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啊，今天别往我房里跑，睡你自己屋去。”
杨晓天一头雾水的看着程杰，“我什么时候去你房间了？”
“昨天晚上，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吓我一跳。”二人边说边往屋里走，杨晓天把一包包的食物放在地上光着脚跑到客厅中间指着二楼的两间房门说，“那间不是我睡的吗？”
程杰正脱外套，抬头一看差点没气晕过去，告诉杨晓天是楼上第二间楼上第二间他这是不识数啊！
“你识不识数啊，里面那间！”程杰一记爆栗敲在杨晓天脑袋上。
“嘿呀……”杨晓天哼唧了好几声，打疼了，“显摆你个高呀！木头桩子！”杨晓天往沙发上一蹬还了程杰一记，程杰被打的一踉跄摸着后脑勺楞了。他是程家二少耶，从小宝贝似的谁敢动一下，你杨晓天这么虎，敢打程二少？还那么大劲儿？还打脑袋？
“看什么看？不服？单挑！”杨晓天在沙发上蹦跶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小样儿吧，就你那体格子，我一指头就能把你按趴下你信吗！”程杰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挺好玩的，有点像哥俩干仗，老大修理老小，老小不服跟老大叫嚣然后老大再把老小干倒直到老小服了为止。
“吹吧！看你这样就是从小到大没打过架的乖宝宝，小爷把你打的满地找牙，看你还敢不敢搞乱小爷发型！”杨晓天从沙发上飞身一越扑到程杰背上胳膊一环两手前面一锁把程杰的两个胳膊死死的锁在里面，顺势两条腿往程杰要上一盘。天啊！杨晓天你是故意的吗？你这是赤裸裸的勾引啊！自己还意识不到？占据上风的杨晓天这时还振振有词，“头可断发型不能乱，血可流皮鞋不能不打油！”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程杰胳膊肘往后一顶杨晓天整个人就松了，可怜的杨晓天啊你可知程二少是个散打高手并擒拿高手？你那点地皮小流氓的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的小身手这不是往人家嘴里钻呢吗！程杰轻轻甩了下肩膀杨晓天就跟披风似的给程杰抱了个满怀，程杰像提拎小鸡仔一样把杨晓天往沙发上一扔把他的小胳膊往后背一掰看你还作不！
“唉唉唉！～人们警察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胳膊胳膊！”杨晓天多激灵马上求饶。
“小子！别搞错了，你是警我是匪……”
“……啊？”
“啊呸！我匪你警！”
“……呃……您得脑中风啦还是得脑血栓啦！”
程杰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大半夜的跟个毛头小子玩擒拿游戏，还嘴瓢真是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啊哈～”程杰打了个哈欠继续对着电脑整理资料，不用出去巡逻的日子就是好。
“小程，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没干劲儿呢，跟我这个老头子一样！”陈卫国推了一把老花镜低着头不知道写什么呢。
“师父咱有啥大案子让我有点干劲儿吗？”程杰往前够了够。
“咱这破地方有啥大案子呀，就是地痞小流氓打个架偷个东西啥的。”
“哎呀～那也不能怪我没干劲儿了！”
“你们年轻人就不能这么成天呆着，哪天把你吊外勤去！”陈卫国使劲儿点了两下圆珠笔头。
“别啊师父！徒儿舍不得你啊！”程杰赶紧央求。
“少贫！”
“进去！快点走！”
门外俩个警察推搡着几个青年进来。
“怎么回事啊这是！”陈卫国从椅子上站起来。
“打架！”小警察坐在椅子上把脚往另一个椅子上一搭。
程杰扫了一眼那几个抓进来的青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虽然嘴角上带着伤但是程杰还是能认出他来，他就是那天杨晓天去找的那个叫青青的男鸭，看他旁边的那几个孩子大概是同行吧，可能是青青太红了抢了他们的饭碗嫉妒了才打架的吧。
“为什么打架！”
“他们骂我朋友！”青青毫不犹豫的说出来。
“嗯？”程杰来了兴趣，看来这是一场为了义气而引发的斗殴事件。
“他们说我朋友傍大款是贱货！”说完青青还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几个青年。
“就因为这事？”
“对！小天儿不是那样的人！”青青越说越激动。
“小天儿？杨晓天？”程杰叫了出来，叫完之后自己也觉得尴尬。
青青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杰，“你认识小天儿？”
“不认识！”程杰假装做笔录稳定情绪，确定真的是为了杨晓天了。
打发完那帮不懂事的小孩后也到了下班点，走到警局附近的开放式小区把车开出来回家。一进屋就闻到了扑鼻的饭菜香味，勾的人直想留口水。这时杨晓天握着个铲子系着个围裙从厨房冲了出来。不过样子有点吓人脸明显是被烟给熏黑了，围裙好像还让火给烧掉了半截，真让程杰怀疑这杨晓天是在烹饪食物还是在烹饪自己。
“进来进来！最后一道菜，孜然鸡翅！”杨晓天拉着程杰就往厨房里走。
程杰被杨晓天拉着就往厨房去了，当见到厨房那惨烈的景象后程杰惊呆了，这是火灾后的现场吗？这是他家的厨房吗？这是那纯白色调的厨房吗？程杰好想流泪啊！
“杨晓天！你确定这是我家的厨房吗？”程杰用颤颤巍巍的手指着炉具那片已经被烧的黑去聊光的瓷砖墙。
“哦！这个啊，你家这炉子太高级了我研究了半天才弄明白，然后一拧火苗窜出来这么老高把锅里油给廖着了，你看我眉毛都给烧没了！”说这杨晓天还廖着头发让程杰看他被烧掉的眉毛。
程杰看着没有了眉毛的杨晓天是又气又笑搞的自己的表情异常的扭曲怪异，以至于杨晓天一直认为程杰有什么面部肌肉失常不受大脑控制之类的疾病。
不知道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坐在餐桌上与杨晓天共进晚餐，还好就像杨晓天说的那样，他的手艺真的不错。嗯，可以说是相当不错，所以程杰也算是有了点心理安慰。转念一想这杨晓天没把他的房子都给烧了自己就应该烧香拜佛了，真怀疑自己到底包回来的是个什么主儿啊！
“今天在局子里看见青青了！”程杰随意的跟杨晓天唠了起来。
“嗯？你怎么认识青青？”杨晓天皱着眉问他。
“啊～那什么！他打架被抓进来的！”程杰赶紧转移话题。
“什么？你说他打架？”杨晓天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看来是真的很担心青青。
“你……你和他什么关系啊？”程杰有点食不知味。
“我好朋友！”杨晓天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哦，那你就去看看他呗。”
“啊？我可以去吗？”杨晓天兴奋地看着程杰。
“呵，我又没限制你人身自由。”程杰低头吃夹了块鸡翅。
“哈～人民警察大哥！你真仁慈，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善良的嫖客！么么～”杨晓天抱着程杰的脖子就是两口一嘴的油全蹭程杰脸上去了。
程杰一脚踹开杨晓天抹掉脸上的油咧了咧嘴，这孩子什么毛病一高兴就搂人亲人？不过杨晓天才不气程杰踹他呢，欢腾的像个小哈巴狗似的，吃两口饭就朝程杰挤个特大号的笑脸然后再吃两口饭然后再挤个特大号笑脸，如此反复到吃完饭。
第九章：我就不能喜欢他吗
“啊～啊～啊～真过分！太过分了！”杨晓天窝在程杰家的沙发上打滚咬抱枕。
“喂喂！我的抱枕！”程杰纵容这小子纵容贯了，最近居然喜欢上扬晓天在自己家里发疯的样子，像看耍猴似的，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你说他们四个打青青一个！是不是欺负人！是不是欺负人吧！”杨晓天愤愤不平地把抱枕往地上一摔然后又抱在怀里问程杰。
“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跟人打架！”程杰翻着报纸。
“我知道啊！我都跟他说了好多遍了，他们爱说说去，不让他跟那些人计较！他就是不听！气不气人！气不气人！”杨晓天咬抱枕。
“人家青青不是给你打抱不平吗，你哪来那么大气！有人替我打抱不平我这会儿都得乐死了！”程杰说的是实话，有的时候那些虚华无实的表面功夫还真比不上这实实在在的朴实感情来的真实可靠些。
“打坏了怎么办？”
程杰抬头看着他，这孩子确实实在，想的都是最实在最直接的问题，没错与其在形式化上别别扭扭还不如现实点保护好自己能让关心自己的人安心点。
“那帮娘娘腔偏偏还在青青面前说我傍大款，太坏了！太坏了！”杨晓天又攥紧了拳头。
“你确实是傍大款啊！”
“我傍谁了？”
“我！”程杰用手指着自己。
“切～要不是要替我妹凑学费你以为我搭理你呀！还大款呢，就一暴发户！……”说出这话的杨晓天赶紧用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样。
“你妹？学费？”程杰疑惑的看着杨晓天。
“我瞎说的，哈哈哈！你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杨晓天打着哈哈，他想的是既然最开始就是嫖客和男妓的关系那就保持这种关系一直到最后比较好。
“哦，那天那女生是你妹啊！”程杰似乎松了口气。
“诶？你怎么又知道？你跟踪我？”
“滚，我有病啊我跟踪你！那天正好去购物在路口看到了！”程杰抖了两下报纸。
第二天早上杨晓天起来的时候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一个信封旁边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拿去给你妹交学费！杨晓天抽出钱数了数，哇！五万块啊！这下杨晓天要感激涕零了。
“青青，哪天有空帮我把钱给我妹送去。”杨晓天掏出那个信封递给青青。
青青接过信封一看疑惑的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钱？”
“买彩票中奖了，哈哈哈！”杨晓天想蒙混过关。
“小天儿！你到底哪来这么多钱？”青青拽着杨晓天的胳膊追问。
“哎呀！你别管了，反正不是偷的！”杨晓天甩开青青的手闷头往前走。
“哎呀！贱人走路不长眼的呀！”
杨晓天抬起头，真是冤家路窄不想看见谁就能看见谁。面前的这个娘娘腔齐齐一直看不顺眼杨晓天，杨晓天都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为什么他总是找自己的麻烦。
“对不起啊齐齐！”
“哼！哟！傍上大款底气都足了！”娘娘腔齐齐的眼睛一翻楞一翻楞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青青从杨晓天身后冲了出来揪住齐齐的衣服领。
“青青，你这么卖力人家领你情吗？自己发达了想到你了吗？”齐齐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着。
“青青，你快放手冷静点。”杨晓天挡在青青和齐齐中间不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哟？看来我说错了，这贱人还挺想着你的，这是给你送钱来啦？”齐齐趁着青青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夺过那个大信封掂量了掂量，“还不少呢！”
“你还给我！”青青把杨晓天推到一边去抢。
“哎～”齐齐一躲，“我跟咱小天儿也算认识一场，怎么不得见面分一半！”说完齐齐迅速掏出一摞钱往自己的怀里揣。
青青急了，扯着他的衣服跟他扭打起来。杨晓天也急了抱着青青的腰往后拽他，力气小了点差点没让青青给带摔了。
“干嘛呐，都住手！”
“妈的，警察都这么闲吗？没事总在外面瞎逛游！”齐齐一把推开青青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也没打算跑。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陈卫国老远跑了过来累的气喘吁吁的。
“警察大哥～我们闹着玩呢，没事！”齐齐娘里娘气的说，手还往陈卫国肩膀上摸了摸，陈卫国吓的往后跳出老远去。
“警察同志我们不认识他，他抢钱！”青青指着齐齐毫无表情的说。
“青青！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齐齐有点慌了，那摞钱正揣在他里怀里呢，真的会说不清道不明的。
“警察同志我们真的不认识他！”青青又重复了一遍。
“师父带回局子问一问吧！”程杰突然从陈卫国的身后探出个脑袋来笑眯眯的看着大家，杨晓天当然是最惊讶的了，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跟踪自己怎么哪都能遇到他。
“回去回去都跟我回去！”陈卫国拽着齐齐的胳膊就要带手铐。
“警察大哥警察大哥，这是他们的钱你别抓我，我还要上班呢！”齐齐把钱塞回信封里扔给青青。
“你还真抢啦？我们也只是怀疑呢！行了，你自己都招了那你自己跟我们走吧！”程杰背着手装老大，掏出手铐铐住齐齐的两只手腕。临走的时候还朝杨晓天挤了下眼睛，当然看到这个细微动作的还有青青。
程杰这几天回家的时候一直觉得有人跟着他，搞的这几天他都神经质了，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而且都不敢晚回家了。跟杨晓天说，杨晓天就说他神经质，还说自己有被迫害妄想症。弄的程杰自己好像真的有被迫害妄想症似的。
程杰思考了两天认为一直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搞的自己像个神经衰弱的老太太，他要反击，所以这天程杰乔装打扮玩起反侦察，故意打乱自己上下班时间，这招果然有效还真让他发现一直跟踪他的人了。那人骑个脚踏车好像不怎么着急的样子也不是鬼鬼祟祟，带个棒球帽子看不见脸，整天就窝在局子旁边的一个修自行车的摊子跟摊主唠嗑，程杰为了进一步证实这个人就是一直跟踪他的人所以大胆现身跑到人家摊位去买了个气门芯，然后用眼尾的余光看着棒球帽，棒球帽压了压帽檐更看不清他的脸了。付了钱程杰故意转身朝偏僻一点的小巷走去然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不出所料那棒球帽果然跟了来，找不到他似乎还挺着急的。
“你不会是在找我吧！”程杰出现在棒球帽背后微笑着。
棒球帽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猛然回身不可思议的看着程杰，程杰这下可算看清这是谁了——青青。
“我……”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姓程，叫程杰，就是那个局子里的小片警。”还用手指了指局子的方向，“你可以直接去找我！干嘛跟踪我啊！”程杰说的是云淡风轻但是眼神却很犀利。
“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小天儿到底跟谁在一起！”青青扬起头脸颊微红似乎有点愤怒，“那天小天儿拿来一袋钱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怎么问他都不说钱是哪来的。他们说小天儿傍大款打死我都不信，但是……”青青顿了一下，“程先生请你放了小天儿别缠着他，我来代替他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程杰看着这个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孩子一下子变成祈求他的样子还真是有点不知所措。
“喂喂喂！我难道就不能喜欢他吗？”
青青一愣咬了咬下唇不去看程杰，眼里似乎擎了泪水，“小天儿他不是……你给他的钱我替他换，你放过他！”说话的声音虽小却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