的艾真和太子爷穿的艾成。艾家大老爷去世之时,艾真只有十岁,艾成更小才四岁,外带一个传说只有十八岁的明星小后妈。四爷在心中冷笑,什么大少爷坚持独自抚养幼弟,在艾真的记忆里,那群亲戚除了争夺继承权,瓜分大老爷的财产之外,对这两个小孩可没有半点关注过。大老爷死后,艾家颇为动荡了一阵子,最后还是老爷子出山才镇住了,大权虽然在老爷子手上,但是大家都知道,现在艾家二老爷艾风说话最有分量。 四爷说艾成的处境比自己好,原因很简单,艾成不是长子,年纪也小,对任何人都勾不起威胁,老太爷对艾成也算是照拂。 “也就是说,你现在其实什么也没有?”太子爷摸着下巴,他知道,老四从来不是个被动挨打的,他既然已经来这里半年还没有传出什么风声,做出什么大动静来,就说明艾家真的很复杂,可能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能立足的。 “艾真能力有限。”遇到不感兴趣或者不想提的事情,雍正帝奉行的是言简意赅。艾真是个好哥哥,他尽自己能力的护着幼弟,只可惜这个幼弟实在是扶不上墙。他手上没有权,在公司里面挂的都是闲职,接触不到公司的核心。四爷来了之后,不动声色的控制了他所在分公司,但这也是他力所能及范围内可以做的最大限度的事情了。 事情难办了。太子爷抱着被子思量了会儿,“徐徐图之吧,你不是最在行这个吗?你先给孤讲讲这个世界的情况。” 四爷也是这么觉得,他本来定下的方针就不是一口气吃一个胖子。于是,四爷从此走上了传道授业解惑的为人师之路。兄弟两人关门进行了面对面有针对有重点的速成教学,只是……太子爷的老师一向不是好当的,想想当年那几位太子太傅吧。雍正皇帝的学生也不是好当的,再想想雍正爷那几位儿子吧。 “你是说这个东西可以让孤在百里之外听到你的声音?”太子爷扒拉着手中的与遥控器长得区别不大的手机,随手按了几个键,屏幕亮了,上面是个穿的很少的小美人,太子爷笑了。 雍正帝决定无视自家二哥对那张默认墙纸各种猥琐的笑容,默然的点头,“唔,现代人弄的千里传音术。” “……那不是妖法吗?”太子爷继续折腾着手中的小美人,灭了,赶紧再按亮。 “不算,现代人喜欢这样。”四爷解释。 “除了千里传声还可以干什么?”胤礽疑惑的问。 四爷面无表情的想了会儿,“千里传图?” “……” 两个人诡异的一问一答,在如此持续几天,江伯都忍不住开始怀疑出车祸的其实不只是小少爷还有大少爷,而且大少爷还是和小少爷一样都撞到了头导致脑袋出了问题的时候,兄弟两个人终于认识到,这个样子下去是不行的。 当天下午,江伯欣喜的发现自家英明神武的大少爷板着脸从小少爷的病房里出来之后,没有像以往一样吩咐他去找各种奇怪的东西,而是大手一挥,“你去给小少爷找个家庭教师。” 江伯恭敬的俯俯身,“不知大少爷想给大少爷补哪门课?小少爷除了语文曾经及格过以外,其他的都……” 现在让二哥去考试,保证他的语文也会不及格!四爷摇头,“不是这种,要个……” 要个什么样子的?四爷斟酌了半天,吐出一句话来,“要个教小少爷学会在这个世界生活的。” 江伯木着脸,果然,小少爷还是被撞的脑袋出问题了吗?他搓搓手,“大少爷,小少爷他这是失忆了?” “不是,是多了记忆。”四爷说完这句留下满脸不解的江老头大步流星的出了医院,短时期之内他不打算来医院接触太子二哥了,他们之间有严重的沟通障碍!(啊喂!) 四爷的传道授业解惑之路夭折在摇篮之中,但是四爷还是记挂着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兄弟的。他怕委屈了胤礽,给胤礽换了个高级病房,江伯效率挺高,给胤礽找来个素质很高的在行业内颇受赞誉的幼儿园老师给太子爷上课。这个幼儿园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妈,慈眉善目,让胤礽想起宫中自己的奶嬷嬷。胤礽现在这个身体才十七岁,长得又可爱,大妈的母爱之心大爆发,真的把太子爷当做孩子看。 当初江伯在介绍胤礽的时候,给大妈说的是自家少爷出了车祸,脑袋出了问题,因此大妈对胤礽特别的有耐心。太子爷也觉得这个大妈除了有时候对自己动手动脚之外,比老四中用多了,至少自己问问题,不会得到奇怪的回答。胤礽算是初步对这世界有了长足的了解,也确认自己真的不在大清了,往事真的成了往事,自己回不去,而那些留在记忆里的人也真的成了历史上的一页,被翻过去了。 幼儿园老师最终功成身退,领了工资走了,太子爷开始慢慢的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字,他费力的适应着这个社会,试着放下自己的身份,只是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怎么也丢不了,只能自己背负着一路前行。 他的车祸伤的不严重,养了一个半月。苏医生签了可以出院的单子,江伯搬来张轮椅,要接太子爷回艾家,太子第一次见到了听闻许久的汽车。 他坐在车里,看着车外风景变换,转头向旁边正襟危坐的江伯,“小江子,给我也弄一辆?” 江伯奇怪的看自家车祸之后性情大变的小少爷,“小少爷,您的法拉利虽然坏了,但是您的车库里不是还有你的宝贝保时捷?” “那也是车?”胤礽不耻下问。 “是小少爷最爱的车。” 胤礽很满意,唔,这个艾成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是留给他不少好东西,小江子这个刁奴不算! 四爷的别墅位于S市的郊区,是这几年新建立起来,距离艾家祖宅几乎有整个市的距离,这也是四爷为什么选择这里的原因。别墅不是出自大家之手,是很普通的别墅设计,四爷做了些许的改变,多了些中国传统的元素。 胤礽被江伯推着往屋子里走,对于小少爷要回来和大少爷一起住这件事,江伯总体还是很支持的,他总盼望着这对兄弟可以和平相处,最好能够兄友弟恭,要不然大老爷留下来的东西会全部被艾家的那群人拿走,一丝不剩。 “大少爷去上班了,小少爷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大少爷隔壁,是江伯亲自为你整理的。” “你是在向我邀功吗?” “……”小少爷一如既往的不可爱!江伯默默的把轮椅推到客厅,他以为这个时候家中应该是没有人的,但是很显然他的估计错误,他们转进客厅一眼看见的便是坐在沙发上吹着指甲的红衣女子。 06.谁是一家之主 太子爷平生别的不说,无论他曾经怎么的惊才艳艳,康熙怎么夸儿子聪明天纵,太傅大臣们怎么说皇太子睿质岐嶷,学问渊通,都随着太子爷的倒台而变成了笑话。不知道是不是四爷真的如传说的那样容不下太子爷这个潜在的威胁,后人刻意讨好统治者丑化了太子,还是历史遵循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规律,反正太子爷在历史上那地位慢慢的变了,他那光辉的形象渐渐的被扭曲成了个百无一用的笨蛋太子的挫样。 再后来,二百年后的天朝掀起一股穿越朝,各色女子把太子爷的那些个兄弟的正妻小妾穿了遍,太子爷的形象终于被固定成为一个色迷迷没脑子的专门用来促进男女主感情衬托自家兄弟们聪明睿智的超级大炮灰。但是也不是说太子爷所有的东西都被扭曲了,至少他那颜控的本质还是被完完整整的保留下来了,这点是历史认可的事实。这也从侧面说明,太子爷真的可能有那么一点点有异性没人性。阅尽俊男美女无数的太子爷,到他现在这个程度基本上一眼就从那个女子身上看到某种风尘气息。他尚来不及开口,那女子见到他眼睛一亮,从沙发上窜起来,笑意盈盈的过来,“成儿,你回来了啊?” 成儿叫谁?谁是成儿?难道是在叫自己?这个称呼太掉自己的身份了! 忽略这个不是很得太子欢心的称呼,太子爷颜控也是有追求的,风尘女子不沾惹。他看中的不仅要有美貌还有有素质,眼前这位明显不过关,他冷冷的蹙眉,“你……” “小少爷,这位是您的母亲。”江伯时刻记着自家小少爷失忆了,生怕小少爷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赶紧猫着腰凑到胤礽耳边给胤礽介绍眼前女子的身份。 太子爷挑起眉毛看向完全无表情的江老头,某老头被看的有些心虚,舔舔嘴唇又添了句,“是后妈,夫人是老爷后来娶进门的。” 胤礽懂了,后妈嘛!他熟!他上辈子最缺的是亲妈,最不缺的就是后妈,他有各种后妈,他阿玛热衷于给他弄一堆后妈,养出一堆弟弟,最后这群弟弟把他给送进了咸安宫,真是个好阿玛不是吗?这个比起他的那些母妃还差得远,面色下沉,他不耐烦的挥开粘上来的女人,“不要叫我成儿。” “好好,不叫,不叫!”女子谄媚的笑,“小成,你伤好了?你大哥呢?” “你有何事?”胤礽敷衍的边问,边用手指戳戳江伯,示意他把轮椅退得离女人远一点,江伯也不喜欢这个夫人,很乐意的把胤礽推到了一边。 “呵呵,我最近有点忙,没抽出时间去看你。”女子搓搓手,坐回沙发上,“听说你哥在和盛觉娱乐公司做生意?” 夫人又想从小少爷这里套消息,江伯机警的咳嗽几声,他还不知道夫人的心思,只怕又是想让大少爷出面给她争某个角色了。小少爷以前就没长脑子,被夫人利用一次又一次,现在脑子出了问题不知道会不会上当? 实际上他家少爷目前完全不会上当,胤礽无所谓的摇头,“不知道,没听说过。” 自从四爷觉得和二哥有沟通障碍之后,他们两就没见过面了,四爷忙着守土开疆,去折腾他的小公司。太子爷忙着吸收知识,学习如何才能千里传声千里传图,所以老四在做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而且太子爷初来乍到,盛觉娱乐神马的,太子爷表示那是啥玩意儿? 女子见胤礽敷衍她,脸上笑容淡了,“哼,你哥回来,你告诉他我要预支这个月的赡养费!” 太子爷对女子的包容心总的来说很大,他点头应允了,女子抓起沙发上的手提包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江伯对夫人这种行为很是鄙视,“要不是老爷死得早,轮得到她在这边横?只会要钱,上不得台面,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 看自家小少爷还是很茫然的样子,他了悟,要趁着小少爷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向小少爷输入正确的观念啊!他清清嗓子一板一眼的道,“小少爷,别怪江伯多嘴,你可要离夫人远点,夫人她行为不检点,不是个好母亲。” “她刚才是跟大哥要钱?”太子爷觉得自己貌似发现了很重要的问题。 自己的一席话白说了!江伯忍下不满,决定以后再接再厉,一定要把小少爷扭曲过来!他点点头,“夫人是老爷的合法妻子,大少爷是要赡养他的。” “所以大哥是这个家的主人?” “小少爷你现在才知道?”江伯很成功的用无起伏的语调表达出了自己的无比的震惊。 “那我的钱也要从大哥那里拿?” “……大少爷给您零花钱向来是不吝啬的,关于这点,您不用担心!” 关键的不是这个!太子爷对于自己不能随意支取银子这件事耿耿于怀,这怎么听都像是长辈给晚辈发钱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该死的让人不爽! “您真的担心?小少爷,您不能这样子不信任大少爷,您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是绰绰有余的。”江伯见胤礽不说话,立马给四爷加砝码,争取好印象。 “小江子,你不说话不会死。” “……”江老头速度的闭嘴,小少爷性格没有任何改变,自己要注意。 而掌握着一家生杀财政大权的四爷此时也冷汗直冒,阴魂不散的那个真的不是朕啊!四爷在心中无言的呐喊,面上一片平静和对面的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子保持着诡异的对峙,跟着他的方秘书不停的擦汗,这个什么情况?总裁您不是来谈生意的吗?难道不是您老人家下了死命令要我们拿下这个case的? 四爷沉默了会儿,果断的起身,“我们走错了。” 秘书:“……” 坐在沙发上的是个很年轻的男子,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亲近,四爷起身之后他也站起来,脸上的笑意深了不少,“艾总留步!” “不了。”四爷脚下不停,方秘书满脸的菜色,没有走错啊喂,这个房间是我亲自订的我记得很清楚好吧!总裁你要走,我没意见,我只想知道,你说拿不下就取消我们这个月的绩效还算不算数?不带您这样坑爹的啊! 温润如玉的男子缓缓的扬起嘴角,“那请便!” 四爷走出房间才舒了口气,没想到来得不只是二哥。太子二哥来了,他不担心甚至还有点高兴,独自在异世的滋味实在不怎么样,有了二哥作伴也是好的。但是这个人为什么也来了,他苦笑,老天就是不肯放过自己,连一天的安稳的日子也不肯给自己啊! 方秘书小心翼翼的观察自家总裁的脸色,“总裁,我们……” 总公司似乎是发现了这边分公司的异常,给分公司的流动资金大幅度缩水,这笔单子本来是唯一能救燃眉之急的,可今天总裁这态度…… 四爷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压下脑海中翻腾不息的关于往日的记忆,“算了,这笔单子不要再提。” “但是……”方秘书急了,他们准备了这么久,这家公司是最好的合作对象,要不然盛觉那边可能也会泡汤,到时候就真的要穷途末路了。 “盛觉的董事长明日从国外回来,你去约他。” “好,总裁,您真不考虑再……”回去试试,最起码争取一下。后面的话被自家总裁那恐怖的眼神给扼死在喉咙深处,方秘书吞了口口水闭上了嘴。 “这次不扣绩效,你多心了。” “……”我明明是在为了你和公司考虑,您这样说,真让人伤心,方秘书耷拉着脸沮丧的跟上前面人的脚步。 四爷回到公司之后,沉思了许久,终于还是拨通了太子爷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人接起来了,对面传来太子爷有些激动的声音,“老四,你要和孤千里传音?” “……” 没有声音?胤礽拿着手机在床头敲敲又放到耳边,“老四,你听得见吗?” 雍正帝从不知道,原来自家二哥其实可以用来解压,至少他现在心情好了不少,而那边的太子爷已经各种吐槽了,“怎么还没有声音?就说千里传音这种东西不可靠。这不是妖法是什么?” “是高科技,二哥。” “吆,你听得见了?找孤干什么?”太子爷收起刚才的囧样,做正经状。 朕一直都听得见,四爷无语,酝酿了一下才说,“二哥,朕见到小八了!” “哈?孤没听错?” “朕亲眼所见。” “真的是胤禩?”太子爷喷了,“他来了?你们见面了?打架了没有?你揍的时候,有没有帮孤揍他一拳?” 他们没有打架,他们甚至什么都没有做!四爷想起刚才那个胤禩那个笑容,一如当年的那个八王爷,那笑容是春天里最和煦的风,可是只要稍不留心这股清风便可以让你尸骨无存,这次真的棘手了。 07.关门开小会 八爷来了,雍正帝黄了一笔生意,纠结了一个下午,日子还是得照样的过。总不能自己来了,还不允许别人来吧,看老八那如鱼得水的样子,估计来的时间也挺长,适应无不良。雍正帝扒拉扒拉着算了下自己的处境,加减乘除了一下,觉得自己没有能力还手。算了,四爷继续奉行自己的一贯战略——韬光养晦,厚积薄发! 当天晚上,艾家兄弟二人组顺利在晚餐桌上面会师,可惜这两个人家教过于良好,饭桌之上鸦雀无声,这让希望兄弟两多点交流的江伯十分失望。而等他去收拾餐桌,发现自家小少爷的牛奶依旧满着,碟子里唯独剩下香菇和香菜之时,这种失望达到了顶点,家里有个挑食还不听话的小孩,立志要做完美潮管家的江伯表示压力很大。 事实上江伯是误会了这两个,指望他们两个像普通兄弟一样在饭桌上打打闹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兄弟之间必须有的交流,四爷和太子爷还是有的。 两人交流的地点是四爷在艾家的书房,交流的内容……有点复杂!因为兄弟两的默契明显不是很够,雍正帝想和太子二哥交流的是‘关于八爷廉亲王也在这个世界并且极有可能是自己敌人这个残酷现实’的对策,而太子爷想交流的是‘今天有个女人问你要钱顺便想问一下孤的零花钱能不能自由支取’的主题。 书房里的具体情况是以下样子的,四爷想了一天觉得自己动不了老八,也暂时不想和老八为敌。他怕太子爷还计较上辈子的那些事,所以他主要的目的是来劝太子爷收敛脾气。在寒暄了几句之后,他很真诚的道,“二哥,老八上辈子也是身不由己,朕不打算再和他争(实际上是没有能力),你也不要太在意。” 而太子爷的回答是,“孤的零花钱有上限吗?” “……” 四爷悲剧的发现,江伯办事能力急剧下降,不是说小少爷已经学成归来,那个幼儿园大妈功成身退了吗?可是为什么自己和二哥这件的交流还存在着巨大的障碍,最起码自己没听出来二哥的话跟自己的话有什么必然联系。 太子爷眨眨眼,也认为自己在不适当的时候说出了心里话,他咳嗽一声掩饰般的别过脸,“孤没说要和老八计较,他也算是身不由己,何况你不是替孤报了仇?” 老四对老八是真的狠,老八也是真的胆大。反正太子爷从大妈那里了解到简略的清朝历史之后,他还是很庆幸自己不是落在自己那几个兄弟手上而是由那个人亲手把自己拉下高位,那个人至少还对自己存着那么一分的感情,自己的日子跟老八比那简直是好的太多了! “朕不是替你报仇!”朕为毛要替你报仇?要不是老八一天到晚给朕找不愉快,朕也不会对自家兄弟下狠手,背负着“弑兄”、“屠弟”的罪名,被一群人骂的狗血喷头。 “不管是不是,上辈子的事情都是上辈子的了,”太子爷窝进小沙发里,目光悠长,语气淡淡,“几百年前的旧事还拿来说没意思。老四,你也是,你别老是挂着那些事情。我们为了那个位子勾心斗角,算尽心机,最后还不是黄土一赔?” 四爷很想说朕本来就是来劝说你忘却前尘的,为毛现在反过来了?但太子爷的话里面的自嘲意味太明显,他看向缩在沙发里的人,想从他身上找曾经意气风发的太子爷的影子。 “你后悔了?” “后悔?”太子的笑意停在眼角,侧脸看正襟危坐的胤禛,“你们都可以后悔,唯独孤不可以。孤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去夺那个位子。” 一岁封太子,那个人真的看得起自己,亲手教养,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碰到他面前,最后又怎么样?太子之位,是一道被埋下的催命符,荣宠加身也不过是虚假的繁华,什么都是假的,到最后他还不是孤身一人的来,孤身一人的去,生的时候他要走了母亲的命,而死的时候他带着的是鲜血淋漓的债。 “皇阿玛他也有苦衷。”四爷大概能明白太子的心结,在他看来,二哥和皇阿玛之间的事情是他不能明白的,他从未身处那个位子,也未尝被皇阿玛捧在掌心,也就无从说劝慰了。但是他比太子爷与康熙多相处了几年,在最后的那些日子里,皇阿玛字里行间对二哥的回护和挂念还是显而易见的,这两个人既然互相挂碍又是怎么走的那个无可挽回的地步? “哼,”胤礽冷哼一声,随意的摇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孤没有必要再重提。老八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朕只知道他是卫氏名下房地产公司的副总。” “房地产?老八是暴发户?”太子爷精神来了,他曾被大妈灌输过,现在社会上最有钱的就是搞房地产的,这部分人有很大一部人都是暴发户,而暴发户……太子爷嘿嘿的笑了,这个词用在老八身上,很好很好! “大概不是,卫氏是个大企业,应该不能一朝发迹。”四爷板脸摇头,毫不留情把太子爷不厚道的YY扼死在萌芽。 “老四,这不像你的性格,你若是打定主意跟卫氏合作的话,你早该把他要派来的人查的清清楚楚。”太子爷不相信四爷前面的话。 雍正帝苦脸,他也想查,可是他现在能用的资源太少,而且对方如果是老八的话,查来的资料大概也是不能用的。 “怎么?你遇到问题了?”太子爷的感觉很敏锐,老四从下午那个奇奇怪怪的电话开始就有点不正常,稍稍思考他便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艾家那边的人发觉了?” 正中靶心! “这点朕早预料到。”按照计划他会拿下卫氏的那个项目,得到公司周转的资金,再和盛觉娱乐合作,盛觉娱乐势大,艾家有所忌惮,到时候,他完全可以脱离艾家把公司独立出来,作为自己事业的起点。四爷当然不是要放弃艾家这棵大树,与广大开着外挂知晓所有真实历史记住诗词歌赋若干,并且掌握各种生活技巧的穿回去的穿越女们不一样,四爷这样穿到现代的苦逼穿越者何止是没有金手指可开。他本来好歹有个皇帝爹,勉强算半个金手指,现在他的外挂没了不说连系统发的那套服装也被剥下来,想要在现代社会白手起家基本上不可能,四爷一开始瞄准的就是艾家。 “因为老八你的计划被破坏了?”太子爷挑眉,见四爷不说话,他正色,“老四,孤有句话给你。现在不是清朝,你不是雍正,有些东西你可以放下了。” “……朕……我懂。”懂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四爷默然,他在那个位子上做了十几年,习惯了掌控全局,觉得要对所有人负责。穿到这个时代,他还是固有的思维,在知道清朝后来的历史之后他更是心中有愧,觉得无颜面见列祖列宗,等他接受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同时也接受了本属于艾真的责任。 “不过,孤倒是希望你一直这个样子。”太子爷趴在沙发的靠背上嗤嗤的笑,看四爷的眼神全是调侃,“若是你走了,孤怎么办?孤现在可是要靠你养呢,啊啊,孤现在是弟弟。” 肩负着养弟弟大任的四爷叹了口气,默默的拿起眼镜戴上,木着脸看笑的猥琐的某人,淡定开口,“朕的公司资金周转不开。” 这个孤知道嘛,刚刚不就是在说这件事?太子爷点点头,等着四爷的下文,向来小心眼有仇必报的雍正帝眼镜上寒光闪过,“二哥你的生活费适当减五成。” “……”胤礽眨眨眼,四爷还是那副表情,纹丝不动。确定对方不是在说笑,大清太子爷彻底炸毛了! “你说什么?你减少五成还说是适当,今天有个风尘女子问你支取赡养费,你养着这样的青楼女子也不养你的亲兄弟?!老四,你难道真的跟医院里的小美人说的一样,爱美人不爱江山,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孤对你太失望了!” 太子爷这一长串直接让四爷傻眼了,他不得不承认和太子存在的沟通障碍绝对不是二哥一个人的问题,这里面有自己的问题肯定的!要不然怎么会二哥的话他一句都没听懂?什么风尘女子,青楼这里没有的吧!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朕就算要做也是为了那个位子啊! “你没话说了?”太子爷哼哼。 四爷囧,“二哥你说的风尘女子是谁?” “小江子说是你后妈。” 那是朕一个人的吗?四爷换了个姿势,“那个女人不必管,她心大了。” “那你把她的钱给孤。”胤礽讨价还价。 “没的商量。” “……” 于是这场兄弟间的交流的最终结果是两败俱伤。四爷方面,他想商量的关于八爷出现的对策得出的结果是——没有对策,他们其实根本没有商量到这个本质的问题。太子爷方面,他比四爷要更悲催一点,他本意是为了争取自己零花钱由自己做主最好可以没有上限的自由使用,可得到的结果是上限有,下限没有! 真是太过分了有木有?太子爷气哼哼的自己摇着轮椅出了四爷的房间,四爷心中的小郁闷终于一散而空。二哥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明天让他去上学吧,在家里怎么看都有点碍眼!雍正帝计算着,慢慢的踱着步子回自己的卧室,呃,这间房在太子爷房间的隔壁。躲在墙角的江伯终于满意了,兄弟一前一后的出来,大少爷和小少爷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08.太子爷上学去 鉴于太子爷回家之后,艾家家宅不宁的趋势日益明显,四爷认定此种现象出现的原因是由于自家二哥过于无所事事。雍正帝向来雷厉风行,速度的让方秘书给太子爷的学校打了个电话,紧接着,在S市赫赫有名的私立中学沸腾了。校长在电话里点头哈腰的说没问题,让小少爷回来吧,我们希望每一个学生都能健康,我们不尽期待等等。转脸泪流,小祖宗为毛还要回来? 上学的前一天晚上,胤礽趴在床上,玩着自己的手机。他现在最热衷的是把自己喜欢的各色图片发给四爷,确认了图片无误之后拇指下移按下了发送键。 江伯在一边絮絮叨叨,“小少爷,这次你去学校可要好好的学习啊,大少爷当年可是以优异的成绩从那里毕业的。艾家人没有高中肄业的,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了……” “学校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太子爷按亮手机,盯着屏幕看。随口敷衍般的答道,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怎么惊世骇俗的话,给心脏脆弱的某人扔了个炸雷。 江伯手上哆嗦,拿在手中的衣服散开,他惊了,“啊,怎么会?小少爷!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说?这可怎么办,哎呀,我就猜着小少爷是失忆了,大少爷还不承认,大少爷怎么讳疾忌医起来?这是病,要治啊!” 不得不说,艾家的潮人管家——江老头暴躁了! “你急什么?老四……咳咳,这件事大哥早就知道了。”胤礽一直不是很能理解小江子的脑袋回路,这件事很重要?他忘记的可不止是上学,他压根就没有艾成的记忆! “……大少爷没说要给您治病吗?”江伯那张基本无表情的脸终于崩塌,眉毛耸动着,心中万分的纠结,大少爷还是不喜欢小少爷吗?这么大的事情大少爷竟然在自己面前提都未提。胤礽的淡定更是让老头忧心,“你都不记得了,还怎么去上学?” 太子爷仍旧不解,他不在意的把脚从床上挪下来,套上鞋,自己移到轮椅之上,“他说记起来和不记起来对我的学习没有影响。” “……” 从凌乱中缓过点点来的江伯蓦然想起以前自家小少爷成绩单上的那一串鲜红的零,呃,保持沉默。大少爷,你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啊,虽然是事实,但这难道不会伤到小少爷的心?! 太子爷会被这种事情伤到?那就太小看太子爷了。说别的太子爷可能还有所欠缺,但是说起做学生,四爷比不上太子爷,太子爷的老师比他好,课业比他重,还有个皇阿玛跟着督促。其他兄弟都望尘莫及,太子爷在这上面还是很自负的。 江伯心疼自家小少爷的遭遇,觉得大少爷太残忍,对小少爷打击太大,等他下定了要去劝说大少爷的决心之时,他才发现应该在房间里的小少爷不见了。 太子爷现在已经能很熟练的用轮椅了,他转着轮椅到四爷的房门前,然后伸出完好的那只腿——踹门! 里面的四爷扶额,老天,你把太子二哥派过来到底是为了神马?为了神马啊?!踹门声还在继续,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四爷只好起身去开门。屋外的太子爷腿来不及收,一脚揣在四爷的腿上,四爷低头看自己睡裤上的那个鞋印。二哥你坐着轮椅还要穿拖鞋? 太子爷难得有点愧疚,摸摸鼻子看门,“孤不是故意的。” 四爷推眼镜,把门开的大点,方便太子爷的轮椅进来,自己坐到床边,“二哥这么晚你有何事?” 胤礽眼睛一瞪,带着斥责的语气质问,“你怎么不回孤的短信?” “……” 又是那该死的图片!这几日他收到的全是太子的图片,二哥你玩上瘾也没必要拉着朕一起玩吧。而且……这也是四爷最为不解的一点,“你为什么一直传给朕?” “孤的电话本里只有你一个人的号码。”太子爷撇嘴,说的还挺无辜。他这几天和四爷通电话多了,兴趣从千里传音转到千里传图,千里传图还是很好玩的一件事的,当然他千里传图的对象在没有弄到八爷的电话号码之前,只能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认识并且还拥有电话号码的四爷。 四爷沉默,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似乎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异类,尽管他们尽自己所能的在适应这个世界,比起自己,没有任何艾成记忆的二哥才是最忐忑的那个吧。他抿抿嘴犹豫着道,“二哥,学校里有事情就打电话给朕。” 胤礽侧眼看床上的四爷,看得四爷直发毛。他突然哈哈笑起来,“老四,你怎么了?这真不像你!你不是以为孤害怕吧?” “二哥……”四爷眼神复杂,二哥是太子,以前就是兄弟中的特殊存在,他似乎永远高不可攀,除了皇阿玛他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显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现在看他这么没心没肺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毫不在意,谁又知道呢?当初自己到这个世界最开始也是夜不能寐,想着自己一觉醒来是不是就会又回到大清朝,还面对着那些人,所有的一切都没变,什么都没发生。 接收到四爷目光的深意,胤礽脸上的笑容散去,眼中浮现出一片冷然。摆出了他熟悉的姿态,下巴微微抬高,眼皮下垂,仿似所有人都低他一等,谁都不能引起他的正眼相看。四爷恍然,这似乎是第一次他从二哥身上见到记忆中那个骄傲的太子爷。胤礽摸着自己的轮椅扶手,轻蔑的笑容在嘴角流转,“你在同情孤?” “不敢。”四爷凛然,很认真的答道。 大清的太子爷纵然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那种深刻在他骨子里的骄傲,十几年的圈禁是抹不去的。 “算了,孤只是无聊。”胤礽转着轮椅往回走。自己为了这么幼稚的理由来找老四,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四爷看着太子爷的背影,莫名的心中触动,以后要是二哥发了奇怪的图片,只要不是太奇怪自己还是回了吧!(啊喂,你这是神马结论?) 四爷心里有些难受,他们斗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对太子二哥虽然没有直接对上,太子倒台的时候他也是高兴了一把的。等他们身处三百年后,以往自己执着的都化作烟尘散去,仇恨皇位都成了历史的浮粒,只有太子二哥还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你果断的忘了八爷),本来被淡忘的那些血缘亲情诡异的又回来了,在这个全是陌生人,爱新觉罗成了过往的世界上还有谁比太子二哥更重要吗?雍正帝感伤了,雍正帝很理智,但是感情用事不是没有,所以他第二天没去公司要亲自去送太子爷上学其实并不是不能解释的。 校长更想哭了,大少爷以往还对这个小少爷没那么上心,现在小祖宗出了场车祸怎么还得了重视,以后岂不是要更嚣张? 太子爷对即将开始的学校生活保持着乐观的态度,四爷把他送到这里之后跟校长交代了几句,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就走了。胤礽腿还没好全,依旧坐在轮椅上,江伯坚持不肯走,要留下来照顾小少爷,太子爷怎么可能愿意身边一直跟着个这个唠叨的刁奴?被胤礽冷嘲热讽半个小时后,老头的玻璃心碎了,默默的回去,说找人来接替。 江伯的身影最终消失在转角,太子爷弯起嘴角,世界清净了。 他的轮椅被一个自称是他班主任的中年大叔接手,胤礽被伺候的很习惯,班主任自告奋勇他也来者不拒,等到了班上,胤礽才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课堂。 和上书房一样嘛!太子爷感慨,以前他也是跟着皇阿玛去看过那帮兄弟们读书的地方的。幼年他还曾羡慕过兄弟们可以都在一起读书唯独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再后来这些小羡慕都被别的东西给掩盖,啊啊,自己最近老是想起些无聊的事啊!太子爷敲敲自己的脑袋,他的位子在很后面,这个是艾成本体为了逃课方便而选的座位。胤礽心中最想要的是最前面的那一排,他是太子爷他坐前面才是对的。不过考虑到各种现实因素,太子爷觉得后排也挺不错。 事实上如太子爷所料,后排绝对是一个班级里面极佳的座位,它的绝妙之处在于它可以做一些正常学生不能做的事情。譬如可以躲避老师的视线,可以率先下楼买饭,可以第一个发现班主任在后门的偷看,可以逃课,可以睡觉,可唯有一点,这个座位周围大多是小流氓。 太子爷一出现在班级门口,里面的议论声就不绝于耳,等他到了自己座位上,他清晰的听见了口哨声。他一落座,左边的小少年就探过头来,“成少,许久不见啊,你终于来了,兄弟们都想你!” 胤礽心中一个咯噔兴奋起来,莫不是这个艾成其实瞒着老四在外面有自己的势力?他眸子亮晶晶看的小少年有些懵,太子爷不管,问道,“兄弟们都由谁调遣?目前有多少人?可有暗探派出?” “……”小少年满脸茫然,“成少,你……车祸撞的不是腿?”而是脑袋? 得,自己高估艾成了。太子爷失望,兴致缺缺的摆摆手,那少年以为他生气了,又急着解释,“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成少,你看上的那个妞,我们给你盯着呢?” “什么妞?” “就是那个杨雨呗,你不是喜欢她吗?有人追她都被我们兄弟几个给吓走了,成少看上的,怎么能给别人抢了先?” 哦?这个少年意外的和凌普有异曲同工之妙嘛,给孤准备了个妞啊?那孤可要亲自验货,太子爷托着下巴,笑的一脸淫荡。 09.太子爷的后宫计划 有人要送漂亮妹子给自己,太子爷对这个满脸流氓气的少年好感大增,转着轮椅凑过去,“那个女人漂亮吗?” 流氓少年愣了半晌,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成少,你这次车祸怎么了?杨雨是咱们学校四大校花之一,虽然家里穷了点,但是脸蛋绝对是这个!” 他竖起了大拇指,太子爷笑眯眯的点头,“那下课的时候你带我去看看。” “没问题,咱们是好兄弟么!”少年拍拍胸脯满口保证。 台上的英语老师嘴角抽搐,小祖宗不逃课了,可是为毛自己这么想他逃课呢?他敲敲桌子,“孔何,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本来和自己聊的起劲的少年突然站起来,胤礽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似乎忘记问这个少年的名字,原来是叫孔何啊。少年懒洋洋的站起来,看也不看黑板,吊儿郎当的歪着身子,“老师你说什么我都是不知道的啦!” 学生们哄堂大笑,老师被气白了脸,太子爷想起自己以前读书的时候那些跪着给自己上课战战兢兢的老师们,心情陡然好起来,给了孔何一个赞誉的眼神。古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少年有孤当年的胆气!(⊙﹏⊙b)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子爷想的还是很正确的,孔何的确和他是一类人,在收到太子爷赞赏的眼神之后小流氓孔何立马得瑟了,扬起下巴,那小眼神犀利的——让老师火大!英语老师哗然一摔手上的书,讲台上溅起粉笔灰,“艾成!他不会,你来答!” 作为被城门上的火殃及到的池鱼,胤礽充分的表现了他的无辜。他茫然的眨眼睛,什么问题?黑板上写的他全部不认识,摊在他面前的书他只认识画,太子爷是不屑于说谎的,于是他很乖的摇头,指指孔何,颇有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我和他一样。” “你们……你们!”老师气的发抖,颤着嗓子才忍住将要出口的有点不雅的话,“你们给我出去!这节课你们都给我站到门外去!” 满是寂静,在众人的目光中,胤礽挑起眉,脸上绽放出花一般的笑容,“站不起来。” “……” 英语老师悲催的发现,小祖宗坐着轮椅,这算什么罚站?! 最终由孔何小流氓大摇大摆推着太子爷出了门,两个人一个站一个坐在走廊上,孔何趴在栏杆边,“成少,你这一招用的妙,下一次我也弄辆轮椅来,外面租的只要十几块钱一天,真划算!” 胤礽安静的闭着眼睛,阳光洒在身上,他第一次感觉也许重生在这个世界也是不错的,这里的老师不会对他下跪,而他也无需再三伏天里读那些治国之策,只为换那个人一句赞赏。太子爷感慨万千,孔何却是个真正的十七岁少年,他没有太子爷那颗苍老的心,所以他那眼神逡巡一圈之后迅速的溜到了不远处操场上那一群女孩子身上。女孩子们穿着运动衣正在上体育课,尽管宽大的体育服遮住了正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子大部分傲人的身材,可这不妨碍火眼金睛的小流氓那种穿透现象看本质。 “嘿嘿,成少,杨雨也在那边呢。”孔何自娱自乐了会儿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好兄弟。他回头,彼时太子爷殿下正在回忆自己以前傻乎乎的讨好某人的懵懂青涩年代,表情萧索。十七岁的少年有一张漂亮的面孔,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额前的碎发被微风吹起,少年是美丽的,少年是苍白的,少年像是一幅水墨画,少年……是蛋疼的。孔何抽搐着嘴角,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成少吗?成少这幅样子真心可以出去骗无知少女了! 忧伤的少年主要是因为他无聊,在听见孔何的话之后,少年迅速复活,推着轮椅往栏杆处走,几乎贴在栏杆上往下面看,前文说过太子爷看人特别是看美人的水平很高杆,此人只瞄了一眼就锁定了目标。 “的确是不错,清纯可人。”胤礽点头,少女穿着粉红色的运动服,扎着头发和身边的只起到衬托作用的朋友们说笑着。那笑颜明媚,太子爷捧住心口,小样儿不错! 太子爷那种重建小后宫的决心熊熊燃烧起来,导致的最直接结果就是可怜的杨雨童鞋在自己体育课下课之后,被两个流氓拦在了林荫道上。 少女显然对流氓们不陌生,她面带厌恶,紧紧的抱住自己怀中的衣服,瞪面前的两个人,“你们走开,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孔何大怒,“你说什么?我们成少看上你那你的荣幸,你还敢挑三拣四的拒绝?!” 骄傲的女孩最不怕这种威胁,她扬起脸带着宁死不屈的勇气,“哼,你们这种事只会仗着父母有钱到处惹是生非,还好意思说是我的荣幸,被你们看上是我倒霉!” 太子爷看着小姑娘那涨红的脸颊蓦然浅笑起来,他拉拉孔何的衣角,声音小小,“算啦,既然她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求,我从来不强迫任何人和我在一起,”他侧脸,两扇小刷子般的睫毛往下垂,“我钦慕是我的自己的事情,你不要为了我……” 啊喂,孔何面目扭曲,现在是个毛情况?你不要借着我的身体挡住你然后偷笑好不好,我看得见好不好?! 杨雨脸色缓和,轮椅上的少年不再是以往那副张扬流氓样,他现在出了车祸站不起来,也乖乖的穿着校服,不再是那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如果被这样的人喜欢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他说不强迫自己,自己是不是伤了他的心? 太子爷继续低着头,暗想攻克美人是需要计策的,这个小美人性子这么火辣,那自己就不能太直接,以退为进,在适当的时候示弱最能得美人的芳心,小何子还是太嫩太嫩。太子爷算盘打的响亮,只是他粗估了形势。 “你干什么?你们又来欺负小雨!”突兀插入的男声很是正气凛然。胤礽没想到还有人敢搅局,旁边的孔何已经跳脚了,“啊,又是你这个混蛋!” 胤礽抬眼看去,面前出现的是个面目俊朗的男生。男生和孔何似乎是两个极端,孔何其实长得也不错,就是一头的黄毛,耳朵上带着金光闪闪的耳环,再加上总是吊儿郎当,口吐脏话,怎么看怎么都是个不良少年。太子爷啧啧的感叹,若是孔何是话本里专门欺负美人的炮灰流氓甲乙丙,那对面的那个男生则一定是话本里面那个英雄救美的英雄大侠。 与话本不一样的是,这个大侠的对手小流氓童鞋不按常理出牌,孔何小流氓被太子爷给强硬的拉到身后。太子爷调整好面目表情,确认自己还是个为爱伤神的少年郎之后才抬头,目光澄澈,“我喜欢她所以来看看她,关你什么事?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难道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原来是这样啊……”话到最后几乎成了呢喃,那种失望和淡淡的忧伤在几个人之间蔓延,击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和诸多穿越剧所写的正好相反,实际上,情圣四爷一点也不情圣,这货对感情相当的迟钝,而那个色迷迷的炮灰太子才是康熙家众多数字少有的情场高手。想当年他在宫中的小后宫数量和质量直逼他家皇阿玛,他宫里的侍卫和宫女无一不是他勾搭过的。(啊喂!) 不怕对手强悍就怕对手内心阴暗,单修作为学生会主席是很擅长于折腾……咳咳……对付像孔何这样的小流氓的,他们对战无数,单修保持着全胜的完美记录。此刻太子爷成功扮演了一个为爱忧伤的如花少年,单修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杨雨更是手足无措,慌忙的解释,“不是的,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只是我同学而已,你不要误会。” 杨雨这句话大大的长了流氓们的志气,孔何哈哈大笑,得意的朝单修抬下巴,“哼,听到没有,你以为你学生会主席就了不起啊,不要随便多管闲事好不好?怎么在哪里都能看见你!” “你说什么?”单修面目狰狞,心中埋怨杨雨,他还不能理解一个青春少女容易萌动的心。 “我说你什么事都要参一脚,仗着自己是学生会的就狗拿耗子!”小人得志的孔何愈发的嚣张,但是嚣张是要付出代价的。大侠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大侠单修还没修练到家,他内里依旧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而孔何小流氓的样子实在有点欠揍。于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太子爷参与了学校里的恶性打架斗殴事件。 这场事件有利有弊,太子爷很成功在打架的时候保护了杨雨妹子,展现了自己的英勇,在他建立小后宫的路上前进了一大步。弊端在于,太子爷蹙起眉,拉孔何到一边,“小何子,你家长借给我用用?” “成少,我就一个爸。”孔何为难,“借给你了,谁把我给弄回去?” 目前的情况是略有些复杂,作为学生在学校内打架斗殴是要不得的,后果是严重的,惩罚是必须的,太子爷面临的选择是艰难的。据孔何介绍,他有两个选择。选择一,打电话给老四,说自己在学校里面犯事了,要求他过来接受批评教育,保证以后不再犯,把自己带出这间屋子。选择二,不打电话给老四,直接在自己的档案上记上大过,并且在全校几千人面前作忏悔,尼玛这是示众啊示众,孔何小流氓如是感慨。太子爷仰面泪流,两个选择为什么一个比一个坑爹? 就在太子爷万分纠结的时候,他们所处的办公室门外忽然一阵喧哗,胤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身黑衣的男人以众星捧月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见家长神马的最讨厌了! 10.苦苦的见家长 犯事了要见家长不是什么新鲜的手段,父为子纲,天朝几千年的传统似乎小孩子犯错总是被告到父母那里,由父母来处理,关于这个太子爷一点也不陌生。在太子爷顶丰富的回忆里,关于见家长的真相是这样的。 三岁,身边的小太监把他偷偷的将最讨厌吃的萝卜埋在花园里这件事报告给那个人,那个人笑着把他抱起来,在他额头吻了下,从此他的饭桌上再没有萝卜。六岁,师傅把他上课时间打盹的这件事禀告给那个人,那个人瞪了他一眼,说教了很长一段话,最后却把那个师傅给发配回家,转身亲自哄他睡觉。十三岁,他随驾塞外偷溜出去玩被抓到那个人前面,那个人纵容的把御用的弓箭和骏马给了他。二十四岁,有御史把太子在宫中豢养男宠的事情捅到那个人面前,那个人皱着眉最终将御史贬离京城,处死了他的男宠,对他却自责关心不够,更加的嘘寒问暖。二十六岁,大臣密报大清太子爷在外面横征暴敛修建豪华行宫,那个人眉头不皱,将折子扣下,连责骂他一句都不曾,依旧拉着他的手在夜半时分叙家常。 二十九岁,有人告诉那个人太子结党营私,滥用职权,那个人雷霆手段,他最大的拥护者索额图倒台,太子党从此不成气候。三十四岁,大阿哥胤褆对那个人说太子暴戾不仁,那个人毫不犹豫的相信,当着天下人的面说他不孝不仁,兄弟不友爱。那天他被迫跪在大殿之下,枷锁在身,第一次太子爷不再是骄傲的,所有人都站着,那个人坐在高堂之上,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到现在他仍旧记不清当时那个人看他的表情,他想他永远都不会再看清楚。三十九岁,参奏太子潜通信息的密折躺在那个人的桌上,那个人坚信他要弑君杀父,太子二次被废,他被硬生生的加上疯魔的病症,圈禁在深宫,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曾在那道被锁起来的大门前哭诉了整整一天,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他终于绝望。 此后九年,被圈起来的太子爷是邪恶的化身,关于太子的不好的传言四散,他的兄弟那些大臣天下的任何一个人说一句太子爷的不是,那个人来者不拒的默认,唯有太子本人……再也不被信任,或者说那个人从未信任过他。那些宠爱,那些纵容,那些他以为的父慈子孝嘲笑着他的愚蠢,大清太子爷胤礽在那个不过方寸的院子里看透了自己的前半生和后半生。 现在他重生一世,来这个世界一个月零十七天,因为在学校打架被抓到教导主任处,教导主任下了命令要见家长。他身后据说有个大家族,家长若干,他唯一认识的是他前世的弟弟这世的哥哥,然后在这个时候他又见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穿着和前世不一样的衣服,留着不一样的发型,甚至连面容都与记忆中的不再一样,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个人是谁,他太熟悉那个人,他恨这种该死的本能!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那个人没有看见他,那个人的目标不是这里。是啊,现在那个人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那个人不再掌控着他的一切,他也不再以那个人为中心。他们只是陌生人,自己的事情自然没必要报到那个人面前。胤礽捏着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不颤抖,外面的人只是经过而已,你已经不是爱新觉罗.胤礽了,你还怕什么?! “成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孔何发现了太子爷的不对劲,片刻前还好好的少年,突然面色惨白,满头细汗,像是见到了什么惊人的东西。孔何有些恐慌,“要不要去看医生?管他什么见家长,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不用,我没事。”胤礽勉强的笑,自己终究还是忘不了那些事。他的一生远没有其他兄弟那么的丰富多彩,他几乎全部的生活都是围绕那个人,那个人的喜怒哀乐映照着他生命的悲欢离合,他从未有一天脱离过那个人。 正装的男人略停住,传到他耳边的声音很浅,很淡,含着些无奈和悲伤,明明没有什么特别,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迈不动。他侧眼看去,透明的玻璃窗户把房间里面的景象分成了一格一格。轮椅上的少年应该是最无忧的年纪,可以肆意的哭笑,就如同他的……他最牵挂的孩子一般,他的牵挂的孩子在这么大的时候是多么的张扬,眉目间都是骄傲,站在那里便如同炽热的火焰吸引着所有的人目光。少年抬起手揉眉头,那双眼里写满沧桑,不会的,不会是…… “保成……”那个被埋在心里十几年,他以为再不会提起的名字如今轻易的滑出了他的唇间。不会认错的,只有他的保成才会喜欢说话前先侧侧脸,揉眉头的时候,只用一根手指,他定定的看着窗户里的少年,“轮椅上的是谁?” “啊,哦,那个是我们学校的一位学生。”跟在他身后的校长差点没哭出来,小祖宗,你又肿么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给我惹事的! “我要详细的资料。” 对方气场太强,校长赶紧瞪教导主任,教导主任默默的擦汗,他又不是故意把小祖宗给弄过来的,那不是小祖宗参与打架斗殴了吗? “那个,他其实是艾家的小少爷,因为在学校里打架,我们正在联系他的家长,要是您觉得不妥,我们可以……” “不用联系了,我就是。” “……”(⊙o⊙)? 啊喂,这玩笑开大了。没听说艾家什么时候跟这位扯上关系了啊,您不是只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吗?您到这里来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你那个三岁的儿子要在我们学校弄个幼儿园什么的?前几日在国外接受访问的时候还说除了那个娃娃之外自己是孤家寡人,弄的国内各种女人的蠢蠢欲动,你现在怎么就成了小祖宗的家长? “我是他阿……父亲。”他近乎贪婪的舍不得移开视线,里面的人是他的保成。这像是他每一个夜晚的梦境,有点美好的几近不真实。 父亲?校长僵硬的转头看里面的小祖宗,再看看面前这个明显还没超过三十岁的英俊男子,无声咆哮,您是在十二岁的时候让艾家的夫人怀上了小祖宗的吗?艾家的小少爷成了您的私生子这么劲爆的消息您怎么能这么随便的就说出来,等一下,这就是传说中的豪门秘史?在场的人突然全身发冷,以后会被灭口的,一定会被灭口的! 里面的太子爷也在咆哮,他咆哮的对象是玩他的老天。你要不要这么狠?孤来这边才不过四十几天,不就是参与了一场打架斗殴吗?况且那个打架斗殴也不是孤故意参与的,那不是形势所逼吗?孤还救了个小美人呢?这么豆丁大的事情,你居然就把那个人给弄过来了,教导主任说要见家长,没说要见上辈子的那个吧?! 太子爷觉得自己被报复了,被玩弄了,刚才见到那个人的凌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愤,孔何蹲在他的轮椅前,见证了太子爷的情绪变化,更忧心了,“成少,你车祸是撞过脑袋的吧。” “你才撞脑袋!”胤礽一个响栗敲在孔何头上,“你赶紧想办法把我们从这该死的地方弄出去!” 孔何捂着头嚷,“成少,我还要等我家老爹来捞我呢。你家有人吗?找个司机什么的都可以啊。” 胤礽顿住,目光灼灼,“司机也可以?那管家可不可以,我家有个小江子。” “可以的吧。”孔何觉得可行。 外面的教导主任嘴角抽搐,口吐白沫,我们这里不是监狱啊,你们这对话是怎么弄出来的?而且你们没有发现这间房子里前后门都是开的,只要你们想出去,你们完全可以自己走出去,你们到底是为毛这么纠结着等别人来捞你们? 康熙面色一沉,凌厉的眼神扫向身后的校长,“你们要关他?” 校长打哆嗦,哭丧着脸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哪敢,我们学校是个很人性化的学校,我们从来不体罚学生。”而且您也没说这位是您整出来的私生子啊! “我们只是按照学校惯例请学生家长过来就打架事件的处理谈谈,呃,另外参与打架的家长已经在会议室了,只有艾成和孔何两人的家长还没有来,我们才让他们在这里等。”教导主任搓着手更进一步的解释,又腆着脸谄媚的笑,“现在既然您来了,我们立马通知艾成。” 康熙点头,他介怀的不是什么打架斗殴,保成的脾气他了解,要是看什么人不顺眼甩鞭子是很正常的,他介怀的是他的保成竟然是坐在轮椅上的?保成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他的腿怎么了?有没有受欺负?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保成肯定是受委屈了,心疼的不得了。于是他转身对自己的秘书交代,“今天的会议先取消,我要空出一天来。” “那……您关于幼儿园的建设和对学校的投资?”校长着急了,好不容易得来的赞助要是黄了怎么办? 康熙黑脸,“你不是要处理打架斗殴事件吗?我是家长。” 您还真的是家长啊?S市最大的私立中学里刮起一阵微风,落叶被卷起,校长萧索的看了一眼同样憔悴的教导主任,背景是一片苍凉的学校董事领导们苦苦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关于最上面太子爷回忆的那一段非考据,但是后面部分基本属实,太子爷的负面评价最多是康熙自己在废太子时候一条一条数的,康熙此人属性为渣,我写着写着就正剧了 终于在最后时刻我扭转了过来……我差点就开虐了,但是我抗住了 11.所谓父子相见 太子爷从没有这一刻强烈的觉得身边有个刁奴伺候也是好的,刁奴很烦,刁奴很唠叨,刁奴敢管东管西,但刁奴也不是毫无用处的。譬如在老师叫家长的时候,就可以拿来用,虽然他敢肯定最后这个刁奴一定会跟老四打自己的小报告,把事情全部告诉老四。不过事情的性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啊,太子爷很详细的分析了面临的情况。 如果是老四过来的话,那就是他曾经堂堂的太子爷在新世界上学的第一天就犯错误,需要弟弟来收拾烂摊子,太丢脸了有木有?可是来的是小江子的话,就演变成奴才来替主子处理麻烦事,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他想着美美的,拿出自己的宝贝手机,手机的墙纸是他最近很是欣赏的一个小美人,据老四交代美人是个戏子,搞到手的可能性要看老四的事业顺不顺利。太子戳戳屏幕那个本本状的图标,翻电话号码,然后太子爷懵了。他隐约的想起来,自己似乎是在昨晚偷偷的把小江子给删除了。这算什么?天要亡孤? 孔何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太子爷的表情,他现在不敢靠的太近,他发现他的好兄弟在车祸之后有了暴力倾向,刚才那个爆栗砸在头上还挺疼,想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的话还在口中,门口传来了教导主任的声音。 “艾成,孔何,你们的家长来了,去会议室吧。” 太子爷确信他看见这个胖子说话的时候面孔在扭曲,身体在颤抖。 孔何高兴的蹦起来,欢呼的要推着胤礽往外走,而太子爷则是大惊,他没通知任何人啊,哪里来的家长,就算是老四,老四的话……不要是老四,不要是老四,胤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若是在今早之前他还能非常确信的说他家四弟曾经的雍正皇帝是绝对不会亲自来管这件事的,可过了一夜之后今早的老四变了,看自己的眼神莫名的带着同情不说,还破天荒的放下要倒闭的公司(啊喂!)送自己来学校。路上和小江子一起你唱我和的叮嘱了他大堆的话,这明显不是老四的风格。太子爷顿悟,自家四弟脑袋回路出问题了,要友爱哥哥了,所以现在太子爷不能确定自己如果真的打了电话给老四,老四会不会立马赶过来。 要是过来了,自己要怎么说?把责任推给小何子,说自己是无辜的?还是干脆说自己是为了救小美人,反正这件事的起因又不是自己,嗯,就这么办。太子爷想着对策,心中疑窦丛生,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推着太子爷的孔何也感到全身毛毛,谁在算计自己? 学校的校规算起来还是很民主的,像这种恶性打架事件,学校主张当事人坐在一起谈,当然这个前提是,当事人的监护人要在场。孔何进了门就蹦跶着朝里面冲,令胤礽惊讶的是,孔何小流氓的阿玛与孔何完全是两个类型,那是一个穿着休闲服看不出年纪的男人,嘴角含着笑,见到孔何眼中的宠溺更深,他揉揉孔何那一团黄毛,“孔何,你又闯祸了。” 语气中没有责备,孔何显然没有因为这句话有任何不适,他嬉笑着在他爸身边坐下,“爸,这次不是我,是那个混蛋先出手的!” 单修冷哼一声没回嘴,他身旁的和他有着相似面容的男人扫了眼对面的父子又低下头去翻自己面前的报纸,唯有拉着杨雨的中年妇人脸色难看,嫌弃的看向孔何,“小流氓!” 孔爸爸淡淡的笑,转脸教训自己儿子,“孔何,不能随便骂人,爸爸不是说过讲话要有素质,脏话不能说,骂人的话是没有素质的人说的,特别是当着别人的面。” 孔何诺诺的点头,一改以前的嚣张。胤礽笑,自己推着轮椅到长桌边,孔何有个聪明的阿玛,这句话说的真是太恰到好处。如他所料,那中年妇女气的脸色发青,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被杨雨给拉住,只好干瞪眼看孔何,孔何对这个一点也不怕,得意的睁着大眼睛瞪回去!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教导主任擦擦汗,装作没看见这些剑拔弩张,挪着胖身体坐到了长桌的尽头,想了想又把椅子往旁边挪,似乎是在忌讳着什么。 孔爸爸点头,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像是一股清风,似乎永远都是无害的。他从座位站起来未说话先露笑容,声音也是温温的,“我是孔何的爸爸,这件事具体情况我已经听主任说了,孔何做得不对我道歉……” 孔何不乐意了,这次不是自己不对啊,他嘟着嘴正要辩解,可惜已经有人抢了先。 “等等,这位同学的家长还没来吧,怎么,学校开始搞特殊政策了?” 刚跌了面子的妇女用长长的指甲敲着桌子,目光放在太子爷身上,眼中鄙夷意味甚浓。胤礽蹙起眉,在他的位置都可以闻见这个粗俗女人身上劣质的香水味,看来小美人的家庭教养的确不怎么好,自己要不要收这个小美人还需要考虑考虑啊。 此时那翻报纸的男子也抬起头,目光自然是看向胤礽,似乎有点诧异自己看到的,他微微挑了下眉毛,被打断话的孔爸爸好脾气的没有恼火,随着儿子微笑的朝胤礽点头示意,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胤礽身上。太子爷眼珠轻转,清清嗓子,“我没有家……” “谁说他的家长没来?”沉稳有力的男声伴随着是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哒哒,一步一步,还没看见说话人的样子,胤礽已经反射性的握紧轮椅的扶手。所有人都往门外看,转进来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斜纹的领带,完美的衬托了这个男人出色的外貌。男人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带着王者君临的气势目不斜视的走向胤礽所在的方位。 胤礽愣愣的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近,直到他整个视线范围内除了那个男人再也见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他难堪的几乎是完全出于本能的撇过脸。教导主任赶紧站起来,笑得跟朵花似的,“这个就是艾成同学的家长,呃,他是——”怎么介绍?胖子犯难,这个还真不知道如何说。 “我是他……叔叔。”康熙有点受伤,儿子那显而易见的回避让他不适应,印象中的保成似乎一直都是很粘着自己的,自己说什么总是恭敬的听着。这样拒绝的保成,他瞳孔微缩,不动神色的扶住轮椅两边的扶手,将轮椅更拉向自己。 胤礽动不了,他被困在轮椅和男人的身体之间,他想推开他却伸不出去手,他能感受到那个男人的呼吸声,离自己很近很近。 “康总。”打断这个诡异的场面的是一直保持沉默看报纸的男人,他站起身,进退有度的走到康熙身边,使得康熙不得不放开胤礽的轮椅站起来,“单先生。”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被称呼为单先生的男人寒暄了句就把话题直接带到了最感兴趣的地方,“原来康总和艾小少爷还有这层关系。” 胤礽顾不得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他迅速的趁机撤出了康熙的笼罩范围,非常无耻的挤到孔家父子中间,对着诧异的孔爸爸绽放个无敌的笑容,“叔叔,我跟你们一起吧,那个人是变态,我不认识的。” “……” “哦,原来是这种关系。”注意到面前男人变化的脸色,单先生耸耸肩,自顾自的下了结论,至于是哪种关系,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康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握住对方的手,“单先生说笑了,小孩子闹别扭而已。” 你才在闹别扭,孤是堂堂太子爷会跟你闹别扭?!太子爷鼓着脸狠狠的划着桌子,“我是真的不认识你,你是哪位啊?我叔叔只有两个,一个在艾家忙着整我哥,一个在国外忙着整我哥。” 他是打定主意这辈子不再跟这位玩父子虐心了,上辈子的那些事,说谁对谁错都无可挽回,他可以理解作为帝王的无奈却无法原谅作为父亲的狠心。他其实很明白,他和他最终走到那个地步,不止是那个人,自己也有错。可是那又怎样?他为了自己犯的错付出了代价,他承担了那个痛苦,直到生命结束他都呆在那个无人问津的院子里,这还不够吗?他不恨他,也不再怨他,他只想过自己的生活,我已经走出了你的世界,请你也不要走进我的世界。 教导主任一脸菜色,小祖宗喂,你别玩了,再玩下去这位要是发火了,整你哥的就不只是你家里的两个叔叔了!(四爷默默泪流) 孔爸爸也挺尴尬,“艾成,你是不是和你叔叔有什么误会?” 误会,孤和他之间的误会大大的。胤礽很不太子爷的翻了个白眼,“没有误会,我是真的不认识这位先生。” 作为艾成肯定是不认识的,自己也不算是说谎,以自己对此人的理解,他大概已经气的不行了吧,要是他还是皇帝,这会儿只怕已经有人没命了。气吧气吧,气走了最好,气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太子爷的认识是对的,康熙的确很生气,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康熙生气的内容和他想的不一样,康熙生气的是,保成这个笨蛋,到现在还没认出自己的身份? 所以康熙不仅没有离去还愈加的想留下来,他还想和保成父子相认,他上辈子亏欠了保成许多,他不该把那个孩子留在深宫之中。他来到这个世界知道了也看明白很多事情,他知道有许多地方委屈误会了保成,他恨不得回到原先的时代,再重来一次,这一次他要好好的对保成,不会再伤害他,说那些剜人心的话,他要把最好的都给保成。 这父子两想的完全是两个方向,所以当康熙大帝很深情的对着太子爷,自认为慈爱的说‘你都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了,你小时候调皮不喜欢吃萝卜,又喜欢偷偷在上课的时候打盹,这些都忘记了’的时候,胤礽囧囧有神了。 很好,这些糗事要不要当众承认?这真不算个问题! 12.相认不相认是个问题 胤礽张张嘴,那个人满目慈爱的样子不否认极其具有欺骗性,这样的表情纵贯了他前半生所有的美好时刻。可是越是这样,太子爷头顶的乌云团团就越大!要不是他还坐在轮椅上,他已经跳起来了,“谁说我不喜欢吃萝卜?我最喜欢吃萝卜!” 说完了还挑衅的看了那人一眼,一副自己赢定了的样子。 殊不知他这个小动作让康熙那刚窜起来的怒火哗啦啦的灭了,他的心因为儿子再度做出自己最熟悉的表情而柔软的可以滴出水来,那种使坏之后的小得意在他的记忆里因为时间过于久远而泛黄,可这的确是儿子幼年时候最喜欢做的。 综上所述,某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太子爷殿下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再度错估了康熙的思考问题的方向,从此人生一片惨淡。胤礽惊讶的发现康熙不仅没有生气,没有拍桌子走人,而是更加亲切的朝他笑笑,然后——不再寻求他的认同了!气场强大的男人施施然的坐到长桌的另一头,解开衣服上的扣子,“那好,我们来讨论一下关于打架事件的处理吧。” 讨论个毛啊!孤才是当事人,太子爷气呼呼的要反驳,只可惜他忘记了他现在的身份,他是个十七岁的在校生,他在理直气壮的对他家四弟说你要养我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基本没有发言权。 咳咳,是真的没有人管他的态度!康熙话音刚落,一直努力减弱自己存在感的胖子主任立马接口,“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开始吧。” 太子爷哼哼几声,抿抿嘴还是收回了自己要说的话,安慰自己,好歹这件事算是解决了,最起码不要老四过来,自己的面子保住了,只要自己死不认那个人,那个人也无可奈何。而且那个人看起来身份很高,要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了那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最好这件事之后就不再和那个人相见。 要处理打架事件,几位男性家长各自都很淡定,孔爸爸微微笑着不说话,单先生托下巴似乎还在思考康总和艾家小少爷之间那纠缠不清的关系,康熙则是盯着自己家儿子打量,心中甜蜜蜜,儿子果然还是自己儿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讨人喜欢。(你确定?) 最先说话的是杨雨的母亲,她长得并不差,只是皮肤上涂抹了太多的化妆品,以至于现出某种病态的惨白,胤礽一直担心这个女人会不会说着说着就吃到自己脸上的类似与面粉的东西。她翘着手指,目光从胤礽和孔何身上转过,“我女儿是无辜的,是!我们是贫苦人家,你们都是有钱人,我们没权没势!但是我的女儿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听说了女儿总是在学校里面收到些坏学生的骚扰,我希望校方给我个说法和适当的赔偿。” 她的话重音咬在最后的赔偿两个字上面,杨雨已经快哭了,母亲的世俗反应出来的是她出生的普通。在这所遍地有钱子弟的私立学校里她努力的让自己合群,让自己也学会穿衣打扮,学会聊时尚的话题,说上层社会的小八卦,她还是没有长大的孩子,心中带着浓浓的自卑,她极力想掩盖的恰是母亲明目张胆所表现出来的。 小美人楚楚可怜,欲哭未哭,胤礽本身因为坐在上首的人压力山大,各种不安,正寻思要找些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小美人恰好给了他机会。他瞬间抛却了之前的不愉快,很体贴的给了小美人个安慰的眼神,开口为小美人解围,“这件事不关杨雨的事,打架的事情没有参加。” 不爽,非常的不爽,这是康熙爷最直接的感受。为了表现自己心情的不愉快,他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用力的握紧手中的钢笔狠狠的划。儿子不认他也就算了,毕竟自己变化很大,儿子对自己的感情没有自己对儿子的那么深他可以理解,没有关系,感情可以培养,他现在找到了儿子,他会好好的补偿儿子的。但儿子对个陌生的小女孩笑的这么温柔,让康熙那颗玻璃心碎了一地,保成那个坏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 “怎么不关我们家女儿的事情,你们一天到晚缠着我女儿,害得我女儿不能静下心来学习,你们是想推卸责任?”女人的声音尖利起来,她就是来敲诈一笔钱的,这些有钱人也不在乎那一点钱,她可不能无功而返。她手指一指还在和美人眉目传情试图安慰美人顺便俘获芳心的太子爷,吼起来,“就是他,就是这个人。一直骚扰我女儿,以前还追到我家里来。” 胤礽茫然的发现大家的表情又几乎全部放到他身上,特别是某人的,他很无辜的眨眼睛,又怎么了? 单先生耸耸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孔爸爸很委婉,“你喜欢杨雨同学吗?” 这种时候……太子爷的警觉心高高的吊起来,小美人期盼的眼神让他飘飘然,他懂啊,此刻是表现自己的最佳时期,至于那个人的感受?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自己管他去死! 他端正了脸色,严肃而又陈恳的看向杨雨,“我本人是很钦慕杨雨姑娘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此美人理应是被爱着的,我愿意守护美人,让她感到幸福。” 他说的文绉绉,却偏偏还夹着几分调戏的意味,太子爷一向深谙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道理。杨雨小美人羞红了脸,嗔怒的瞪了太子爷一眼,欲拒还迎,欲语还休,真是好个红粉佳人眸含情。表白了自己爱意的少年固执的继续凝视着美人,画面很美好,气氛很和谐,康熙很愤怒!这回他终于如太子爷所想的那样拍桌子了,巨大的响声在屋子里回荡,康熙皱着眉,毫不掩饰自己的生气,“说正事!” 室内静逸了会儿,唯恐天下的不乱的单先生又找到了感兴趣的东西,他轻轻的叹气,慢慢的吐出句话来,“哦,原来不是这种关系,是那种关系啊!” “啪!”被康熙握在手中的钢笔用微弱的声音宣告自己被主人虐的惨了,正式报废。 所以说,到底是哪一种关系啊?教导主任泪流满面,老天,你收了我吧,好恐怖! 胤礽心里也忐忑起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男人真的生气起来的后果有多可怕,他那点旖旎心思终于消散了,顾不上调戏对面羞答答的美人,心虚的撇脸看自己面前的纸杯。一般在这种时候还能淡定说话的只有两种人——不怕死和天然呆,不怕死的是单先生这种,孔家父子则属于后者。孔何小流氓完全没有察觉不对劲,狠狠的点头附和,“康叔叔说得对,应该说打架的事情,关成少喜不喜欢杨雨什么事?” 孔爸爸则笑的春风化雨,揉儿子的脑袋,“孔何真聪明,你现在还小,不要随随便便就喜欢女孩子,这是早恋,爸爸会生气的。” “爸你放心,儿子只是看看。”孔何小流氓保证的很利索。 你丫的才早恋,孤上辈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小后宫已经建起来了!太子爷默默的在心里鄙视这对父子。同时用眼神瞟黑脸的康熙,刚才自己骂他都不生气,为什么现在这么生气?这个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而报废了一只钢笔的康熙也有点郁闷,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从上辈子起就对儿子喜欢美人这一点如此反感。 不管怎么样,反正孔家父子是解开了之前凝固的气氛,后面的事情简单的多了,杨女士的话被忽略。另三位家长很有个性,单先生显然关注康熙和太子爷的关系多于自家儿子竟然打架这件事,他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我尊重校方的决定’就继续翻报纸,孔爸爸这货是个牛叉人物,三句两句就把自己儿子给摘出去了,康熙爷直接用眼神搞定了某胖子。教导主任能爬到他今天的位置靠的就是察言观色,他迅速的作出判断,既然大家已经握手言和就算了吧。 打架的事被轻轻揭过,不必担心被示众或者是丢面子的问题,可是太子的麻烦才刚刚开始。不管是眼角的余光还是轮椅扶手过于光滑的反射,他都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个男人又朝着自己过来了,肿么办?救命!!! “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康熙很有礼貌。孔何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随后很没有义气放开自己推着轮椅的手乖乖的点头,缩脖子去追他爸了。成少,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个男人我惹不起啊! 室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胤礽咬着牙。不能输,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太子了,而面前的那个人也不再是康熙大帝,都过去了,不想和他再有任何关系,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个陌生人! “……我是真的不认识你。”他平静的抬起头,拂开伸向自己的手,用他所能控制的最正常的语调说道,“你真的认错人了。” 康熙呵呵的笑出声来,语气很是笃定,“我不会认错人。保成,你真的不记得阿玛了吗?朕是你皇阿玛。” 胤礽认真的看离自己只有几公分远的男人,他有些好奇和意外,他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他总以为这个人和自己是一样的,他找不到理由为什么这个男人还这么执着的要和自己相认,就这样成为陌生人不好吗?再也不会有个不知进退,试图杀死他,暴力不仁辜负他期望的儿子在他面前碍他眼,这样才是最好的,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 “这位先生你清宫戏看多了,我家小少爷没有皇阿玛只有一个埋在艾家墓地的父亲。”死水般的声音在康熙身后响起,从太子爷的角度可以看见张皱巴巴的老人脸。 这张老人脸,真是……非常的可爱!非常的惹人喜欢!太子爷由衷的感叹! 13.小江子是个人才 “江伯,你怎么来了?”太子爷尽量克制自己不要笑出来,小江子啊小江子,孤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点的。他做出惊慌的样子,指着康熙对江伯控诉,“我不认识这个人是谁?他一直说奇怪的话。” 小少爷什么时候像这样子无助过?江伯心中一震,他感到自己的热血在沸腾,老泪在纵横。是自己错了,小少爷还是个孩子啊,自己应该是个可以包容小少爷任性的好管家才对。早晨的自己居然因为小少爷的几句话就离开了工作岗位,害的小少爷独自遭遇如此变态,真是太失职了,太不应该了,回去把管家守则抄一遍!胤礽带着恐惧以及见到亲人欣喜的表情深深的打动了他,他自责着疾走几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回胤礽轮椅的控制权,康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儿子被某个气势汹汹的老头硬生生的横空抢走。 江老头挺挺自己干瘪的胸膛,虎视眈眈的怒视康熙,“你到底是谁?我家老爷早就死了,是人都知道艾家的大老爷死了十几年,你是哪里出来居然敢冒充大老爷?” 谁稀罕冒充你家大爷!康熙眉头耸动,不过拜这个老头所赐,他也从见到儿子的激动中缓过神,记起来现在的胤礽不再是他的保成了。儿子如今的身份是艾家的小少爷,跟自己的确是没有什么大的关系,这个是他一直忽略的东西。他沉默了会儿,似乎是放弃了要胤礽承认自己的身份的举动,转而问,“他的腿怎么了?为什么坐在轮椅上?” 江伯戒备的看着眼前奇怪的男子,但是男子看小少爷那关切的眼神不像是假的啊,他迟疑了。要说他自己和小少爷也不算很熟,车祸前的小少爷乖张任性,和大少爷的关系一度恶化到两个人相见两想厌的地步。以小少爷的性格,他不能保证这个男人真的和以前的小少爷没有关系。 他的沉默让康熙的眉皱的更紧,“你们是怎么看顾他的,放任他一个人在学校,今天要不是我在……” 宾果!直接戳中的爆点,某忠心为主的管家老头终于——炸毛了! “我们当然知道怎么照顾小少爷,我会好好的照顾小少爷的。小少爷的腿只是个小小的意外,很快会恢复健康。倒是你这个外人,有什么权力在这里置喙艾家的家事?哼,我是艾家的管家,我知道怎么做好个管家的职责,不用你来教我!” 要不是场合不对,太子爷一定要为小江子喝彩。他不得不承认,刁奴的杀伤力是巨大的。两世人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胆敢这么跟那个人说话,或者说刁奴是唯一一个敢这么跟那个人说话,最后还好好活着的。好吧,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偷偷的瞥了眼康熙的脸色,太子爷心中突然生出了丁点儿愧疚的小芽,小江子看在你今天如此英勇的份上,若你日后不幸被那个人消灭,孤会好好安抚你家人的。 康熙的脸色精彩纷呈,这是一次新奇的体验,他还未想过有一天,爱新觉罗.胤礽再也不是他的保成,可以有人如此理直气壮的说保成的事情跟他无关,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心中那股狂躁抑制不住的充斥了四肢百合,他敢肯定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个眼前这个碍眼的老头给拉出去砍了!却又清楚的知道他不能这么做,这个世界不是那个世界,他目光移到躲在老头身后的少年身上,比起老头的话,儿子的不承认更让他难以接受。 他曾经做了六十年的皇帝,八岁,当皇玛嬷用苍老的手为他穿上那套代表着至高权力巅峰的服装的时候,他就肩负了整个江山。他还记得当年他的第一个孩子出生,那是个奇迹,小小的孩子在他手掌之间伸伸腿伸伸手,咧开嘴对他笑的满脸口水,但是老天很快带走了他的奇迹——他的皇长子承祜。再后来赫舍里用命换来了他的保成,他对这个孩子的感情是复杂的,他几乎把对赫舍里和承祜的所有感情都转移到这个孩子身上,却又不得不亲手把这个孩子推到风口浪尖。他选择在承祜的生日那天封还在襁褓中的保成为太子,那其中的有几分是真的为了这个孩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把保成带在身边,或许是因为赫舍里,或许是对于这个孩子本身的愧疚,他对保成比对任何人都有耐心。他亲眼目睹着他的最宠爱的儿子长成翩翩的少年,他那个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有了这个孩子就等于有了全世界,他把全世界最好的都搬到了这个孩子面前,他想把自己治下的万里江山都给这个孩子。 后来怎么变了呢?这个问题他想过千遍万遍,在很多年前,他认为错的人是保成。是他辜负了自己的期望,是他不争气,他做的事人神共愤,保成要夺权,要杀死他,一切都是保成咎由自取!等到他的人生走到尽头,恍惚间叫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他发现错的其实是自己,他不该早早的为了朝堂为了大清把保成推出去,保成是他一手养大的,保成会变成这个样子全是他的问题。再到他重生在这个新世界,他成了历史的旁观者,他才明白他们都身在局中。 他误会了保成,老八和老大他们都在骗他,是一场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他以为自己是皇帝掌控着一切,他想要自己的儿子们兄友弟恭,他是布局的也是入局的,为了皇位,他和他的那些儿子们各自布局,各自入局,然后成王败寇而已。最令他愤怒的是关于保成的评价,他不明白后人对他的太子,评价竟然是那个样子的,他的保成即便最后被废了,圈禁十几年也不能改变他的保成是个出色太子的事实!而令他不敢相信的是,历史给保成的负面评价,所有的来源不过是他一废太子,再废太子时候由他康熙亲口说出来的那些话。 是自己亲手毁了保成啊!他苦笑,看向太子爷的眼神里多了让太子爷看不懂的东西,“保成,你真的不记得……” “我们小少爷车祸之后,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了,你不要白费心机。”江伯敏锐的察觉这个一直企图拐走自家小少爷的男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要彻底杜绝这种危机。 “失忆?”康熙张嘴,诧异的重复了遍,“你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医学上的确是这么定义的。” 小江子,你是个人才,孤就没有想到还有这么绝妙的一招!太子爷赶紧配合的眨巴眨巴自家纯洁无暇的大眼睛,表示自己是真的没有了以前的记忆。等到很长时间以后,太子爷捶胸顿足,因为他发现失忆这招在这个世界狗血的已经被用烂了。 所以保成不是故意不认自己的?康熙的心情蓦然好了起来,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保成失忆了,也就是说他可以和保成重新来过,这一次他会好好的对保成,把自己欠他都补偿给他。他心里巴拉巴拉琢磨着宠儿子的大计划,当然这个计划的前提是保成必须由他来监护。康熙大帝的昂扬斗志很速度的遇到了第一个挫折,依旧是神奇的艾家管家江伯。 “不管小少爷以前认识不认识你,现在小少爷都不记得你,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劝你以后不要来接近小少爷,艾家不欢迎你,我也会阻止你的。”他可没听错,自己来的时候听见这个男人在忽悠小少爷,说他是小少爷的阿玛?!据说现在小孩子被清宫戏毒害不清,小少爷最近的确有点幼稚,要是小少爷真的脑袋一抽搐相信了怎么办?这个男人很危险,列为艾家拒绝往来户! 康熙这次只是黑了脸,倒是没有反驳,甚至在太子爷提出要去上课的时候也没有阻止。等太子爷真的被江伯推着出了那间房子他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才不会承认,刚才那个人脸上出现受伤的表情的时候,自己差点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有过这件事吗?没有!不过以后是不是不要让小江子和那个人直接对上了,要是真的把那个人气出个好歹来……太子爷摩挲着下巴,这个不是最重要,眼前最重要的是……胤礽拽住某老头的衣服,“小江子,我有话跟你商量。” “……我以为小少爷已经承认了我的管家地位。”刚刚明明叫了自己江伯的,某老头抗议! 不符合年纪性别的撒娇太子爷向来无视,他漠然,“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大哥。” “为什么?大少爷很关心你,你不能这么做。” 刁奴,你能不能不要挂着张毫无表情的脸,语气却这么沉痛行不行?太子爷胃有点痛了,刁奴的这个武器,用不好就会伤人又伤己。 康熙出现这件事,胤礽还是决定要瞒着老四。他不想跟皇阿玛扯上关系,不代表老四不想。到时候皇阿玛只要一句话,自己岂不是又要被老四打包送到皇阿玛那里,太子爷打了个寒颤,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示弱一把也不算什么。 “江伯,最近大哥公司里出了事,我不想他还为了我担心。今天这件事也不是大事,那个男人知道我失忆了不会再来找我了,况且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胤礽扮演起了好弟弟的角色,又适当的捧了老头一把。 江伯感动的泪流,“小少爷,你终于懂事了,我会保护少爷的,这件事我一定不告诉大少爷。” “谢谢你。”太子爷捂住脸,做感动状。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伪更,我来加个字,嫡长子……承祜是皇嫡长子,太子爷其实按顺序(有名字的)排其实是七阿哥,承祜是二阿哥 14.被爹坑了的四爷 太子爷在新世界初次遇见最不想见的皇阿玛事件,最终在小江子刁奴类似于生化武器的恐怖战斗力帮助下,用狗血失忆的借口成功与自家皇阿玛脱离关系。结局是可喜的,过程是曲折的,在胤礽看来,事情到此算是结束,结论来源——他太了解康熙了。那个人是个天生的帝王,即便重生一世也是人上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放得下身段去倒贴的,如果自己不认他,那个人不会主动靠上来,死皮赖脸求着自己认他的。后面这个场景太子爷在上课的时候脑补过,结果他在下节课睡觉的时候做了噩梦,惊醒过来的太子爷趴在桌子上郁闷无比,想咬自己,孤真是有病啊,有病的人才会没事去YY这个。 大清太子爷初来乍到,这个时候还不了解他来的新世界有句如真理般存在的话,叫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真相是如太子所想的那样吗?太子爷的确算得上了解康熙,但却不是最了解的。若是他真的了解他家皇阿玛也不至于在上辈子走到那个境地,所以他只说对了一半。康熙爷不会倒贴,不会死皮赖脸不假,但是康熙爷会采用其他方法,他家皇阿玛要做的事一定会坐到。 康熙爷的行程被取消了,他也不准备再处理公事,直接让司机接他回家。他从学校出来之后心情总体而言还不错,抛却不太顺利的相认,他最起码找到了他一直想找的宝贝儿子。儿子现在是艾家的小少爷,笑话,他的保成是他亲手养大的宝贝,怎么可能是别人家的? “去查查那个艾家。”他冷声吩咐在车里等他的秘书。 保成,你等着朕,朕让你重新回到朕的身边,朕会给你任何你想要的。黑色的轿车缓缓的驶离学校,叮叮当当的上课铃声在风中被吹散。 被康熙当成了落难王子的太子爷目前因为那个噩梦精神萎靡,神色憔悴,中午的时候他在恍惚间吃掉了江伯偷偷埋在他碗里的香菜,让江伯再一次想流泪,今天的小少爷太可爱,太惹人喜欢了。 胤礽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在傍晚放学时分终于醒转过来,他有了更刺激心脏的事情! “什么?还有作业?”胤礽异常愤怒的拍桌子,而在他面前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女孩已经红了眼眶。她咬着嘴唇,强忍着转身跑的冲动,“班主任说你腿受伤了,不用上晚自习,这个是今天的作业,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太子爷瞅瞅放在自己桌子上的那一沓,用手丈量了下,“这有一尺高的作业,你让我做?” 老四这个骗子!你没说上学还有作业要写啊,而且还是这么多! 女孩吸吸鼻子,怯怯的道,“我是学习委员,作业其实已经不多了。数学只有两张卷子,英语你只要把这本辅导书的单元习题做完,语文也是这个册子里面……” “等下,你说不会可以问你?”太子爷往后靠,打断了小姑娘的叙述,鬼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嗯,我是学习委员,这个是我的责任。”遵循天朝班级规律,学习委员经常是个认真的女孩子,他们或许不漂亮但是绝对很有责任心。 “我全部不会,你帮我做吧。” “……” 学习委员终于绷不住泪奔而去,坏学生什么的最可恶了!孔何小流氓对胤礽竖大拇指,胤礽无耻的接受了,孔何笑嘻嘻,“成少,还是你强!我每天被这个女人催着交作业,以后我也这么办!” 太子爷眨眼睛,看孔何的眼神变了。脑子灵光乍现,自己已经认可了小何子,那小何子现在也算是自己这边的,也就是个太子党了,作为太子党要一切以太子爷为重!帮太子爷做事是义不容辞的,胤礽把那一沓作业抱起来放到小流氓手上,“你帮我写?” “……”成少,我现在确定你真的撞头了! 事实证明,孔何小流氓是靠不住的,因为这货自己也不会写,太子爷对此很失望,他在临走之前还特意拍拍最新太子党唯一成员的肩膀,语重心长的交代,“小何子,作为我的朋友,你必须是最优秀的。” 为毛做你的朋友要最优秀,我只要比你优秀就好了吧!上次的摸底考,倒数第一的是你不是我!孔何哭丧着脸目送自家撞了头不正常的老大被管家推出门去,好羡慕,他也不想上自习! 太子爷回家的时候,四爷还没有回来,整个家中空空荡荡的让太子爷莫名的有些伤感。事业成就男人,男人需要事业,没有事业的太子爷是寂寞的,有事业的四爷是悲催的。雍正帝坐在公司的办公室里,面沉如水,放在他面前的是最新季度公司的财政报表。总部基本上已经完全撤资出去,生怕他坐大来抢家产,他的那几位便宜叔叔不遗余力的打击他,公司的财政运转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老八那里,他是指望不上了,他当年那样对他,老八这个睚眦必报的主,巴不得看自己出糗怎么会出手援助?而他目前最靠谱的计划…… “盛觉的总裁取消了所有的行程,他原先答应和您见一面商讨合作的事情。”秘书尽职尽责的汇报着事情的发展,“我们的计划书他们是非常满意的,据对方公司里面传出来的流言,他们总裁似乎今天遇到了特殊情况,他没有回公司。” “再约。”四爷敲着桌子。他已经动手,艾家的那几位早有察觉,如今收手太晚了,他必须拿下盛觉这个案子。 与此同时,在山边的别墅里,康熙也是满面风雨欲来,保成过着的竟然是这样的生活。艾家那群人是不想活了,敢欺负他的保成! “明面上艾家现在掌权的是艾家老爷子,但实际上艾家非常的乱。几位老爷少爷为了家产明争暗斗,艾家的两位老爷和嫁出去的姑姑狠狠的按着真少爷和成少爷。真少爷还好,成少爷一直以来基本没有自己的财产,单独住在一所公寓里,与哥哥的关系也非常紧张。曾经传出来说大少爷要把小少爷踢出艾家的传言,要不是这次车祸……艾真也不会接他回去。据可靠消息,艾真的公司在叔叔们的威胁下现在面临危机,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卖掉了弟弟的公寓和名下的豪车。” 丁清的话还在他耳边盘旋,他知道丁清搜集情报的能力。这份资料告诉他,他的保成在艾家过的并不舒坦,甚至过的不好。以前即便自己圈了保成,给保成用的也是最好的,他从来不曾委屈了保成,到了这个世界自己儿子被其他人虐待了!康熙爷怒了,而且这场车祸也出的蹊跷,他不能把保成留在那里,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别的危险。 他沉思着,保成失忆了,他不能以阿玛的身份和保成相处,他要找个理由接近保成才行。至于那个艾家,伤害他的宝贝儿子,康熙勾起嘴角,朕的太子爷岂是尔等可以随意觊觎的。拿起桌上的电话,康熙迅速的拨了一个号码。 嘟嘟声之后,对面传来恭恭敬敬的声音,“总裁,您找我?” “近期公司可有与艾家有关的合作项目?” “……艾真管理的分公司有联系总裁,他们有意与盛觉合作,计划书已经审批通过了。” “艾真吗?”康熙转着电话线,保成的现在的哥哥?想起丁清方才的话,他果断的下命令,“取消那个计划,拒绝他们合作的请求。” “好的。” 对方没有问原因,康熙很满意,放下电话之后他心里舒服了,要把保成踢出艾家?卖了保成的房子?卖了保成的车子?这么做是要承担后果的。 所以说,杯具了的四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自家二哥和皇阿玛联手给坑了一把。 好在四爷暂时还未得知这个残忍的结果,他现在首先要处理的是自家二哥那该死的家庭作业!四爷死死的盯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沓,罪魁祸首太子爷晃荡着那条好的腿托着腮帮子看四爷,表情很悲愤,“老四,你竟敢算计孤!” “朕没有算计你,做学生有作业是人之常情,二哥在畅春园无逸斋读书的时候也是要有作业的。”四爷揉太阳穴,回家有人等是件很温暖的事,但等他的原因可以不用这么伤人! “……”太子爷噎了下,随后立马扬起下巴,理直气壮的接口,“那时候孤的作业可不是这些!艾成失忆了,孤不会写这些玩意。” 你就算不失忆你也不会写,四爷沉默了会儿,他叹气,“二哥,你忘了咱们家除了我还有个江伯?” “小江子?他会吗?”太子爷很怀疑。 “他会的。”四爷表情很诚恳,语言很真挚。正在抄管家守则的某老头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头,有谁在想他? 15.歪了的兄弟二人组 自家大少爷堕落了!这个是艾家管家江伯最新烦恼的事情,照道理来说现在他们家里的情况应该是相依为命的两个兄弟和忠心耿耿的老仆人。老仆人倾尽所有的侍奉仅存的两个少爷,哥哥奋力工作养家,养弟弟,期望弟弟能成才,而弟弟好好学习,报答付出许多的哥哥和老仆人,最后完美大结局,大家一起过着幸福的日子。江伯在册子上把前面的几条都划掉,这些都符合,可是后面为毛歪了?! 哥哥奋力工作是真的,自己大少爷是个工作狂,在小少爷回来之前大少爷经常根本就不着家。然后问题来了,大少爷难道不应该期望自己的弟弟好好学习,将来能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吗?为什么大少爷给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人的命令居然是帮小少爷写作业,大少爷,溺爱弟弟是不对的!这样溺爱的家长会教坏孩子的!好吧,小少爷不用教,他本来就很坏,因为小少爷对于自己这个老仆人每晚要帮他写作业这件事没有表示丝毫慰问,只留下句,“小江子,你要保证正确率!” 正确率神马的,江伯我的英语有点跟不上啊!潮爆了的艾家老管家一边恨恨的翻着牛津大字典,一边在心中泪流,大老爷,我对不起你,家里两个少爷似乎被自己养的扭曲了,有点不正常啊不正常! 传说被扭曲了的四爷进门就看见抱着个抱枕一瞬不瞬瞅着电视的太子爷,电视中毫无意外是那几只羊。他摘下眼镜,放任自己靠到宽大的沙发里面。 “二哥,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这个星期天是艾家每月的例会。” 太子爷的腿已经拆了线,可以走几步了,不过他比较喜欢被人推着走。他关了电视,把果盘往四爷那边推推,他不是没看见自家弟弟最近很累,不仅是很累而且应该很烦恼。他也把自己挤进四爷的那个沙发,亲亲热热的拍四爷的肩膀,很知心哥哥的微笑,“告诉哥哥吧,是不是你的公司扛不住了?要倒闭了?” 二哥,你那兴奋的语气是怎么样?!四爷侧脸看了眼眸子闪亮亮的胤礽,出乎他意料的,他见了个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的太子爷。雍正帝心中一暖,他对胤礽没什么好隐瞒的,疲惫点点头,“盛觉那边的案子拿不下来,他们的总裁否决了所有的提案,应该是私人恩怨。” “不识好歹的混蛋!”太子爷咬牙切齿,拜爱新觉罗家的优秀传统所赐,太子爷很护短,非常护短。老四这么好的合作对象对方竟然拒绝不是混蛋是什么?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有一咪咪的愧疚,“老四,有什么需要孤帮忙的吗?” 他来到这边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老四的照顾,没有艾成的记忆,对这个世界不了解,这个从来不可以是他置身事外的理由。多年圈禁生涯他的心老了才是真正的原因,他想要悠闲的生活,但这样其实对老四不公平。他们是兄弟,现在面临同样的困境,没道理让老四一个人去顶着。以他太子爷的才能,若他真的想帮老四,必定是能帮到的。 太子爷那点点的兄长责任感飙升上来,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四,他舔舔嘴唇,“那什么……孤可以给你出出计策。” 四爷把眼镜放到边上的茶几上,自家二哥那别扭的性子他很了解,这么说的意思已经是委婉的在向他表示道歉和示好了。他有些想笑,用牙签插起一块水果,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莫名的好转了,“二哥你已经帮了弟弟了。” “什么?” “前几天,朕把二哥名下的固定财产拍卖了,暂时缓解了公司的危机。”四爷公布了答案。 “……”太子爷愣了。 “作为报酬我会每年年终分红的时候,给二哥百分之二十五的分红。” “你那个要倒闭的公司有毛分红?!老四,孤果然是看错你了!你克扣孤的零花钱就算了,你还敢打孤财产的主意!”太子爷陡然站起来,一脚踹在四爷的身上,顺手就抱走了四爷面前的果盘。 四爷很淡定,拍拍被踹到的地方,他继续说着要说的事情,“艾家的例会是一场鸿门宴。他们可能要从朕手上拿回公司的控制权,朕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你真的没有办法了?”见胤禛脸色严肃,太子爷也认真起来,“孤认识的雍正帝绝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二哥是意思是?” “老八那里你为什么不试试,”胤礽撇嘴,“孤虽然不是很喜欢那小子,但孤觉得那小子也不是那么绝情。你要是不敢去,孤去!” 四爷这次不说话了,他自从知道老八是卫氏的副总之后几乎已经在心中否定了这个项目,他和老八之间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太子二哥被圈在咸安宫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后来的事情就更不清楚了,他和胤禩做的那些事,以及后来他登基之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他除了老八的宗籍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决裂,他不认为老八会愿意帮助自己。 太子爷抱着水果盘挪到离四爷稍远一点的地方,无奈的咬切好的苹果,“在商言商,你给足够的好处,老八就算拒绝他的公司也不会拒绝,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他想了想,眼神猥琐起来,“你不是怕了老八吧?” “二哥说笑了,朕一生树敌无数,何曾畏惧?!”四爷凛然一笑,王霸之气顿开。二哥说得对,是自己的看的片面,自己上辈子和老八斗智斗勇没有输,这辈子照样不会输!他起身上楼,临走之前从太子爷的果盘里顺走了一瓣橘子,他要重写计划书。 老八,上次你输的心不甘情不愿,这一次朕和你身份是对等的,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我们输赢又如何呢? 雍正帝被太子爷几句话说的踌躇满志,雄赳赳气昂昂,也就一不小心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他其实是想跟胤礽说说艾家例会事情的来着。等到了星期天,胤礽被江伯从被窝里面叫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说慢一点,那个二叔的儿子叫什么来着?”太子爷困顿的趴在车后座,江伯那一串的交代他基本没听清楚。 四爷合上腿上的电脑,“二哥,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不清楚,大概三更?”还没清醒的太子爷下意识答的还是古代的时间,没等四爷说话,江伯已经炸了,“什么?小少爷你是个高三生,高三生最需要的就是充足的睡眠,没有充足的睡眠怎么能承受学习的高压……” 学习的高压都是你帮他担着的,你一点都不用担心!四爷也对江伯这个老头也很无语,他刚穿过来的时候,身边也只有江伯这么一个人,老头跟前跟后的伺候自己,用的也顺心。他一心扑在工作上,没发现这个老头的本质,直到太子二哥来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身边一直跟着个怎么样的人物! 这几天都是江伯接送胤礽,太子爷已经很擅长处理这种事情了,他挥挥手,“行了,我只是在复习昨天的课忘记了时间。” “啊?小少爷你怎么能这么刻苦?那小少爷你要注意自己身体啊,江伯今晚回去给你熬鸡汤。” 太子爷毫无愧疚的点头,还提要求,“不要放奇怪的东西,特别是香菇,可以加些枸杞调味。” “……鸡汤的事情可以晚点说,”眼看这对主仆似乎进入了某种境界,四爷赶紧打断,“二……艾成,你记住了艾家的那些人了吗?” “为什么不直接说我失忆了?”太子爷表示不解,这个借口很好用,他一点也不想背艾家的家谱。 四爷忍住额头跳动的青筋,“你要是失忆了,艾家人一定会趁机说我照顾不好你,把你领回本家。到时候你身上的那那总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艾家的年终分红都不是你的了。” 有很多钱不是孤的?这个绝对不能有啊!最近手头有点紧的太子爷赶紧抓起家谱恶补。开玩笑,老四已经把他的零花钱克扣的差不多了,念在老四现在的情况他可以不计较,不过堂堂太子爷能两手空空,只有清风吗? 艾家的本宅简直是在深山老林里面,由于路程够长,太子爷的临时抱佛脚还算有效果,好歹他见到门口那一坨人的时候能够认出其中的几个。祖宅是完全的江南庭院的格式,门前还有老土的两个大狮子,他们刚下车便有人迎上来。 太子爷嫌恶的后退,是那个风尘女子,呃,好吧,是他的后妈。这次小后妈穿的挺正式,她热切的上前,似乎是想拉他的手,被胤礽不着痕迹的避过了。女人尴尬的笑笑,“小成,你的腿好了?” “没有,只能站一会儿。” 他家神奇的小江子很适时地把轮椅搬了出来,胤礽明显看到女子身后的那一群人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艾家家大业大,但是直系的其实并不多,艾家老爷子经历了天朝动荡的那几年,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三个儿子,大儿子艾清死了,二儿子叫艾风,膝下有一男一女,小儿子艾朗远在外国,唯一的女儿艾月嫁到门当户对的洪家,生下个宝贝疙瘩般的女儿。胤礽不动声色的扫视着这一群人,艾风的妻子是女强人型的,她生的两个子女都随她,穿着整齐,面目带着不屑和高傲。艾月有些憔悴的样子,她身边的女孩儿却是撅着嘴,正抱怨着什么。 “既然回来了,大家都进去吧,小成的身体怎么样了?我和你二叔忙着公司的事情,压根把这事情给忘了,看你二婶着记性。”职业装的女人脸上是标准的职业笑容,胤礽也回以微笑,只是他笑的更加好看,“没关系,我爸爸妈妈不在了,二叔二婶接了他们的生意自然是要忙些。我不怪二婶和二叔,你们无须自责。” 女人的笑容僵了,其他人也都一脸愕然。雍正帝默默看天,如今的艾成可不是曾经的艾成,想欺负太子二哥?四爷脑子中闪过了一条黑黝黝的鞭子。 16.超常发挥的太子爷 艾家祖宅很古老,到处散发着历史的气息,却不是胤礽和四爷喜欢到类型,他们终究习惯了皇家的大气富贵,这种江南的婉约曲折,在他们眼中怎么看都透着股小家子气。因为太子爷之前那毫不客气的话,一路上走来基本上没人跟他们兄弟两答话,唯有艾月那个宝贝女儿在他们面前翘着鼻子,“哼,艾家的败类!” 江伯是不允许去参加这等例会的,所以现在推着太子爷的是四爷本人,洪新瑶说这句话的时候太子爷正在脑子里理顺他背下来的资料。大清太子爷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记下了家谱的大半部分,这个洪新瑶也算是艾家的核心成员,他还是记得的,唯一的印象是这个女的她妈求死求活也没求来个男孩,导致她爸在外面养了个让太子爷眼红的小后宫,私生子一大堆。插句题外话,某人看到此处曾出言埋怨自家弟弟不够给力,没有钱支持他这个哥哥也弄个小后宫,被埋怨的四爷决定以后二哥的这种控诉全部无情驳回。不过小姑娘长得不错,太子爷对美人向来没脾气,四爷也懒得跟个小女孩计较,而且谁说他们是艾家的人来着? 沉默的转过长长的走廊,他们在一间屋子面前停了下来,太子爷往里面看了眼,屋子里纵然开着灯还是阴阴沉沉的,摆设和家具似乎都是古董级别,忽略主位上坐的那个老头,他一个晃神间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上辈子,只是里面的搭配在太子爷这个行家看来简直是贻笑大方。他戳戳四爷,四爷僵住,要不是顾忌形象,四爷简直要哀叹了,可惜腰间的触感还在,他只能无奈的俯身过去。 “孤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太子爷凑到四爷耳边小小声的问。 四爷推眼镜,略有些诧异,一向随行毫无收敛的二哥什么时候在乎起这种事情了?诧异的时间很短,他很快便明白过来,太子二哥是怕坏了自己的事情。说不感动是假的,上一辈子他们兄弟斗的死去活来,兄弟情除了十三以外他几乎从未有过,若一定要说有,也还是眼前这个人给的。 “二哥随心。” 太子爷眼光闪烁,随心啊,那孤可就不客气了! “外公!”刚才还嚣张至极的小姑娘突然化身可爱萝莉直冲着屋里而去,脸上的笑容晃花了太子爷的眼睛,也震动了太子爷的小心肝。太子爷啧啧的摇头,“美人如蛇蝎,蛇蝎如美人,古人诚不欺我!” 雍正帝腾腾升起的兄弟情‘碰’的一声散了!这货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是朕想的太多了! 蛇蝎美人扑进了老人的怀里,艾家二婶赶紧推了自己女儿一把,女儿得到了提示也欢快的进去,甜甜的叫,“爷爷我们来看你啦!” 坐在主位的老人并不显苍老,他面目红润,显得精神矍铄,唯一能显示他年纪的是他满头的银丝。老人一左一右被孙女和外孙女抱着手臂,那严肃的表情也终于绷不住,慢慢的融化开来,他笑呵呵的点头,“回来了就好啊,你们都大了,这个老宅子里可就剩下老头子一个。” 蛇蝎美人撒娇,“外公,我不是每天都给你打电话的吗?” 另外一个也不甘示弱,“爷爷,您可一点都不老,是个帅大叔呢!” 太子爷羡慕嫉妒恨,这个世界什么都好,比起咸安宫不知好了多少,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世界的美人们总是穿的少少,露的很巧,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却不能碰,这点最不好! 老人被哄得乐陶陶,艾月和她二嫂宁倩欣同时露出了笑容,女儿能得老人的欢心是最好。老人自己只有一个女儿艾月,自幼疼的不得了,现在他的孙女和外孙女也都是单数,老人对这两个宝贝孙女十分的宠爱,至于老大家的那两个?艾月冷笑,大的还算有点本事,小的那个简直就是个丢艾家脸面的!她踩着高跟鞋走到老人身边,“瑶瑶你都这么大了,不能再向外公撒娇了。你成表哥出了车祸,你外公担心的不得了,还不让开,让你外公见见小成。” 宁倩欣也娇笑着凑趣,“那是啊,听所小成车祸住了院,我吓坏了。那些个小地痞们胆子那么大,怎么能对小成下手!” 姑嫂两个一唱一和把慈爱和善的长辈演的逼真的非常,她们说的动情,还偶尔红下眼眶,仿佛她们真的为了这场车祸担惊受怕,日夜不安过。当然她们的目的一点也不难猜,因为艾方兴本来笑着的脸立马黑了,他推开身边的两个孙女,狠狠的拍椅子扶手,眉毛倒竖,“别提那个孽障!小小年纪不学好,尽惹些狐朋狗友,丢尽了艾家的脸!他还有胆回来!不孝子!不孝子!” 嗷嗷,又被老四骗了!太子爷在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的踹四爷,没说开例会前要开批斗大会啊,批斗的还是本太子!世上能骂太子胤礽是孽障的只有两个人,很不巧这两个人都死了,好吧,貌似有一个还活着,这个是老天在玩他,可以忽略不计。太子爷在心中翻白眼,就这些小伎俩还想跟孤斗,你们玩的都是孤玩剩下来的,当年孤玩的可是争皇位的大戏! “孽障在说谁?”蓦然扬高的声音干净利落的切断了老人继续骂下去的势头,以往从不敢回嘴的少年坐在轮椅上,毫无畏惧的与高坐上的老人对视,语气嘲讽,“一叶障目,闭目塞听,你老糊涂了!” 老人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小成,你怎么跟爷爷说话的!”二叔也出来指责。 太子爷冷笑,“能骂我的人已经死了十几年!你们算什么?” “艾成!我是你爷爷!我没资格说你?”艾家年老的当权者已经气到了极点。鉴于老头手中握着的茶杯很有可能随时砸向自家二哥,四爷不动声色的站到了胤礽的旁边。这个小小的举动没有避过太子爷的视线,太子爷眼光流转,他改变主意了。 “爷爷?”胤礽挑挑眉毛,“啊?原来我还有个爷爷吗?我还以为我就只剩下一个哥哥呢。”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二叔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黑。 站在太子爷旁边的雍正帝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太强烈让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下一秒,他就明白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 片刻前嚣张乖戾的少年安静下来,嗓音中忽然多了几丝湿意,“你们做长辈的都在欺负大哥,大哥他很惨的。他就只有一个小分公司,好不容易凭着自己能力坐到总裁的位子,结果他刚爬上去公司就要倒闭了。” “……”四爷嘴角抽搐,他就知道不会有好事的。但是……朕有那么凄惨吗?怎么越听越觉得二哥口中的自己像是一路倒霉的苦逼炮灰? “我们自幼没有父母,大哥辛辛苦苦的养家还要养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花钱如流水的后妈,”太子爷低着头,在心里得意的笑。当年他们争那个位子,兄弟之间每天你来我往,谁都戴着一张面具,演戏这种小事?手到擒来啊! 咳咳,这个时候太子爷显然遗忘了自己在兄弟中间其实演技是最差的这个事实,不管是康熙生病的时候还是小十八出事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因为没有及时入戏而遭的训斥,某方面来讲太子爷的演技还是不到家滴。但今天的胤礽明显表现不错,他压低着嗓子,侧过半边脸,“大哥很苦,他是艾家的大少爷却没有大少爷的待遇,他只有家小公司,现在小公司要倒闭了,他没有办法到甚至要卖了我这个弟弟的财产来渡过危机,你们做长辈的有管过他吗?他那么小就扛起这个家,你这个做爷爷的,还有所谓的叔叔婶婶姑姑,你们在哪里?” 四爷默默的看窗户外的蓝天,这是赤果果的报复!这样的话……雍正帝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闪过白光,朕明天就去吩咐方秘书把那栋还挂在在二哥名下的山顶别墅也拿去拍卖了吧,正好到月末是要发员工工资的日子啊! 老祖宗有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太子爷在努力的维护自己的财产不被艾家收回顺便小小的报复下的时候,他家弟弟已经计划着怎么再从二哥那里弄点钱,补贴自己的‘要倒闭的公司’了! “我……”老人被胤礽说的有点触动,眼中多了点温度,看胤礽的目光略显复杂。 太子爷再接再厉,“这世上除了大哥,你们谁都没资格说我。” 听了孙子的话,艾方兴颓然的坐回椅子上,他长时间的闭着眼睛,室内没有人敢出声。胤礽对满屋子其他人的厌恶斥责的视线视而不见,他敲敲四爷的手臂,四爷看他,他对四爷小幅度的摆摆手,异常严肃的睁大了眼睛狠狠的看了四爷一眼,直到四爷囧囧的跟着点头了之后他才放过四爷。两个人之间互动,远远地看去像是调皮的弟弟在对哥哥撒娇。只有四爷明白,二哥是在告诫他。那个手势加上表情眼神,翻译成文字的意思就是,老四,孤只是随便讲讲忽悠老头子的,你也没资格说我! 座椅上的老头思考了很久才重新开口,“你说的不假,那间公司的事情我听说了。这次例会上本来打算撤了这家分公司,既然你这么说……” “爸爸,那家公司一直在亏本,总公司董事会已经决定……”艾二叔急了。老人叹气,“算啦,艾成说的对,小真大了,也该学者经营公司了,这家公司就给小真试试吧。” “爸爸!”艾月也不满,那家公司现在看着是亏本,那是他们极力打压的结果。听爸爸的意思是要把这家公司独立出来给艾真经营,这可与分公司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不要说了,就这么决定了!”老头不为所动,一锤定音。 四爷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分公司算是他的大本营,他当然知道今天例会上艾二叔他们会使劲办法要把这个分公司并回总公司,他早就准备好了要与艾家这些人打一场硬仗,现在这个结局比他设想的要好太多。 “二哥,谢谢。”在他们去开会的路上,四爷很认真的对胤礽道谢。不可否认的是这件事如此轻松的解决,太子二哥功不可没。 胤礽愣住,随后摸鼻子,干巴巴的笑,“那啥,孤也没想到还有这个效果。” “……”= =||| 你果然只是不小心超常发挥了一下而已! 17.一起去见八爷 却说太子爷演技大飙升无意中帮四爷解开了困难的局面,但是注定四爷的命运的坎坷的,前途是黑暗的,他的困境不只是那么一点点。本来艾家的家庭会议议题在艾二叔等人的操控下很明确,主要是讨论怎么整死四爷的分公司兼带着艾氏旗下各公司的月度报告总结。由于太子爷这个蝴蝶翅膀扇的厉害了点,议题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怎么才能让这家分公司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净身出户。 这种事情上太子爷的演技木有用了,四爷的资料也木有用了,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两货压根没权。四爷倒是没想着在这件事情上打艾家的主意,他现在要是强硬的提出从总公司里带走资金或者别的什么,他敢保证艾二叔等人立马能找借口塞人进自己的公司。四爷权衡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大本营还是全部都是自己人比较好。 然后……四十八个小时没过四爷就后悔了,神马奸细神马暗探都塞进来没关系的啊!提起雍正朝的粘杆处哪个不是胆寒心惊?比暗探谁比得过自己啊!没钱才是最要命的啊喂! 手指在键盘上来回的敲击,无论怎么算表格里的数字依旧是残酷的红色,他手边搁着的是他一个月前定好的计划书,如今看来,原本完美的计划书抵不过现实的变数而变得漏洞百出。变数有两个,一个是卫氏多出来的副总廉亲王胤禩,以及盛觉擅长毁约的总裁康烨。胤禩就不说了,这个是前世的结下怨,可是盛觉的总裁是肿么了?四爷很不想承认,这几日除了艾家那几位变着法子的打击他以外,康烨似乎也在不遗余力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这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老四!” 熟悉的磨牙声,四爷继续敲键盘,这回力道大了不少。他忘记了,他身边还有变数三,变数三的名字叫爱新觉罗胤礽! 太子爷气势汹汹的踹开半掩的门,把手中的东西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老四,这是怎么回事?” 四爷掀眼皮朝太子爷手中的东西看,方方正正的,是手机。他心中松了口气,还好自己给太子二哥买的是诺基亚,耐摔,刚才那一下应该不至于就坏了,要不然又是一笔开支啊!四爷如今已经穷到了某种境界,这种蛋疼的日子,貌似没有尽头。 “你别给我孤装蒜!”太子爷拽过个椅子大喇喇的坐上去,一双眼睛牢牢的定在四爷身上。四爷疑惑,跟手机有关系的,还能让二哥这么生气的也就剩下…… “二哥,你给我传图了?” “……没有,”胤礽断然的摇头,他现在已经不是很喜欢传图玩了,但是他认为有些事情还是要强调一下的,“传图给你这个不懂风情的有什么意思,每次回的都是一个感叹号,没有诚意!” 朕抽空给你回了就已经很有诚意了!四爷继续看屏幕上的数字,心不在焉的道,“那下次给你回句号吧。” 句号和感叹号?太子爷比较了下,“你可以回几个字。” “你的图片也没字。”四爷敏锐的指出了其中的漏洞。 太子爷不干了,“孤不会打字!” “……” “等一下,孤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胤礽终于察觉到自己似乎被歪楼忘记了正事,老四太狡猾了!他气呼呼的把手机往四爷那边推推,“这个是什么?什么叫我的别墅被拍卖?孤还有栋别墅,你居然又吞了孤的钱!” 四爷手一抖,方秘书是怎么办事的,怎么把太子二哥的手机号给了拍卖方!他抬起脸,“二哥,朕需要你的帮忙。” “你卖了孤的那么多东西还搞不定?” 雍正帝的眼神很正经,明白他不是在说笑,太子爷开始质疑自家四弟的经商能力,就算是被迫投资他也不能白投资啊,他总要回报的。 “二哥,朕想做大。”雍正帝的目标永远不会是眼前的小利益,他从桌子旁边的那一叠文书里面抽出个白色的文件夹递给太子爷。胤礽接过来,看了几眼脸色就变了,“老四,你要空手套白狼?。” “艾家的财产是朕的,朕会一点点的收回来,但是现在艾家的很多公司企业已经出现颓势,”四爷指指计划书上列出来的几个名字,继续道,“艾方兴老了,他的那几个儿子女儿只顾着往自己口袋里塞钱,事实上很多公司已经被掏空了,朕要考虑接手以后的事情。” “老四,你就是个劳碌命!”太子爷下了结论。 “二哥过誉了,朕准备去见老八。”四爷面不改色,这是他考虑很久的。正如太子二哥所说,在商言商,若是老八真的是卫氏的副总,那么他们不可避免的会在商场遇到。老八恨他也好,想报复他也好,或者只想做陌生人也好,生意还是要做的。 四爷现在的公司表面上看还是当初艾家特地下设的人力资源咨询公司,专门处理各种人力资源的项目。忽略四爷把大把的资金撒出去,手伸的很长,目标很宏大这点不谈的话,这家公司只有一个特点——不接单子会死!艾家在S市积威已久,谁都明白艾家二叔看侄子不自在,商场上利益之上,没有人愿意随便得罪艾家的下任的当家。他之前看好盛觉,现在他明白了,康烨何止是不可能和自己合作,不和艾家合作整自己就不错了。于是四爷又想到了老八,想起之前老八的那个笑容,四爷头有点疼,见到面前太子二哥笑的不怀好意的脸,四爷头更疼了。 “吆,你看开了?”胤礽兴致勃勃的凑过去,“孤前几天看你还对老八忌惮的很呐!” “还烦请二哥一同前去。”四爷觉得他和老八之间还是需要有人斡旋的,虽然太子爷不是个好人选但是在根本没有人选的前提下,他也只能勉强拉上胤礽。为了避免胤礽脾气上来把事情弄得更糟,四爷还是提醒了一句,“此事关系公司存亡,二哥你……” “你看不起孤?”太子爷斜眼瞪四爷,异常的不爽,他被老四小看了!“孤比你清楚。你现在花的可都是孤的钱,再说老八恨你绝对比恨孤多,多的多。” 最后一句是强调。 雍正帝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和苦涩的笑容,“朕知道。” 没有别的,不会再有别的,在下了那些旨意之后,自己和老八之间除了恨还能剩下什么? 悲催的穷困兄弟二人组为了存活下去终于下定决心要去见他们上辈子的亲弟弟,他们先见到的当然不是胤禩本人,而是前台的接待。 “你们请稍等,副总正在开会,开完会我会通知副总。”美人接待职业的微笑,职业的给他们上了咖啡,然后回到了工作岗位。 要等人这种情况是四爷料到的,却不是太子爷料到的。他老人家来了这里之后,四爷那都是供着他的,还有个小江子给他调遣。这次在他看来是他纡尊降贵的来见胤禩,胤禩居然给他来这么一招,太子爷不爽了。 “老八架子这么大,敢让孤等他?孤上辈子就觉得这小子坏!”上辈子那些被坑的旧事也被太子爷翻出来了,他想起来他和老八之间还有不少旧仇没有解决呢! “二哥,老八根本不知道你来了。他大概是在针对朕。”四爷理性的分析情况。 “哼,”胤礽心里舒服了点,“谅他也不敢!” “……”他不敢才怪!他上辈子不就把你掀下马了?四爷沉默。 胤礽低头琢磨着他们兄弟几个现在这个状况,觉得老天对他是最不公平的了。老四穿成了自己的哥哥,看起来惨兮兮的,其实很有实力,还能盘剥自己的钱。老八更牛叉,都敢给老四和自己摆架子,耍威风了!至于那个人,那天看到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是个有钱人物。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现状是最惨的,每天要去上完全听不懂的课,被老师罚站,和小流氓为伍,零花钱木有,美人依旧木有! “老天怎么就让我穿成了艾成,老四,你还一点都不争气。”太子爷恨铁不成钢! “……” 这边兄弟二人,出师未捷先内斗起来,而那边的八爷也是各种感觉齐上心头。 八爷在开会吗?八爷怎么会在开会!他其实闲的不得了,前台说艾总来见他,他心里笑的那个爽。老四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还真让四爷说中了,他就是针对老四去的。上辈子自己败给了老四,老四也够狠,圈了自己,把自己的福晋挫骨扬灰,还连累了小九和小十。 但他心里明白,小九和小十最后会落得那样的下场的责任并不都在胤禛身上,说到底是自己的偏执害了他们。在老四登基的时候,他就该明白已经没有机会了,可是他不甘心。他败了,不过是败在出生上面。老四是皇后的养子,占着半个嫡子的身份,才会赢,那个时候他的确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恨!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要给那个人找麻烦,见不得他有得意的时候,处处给那个人使绊子,若是那个时候自己收敛一点,也不会有最后的鱼死网破吧。 他重生到了新世界,他成了卫思,有了新的名字新的生活,没有皇位,没有争端,更没有那个人。他以为自己会活的更好,可为什么在每次一个人时候会感到空荡荡的虚无呢?而自己见到老四的那一刹那,心里面最先涌出来的竟然不是恨?那是什么?八爷迷茫了。 18.四八虐恋情深了 雍正帝遇到了困难,而唯一能解救他是曾经的廉亲王八王爷胤禩,老天安排最茶几的变化。向来高高在上的雍正帝来求自己这件事,让廉亲王爷的内心世界经历了巨大的波折。最先是兴奋和激动,他等这一天等了两辈子,等得太久……等的都有点心里变态了。他曾多少次想过这场景?特别是老四穿上龙袍坐上皇位的那几年,他天天在心里刻小人,睡觉念叨的都是,雍正倒霉,雍正喝水塞住,雍正吃饭噎着,总之时雍正各种走路吃饭睡觉都有小事故。然后是焦虑,以为再也等不到东西忽然等到了,八爷史无前例的焦虑了,八爷焦虑的是到底自己要怎么样对雍正。先上去打一拳头?不行,太没风度了,八爷否决,他风度翩翩的八王爷的名头不能毁了。那要不然先嘲讽几句?这个也不行,老四会面瘫,根据自己的经验来看,一个人要是讽刺了对方,对方表情没变化,内心最受伤的绝对是出言讽刺的那个。所以全部的事情真相是,八爷莫名其妙的紧张了。八爷一紧张他就忘了他还在摆架子晾着雍正呢。 八爷摆架子是对的,找各种借口让对方等上半天是高位者可以有的,既可以施加压力也可以告诉对方,我比你牛。但是万事讲究个度,过了就不好,譬如现在的八爷。太子爷和四爷等了三十分钟之后,太子爷累了,太子爷觉得无聊,然后太子爷扒拉出了四爷带来的手提电脑。 “老八的会估计还要开一会儿,来一局?” 太子爷说的是四爷电脑里面的中国象棋,雍正帝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好吧,雍正帝是个极其没趣的人。永远别指望四爷的电脑里面有什么高档的网游,四爷坐在电脑后面,带着眼镜,嘿嘿一笑,屏幕上霎时血流成河,怪物被杀的片甲不留,这样的场景连想象都恐怖。总裁没事玩网游,还能玩出个老婆这是小说里的,不是现实里的。四爷的电脑里面除了基本装机软件之外,唯一的可以缓解疲劳的就是随机带的那些游戏,理所当然的他家电脑里也都是这些,再顺利成章的太子爷这个穿越而来的土包能接触到的跟电脑有关的游戏只有这些。这是没有记忆的十七岁少年的悲剧,少年没能体会到同龄人的快乐,没有体会到操纵鼠标一往无前的激情四射。胤礽还不是很了解网络世界的强大,对他而言电脑和电视机唯一的却别在于,电脑可以搬走,电视机搬起来有点困难。严格意义上来说咱们太子爷还是一个没受网络荼毒,不玩游戏,不上网聊天的好少年。 好少年和没趣的青年在虚拟的棋盘上展开了厮杀,胜负不是关键啊,最关键的是他们已经完全变成了自娱自乐而不是在等人了,事情发生了质变。等办公室里的八爷终于从凌乱中恢复过来,摆正了心态,准备好了去打击老对手,再优雅的推开接待室的门的时候,他木有能如愿以偿的见到自己想见的一幕。八爷聪明绝顶,他当然没有想过雍正会扑上来抓住自己裤腿求自己这种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可八爷有偷偷的脑补过雍正低声下气的可怜模样,为此笑歪了,结果他见到的是神马? 他的死对头正在和一个青春年少,五官清秀可人的少年凑在一起,盯着屏幕,那一向面瘫的脸上居然还带着温和的气息?温润如玉的八王爷瞬间暴躁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这便是你来求人的态度,还带着个小情人?”八爷挂上了抹浅浅笑容,熟悉八爷的人都知道,八王爷笑的越灿烂,后果越悲惨。 房门被人打开,白色休闲服的青年倚在门口笑的日月无光,天地失色。坐在沙发上的四爷回头,映入他眼帘的便是这张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的笑颜。他依稀想起,在很多年前,八阿哥胤禩在宫里的某条路上见到他,也是这般笑着,当时是什么情况他已经记得不清楚了,这张笑脸却出乎意料的坚守在记忆中。 他怔愣了会儿才回过神来,“胤禩……” 原先预定好要说的话,甚至必要的道歉和示弱都被巨大的情感浪潮压下去,他最后出口的还是最开始的那两个字。 太子爷坐在里面很专心致志的盯着棋盘上,老四的棋艺一点也没退步!听见说话声反射的性的回身去看,他的位置不是很好,为了看清楚一点他干脆趴到四爷的肩膀上。 八爷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他往里面走了几步,目光落在太子爷身上。之前少年侧着脸他还看的不是很清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少年长得真不差,少年亲密的趴在雍正身上,漂亮的黑眸很是无辜夹着点点好奇的看向自己,白皙的脸蛋,红润的双唇,每一样都是最美好的,最吸引人的。 再看胤禛,脸上没有丝毫不耐,不要说不耐了,根本就是纵容。他了解胤禛,胤禛性格冷淡,不是外表的冷淡,是从内到外的冷淡。就连和他关系最好的十三,也只不过是拍拍肩膀捶捶胸相视一笑这种的亲近(已经够了!),何曾有人能够这样对待雍正帝,要是他这么好接近,小九的送的那些美人也不至于全部无功而返。 心中不舒服的八爷误会了,然后八爷更不舒服了,他的笑容里多了几丝讥讽,“带着情人来见我?你是想用这个人来向爷换取什么吗?你真是变了。” 变得不是四爷啊!八爷,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个少年不对劲吗?你的冷静呢?你的睿智呢?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少年作势掏掏耳朵,一副我没听清楚的模样,那双黑眸里却充斥着不可置信和愤怒。八爷心生戒备,能拿下胤禛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这个少年怎么有种熟悉感?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少年吗? 太子爷听明白了,老八把自己误认成了老四的情人了!这还了得?这个误会是大大的大!他喜欢美人不假,还有点荤素不计,老四这辈子的容貌也说得上不错,可以说是很不错。但他太子爷是有原则的,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何况还是老四这个木头!他要澄清!他要好好教训老八!这什么眼神,老四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老八,这辈子眼神不好?! “老八,你眼睛长到脑袋上面了是吧?一天不教训你,你就不记得孤是谁!”太子爷蹭的跳起来,啪的一声把眼前的手提电脑合上,四爷很心疼的赶紧多瞅了几眼,电脑很贵的!他给已经呆住的八爷扔了个同情的眼神,太子爷已经气呼呼的冲过去了,指着八爷的鼻子开骂,“上辈子孤就看你不顺眼,就是你给孤张罗了一堆罪名!孤还没来得及跟你算账,你现在居然说孤是老四的情人。孤的眼光有那么差吗?老四就是根木头,还是浇上水都不会开花的那种,孤会喜欢他?” “……”二哥,你搞错重点了,四爷心中各种无奈酸涩,朕真的有那么差吗? 八爷愣愣的看着‘雍正的情人’冲到自己面前,再愣愣的听着那一串不带停顿的指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反应过来之后,八爷僵住了。 “太子爷?”胤禩试探性的喊了声。 胤礽骂过了,心里舒服了,也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了,还记得自己貌似不能和胤禩闹僵。他绷着脸对八爷点点头,背着手走回位子上坐下,“不要喊太子爷了,这世界没有太子爷。” 八爷那点想给四爷下马威的心思已经被太子爷给搅和的不见了,他还懵着呢。不喊太子爷喊什么?在大阿哥倒台之前,他被打上了大阿哥党的烙印,再后来大阿哥倒台,他有了自己八爷党,不管哪个都是和太子爷这个正宫嫡子对着干的。他背后做过不少陷害太子爷的坏事,现在太子爷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喊二哥。” 沉默的胤禛好心的开口提醒,八爷泪流满面,这个局面完全不是他想要的,为毛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打算好了,他没准备把胤禛怎么样,却也没准备给胤禛好脸色看。如今这个样子……他招牌的笑容挂不住了,毫不掩饰的冷下脸,“胤禛,不要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 “朕只是来谈生意。”四爷淡淡的推眼镜。 “只要我不同意,这笔单子根本不可能完成。”八爷锐利的指出了最本质的问题,“你的公司其实撑不住了,你把大笔的资金从公司里弄出去是为了什么?要是你现在的公司倒了,那你的计划就彻底报废,不是吗?” “合作是双赢的事情,卫氏不吃亏。” “不合作对卫氏也没什么损失,爷为什么要答应?”胤禩勾起嘴角,笑意却没有蔓延,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温度,“你觉得臣弟有理由答应您吗?皇上?” 四爷脸色微白,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的握起来。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真的到了这一刻,雍正帝却不想低头,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他爱新觉罗胤禛绝不会低头!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怎么还准备把那点儿破事带着生生世世?真要玩虐恋情深?”被忽视了太子爷无语的翻白眼,这两个弟弟真是不让人省心,这年头好哥哥不好当呐! 19.摈弃前嫌才怪 四八情深……目前没有看出来这个趋势,但是虐特别是残忍的兄弟相残互虐却是有的。太子爷的一席话像是给两个人都浇了盆冷水,两个人互相瞪一眼不说话了。 弟弟们幼齿的表现激起了胤礽那颗不是很亮闪闪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好哥哥的心,他得意的笑,从鼻子里哼了几声,“瞧瞧你们两这个样子,真是丢脸啊丢脸。” 被太子二哥挑衅了,挑衅的是太子二哥,这货惹不起,抗住!四爷和八爷这回非常一致的决定忽视胤礽这句话。 “二哥,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其实胤禩更想问的是,太子爷为什么跟胤禛搅和到了一起。 身份是太子爷的硬伤,太子爷心不甘情不愿的撇嘴,“孤现在是老四的弟弟。” “艾家那个流氓……咳咳,纨绔小少爷?”他知道胤禛的身份后自然做了一番调查,知道老四现在还有个便宜弟弟。这个小少爷名声在外,却不是什么好名声,资料上显示胤禛并不喜欢他这个弟弟,让未成年的弟弟一个人住在外面不说,还曾在放言要把不成器的弟弟踢出家门。这个很正常,太符合雍正的作风了,所以这次艾家小少爷被接回家自动被八爷理解成为胤禛又要利用这个弟弟,他的得到的情报的确是艾家小少爷名下的财产被迅速的拍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艾家小少爷变成了太子爷,大清太子爷成了胤禛这个混蛋的弟弟,这个变化太惊悚了点啊喂! “孤没有艾成的记忆。”言下之意是,小流氓、纨绔什么的跟孤都没关系。 胤礽说的很平淡,八爷对这样没脾气的太子爷有点不习惯。他习惯的是那个永远昂着下巴低着眸子看人的太子二哥,他觉得那样的太子爷才是真正的太子爷。在所有人的吹捧和关爱声中长大,有皇阿玛无条件的宠爱,他骄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对他们这些弟弟从来都是不屑的。他是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该围绕着他而转,他有这个资本,这就是八爷记忆中的康熙朝太子爱新觉罗.胤礽。 而时间磨去了骄傲的太子爷大部分的棱角,那么自己呢?时间磨去了骄傲的太子爷,也杀死了曾经的八王爷,他们都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人,八爷泄气,他的报复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宣告了它的无意义,他想报复的那个雍正皇帝也已经消失在历史里,死在几百年前。 “老八,你现在是卫家的人?”太子爷问的别别扭扭,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喜欢老八,这个真要算起来可是他的仇人。让他没办法的是,他身边坐着的是老四,这代表什么?这代表自己跟老八间的那点恩怨根本不算什么,老四和老八之间才是爱恨纠缠,不死不休呢!他一点也不期望老四能开口和胤禩心平气和的谈,想到这里,太子爷再次哀叹,自己这个哥哥难当啊。弟弟多也就算了,那个人一天到晚给他造小弟弟,造的他都淡定了,可重点是造出来的弟弟一个比一个难缠,这就不好了吧!最不好的是,他好歹头上还有哥哥,结果这个哥哥比弟弟更难缠!哥哥弟弟都给自己下绊子! 胤禩点头又摇头,“不算是卫家的,只是卫家的旁支而已,与本家离的八辈子远。爷来这里有接近一年的时间,之前都是在别的地方,最近才到S市。” 到了S市就遇见了不知道是最不想遇见还是最想遇见的人,老天对他真不薄!八爷恨恨的想,抬眼看了眼面对的人,胤禛依旧不动如山,没有表情没有任何情绪的脸让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运气不好,来了就见到某人!” “运气不好的是朕。”四爷反驳,从他的角度来说,他原本计划好好的,要不是老八突然出现怎么会出现今天的情况。 “胤禛!”八爷火大了! 两个人又争锋相对就要开打,胤礽抽抽嘴角,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响声很成功的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弟弟们都看着自己,太子爷压力山大!这都是什么弟弟啊! “运气不好的不是你们两个,是孤!孤穿这么个身份,还要管教你们两个不懂事的弟弟,你们好歹有钱有地位,孤才是最倒霉的那个!你们就不能让孤省点心?!”太子爷越说越认为自己受委屈了,底气足足的,“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尊老爱幼懂不懂?兄友弟恭懂不懂?在上书房里学的都白学了是不是?” 你不是一直很省心的让江伯帮你写作业,你只负责传传图片玩玩游戏吗?尊老爱幼指的是什么?你想说你老还是你幼?四爷囧囧的住了嘴,八爷也一脸赧然,自己一遇到胤禛的事情就容易失去控制,这个毛病要改。 “胤禩,朕……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这个单子你们卫氏绝对有利可图。你们初来S市,我可以负责帮你们做好人才招揽以及培训工作,后续我们都会跟进,绩效考核和薪资制度我们也可以给你做出来,你如果相信我们……” 四爷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到胤禩面前,他分门别类的摆好,里面是各种计划书,他显然做了万全的准备,从最初的人才招聘到最后的绩效他都制定了好几套方案。八爷接过来翻开,每一条都是针对卫氏的特点制定的,甚至还预备了备选的选项,打印好的计划书偶尔也穿插着好看的钢笔字,他略微皱眉,这个人的字一点都没变,自己这辈子也比不上吧。内心陌生的情感扑面而来,他可以想象这个人为了这个项目亲力亲为的写计划书,一点点的推敲的样子,他把计划书放回去,胤禛正看着他,眼镜背后的双眸是一无所有的坦坦荡荡,他真的只是来谈生意而已! “我不相信你……”八爷扯起嘴角,给了个难看的笑容,一字一顿的把那句话吐了出来,“胤禛,爷不信你,你凭什么觉得爷会信你?” 一丝不苟的青年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胤禩可以清晰见到对方瞳孔微微放大,这么惊讶吗?爱新觉罗胤禩不信任雍正不是最正常的吗? 胤禛其实不惊讶胤禩对自己的态度,他只是惊讶胤禩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连一点虚以委蛇都没有。他沉默了会儿,觉得这件事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伸手将桌上的计划书一本本的摞起来。他很认真收拾东西,胤礽耸耸肩,也帮忙着收拾那台他搬上来的电脑。 “二哥,我们走吧。” 把计划书放回公文包里,接过胤礽手上的电脑包,胤禛对着怔怔的八爷点点头,“卫总,打扰了。” 说完就举步往外走,八爷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他是来求自己的,还端着那副皇帝的架子!自己还有很多话没说,他凭什么走?可自己又什么理由留?有东西憋在心口,那个人走的一点也不犹豫,他还真不怕他的公司就此倒闭啊?他低眉想笑又笑不出来,只能看着太子爷走到他面前,他听见太子爷声音,“老八,你觉得老四欠你的吗?” 难道雍正不欠自己的吗?是他害的自己家破人亡,他把自己踢出了爱新觉罗家,他让自己尊严全无,这个难道不是雍正欠他胤禩的? “二哥……” 胤礽咧嘴,伸手在八爷肩膀上拍拍,“老八,老四上辈子的确做得过了,孤也觉得他狠。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我至少不会……”八爷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当了皇帝会留下老四这个隐患?不,不会留下,那至少自己不会做什么?自己不会把老四圈起来吗? “二哥,走吧。”胤禛站在门口回头看胤礽。胤礽对他摆手,摆出哥哥教训弟弟的严肃脸,“你别这么小气,老八说他想跟你谈生意。” 胤禛的目光移向胤禩,浓厚的眉毛不可察觉的扬了扬,眼里是询问。 “事实上,我想跟你谈的是另外一笔生意。”八爷清清嗓子,将自己面前的杯子推到原来胤禛坐的地方,“你有没有兴趣?” “谈吧谈吧,”太子爷催促,自己已经率先坐了回去,对着四爷招手,“你想倒闭公司去喝西北风,也得把孤的钱还回来。” “胤禛欠了二哥很多钱?” “要不然你以为他那家只剩下空壳的公司为什么还好好的活着?”太子爷鄙视的看四爷,四爷习惯性忽略,他从心里感激太子,太子二哥虽然嘴上挖苦埋怨他,实际上那些财产太子爷根本连眼睛眨也没眨的任他处置了,而今天要不是二哥在的话,事情早就谈崩了吧。四爷重新坐下来,下意识的去推眼镜,“你要谈什么生意?” “爷做你合伙人。”八爷微笑。 “你是认真的?” 从以上对话来看,似乎这两个前世的冤家对头已经摒弃前嫌准备好好合作了,但是太子爷会告诉你,这都是假象啊!假象! 20.康渣渣的行动 八爷提出来要和四爷合作,不是表面上很肤浅的那种,而是要参与四爷的大计划。这就不是一般的合作了,在卫氏的地方谈这种事情明显不适宜,所以他们当天只是草草的在四爷已经草拟好的合约上签了字,算是完成了四爷来的最初目的。而具体怎么合作,他们约好了改时间再谈,一直旁观这对弟弟互动的太子爷对此坚决持不信任态度。 他们并不是一点没谈,在八爷装模作样送他们两个出公司的路上,他们曾尝试着开了个头,这个头开的很……失败! “等资金到位,新公司成立。”有钱的八爷是以祈使句开始这场谈判的,“新公司的名字由爷来取。” “朕才是公司的创办人。”笑话,这个是他一手筹划创办的,是他的心血,不能给老八糟蹋。在关键的问题上,四爷寸步不让。 两个同样优秀的年轻男子一个笑的妖娆,一个板着脸,站在大楼前面互相干瞪眼。事实证明,笑的比不笑的那个累,八爷笑的脸有点抽筋终于绷不住,微微的叹气,语气悠然,“胤禛你小心爷不干了,爷撤资!” “……”= =||| 这一轮木有钱的四爷败了! 旁边的太子爷打了个哈欠,伸伸手臂活动下脖子,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个公司也有孤的份额,名字孤来取,其他的你们随意。” 四爷和八爷对望一眼,这回四爷抢先开口,“朕是董事长!” 新一轮的争论又开始了,太子爷爬进车子里占了整个后座,弟弟们太幼稚了,不带他们玩。昨晚熬夜看电视剧的太子爷,晃晃悠悠的进入了梦乡。梦里面有个面目模糊的影子和异常温暖的怀抱,耳边有声音在叫他的名字,是他极喜欢的声音,却怎么也看不清抱着自己人的脸。 太子爷是被他家小江子难得的高分贝的声音给惊醒的,梦里面的温暖场景木有了,睁开眼映入他眼帘的是江伯那张褶皱多多的脸,这张鲜见表情的脸上居然有笑容,太刺激人眼球了!太子爷捂住眼睛哀叹,“小江子你不要在孤刚睡醒的时候出现的这么突然行不行?” “小少爷,有你的礼物!”燕尾服的老头把车门打开,语气暧昧,八卦意味十足,“小少爷,你是不是恋爱了?” “……孤还没有见到足够让孤动心的美人。”太子爷带着起床气,眯着眼睛推开那张有碍观感的脸下车。 “孤?又是cosplay吗?你们果然是在cosplay中认识的吗?”江伯兴致勃勃的跟上去,后面的四爷望天,总觉得在太子二哥回家之后自己的地位似乎降了不少? “什么cosplay?” “小少爷,我都懂的。” 江伯小跑着走到胤礽身边,用身体撞撞胤礽,笑容黏糊糊,胤礽嫌恶的瞪他,“你怎么了?脑袋出问题了?” “没关系,小少爷我知道大少爷不同意你早恋,”江伯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理解般的竖起三根指头,“我保证我不会跟大少爷说这件事的,我一直期盼着你们兄弟能交个女朋友,大少爷是个榆木疙瘩,我是不指望了。小少爷,江伯支持你!” 这老头疯了!胤礽无语的看着眼前喜形于色的江伯,以前那个和老四习得一身面瘫神功的小江子呢?为毛自己一句话也没听懂? 江伯还在继续,“果然和小少爷很配么,都喜欢玩cos,那个送信也说是什么皇阿玛送来的!” “你说谁?” “啊,对了,”老头一拍脑袋,“小少爷还没看见呢,我都替你收到房间里了。” 前面的主仆二人你来我往说的兴起,四爷纳闷,太子二哥不止一次向自己抱怨说江伯是个不合格的奴才,怎么今天这情形这么的……奇怪?他正疑惑间,本来跟太子爷说着什么的江伯突然回头朝他板起脸,“大少爷,您的晚餐已经放在客厅,公司有人来送文件,我帮您放在书房。小少爷今天就不和您一起用餐了,小少爷马上高考,我给小少爷准备了滋补身体的东西,大少爷您慢用。” 也就是说没有朕的份,四爷深深的觉得自己地位不是幻觉是真的下降了! 交代完了不让他很满意的大少爷,江伯速度的哄着胤礽回房间,太子爷自己也觉得有点累,就顺着他的意思回了房,然后回了房他就被惊悚了。 在他那张可以媲美龙床的大床上正正方方的放在一个盒子,盒子旁放着封信,至少从表面上看去是信。 江伯刚刚收起的笑意又散开,“这个是上午你不在的时候一个我不认识人送来的。”说着像是不好意思般的搓搓手,那表情又回复到了以前的冰山状,声音里透着哀伤,“我老了,等不到你们以后成家立业了,我就是想你和大少爷好好的。” 胤礽懒得理他的深情表白,走过去拿起信封,信封是没有封口的,里面是白色的信纸,简单的折了四折。他摊开,熟悉的字体让他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哪里来的。 “保成,朕听闻你忘却过往,曾窃以为喜,后反复思量,朕不由怀疑,保成当日举动漏洞百出。朕已阅你在艾家生活起居,怜惜不已,特寄送物品若干,保成可收好。前世之事,皇父与保成多有误会,朕初来此地,家务在身,无暇他思,后得空不由思念保成,挂念保成安好与否,高兴与否,心中积聚千言万语,终不得见。今幸得老天庇佑,朕能得见保成,保成安好,朕心甚慰。保成不愿与朕相认,朕心中触动,朕乃保成之皇父,保成理应回到皇父身边,保成可选日子与皇父一见。皇父日夜想你,忆及保成幼时,时常感慨难以释怀,保成在艾家不必忌讳,尽管花费,一应开销朕自会负责。” 末尾的时候,还有小小的两个字,“甚念。” 没有署名,信不算长,不是这个世界的钢笔写下的而是前世他惯用的毛笔,他想起自己的字还是那个人手把手教会的,无论自己怎么改也带着那个人的影子。他把信纸揣在怀中,梦中的那个身影似乎隐约的清晰起来,在很久之前,他和那个人也曾这般亲密,信件来往间那个人从来都不掩饰对是身为皇太子的挂念,太子爷是特殊的,是被皇上宠爱的,这是当时所有人都有的共识。 他躺倒在床上,苦笑起来,为什么你还不放开自己呢?就现在这样不好吗?那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怎么也改变不了,事实就是爱新觉罗胤礽是在最后被放弃的那一个,是让人失望的那一个!错的是爱新觉罗胤礽自己,不是其他人! “小少爷,是不是你cosplay时候认识的小朋友?送信来的那个人指名要交给你,还说是什么皇阿玛送的。不让过我问,说把话带给你你一定懂,送信的那是个漂亮的女人啊,就是年纪大了点。”江伯坐在胤礽身边开始絮絮叨叨,“年纪大点也好,会照顾人。” 那真的只是个送信的,胤礽默默的拉过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盒子不重,感受到江伯灼热的目光,他瞪回去,“你出去,不许偷看!” “小少爷也有秘密了,小少爷长大了。”老头不情愿的站起来往外走,背影略显萧索。 太子爷跟上去把门关上,确定门外一个人都没有,老头没有企图从任何可能的地方偷看他才回到床上拆开那个盒子。 盒子里安静的放着一串钥匙,一张卡和一个白色的手机,盒子底下安静的躺着便签纸。 “钥匙是位于西城郊的别墅,已移至保成名下,另外还有把车钥匙,车停在别墅停车场,保成那道驾照可用。卡是无上限的信用卡,保成安心使用,手机里有朕的号码,保成有困难联系朕,朕随时赶到。” 一句句叮嘱如同曾经的每一次一样,他们在京城门口分别。那个人要外出,他留守,那个人便一遍遍的叮嘱,事无巨细,从国事到每天吃什么。这些琐事他一度厌烦过,再后来在咸安宫的头几年他刻骨的怀恋过,再后来他遗忘了这些,直到现在他重新记起。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感受着心脏跳动的幅度,看,孤已经不再因为你的忽视和你的宠爱而动容了。 摩挲着掌中的手机,他淡淡的笑。太迟了,迟了十几年,迟了一辈子,迟了几个世纪。若是他还在那个咸安宫,还在那个小院子,还对那个人有期待,这些足以收买他的心,但是现在……爱新觉罗.胤礽已经没有那颗心再等谁回头看。 21.儿媳妇神马的 康熙生怕儿子过的不好,他深知儿子的性格,知道自己若是前去逼迫必定是没有结果的,所以他采取了迂回的方式。这就像是在很多年以前的上辈子,他在远征新疆准噶尔的时候,曾写信给在宫中留守的太子和皇太后,他很委婉的问了太子的情况。保成没有领悟到他深层次的意思,没有给他回信,于是他又写了一封,用最不明显的方式索要儿子的回信。这种把戏他玩过很多次,他知道怎样做到恰到好处,保成不会拒绝。 太子爷确实没有拒绝,他拿着东西很纠结,他思考了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从最开始的要不要回信,还是把东西都原封不动的寄回去,或者干脆不要理会,到最后的孤应该把这份该死的信放在哪里,他各种忧虑。经过一番较劲,太子爷决定的把东西都塞进了自己的床头柜,将那封信扔到了垃圾桶。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某人闭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从垃圾桶里翻出那封信,抚平折好放到床头柜底下,然后安心的继续睡,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晨,太子爷抱着枕头想死,为毛自己把信给捡回来了?! 真是丢脸,这不是孤做的!孤只是睡的糊涂了才会做这么傻瓜的事情!对,是自己睡懵了。胤礽一边催眠自己,一边捏着那封信的手揉搓了半天,始终舍不得扔。 江伯去叫他家小少爷上学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头发乱翘,穿着奶黄色睡衣不修边幅拿着张信纸满屋子转悠的太子爷。江伯慌了,把手中准备好的校服往床上一放就去探胤礽的额头,“小少爷,你不是病了吧?难道是车祸的后遗症?” “……你又来干嘛?”火速的把信藏在身后,太子爷蹙起眉,刁奴,你敢不敢每次都出现的这个‘及时’? “小少爷,你该上学了,还有几天的就要高考了,现在是最紧张的时候啊,”江伯如同每个高考生的家长一样开始不安,“小少爷你不要有压力,我和大少爷都没有要求,特别是大少爷……” 大少爷一直纵容小少爷不写作业,江伯在心中泪流。 “我没有压力。”太子爷板着脸打断老头的话,因为被刁奴打断了他关于把那个人的信放在哪个角落里才是最好的伟大思考,他只能草草的把信又重新藏到了枕头底下。 太子爷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现代科举的压力,等他到了学校他才发现气氛的紧张,连孔小流氓居然也安安静静在座位上写试卷,虽然他写了半天依旧停在同一道题目上。 五月末的天气很炎热,教室里弥漫着大战前夕的硝烟,不过太子爷觉得这些都是小问题,他趴在桌子上无聊的画着圈圈。想当年他在无逸斋……无逸斋一直很符合它这个名字,一点安逸都没有,三伏天的北京城很热,紫禁城更热。但那个人始终信奉‘书必背足一百二十遍’,他是太子,更比其他兄弟要学的多,他必须穿的整整齐齐,脖子上的扣子也不能解,没有小太监们打扇子。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崇拜着那个人的,那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苦再累只要那个人夸一句好便足以,现在想想自己那个时候那么努力真是白痴,反正到最后都是一场空,所学的所有的夸奖都抵不过一纸废太子的诏书。 都是那封信的错,最近总是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胤礽懊恼的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目光移到孔小流氓身上,他还停在那道题目上面,嘴里咬着笔,怎么看怎么可怜。有人比他更惨这个事实,让太子爷本来怎么高兴的心情陡然好起来,他戳戳对方的肩膀,小流氓迅速的转过头来,眼里放着光,“成少,有什么事?” “你这么激动?”胤礽一挑眉。 孔何皱起眉毛,耷拉下脑袋,“我要疯了,高考真他妈的太坑爹了,不对!是我爹太坑爹了,呃,也不对,总之……成少,我惨了。” “你爹怎么了?”抓住了句子里重点。 “我爹说最起码要考到二百分,”孔小流氓哀叹一声,把桌子上的卷子拎起来,“但是我一道题都不会啊,这不是要人命吗?” “二百分很多吗?”太子爷很同情,他知道科举考试很惨烈,他自己没亲身经历过但是他听那个人说过,以前科举阅卷和现在不一样,分数这个东西胤礽表示还不是特别清楚代表的意义。 孔何嘴角抽抽,“据说不是很多,总分有七百五十分。” “……” 孔小流氓满脸无辜,胤礽转过头,他收了笨笨的跟班!在太子党目前只有一个成员的情况下,他的太子党集体素质被这个笨蛋拉低了好几个档次,直接降到了不入流。 “成少,你怎么了?你也觉得很多?”孔何扯胤礽的衣服,“我爸爸坚持要我考到这么多分啊,我死了,我又不是单修那个怪物。” 单修,胤礽记得,是上次和他们打架的那个护花使者,那个人长得还算好看,比孔何看起来有用的多,而且他也很久没有见到杨雨美人了。太子爷心思活络起来,“小何子,你认识单修?” “认识啊,仇人!”孔何愤愤不平的挥拳头。 太子爷摸下巴,要不要把单修收进自己的太子党呢?貌似小何子和他不对盘,内部分裂是要不得的,但是单修的确是个人才,太子爷觉得这件事需要自己重新考虑取舍。 他斟酌的时间并没有花很长,不是太子爷想清楚了,是因为有小美人来找太子爷了。杨雨今天穿了件粉红色的上衣,底下是刚到膝盖的中长裙,头发用发卡歪歪的卡着,她站在那里就已经成了一道风景。随着她的到来,原本死气沉沉的班级里发出了阵阵的嘘声和口哨声,还有女孩子们尖叫的声音,胤礽侧侧脸得意的昂昂精致的下巴。杨雨走到他面前,似乎有些紧张,脸上泛起了好看的红色,她声音很小差点就被淹没在班级的吵闹中,“艾成,你有时间吗?” 美人相邀,必须有时间,太子爷赶紧点头,表示自己时间很多,时间很充足,最多的就是时间。 杨雨高兴的笑起来,嘴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吸引了胤礽大部分的注意力,这回她的声音大了点,“上次那些事想谢谢你,还有事情想跟你说,我们去小坡谈行不行?” 小坡在哪里胤礽不知道,孔小流氓愈发明显的笑容让他猜出来这大概是个好地方,他也回以灿烂的笑容,“没问题,我一定去。” “那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在那里等你。”女孩害羞的转身小跑着离开。 “成少,你厉害啊!”杨雨的身影一消失,孔何就扑到胤礽身旁不怀好意的给了胤礽一拳,“小坡别称情人坡,是学校约会最佳场所,成少,你什么时候拿下这朵高岭之花的?” 情人坡啊,胤礽眯起眼睛,这真是个极其美好的地方,他来这里这么多天终于有件事让他觉得高兴了。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也有另外一个人正催促着司机快点。 康熙把信送过去之后,派人在艾家周围监视了半天,得到的汇报是胤礽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居然没有什么举动!这让康熙喜忧参半,喜的是儿子没有拒绝自己的帮助,忧的是儿子不像前世那样回感谢自己,给自己回信,亲昵的撒娇。他心中像是有万只蚂蚁在爬,他焦躁,想见儿子的心情在东西送出去之后愈加的急切,他试着给他送给保成的那只手机打电话,手机是关机的。 康熙从来都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想见儿子就去见!所以他从把董事会的时间推迟到晚上,空出来时间去学校找宝贝儿子。 结果儿子没有找到,上次和儿子在一个那个少年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说儿子去和女朋友约会了,康熙头脑里砰地一声炸开了锅。 儿子给自己找了儿媳妇,儿媳妇长得不错,学习成绩好,就是家里穷了点,从父母的角度来看,大概似乎自己应该是高兴的? 高兴个毛!他快气炸了,保成是他一手带大的,那么优秀,那么完美,这世上有谁能配得上他的保成?!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个女人要勾引他的儿子,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向来冷静沉着的康熙大帝在风中凌乱了。 22.康渣渣要捉奸 六月的北半球是炙热的,太阳十分慷慨的散发着它独特的威力,连空气中都带着股躁动的味道,知了热闹了原本宁静的小树林,偶有清风吹过,也是一阵热气流,清凉的感觉似乎只在遥远的梦里,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偷偷摸摸的小情人们。 S市私立中学的情人坡因为夏天的温度而人气骤降,但是还是有年轻不经世事的少年们怀着跳动的心来到这里。情人坡别名小坡,顾名思义它是个坡,咳咳,那是废话,小坡与众不同的是,它其实是个有坡度的小森林。小坡具体是什么时候变成了情侣约会圣地已经无史可考了,但这坡度并不大,树木密度却很够的小森林确确实实成了这个中学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杨雨坐在长木凳上有些不安,为了保证来人见到的是自己最美的一面,她不敢乱动,万分小心的擦脸上的细汗,她甚至不知道双腿应该怎么摆,她从未如此紧张过。 之前过于激动忘了定好时间,不能给对方不好的印象,她到现在都空着肚子。她看看时间,忍不住咬住了嘴唇,他会来吗?他不会忘了吧。 长椅在羊肠小道的尽头,设计者可能是为了意境也可能只是随大流,总之这条小道蜿蜒曲折,转弯处消失在一颗梧桐树的背影里,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来。许久,她才听见踢踏的脚步声,不敢探身去看,只是捏着手指暗自祈祷这个是他,是他!对了,自己要说什么来着? 少年迈着悠闲的步子,目光没有焦点的钉在地上又似乎不是,这样的少年是杨雨不熟悉的。她最熟悉的是哪个嚣张无礼,毫无德性可言的人渣富二代,一场车祸怎么可以把一个人改变的这么大? “你找我有事要谈吗?” 她听见少年略微带着些不耐烦坏坏的声音,她赶紧抬头,“嗯,有些话想跟你说,当着大家的面不好,所以才想在这里。” 太子爷微微耸肩,主动在杨雨身边坐下来,双腿伸直毫不吝啬的展示着他身材的修长,他不喜欢夏天,夏天里有不太美好的记忆,关于十八弟的死和随之而来的那个崩塌了一切的秋天。唯一让他坐在这里的理由,胤礽侧目看身边的女孩,心里痒痒。他来这个世界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不像老四有目标有追求,有强大的动力。他被关了十年多,老八至少还有仇恨和不甘,他连这些都没有,他该去恨谁?老八?老四?老大?没有那个人的纵容,这些人根本不敢动他这个太子爷,可是……去恨那个人?说来可笑,他们兄弟之间最没有资格去恨那个人的反而是他这个所谓受尽宠爱的太子爷。所以没有雄心勃勃,不再是太子位,没必要优秀的令人发指之后还要小心翼翼的防备被别人打小报告的爱新觉罗.胤礽小小的保留一下自己前世的爱好是没有关系的吧?孤那么多爱好,只留下这一个已经很仁慈了啦。太子爷心理建设完毕,开始笑眯眯的翘嘴角,“你想和我说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不怕?” 他故意凑得很近,痞气十足的语调带着致命的诱惑,杨雨蹭的一下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我……我……” 太子爷前世兴趣之一——惹他养的那些小美人们发怒! 满意的看着杨雨嗔怪的瞪向自己,他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高分,自己的功力依旧在,风采丝毫不减当年啊。 “我不怕,”好半天女孩才憋出一句话来,“艾成,上次要谢谢你,单修他不是故意的,我误会了你,要和你说对不起。” “美……你没有误会,你说的对啊,本来就是冲着你去的么?佳人难再得,得抓紧机会黏上去才行。”胤礽睁大了眼睛,努力做出诚恳的样子,说出的话是半真半假的俏皮和明目张胆的调戏,这种小招数在以前很受美人们的欢迎,不知道现在功效怎么样? 杨雨绯红的脸和欲拒还迎的眸子已经证明了一切,她捂住嘴角轻声的笑,“你说什么啊。我哪里算什么美人?”不等胤礽出言哄她,她已经飞快的转移了话题,这个才是她来的真正的目的,“艾成,马上要高考了,要是填志愿的话,你想上哪所学校?” “……” 嗷嗷,美人问诗词歌赋太子爷不在话下,美人想花前月下太子爷是个中高手,美人谈古今轶事太子爷能融会贯通、引经据典,可美人偏偏问了个很普通的没有一点情调正常人都能回答的问题,太子爷茫然了!填志愿?上学校?太子爷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问题是太子爷不知道有哪些学校啊! 回想脑海中少得可怜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太子爷隐约想起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个傍晚的饭桌上,艾家曾经就这个问题讨论过,似乎是小江子先提出,然后老四说什么来着? 忘了! 太子爷囧囧的望天,老四,孤错了!你那个时候虽然话痨了点,也各种歪楼,可毕竟还是有几句有用的话的啊,孤应该听完的,不应该用饭碗挡住脸在底下发图片的。 关系尚未明确的少年男女陡然间因为太子爷的原因陷入了某种话题荒的境地,知了嘲笑的嘶吼起来。尴尬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羊肠小道上多出来的黑色身影。康熙捏着拳头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这个场景他点儿不陌生,上辈子他就经常撞见自家宝贝儿子和各色美人在一起,心情也不陌生,都是同样的恨不得上去撕了那些敢带坏勾引自己宝贝儿子的人! 杨雨等了许久也等不来某人的回答,她有点急了,瞥见旁边脸上的为难表情之后,她心中咯噔了下,几乎快哭了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问,艾成,你一定可以考上大学的。” “……”很好,太子爷这回是真的不明白了。 女孩还在慌张的解释,“我知道你的成绩……我不是说你肯定考不上……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成绩……” 有些事只会越描越黑,而有些事事实上它本来就是黑的。太子爷听明白了,小美人觉得自己成绩太差,已经差到什么学校都考不上的地步,这个有点丢脸!他听过许多奉承,也听过许多无来由的指责和咒骂,唯独没有人说太子爷的学习不好,才学不够,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 杨雨想打自己,不该是这个样子,她把一切都搞砸了,她本来只是想问问艾成会去哪里而已,她的小心思真的只有那么点,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第一次主动的女孩万分的挫败,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已经不试图再解释什么了,这样的自己他一定不喜欢了吧?! 显然杨小美人低估了某位的颜控程度……美人在自己眼前洒泪?这个是万万不可的。胤礽伸出手捧起女孩的脸,伸手温柔的擦拭去美人眼角欲落的泪滴,然后他慢慢的靠近靠近…… 靠近美人有危险! “你们在做什么?保成,你这个毛病怎么还没改?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你?!”康熙爷大踏步的冲了出来,宝贝儿子又被一个姿色平庸,毫无内涵的女人勾引了!自己这个当阿玛的真是一刻放松不得,上辈子如此,这辈子还是如此! 太有威慑力的嗓音让太子爷从上辈子开始养成的出于本能的打了个哆嗦,一个没控制好就直接趴在了杨雨身上,鼻子磕在美人精心挑选的发卡上,大清的太子殿下只感觉到一个字——疼! 小美人也被压得够呛,狼狈的滑下椅子跌坐在地上,花容失色。这混乱的场面,背后那个存在感十足的男人,太子爷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他从重生到这个世界之后无数次确认过,到现在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不能直视的鲜血淋漓的真相:他被神抛弃了,老天一直都在玩他! “这位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保成。”他捂着下半边脸,含糊不清的回话,好在他撞到了鼻子,不必再很费力的去扮冷脸,不过……真疼! 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不扮冷脸了这句话就大打了折扣,皱成了一张包子脸的少年很适时的勾起了康熙内心最深处的某些东西。他语气温和起来,眼中的担忧和慈爱不掩饰的放出,“还是毛毛躁躁的,朕……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做人要稳重。” “艾成,你认识他吗?”杨雨怯怯的爬起来靠在太子爷身后,她能感受面前这个出色的男子对自己莫名的敌意,看自己的眼神太恐怖了。 拍拍美人的小手,胤礽坚定的摇头,“不认识,他是谁我不知道。” 23.悲剧的第一次 “不认识,他是谁我不知道。” 儿子不认自己,保成那毫无犹豫和彷徨的眼睛让康熙瞬间如坠冰窟,他猛然醒悟,自己之前的想法都是错的,他的保成这次是认真的在拒绝他的靠近。 他死过,死在他坐了六十年的皇位之上,就在他死之前的半个时辰那些大臣还恭恭敬敬的跪在病床面前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可怕的嘲讽。在弥留之际,他头脑反常的清醒,他的人生从八岁到六十八岁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大清江山、天下百姓的,六十八年后……可惜老头没有给他漫长的以后。 生命在最后,他怀恋起一些人,那些已经不在的人还有他的儿子们,他的保成。他想把保成从冰冷的宫里面放出来,他给他修了王府,怕保成觉得委屈,他要内务府把王府修的豪华奢侈。他想每年都去看看他,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到保成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只是遗憾自己怎么能忍着有接近十年之久没有去见他放在心头的儿子。 如今能再见到保成对他而言是上天过于大方以至于让人不敢相信的恩赐,这种恩赐是在他预料之外的,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太措手不及以至于看不明白儿子的态度,失去了方寸。他以为保成不认自己不过是与以往的那些怄气赌气一样,只要自己这个阿玛先认输,儿子就会乖乖的粘过来,对他崇拜信任如初。他忽视了后来的十三年,康熙四十七年之后,他和保成之间就有了一道跨越不过的鸿沟,这道鸿沟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到了这辈子也不会消失。保成不是那个三岁时候可以拿着点心哄骗的孩子,他是个成人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喜怒哀乐,他康熙于保成而言也不过是个不合格的父亲,太残酷的君主。 他关注着保成,知道保成生活在鱼龙混杂的艾家,那个行事狠辣决断的哥哥很可疑,还有艾家那些如狼似虎的亲戚,他想替保成清除障碍,却从未问过保成需不需要自己帮忙。他总是下意识的帮保成决定一些事情,康熙把目光从少年身上移开,透过斑驳的树叶缝隙,阳光刺疼了他的眼睛,酸酸的,有什么在眼里滚动。 “你可能认错了,我不是什么保成,我只是艾成。”太子爷偷眼去看对方的脸色,刚才还轻易看见的怒气、温柔、慈爱都已经不见了,那个人微微仰着脸,表情是淡然的。他看不出他的喜怒,而这样才是那个人真正的样子,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更揪心,他只好干巴巴的强调,“艾成只是个普通学生,你认错人了。” “不会认错,”悠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个人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仰头看着天空,胤礽听见他继续说,“天下所有人都有可能认错,唯有保成不会。” 是!不会认错,正如自己也不会认错一样,可惜自己已经没有那个勇气和精力再去试一回了。胤礽没有答话,也不想知道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似乎天气变得更热了,他有些烦躁,这个气氛是怎样?那受伤的语气是又是怎样? “他真不是什么保成,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叫艾成。”杨雨小美人鼓足了勇气反驳,一方面是太子爷那态度鼓舞了她,一方面她可没忘记方才这个人说自己配不上艾成! “也罢,是我认错了,”康熙换了个姿势,转过头看长椅上依偎在一起的少年少女,心里依旧不是很舒服,他微蹙起剑眉,“不过……身为这家学校的校董,在马上面临高考的关键时刻,我还是不希望学校里面有人带坏学校风气,早恋耽误的是前程。” “我……我们不是……”杨雨慌忙解释,脸上的绯红更红,映衬着那姣好的面容,此等美景在康熙的眼里就显得膈应了。再联系到儿子在一边那一脸心疼的样子,想想儿子对自己的态度,康熙大帝忍不住玻璃心,一口气堵在口中,“你们还未成年,懂什么情爱?别毁了他人的前程!” 太子爷那点伤感和烦躁被康熙这两句扫的干干净净,他睁大眼睛良久无语,他的眼睛睁的再大,也没眼前这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大!说的好像那个十二岁就结婚,十六岁就和自己额娘造出个受尽宠爱却狡猾的把什么丢给他来承受的哥哥的人不是这个人曾经干过的似的,好像上辈子不是这个人在自己十五岁那年让人送了两个美人到自己房间里似的。 现在居然说自己早恋?说自己不懂情爱?孤把你教的那些治国之道,为君之理都给丢光光也不会不懂情爱,孤生命里的最后十几年就只剩下和一群女人谈情说爱了,怎么会不懂情爱?!无耻!无耻至极!只许他自己四处点火生儿子来折腾自己这个太子,不许前世儿子点灯的人最无耻! 不仅想点灯,还想点出个灯市灯火辉煌的太子爷偷偷的鄙视着康熙,而他旁边内心不够坚强的‘灯’——杨雨小姑娘已经因为康熙那几句话扛不住开始低泣,胤礽空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奈何现在在那个人面前他还真条件反射的不敢搂住小美人趁机吃豆腐,说说海誓山盟。 “你先回去吧。”太子爷咬着牙,此路不通先拐回去再说。心中万分遗憾,按理说这种时候时候最能拿下美人那颗芳心的时候啊。他只要几句安慰,一个吻什么的,他在这个世界也就算有了个红颜知己,从此走上幸福道路神马的……他愤愤的捂着鼻子毫不畏惧的瞪向康熙,就是这个人!上辈子他就妨碍自己,看自己的小后宫不爽,想方设法的搞破坏,现在又来了! 小美人泣泪涟涟的走了,她弱柳扶风般的背影渐行渐远宣告了大清朝太子爷来到现代的第一次约会以悲剧收场,究其原因,传说与上辈子勾搭美人失败那是一样一样的,这才是他真正的悲剧啊!所谓阴魂不散,所谓生生世世就是这样子的啊! 不过太子爷没多少时间感叹,杨雨走了,胤礽已经做好了康熙大骂自己然后逼着自己和他相认的准备,他甚至破罐子破摔的想,大不了就和这人相认了又怎么样。反正这个世界不再是这人一手遮天,到时候自己把老四和老八都推出去,就说他们兄弟不友爱,见面就打架,到现在还互相言语伤害,人身攻击,以这位的性格肯定会骂他们这两个。只要转移了这个人的注意力,自己这点小事也就糊弄过去,之后自己想怎么生活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包办婚姻,自己现在是跟着老四混,关这人毛事! 他想的美好,也觉得自己很有底气,很有道理,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唯一的外人走了,康熙压根什么都没做。他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长椅上的胤礽一眼,叹了口气,“算了,你也走吧,好好准备高考,让你家人给你找个家教补补吧。” “……”啊喂,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胤礽懵懵的看着康熙,完全不能理解眼前应该是他前世皇阿玛现在的脑袋回路。 儿子那明显惊讶和不明白的眼神让康熙舒服了很多,他继续浅浅的叹气,眼神中的感情却稀薄了不少,让胤礽误以为自己真的只是个陌生人。怎么了?刚才不是要和自己相认了,现在表现的完全像个陌生人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是特意来抓你们这种小情侣,不必放在心上,我走了。”说罢,康熙丝毫犹豫没有的转身,皮鞋敲在石板路上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 被丢下的太子爷想做一件事,他想比一个前几天才从小江子那个刁奴那里学来的新手势,他要对着那个挺直的背影竖自己中指。据小江子介绍这个手势可以用来表达自己愤怒,嗯,很适合自己现在的状态!什么叫‘我也不是特意来抓你们这种小情侣,不必放在心上,我走了’?明明就是故意的,这是孤的第一次约会孤怎么会不放在心上,还你走了,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太子爷思维因为康熙完全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行为滑进了前所未有的混论,所以其实这个人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破坏自己的第一次约会?不对,还成功的让自己磕了鼻子,这太不厚道了啊!! 远去的康熙渐渐露出笑意,保成还是和以前一样,刚才的反应真是赏心悦目。保成,你不想认朕这个阿玛,朕就成全你。但是你要明白,朕想做的事情是一定会做到的,你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吗?你要的朕都会给你,而朕想要的,朕会自己拿。 24.鸡肋的高考 人!全是人,到处都是人!头顶是炙热的骄阳似火,耳边是各色的吵闹,身旁是推挤着的陌生人,空气全是汗渍的怪味,刺激着人的呼吸道。真是疯了!自己一定是疯了!这是八爷现在唯一的想法。特别是他特别烦躁,而他身边的人却西装笔挺如同身在郊外别墅一样泰然自若,人比人气死人!八爷非常的不爽,他用手指捅捅那位似乎是入定了的神人,“你不热?” “心境自然凉,你焦躁了。”神人很符合他气质的扔了句佛偈般的话。 八爷瞬间更热了,握紧拳头,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前,不能坏了爷的形象!老四你狠,爷忍住!他深呼吸整理自己的情绪后才开口,“这么多人在这里?这种事让小江子来做不就行了?” 说话间他瞥了眼挤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巴在大铁门上张望的老头一眼,满心的无语加不可置信。就是这个干瘪,看起来瘦弱到不行的老头在刚才以盘古开天辟地的架势,杀出了一条血路,抢到了传说中的最佳有利位置,赢得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你不也来了?”四爷没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他们两个现在算是半径八两,被挤在人群中间进退不得,难得风度翩翩的八王爷也失了优雅。为了让眼前这个人难受那么一会儿,雍正帝决定暂时不擦脸上的汗,不解衣领上的扣子,虽然他也热的快晕了,他也有那么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做错了决定。 四爷的策略是成功的,他那张冷冰冰的去表情的脸很能刺激人的神经中枢,特别是八爷的。这是能理解的,当你和你的死对头同处于一个糟糕的环境,结果却是只有你一个人烦乱,死对头像是回家了样摆着爷很舒服爷很安心的表情很是得瑟的看你,你不有怨念才怪!四爷倒是没有得瑟,可胤禩依然很不争气的生出各种烦躁,在自己爆发之前,他很明智的准备先撤走,“回去了,我去车里等。” “可以,但是……”四爷的嘴角不易察觉的扬了扬,又迅速的恢复了原样。 八爷已经明白他家四弟要说什么了,他根本就走不出去。好不容易转过了身,直接对上一张大妈脸,大妈用头巾包着满是肉的脸笑得花枝乱颤,“小伙子,你这么年轻就有孩子在里面啊。” “……” 热情的大妈用眼神把八爷脱了个遍,“啊,你真是年轻呢,你儿子今年多大?” 儿子上辈子倒是有,这辈子啥也没有!八爷僵在原地,嘴角抽搐,“里面没我儿子,是他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修长的食指极其不厚道的指向了正努力做路人甲状的某位。四爷嫌弃的推开他的手,扭过脸,发誓要将无视进行彻底。 “你们是兄弟吧?怎么吵架了?”大妈看了这两个人互动之后了然的点头,面露关切的问正努力拽着四爷衣袖试图让他转过来承认自己身份的八爷,顺手用毛巾擦擦脸上的汗,又语重心长的劝解,“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都懂,我家两个儿子也是,天天吵架!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啊,有兄弟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们还不懂好好珍惜。” 皇阿玛给朕造了大大小小三四十个兄弟,朕再珍惜也珍惜不到眼前这个专门跟自己作对,给自己难看使绊子的兄弟!八爷也不屑,爷有死忠的小九和小十,有几个兄弟能做到小九和小十最自己这般,自己要珍惜也只会珍惜小九和小十,至于雍正?哪里死得快哪里呆着去! 兄弟俩都在内心里把对方鄙视了一番,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一个依旧板着脸无表情,一个依旧笑意盈盈。大妈乐呵呵的继续道,“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兄弟俩,你怎么能回去呢?马上就开考场了,到时候你家孩子要是见不到你,那得多失望!” 我家孩子?四爷想起早晨起来大摇大摆的拿着书包压根不知道是高考只顾着抱怨怎么今天上学地方这么远的太子二哥,脑袋上挂满黑线,我家孩子大概没有那颗急于见到我的心! “他不会失望的。”太子二哥到现在还跟自己这个陷害他的怄气呢,每次见到自己都是极尽挖苦之能事,只怕见到自己才会失望。八爷很有自知之明的摇头,更加觉得自己来这里是因为昨晚吹了冷风发烧把脑子给烧糊涂了。 大妈不赞同的瞪他们,在大妈身边的一个中年大叔也帮腔,“你们这就不对了,孩子高考期间心理压力大,十分脆弱,专家都说了这段时间要给孩子关心和爱护,你们这样子对小孩子不!” “……” 太子二哥十分脆弱?四爷和八爷非常一致的在大热天里打了个寒颤,太吓人了! “对了,里面是你们什么人啊?看着你们都不像是有孩子的,我家里面是小儿子,可皮着呢。”大妈说起儿子脸上浮现出浓浓的自豪来,“不过成绩还好,也不用我们操心。” 那之前你还说我有孩子在里面?八爷觉得眼前的大妈不靠谱外加不是个善茬。 “我家里面的是我家丫头,我只盼着她能考上个二本,不用好的。”大叔也答话,“反正是个闺女嘛,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你们俩里面的是谁?” “弟弟。”这个是已经和太子爷生活了一段时间,习惯了自己和太子爷身份的四爷。 “哥哥。”这个是和太子爷相认没几天,还处于相见俩相厌,身份问题还没来得及适应的八爷。 “……”这是睁大眼睛搞不清楚状况的大叔和大妈。 “哈哈,哈,”接受到四爷杀人般的冰冷目光,八爷干笑着摸头看天,“那个……我是说他是我哥哥……呃……说错了,我是他哥哥。” 大妈和大叔对望一眼,再度看向八爷的眼里就不约而同的带上了同情和遗憾,大妈还拍拍四爷的肩膀,“哎,你辛苦了。” 四爷漠然的摇头,“不辛苦。” 不辛苦你妹!八爷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他果然是发烧了才来这个鬼地方去给太子二哥送考,给太子二哥送考?这是自己干出来的?!懒得再跟这群人打交道,八爷闷着头继续刚才的动作——往外挤,爷不干了,爷回去了! 八爷还没把大妈那肥肥的身躯挤开,就觉得人群突然动起来。巨大的推理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鼻尖忽然瘙痒,怀中多了重量,低头就看见某人斜着身子撞在自己怀里,眼镜歪歪斜斜的挂着,以往那股禁欲的高高在上的样子被拥挤的人群挤到了九霄云外。四爷狼狈的抓着八爷手臂以保持平衡,叮当的铃声告诉他考试结束了,所有的家长都在往校门口涌,他被人潮推着死死的黏在胤禩的怀里,他试着站起来过,但那根本是徒劳。 曾经冷酷决绝的雍正帝现在自己怀里,必须依靠着自己才能不倒下去,八爷把之前的郁闷都抛诸脑外。那些小胜利算什么,爷这个才叫一击必杀,绝地反击!他甚至觉得夏天也不是那么热了,他逆着人潮往后退,微微低头凑近四爷的耳边,“皇上,你这算是投怀送抱?” “你闭嘴,松开朕!”四爷咬着牙,腾出一只手来扶歪了的眼镜。 “松开?”八爷笑得开怀,他斜斜的挑起好看的眉毛,“爷要松手了,那皇上您可要站稳啊。” 他缓缓的松开手,四爷本来身子就是歪斜的,身后的挤压让他在刚直了点的身子又跌回八爷身上。他这回一点没客气,狠狠的砸在眼前人的肩膀上,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闷哼,四爷心中才觉得火气消了点。 肩膀上传来的钝痛让八爷忍不住又弯了眉眼,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胤禛,绝不吃一点亏,睚眦必报,小气又记仇,别人给他的他一定百倍的报复回来。自己上辈子就是栽在这个人手里啊,他脸上笑着,手却狠狠的勒住了某人的身子,可惜的是……爷也恰恰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你们俩在搞什么?”清越的声音在左侧响起,暗自较劲的两个人才发现人潮已经停了下来。四爷赶紧推开八爷整理自己的西装,八爷则看向那个脸上还带着睡觉留下的褶皱印子的少年,“二哥出来了啊。” 太子爷伸个懒腰,走到他们身边,眼神考究的看了这两个一眼,“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真是卑鄙!概不得当年孤输了。” 喂喂,太子二哥,你到底想到了神马? 25.亮点是送考的 还有没接到自家孩子的家长在往里面挤,有些胖呼呼的家长已经挤得快成饼状了,八爷和四爷好一段尴尬,太子爷还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嘀咕,“就说上辈子孤怎么那么倒霉?没有一个兄弟不在后面算计孤的,原来你们早就勾搭上了。” 他说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四爷和八爷听见了。八爷远目,不是爷勾搭了雍正这个混蛋而是爷从一开始就被您划到大哥的阵营了,您那个时候哪次见到爷没有从腰间抽鞭子,爷又不是M还傻乎乎的默默支持你,爷当然要为自己谋出路。四爷也推眼镜保持沉默,二哥,您一定是忘了在您倒台之前朕一直在您背后,虽然朕没怎么支持你,但是朕比起其他兄弟也没给你使绊子,您倒台真跟朕没啥关系。 为了避免自家二哥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已经足够尴尬的八爷赶紧笑着岔开话题,“二哥,你出来的挺快的,人这么多。” 太子爷揉揉脸,睡得太久有点僵硬,“啊,是小江子把我弄出来的。” 丝毫不用怀疑自家那个强悍管家的能力,至少方才他们进来的时候他们这两个据说是年轻人的硬是没能挤得过江伯这个老头,此老头以完全违反科学的速度挤到了最前面。果然在太子爷身后不远处一个身穿欧洲宫廷燕尾服的老头抱着个书包和一堆食物正在左冲右突,四爷太阳穴突突的疼,很明显这回这老头舍身成仁了,他带着一个人走不快素养所以只能先把太子二哥弄出来吗? 无论这三个谁都不是耐热的主,四爷为了坑一把八爷故意的表现很淡定,他内心淡定不淡定?这个只有天知地知四爷自己的知。于是兄弟三人凑在一起合计,果断的抛下某个还在人群中挣扎的老头,决定先回车上吹吹冷气再说。 至于为毛太子爷参加个本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高考,竟然能劳的四爷和八爷两位BOSS级别的人物双双护送,咳咳,当然不是因为太子爷风华绝代,风靡万千少男少女的这种狗血原因。事情原有还要追溯到上次康熙突然出现在太子爷学校,打断了他一场约会,又莫名其妙的改变了自己的态度,让太子爷摸不着头脑的郁闷。那天太子爷放学回家之后反常的沉默,没有刁难小江子,没有来打扰他办公,也没有打电话给八爷挖苦嘲笑。这太不对劲了! 要说太子爷现在是家里面最闲的那个,他不想管事情,四爷曾经试探性的问过要不要在自己公司给他留个位子,被太子爷一口回绝。人一闲就喜欢弄点幺蛾子,太子爷内里有一颗五十多岁老头的心,可这颗心也是被关在个小院子里憋了十几年的心。他在咸安宫的时候为了避免自己被闷死也会找找乐子,所以他现在最喜欢‘爱抚爱抚’自家两个弟弟。 四爷是拿人家手短,他搜刮了太子爷几乎全部的身家,当然他还不知道他家二哥在柜子里锁了他家偏心阿玛给的大把财产,所以他对胤礽那点小骚扰也就可以忍受了。况且太子二哥也是个有分寸的人,家里有个人的感觉比自己独自奋斗的感觉要好得多,好吧,他现在还依旧是独自奋斗!胤禩则是自觉上辈子亏欠了太子爷,他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他自己清楚,说白了内心有点愧疚,于是对于太子爷那点爱打电话的爱好也包容了。他们包容包容着就习惯了,习惯习惯着突然有一天没有了他们不习惯了。 太子爷因为康熙反常的态度内心忐忑,他太明白康熙的性格了,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认自己了?肯定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自己也摸不清楚自己心中那诡异的想法,当初康熙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他只想着要和这个人划清界限,自己和他没关系。可等现在那个人真的如自己所愿的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陌生人,他又觉得不舒服。 他极为讨厌这种失去主动权的感觉,上辈子的时候也是这样。只要那个人的眼神放在其他兄弟身上,他便不可抑制的生气和郁闷,所以小十八薨的时候,那个人伤心不已,所有人都很聪明的表现出自己的悲戚和遗憾,只有他真的放不下自己的那种骄傲去流一把虚伪的眼泪。 胤礽觉得烦闷,没了找茬的兴趣,小江子以为自家小少爷是因为临近高考压力很大才导致心情不好,更是变着法子围着胤礽转,好吃好喝的伺候,胤礽来者不拒。但在四爷眼里就不同了,二哥不会为了高考这种小事烦心,他旁敲侧击的问了一番。但太子爷打哈哈的功夫的一流,拿出他上辈子虚虚假假忽悠人的本领来,他不想说,四爷自然没能问出来原因。太子爷很是消沉了几天,四爷和八爷私下沟通了一番,都觉得胤礽有问题,毕竟是兄弟,这辈子就他们三个在这满世界的陌生人里,两个人才决定一起来送他们的太子二哥上考场,顺便再看看是不是因为有其他什么人出现才导致胤礽情绪大变。 只能说他们两都是聪明人,思考的大方向是对的,但是他们没有料到出现的人太大牌,人家根本不可能来这里挤在人山人海里,那位大爷已经在家里定好了计划,正等着他宝贝儿子往里面跳呢。 四爷和八爷在人群中遭了罪,太子爷这位小江子重点保护对象却没有,他钻进车里就躺在宽大的后座,一个人把整个后排都占了。慢了一步的八爷只好坐到副驾驶,提一句,这次他们的司机是雍正帝,因为其他人都没有驾照。这种私人问题,四爷和八爷都很有好领导意识没有用公车,四爷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的太子爷毫无形象的打滚,脑门上一串黑线,自己和老八绝对是白操心了! “我说你们两个抽什么风,不就是个简单的科举考试吗?”太子爷对两个在他心里完全算不上好弟弟的弟弟们的行动很好奇,要知道早晨在车上他被小江子烦的不行,叮嘱这叮嘱那的没时间问,现在趁着小江子不在可以好好问问了。 八爷笑脸不可见的垮了下,他一点也不想让太子二哥知道他们来的原因。他装作没听见,还是经验老道的四爷开了口,“二哥,你能认全上面的字?” “……” 某人脸上的褶皱印记无声的回答了四爷的问题,胤礽不在意的耸肩,“大部分吧。” “二哥好气魄。”八爷笑眯眯的回头。 “惭愧惭愧,比不上八弟,卫总经理!”太子爷露齿一笑,重音压在最后四个字上面,满意看着八爷上扬的嘴角往下压。 四爷要站稳脚跟,八爷要跟四爷合作,两个人却在细节问题上争执不下,其实主要是谁也不肯让谁占便宜。公司起名字的权利被太子爷剥夺了,他们两个的焦点就在于公司的管理权上面。四爷坚持公司是他的,他占大股份,要做公司的掌舵者,八爷则觉得自己出钱没道理还要看别人脸色。两个人对董事长的位子争执不下,让胤礽差点误以为那个董事长是个皇位。 四爷定好了计划和时间,八爷也表示满意,提出了自己意见,交流很顺利,一切准备就绪,可就是在这个问题上两个人死磕。董事长的位子毕竟不是皇位,不是他家皇阿玛一句话就能决定的,最后他们采取了折中的方式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问题。 抓阄! 对,就是抓阄这种遗传了几千年下来绝对公平公正公开的方法! 然后,八爷不幸的抽了个下下签。 从此,卫总经理成了艾董事长的手下,八爷成了四爷的下属,‘卫总经理’这四个字也成了廉亲王胤禩不能触碰不能言说的伤。这种伤口四爷是不会去戳的,可太子爷很喜欢戳,戳戳更健康,戳戳身心愉快啊。 “你干嘛还要他来参加这个什么高考?”八爷咬着牙问身边看戏看的如木头般的四爷,“反正都是考不上的。” “小江子坚持。”四爷淡定的吐出五个字。 “……你诓爷呢!”八爷笑了,片刻前的那个在自己怀中挣扎的身影还在脑海中回荡,有时候,老四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四爷让太子爷参加高考的原因不少,太子爷现在这个身份和年龄除了上学还真找不到别的事情给他打发时间,要贡献自己给太子二哥折腾,他暂时还没这么高的觉悟。另一方面,太子爷不像他和胤禩有着前任的记忆,学校算是最好的了解这个世界的场所,太子表面上说不介意但多少还是介意的,他已经请了家教,最起码要教会二哥简体字。最重要的是,太子爷现在是他的弟弟,艾家的小少爷,这个身份由不得他只是个高中肄业生。 至于考不考得上,只要太子二哥考了,自己就有办法让他一定考得上,四爷想。 26.大家都很忙 四爷和八爷做了一回好‘家长’,送太子爷去参加高考,不过很显然结果是悲剧的。他们除了自己受了罪之外,此行收获颇……有点微妙。收获他们家太子二哥的感谢激动?请主动侧目看车后座上躺着玩手机的某人,那张脸上要能找出半丝感动,今天晚上天上升起的一定不会是月亮这种正常的东西。发现了有别的人穿越过来?请主动回忆前面遇到的大叔大婶。但是也不是说丝毫收获都没有,至少八爷还是很满意今天这个行程的,他回味着方才在人群中的某人在自己怀里的手感,余光看那张没什么表情似乎什么也没变的脸,慢慢的闭上眼睛,老四,爷以为最了解你,原来爷了解的还不够,以后还需要多多了解。至于四爷收获了什么,呃,大概是他家万能管家——小江子的那句“大少爷真是个好哥哥”的赞扬? 比起其他含辛茹苦寒窗十几年的莘莘学子们,太子爷这货的高考真不是什么大事。四爷和八爷都是公务繁忙的人,这种送考的傻瓜事情除了热情似火的江老头,四爷和八爷是不准备再去了。太子爷又不是真的小孩,真的脆弱的不堪一击,他们固然担心太子爷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果是太子爷自己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们两个也是枉然。如果需要他们帮忙的话,太子二哥总会开口的。 事实上,他们家好二哥在这件事上不仅不会找他们帮忙,还会瞒的死死的。开玩笑,胤礽仔细的算过了,要是两个没有兄弟爱的弟弟知道那个人也在这里,老八跟那个人有过节也就算了,老四肯定二话不说把自己送给那个人换钱。上辈子他就知道,老四抠门的不得了! 高考酱油党太子爷很敬业的打了两天酱油,他没交白卷,太子爷只写了选择题,这个是八爷出的绝妙的好方法,最起码杜绝了太子爷拿零蛋的尴尬,虽然目前太子爷对零蛋没有什么具体概念,但不能确保以后有概念不会迁怒他们。太子爷忙着在高考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认真的打酱油,而四爷和八爷则开始计划什么时候把新公司亮出来。 在S市的某座设计精巧的别墅书房里,康熙敲敲桌子上的计划书,“按照这个去做,盯好了艾真的举动。” “可是艾真能力不凡,属下怕他已经有所察觉,到时候不好对付。”丁清为难,最近他们家老板做事古怪,对艾家的关注过多。他偷瞄一眼那张计划书,瞬间惊悚了,老板,您肿么了? 康熙摇头,对于属下的追问他好心情的给了回答,“不好对付?我不会对付艾家,你只要做好该做的就好了,对了,之前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丁清表示完全不能理解这段话,您不想对付艾真,您还在人家最困难的时候横插一脚把人家差点弄的混不下去?他恭敬的把手中的一叠资料递上去,“已经办好了,这个是最好的人选。” 在递过去的最上面一张纸上,有张二寸的照片,照片上一个穿着军装带着军帽的年轻军人,浓眉微耸,脸上的伤疤让他整个人有股阴沉的气质。康熙点点头,“这个可以,该交代的要交代,千万不能让他出一点意外。” “好的。”丁清应下,一头雾水的退了出去,在退出去之前才想起来,又加了句,“老板,那边的来消息说夫人可能在下半年要回国。” “……” 康熙微怔,随即挥挥手让丁清出去,双手放在下巴下面,正对着的是一张装裱的精致的相框。相框里的照片上站着白色衬衣的少年,角度选的不是很好,可毫不妨碍少年那张面容上与生俱来的骄傲。他轻轻的笑,保成,这一次朕要你主动来认皇阿玛。 正趴在四爷的书桌上霸占着四爷电脑下棋的太子爷忽然浑身打了个冷战,四爷侧脸看他,不赞同的开口,“二哥,空调温度打的太低容易感冒。” “不要,孤快热死了,这么低最好。”考完高考的太子爷现在是传说中的无业游民一枚,主要工作的是骚扰自家弟弟,兼职调戏小江子。 “朕给你找的家教明天到。”四爷转了个话题,今天他难得没去公司,也是为了说这件事以及和八爷商量商量新公司的事情。 显示屏上出现大大的game over,太子爷扔了鼠标,不爽的瞪四爷,“孤不需要什么家教。” “不教别的,只是教你认字而已,上次那个大妈没教你这些,你总不能一直都不认识字。”四爷很苦口婆心,他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很难养,非常难养。皇阿玛上辈子就把他给养坏了,只能靠哄的。 “谁说孤不认识……” 想起昨天收到的那一整套的书,书本里面的字是竖着的,每个字他都认识,用老四的话说都是繁体字。胤礽捧着脸陷入了沉思,他以为上次那个人的态度很明显的是和自己达成了一致,这辈子就这么算了,心中有点失落和不能接受不假,可要是真的和那个人成为陌生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那点失落与上辈子最后的那十几年相比也算不得什么了。但是这个人又派人送了东西过来,那整套的笔墨纸砚和书本,全是他以前喜欢的,惯用的,依旧有好看的纸条叮嘱着不要这样不要那样,他真的吃不准他的态度了。爱新觉罗.玄烨,你到底要做什么?或者说你还想孤怎么样?孤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反正二哥你也没事。”四爷再接再厉的劝,他来的时候就有艾真的记忆,所以他可以从容不迫的融入这个社会。让太子二哥像个小学生一样去学汉字拼音的确很坑爹,他对他家二哥实行的是放养政策,见胤礽在发呆,脸上带着迷茫和失落,他略略心虚,“若二哥不愿意,朕便让小江子将那个家教辞退了便是。” “算了,学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胤礽换个姿势把头搁在自己撑起的手臂上,“这点儿事情还难不倒孤。” 这个时候电脑突然发出滴滴的响声,四爷皱眉,太子爷熟练的点开小企鹅,看了眼对方传来的内容开始摸下巴,“嗷嗷,老四,小猪找你。” “什么?”电脑是四爷的,四爷不是玩小企鹅的主,他这个号除了属下禀报事情不会响,小猪是他秘书专用的头像。他站起来凑到太子爷身边看窗口上传来的消息,“哦?艾家那边坐不住了吗?” “说的什么?”太子爷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屏幕,他只能看得懂部分。 “那个一直在国外的艾家三叔要回艾家了。” “他是回来找你麻烦的?” 太子爷对这个人有印象,他上次背的家谱里面有,艾三叔艾朗长得比艾家二叔好看了许多,离异带着独子生活在国外,主要打理国外艾家的产业。其实艾家在国外的产业很少,他在那边兴不起大风浪,艾二叔当初在老爷子那里建言就是为了支开这个三弟,免得家产旁落,这个艾三叔头脑不好使,乖乖的去了外国不说,还傻乎乎的替他二哥对付四爷这个站着长房嫡孙名分的大对头。 四爷沉吟了会儿竟然摇头否决了,“朕看不像,他这段时间很奇怪。” “怎么个怪法?”太子爷拿起桌子边上的一包薯条做听故事状。 四爷无语的看了太子爷一眼,把太子爷推到边上,拉过个椅子坐下来,从电脑里调出艾三叔的资料,“朕开始来这边的时候,这个人的确经常用资金插手朕的公司。最近几个月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突然收手了,而且似乎和艾二叔产生了矛盾。” “内斗?你不战而胜?”太子爷嘿嘿的笑。 “大概不是,这个艾朗有问题。”四爷幽深了眸子。变化太大了,四爷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觉得事情可能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那么这次是谁? 四爷心中想着各种可能,太子爷表示淡定,这种事跟他没关系,他家老四上辈子能赢了那些个如狼似虎的弟弟,这种事情肯定搞的定。他妥妥的相信着四爷,晃荡了几圈之后,他决定还是上去把那本那个人送过来的民间小说看完,写的不错不错。自己绝对不是因为是那个人送过来的才去看的,自己去看是因为只有那个人送来的书自己看得懂,嗯,就是这个道理。太子爷走完楼梯已经毫无压力的做完了心理建设,得瑟的把书从枕头底下翻出来,顺便说一句,夹在书里的书签是一张折了几折的信纸。 第二天,四爷让江伯请的家教按时的敲开了他们家那扇被四爷改的很气派的大门,然后,太子爷和四爷的下巴一起掉到了地上。 27.这个家教太坑爹 大门被江伯打开,有人徐徐的踱步进来,那是一个穿着白色休闲T恤的年轻男子,能体现他身份的是他手上抱着满满的书本和一个可以挂起来的小黑板,如果忽略那张笑得如花似玉的脸,这身专业行头让来人看起来似乎真的是个好家教。 可是-- 重点就是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啊!!那熟悉的眉毛,熟悉的鼻子,熟悉的嘴巴,熟悉的五官神马的……怎么可能忽略得了?!! 四爷拿起桌子旁的眼镜戴上,确认自己没有认错的之后,他嘴角抽搐的看向已经关上门走过来的江氏某老头,“你说的那个B大的高材生家教呢?” 江伯挺胸膛,一本正经的回答主子的问话,“哦,昨天辞换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四爷不动声色的放下筷子,语气中带着不满。人换了他这个主人怎么能不知道?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已经低到了这个地步了吗?这太不合理了! 以往的雍正帝发怒轻则丢官丢银子,重则掉脑袋,但现在雍正帝发怒的后果……呃,对于江伯来说,大少爷发怒啥也不算!他很淡定的木着脸,“大少爷,私以为这种小事不值得打扰日理万机的您。” 那你为毛不阻止你家宝贝小少爷在我办公的时候骚扰我?四爷继续漠然的盯着某位偏心的老头,势要要个答案。他王霸之气大开,老头扛不住,心虚的张嘴辩驳,“我觉得这位会更好一些,比那个B大的高材生好。高材生都有点恃才傲物,要是他欺负小少爷怎么办?” 你家小少爷不会被人欺负的,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这个真的是你多心了! 四爷的想法很快得到话题主角--艾家小少爷本人的附和。 “啥?我会被人欺负?小江子,你是老糊涂了吧。”太子爷舔舔嘴边的牛奶圈,翻着眼睛瞪江伯,“你个刁奴!” 艾家的家族内斗就此拉开了序幕,被无视在门口的年轻人笑得嘴巴有点抽筋,终于放弃等这几个人讨论完再说话的打算,“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你来干什么?就你那水平还想教我?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回去再修炼修炼。”胤礽给了对方个鄙视的眼神,不屑的撇撇嘴,手上忙着把鸡蛋切开,他有点饿了。 “小少爷,这不是笑话。”赶紧上来替胤礽盛碗稀粥,江伯还殷勤的想替胤礽切鸡蛋,被胤礽挥开,他有些受伤眼巴巴的看向脸色不愉的太子爷。 太子爷不理他,割完了荷包蛋顺便拿着刀背在依旧求抚摸模样的某老头身上敲了下,不耐烦的指指前面的盘子,“你不要配合这家伙讲笑话,我们和这家伙其实不熟,只是单纯的公事合作关系,联合起来开玩笑愚弄主人这种事不是个好管家该做的。” “我从不讲笑话的。”江伯得了胤礽的指示立马来劲,小跑着的凑过去拿筷子给太子爷夹喝粥的小菜。 主仆的家常互动让沙发上的“外人”目瞪口呆,他张张嘴斟酌了半天才僵硬着笑脸对桌子上另外一位淡定吃饭的艾家人道,“你家管家实在是……” 江伯死气沉沉的脸迅速转向沙发方向。 男子吞了吞口水,干笑着改口,“实在是甚好,甚好!” “卫副总,现在这个时候你应该准备去上班而不是在这里装神弄鬼。”看了眼腕间手表,喝下最后一点咖啡,不慌不忙的拿纸巾擦嘴。从头到尾,除了最开始那点惊讶,四爷根本就没看已经自发做到沙发上的某人。某人将带来的小黑板放到脚边,这个还是新的,上面包着透明的包装袋。先放好吃饭的家伙,再翘着二郎腿,艾家新上任的家教轻笑,“我就是来上班的,我已经被你们家管家正式应聘为小少爷的家教,负责教导小少爷的汉字认识事宜,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大少爷?” 四爷走到门边的脚步停下来,他转身回头皱着眉看向江伯,“我记得我说过我的要的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 “不才在国外进修了几年,有三个硕士一个博士头衔在身,绝对真才实学!”笑眯眯,继续继续笑眯眯。 “有足够耐心的?” “这个我可以保证,”江伯及时的举手,“他为了让我给他这个职位花了三个多小时说服我,很有耐心的。” “熟悉古代传统文化?” “没问题,你懂的。”八爷冲四爷比了个四根手指,做了个四的口型,四爷瞄他,最后还是承认了这个事实,的确和他一样穿越而来的老八是最佳人选。 胤禛停了暂时没有话要说,但太子爷表示有问题,他嫌弃的看向八爷,“我说要找个美人的,你这个不合格。” 八爷脑门上一串黑线,太子二哥,你够狠! “小少爷,你仔细看看,其实卫副总长得不错的。那些个女人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这回接话的是江老头,万能管家决定要教育自家还没接触社会的小少爷,“大少爷虽然总是没有笑脸,又没有幽默感不懂浪漫情调,但是大少爷这中冷酷男也是现在女人们很喜欢的。小少爷你就更不能了,你不是已经有了对象了吗?男人不能三心二意,从一而终才是好男人。” “噗。”沙发上的八爷喷了。 四爷和太子爷同时捏拳头,神已经阻止不了他们家的这个刁奴了,谁来把这个人给收了?! “没有幽默感?不懂浪漫情调?”八爷玩味的咀嚼这两句话,再去看黑了脸的四爷,心情陡然间好得不得了,他夸赞的对江伯竖起大拇指,“很好,你说的很到位。” 江老头得意的抬起下巴,他对他家两个少爷是非常了解的。 八爷乐呵呵,太子爷有些傻眼,他没反应过来江老头的话里的意思。倒是四爷最近被这老头打击的惯了,反而注意到了其他的问题,“你说他有了对象?是谁?” “是上次……”江伯的话被太子爷塞过来的鸡蛋直接堵回了喉咙,太子爷做完这个动作才慢慢的擦擦手,眼睛对着四爷眨一眨,“以本太……本人的魅力来说,有个对象,大哥你觉得有问题吗?” 你有对象没有问题,但是你这个反应就很有问题啊!四爷在心中默默的咆哮,他和八爷对视一眼,看来太子二哥前几天的情绪的起伏也是与这个‘对象’有关系的吧,二哥有什么瞒着他们。 即便知道胤礽有事情瞒着他们,他们也想不出什么辙来,只好在心中记下来,准备找时间再问,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根本就不是这个。 “你是卫氏的副总裁,你有时间在这里?”沙发上的从刚才小江子说完话开始就一直低低埋头笑的某人实在不是一般的碍眼,雍正帝心中取舍一番之后还是下定决心要先解决沙发上这一坨麻烦再来说太子二哥的‘对象’问题。 对方眼看是真的要动怒了,八爷很识相的止住了笑脸,他严肃的指自己,“我现在已经不是卫氏的副总了。” “我们去书房谈。” 听完八爷的话,四爷眼镜上闪过幽幽的光,他二话不说直接走向书房。八爷摸摸鼻子跟上,心中痛恨自己该死的第一反应,为毛这人说去书房自己就要去书房?太子爷也拍拍手汲拉着拖鞋蹬蹬的跟过去,江伯这个时候却没有去凑热闹,而是留在客厅里收拾桌子。 书房的门刚关上,雍正帝就冷了脸,语气冰凉,“原因是什么?” 太子爷同情的拍拍八爷的肩膀,老四发飙了,可不是自己这个哥哥不帮忙,而是自己也爱莫能助啊。虽然自己是真的不怎么想帮忙,相反,自己比较想看老八吃瘪的样子,老四要给力! 胤祀苦笑,这人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记忆中的那副样子,生气起来吓死人!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他很坦白的没有拐弯抹角,“卫氏容不下爷呗,好不容易抓住点爷的把柄,自然是要借着机会把爷踢出去了。” 八爷说的简单,但四爷和太子爷都听明白了,这货其实和他们的处境差不多,太子爷很感兴趣,“所以你是因为跟老四合作被赶出来的?” “也不算,爷本来就没打算在那里常做,”八爷耸肩做出无耐的表情,“爷的身份有点特殊,爷之前否决你们的合作案,随后自作主张的签了合约,这种事情他们要拿来大做文章也无可厚非。” “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朕?”四爷静静的问,他的目光落在八爷的身上,并没有带着十分明显的情感,可八爷还是缩了缩脖子。 这是个完美的计划,从最开始那一场相遇到现在都是一步步计划好的。室内没有再说话,四爷嘲讽的冷笑,枉他自认为自己掌控着一切,没想到自己才是被算计那一个。真是奇妙的计策,明明是没有退路,还敢设计自己去求他,最后和自己牢牢的绑在一起。 爱新觉罗.胤祀,你好精巧的布局,朕太小看你了! 28.八爷的身世 气氛很僵硬,四爷沉着脸不说话,八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太子爷左看看右看看,得,这两位又得掐上了,弟弟们不懂事啊不懂事。 他砸吧砸吧嘴,这种时候他这个哥哥得出面吧,这件事要说不对,只能是老八不对。他私心也比较喜欢老四这个弟弟,爱新觉罗家的人的心都是偏的。所以他直接面向八爷,“你就说是怎么回事吧,你能耐了,敢这样设计孤?” 八爷干巴巴的笑,“爷那不是没办法吗?况且爷开始也没想着设计你们。” 他说的是大实话,之所以到最后变成这样的局面,那都是老四和太子二哥一次次往他枪口上撞啊。看老四吃亏的样子很难得和愉悦,然后一个不小心就算计上了,这是从上辈子带来的习惯?见到老四就忍不住想使坏?八爷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这个想法不好,太伤感情。 “你不是设计我们?”太子爷嘲讽的对他做了个鄙视的手势,“其实你的处境并不比老四好,如果你因为这么件事情就能被踢出卫氏,只能说明一件事,你并没有在卫氏站稳脚跟。” 八爷苦笑,他没有出言否认,他该知道太子二哥一直都看的透透的,这点小伎俩只要点出来,太子二哥不会不懂。他从来没指望能瞒他们多长时间,无论是雍正还是太子爷都不是可以随意设计欺骗的,他的兄弟们都有济世之才,却偏偏执着于一个位子,谁也看不开,包括他自己。 太子爷继续道,“你处处做出一副自己有钱有势可以给老四帮助的样子,全是虚张声势,你虚虚实实弄了一番,前面的拒绝就是为了后面等老四主动上门么?因为卫氏的本部不在这里,老四根本鞭长莫及,查不出你的老底。” “是啊,爷在卫氏处处受制于人,爷不能呆在卫氏,爷要独立出来,但是爷的身份让爷活动不开。爷一开始见到胤禛没有这个想法,可事情的发展帮了爷。既然有机会,爷又何必要韬光养晦,按兵不动?”被拆穿了八爷干脆放开了,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很坦然的解释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阴谋阳谋在座的三个人都很熟悉,没必要还藏着掖着,心里那点虚虚的感觉……忽略忽略。 “你和那个盛觉的康总是什么关系?” 四爷突然插进来问了句,当初要不是盛觉那里出了问题他也不会回头去找胤祀,这一环很重要。 八爷表情很无辜,“他跟爷没关系,真的!说起来爷也好奇你是怎么得罪了人家,若不是他那边配合,爷的计划就搁浅了。” 等到不久之后,八爷才明白自己这句话说得太早了,他和盛觉的老板不仅不是没有关系,而且是关系大了。而四爷也终于弄清楚,坑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家亲爹和他家太子二哥,他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被老爹坑了能怎么办?默默的认了! “说了半天,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太子爷很有危机意识,他迷迷糊糊的觉得这个问题如果深入探讨可能会出大事,本能的岔开了话题。 “卫氏总裁的私生子!” “……” “……” 太子爷猛然间懂了,他最近看过这方面的小说,私生子是大家族里的好东西啊,通常有私生子的地方就有战争。他站起身拍拍八爷的肩膀,轻叹一声,“老八,孤原谅你了,你也是有故事的人。至于老四……”他斜眼看座位上的冰山一座,怜悯的给了八爷个安慰的眼神,“你就好自为之吧。” 八爷苦涩的点头,太子二哥能这么轻松的说原谅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没算计他,而胤禛……出了名的小心眼,自己此后的路恐怕要崎岖坎坷一番了。还好自己下手够快,至少老四现在想把自己甩开是不可能的,廉亲王默默的给自己鼓励,没关系,老四就是坐冰山,自己也能给他融化了变成纯净水! 事实证明八爷的想法是非常正确的,四爷没阻止他无耻的进入艾家蹭地方住,做所谓的“全职家教”,事实上四爷没有对他打击报复。骂他?没有!冷嘲热讽,这个是太子二哥喜欢的干的事!四爷神马都没做! 这不是雍正的风格,雍正没有报复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八爷宁愿四爷能报复他下,因为现在的胤禛压根就无视了他,八爷泪流,他的融化冰山之路漫漫又孤独。 “啧啧啧,你这字真是丑的可以。”太子爷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用笔尖点点白纸上的字,鄙视意味明显。 这正是太子爷的“上课”时间,八爷来做家教,总不能只拿工资不做事吧,虽然四爷没打算给这货工资,但八爷好歹吃住在艾家,所以他还是要做正事的。做太子爷的老师的感觉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虐心虐身!主动来做太子爷老师的八爷那叫自己找虐! 八爷放下手中的笔,压下要爆发的怒气,笑着道,“弟弟的字的确不好看,只可惜枉费太子二哥笔下能生花,偏偏识不得弟弟笔下这等入不了二哥眼的字。” 太子爷哽住脖子,气呼呼的扑到桌子前,把白纸拎起来,“谁说孤不认识,这个不就是老四那首煽情的诗吗?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真不像是老四的风格。” 是啊,真不像是木头老四的性格,再第一次听到这首诗的时候,他也惊讶,原来雍正帝也是有爱恨喜乐的,八爷暗自感叹。 “不是那个年贵妃让老四开窍的?”太子爷八卦的嘿嘿笑,“能让老四记住的女人真不简单。” 土包子太子爷殿下这个时候还不曾接触到强大的穿越小说,不知道有个女人叫马尔泰.若曦,有个女人叫钮钴禄怜儿,有个女人叫甄嬛! “是民间的吧。”八爷无来由的小郁闷。 “老四不比孤差嘛,怪不得小江子说老四这个样子也是有美人喜欢的。” 刚下班回来的四爷就听见了太子爷这句话,脚步一顿,最后还是决定装作神马也没有听见。略好奇的看了眼太子爷手上的字,四爷立马明白是谁写的了,这样的字只有老八写得出来。前世不管皇阿玛怎么骂,老八也应该私下里下过苦功夫的,可那一笔字永远只能算得上普通,四爷的心情因为这个小回忆好了点,没直接甩八爷冷脸,而是对太子爷道,“二哥,你的学校安排好了,你想去哪个学院?” 太子爷的高考成绩一早出来了,当天小江子从早上就兴致勃勃的捧着电话守在旁边,等时间一到就狂打热线,然后这老头以为自己手抖打错了,再然后他萎了。万能管家江氏老头开始愁眉苦脸、茶饭不思,经常半夜没事哭哭啼啼的往大老爷的墓地跑,嘴里念叨着他没教好小少爷,他有罪! 本来对此事无所谓的太子爷因为小江子此等表现很是不爽了一把,让他重新高兴起来的是他的好兄弟。小流氓孔何第一时间向他家老大报告了自己的成绩,太子爷发现这货考的和自己差不多,这点很治愈。 结果出来,有心理准备的四爷很快就活络开了,大学里有一种学生叫点招生,他看中的是本市的一所大学。至于把太子爷放到外地去,他想都没想过。先不说太子爷本身对这世界还一知半解,四爷还担心太子爷一个不下心就做下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来,到时候肯定要他去收拾烂摊子。以太子爷惹祸的本事,他又不是他家强大的皇阿玛,他不一定能收拾得了啊。 四爷觉得可能要费一番周折,可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的预算一半都没用到,对方学校就满口答应,还陪着笑脸说小少爷可以自己选专业。他心中疑惑却找不到原因,最后归结为艾家在这里的势力影响,不用花大钱,四爷很满意,专业这种问题他还是尊重太子二哥自己的选择。 “二哥比较适合文科吧,历史系、文学系这种。”八爷很诚恳的给建议,他现在在胤禛面前都很老实。 四爷冷哼一声不理他,太子爷摸着下巴思考了会儿,“要有小美人的,最好能全是美人。” “……” “那文学院吧,那里不少美人,是吧?老四?” 八爷没敢把艺术院说出来,讨好的看向四爷,四爷敛眉垂下眼皮,算是同意了这个说法。 “那就这个吧。”太子爷一锤定音,他把手上那团纸顺手扔进纸篓,上楼去跟他的太子党部下联系了,小何子得跟着他。 客厅只剩下四爷和八爷两个,八爷张嘴欲说话,四爷已经率先往书房里走,八爷赶紧上前拦住,四爷抬起眼看他,不悲不喜。 “四哥。” 胤祀低低的吐出两个字来。 29.院长有点熟 “朕……我已经不是你四哥了,卫先生。”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四爷冷漠的转身进书房。八爷站在门口,木头门在他面前慢慢闭合,他闭上眼睛,胤祀啊胤祀,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不是和他有血海深仇,你现在在做什么?求那个把你踢出爱新觉罗家的雍正皇帝的原谅吗? 里面的四爷靠在座椅上疲惫的摘下眼镜,揉自己的太阳穴。其实自己不该这么生气的,这才是他们兄弟之间相处的方式,这个才是正确的,老八算计自己有什么错?他生的不是八爷的气,而是自己的。雍正帝为什么没能看穿这么简单的小把戏,查不到背景不是借口,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想要去查老八的身世背景。在他内心最深处他竟然还是相信着胤祀的吗?他茫然的睁开眼睛看一片空白的天花板,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四爷和自己较着劲,新公司的事情他直接把八爷排斥在外面,八爷干占着股份却完全插不了手。八爷一边鄙视着自己的想法,又一边变着法子的试图和胤禛和解。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新公司的成立到底还是被摆上了日程,公司成立剪裁的那天四爷没出面,出面的是已经被卫氏给踢出来的光棍--八爷。新公司的名字是太子爷取的,这货是个十分不负责任的,最开始的时候他坚持要叫“太子家”。这是太子爷在某年某月的某一日吃了个某个画着胖娃娃的棒棒糖之后突发奇想提出来的,结果自然是被四爷一票否决。最后太子爷还是挑了个霸气的名字叫“东皇”,寓意很明显,就是指东方之皇。此名字一出,四爷和八爷集体看了太子爷十几秒,了然的叹了口气,太子爷表示很不明白。 新公司成立之后,被太子爷的嘲笑为“老四的提线傀儡”的八爷顶着总经理名头去上班了,四爷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他得在暗地里操纵着“东皇”上市,另一方面,他手上还有个艾家给他的公司,那是他之前的大本营。 没有事业空有一颗寂寞心脏的太子爷百无聊赖的过完了他暑假的后半段,迎来了他的大学生涯。 四爷和八爷变身为事业狂人,除了冷战,两个人忙的团团转,送太子爷去学校的是他家小江子。S大有个变态的规定,大一的新生必须住校,已经从自家小少爷居然只考了那么点分的巨大打击中走出来的江管家打包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以搬家的气势杀到了S大。 可是他们忘记S大不是他们家开的,更不是太子爷的毓庆宫和咸安宫,他们一进宿舍之后傻眼了。江氏老头傻眼的是,东西带了这么多应该放在哪?太子爷傻眼的是,这里敢不敢再寒酸点?孤几辈子也没住过这么寒酸的地方啊!太子爷想回去了,他被老四给害了,就知道老四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帮他,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凭良心来讲,S大作为一个有钱有赞助的大学,宿舍条件真心不差。学生宿舍是新翻的,都是套间设计,公用一个客厅,客厅放着四个类似于红木的大椅子和两个茶几,前面是电视机。套间里有四个小房间,每个房间住四个学生,都自带阳台。套间还配套了两个热水器淋浴和三个卫生间,卫生间出来是水房,一排的水龙头,热水就在宿舍旁边。这些在别人眼里算得上好的条件,在太子爷眼里简直是灾难,要和三个人同一个房间,上床要爬栏杆,衣服要自己洗! 晴天霹雳啊有没有?!! “我要回去。”太子爷转身要往回走,小江子一把抓住,“小少爷,别啊。大少爷好不容易把你弄进来,你是艾家的希望啊,你不要担心,这些都交给我,我帮你弄好。” 你就是神仙也弄不好的,太子爷继续往回走,他要去跟老四理论! “哼,没用的富二代!”从第一个房间里走出个拎着热水瓶的男生来,他看胤礽这幅样子脸上立马挂上了不屑的表情,从鼻子里哼出声,施施然走到江伯身边,很是恭敬的扶住江伯的手臂,“老伯,这种人你不必理会,最起码的尊老爱幼都不会!” 最后一句是对胤礽说的,胤礽挑挑眉,他没来得及说话,他家护短管家已经炸毛了。 “我家少爷怎么会是富二代?富二代是贬义词,你以后不要乱用词汇了!别欺负老头子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东西!” 那男生像是吞了苍蝇般,脸都绿了,心说这老头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说富二代本来就是鄙视你家少爷的,不是用错了词啊喂,而且我也没有欺负你年纪大,我明明是来帮你的来着! 不过,这个男生的确在不知道的时候帮了江老头一把,因为太子爷生气了。他绕到那矮矮的男生面前,俯身用食指推推男生的肩膀,“今天我就住在这里了,你胆子很大嘛!” 可怜的没看清状况就随便出头的男生两只腿已经开始发抖了,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呜呜。 太子爷威风了把,随后进了宿舍,宿舍里已经来了两个人,太子爷一眼瞧去,粗粗从脑中掠过,得出个结论--他的室友没有美人!没有美人就不需要太子爷的关注了,他找把椅子坐下来,看着小江子上上下下的折腾,其他两个室友看到这一幕,眼里与之前在客厅的那个男生一样带上了轻视,太子爷只是闲闲的翻手中的书,这种角色还不值得他出手教训。 “啊,老大你也在这里,果然爸爸没有骗我!” 孔何特有的嗓音随着大力的开门声响起,他穿着嫩黄嫩黄的T恤和休闲裤,再配上他那头黄橙橙的乱毛,怎么看怎么像是只大金毛。再看他身后跟着的温润的中年男子,太子爷抚额,这家人怎么到了小何子这一代就扭曲了呢? 孔爸爸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将手里的小礼物给旁边的两个陌生男孩。这边孔何已经扑到太子爷身边得意的炫耀,“老大,我爸把我塞进文学院了,文学院知道吗?那里MM超多,对了,杨雨也来了,她在经济学院,学经济多枯燥啊。” “啊,我也在文学院。”太子爷波澜不惊的接口,在喜欢一惊一乍的孔何面前,胤礽向来是保持着镇定的。 “那真是太好了!”孔何欢欢喜喜的自觉的抢了太子爷旁边的床铺,把下面放着的椅子拉过来,“我爸爸是文学院的特聘教授,就是那种只需要开几个讲座,上几节课就可以拿钱的那种。” 孔爸爸在儿子身后纵容的笑,谦虚的摆手,“别听孔何乱说,只是个虚职而已。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他说的真诚,很有感染力,那两个接了礼物的同学早缓和了脸色,连忙道谢,然后孔爸爸微笑着和他们拉家常,再紧接着,那两个男生开始自告奋勇的要帮孔爸爸整理行李。孔何看那两个男生满头大汗的帮他铺床铺,而他家老爸在底下摇着扇子笑眯眯,对太子爷扬扬下巴,小声道,“我爸爸厉害吧。” 太子爷眨眼睛,这只能更加的说明,孔家到你这一代真的扭曲了! 家长不能呆在寝室里而是要住在学校的专门的接待处,像孔爸爸和小江子这种家在本市的,干脆直接回家。新生院里晚上要开会,小江子临走的时候差点被抱着太子爷的大腿哭起来,一再保证自己会隔一天来看小少爷一下,会给小少爷打电话各种。而在他们旁边,孔爸爸拉着孔何和那个两个陌生同学正在道别。 孔爸爸笑着道,“我家孔何调皮,你们要多多照顾他。” 两个学生点头,“一定一定。” 孔爸爸满意的颔首继续道,“我家孔何自小不会洗衣服,你们要帮衬着他。” “一定一定!”两学生点头哈腰的答应。 “我家孔何……” “一定一定。” …… 等到孔爸爸几乎把自己儿子的大小事件都交代完毕才揉揉儿子的头发离开,小江子已经哭诉到‘小少爷你要常常的想我啊’,太子爷不耐烦的把黏在自己身上的老头拉开,“你该回去了!” 老头用衣袖擦着眼睛,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太子爷和他的下属跟着那两位已经被孔爸爸忽悠成为小何子全职保姆的同学去参加院里的新生大会,到了会场太子爷石化在当场。 在高高的主席台中间坐着那个人怎么这么熟悉?那个人为毛会在这里,太子爷脑袋当机,被孔何硬拖着到座位上坐下,然后他听见话筒里好听的女声。 “坐在中间的是这位是我们学校重金聘请而来的,将在未来担任我们文学院院长的康教授,大家欢迎他给大家讲几句。” “……” 老四,孤回去要跟你好好谈谈! 30.所谓渣父康熙 主席台在礼堂的最中间,礼堂是的座位是阶梯状的,太子爷他们并没有坐在很前面,他和孔何都不是好学生,通常学校里面的小混蛋们都喜欢最后面的位置。阶梯礼堂最后的位子是远远高于主席台的,这是太子爷不习惯的方式,他第一次俯视那个人,以往都是那个人或站或坐在高处,他在底下维持着仰望的姿势。 可即便他现在俯视着那个人,他依旧觉得那个人是遥不可及的。他一直都在他自己的前面,自己只能追着他的踉踉跄跄的走,但是不管怎么样努力,自己都追不上他的脚步,达不到他要的高度。他最后毫不犹豫选择放弃了自己,这是应该的,不是吗? 孔何咋咋呼呼的把手握成拳头从卷起来的小圆圈里看主席台上的人,“哇,这个不是上次那个人吗?说是你家长来着!老大,你认识吗?” 坐在孔何身边的两个男生惊讶的看向胤礽,眉头皱的死紧,似乎是在说院长怎么会认识这种富二代?太子爷笑笑,在别人眼中自己从来都是给那个人抹黑的那一个,不过这一世…… “那是他变态,不是告诉过你?是他认错人了!”他咬着牙恶狠狠的强调,这一世,自己跟他没关系,对,一点关系也没! “你们是文学院的新生,都是初来乍到,生活中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记住是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只要你记得我的身份。”底下康熙已经结束了他简短的讲话,他目光扫过最末处的那个身影,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容。保成,皇阿玛在这里,你要撑到什么时候才记得来找皇阿玛? 学生们掌声雷动,文学院本就以女生为多,这些女生原以为自己的院长是个老学究,谁知道S大的文学院院长竟然是个年轻英俊有气质的帅哥,帅哥一说话就气场十足,最后又放出这种话,这是种福利啊。 周边全是美人,美人何其多,美人们眼里放着光,可惜美人眼中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这个别人的身份还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然后这个让自己羡慕嫉妒恨的人自己既惹不起也躲不起。太子爷确定他家老四一手把他推进了火坑,然后甩甩手继续回去和老八玩虐恋,没有派人来救他,只给了他留了个—— 他看看身边还傻乎乎的孔何,叹气,只给了自己一个猪一样的队友! 而在康熙身边坐着的原本的院长现在的副院长也是满脑门子的问号,这个空降的财神爷院长是肿么了?院长,您真的没必要亲自出面解决学生生活中的问题。关键是院长您从来都不出面,现在您许了个空头支票,最后要让我来付账,不带这么欺负我的! “记住是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只要你记得我的身份。”听出来这句话里的意思,太子爷努力的想当做没听见,可偏偏像是有人用榔头把句话里的每一个都凿进了他心里,他根本就忘不了。就这么肯定自己一定会认输?太子爷那被他扔了十几年的警觉哗啦啦的翻了出来,他赶紧巴拉巴拉记忆,那个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这么肯定的话……胤礽那颗心忽然拔凉拔凉的,他总觉得自己要输,这该死的直觉!! 剩下的时间内,太子爷都在理他的记忆,查找可能的蛛丝马迹,他暂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理由会主动去找康熙承认自己的身份,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不过,太子爷是个倒霉的孩子,所以他刚放下了因为自己强大脑补吓得够呛的小心肝,就被他家小跟班孔流氓的一句话直接给打入了地底。 孔小流氓的原话是这样子的,“老大,听说今晚要查寝室,你说那个院长会不会亲自出动?” 别人孤不知道,可是那个人……会!一定会!太子爷欲哭无泪,查寝室这又是什么东西?怎么几百年后的人尽发明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太子爷再怎么怨念,神还是毅然决然的没有救他,他前脚和孔何晃悠回寝室,后脚查寝室的就杀到了。太子爷深刻怀疑其实这伙人就是直奔着他们寝室来的,虽然他和孔何中间迷路耽搁了会儿,但连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太狠了! 进来的先是院里面高年级学生会的学长们,胤礽识相的乖乖的往门边站,给他们让道。不是胤礽突然开窍了,而是他已经注意到了在最后的那个无法忽略的身影。 康熙背着手,他走的很慢,眼神无目的的落在寝室里每个人每件东西身上,唯独没有去看胤礽。他一步步的进来,什么还没说,就已经有压力扑面而来,站在座位旁边的两个男生脸色开始发白,连一向粗神经的孔何也安静的垂首站在边上。胤礽无力的垂首,只看自己的鞋尖,直到另一双鞋走入他的视线之内,那双鞋在离他不到三尺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听见他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熟悉是因为这个声音他听了太多次,而陌生是因为这个声音从未以这种方式跟他说过话,一种冷漠的公事公办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 “这些东西是谁的?” 康熙靠在桌子上,手指划过桌子上摆放整齐的白色苹果电脑和高档的外带键盘,在电脑旁边甚至还有两个精巧的小音箱。他拧着眉,眼神终于落在了从他进来就没有看他一眼的胤礽身上。刚才隔得太远他看不清楚,现在近了,他终于可以好好看看保成。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他怎么觉得他的保成长大了不少,同时也陌生了不少?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猛然涌起的放弃计划的冲动,不行,他告诫自己,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要保成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就不能放弃。 这些东西自然是太子爷的,他家小江子担心小少爷在这边吃不好穿不好,把家里的东西几乎都搬了过来,这台电脑那是给他家宝贝小少爷解闷的,里面包含了各种象棋游戏。胤礽瞥瞥那台电脑,扭过头去不答话,旁边那两个室友早扛不住康熙的威压,抖着声音道,“是他的,东西是他的,我们知道大一是不能带电脑的。” “这东西不合规矩,院里收了。”康熙朝身后挥挥手,立马有学生上前来把电脑等东西一并收拾好抱在手上。 太子爷捏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那么这一趟的目的就是来给自己难堪的吗?用这样的方式逼自己,还是在提醒自己,他只需要动动小手指就能碾压死自己?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 他霍然抬头,不偏不避,直直的看向面前的人。令他失望的是,面前的人眼里除了带着恨意的自己,什么也没有。 胤礽表现出来的太明显的恨意让康熙一时间不知所措,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碰撞。这一次胤礽不打算退缩,他毫无畏惧似乎带着某种破釜沉舟的气势瞪过去,康熙忍不住露出了个不明显的笑容,他不介意让儿子小赢一把,所以他率先转开了视线,留下没有了对手的太子爷,一个人气结。 康熙在房间里逡巡了几圈,“今后四年你们都要住在这里了,国有国法,S大的寝室有寝室的规矩,被子要叠,地要扫干净,东西摆放整齐,不该用的东西不要用。” 这个人还真把这里当成了他的朝堂,举手投足间都是无上的王者之气,看跟着他进来服服帖帖的那些学生,胤礽嘲讽的勾起嘴角,还没完是吗?还有后招是吗?既然目的是为了给自己下马威,收了个电脑怎么会是康熙大帝的风格? 果然康熙话锋一转,“床铺不是随便卷卷就可以了,譬如这位同学的。” 胤礽的床是铺好的,底下还有江伯细心带过来的海绵垫,问题就在于江伯这个万能管家当时带的东西太多了,他要帮小少爷报名缴费折腾,又要想法子把他带来的那一堆东塞进寝室的柜子里,床就忽略了,被子只是随意的摊在床上。 这回连在康熙身后的几个学生会的也面面相觑,自家新院长也太会玩‘大家来找茬’了吧。这根本就是没事找事,特意针对这个新生的啊,孔何偷偷的给他家老大扔同情的眼神,老大还说认错了,这个人肯定和老大有关系,老大又忽悠他! 胤礽木然的看自己床,像是在看一个笑话。康熙,你怎么了?这不像你! 康熙却没在意其他人的视线,继续道,“你们会整理床铺吗?知道要求是什么吗?当然军训的时候教官会教给你们,但是今天我不介意给你们个示范。” 说罢,他在一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以不符合他身份的姿势爬上了胤礽的床,他跪在床铺上一丝不苟的整理着床铺,从枕头到被子,每一个步骤在胤礽眼里都变成了慢镜头。 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在太子爷胤礽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对着自家皇阿玛撒娇的孩子的时候,这个人也是这样,不愿意也不放心宫女来伺候。这个人也曾经常这样亲自给自己整理床铺,哄自己睡觉,帮自己摊开被子,帮自己弄枕头,帮自己放安神香。 再后来呢?再后来是谁让他们父子走到了那一步? 31.儿子不止一个 康熙当晚没再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他从太子爷那张逼仄的床上下来,带走了太子爷的电脑,然后直接出了宿舍门,他没有再进其他的小宿舍,丝毫不在意的表现了他这个院长的特意。 他走后,太子爷的小寝室里面炸开了锅。呃,负责炸的主要还是孔何小流氓,他窜到太子爷身边眼神猥琐,“老大,你怎么得罪了这么恐怖的人?你抢了他……嗯?” 小流氓销魂的挑了下半边的眉毛,意思明显。胤礽没心情理他,坐到椅子上发呆,自己能从那个人那里抢走什么?只有那个人决定给不给,从来都没有自己抢不抢!他在想那个人来这一趟的目的,真的只是警告自己吗?还是有什么被自己忽视的不知道的? 他不搭理,小流氓的气焰灭了,蹬蹬的跑去阳台给他老爸打电话报平安,至于其他两个连太子爷姓名也不清楚的室友,只对这个富二代室友有了个更深的认识。原来连这样有气场有气质的院长都不喜欢他,果然他们的认知是正确的,不能和这种人混在一起。 在不知名情况下彻底的被归类为草包富二代的太子爷目前的精神状态很憔悴,那个人要认回自己,自己各种烦躁,那个人不认自己了,自己依旧各种烦躁。太子爷确定自己定然是欠了那个人的,不是上辈子欠下的,是上辈子前的十八辈子加起来欠下的! 他带着满脑袋的问话和满心脏的问号,恍恍惚惚的去洗漱,恍恍惚惚的爬上床,然后在恍惚间他闻到了股清幽的香味。翻开软乎乎的枕头,他甚至不需要去分辨应该往哪个方位看,一个古色古香的香囊静静的躺在那里,时光瞬间倒流了百年。 他愣愣的看着那个香囊,回忆是最凶猛的浪潮,他抓紧了手中的枕头,知道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拉开枕套上的拉链,从里面滑出折的是四四方方的纸条,干净的白纸有被蹂躏过的痕迹,那是他曾今随手塞进来的扔不掉的书信。在他底下的书橱里,每一本书都夹着一张手写的纸条。 皇阿玛,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 太子爷以为他这一夜会睡不好,这种狭窄的小床,这么寒酸的条件,还有其他三个人和他睡在同一个屋檐下,真是神一样的安排。但是事实上他睡的很好,他做了个不算差的梦,那是他记忆里最美好的童年,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享受着那个人无条件的溺爱,只需要单纯的笑。 他是被孔何的大嗓门给喊醒的,他一时没分出来梦境和现实,“给孤……” “老大,老大!去领衣服啊,下午有军训动员大会,嘿嘿,这次来教我们的都不是什么学员,是正儿八经的在战场上历练过的战士。”孔何巴在太子爷床边的小栏杆上,脸被挤得变形,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太子爷还没懂,他迷糊的坐起来,头顶一坨大便发型的懒羊羊就这样直直的进入了孔何小流氓的视线,孔何倒地不起,宿舍里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哀嚎,“老大,您的睡衣真是……让我不忍直视!” “那就斜视!” 太子爷推开眼前碍眼的黄毛,那个香囊还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他扯扯身上的睡衣,“你说什么大会?” 现在太子爷对大会两个字有阴影,在他心中有个恒等式,大会=康熙=自己要倒霉! 小黄毛拉拉头发,眼神还是黏在胤礽那亮瞎了的睡衣上。太子爷的睡衣造型很正常,格子的短袖衬衣和长裤,可不知道是谁那么有创意,硬是在睡衣前面绣了个逼真的懒羊羊,豆豆眼大便头,孔何再稍稍往上看,他家老大头发乱翘的样子,为毛看起来有点……吸引人? 与孔何有同感的还有辛辛苦苦给孔何这个祖宗打饭打水回来的室友甲乙,昨天张扬的富二代,此刻意外的带着几分可爱。 太子爷需要了解神马叫做军训,还要解释他身前为什么有个胖乎乎的羊。康熙此时却端着一杯咖啡坐在办公室里悠闲的翻着从宝贝儿子那里收来的电脑。 电脑封面是一张古代美人的画,康熙皱皱眉,忽略心中的不舒服。整个电脑里面其实很空,除了基本的装机软件,只有几个象棋游戏,由此看来他的宝贝儿子暂时还没有被网络给毒害。等他点开磁盘里的文件夹,他嘴角的笑意还是绷不住的渐渐散开。 磁盘里只零零碎碎的几个文件夹,有几首古曲,再来就是完整的喜羊羊和灰太狼以及机器猫全集,康熙笑的柔和,记忆中那个胖乎乎张着手要抱抱的小孩模样逐渐清晰。鼠标移到那个名为“小少爷”的文件夹,随手点开,里面竟然是胤礽各色的照片。 照片几乎涵盖了少年所有的生活,有在看书的,有在睡觉的,有在吃饭的,还有些是抓拍的,笑着的,生气的,安静的,他的保成。 康熙目光停在那些照片上久久不动,保成,朕不会再缺席这些,下一次朕都会亲自用双眼见到。 感慨完儿子依旧可爱之后,康熙大帝终于才意识到那个偶尔出现在镜头里的另一个身影有点熟悉,冰冷的严肃的,偶尔带着无耐的。看了会儿,他震惊的放下鼠标,打开书桌边的橱柜拿出一沓资料来,翻看了几页就把资料扔到了桌子上。 “老四……” 来的不止是保成,艾真是老四!他以前在查保成的资料的时候,也顺便让人查了这个艾真。当时虽然觉得这个人有可疑,但是艾真那变卖太子爷名下财产的行为让康熙直接把他归为欺负了他儿子的那类人中,他怎么忘记了他一手养大的保成如何会轻易的给一个人欺负而毫不还手?自己果然是在这个世界呆的太久,保成对自己的影响力也太大了。 艾真是老四,康熙沉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也来了?既然是老四的话,他眯眼睛,事情好办多了。 “咚咚咚。”有规律的敲门声,不紧不慢的响起。 “进来吧。”康熙点了关闭键。 “总裁,那个人已经来了,都按照你的安排交代好了。” 丁清躬身,看见桌案上的资料,再看总裁桌子上那台新换的电脑和那张美人图,心里生出淡淡的忧伤。总裁,为毛属下我越来越看不懂您了?您放着大公司不管,来大学里做了个文学院的教授不说?您的桌面为毛变成了个美女?您是打算要给小少爷找个后妈吗?您是看上了艾家大老爷那个遗孀小寡妇明星吗?您的品味降了好多,属下有点承受不来! “该交代的交代清楚了?不能有意外!”康熙没注意到自己属下那苦逼的表情,他还沉浸在,自己又一个儿子来到这个世界的震惊中。 丁清点头,想起来自家总裁脑后面没有长眼睛赶紧张口道,“总裁放心已经交代下去了,不会伤到艾小少爷的。” “你联系下艾真,我要见他。” “……” 您终于还是决定要整艾家了吗? 远方的四爷忽然心生寒意,透过透明的玻璃门看外面的八爷,这个人又再设计自己? 康熙心情复杂,四爷心情不安,八爷背后凉飕飕,爱新觉罗家出品的穿越人士,心情好的只有太子爷一个。这货和孔小流氓一起领了所谓的军训服装,去开了军训动员大会,他有个至关重要的发现,大会上没有康熙。扫视一圈再扫视一圈,还是没有!太子爷脆弱的小心脏有愈合的趋势,至少那个人成了院长之后也不会无处不在,自己只要小心一点也不会惹到那个人的嘛,被关了十几年的太子爷养成了很好的人生观、世界观,这货很会自我调节。 大会的最后是分配教官,太子爷在文学院,四爷给他报的是个变态遍布的专业--中国古代文学。因为他们专业人少,最后和隔壁专业--中国现当代文学以及再隔壁的专业--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合并成了S大最后一个营,军训是要男孩子和女孩子是分开的,这点太子爷有异议,太不人道了!一群女孩子都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会不会分配个帅哥给他们,太子爷专心致志的寻找美人,他刚才就意识到老四和老八摆了他一道,明明漂亮的小美人们都站在他和小何子隔壁的那个学院! “我是苏凉,以后你们的教官。” 太子爷艰难的把眼神从美人们脸上移到自己的正前方,赫!这个差别也太大了吧!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冷面男人,四四方方的脸,炯炯有神的眼镜,可惜的是一道伤疤划过他的眉骨直到他的脸边,发着光的黝黑的皮肤配上那道疤和冷漠的眼神,让这个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阴森可怖。 苏凉啊,名字被糟蹋了,这应该是个文采风流的才子的名字啊。太子爷摇头,略有些遗憾,没有注意到站在前头的阴沉男人正悄然的打量着他,眼中带着审视的光。 32.谁先认输 S大是他的灾难地,军训是逆天的!苏凉是个变态! 这是太子爷唯一剩下的想法,他这样想的时候正笔直的站在最烈的太阳下,第N次被众人围观。在此之前,孔小流氓充分的向太子爷解释了什么叫军训,而太子爷也认为自己理解了。他当然是能理解的,作为大清的太子爷,他自幼就被教导要文武兼备,才高八斗会诗词歌赋,能解文章说天下是非,也要会弯弓射箭骑马征战场。那个人对他自己就要求极其严格,不要说他的儿子们,更不要说大清的太子爷。所以胤礽觉得这种类似与练武,强身健体的课程设置是合理的。他本人也很久没有舒展筋骨,这具身体怎么看怎么瘦弱,也该练练了,总体来说,太子爷对军训最初的心态是比较欢迎的。 其实什么也没了解的土包子太子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翻了自己的观点,翻的彻彻底底的。起因在于,军训这种东西居然剥夺了他从圈禁开始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睡懒觉的习惯。之前他去上课,那也是在七点以后才起床的,有时候还会一不小心缺席个前两节课神马的。结果上了S大的第三天,他睡得舒舒服服的时候,孔小流氓居然把他给拽起来了。然后他们换上了劣质的衣服,太子爷发誓这是他穿过最差劲的衣服,寝室里其他两个人已经没有踪迹。胤礽边折腾他身上的那条发着难闻气味的皮带,边愤愤的琢磨这种练功服到底是谁设计的?看来自己有必要跟学校提点中肯的建议,至少要改改这个练功服的料子。 他们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列队站好了,大家穿的都一样,小美女们也把头发扎了起来,带上了土黄土黄的帽子,穿着宽大的衣服。太子爷扫视全场,乐了,美人们脱下各色的漂亮衣服,这样打扮起来也别有一番英姿飒爽的别样风情。 旁边的孔何发现他家老大那笑容略显淫荡,脚步的方向非常不对,赶紧抓回来,“老大,那边是女生,这边才是男生。” 太子爷不满,文学院的男生他早观察过了,都不是他的菜!各个都挂着副厚厚的眼镜,还没有老四那种禁欲的味道,不够不够。 “快速归队,耳朵都长在头顶上了?不记得我昨天说过什么时候集合?!”炸雷般的声音因为大家最开始的静默而更加的响亮。 胤礽是在众美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到他身上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句话是在骂自己,他从未被这般对待过。侧过脸看不远处的皱着眉一脸不耐的苏凉,他能从他眼里看到明显的轻蔑,那是他以前看别人的眼神。 胤礽停下脚步,苏凉站在花坛的边缘,他不得不微微仰起脸才能更好的跟他直视。他直直的看向苏凉那双眼睛里,原本挂在脸上的残存的丝丝笑意从嘴角消失。站在胤礽旁边的孔何不自觉的挪开了几步,迷茫的看向身边的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步都不敢靠近。 “怎么?还敢不服气?”苏凉眼中闪过丝愕然,从少年身上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气压连他都有些惊讶。他经验老道的收起了自己的真实情绪,脸上仍是那副轻蔑。 不服气怎么能形容孤现在的心情? 太子爷在心中冷笑,他的舌头从唇瓣绕过一圈,眼神蓦然低沉,他手伸向腰间,摸了一空的感觉让他懊恼。顺势把手插进口袋里,胤礽往前走了几步,眼中的笑意停在眼角,带着彻骨的冰冷,“你认为你有资格跟我说话?” 此起彼伏的小小惊呼声在各种方阵中蔓延,大家都惊讶的看着这个只长着一张漂亮脸孔的嚣张男生以毫不输人的阵势在军训的第一天就跟最恐怖的教官直接对上。不可能赢的啊,看这个教官比其他教官肩膀上多出来的杠杠和那健硕的身材,阴沉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人不能惹,但看那个少年似乎也不会输,这种感觉是他们不能言说的,直觉告诉他们这个男生不会输,没有原因。 “呵,跟我对话?你还差得很远。”苏凉像是没听见胤礽的话,他那阴沉可怖的脸上在胤礽说完话后甚至挂上了个不明显的笑容。这个笑容却让胤礽觉得更加的愤怒,胤礽还没来得及再说话,苏凉又开口了,“蔑视教官,待会儿你先站三十分钟的军姿!” 那种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命令的语气,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只有一个人可以用这样的口气对他这样说话! 胤礽放在口袋里的手狠狠握紧,他眼睛开始发红,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发怒了,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冲上去,孔何担忧的叫出声来,“老大……” 但是太子爷最终什么都没做,他放开了握紧的拳,乖乖的站到了队伍之中,那是种不用言语就可以说明的屈服。而做好了接受攻击准备,想好了怎么才能确保不会真的伤了这个少年的苏凉微耸眉,他也没想到胤礽会突然收手。似乎是记起了什么,他装作不在意的转了下脸,在刚才少年眼神正对着的走廊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白衣的男子,几乎与他身后的墙溶于一体。 康熙知道有人在看他,但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队伍中低着头的少年,他可以想象得到保成此刻有多生气。他的保成从来都不是个能忍耐的人,谁惹了他他一定百倍的报复回去。这种时候,在大庭广众下被羞辱?为什么不反击?朕就在这里,为什么不像以往一样找皇父给你出面?保成,你能忍耐到几时? S大新生军训的第一天最轰动的事情莫过于大一的新生和教官正面发生冲突,胤礽和苏凉的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 到了训练场,苏凉一点也不手软,真的让太子爷去站半个小时的军姿,太子爷这回只是黑了脸。他已经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对劲,苏凉是不是那个人派来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个人不是偶然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他不能在那个人面前认输!坚决不能! 太子爷为了避开康熙决定忍了苏凉。这件事只要闹大,那个人就有借口顶着院长的名头来管这件事,他暂时还不想惹到那个人,等晚上回去联系老四吧,这个学校是不能呆了。 胤礽想息事宁人,苏凉却不肯放过太子爷,太子爷不管做什么都错。这直接导致了他们这个营,训练场教官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艾成去站半个小时军姿!” 太子爷一边站着军姿一边告诫自己,老四忍了那么多年,自己只要忍……军训要一个月?一个月……好遥远,好绝望。不能这么想!那自己在咸安宫只有那么点大的地方呆了十几年?嗯,这个比较有说服力。爱新觉罗.胤礽,你能在咸安宫死寂十几年,就能在这里忍了这一个月,不用忍一个月你只要忍过了今天,不是还有老四吗?对,忍过去了就打电话找老四,上大学这活自己干不了!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天,太子爷被残忍的告知晚上居然还有军事理论课,胤礽躺在床上不想动。孔何也为难,“老大,军事理论课是要教官带着去上的,苏凉本来就看你不爽了,还是去吧。” 老四,你到底到哪里去了?不接孤电话,等孤回去你就死定了!孤一定跟老八一起对付你的,孤说的是真的! 他已经试了不少次,平时基本不关机的四爷,今日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太子爷不得不认命的摔了电话,跟着孔何去列队上那个军事理论课。 这回苏凉没找他麻烦,这个没找麻烦的定义是,苏凉没让他站着军姿上课。胤礽把脸搁在书本上,耷拉着眼皮,被苏凉那个死变态折腾了一天,他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然后打电话给老四把自己弄出去,然后呢?老四把自己弄出去了就能避开那个人吗?他其实知道早晚有一天他还是会服输,他躲不开的。可能不能再等等,再给一点时间? 说曹操,曹操到! “大家好,我是今天给你们上军事理论课的教授。” 胤礽已经懒得再抬头去确认现在出现在讲台上的是谁,有这个声音就够了。他趴在桌子上,万幸苏凉变态没有来纠正他这个姿势,他慢慢的闭上眼睛,耳朵里是那个人一如既往的说话声,说的是什么他没有听清,他想他快睡着了。 康熙停在太子爷身边,孔何后知后觉的想叫醒自家老大。康熙对孔何摇摇头,示意他不用,落在胤礽身上的眼神温柔的可以挤出水来。他只在他身边停了很短的时间,就继续迈开步子装作是讲课不经意的停留。看着保成疲惫的样子,他忍不住的心疼,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了?后悔的种子在心脏最脆弱的部分生根发芽,也许,自己又用了错误的方式。不过……他脚步坚定的走向讲台,朕相信这是最有效的方式,也是最快的方式。保成,朕等不及了,等不及重新参与你的世界,给你一切想要的,告诉你朕的那些愧疚和歉意,听你叫朕一声皇父。 自己这是魔障了,康熙叹气苦笑,从保成出现开始,自己就变得不像自己,时间拖得越长,保成越是不认自己,自己就越焦躁。 梦里,胤礽正站在穿着龙袍的康熙面前,康熙把手伸向他,溺爱的叫他的乳名,“保成!” 他往后退避开那只手。 儿臣很累,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方法来逼儿臣认输? 33.父子史诗性的会面 S大晚上的课,下课时间是八点半。胤礽睡了大半节课,后面的半节都软趴趴的在桌子上。苏凉偶尔看不下去他那懒洋洋的样子,过来敲敲他的桌子,他也不动斜着眼睛瞪回去。可能是到了晚上苏凉变态教官的忍耐力会出奇的高,太子爷这样的举动并没有引来苏凉更多的东西,除了眼角抽搐了几次之外,苏凉什么都没做,咳咳,不排除可能是太子爷的行为过于幼稚的原因。不止是苏凉,讲台上让胤礽压力山大的某位像是和苏凉约好了似的,竟然真的在上课!不找他麻烦,不给他难堪,不说只有他一个人听得懂的话,不搞明示暗示。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康熙让胤礽有点胃疼,但是…… 他开始喜欢夜晚了。 事实上,康熙还提前给这帮新生们下了课。他在S大校园里有个三室一厅的公寓,他最近都住在这里,里面的装修是他亲自挑选的,他十分满意,而他相信保成也会十分满意。不过他下课后的目标不是这栋目前只有他一个人,四处散发着很寂寞很空虚的公寓,而是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餐厅。 这是康熙大帝今晚第二个郁闷和不舒服的地方。第一个是因为他的宝贝儿子,这很正常,他从上辈子开始,宝贝儿子呱呱落地开始,他就为了这个儿子操碎了心。现在保成不认自己,和自己有误会有矛盾,康熙愁白了头发,想尽了计策,又怕伤害了儿子,把儿子逼得太紧,又怕计划不成反而把儿子推得更远。他心中万般的无耐和小心翼翼,可这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在他看来,为了让保成回到自己身边做着一切都值得。 第二个不舒服的原因依旧来源于他的儿子。对于这个儿子,他老人家就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了。他发现来的不止保成一个儿子,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一个儿子,他舍弃保成最终选下的继承人也来了。在短暂的震惊和点点的喜悦之后,康熙大帝二话不说,脑子里生出关于四儿子的想法就是赶紧找过来见面谈谈,教训几句,交代一二。教训的是,来了这里居然胆敢不来拜见皇阿玛!交代的是,你二哥可以放心交给朕了。 题外话一句,把儿子叫过来教训几句,交代一二。这个是康熙和他家一堆儿子长久以来的相处之道,灰常和谐。 一堆里面请自动排除排行第二的那个。 康熙施施然的等着儿子来见自己,结果等来的却是丁清那苦哈哈的脸。 “总裁,那边说他们艾总很荣幸能得到您的邀请,但他们艾总最近很忙,抽不出时间,问是不是能延后,或者挑个别的时间再见面。”丁清是个实诚人,他直接把对方秘书的话带给了康熙,这句话说得很客套很委婉。翻译成白话文就是:爷没空理你,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本来就是么,之前总裁您还差点就把人家害的关门大吉,现在您说要见人家,人家怎么会巴巴的跑过来见您?丁清对这个答复一点都不意外。根据调查结果来看,这个艾真说的至少有一半是真话,他的确应该很忙,那家新开的势头很盛的融资公司幕后掌舵人就是年纪轻轻的艾真。 康熙讶然,很快意识到胤礽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事情告诉老四。铁一般的事实让康熙口舌间生出些苦涩的意味,他再次确定了儿子是真的不想认自己。 隐隐的疼痛在左胸口肆掠,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连老四也瞒了下来,想必保成也没有试图来了解自己的身份,是啊,他的保成就是这样的性格,高傲自尊,对于他不想了解的人永远都不屑一顾,那么朕如今,是不是已经成了你不想了解的那一部分? 保成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就是盛觉娱乐的总裁,背后一个庞大的家族企业,若是保成早早知道了自己是谁,在老四公司遇难的时候,会不会来找自己?答案是什么康熙不想知道,无论他的保成是为了老四来找自己还是固执的不来找自己,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如果一定要用什么方法来让保成回到自己身边,那只能是保成需要自己,而不是任何别的人。 他沉思了会儿,提笔在桌上的白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丁清,语气坚定,“再约,交给艾真,让他来见我。” 丁清泪奔,按照正常的社交习惯,总裁,您要是想道歉或者是和商业对手和好的话,得先送上份珍贵的礼物,而绝对不是您的手稿,还是随手写在草稿纸上的那种啊喂。您对艾家的态度实在是太诡异了,属下已经被艾真手下那个毒舌的秘书侮辱过好几次,属下真的不想再去那里了啊! 但在几个小时之后,艾家大少爷打开那份手稿之后的脸色和随后立即转变的态度让丁清对他家总裁的敬仰之情由小溪变成了滔滔长江,总裁您是对的!您的手稿很给力!! 丁清得救了,无缘无故被毫无预兆的一道惊雷给劈的里郊外嫩的四爷却很不淡定。 皇阿玛也来了,不对,皇阿玛早来了。皇阿玛就是当初把自己坑的一脸血不得不去求老八这个混蛋的人。皇阿玛跑去给二哥当文学院院长去了,皇阿玛召见自己了。四爷抓狂,好不容易理顺了自己已经乱成一团的思路,他发现太子爷出现到皇阿玛召见自己的事件整个过程中,似乎自己就是那个传说中唯一的受害者? 皇阿玛,儿臣好冤!!老天,你混蛋!! 还能怎么办?四爷赶紧收拾收拾去见自家从天而降的皇阿玛,大摇大摆的去见?这个不好,这会落某人口实。最后他还是选了个折中的方式,恭恭敬敬的给康熙发了个主题为‘皇阿玛您好,皇阿玛劳烦您移驾,皇阿玛晚上见’的折子,把最终拜见康熙的地方定在餐厅包间里。 在此过程中,雍正帝没有任何压力果断的遗忘了在新公司里面忙得团团圆圆转的廉八亲王。 康熙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四爷已经到了。他还是有点忐忑不安的,但和每个正常的子女一样,知道自家阿玛来了,四爷还是松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毛要松口气。 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人,四爷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低头想行礼,拍袖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不在那个时空那个世界了,他尴尬的弓着身子。康熙对儿子在自己面前的这种失礼表示能理解,他摆手,“算了,这一套可不时兴了。” 四爷立马直起身子,皱着眉为难的道,“皇阿玛,儿臣……” 老四还是以前的样子,这样的认知使得康熙心情好转了不少,他走到餐桌边拉开凳子坐下,“坐吧,咱们不讲那些规矩。” 四爷很顺从的在康熙对面坐了,然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沉默。 说什么?从哪里说起?太久没有见面的俩父子见面之后干的第一件事--把场子弄得冰冷。 冷场的父子很无语,清朝的两代帝王悲催的没有发现共同话题,四爷等着自家阿玛发话,以前就是这样的,皇阿玛让自己说自己才能说。康熙大帝正无比纠结,跟久别的儿子应该怎么聊天?直接跳过前面的部分谈保成的境况是不是会伤害到老四? “你点菜了没有?”康熙。 “啊?没有,等皇阿玛您点。”四爷。 “……”很好,又冷场了。 四爷太阳穴直抽搐,他能感受到自家皇阿玛身上的愈发强烈的冰冷气息。皇阿玛,儿子不擅长这种亲子交流啊喂。 在尝试了几次开场都直接冷场之后,康熙放弃与四儿子聊家常的打算,他这回直接杀到了主题,“朕之前不知道艾真是你。” “儿臣知道。”所以您就把儿臣往死里整,四爷腹诽。 无视儿子再度冷场,康熙继续道,“你把你来这个世界的事情都给朕说说。” “儿臣来这世界已经有小一年了,儿臣来时……”四爷很详细的把自己穿越过来的情形说了,重点突出自己现在在艾家悲剧的处境,前有狼后有虎还有个太子爷要养的苦难局面被四爷渲染的十分到位。 “朕自然会帮助与你,但艾家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朕不便插手。”康熙是也很同情儿子,很愿意帮儿子的。 “谢皇阿玛。” 艾家的事情儿臣会自己搞定,只要皇阿玛您不再像上次一样在儿臣背后捅刀子,儿臣保证能在半年内拿下艾家。他顿了顿,决定投桃报李,主动提起了太子爷,“二哥知道您在这里吗?” “保成在三个月前就见过朕了。”康熙想起在办公室里的那场重逢,浓眉凝起,那场车祸…… “儿臣竟然不知。”二哥,原来坑朕的还有你一份! 康熙笑了,“你自是不知。保成还在跟朕闹别扭,关于你二哥,朕也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四爷囧囧的看着康熙笑的温柔慈爱的脸,皇阿玛,您确定二哥真的只是在闹别扭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想煽情一把来着,但是一想到这两货见面,老子就煽情不起来,肿么办 其实我脑补的,康熙和四爷会面情况是这个样子的啊 康熙:= = 四爷:= = 康熙:= =! 四爷:= =!! 康熙:说话!! 四爷:皇阿玛,今天天气不错。 康熙:= =||| 四爷:o(╯□╰)o 34.凄凄惨惨戚戚 太子爷到底是不是在跟康熙闹别扭,只有太子爷本人知道。四爷暂时还没有惹怒他家皇阿玛的打算,皇阿玛说在闹别扭,那就是在闹别扭,四爷没有异议。 他做洗耳恭听状,“皇阿玛有何吩咐?” “保成的事情,你原原本本的告诉于朕吧。”康熙神马都想知道。 得,从头开始说吧。向来在康熙面前表现的很听话的好儿子的四爷,喝了杯水清清嗓子,开始讲故事。他竹筒倒豆子似的一点也没帮他家二哥瞒着,事无巨细的把他家二哥重生后的那点事情全部都给康熙汇报了一遍。 “他倒是能随遇而安。”听完了整个故事的康熙不自觉的溢出了宠溺的笑容,他回味了番。对着四爷点点头,“你辛苦了。” 四爷两行热泪哗啦啦流下来,皇阿玛你也知道二哥难养么? 纵使内心再多感慨和吐槽,面上的四爷还是板着一张扑克脸,恭敬的低身,“此乃儿臣应为之事,儿臣惭愧。” 康熙皱眉,“保成的事情你不必再管,只管你自己的事情便可。” 皇阿玛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康熙的话让四爷心中一凛,他家皇阿玛的来意他也能猜到一二,皇阿玛急于见到自己绝对不会是因为别的原因,若说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让康熙为之动容,那只有也只能是前太子他的二哥爱新觉罗.胤礽。他知道皇阿玛来了,二哥的事情也就轮不到他管了,搁在以前,四爷一准拍拍手,三呼万岁,您老随意把人拎着走吧。但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四爷对太子爷还有那么一咪咪的兄弟情谊在,他看了看康熙的脸色,小心的问,“二哥他……” “保成与朕之间有误会,朕会处理,他要是找你,你只需不理。”康熙盖上茶壶,打断了四爷要出口的话,说起胤礽他有些疲惫,手指放在眉心来回的按压。今晚他见到的胤礽绝不是他想见到的样子,他的保成就该是眉目飞扬,骄傲如火,而不是今天这般。 四爷沉默,康熙和太子爷的之间的事情他是最近的旁观者,康熙的最后十年他比谁都看得多,皇阿玛在怀恋那个高墙里的人。他们兄弟都默契的从没在康熙面前再提起过那个名字,可他还是频频从康熙的叹息中,字里行间捕捉到太子二哥的存在。他看不懂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他没有被康熙这样对待过,也未曾这样对待过自己的儿子。雍正的一生其实很简单,前四十年他为了那个位子,后十几年他依旧为了那个位子,他有时候也会想那个被自己亲手推出去的儿子,他想他可能永远都看不透皇阿玛和太子。 他斟酌了半天还是憋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二哥他其实还是很敬重记挂您的。” 康熙微微怔住,似乎没想到四爷会这样说,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说都说出来了,四爷一闭眼,破罐子破摔把,他继续道,“二哥性格高傲,有些话他说不出口,儿臣以为二哥……” “朕知道。” 大清太子爷可以出口就是情话,轻易就能海誓山盟的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可真正的情感却从来不说出口,走进了胤礽心里的人,普天之下,又有几个? 康熙隐约觉得自己想法不对,他只当是自己太过记挂着保成,却不知道有另一种情感在悄然滋生。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四爷和康熙谁都没有再点餐吃一顿的欲望,康熙看了看手表,又交代了几句就起身走人,留下四爷独坐在空荡荡的包间里。四爷默默的坐了会儿,突然一拍桌子,他就说他总觉得把什么给忘记了,老八的事情忘记跟皇阿玛说了!! 此时,窝在艾家沙发上等的快睡着的八爷扑通一声栽倒,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小江子,你家大少爷去哪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问了公司,说是被什么人约了出去。难道大少爷终于开窍了?”江老头坐在椅子上托着腮帮子,“大少爷不小了,该找个女孩子回来了。” 八爷不满,提出不同意见,“只说是约了人而已,也不一定是女人。” “大半夜的去见人,不是约了女人是什么?”小江子理直气壮。 “爷绝对不信。” 老四一定不会去约会的,他那种人不会有人喜欢的。 八爷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莫名其妙的胸口发闷,等等,爷为毛要自我安慰? 不管被遗忘的八爷如何纠结,康熙和雍正算是完成了两代皇帝的交接仪式,太子爷正式被过渡给了康熙,当晚任由太子爷就差没摔了手机,他家四弟硬是一个电话都也没接。 太子爷抱着电话坐在床上,S大的寝室到了十一点熄灯,只有外面微弱的灯光照进来。隔壁孔小流氓躲在被子里和孔爸爸聊天,抱怨军训有多累,对面的两个室友说着自己家乡的小笑话。胤礽忽而觉得有点孤独,他吸吸鼻子,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点伤感蹭蹭的往外冒,他那颗爷们的心终于煽情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是事,只有他是这个世界的陌生人,除了老四、老八,自己现在还能找谁?他探手到枕头底下,香囊淡淡的味道充斥了鼻间,这个可能是他唯一熟悉的。所以,又只剩下那个人了吗?像是很多年前,太子党一夜倒台,只剩下他一个光杆太子,而他背后只有那个人,只能依靠那个人…… 这个时候的胤礽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够凄惨了,住着破旧的房子,没有仆人伺候,兄弟不知道死到哪个山旮旯去互掐了,留下自己一个在这里受个变态的压迫。可等到第二天他站在太阳底下,看着眼前越来越黑才知道神马叫真正的凄惨。 他最后的记忆是苏凉那变态带着惊讶和慌乱的双眸,他满足的笑,让你小样的整孤,这回怕了吧?就是不知道那个人知道之后是什么反应,这具身体真不中用! 康熙到达医务室的时候,胤礽已经被换了衣服,挂上了盐水。只有那个叫孔何的少年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的玩的手机。康熙没有进去,他站在医务室的门外看着床上昏睡的胤礽,思绪渐渐的飘远。 他印象中的保成很少生病,总是言笑晏晏的站在自己身边,自信的昂着下巴,等着自己点他的名字。自己点了,保成就慢慢的踱步子走到大殿中间,朗朗而谈,最后再看向自己,眼睛亮亮的,自己一定会夸赞几句,保成就能笑得开心。这些小细节似乎是在片刻之间清晰起来,康熙往后靠,放任自己依在门框上。 他还记得,保成也是生过几次病的,都不是大病。保成生病的时候脾气不好,周围人伺候的稍有不顺心就皱着眉骂人,自己也为此教训过保成,保成却一直都没改过来。明明是个小毛病,他偏偏要说的跟重病般,自己去瞧他,他就拉着自己的手,说皇父,谁谁伺候的不好,谁谁给他气受,再加一句皇父,儿子难受。 这些记忆太遥远,覆盖在这些上面的是保成跪在大殿之上,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彻骨的绝望,太监每读一句,保成的脸便苍白一分,他亲眼看着这些。那个时候的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保成是在做戏,觉得自己十几年的宠爱和期望化作了尘烟交付了流水?自己养了个白眼狼,保成要夺自己的权,保成要自己的性命,这样的儿子他不能要,这样的儿子他不能留! 那个时候,谁对谁更失望? “院长?” 少年诧异的声音打断了康熙的回忆,康熙侧目对着黄头发的少年点头,“艾成如何?” “哦,医生说他只是中暑了,我就说不要逞强么?”孔何吐吐舌头,想起来这个院长和自家老大有矛盾,他赶紧解释,“老大……不是,艾成他以前出过车祸,他身体不好才会……” 太子爷中暑的原因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基本上不干别人什么事,主要是太子爷他自己理解有偏差。他忘记了这具身体不是他自己原来的那具身体,他还以为跟上辈子一样,自己体质一级棒,每天下午去校场射几箭,和几个侍卫摔跤,不过是站军姿而已,那都是小事。苏凉整他,他决定为了躲避康熙忍住,可是康熙他惹不起,不代表苏凉他也不能惹啊。所以太子爷这货跟苏凉杠上了,没事招惹撩拨苏凉几下。苏凉说立正,太子爷稍息,苏凉说走正步,太子爷他走碎步,苏凉说现在休息,太子爷下巴一昂甩去个挑衅的眼神。这个法子很有效,苏凉那张原本就阴沉的脸直接变身阎罗王,太子爷是成功的报复了苏凉,让苏凉不痛快,也把自己折腾的够呛。 这些孔何聪明的没说,他觉得自家老大的行为很幼稚,说出来有点丢人! “嗯,你先回去吧。”康熙对孔何摆手。不明所以的少年咬咬唇,犹豫了会儿还是转身奔了出去。老大,院长好可怕,院长惹不起,嘤嘤。 康熙走到太子爷的床边,他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复杂的落在床上人身上,许久之后他转身走到窗前,窗外不远处是军训的操场,嘹亮的吹哨声和教官的命令声交杂在一起。 35.所谓主动权 神收了孤吧,孤想再死一死,这是太子爷现在唯一的想法。他躺在床上不敢动,悄悄的掀起眼皮从小缝隙里看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的某人,这感觉真是……欲仙欲死! 想起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的原因,太子爷咬被子,想抽自己!那幼稚的人不是孤,一定不是孤!孤活了两辈子,怎么会做那么丢脸的事情?! 可惜不管太子爷如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催眠安慰自己,中暑躺在床上的人的确是他,旁边的康熙也还依旧在。那边康熙换了个姿势,他赶紧闭眼睛。 “保成。” 听不见,没听见,孤现在是昏迷不醒的,太子爷决意不理会。康熙并没有放弃,太子爷可以听见空气来传来的细微叹息声,然后那个声音又响起,“保成。” 和之前的那声一样,没有生气,没有别的,似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平平淡淡的语气,太子爷却从里面听出了不答复不行的霸道。大概如果自己不答应,这个人会一直叫下去,他知道自己醒着,自己什么时候能骗过这个人? 太子爷不情愿的睁开眼,幽怨的看向康熙,对方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他,那双看不见底的眸子里有可以包揽一切的纵容,仿似什么都可以接受,什么都可以放纵。这种眼神……他顿了顿,赌气般的转过头盯着另一边的正滴滴答答的吊瓶。 “保成。”康熙走到床边,他看了眼床边给陪护准备的椅子,选择坐在床上。 明显的塌陷感,胤礽撇撇嘴,“康院长。” 他自认为挑了个最普通,最不能说明他们之间关系的称呼,却没有意识到康熙叫他保成的时候他并没有否认,康熙笑了下,没抓住儿子这个小瑕疵不放。这样静距离和平的和保成相处是他失去已久的,他那些原本准备要出口的话都停在了喉咙,康熙忽然改了主意,既然逼得太紧自己舍不得,那就先放开。 康熙爷这边要以退为进,决定这局先认输。可怜胤礽在前面皱巴巴一张脸,心肝脾肺肾都提起来,他内脏疼,那个人为毛不说话?把自己喊醒了不说话?这不厚道! 太子爷决定坚持敌不动我不动的方针,几分钟之后,太子爷的内脏更疼了,坚持个毛啊!要先下手为强! “苏凉,是你的人?” 康熙失笑,保成这控诉的语气是怎么样?他愈发觉得自己退一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保成此时根本就已经无意识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朕见过苏凉。” 苏变态果然是找来折腾孤的。太子爷心里有委屈了,底气也足了,敢直接跟康熙爷对视了。他翻了个身,把枕头往脑袋下拽拽,迎着康熙的目光勇敢的瞪,“他是变态!” “他秉公办理,若不是你自己有错在先,他不会动你。”康熙板着脸,他说的是实话,他当初也是这么交代苏凉的。只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胤礽要是能乖乖的听苏凉的话,那就不是胤礽了。 太子爷被堵住了话,不爽的鼓起脸,哼哼了几声找不到反驳的词句来。 “性子真是一点没变,以前就是这样,朕说过多少次要戒骄戒躁,小不忍则乱大谋。”见胤礽脸色变白,康熙收住了嘴。他捏捏儿子放在外面吊水的那只手,“罢了,这次是朕逼你太过。” “……”胤礽沉默不语。 康熙继续握住那只冰凉的手,语气中带上了无奈,“以前你和朕闹别扭,也一定要朕让着你。都是朕以前惯得你,你不想认朕,朕却总以为你是朕的儿子,咱们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是朕想的简单了。” 是啊,以前的太子爷骄纵跋扈,豪奢淫逸,清圣祖爷所有的包容都给了太子爷,无论太子爷做了什么圣祖爷都可以原谅。所以太子爷最该死,太子爷的下场是太子爷活该,没有人为太子爷觉得惋惜,胤礽走到圈禁的那一步,唯一错的不过是胤礽自己,那么就让孤继续错下去!胤礽把手从康熙手中抽出来,“是我错了,我不该与教官斗气。” 康熙眯眼,手中陡然失去的温度让他有些不适应,他早猜到是这个结果,他的保成不会轻易的就认输,可面对每一次的拒绝,他仍旧不适应。在他的认知里,保成本就是他的,是他给了他生命,他看着他长大,他给了他一切,手把手的教会他一切。忽略心脏那隐隐的疼痛,他继续笑着,“朕会告诉苏凉不再找你麻烦,你若不愿意,随时可以不去军训。朕有话要跟保成解释,保成现在不愿意听,朕可以等,朕不会再逼你。” 因为朕发现,当朕逼你的时候,实际上是在逼朕自己,这一次主动权朕把交到你手上。 他给胤礽拉拉被子才慢慢的站起身,他走至门边的时候又顿住了脚步,眼神偷偷跟着康熙的太子爷速度闭眼挺尸,但康熙根本没回头看他。 “保成,朕是你皇父,这个事实不会改变。” 主动权在谁手上,最后的结果不会改变,你会回到朕身边,你还是朕的保成。这个时候的康熙还没有发现他对于儿子的执着已经变了味道。 脚步声渐渐消失,这次是真的走了,太子爷松了口气,抬手盖在自己的脸上,“什么事实啊,这一辈子已经不是了。” 他想他和那个人这辈子从相遇开始,兜兜转转,互相逼着对方。无论自己怎么推拒,那个人几番紧逼和临到头钱的退让,自己几度龟缩和回避,刻意的躲开,其实最后他们还是越走越近,像是命运安排好了似的。他看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次在自己要扛不住的时候,那个人总是也坚持不到最后,只要再对自己狠一点,就像这一次,只要再坚持时间久一点,自己就缴械投降了,为什么不再狠一点?为什么又到了紧要关头放开主动权? 胤礽对自己这种微妙的心理也不能理解,自己这是在期待什么?为自己找理由和那个人相认?自己真正想的其实是要回到他身边?神啊,别玩了! 他郁闷的咬着枕头来回的打滚,这都是什么狗血的剧情?怎么越来越像是话本小说里面那种才子佳人求而不得的爱情故事?啊喂,胤礽,你在想什么?那个人是你皇父,不是别人!! 很好,这次太子爷彻底被自己的想法惊悚到了。 “再滚小心掉下去,吊针会回血。” 太子爷回头,刚被他说是变态的人拎着一瓶水站在医务室门外,太阳从他背后洒进来,直接把苏凉整个人勾勒成黑色的影子。太子爷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语气不善的问,“又是他派你来的?” “你知道?”苏凉挑眉,意外太子爷会说出这句话来。 太子爷得瑟的冷笑,“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受雇于他,他是不是让你往死里虐我?” “……” 苏凉把水放到床头,见床上的人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木着脸摇头否认了对方的话,想了想又添上句解释,“你这么问说明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我不知道的?他还让你干嘛?不给孤睡觉?严刑拷打?” 苏凉两排黑线挂在脸上,“刚才我看见他来过了。” “狼狈为奸。”太子爷断然的下了评语,不客气的把水拿起来递给刚坐下来的人,“给我拧开。” 苏凉沉脸,那道破坏了整张脸的丑陋伤疤愈加的阴森,这张吓退了不少人的面孔在太子爷面前显然没起到作用,见苏凉不动,太子爷很大爷的抖抖手,“你快点。” 最有力的武器不起作用,苏凉只好把水接过来给床上的大爷拧开了瓶盖,太子爷接过去灌了口,“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是你什么人?”苏凉反问。 “……一个故人。”太子爷砸吧着嘴,嗯,就是故人。 “他找我的确跟我说过交代过你。”苏凉双眉紧蹙,不确定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说给胤礽这个当事人听,他还不知道他的雇主是什么意思,这样自作主张……不是他的作风,他只含糊不清的说了大概,最起码从床上少年的反应来看,他是知道自己是受雇于谁的。 “怎么交代的?他只说见过你,”胤礽追问,见苏凉有犹豫,他很不太子爷的翻了个白眼,“他都说以后不让你折腾我了,你们雇主关系马上就要解除了。你就别藏着掖着,赶紧说吧。” “……” 胤礽赶紧举出三根手指头,“是真的,他对我说话还是算话的,他说不用你肯定以后都不用你了。” “他没说什么,交代的比较多。”第一次被人委托干这种事情,苏凉也很别扭,这种事他本不该掺和,若不是为了…… 他轻轻咳嗽了声,因为整日训练,他的嗓子有点沙哑,“康总没要求我做什么,他那个秘书交代我多注意你对你比其他人严格点就可以,康总见我说的最多的不是别的,只让我别伤了你。” 胤礽不服气,明明知道孤的性子还找这么个教官,那不就是明摆着在整孤吗? “我看得出来康总很关心你。” “你是来当说客的?” “我只是来跟你说声抱歉,我是教官没注意到底下学生的身体状况,这不应该。”苏凉难得的微红了脸,胤礽倒下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要说之前太子爷一直都表现的很有活力,跟他作对给他找不痛快比谁都忙,苏凉也没有意识到其实这个人根本就不经折腾。 “得了吧,你就是来给他做说客的,这是最后一个任务是不是?”太子爷不信。 “……” 苏凉觉得自己来这趟完全是没有意义,这货的心根本就挂在康总身上,只关心跟康总有关的事情,想扯开话题都扯不开! 36.不惹事的不是太子爷 太子爷大学生活开始四天,遇见变态教官一枚,在大庭广众下丢脸数次,面临人生最大危机和重大选择--他爹要认他,答应还是不答应? 那天,拜太子爷在众人面前上演的‘美少年承受不住变态教官凌虐而体力不支晕倒’的狗血大戏所赐,康熙很干脆的给他弄了张医生证明。太子爷这货意志不坚定,一边腹诽告诫自己要和那个人划清关系,一边拿着康熙给的白纸条在苏凉面前晃悠了好几圈,好看的眼睛非要斜着看人,看到苏凉这等向来喜怒不行于色的人也忍不住火大。苏凉差点没一巴掌拍上去,他算是看明白了,为什么康总交代的最多的是不让自己伤他,自己眼前这货根本就是个欠揍的! 太子爷还不知道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已经被自己毁的一塌糊涂,他现在各种舒爽。整个寝室人都早出晚归晒得像个黑煤团,只有他可以悠哉哉的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种感觉真是……太拉仇恨了! “老大,你也给我弄一张呗,我要扛不住了啊。”小黄毛穿着着土黄色的迷彩服巴巴的趴在太子爷的床边,自从他家老大舍他而去,他就顶替了老大的位子成了苏凉的眼中钉肉中刺。孔小流氓很聪明,有样学样的试过自己也晕倒一次,只可惜演技不到家,被苏变态当场拆穿,从此孔小流氓走上了更加水深火热的幸福生活。 太子爷揉脸,早上没人叫他起床他一不小心就睡到了中午,睡得太多,头昏昏。瞥了眼可怜兮兮的黄毛孔,再想想康熙那张脸,太子爷摇头,“不行。” 孔何失望,耷拉着脑袋滑到椅子上坐下来。但孔小流氓一向不是安静的主,他失落了会儿就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亮着眼睛重新凑上去,“老大,老大,今天杨雨来找你,今晚不是不训练吗?她说是以前的同学聚会,去不去?” 去不去?要是别人来邀请的,太子爷是大牌架子很大,他要考虑考虑。可邀请的人是杨小美人,情况不一样了!太子爷觉得这几日他过的分外惨淡,心情凄苦,需要美人安慰。他扔了手中的小说,“在哪?” “你要去?就在校外的小餐馆里,早定好了位子。”孔小流氓晃着黄脑袋,“你上次和杨雨怎么了?听说杨雨是哭着回去的,我还以为你们掰了。” “笑话!”太子爷怒,“我向来怜香惜玉,弄哭美人这种事怎么可能是我做的。” 太子爷很显然选择性的遗忘了弄哭美人的不是他不假,可弄哭美人的是他家老爹,这和是他弄的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同一个学校的老同学聚会不是什么新鲜事情,虽然对于太子爷来说还是头一遭,谁让他上辈子压根就没同学这种东西,伴读算不算?哈哈珠子算不算? 孔何小流氓终于有机会脱了那身土黄色的衣服,特意挑了件大红的宽大T恤,准备震撼全场。比起他家跟班的惹眼,太子爷比较正常,如果忽略他那件白色短袖前面那个豆豆眼便便头的羊的话。两个人十分没有自觉的招摇过市的,他们穿过校园来到小饭馆的时候,饭馆老板明显嘴角抽搐了几下。 “啊,怎么你也在?”孔小流氓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大圆桌上的某人,瞬间炸毛。 太子爷顺着黄毛孔颤抖的手指看过去,好么,这个是熟人!这不是以前和他们打架的那个单修吗?在单修身边不远处坐着杨小美人。太子爷眼睛一亮,小美人可能是因为军训的原因,皮肤被晒黑了点,头发被高高的扎成了个马尾,身上是一袭碎花的中长裙,比起之前见到的那个清纯美人,这个杨雨还多了点狂野。太子爷不管那边孔小流氓已经和单修吵得不可开交,他走到杨雨身边,礼貌的露出个标准的笑容,“好久不见。” 杨雨抿嘴脸颊上浮出淡淡的红晕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 粉红泡泡砰砰啪啪的碎了,嗷嗷,谁把这么孤这么丢脸的事情传出去的?他拽过一遍还在企图用眼神杀死对方的孔流氓,“小何子,你把我晕倒的事情告诉别人了?” 孔何无辜的摇头,这还要我传吗?这不是全S大的都知道的事情吗?现在S大的BBS上唯一挂着HOT被人工置顶的就是名为“富二代美少年与变态教官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有图有真相”的爆料贴。孔小流氓此时还不明白他家老大是个实实在在的电白土包子,电脑对太子爷来说和大型的MP4功能是一样一样滴。 “真不是你?”太子爷疑惑。 “真不是我!” “啧啧,大庭广众之下还要说悄悄话,二位关系真是好的很啊。”坐在他们对面的单修忽然出声,讥诮的目光落在勾肩搭背的太子爷和孔何身上,眼中凝聚着不知名的风暴。 孔何小流氓货永远记吃不记打,无论多少次,单修只需几个字就能撩拨的他炸毛,他蹭的站起身,“老子和老大关系好关你个毛球事!老子搞不懂,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和你是同学?!” “事实上,”坐在椅子上,白色衬衫只开了领口一颗扣子的单修换了个姿势撑住手臂好整以暇的看向对面连头发都快竖起来的黄毛,脸上漾出个浅不可见的笑容,“在座的都是我同学,可能你还不知道,这顿饭是我请的。” “……” “是啊,是啊,是主席出的钱,提议要聚会的。”被太子爷和孔何无视的同学甲弱弱的开口,“大家都是收到主席的邀请才来的。” “我以为主席只请了我们以前班的,没想到你们也来了。”同辈无视的路人乙附和。 二货!长扭曲的家伙!明明这个单修就继承了他家老爸的优点,怎么到了小何子这里就变的残了?太子爷捂脸,自己选了个不中用的跟班! 孔何张大嘴,四周看看可不是都是以前单修身边跟着的那些人?仿佛还嫌刺激的不够,单修继续道,“我可没说要请你来……” 孔小流氓气白了脸,他刷的转头看向杨雨,顾忌着杨雨可能会成为未来大嫂的身份,他没说粗话,声音却一点没放低,“杨雨,你不是说同学聚会?” 杨雨没想到一顿饭还没开始就闹成这样,她愧疚的对孔何双手合十,小声的道歉,“不好意思,我当时跟单修说了要请艾成,忘记说你了,大家都是同学,不要这样子啊。” 女孩侧着脸,眼中闪着点点的泪花,不安的看着他,无辜又惹人怜惜。孔何却听出来了,这场聚会是他不请自来,自找没趣。小流氓难得头脑清楚了一回,他一脚踹开凳子,“算老子看走了眼,老子不掺和你们这堆子,老子走了!” “等等!” 孔何回头,就看见他家老大踢着被他踹翻的凳子,笑得猥琐,“小何子,你别走的这么急么?不是还有我吗?” “老大?” “你走了,我怎么办?”胤礽站起来,叹了口气对着旁边的杨雨眨了眨眼睛,“杨美人,真是不赶巧,小何子被人嫌弃了,我要求抚摸他那颗受伤的心,下次吃饭的时候记得叫上小何子,他比较脆弱。” 说完,抬起长腿,跨过地上的狼藉往孔小流氓身边走去。太子爷走得很潇洒,很爷们,背影很豪壮,可是太子爷的内心在泣血,到手的小美人又飞了,飞了…… 小何子,你欠孤的,你这辈子都给孤卖命也赔不起!! 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的单修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更加的面沉如水,看见孔何转身要走他张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捏捏拳头没开口。倒是坐在他隔壁的一个男生不屑的切了声,“本来就不该请他们来,都是社会上的小流氓,之前没开除他们。靠着老子有几个钱才进的这所学校,还嚣张的跟个屁似的。” “你说什么?” 男生声音说得不小,今晚大受刺激的孔小流氓终于炸了,他一个箭步冲回去,恶狠狠的瞪向说话的男孩。太子爷翻白眼,掳起袖子,这话孤听着也很不爽! 当着众人的面,那男生为了面子也仗着背后有单修撑腰,抖着胆子还真敢接话茬。 “我说你们都是人渣富二代,除了老子有几个钱,屁都不是!” “啪!” 响亮的耳光声在小饭馆里回荡,原本围观事件发展的其他桌的人不约而同的“哦”了声,饭馆老板赶紧躲起来找电话,事情不对劲,找警察叔叔是王道,嘤。 孔何和太子爷有点懵,孔小流氓还站在桌子的对面,太子爷离桌子有几步的距离,所以打人的根本不是他们俩。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离那个男生最近的单大主席。 有诡异,有情况!太子爷挑眉,旁边的小黄毛懵懵然的看自家老大,“老大,我看花眼了?单修他脑袋出问题了?这是……打错了人?” 单修又不是你这个笨蛋!太子爷扶额,孤要换跟班,这个太不上档次了! 37.群魔乱舞 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同学的表率老师的最爱单大主席先黄毛孔这货一步动手打人了!这不科学! 鉴于不科学的举动一般都会引起不科学的结果,单主席如此不科学的举动,引起的后果有三。其一,孔小流氓瞬间认为单修其实脑子并不比他好,他有了微妙的优越感;其二,那位挨打的同学和其他在座的甲乙丙丁人士愣了;其三,单主席结结实实的抢了太子爷的风头!最后一点其实最重要啊有木有!!! 太子爷白白撸了袖子,他难得热血,准备在小何子面前表现一下跟着自己这个老大是不亏的。结果……眼前一花,巴掌一响,情形一转,已经没他什么事了?泥垢! 世界因为单修突如其来的一掌安静了几秒,真的只有几秒,几秒之后世界鲜活了起来。 被打的男生一下子窜起来,他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面不改色仿似出手的人不是他的单主席,“你做什么?!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与那个男生同时吼起来的还有孔黄毛,“卧槽,你搞什么?你打错人了!老子才是应该打人的那个!” 太子爷点头,最后一句表示同意。 座位上连姿势都几乎变个的单修露出个轻蔑的眼神,嘴唇轻启,“白痴!” 这个是在骂孔小流氓,可惜孔小流氓没有白痴的自觉,没反应过来是在骂他。骂完之后,单大主席才转头看向被自己打了的男生,高贵白莲花般的开口,“我不认为你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辱骂别人的行为比他们两个高尚。” 那男生没想到单修会这么说,一时间张口结舌没说出话来。单修拿起纸巾擦擦鬓角的汗,“他们是和我从一个学校出来的,和你一样是我同学,就这么简单。” “单修!我他妈真是看错你了!”男生冷笑,拾起一个杯子狠狠的砸在地上,“你整天装着和我们亲近的样子,其实内里看不起我们是吧?是,我是没他们有钱,你他妈要巴结他们我不拦着,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就当没认识你,咱们玩完了。” “……老大,我怎么听着有别的意思呢?”孔黄毛掏掏耳朵,拽胤礽的衣角说悄悄话。 太子爷嫌弃的推开他的手,两只眼睛在单修和那个男生身上来回飘荡了几圈,“原来还有这层,啧啧,单修的品味太低了,这种货色也看得上。” “啥意思?”孔何茫然,他没听懂赶紧追问。 胤礽打量自己的小跟班,除了这身大红T恤有点骇人,黄毛有点膈应,“唔,看上那种货色还不如看上你呢,小何子,你颜不错。” “啊?” “我夸你长得不错。” “真的咩?”眼睛亮闪闪,小流氓扭捏着看别处,“我爸爸也说我长得像个小王子。” “……”= =||| 孤才是皇子!!还是最尊贵的那个皇子!你算个毛!!! 他们两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桌子上的其他人却坐不下去了。同学甲眼见着局面不受控制,他一把拉住要走的那位被打的倒霉孩子,做老好人从中调和,“老段,别冲动!单修说的也对,你说的太过分了。” 被称为老段的男生一手挥开抓着自己的同学甲,显然是气到了极点,他整个脸都是涨红的,“我过分?你长眼睛了没?孔何他们怎么进的S大,大家心知肚明,前几天军训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我有说过半句假话吗?他们不就是靠着老子有几个钱才进来的?单修他妈的上来就给我一拳,我跟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讲的?贱货!” “老段!”同学甲脸色大变,余光扫向单修,单修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把玩着面前的小酒杯,同学甲重新拽住老段的衣服,“你疯了!他们怎么进来的关你什么事?” “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一直围着单修转到现在,人家有睁眼看过你吗?跟条狗似的跟着他,怎么你现在是要替你主人教训我?” “这句话收回去!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同学甲怒。 旁观的太子爷昂下巴,现出几丝趣味,“这是什么?男人的嫉妒?” “老大,他们要打起来了,我要不要上?”孔小流氓摩拳擦掌,这货还没搞清楚事情为什么发展成了这个样子,但打架嘛,怎么能少了他孔何? 胤礽拎着他的衣领往后拉,教育自家二货不称职跟班,“有你毛事,人家这是争风吃醋,你别去掺和。” “哦。”孔何挠挠头,完全不明白!不过老大说的都是对的,他要始终和老大保持高度一致!他顺着胤礽的手劲往后退,找了个空桌子坐下来--看戏! 原本劝架的同学甲已经和段同学打起来了,霎时杯碟碗盘飞舞,坐着的其他人去拉架,拉架的结果自然是越拉越乱。杨雨和其他几个女孩子缩在角落里,有的尖叫,有的小声的劝架,有的胆小的已经要哭了。太子爷内心挣扎了会儿,趁机给自己赢个印象分神马的,做还是不做?可似乎自己每次惹上这个女人都会有事情发生?风水不好?那还是换个?太子爷有点小纠结。而原本来饭馆吃饭的被殃及的无辜孩子们很大方的不介意小饭馆变身小武场,个个津津有味的站在小饭馆外面围观事情发展,手里抱着顺手拿出来的不知那桌上的酱肘子。小饭馆的老板在一边默默泪流,一边拨手机,这群小混蛋,酱肘子的钱还没付呢!! 作为整件事的导火索单修大爷,终于收了他那套‘任你风起云涌,我自岿然不动’的精英样,挪了地方。由不得他不挪,他坐的位置处于战场的最中间,不挪地方精英主席只能当个人肉沙包。单修不是傻子,所以他站了起来,不疾不徐的挽起长袖衬衫的袖口。在旁边的孔小流氓正向太子爷表示他强烈鄙视在大夏天穿长袖衬衫还扣的严严实实的装逼行为。单主席挽起袖子之后,在众人跌破眼镜的目光中,把手插进口袋,以专业模特的走路姿势走出了战圈。 太坑爹了!这货挽袖子只是因为他热了!! 单修直接走到太子爷身边坐下,太子爷挑眉毛,两个人对视了片刻,单修笑了,笑的百花缭乱,日月无光。 “搅了艾少爷的好兴致,不好意思。”白衬衣的少年声音低沉,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套还没拆封的餐具,拆开拿出个杯子,用极为优雅的姿势斟满了杯子,才把杯子推到太子爷面前,“这一杯酒为了道歉。” 胤礽也微微的露出半个玩味的笑容,把酒杯拿在手里,“你不去阻止他们?” “有些事情是不能纵容的。”单修也给自己倒了杯,他先小酌了一口,“事情是他们自己挑起的,让他们自己解决不是最好?” “卧槽,不是你挑起的吗?为什么不给我也倒一杯?”孔黄毛不高兴,单修以前就总是找他麻烦,现在又来欺负自家老大,真无耻! “白痴!”太子爷一掌拍过去,“你自己不会倒?” 孔小流氓委委屈屈的自己拿杯子倒酒,单修嘴角的笑意的更深,“艾少爷不知对狮子这种动物是什么看法?” “狮子?不是狗吗?大金毛!”胤礽喝完了杯子里的,略微摇头,酒的质量不够,比不上他以前喝的那些贡酒。说起来,那个人也是极为讨厌自己喝酒胡闹的,把自己的酒友换了一遭又一遭,却每次有地方上贡了好酒就巴巴的送到自己宫里,言行不一啊。 单修看了眼太子爷旁边的孔小流氓,“大金毛?我倒是觉得是呆狮子。” “行了,别试探我了,我对狮子和金毛都不敢兴趣,”太子爷懒得和单修纠缠,这种试探都是他以前玩剩下来的。何况小何子又笨又傻还经常没事犯抽……他忍不住的提醒对面听了自己的话松了口气的人,“你眼光真不是很好。”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单修做了个敬酒的动作,“不过我同意你的观点,我的眼光的确不怎么好。”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狮子,金毛的?我家养了只藏獒!”孔小流氓努力插话。 太子爷摸摸跟班的黄毛,“我们在说你一无是处未来该怎么找美人……” “什么?刚刚老大明明说了我长得不错的。”孔小流氓一下子跳起来,气呼呼的怒视另外一边的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果子!你说的狮子,鱼什么的,是不是在骂我?” 单修抚额,无奈的叹气,“我真的看上了个笨蛋。” 太子爷笑着又喝了杯酒,继续给自己斟满,唔,小何子是孤的人,只要拿捏住小何子,这个单修也算是半个太子党了。太子爷满意的发现单修加入之后,他的太子党水平终于蹭蹭的涨了好几个层次回到了他想要的水平,不错不错。 “碰啪!”一个酒瓶砸到太子爷他们的脚边打断了这三个人的小对峙,酒瓶碎裂的响声吸引力众人的注意力。热战正酣的人们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几个热血沸腾的打到现在,挑起事件的几个主角根本就不在!有人红了眼,有人白了脸。 不知道是谁先冲了过来,太子爷喝完最后一口酒,伸脚挡住砸向自己的凳子。 38.可怜没人爱 凳子被太子爷大力的一脚踹开,砸到旁边的两人桌上,桌子晃荡了几下倒地,杯碟酒杯哗啦啦的碎了一地,老板躲在角落里咬着手指,玻璃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太子爷抹抹溅到脸上的酒,这回他的袖子没白撸,随手拎起个酒瓶子就要往外砸,被眼尖的单修捞住,“艾大少,这个砸下去会死人的。” 黄毛孔也点头附和,“是啊,老大,这个不能砸。” “放开,孤欲如何行事?何时轮到尔等置喙?!”太子爷眯眯眼,晃晃身子挣扎从单修书中往回拔酒瓶,拔一下拔不动?双手都用上! 孔何一拳打开扑上来的某人,回头看同样一脸不解的单修,“老大在说啥?” 单修把酒瓶子往回拉,他观察了下双手握着酒瓶这正用力的撕扯的人,再看看自己的手中的酒瓶标签,沉默了片刻。 “你家老大大概是醉了。” “……哈?” 孔黄毛脚下一个踉跄,左脸挨了一拳,他立马掉头去找凶手,丫丫的,谁敢打他脸,他爸爸最喜欢他的脸了。 最终,这场起因离奇,过程奇葩,结局未知的莫名混乱没能持续多长时间。孔小流氓还没找到打自己的凶手,没来得及报一拳之仇,太子爷还在和单修完拔酒瓶的游戏,外面已经响起了悦耳的警车声,失去了理智的少年们都回过神,除了某个坚持要拿回酒瓶的二货太子爷。 饭馆老板捏着手机边抹眼泪边松了口气,警察叔叔们终于来了,再不来自己的小饭馆就要毁了。 警察叔叔一看店里的情况,得,都回局子里说话吧。少年们特别是没进去过的少年们都耷拉下耳朵,无论如何进警察局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回忆自己打架的原因就更觉得自己脑子出了问题。自己是为毛要打架的?少年们很抑郁。 他们不熟,可孔小流氓是警局的熟客,他龇牙咧嘴的找手机当镜子,不知道破相了没?看见了可亲的警察叔叔他还乐呵呵的朝其中相熟的民警打招呼,“啊,又是你啊,好巧!” 那个被点名的中年大叔板着脸伸手就在黄毛头上敲了个爆栗,“好巧个屁!你小子少给我惹事!”说完朝四周瞅瞅,“艾家那个小少爷呢?这次没他?” 孔何摸摸被敲的地方,憨憨的笑,“有他!老大喝醉了。” 大叔望天花板,啊喂,你那理所当然的兴奋语气是怎样? 这边单修也放了手,太子爷抱着酒瓶子发愣。他忘记了自己要拿酒瓶子干嘛,犹豫要怎么处理酒瓶子。扔了?这是自己好不容易抢过来的。不扔留着?但好像没什么用。 一堆人被警车拉到了警局,杨雨几个女孩子当场问了几个就让他们回去了,她们没参与事情,警局也没那么多地方。小女孩哭哭啼啼,警察叔叔个个压力山大,安慰小美人神马的,不是很擅长啊!所以这回带回去的都是正儿八经的汉子们。 事实上,这种程度的打架斗殴真要算起来也不值得上纲上线,他们打的热火朝天,看似破坏力极大,真正受伤的没几个。除了孔小流氓和太子爷这俩个异类,其他打架的都是乖乖牌的好学生,平时埋在书堆里,打架的招式基本靠咬抓挠,所以折腾了半天,啥也没折腾出来。 警察局里。 “喂,现在怎么办?”同学甲虚弱的靠在墙边,他还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心中忐忑不安。一向是好学生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也有一天会被警察给带回警局。不止是他,其他的天之骄子们也都灰败了脸色,低着头不说话。 太子爷甩甩脑袋,头昏昏,想睡觉。单修靠着墙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目光偶尔掠过孔何身上的时候露出些复杂的神色。 孔小流氓扒拉着自己的乱毛,周围的气氛的太沉闷,他有点不习惯,“那啥,这个没什么大不了,待会儿父母过来签个字,就可以回家了。” “我爸要是知道我打架还进了局子肯定揍死我!”同学乙哀嚎。 “这个月的零花钱妥妥的没有了……”路人丁痛哭。 “哎?你们爸爸这么恐怖吗?”孔小流氓大惊失色,“要打人还要收零花钱?你们好可怜。” “你爸爸不怪你?”同为难兄难弟,之前的间隙都不见了,有人好奇的问。 孔小流氓黄毛一甩很得意的挺胸膛,“我爸爸没有怪我啊,我爸爸说男孩子就应该调皮点,我这个是很正常的。” 正常个毛球啊!你这个哪里正常了?经常出入警局,打架飙车还旷课喝酒,这个叫调皮点?一众甲乙丙丁都沉默了,单修喷了个无奈的鼻息,还是抑制不住的慢慢挂上了笑容。 事实证明,孔何这个警局常客,群雄的先驱者,说的是很有道理的。警察叔叔没空理会他们这帮小打小闹的,也就是一般的批评教育,例行的通知了家属知道情况。 很快警局的第一个访客就来了,黑色的T恤,黑色的鸭舌帽,黑色的超大墨镜和黑色的口罩,来人几乎和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 半清醒的太子爷揉揉眼睛,“来劫狱的?刺客?” “不是吧?这么倒霉?”同学甲抱着身子哆嗦。 黑衣的男人脚步顿住,随后转了方向直接朝着少年们缩在的地方来了。他走到他们面前停下,墨镜遮住了他的眼镜,少年们不知道他在看谁,下意识的往后退。那黑衣男子掏出放在口袋里的手压圧帽檐,黑色的口罩后面突然爆出了好听的声音,只是声音的内容有点不和谐。 “你个小混蛋,你怎么在大半夜进这个破地方,不是告诉过你要挑时间吗?” “卧槽,怎么说你?我爸爸呢?”孔黄毛跳起来,探着头往黑衣人身后看。 “操你个大头!我才是你爸爸!”黑衣人一把勾住黄毛的脖子,“他刚睡着,你要是敢打电话给他,我就把你塞回你老母肚子里!” “得了吧。”孔小流氓挣开黑衣人的手臂,嚣张的翻白眼,“我爸爸说了我老母是谁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个白痴!吓唬谁呢,我才不怕,我要爸爸。” “我要爸爸~~”那黑人阴阳怪气的把孔何的语气学了一遍,手指在脸上来回划,“你多大了?还我要爸爸?我说了多少次,我才是你爸爸!你个笨蛋,这种时间你进这个地方干嘛?” “何先生,严格来讲,任何时间进这个地方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您教育孩子的方式真的不对。”端着杯茶晃悠过来的中年警察笑眯眯的打断了两个人的你来我往。 那黑衣人转过身,整理整理自己的口罩,伸出一只手,“哦,好久不见您,您气色依旧,哈哈……” 太子爷打了个酒嗝,唔,他现在知道小何子这长歪了的性格从哪里来的了。 黑衣人和中年警察打着哈哈,中年警察却不怎么领他的情,板着个脸不理他。其他的家长陆陆续续的来了,不管是骂一顿还是直接上拳头,到最后还是拎着自家孩子去签字带回家。 于是孤独的太子爷忧伤了。他一个人站在角落里,酒劲还没退去,他恍恍惚惚看着其他人一个个被领走,小何子和那个黑衣人吵得不亦乐乎。谁会来?老四?老八?小江子?最好不要是老四老八这两个混蛋弟弟,还是等小江子来吧。 可谁都没来! 那些父母挤在一起说着什么,耳边吵吵嚷嚷的声音,胤礽却只觉得寂寞。这样的景象不过是再一次提醒他,他已然不在以前的那个世界,他连最后拥有的都没有了,恰如他在咸安宫里听着外面热闹的喧哗。没有了胤礽的皇宫依旧是那个皇宫,烟花、宴会和各种喜庆,他曾在小院子仰头数过远处的钟声,数过在头顶绽放的烟花,数过屋外报喜的小太监的脚步声,数过那从宫墙脚斜斜过来的一枝银杏的花开花落。这些热闹都是别人的,他只能听着这些声音,他的时间死在那一年的金銮殿上,死在那个人的面前。 他摇头,为什么又想起这些事?真的是喝的太多了,这具身体连酒量都没有当年太子爷胤礽的半分影子,那他还是那个胤礽吗?他忽然想笑,有些东西他以为自己不想要,可事实却是只有他自己死死的抓着不肯放手。 人渐渐稀少,只有孔何还在和那黑衣人纠缠着什么,有个老警察见到墙角的一个人笑得开怀的少年,微微皱起眉,他靠过去,“年轻人,你家离的远?放心,我们每个家里人都通知到了。” 胤礽抬头看面前慈祥的老人,鼻子开始发酸,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其他,他只觉得自己很苦很苦,很委屈。 “保成!” 下意识的侧脸朝声音响起的方向看,进来的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还有明显的汗珠,西服外套搁在手臂上,那个人目光在场中搜寻了一圈,落到胤礽身上。 “可有受伤?” 太子爷瘪瘪嘴,握握拳头,最终扛不住一下子扑过去抓住来人的袖子,“皇父救命!” “……” 39.相认有点难 康熙能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的原因绝不是狗血的什么与儿子之间有‘爱的牵绊’俗称心灵感应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神偏爱了康熙三分’开了个类似于天眼的金手指。康熙木有金手指,木有心灵感应,但康熙有间谍前雍正帝今艾家大少爷一枚,这就是全部。 警局按照规定要通知家属,电话理所当然打到的是艾家。接电话的是艾家管家——江氏,万幸此老头在凌乱中竟然还知道要把事情告诉给大少爷知道,没直接奔过去。四爷听闻了消息之后撑手臂考虑了会儿,二哥进了警察局,呃,不是不能接受,以二哥惹事的能力这太正常了。江老头蹦跶着换衣服要去救心爱受苦的小少爷,四爷满脸黑线把老头给拽了回来。这要是以前,他义不容辞的要去,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二哥貌似不归他管了,他家阿玛才告诫过他不准插手二哥的事情,自己要是去了,皇阿玛现在的身份……四爷估量下自己的新公司,果断的拎回江老头,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他家偏心的皇阿玛,背景音是某老头哭哭啼啼控诉。 “大少爷你怎么不关心小少爷?” “大少爷你不是个好哥哥。这样做地底下的老爷怎么瞑目啊。” 四爷挂断电话,地底下的那位朕不知道,朕只知道如果朕不把这件事告诉地上面这位,朕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四爷打电话的时候康熙不在S大的公寓,他又不是真的是S大的教授,真的只需要上几节课,晃悠着坐公交回去做饭睡觉就是人生。他身后还有个大集团要管,他得处理公事。咬牙决定退一步怕把儿子逼得太紧,到底是说得容易做的难。他越来越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保成在他心中的分量重到他自己都没有料到的程度。他总认为是前世后来十几年的沉淀和今生知道真相后的大把愧疚让他想找回这个儿子,把儿子留在自己身边,想给他最好的。可这不是真相,真相是自己明明知道即便保成不回到自己身边,只做个陌生人,老四依旧可以给保成足够好的物质生活,保成可以活的很好,自己却不满足。不够,远远不够,保成不在自己身边,保成的幸福不是自己给的就不行。 他弄不明白这种陌生而又强烈的固执是什么,在S大,保成就在他的眼睛底下,他怕自己忍不住要去逼保成回到自己身边。他还找不到正常的和保成的相处方法,他不再是皇帝,他的一句话不再决定着一切,若是自己再度用错了方法,只怕保成会更恨自己,那就真的彻底覆水难收。所以康熙干脆回了自己的别墅,结果他才离开不到一天时间,他家宝贝儿子就能跟别人打架还闹到了警察局。 他来不及换衣服,急匆匆的赶到警局,里面人太多他搜寻了一圈才看到儿子站在灯光的阴影里,他不确定胤礽是不是受了伤。没有想到的是,他开口说了不过一句,胤礽倒是一下子从阴影里冲出来,抓着他的袖子喊皇父救命? 康熙瞳孔不受控制的紧缩,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那张脸其实和上辈子的保成不像,这辈子的保成面容偏清秀,带着些文弱的味道。但那双眼睛是一样的,语气是一样的,甚至连抓他袖子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保成脾气很倔,很少求他什么事,有人打保成的小报告,保成也只是抿着嘴,笃定他这个阿玛不会追究,那种自信和骄傲是他这个阿玛给他的,他无数次满足这点。大约在保成还没长成独当一面的太子爷的时候,还是个不会控制自己情绪的孩子的时候,也曾这般说过。他记不清到底是什么事,单单记得穿着杏黄色衣服的保成从树丛间窜到自己面前,没有行礼,仰着头看自己,抓着自己袖子说皇父儿臣有话要说。最终说的什么话都被遗忘在那个世界,只是少年保成那双会说话的眸子渐渐的和眼前的少年重合。 一切都还没发生,他还是保成最信任的那个皇父,保成也依旧是他捧在掌心的皇太子…… 他的心软成了涓涓的流水,康熙反手抓住胤礽的手,他抓得很紧,以至于胤礽皱着眉要往回拽。各种情感在暗处风起云涌,轩然大波几可将他的理智淹没。 他朝四周看看,对看向他们的无数个眼光露出个得体的微笑,手上使劲把胤礽拉到身后,他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不迫,“他喝醉了。” “我就说么,他怎么喊你皇父……啊……”跟孔何纠缠不清的黑衣人话说到一半卡在喉咙,“哈哈……啊哈哈……” 太子爷见到康熙之后心中一松,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完全木有了意识这种东西,全凭着本能。手被抓的疼,他就往外拽,拽不动,太子爷迷迷蒙蒙的张开嘴,孤咬! 康熙本待要说话,只是胳膊一痛,回头就看见他家刚干了件惊天动地大事的宝贝儿子咬着他的肩膀,嘴里还呜呜着,“放开孤!你个狗奴才!” “……”= =# 很明显,这对刚相认的父子还有很多矛盾要解决,最首要的是怎么让儿子分清楚谁是狗奴才谁是他亲亲皇父。 而这边另外一对父子也有话要说,孔小流氓明锐的发现刚才神气活现的某人在见到院长之后神色古怪,举止可疑。 “喂,你怎么了?卡住了?”不要误会,这话里木有关心,小黄毛幸灾乐祸的哼哼,甩给对方个得意的眼神,“让你欺负我,我回去一定告诉我爸爸。” “都说了我才是你爸爸,你个不孝子!”黑衣人迅速转身,顺手勾住黄毛孔的脖子,压低了声音,“小混球我有事问你,这个人为毛在这里?” 孔小流氓扭扭脑袋,换个舒服的姿势,配合的也压低了声音,“你又被跟踪了?他是我们院长啊,是老大的亲戚吧,他喜欢你?” “院长?!”黑衣人惊了。 旁观多时的警察大叔乐呵呵的走过来,“哦,原来是S大的教授。既然是学生们的教授,那事情就好办了,学生们都知道自己错了,我们也教育过了。只是这小饭馆的伤害还是要赔偿的,我们和前面的家长协商过了,大家均分,不知教授您可有异议?” “不用了,我来付吧。”康熙表情淡淡的,他的心思不在这等小事上面。胤礽此时已经放开了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背上来回的蹭,显然是极不舒服。 “哈哈,不用不用,我来付,我来付。”黑衣人抢着出来,口罩和墨镜遮住了他狗腿的笑容。他殷勤的抓住警察大叔的手,用力的来回甩,“大叔,大叔,看在我和你比较熟的份上,让我付,让我付!” 大叔继续看天花板,这货又二了。 “哦?原来是这样。” 干净男声并不算太突兀的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不知何时他们身边已经多了个人,和单修如出一辙的装束,白色衬衣的男人意味深长的摸下巴,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闪着莫名的光。 黑衣何跳脚,“这样是哪样?你说清楚!” “哎?不是这样么?”男人疑惑的侧脸,寻思般的低头,完全不理会对方的暴躁。倒是站在他身边的少年礼貌的,对着黑衣何点点头,“何伯伯好。” “……卧槽,我比你爸小!”许久之后警局里爆出一句怒吼。 康熙揉眉心,这一团乱。他安抚的拍拍在哼哼着不舒服的要找奴才伺候的太子爷,决定快刀斩乱麻,“何先生开口,那这件事就交给何先生处理,至于何先生的其他事,会有人专门找何先生好好的谈。何先生务必保证学生都能回学校,饭馆的赔偿要到位,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了不等众人反应,拉住踉跄着要撞墙的胤礽,半抱着半扶着他往外走。 “嗷嗷,康总,我保证都处理好。所以,就不用好好谈了吧?真的不用了。”黑衣人哭丧脸,呜呜,好倒霉,翘班却恰巧遇上老板神马的最讨厌了!! “真的是这样。”白色衬衣的男人看着康熙温和的扶着酒醉的少年,做恍然大悟状。 “你够了!你一天不装神弄鬼会死啊!”不敢对老板发怨气,对着讨厌的人还是可以的。 男人轻飘飘的瞄了眼气急败坏的何先生,转头看儿子,脸色严肃,“你真的不考虑换个?这家基因遗传不好。” 单主席认真的摇摇头,表示自己很确定,单爸爸失望的叹气,看黑衣的某人更不爽了。自己正好很闲,那回去写篇新闻稿吧,大明星深夜出入警局的头条行情应该不错,他家那位感想一定很深。孔小流氓在一边抓脑袋上的黄毛,怎么突然又听不懂了?自己今晚明明只喝了点点的酒啊?应该没醉吧。警察大叔喝了口茶,笑呵呵的走回座位,很好很好。事情圆满解决了,有人处理善后,有人出钱,没有纠纷,真是和谐的一天啊。 “难受!何玉柱,让人给孤脱衣服,等等,不要你,要新来的那个小宫女。”太子爷趴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吩咐。 开车的康熙黑线,都醉成这个样子,除了最开始叫了声皇父,保成一直把自己当成了奴才!还敢叫新来的小宫女,是哪个宫女?自己明明吩咐了不准把好看的宫女的分到毓庆宫去,连后来的咸安宫派去伺候的都是老宫女嬷嬷,还有小宫女? 胤礽等了半天没人来,自己开始扯着衣服往下拉。康熙看他这样子,干脆找个车位停下来,打电话叫秘书来开车,自己下车上后座。一感觉到身边有人,太子爷直接顺杆往上爬,双手勾住康熙的脖子把脸在康熙因为吹冷气而降温的胸膛前磨蹭。康熙无奈的伸手揽住胤礽的腰,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免得人滑下去,大手盖在胤礽的额头上。 “好舒服,你懂孤的心,是个贴心的。”满足的太子爷得寸进尺,“给孤揉揉。” 朕当然懂你的心,等你醒了,看朕怎么教训你!康熙一边如此想着,手却温柔的移到太子爷的太阳穴周围,轻轻的按压。 40.醉了?醒了? 月上中天,夜晚的微风很清凉,不远处的星星一眨一眨可爱又调皮,所有的迹象都显示这应该是个多情且美好的夜晚。而康总裁的得力下属,盛觉娱乐的总经理,商界有名的滑头狐狸——丁清此刻正为这多情的夜晚流下了两行宽面条的泪水。仰头欣赏天空中像是被什么咬了口的月亮,丁清跺跺脚,月亮挺美,夜风也不错,如果木有那么多的蚊子就好了。再如果他们家总裁不要这么心血来潮的命令他把文件送到别墅却在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到了别墅之后才让脸色不好的管家告诉他其实总裁不在别墅,总裁临时换了地方睡觉这么残忍的事实就好了。再再如果他们家总裁好心的记得他并没有这栋公寓的备用钥匙什么的那就是真的太好了?再再再如果……没有再再再了,因为他们家总裁在他等了一个小时零四分钟三十七秒的时候终于粗线在他视野之中。 好吧,出现的只是车……挤挤并不大的眼睛,迎着刺眼的车灯,丁清确定那车牌号的确是他家总裁最常用的那辆路虎,他原地满血复活。 拔腿迎上去,止住了司机出来的开门的打算,丁总经理笑容满面的上前开了后座的车门,语气讨好,表情欠扁,“总裁,总裁,您要的文件……嘎?” 上帝,阿门,你果然还是木有眷顾我。丁清僵着身子看车内的情况,嗷嗷,为毛里面不是总裁一个人?为毛总裁怀里还有个人?为毛这个人是个男的?为毛这个人自己还认识? 自己这次真是知道的太多了。 “还不过来帮忙?”康熙瞪了石化的下属一眼,把怀里抱着他脖子正唱着小曲儿销魂的某人从自己身上拽下来。要是让他知道,此等淫词艳曲是怎么传到宫中的,那些人死定了!! 丁清依旧处于震惊状态,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伸手扶软趴趴的太子爷,太子爷这货没节操,来者不拒。察觉到有另外一个人在抱他,他扯了个好看的笑容靠上去,“今日倒是机灵,主动来伺候孤,孤会重重的赏你的,想要什么?” 想要回家可以咩,嘤嘤。顶着自家总裁那杀死人的视线,丁清赶紧把贴上来的少年隔离在一尺之外,只虚虚的搀着。胤礽却不满意了,他伸手抱住丁清的胳膊往前扑,“你是哪来的不懂规矩的奴才,还不快替孤更衣?” 丁清看着康熙,张张嘴未语泪先流,哀嚎,“总裁,属下冤枉。属下和他绝对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啥也没有啊。” 康熙黑脸,把人接过来揽在怀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扔给正准备举手发毒誓的丁清,“上去开门,开完你可以走了。” 丁清感恩戴德,蹬蹬的转身往楼上冲。康熙低头,少年回到他怀里之后似乎是睡着了般,乖巧的没有了动作,他松了口气,他哪里曾这样伺候过一个人。 小公寓里的布置都是新的,丁清没有多留,开完门把文件放到书房就识相的带着满腹疑惑和不安走了。康熙扶着太子爷到他原先就准备好的卧室,这次他的保成很配合,没多挑战他的极限,乖乖的任由康熙脱了鞋子,自己翻滚了几下,抱着被子不动了。康熙坐在床边,整个夜晚太混乱,他还来不及好好的整理的思绪,还来不及细细的品味保成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喜悦。 屋子里只开着盏壁灯,散发着微弱而暧昧的光,笼罩了一室的温暖。抬手按住砰砰跳动的心口,缺了一块的地方满了,康熙静静的笑,朕说过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本来就该在朕身边。他靠着身后的软垫,伸手抚摸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保成……” 胤礽皱皱鼻子,挥手打开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嘟囔着斥责,“今晚且消停些,孤不想那些个事。” “……” 朕看你一路上都在想那些个事!被儿子的举动弄的哭笑不得,与醉酒的人计较实在是件蠢事,康熙想了会儿也只是冷着脸纠正,“朕不是你的那些个侍妾,朕是你皇父。” 他其实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指望不清醒的人能听得懂,但偏偏床上的人却开口答话了。 “休要哄孤,皇父怎么会来看孤这个罪人?”胤礽依旧闭着眼睛,手横放在眼睛上,声音低低的透着几许落寞和苦涩。 康熙不确定他是清醒的还是依旧醉着,这句话比起上次在学生宿舍保成看他的那个带着恨意的眼神更让他无措,那个眼神是因为自己逼他太狠。可这句话却像是最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割开了自己极力要粉饰的太平,他和保成之间终究是隔着重重山水,即便保成回到自己身边,叫自己一声皇父又如何?大殿之上,百官之前说的那些话如何收得回?发生了的事情如何抹得去? “当日是皇父错了,所以皇父来给保成道歉。”他低声的哄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即便面前的人是不清醒的,第二天不一定能记住他现在的话。 显然胤礽听到了,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康熙,声音透过薄薄的被子传过来,嘲讽中有冷漠。 “皇父何错之有?错的是儿臣。是儿臣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是儿臣肆意鞭挞朝臣,滋事扰民,恣行乖戾。是儿臣骄奢淫逸,贪婪极欲,纵容奶父横行宫中。是儿臣在十八弟重病之时冷漠无情,无兄弟友爱之意。是儿臣,窥伺帝踪,结党营私,要刺杀皇父。是儿臣生儿克母,不孝不仁。儿臣该死,都是儿臣活该,儿臣罪状罄竹难书,皇父忍受纵容儿臣几十载,皇父有什么错?皇父都是对的。” 康熙握紧手,床上少年的声音很轻,说的很慢,却一个字一个字的刻印进了他的心头最无防备的地方,细细密密的疼痛在左胸口蔓延至全身,他想去拉保成的手,他想拍着保成的头说皇父当日做的太过,皇父给你道歉,你可愿原谅皇父,但是他动不了,他说不出口。那些罪状是当初自己一条条在大殿之上数的,纵横来回在保成的身上割下条条愈合不了的伤口。康熙沉默,他能做的只有沉默。 “为什么呢?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给儿臣希望?”晶莹的液体顺着手臂滑落,胤礽恍恍惚惚的,他分不清楚自己是在何处,酒精让他有了倾诉的勇气,有了流泪的资格。有些话他一直想问却没能问出口,因为他见不到那个人,他不再是皇太子胤礽,可那个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康熙大帝,他成了一介囚徒,所以连质问都没有能力。他疑惑的那些,“既然儿臣如此不堪,为何还要复立太子?只是为了给老四做挡箭牌?” “保成,皇父做了一辈子皇帝,脚下是大清万里江山,朕向来说一不二,唯有对你……”朕可以毫不犹豫圈了老大,却始终狠不下心如此对你。 那个时候的他在盛怒之下,依旧不舍得真的让保成受苦。为老四做挡箭牌也罢,演一遍慈父也罢,无论众人给了多少理由和解释,怎么说康熙大帝如此的行为的目的是什么,为了什么。不可否认的是爱新觉罗玄烨做这些总存着自己的私心在,皇帝也是人,那些曾经父子情深不是假的。只是皇位在上,江山在下,那些东西都比不上那个位子,比不上万里江山,在权力与权力的交锋之间,所有的感情都是渺小的。他太自负才以为自己所做的每个决定都是对的,他太自负才看不清蒙在眼前的层层阴谋。他也曾后悔过,也曾想要再见见保成,他想给保成留下最富足的后半生,他想给保成最好的补偿。可他老了,时间不等人,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看清楚已然在另一个世界,生死相隔。 这些话他不说,保成也不会听,保成如今问出口,就说明他已经不需要答案了,答案在他心中。 “其实皇父说的不错,儿臣的确大错特错。”胤礽静静的开口。他依然醉着,以为自己还在咸安宫里,他和很多晚上的一样躺在床上回忆自己作为皇太子的前半生,“孤生来骄傲,不屈人下,自认高人一等。孤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太子又如何?孤的地位孤的太子之位都是皇父给的,皇父想要收回便收回,做儿臣的如何能有怨言。是孤自己过于放肆……” 那些罪状不都是冤枉他,他这个太子的确太嚣张。皇父宠他,他便以为自己可以做一切事,那时候他目空一切,从不知道其实皇父也是有底线的,皇父不是他一个人的,不是他一个人叫高坐之上的那个人皇父。只是……既然是这样?最初的时候何必要给他可以肆意妄为的错觉?既然一直怪罪他克死母亲又何必要那么把他捧在手心里?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只是普通的皇子之一,和十八弟十四弟是一样的,他不是特别的那个。既然不喜欢他骄奢,为什么要亲自把奶公提成大内总管,为什么要把大把的贡品往毓庆宫里搬?既然怀疑他要弑君杀父,为什么还能亲切的拉着他手叫他的乳名说着体己的话?可曾信过他?可曾不怀其他心思的宠过他?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浩荡,所以孤就该承受? 不甘心,他不甘心! 康熙叹气,这些东西一直都压在保成的心底么?他剥开裹在太子爷身上的被子,太子爷别扭的挣扎着往外爬,只是他此刻晕头转向哪里敌得过康熙。康熙把人直接抓到怀里抱紧,另一只手腾出来擦某人脸上的泪痕。 “越活越回去了,这么大还哭鼻子。朕最看重你,也最疼爱你,这些不是做戏。”他抓住胤礽要作乱的手,压回自己的怀里,“皇父做错了事情,你自然可以恨皇父,跟皇父闹别扭,皇父都由着你。但你也要给皇父改正的机会,解释的机会,不能一竿子打死,要不然不是太不讲理么?那皇父怎么办?何况错的不是皇父一个人,保成就真的没错?” “哼哼……”少年喷了个不爽的鼻息。 康熙笑,捏他的鼻子,“你差不多也够了,说这些话出来,你是舒服了,朕可要整晚睡不着觉。” 肩膀上的重量加重,康熙低头,一脸红晕的人已经睡了过去,抱着他的手臂呼噜噜。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酒味,康熙失笑,爱新觉罗家都是小心眼,保成记了几十年,折腾来折腾去总不会让自己好受的。 41.太纸爷您醒了? 太子爷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咸安宫。咸安宫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那是他被圈禁后的第三天吧?他让小太监拍紧闭的大门。这次他想了很久,每次和皇父吵架,总是皇父纵容着自己,这次自己要先低头,自己的确有些地方做的不好,让老八他们抓住了把柄,自己以后要控制脾气,会好好孝顺皇父,不让皇父操心。他想见皇父,他要跟皇父认错,跟皇父解释事情并不是老八他们所说的那样,弑君杀父这样的罪名他怎么敢?他清楚的记得,他一直站在那里等着,那扇门到底没有打开,最后等到的只有外面不耐烦的侍卫带着轻视和不耐烦的劝慰。至此他才相信那个人是真的不要他了,舍弃了他这个废子, 但梦里面不一样,梦里那扇门居然开了。还是你那个人亲手打开的。那个人身穿着明黄的龙袍,头上是还没卸去的朝冠,就那样站在门口,温和的唤他,“保成。” 他听见那个人一如既往的声音,“当日是皇父错了,所以皇父来给保成道歉。” “……”胤礽眨眨眼睛,伸手再揉揉。 那个人还在那里,微笑的看着他,手臂微微张开,无言的宠溺。 宠溺个毛!笑你个大头鬼!哪来的假货?!太子爷一脚踹过去,脚下落空的感觉把太子爷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假货不见了,太子爷满意了,这才对嘛!可头部顿顿的疼痛随之袭来,他皱着脸,“小何子,开灯开灯。” 他们宿舍的开关在孔小流氓床的旁边,太子爷大牌向来喜欢远程遥控开关,只是这次他家小何子没响应。屋子里黑黑的,太子爷坐起来,床很软,没有安神香的味道,这里不是宿舍。等等,昨晚自己好像是喝醉了?想他以前千杯不醉,和侍卫们拼酒他何曾输过,没想到这个艾成这么不顶用,丢脸了! 不在宿舍,那是…… “小江子,给我端杯水。”他扯着嗓子喊,不在宿舍唯一的可能就是江老头那个刁奴不经过他的同意把他搬回家了。 鉴于以往小江子做过的事情,这个绝对不无可能。 啪嗒一声,门锁被人拧开的声音,太子爷眯起眼往门的方向看,室内还是昏昏暗暗的。他嘟嘟囔囔的掀开被子,“这次你行动挺迅速的,我不在,大哥把你调教的好了么。” 哗啦啦窗帘被人拉开,清晨的眼光洒进来,太子爷抬手遮住眼睛,然后他呆住了。 站在窗口逆光处的分明不是小江子那个干瘪的身影,他的眼睛慢慢的适应着光线,那个人也缓缓的朝他走过来。一模一样微笑着的带着宠溺的表情,一模一样的声音,“保成。” “……” 啊咧,还有一个?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梦中梦? 太子爷宿醉之后的脑子转不动,傻乎乎的等着对方走近自己身边。直到对方略带不满和责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朕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能记得叫朕?” “皇父?” 目光随着对方移动的声音跟着转圈,康熙在他身边坐下来,他也跟着转身把目光调到康熙身上,有些不可置信的试探般的喊。 康熙内心很郁卒,要说太子爷昨晚折腾了一把,唱过小淫曲儿,搂过美人小蛮腰,倒完心中苦水后睡得爽歪歪,还能在梦里面踹踹想踹也踹不着的康熙大帝,留下清醒的清圣祖爷却是真的彻夜难眠。胤礽的话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不断的提醒着他那些过去的存在,那些伤痕和矛盾的存在。但庆幸的是,他寻回了保成,保成又回到了他身边,重新肯叫他皇父,还有时间还有机会。既然老天让他们重新来过,过去的已然过去,回不去也改变不了,那么这一次他不会再错。康熙爷下定了决心要往前看,这辈子和保成好好的过,结果到了早晨他就差点破功。 儿子醒了,叫的第一个名字不是他,好,他忍;第二个还不是他!不是他就算了,居然是个不知名的人!忍无可忍! 亲手打开门拉开窗帘,床上的人像是傻了般眼神死死的黏在他身上,茫然加上疑惑的表情,以及最后那句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是软了他的心。他伸手拍拍这辈子儿子短短的头发,“头可还疼?” 不是梦!太子爷惊,“我……怎么?” 嗷嗷,孤怎么好像在自己不知道时候和皇父相认了?太子爷欲哭无泪,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康熙,肿么办?现在该肿么办?孤没做好心理准备。老天,你又玩孤! “怎么昨晚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许久不见保成这样的表情,康熙忍不住怀恋,他高高的挑起眉,好心的给了儿子小提示,“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太子爷摸鼻子,用力的回忆,他去参加聚会,打架,然后似乎是进了这个世界的衙门,再然后老四那个白眼狼居然胆敢不来接他出去,这个帐先记下来。再再然后似乎隐约大概是某人突然出现,于是他……那个扑上去喊皇父救命的人必须不是自己!太子爷扯扯嘴角,嘿嘿的冲着康熙笑了几声,机械的扭头背对着康熙,想哭!酒后吐真言,所以爱新觉罗.胤礽,你酒后为毛尽给自己惹麻烦?! “看来保成还是记得以往的事情的,识得朕的身份。”康熙压下心头止不住的笑意,尽量平缓的语调没泄露出他的好心情。 “儿臣……”兴师问罪?太子爷心底打嘀咕。 “保成以前不认朕,朕明白原因,朕不怪你。昨晚保成说的那些,朕都听了,上辈子的事情牵扯着家国天下,不是儿戏。你说的对,即使你有错也是朕纵的你,朕听信一面之词没信任你,你怨朕也是应该。” 不是问罪,皇父在跟自己道歉。那个向来说一不二,从不低头的康熙大帝在认真的跟自己道歉?胤礽不知该如何反应。他似乎等的就是这些,又似乎不是这些,听了这些话他并不觉得开心,他忽而觉得其实是自己无理取闹了。皇父对他比起对其他兄弟已经是百般尽心,自己仗着皇父的宠爱也的确是做过些混账事,若是自己步步小心,不恃宠而骄,不自傲自负也不至于到最后那个地步。可他就是不想道歉,听了这些话之后他更不想道歉,自己先开口叫了皇父,那再恃宠而骄一把没关系的吧。 太子爷傲娇了,哼哼着背对着康熙,偷偷的准备恃宠而骄到底,顺便小小的猜测自己昨晚到底说了什么,能让皇父这样道歉?可惜自己都不记得了,他懊恼的皱眉,这么好用的东西该留着以后多用用才好啊。 康熙见胤礽不动,以为胤礽还在想着那些事,他继续道,“是朕没教好你们兄弟几个,朕不知道你们兄弟如此不睦。这辈子朕不做那个皇帝,没有那个位子,保成可愿意再给朕一次机会?” “哼,不是皇父的错,老四老八那几个本来就不是好东西。”说起好兄弟们,太子爷就满肚子的怨气,他立马接腔。 “朕看你这辈子和老四相处的不错。” “……皇父见过老四了?”太子爷眯起眼,果然如自己所料,一遇到皇阿玛,老四这个混蛋就把自己卖了! 康熙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是他见的四儿子,让四儿子不要插手保成的事情。这件事要是给保成知道,多半要炸毛。他选了模棱两可的答案,顺带转移话题,“若不是你一直瞒着,见面还要早些。你昨晚空腹喝了酒,饿不饿?” 这么一说,太子爷想起来了,他昨晚本来是去吃饭的,结果饭没吃着架先打上了,早晨也没吃,摸摸肚子,真有点饿。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很饿。 康熙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套睡衣来,递给还坐着的太子爷,“去洗个澡,出门左拐。” 胤礽坐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已经起身往外走去的男人,捏捏手中的衣服,无声的咧开了嘴。 等太子爷洗了澡浑身清爽换了刚好合身的睡衣出来,康熙已经坐在玻璃隔出来的小餐厅等他了。小餐厅在厨房和客厅中间,用透明的玻璃隔出来的小空间,温馨而家居。桌子上摆着的是热气腾腾的粥和几样小菜,大多是他喜欢吃的。他慢吞吞走到位子上坐下,康熙已经给他盛了碗粥,太子爷侧过脸,他才不承认自己感动了。 两个人刚相认,各自有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饭桌上很沉默,气氛却很融洽,胤礽喝着粥,思绪开始乱飘。在艾家的时候,小江子喜欢给他喝牛奶,比起这寡淡无味的白粥,甜甜的牛奶明明更能入口,但他为什么觉得白粥比较好吃呢?没有人小江子给他殷勤的夹菜,他为什么觉得比起在艾家的时候更加舒心呢? 从此太子爷的节操死掉了,吃完饭之后这货完全忘记了这里不是他的宿舍,他大摇大摆的穿着睡衣赖着不走。康熙动手收拾碗筷进厨房,这货很大爷的拿牙签剔牙,康熙从厨房里端出一叠切好的水果,这货很不客气的接了过来。不过好歹这货还记得康熙是他皇父,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大清圣祖爷,他端着水果往康熙身后看,“皇父会做饭吗?” 康熙在胤礽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他当然不会做饭。 “有钟点工。” “哦。” “你如今胆子不小,倒是敢让朕伺候你了。”康熙也插了块苹果,他穿着休闲的家居装,衣袖挽到胳膊肘,怎么看都透着份高贵和优雅。 “合身的睡衣,完全符合儿臣品味的房间。”胤礽不理这个明显不是斥责的调侃,趴在单人沙发的靠椅上狡黠的转转眼珠,毫不犹豫的揭穿了他发现的真相,“皇父这间房子有儿臣一半。” 他说的笃定,有种飞扬的得意和骄傲,仿似他口中出来的是不可更改的真理。这是康熙熟悉的那个保成,是曾经的大清太子爷。 “那保成可愿意与皇父共居一室?” 42.开始同居 愿不愿意共居一室,太子爷想想自己那简陋寒酸还要与别人共享的宿舍,再想想这里,早晨起来的床和早餐。这个要犹豫吗?这种差距还有必要考虑吗?至于略微有那么点膈应的皇父……反正自己也认了,虽然认的有点糊里糊涂,可天意如此,只能将错就错了吧。 “要自己洗衣服吗?”先要确认是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不能被坑了。 “保成会吗?”康熙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似笑非笑的反问。 太子爷顿住,很实诚的摇摇头。他开学以来的衣服还堆在宿舍里,等着他家万能小江子周末过来回收再利用。但是皇父把老四收买了,不知道小江子能不能过来。对了,老四这个账不能忘了,再记住一遍。 “这里有请定时的钟点工,每天早晨、中午、三餐和衣服的清洗、房间的打扫都不用保成操心。昨晚保成是睡得房间一直空着,朕的卧室在那间空房旁边。有间书房,里面两张书桌,朕在那里办公。那边是阳台,阳台有块小花坛,旁边放着躺椅和小桌,这些天傍晚那里风不错,温度适宜,种着保成喜欢的几种花,朕不会打理,都是钟点工看护着。”康熙介绍着,每介绍一处就把手指移过去,好让太子爷能及时找到地点。 看的出来这里是出自名家之手,房间内设计确实是十分的精致而到位,每一寸都被恰到好处的利用起来,处处散发着美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得到的这间公寓,但这间公寓占地比别的三室一厅公寓要大得多,大客厅前挂着黑色的大电视,电视对着餐厅的角度,即便是在吃饭也可以观看。书房什么样胤礽没看到,但是他的那件所谓的空房间里却是面面俱到,也可以想见书房定然是让他满意的。 康熙的话并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他只是在陈述着个事实,这间房间他备下很久,当初他知道胤礽的身份是个高三生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层。四爷之所以很容易就能把太子爷弄进来,就是康熙在背后使得暗劲。这间公寓他特意请到设计大师,亲自与他商讨,亲自选材料,总觉得交给别人不放心。那段时间,他没去见保成,他把满腔的热情都扑在这间房子里。康熙对自己这种有点不像自己的行为没有太在意,他前世也是这般为保成思量,他自以为是慈父之心,却不想有哪个父亲能这样为了儿子,更不想他的儿子何止一个几个。 “那儿臣回去搬东西,那间空房是儿臣的了。” 有好处不占,有舒服的地方不呆,那不是笨蛋吗?利弊权衡,怎么着都是搬进来比较好。况且,太子爷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自家皇父这么明明白白毫不避讳的说出来,那不管他现在同意或不同意最终还是自己要卷铺盖住进来,与其要自己受苦受累被皇父暗算折腾,还不如乖乖的自己先投降,免得误伤。 太子爷要搬家,最受打击的是孔小流氓。孔小流氓昨晚被拎回去之后下午回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把一头黄毛给染了回来,剪了个乖巧的发型,配上那张略带婴儿肥的娃娃脸,怎么看怎么个甜美可人,太子爷捶胸顿足,原来最好的资源就在自己身边,自己怎么就没发觉呢?白白便宜了单修那个人面兽心的! 此时孔何正抱着太子爷大腿嚎啕大哭,“老大,你肿么能抛弃我?我忠心耿耿跟了你这么多年,木有功劳也有苦劳,木有苦劳也有肺痨……哎?肺痨是什么?” 白痴!果然自己刚才的都是错觉!太子爷一脚踹开,“别说的你像是暗恋了我很多年。” 见一计不成,孔小流氓又生一计,他转而扑到搬家小哥身边,“大哥,你不要把老大从我身边夺走,我只剩下老大了,老大是我的全部,老大走了我还肿么活?” 搬家小哥一脸为难,“我们只是夺走你家老大的东西,人还是你的。” “……”孔何。 “……”太子爷。 夺走老大的是院长,院长好可怕。孔小流氓蔫了,坐在旁边哀怨的看着太子爷指使着小哥们打包东西。 “行了,你也可以搬出去的么?”对这个世界唯一的太子爷党成员胤礽还是多加关照的,他上前拍拍小流氓的肩膀很诚恳的建议。 小流氓仰起头很乖很乖的看他,“学校不是强制住宿的吗?” “你什么时候遵守过校规?”太子爷指出问题的核心。他早向康熙了解了情况,学校虽然有如此强制,但其实并不严查,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自由,交了住宿费不住的情况很正常。大一新生军训之后偷偷溜出去住的人不在少数,太子爷很理解,有某种需要么。 孔何恍然大悟,瞬间恢复神采,“对啊,我要告诉我爸爸,爸爸在学校你也有房子的,爸爸是S大的教授。” “你爸爸到底是干什么的?”太子爷还记得那个黑衣奇怪的人,看那个情形明明黑衣人才是孔何的父亲,那孔爸爸又是肿么回事?昨晚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今天竟然没有人追究,除了皇父应该还有其他人出手了,太子爷这货终于后知后觉的认为自己要了解了解小何子的家庭背景。 “爸爸是作家啊,写小说的那种。”孔何说起他家爸爸,一向的眼睛发光,“那个笨蛋很多戏都是爸爸写的,爸爸就是这样才被骗到手,那个混蛋!”最后还不忘咬牙切齿的诅咒一遍某人,于是小何子同学完全忘记了要是某人不把孔爸爸骗到手,他根本就没有这个爸爸。 太子爷踢掉拖鞋,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小哥们正在给他带来的衣服装箱,小江子带的太多,被太子爷翻的乱七八糟,小哥一件件的卷起来放好。他有些好奇,“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孔明啊。”小流氓理所当然。 “噗。”太子爷刚喝的水喷了。 身后的搬家小哥刚卷好的衣服散了,大家都一脸震惊的看向孔何,连带着寝室里其他两个同学也睁大了眼睛。 只是大家惊讶的侧重点是不一样滴,太子爷擦擦脸,把水杯放到桌子上,“那啥?你爸是孔明?他是穿的?” “……啥叫穿的?”这回换小流氓不懂。 但小哥们惊讶的却是,“你爸爸是那个著名的作家小生诸葛?” 这名字有点熟,在哪里听过来着。想了会儿,太子爷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来是谁了。他从位子上跳了起来,炸毛,“你爸爸原来是个妖怪!他把我喜欢的美人都写死了啊死了啊!我看了他几十本小说,没有一个活着的,太过分了!清商那么美的人,他也舍得写死,不解风情,不懂怜香惜玉!” 所以说太子爷,你喜欢的都只是美人而已吗? “哦,这个我知道。我爸爸说他心目中最美的人是何混蛋,所以每本书他都把里面最美的人写成何混蛋的样子或者是性格,”孔何解释,“何混蛋总是欺负爸爸,然后何混蛋在书里面就死了,死的很惨。” “……” 的确是很惨,虐心又虐身,每次都赚人热泪一把。可你爸爸真是太不负责任了!这不是坑爹吗?小哥和其他两个同学泪流满面。 “那些书不用打包了,就放在这里吧,我不要了。”太子爷说的是他书架上那些署名为小生诸葛的小说,有整整一排,都是他还没看过的。太子爷决定在他见到孔爸爸,并和他深入交流确定孔爸爸不会因为私人恩怨蹂躏美人之前,他都不会再看孔爸爸的小说了。 摆脱了孔小流氓的纠缠,太子爷带着自己的行李回到了康熙的公寓,康熙正在书房办公,丁清送来的文件他还没来得及看。胤礽没有忌讳的意思,老四的书房他也是想进就进,相出就出,更不要提这间书房现在有他一半。他大大方方的推门进去,书房的确如太子爷所料是他喜欢的格局,康熙那张大书桌旁边不远处有个线条流畅的小点儿的桌子,上面摆着他被康熙收走的白色苹果电脑。太子爷想了想,搬了个椅子坐到康熙对面,康熙挑挑眉没有说话继续忙着看文件。太子爷翻出手机点小本本,然后在电话上戳了几个号码,那边嘀嘀几声就被接了起来。 “皇阿玛?”原本就清清冷冷的声音就算是隔着电话线也依旧是冷的。 太子爷捧着电话笑得春意盎然,“老四,好久没听见你的声音了啊。” “……二哥。”四爷拿着电话犹豫,是直接挂了呢还是直接挂了呢? 他就知道早晚有一天自己要被二哥盯上,皇阿玛也救不了自己,事实上大概皇阿玛根本就不会救自己,为毛朕要夹在他们两位大爷中间,为毛不是老八?呃,老八,四爷额头一滴汗滑下来,自己似乎还没把老八也来了的这件事告诉皇阿玛。 “呵呵,听说孤占了你公司股份的百分之十五之多,你说孤要是卖给某人怎么样?”太子爷磨牙,老四这个混蛋! “二哥,你皇阿玛相认了?”四爷冷静的转移话题,不想太子爷真的这么做的后果。 “……”太子爷望天,这种丢脸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四爷见有戏,赶紧再接再厉,“二哥,你和皇阿玛之间的事情,朕不能插手。” 话外之音是,皇阿玛朕惹不起,你自己看着办。 “哼,早就看出来你是个不能依靠的,白眼狼!”见不到面只能先逞逞口舌之快过干瘾,对面的康熙眼带笑意看他,淡淡的纵容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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