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唱的真好!”四王爷和五王爷齐齐鼓起掌来。确实,即使是身体不适的花
伶,唱戏的时候,依然全神贯注,把所有的精神都投入在戏里,自然是唱得极好。
月绯听到两位王爷的赞赏,有些不高兴了:“还行吧。”然后故意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都听累了。
侧头看黎王爷,却见王爷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只是一个劲的看着花伶,眼里的担忧简直太明显了!
心里顿时就有一股怒火冒出,恶狠狠地瞪了花伶一眼,他轻扯了一下王爷的衣袖,道:“王爷,我累了,陪我回去休息吧。”
“你先去休息吧,本王还要和弟弟们谈论些事情。花伶,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花伶和月绯同时答道。
虽然不满王爷的态度,但毕竟王爷的事要重要些,月绯也就没说什么,对王爷行了礼后,就起身离开了。
而花伶则是勉强维持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一步一步走出了大厅。
刚步出大厅十几步,但已经是大厅里的人看不到的位置了,花伶终于支撑不住,身
体晃了晃,只觉眼前忽然间一片漆黑,接着,整个人就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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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了。
一股浓重的药味弥漫在屋子里,闻得他想吐。离他的床不远的地方,魏羽正小心翼翼的熬着药,不时还被药的味道呛得咳嗽。
花伶动了一下,想要起身,谁知顿时从胸前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直接让他又重新倒在了床上。
这响动自然惊到了正在熬药的魏羽,他转头,见花伶已经醒来,连忙丢下手中煽火的蒲扇,跑到他的床边,急声说道:“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胸口还痛得厉害吗?”
“我……”花伶刚一张口,就发觉嗓子干涩的厉害,一说话就疼,于是他只好改口,“水……水……”
“好好,这就给你端水!”
魏羽又匆匆端了一碗水来,扶起花伶,小心的喂给他喝。
整整一碗水,一下子就被他喝光了,这时候,嗓子才感觉好一点。
“我,我睡了多久?”
“你都昏睡两天了,吓死我了!呜呜……”魏羽说着,想到这两天的惊吓,便趴在花伶腿上哭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两天……有这么久吗?”花伶拍拍魏羽的背部,柔声道。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两天了吗?那王爷知道他的事吗?王爷会……来看他吗?
心里想着的,花伶也问出来了。
“你昏到那天,就是王爷把你抱回来的,而且这两天,王爷都有来看你。”魏羽答道。
一听到这里,花伶心里顿时就一阵欣喜,一种“自己的努力没白费”的心情油然而生。他,他好想现在就去见见王爷!
还有这孩子……
花伶低头,爱怜的看着魏羽。这孩子这两天来也辛苦了,摸摸胸口,是已经换好的新的药膏,包扎的手法并不是很熟练,应该是这孩子给他包扎的。
这一刻,花伶决定,把魏羽当做是自己的亲弟弟般来疼爱,绝不让他再受到一丝委屈!
“小羽,你先去休息吧,这两天你也累了。”
“不,我不累!”
“小羽乖,我已经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那……我把这碗药先熬好。”
“行。”
魏羽擦干眼泪,从花伶的腿上爬起来,回到刚才的位置,拿起蒲扇,继续熬药。
很快,药就熬好了,魏羽端着药,亲自喂给花伶喝。浓重的药味充斥着鼻孔,花伶干呕了好几次,才勉强把药全部喝完。还是昏迷着好啊,即使喝药,也感觉不到苦味,现在这样,太受罪了。
等魏羽去睡觉了,花伶简单批了件外衣就下床了。虽然胸口还是有点隐隐作痛,但好在没两天前那么痛苦了,基本行动是没问题的。
慢慢走到王爷的书房前。窗户是开着的,这时候,王爷和月绯都在书房,里面欢笑声不绝入耳。
心脏有点疼。花伶紧了紧衣服,有些犹豫这时候到底要不要进去。
想了想,还是决定下次再来,毕竟他刚发现王爷对他还是有些情义的,只是更爱月绯而已,现在他根本不想喝月绯发生什么口角,惹得王爷厌烦,那自己的努力岂不是很多都白费了?
转身正准备离开,却不想他已经被里面的月绯发现了。
月绯坐到窗户的架子上,摇着折扇,轻轻依靠在黎王爷身上,一副潇洒的样子,跟王爷刚买下他时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刚来就要走?”
花伶回头,见月绯和王爷都看着他,当着王爷的面,也不好直接扭头走人。于是他先对王爷作了个辑,道:“见过王爷。我只是想来感谢王爷这两日的探望,既然王爷和月公子在忙,那我就先告退了。”
说完,他便抬脚想离开。
“等等。”
“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黎陌尘沉默了一下,才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和我们聊会天吧。”
花伶皱起了眉头:“……是。”
他搞不懂,王爷明明知道他和月绯不合,为何还要叫他留下来?看月绯那恨不得杀死他的眼神,花伶知道,今天定是不能平安回房了。
进了书房,月绯大胆的坐在王爷的大腿上,而王爷也用一只手搂着他的腰,防止他坐不稳。
花伶觉得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哪。王爷说了声“坐”,他才匆匆找到一张离他们并不远的椅子坐下。
“王爷……”花伶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身子好些了吗?”黎陌尘道。
“嗯,托王爷的福,好很多了。”
花伶尽量注意着自己的言辞。
但是黎陌尘听到花伶这样疏远的语气,心里很是不高兴,他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这样和他说话的花伶。感觉……花伶离他很远。
黎陌尘又对花伶寒暄了几句,可是得到的回答大多都是那种很疏远,很官方的回答。
第二十八章
月绯很不爽的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忍不住拉了拉黎陌尘的衣袖,指着旁边的一块糕点说:“王爷,我想吃那个。”
黎陌尘点了点头,拿了块糕点,亲自喂到他的嘴里。
“王爷。”花伶叫道,“时辰也差不多了,我该回去喝药了。”
虽然心里不太想让他走,但也不想看他对自己冷淡的样子,所以还是点点头道:“去吧,好生把身体养好,这几日的工作本王先叫其他人帮你做。”
“谢谢王爷。”
花伶起身,拱手做辑,便离开了。
黎陌尘默默注视着花伶离开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一回头就看到月绯不满地撇着嘴唇,伤心的质问他:“一直看着看嘛,人家都走远了!”那倔强的眼神,竟是和花伶有八九分相似。黎陌尘不由得有些着迷,按住他的后脑勺,直接吻上了他的眼睛……接着是唇……
“唔……王爷……唔嗯……”片刻,月绯便开始了诱人的呻吟。
黎陌尘一手握住他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早已探入了衣服内抚摸着那光滑细腻的肌肤。可是,即使是这样诱人的身体,勾起了他全部的欲望,却始终觉得……少了点什么。
花伶回到自己的屋子,魏羽早就等在那里了,一见花伶回来,便急急上前,说道:“你跑哪里去了?你现在身体还很弱的知不知道?不能随便乱跑……”
花伶坐到床上,静静的听着魏羽的教训,一股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刚刚在书房里的郁闷和嫉妒,都赶走了。
“快把药喝了,喝完我给你换药膏。”
“恩。”
端起药,花伶忍着强烈的苦涩之味,硬是把这整整一碗药都喝了下去。接着,魏羽又赶紧给他嘴里塞了一颗冰糖。
等他把冰糖吃完之后,魏羽让他脱掉衣服躺下。
乖乖照做了,露出缠满了绷带的上身。
魏羽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上的结,然后开始一点一点的揭着绷带,那动作,生怕把花伶弄疼了,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一些地方,使得花伶微微喘息。
忽然,房间门被“砰!”的一声打开,吓了花伶和魏羽一大跳,魏羽的手一抖,扯得猛了一点,把花伶疼得惨叫了一声!
“你们在做什么!”门口的来人看到他们两人的动作,勃然怒道。
两人回头一看,竟是王爷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原来黎陌尘本是在书房与月绯亲热,可脑海却总是出现花伶苍白的面孔,最后居然搞得他性欲全无!实在没心思和月绯继续下去,便送他回了他自己的房间,自然免不了一阵不高兴的抱怨。
心情被弄得有些烦躁了,黎陌尘想着反正无事,便到花伶的屋子来看看他。
到了房门口,正准备开门,就听见里面若有若无的喘息声。急忙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竟是那个叫魏羽的下人趴在花伶身上不知在干些什么!
一股莫名的怒火直冲脑海,就那样怒吼了出来。
随即就是花伶的惨叫,直叫得他心头一紧,慌忙跑过去查看情况,才发现原来魏羽是在给花伶拆绷带,而自己的那声怒吼,明显吓到了两人,害的魏羽不小心用了点劲,扯痛了花伶。
这时候,花伶被扯到的伤口处又隐隐渗出血来,黎陌尘看在眼里,悔的肠子都青了!
魏羽一见这情形,心中也是担心起来,赶紧拿过一旁的药膏,就要给他抹药。谁知黎陌尘竟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药膏,道:“本王来,你出去吧。”
“王爷!”花伶和魏羽同时惊讶了。
“王爷,这不好吧,还是让魏羽来上药吧。”花伶道。
“恩恩。”
黎陌尘不耐烦的刨开魏羽,道:“看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还是本王亲自来上
药。”
第二十九章
花伶和魏羽对视一眼,一时都有些吃不准……王爷是不是吃错药了?
“还不快出去?”
“是是!”魏羽连声道,最后担忧地看了花伶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花伶有些紧张地看着王爷,只见王爷好看修长的食指伸进药瓶子里,挖了一坨药膏在指头上,轻柔地抹在他刚刚被扯伤的地方。
均匀涂抹好后,王爷又继续刚才魏羽的动作:拆开他身上的绷带。
王爷的动作真的很小心,甚至和魏羽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偶尔的疼痛外,花伶几乎没有其他的痛感。
绷带全部拆除了,黎陌尘却皱起了眉头。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结了一层薄薄的疤的伤痕布满在花伶白皙细嫩的前身,还有的地方还微微渗着血丝。
即使是过了这么两天,他身上的伤都还这么骇人,可想而知挨鞭子时的痛苦。而自己,竟然还让他强撑着受伤的身子唱戏!这一刻,黎陌尘连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他只觉得心脏的部位一阵阵的抽痛着,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王爷?你没事吧?”花伶见王爷一直皱眉想些什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担忧地问道。
黎陌尘的指尖小心翼翼地碰触着他身上的那些伤痕,轻声道:“对不起,很痛吧……”
花伶微微一怔,旋即勾起诱人的唇角,笑道:“好歹我也是个男人,这点痛不算什么。”
“呵,你还挺有骨气的嘛。”黎陌尘也笑了,心情一瞬间放松了不少。
“是啊,就算是最卑贱的戏子,这点骨气还是不缺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花伶说这句话本来是想活跃气氛的,可黎陌尘却是一愣,眉头再次蹙起了,道:“以后不许再说什么卑贱不卑贱的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就算
是戏子,也是有很多利于世人的地方的!”
说完,黎陌尘自己倒是先意外了。他……竟是这般不愿意听他说贬低自己的话吗?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这般在意他了?
不行!他已经有月绯了,现在花伶不过是他府上的一名奴仆,不能再对他产生这样的想法了!黎陌尘强行甩掉自己心里的东西,专心致志的给花伶抹上药膏,也没注意到花伶因为他的这句话,震惊外加欣喜的表情。
尽管花伶身上都是些不堪入目的伤痕,但他没有受伤的地方,却依然和往常一样细腻光滑,只是有点苍白罢了。黎陌尘在给他抹药膏的过程中,指腹下便是他的肌肤,那没有伤痕的地方舒服的手感,让他一时间都不想拿开自己的手了,那感觉,让他不知不觉的着迷。
“咳……王爷……”花伶尴尬的咳了一声提醒他,双颊飞上两片可疑的红晕。
黎陌尘经这一提醒,回过神来一看,却不知是什么时候,自己的手竟开始在花伶的胸腹处来回抚摸,那感觉,到有点像偷吃豆腐的色狼!
赶紧收回手,他也脸颊有些绯红地咳了两声说道:“咳咳,那个,新的绷带在哪里?我去取来……”
“就在右边的那个小柜子里。”
“恩。”
得到回答,黎陌尘逃也似的跑到花伶所说的小柜子前,像是为了掩饰刚才的不自
在,动作略显粗暴的打开后,便在里面跟打仗似地翻弄起来。
“扑哧──”终于忍不住了,花伶被王爷这一连串可笑的动作逗笑了。
黎陌尘听见笑声,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凶道:“笑什么!”可惜这应该是很吓人的话语,在花伶看来,却平添了几分好笑。
“小人不敢,呵呵。”
第三十章
头一次看到花伶这样开朗的笑,不由得有些呆了。
“你应该多笑笑。”他道。
“恩?”花伶疑惑的看着他。
“咳,没事,本王给你缠绷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黎陌尘赶紧说道。
拿着绷带回到花伶的床边,扯开绷带,微抬起花伶的身体,两只手搭配着,灵活地给他缠起来。那样子,根本就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
花伶惊讶的看着他熟练的手法,问道:“王爷怎么也对这些事这么熟悉?”
“因为本王从小就被送去其他地方习武,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就算受伤了也只有自己处理伤口和包扎,时间长了,自然也就学会了。”
“呵呵,倒跟我小时候挺像的。不过那时候有师父照顾我。”
“……你师父待你很好。”黎陌尘想到了戏院里那个被花伶称为师父的人,当他说要买花伶时,那人眼中的伤痛绝不是能装出来的。
“那是当然……”一说到自己的师父,花伶的嘴就闭不上了,兴致勃勃的把自己从小到大和师父的事差不多都抖了出来!
而黎陌尘竟然也耐心的听他说,一点不耐烦的意思都没有。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是这么有耐心的,甚至心里还隐隐希望花伶能多说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当黎陌尘点起蜡烛的时候,花伶才发现,自己竟已经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了,怪不得口干舌燥的,而王爷也没有离开,这让他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