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ter Man——小康
小康  发于:2014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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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张宣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课题的事!”姜存辉学着小孩儿的口气,差点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李想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僵在原地。

姜存辉换回寻常的口气,道:“我跟张宣也不熟,我哪知道他会找你来。况且我也是男的,你也是男的,坐一张桌上吃个饭,有什么问题?张宣找你来可能真的就是为了谈课题的事。”

李想冷笑一声,抱起手臂道:“少来,张宣点名要找个男生来陪你,他刚刚还交代我一大堆,我都录下来了,你还想听吗?你以为你那点变态癖好能藏得住,别做梦了!”

这个李想还真是有点本事,几乎是一巴掌扇在姜存辉脸上。姜存辉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怎么,你也想我敲诈三十万?”

“别以为人人都像你们那么龌龊!我找张宣要钱是因为他欠小敏的!利用教师的身份诱骗长得好看心地单纯又家境困难的女生帮他做事,结果把人家害得那么惨,年纪轻轻的、一天好日子没过过,这辈子就给毁了。法律制裁不了他,难道找他要点补偿也不可以?”

“想法不错,方法不对。这么关心人家,小女朋友?”

“滚你妈的!小敏只是我的同学!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行吗?”

“行!这年头像你这么嫉恶如仇又能见义勇为的人不多了啊,值得表扬。”

“不稀罕,我做事只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又不是为了你的表扬。”李想都坐下了,才猛地发现:我怎么坐到这衣冠禽兽边上了!

“年轻人不错。”姜存辉伸手揉一把小孩毛茸茸的脑袋,笑眯眯的表扬,像个父亲一样。

“什么不错?我跟你很熟吗?脏手拿开,别碰我!”李想嫌恶地打开姜存辉的手。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小孩一个,自以为正义的化身,全世界都应该遵循他所认定的正义规则。又讨厌又有点讨人喜欢,总之给人的感觉很复杂。

看见他,姜存辉就想起了从前的自己。掏出名片递过去:“如果真想走科研路子的话,明年来考我的研究生,我给你奖学金。”

李想接过名片看都不看一眼,随手扔在茶几上,又酷又拽道:“不用了,我对科研没兴趣,最重要的是,我是学数学的。”

姜存辉笑,不再多说。本来还想跟这小子好好剖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结果这么辣,姜叫兽年纪大了,招架不住,果断敬而远之。

白天上课太耗体力精神,闻晓不到九点钟就犯困了,打开电视,连换几个台都没什么意思。姜存辉出去应酬,应该会很晚才回来,闻晓说过要给他留门,便强撑着不肯去床上安睡。

结果姜存辉十点刚过就回来了,打开门,站在玄关处换鞋,望着客厅里透出温暖的微光,和电视机里传出的闹腾的声音,心里说不出的踏实和欢喜。

大步走过去,见着抱着抱枕歪在沙发上打盹的闻晓,姜存辉像个刚刚结束冬眠的狗熊猛地扑了过去,一边把闻晓抱在怀里揉搓一边发出满足的叹息:“还是你好!”

闻晓迷迷糊糊地听见这么一句,再看看墙上的挂钟,这么早!立即醒过来,捧着姜存辉的脸关切地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小男孩,需要被人关心被人照顾,此时此刻的姜存辉真是太受用闻晓像对女儿一样对他了,干脆往闻晓怀里一钻,连声抱怨。

闻晓也没见过这么撒娇的姜存辉,觉得新奇,抱着他,笑眯眯地又拍又哄:“好好好,我安慰你,安慰你。嗯,该怎么安慰才好呢?”

姜存辉使个巧劲,把他掀翻,骑在他身上,边解扣子边道:“这么安慰就好了。”

闻晓温柔的双眼被灯光照得晶晶亮,这一次他没有惊诧也没有挣扎,沉默而顺从地伸手揽住姜存辉的脖子,手指插进浓密的发丛中,与他唇齿纠缠。

我等你回家。

我听你抱怨。

我安慰你,包容你的无理要求。

只因为我爱你。

姜存辉似乎有天天留宿的趋势,这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是非常正常也非常必要的一件事。但是住在教师公寓就有点太不方便了。周围全是同事。

闻晓老惦记着那天姜存辉跟他说李健平看出来他俩走得太近的事,他都不敢跟姜存辉一起出门!每天晚上都上好闹钟,天不亮就把姜存辉吵起来,赶他走,自己等女儿醒了,吃过早饭,正常出门。

姜存辉苦不堪言,没过两天就开始抗、议,耍赖,不论闻晓怎么掀被子,甚至是拳打脚踢,就赖在沙发上不起来——他已经够委屈了,闻晓晚上非要陪女儿睡,他只能天天睡沙发,虽然换了一张抱着打滚都嫌宽的沙发床,但丝毫不能改变他没有地位的事实!

非暴力不合作运动进行到第三天,闻晓筋疲力尽,姜存辉也憋了一肚子火,忍无可忍,终于爆发,直接把人拖进被子里吃掉。

事后,吃饱喝足心情颇好的姜存辉抱着欲哭无泪的闻晓,半建议半决定地说:“要不你搬到我那里去住吧。”

本来已经懒得连都不想讲的闻晓立即警醒,一把拨开姜存辉不老实的爪子,撑起半边身子,严肃道:“我好不容易才搬出来,绝不可能再搬回去。”

住哪里这个事情暂时搁置不提。姜存辉明白要让一根筋的闻晓彻底转过弯来是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不必急在这一时,反正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目前让姜存辉比较头痛的是他的研究生的母亲去世了,跟他请假一个月。孩子是个勤奋老实的好孩子,去年寒暑假总共只休息了半个月。难得开一次口,姜存辉无论如何没有拒绝的理由。但他就这一个研究生,他一走,姜存辉就成了孤家寡人,偏偏他跟副院长合作的一个课题赶在年底要结题,人家就等这个成果明年好升正高呢。姜存辉顿时忙碌了不少。

闻晓下了课吃过中饭,上楼上实验室找他,问他吃了没,他说没吃,一张嘴才发现嗓子哑了,一上午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他的饮水机也没开。闻晓心疼他,拿了杯子下楼去接了温水上来。姜存辉也不客气,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一抹嘴:“再来一杯。”

闻晓接过杯子转身下楼,被姜存辉从背后一把抱住。嘴唇凑过来想吻他,但姜存辉这两天肝火太旺,嘴里一股味。闻晓偏了偏头,姜存辉正想撒娇抗议他嫌弃自己。闻晓温吞吞地却抢了先机:“姜存辉,让我来帮你吧!”

闻晓是很认真地在说这句话,不仅是语气上,他真的是发自内心地希望能为姜存辉做点什么,倒杯水也好,给他做顿好吃的也好,做实验打打下手也好,帮着整理数据查阅文献也好,他都能做,并且非常乐意。

可是姜存辉却很不认真地跟他嬉皮笑脸:“那就先亲个嘴儿,再给我倒杯水。”

闻晓生气了,在他不老实的手背上狠狠拧了一把,说:“我是认真的!”

姜存辉吃痛,报复性地在闻晓的脖子上轻轻啃了一口,说:“我也是认真的!”

姜存辉从心底里认为闻晓帮不上什么忙——他自己都过得一塌糊涂,一大堆破事儿理不清楚,能做什么?姜存辉又不缺实验员,就他现在的院里的声望和地位,想帮他忙的人从老师到学生能从北校门一直排到南校门。

闻晓不知道姜存辉到底嫌弃自己哪里,其实他的科研能力还是可以的,踏实肯干又耐得住寂寞,要不是这些年一门心思扑在女儿身上,把专业荒废了,靠自己的本事至少评个讲师是没问题。

他也就是在亲近如姜存辉面前才会这样自卖自夸地说:“你别不信,我真的很能干。你这实验室里的仪器,我当年读研究生的时候都操作过,你放心让我做,绝不给你添乱。要不你把数据交给我,我帮你统计分析也行。”

姜存辉没有马上回应,想了想,又紧了紧箍在闻晓腰间的手臂,说:“你先别忙,我这里真的暂时用不到你。等我把这个项目结了,下一个,你再来给我帮忙,发论文的时候我给你署名,也算是你的成果。五年了,你也该评职称了。”

闻晓把手搭在姜存辉的胳膊上,扭过头去哭笑不得地说:“我不是为了评职称才想帮你。”

“我知道。”

“那你还……”

“我不想让你做白工,总得给你点什么。”

这种钟思贤式的发言几乎立即将敏感的闻晓点着,但这把怒火在烧起来之前就被姜存辉的后半句给温柔地浇灭了:“谁让我那么喜欢你,只想把好的都给你。”

闻晓这辈子拼命对别人好,就是希望别人能良心发现偶尔回他一星半点,没办法,命里缺爱,他连钟思贤都能忍受,还一度感恩戴德,更何况姜存辉比钟思贤更温柔体贴随时随地给他一种平等自由的错觉。姜存辉太好了,好到闻晓觉得不真实,总忍不住怀疑这是自己的错觉,好像一场美梦,真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姜存辉从后面抱着闻晓,俩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本来是玩笑性质地吃着闻晓的豆腐,谁知一抬头看见这人不知为何眼泛泪光,黑幼幼的眸子水朦朦的,又长又密的睫毛扑闪。姜存辉最先记住闻晓的长相时就想:操,作为一个男人这也太漂亮了点儿!从此这个男人就闯进他的生命,住在他心里,不走了。

男人都好色,更有潜在的施虐倾向。姜存辉的小兄弟几乎立即就精神抖擞了,硬邦邦地抵着闻晓。闻晓怎么会不知道,一张脸白了又红。姜存辉捉着他的手往身后摸,喘着粗气说:“闻老师,不如先帮我这个?”

他们好几天没做了,姜存辉是忙的,闻晓是如果没人来撩拨就几乎不想,但他也不是性,冷淡,他是真爱姜存辉,夹杂着感激心疼之类的别的情绪,只要姜存辉一开口,他为他去死都行。

但是大白天的,还在实验室里,确实很不合适。

不等闻晓纠结完,姜存辉自己把火灭了,松开怀抱,轻轻推了闻晓一把,说:“快上班了,你下去吧。”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刚才那状态,真是太失控,也太危险了。

姜存辉的实验结束在一个星期三的下午,记录下最后一组数据,合上实验记录本,他站起来,对着阳光灿烂的窗户撑了个懒腰,骨头“格拉格拉”叫唤,僵硬的肌肉无比酸痛,提醒着他:不年轻了!

姜存辉累得要命,一分钟不想在实验室多呆,脱下实验服,拿了外套就往楼下走。闻晓正巧也没有课,正百无聊赖地在网上给他闺女淘小花裙子。姜存辉突然探进一颗毛乎乎的脑袋来,笑着亮出一口白眼。闻晓有些惊喜地问:“做完了?”

“差不多了。”

“辛苦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一起。”

“啊?”

姜存辉挤眉弄眼地重复:“一起。”

“上班呢。”闻晓嘴上这么说着,手已经移动鼠标按了关机键。

姜存辉太累了,闻晓不让他开车,姜存辉把车钥匙扔给他,乐得躲在副驾驶上打盹,闻晓刚把那辆笨重的大切诺基倒出来,远远望见李健平往这边走。闻晓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立即躲到方向盘下面去藏起来。

姜存辉懒洋洋地把眼皮撑开一条缝问:“怎么了?”

“李主任!”闻晓像是被抓了现行的贼一样,紧张得都快哭了。

姜存辉“哦”了一声,探出头去主动招呼李健平。

“你干嘛!”闻晓拼命拽姜存辉的衣角,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李健平走近了,撇着八字眉笑眯眯地问:“出去啊?”

姜存辉说:“是啊,我跟小闻出去有点事。”

李健平笑了一下,脚步不停,径直走进系楼。

瘫在椅背上的闻晓长出一口气,姜存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他的脑门:“瞧你这点出息!生怕李健平瞧不出来咱俩要出去开房啊?”

闻晓瞠目结舌地望着他:“还在学校里呢,你、你怎么这么流氓!”

姜存辉干脆伸出狼爪子搭在他的大腿根上,笑道:“那你还不快点开车,出了学校就咱好说话,好办事了。”

姜存辉明明累得要命,精神上却异常亢奋,恨不得一路在闻晓耳朵边上唱十八摸。如此之猥琐,闻晓算是开了眼界了。他本来是打算送姜存辉回家住的,因为姜存辉嫌他的沙发床不舒服,又不肯去床上睡,理由是一会儿闻盛楠回来了还得被赶走,不如不睡。谁知上了车了,姜存辉才一拍脑门,像是恍然大悟道:“我那房子太久没住人,被子枕头什么的别长霉了吧!”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但谁叫闻晓这会儿正心疼他呢,一想到他这么辛苦,之前在自家客厅里委屈了那么久,现在还要把他赶回那冰冷空旷的房子里去住,闻晓就说不出来“不”字了。

不得不说这即是姜存辉的本事也是他的幸运,其实他也未见得比钟思贤好到哪里去,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恰恰好击中闻晓的软肋。所以连闻晓自己都惊异,竟然会乖乖听姜存辉的话,在上班时间公然离岗,把车开进华庭的地下停车场。

华庭是姜存辉从前常来的私人会所,名声不响亮,但格调和私秘性相当好,所以也不愁生意上门。姜存辉跟华庭的老板有点儿交情,到前台打个招呼就拿到了顶楼的房卡。

姜存辉还知道直通顶楼的专用电梯的监控摄像头其实就是摆设,所以身后的电梯门一关上,他就把闻晓按到了墙上。

“想死我了!”

“你干什么?”可怜闻晓还像只小白兔似的对危险一无所知。

“强奸!”新鲜的环境,言语的轻佻,还有闻晓配合的青涩的反应,一切的一切都刺激着压抑已久濒临爆发的姜存辉。

而闻晓一惊,差点把正在口腔里肆虐的姜存辉的舌头咬掉半截。

也许是血的腥味刺激了原始的兽性,也许是理智已经虚弱到靠边站,姜存辉兴奋得不得了,在电梯里就热火朝天起来。在已经度过的三十来年的人生里,他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居然还是跟老实到乏味的闻晓。姜存辉彻底认栽了。

闻晓那一口咬下去的时候,姜存辉抽着气喊了一声疼,紧接着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闻晓怕情急之下没轻没重地真把姜存辉给伤到了,推了一下姜存辉想看看情况,但那人就跟城墙一样厚实沉重,怎么推都推不动,反而闻晓越挣扎,姜存辉越凶狠。闻晓彻底没辙了,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那么多,干脆自暴自弃、不管不顾地跟着姜存辉的节奏走。

姜存辉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的电梯,也忘记了如何找到房间并打开门的,他的记忆在把闻晓扛起来丢到床上开始,随即又在解衬衣扣子时失去。

闻晓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也不仅仅是痛苦,更多是超过生理和心理负荷的、极致疯狂的愉悦。虽然姜存辉一直都挺厉害的,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憋太久了还是怎么的,简直比第一次还让人招架不住。他在性上从来都保守而淡薄,从前上学住校的时候,室友们的固定活动他基本上都不参与,人家也不勉强他,因为那时候钟思敏跟他走得很近,都当他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但事实上,他们的第一次是在新婚之夜。闻晓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真是失败至极,拿姜存辉的话来说,他能鼓捣出个女儿,真是奇迹。闻晓有逃避现实的倾向,凡是他觉得无法面对的人或事,他都下意识的躲得远远的,所以他以前很少想起前妻。

“在想什么?”姜存辉感觉到闻晓的不专心,咬了一口他的耳朵。他从前在床上也没有咬人的习惯,再激动也咬不下去,但是对闻晓,光是摸摸抱抱真是不够又不够,总恨不得吞进肚子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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