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花儿笑,知了叫,荔枝飘香,是个出行的好日子。好吧,除了太阳烈了点,还真是一切都挺好的。 从G市到从化的公路上,林家乐开着新买的皮卡车,跟在盛墨的别克车后面,一路颠颠的往绵绵丛山中扑去。车上坐着丢丢和牛牛,其他的人都在盛墨车上。好吧,皮卡车是看起来很挫,但是等回来装荔枝的时候,你就知道是你的车挫还是我的车挫了,林家乐忿忿地想,皮卡车多好啊,前面可以坐人,后面可以装货,经济又实用,比你的别克不好用些? 牛牛被林家乐用安全带捆在车座上,虽然不能随意动弹,但是小家伙依旧手舞足蹈,嘴里叽里呱啦讲个没停,一会儿问林叔叔这个,一会儿问林叔叔那个,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林家乐是个新手,几乎都不能全神贯注地开车了,他第三次将车小心地驶往路边停下,对牛牛说:“牛牛,你别再跟林叔叔说话了,一会儿林叔叔要撞车了。” 牛牛睁大无辜的眼望着林叔叔,他已经五岁多了,知道撞车不是件好玩的事,所以乖乖地点头:“好,我不跟林叔叔说话了,叔叔你开车,我自己玩。” 林家乐摸摸牛牛的脑袋:“牛牛乖,我们很快就能摘到荔枝了。” 牛牛喜滋滋地点点头,扭过脑袋和后座的丢丢玩去了。 林家乐耸耸肩,再次启动车子,盛墨的别克已经不见踪影了,好在这也没别的分岔路,径直往前开就好了。因为新手第一年不能开车上高速,盛墨就带着他走国道,这些年高速日益发达,国道就慢慢退居二线了,虽然破烂了些,但是胜在车少,从化也不远,多点时间也就开到了,正好给林家乐练手。 开了不多远,林家乐发现盛墨的车停在前头的大树下,几个人在路边喝水聊天等他们呢。他红了脸,慢慢将车靠过去停下,今天开车是自己非要坚持的,盛墨的车他开过很多回了,所以车技是不用怀疑了,他又是个谨慎的人,所以刘明亮和余兰也放心让牛牛坐他的车。 “你们怎么不走了?” 盛墨促狭地笑:“等你啊。” 林家乐有些儿着恼:“你只管开,我能跟上的。” 盛墨将自己的车钥匙扔给戴起:“起子你开,我去乐乐车上。”说着将牛牛的安全带解开,抱到自己车上:“牛牛跟妈妈一起坐好吗?盛叔叔的车子开得比林叔叔的快,很快就可以摘荔枝了。” 牛牛听说很快可以摘荔枝了,也不执意要坐新车了,连忙爬到别克上去了。 盛墨拉开皮卡车门,将自己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递给家乐:“乐乐,喝点水。” 林家乐鼻子里哼了一声:“盛老师怎么舍得屈尊来坐我这小破皮卡了?” 盛墨嘻嘻笑:“什么叫破皮卡,这分明是新皮卡。而且这车还是我建议你买的,我可一点都没嫌弃它。” 林家乐扭过头去:“可是你看不起我开皮卡。” 盛墨举起双手:“天大的冤枉,乐乐,我没有看不起你开皮卡,我只是说这车太新了,很多性能你都不熟,不好掌握,才不让你开。等你车技再好一些,这车的性能我摸熟了,再给你开。” 林家乐扭过脸看盛墨,他是这个意思吗?盛墨点点头:“好了,乐乐,开车吧。起子已经开出好远了。” 林家乐启动车子,缓缓将车驶了出去。 盛墨翻了一下CD,放了一盘音乐,是极其浪漫的乡村音乐,配着公路两旁碧油油的稻田,风格是极其契合的。盛墨一边儿听,一边儿专注地看着专注地开车的林家乐,这人怎么看都怎么叫人喜欢,那眉毛,虽然不粗,但是很浓;那眼睛,又大又亮,双眼皮双得多好看哪,眼角还微微上挑;那鼻子虽然不十分高,但是又直又挺;那嘴唇厚薄适中,颜色粉润,看起来就想让人吻上去;还有那不很宽但是结实的胸膛,挺翘的臀部,结实的大腿……盛墨一边看,一边忍不住舔嘴唇,怀念这具身体带给他的滋味,下腹不禁一紧,今天晚上,一定要找个机会在温泉中做一次,肯定倍儿刺激。 林家乐虽然眼睛看着前方,但是感官是正常的,盛墨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视奸!红云不知不觉地漫上他的脸,又扩散到脖子,他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怒喝一声:“盛墨你在看什么呢?”只有在愤怒的时候,林家乐才会直呼盛墨的名字,因为盛墨比他大了足足九岁,他总觉得直呼名字有点太那个,所以一直都是叫他盛老师的。 盛墨裂开嘴嘻嘻一笑:“我在看我的宝贝。” 林家乐这下彻底红成煮熟的虾子了,他不自觉地踩重了油门,车速提起来,飚得飞快。吓了盛墨一跳:“乐乐,慢点,别太快了,这是国道,随时都有人过马路的。” 盛墨这一声喊,吓得林家乐将踩油门的脚松开了,车子一下子熄火了,盛墨扭头看了一下车后窗,没有别的车来。 “不开了。”林家乐懊恼地说。 盛墨说:“那我来。”说着就要移到林家乐那边去。 林家乐推他:“你不会下车从那边过来?” 盛墨笑:“没事,你从我身后挪过来就好,我就懒得下车了。快点,一会儿有车来了。” 林家乐没法,只好从盛墨身下挪到旁边的副驾驶座去,这期间,自然少不了要给盛墨吃豆腐。林家乐暗啐了一口:“盛老师,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盛墨面不红心不跳:“跟我老婆还正经的话,那生活怎么会有情趣呢?乐乐已经够正经的了,我不能再正经了,若是两个都正经,咱们恐怕连床都不用上了。” 林家乐:“……”这人真是个大学老师?怎么感觉精虫冲脑一样呢。嘿嘿,林家乐同学不知道,盛墨同志只对他一人精虫冲脑啊。 这次他们定了个有荔枝园的温泉酒店,准备白天摘荔枝,晚上泡温泉。满山都是荔枝树,此刻都缀满了沉甸甸的果实,一嘟噜一嘟噜的,红艳艳的挂在翠绿的枝叶间,令人喜从心来。一群人到了地方,立刻向果园奔去,因为吃荔枝不要钱,大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了再说,盛墨和戴起连忙喊住:“慢点,等一会儿再吃,我们先挑个好品种。” 余兰是广东人,她知道荔枝的好坏:“说的没错,走,我们去找找好品种。刚刚管理员说园子东北角那儿有糯米糍荔枝,去摘糯米糍好了,这个比较好吃。” 几人在余兰的带领下,终于找到几棵糯米糍荔枝树。这亏得是有余兰带队,盛墨和戴起虽然知道荔枝是分品种的,但是让他们去找,也是分辨不出来的。糯米糍的外观格外大一些,荔枝壳比较光滑,形状似心脏,这种荔枝的核很小,吃起来满嘴都是果肉,鲜甜多汁、口感滑嫩。几个人在树下敞开了肚皮吃,专挑那个儿大的摘,也不过吃上十几个就半饱了,戴起肚大些,吃了二三十个才罢手。 几人摘了三大篮子,想着荔枝不能保鲜太久,又易上火,才罢了手。将荔枝拿去过了秤之后,几人分头行动,各自找乐子去了。 盛墨拉着林家乐,带着丢丢,穿过几片荔枝林,到了一处朝东的视野开阔的竹林,靠在一丛凤尾竹下看风景纳凉。 虽然已是炎炎七月,但在山中,炎暑早就退让,余下的唯有清凉。竹影婆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偶有鸟啾蝉鸣,送来几分灵气。满眼都是翠绿,看得人眼底生凉。两人并肩依靠着,享受着这人间清凉,觉得无比惬意,甚至都有些想睡觉了。真是浮生偷闲。 丢丢的毛因为天热又剪短了,那原本飘逸的金毛此刻短了大半,看起来不像原来那么帅气。它此刻也趴卧在竹荫之下,伸着舌头散热,哈喇子流得悠长,看起来埋汰得很。 林家乐看着丢丢的哈喇子:“盛老师,你说丢丢怎么老流口水呢?”因为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林家乐算是体会到丢丢流哈喇子的烦恼了,得天天为它拖地,有时候甚至都想买个围兜给它兜在下巴上了。 盛墨睁开一只眼看形象全无的丢丢:“天太热了,它们没有汗腺,只能通过舌头出汗,所以看起来就像是口水。” 林家乐一脸惊异:“你说那是丢丢的汗?” “口水和汗的混合物吧。”盛墨说。 林家乐耸耸肩膀,好吧,可怜的丢丢,我原谅你到处流口水了。 到了晚上,大家都去泡温泉,其实这个季节泡温泉,不大合时宜,天气这么热,温泉的水跟人体差不多,在里面泡着,其实跟蒸桑拿的感觉差不多。林家乐泡了一会就说热,然后就出去了,盛墨本来还酝酿点鸳鸯浴啥的,此刻竟全都用不上,只好也跟着出来。 到了房间,时间又还早,这么早就熄灯睡觉,林家乐恐怕不会乐意,盛墨自己也不会乐意的,特意出来寻浪漫的,怎么能还跟在家里一个样呢。于是寻出手电筒,拉着林家乐循着山路往上爬,准备去山顶上看星星。丢丢给关在房里了,省得晚上走丢了找不着,它有些不满意地抗议了一声,但是抗议无效。 山顶上有一处凉亭,白天太阳太大,他们没上来,晚上出来纳凉,倒是正好。山间的夜是沁凉的,也是静谧的,耳中只有夜虫的低唱,和低转回旋的林涛声,空气中弥漫着芬芳的荔枝香和青草气息。 没想到像他们这样夜间出来寻幽的还不少,只大致一看,凉亭里居然有好几对人,盛墨熄了手电筒,拉着林家乐在亭子的一角坐下来,反正也都是一对一对的,都抓紧时间你侬我侬,没有谁有闲情去理会别人。林家乐坐下来,看了一下周围,黑魆魆的,应该都是树木。他小声地问:“盛老师,这儿安全不?” “没事,不是有这么多人在么,没有坏人的。”盛墨安慰他。 林家乐倒是没想过坏人,他说:“这周围都是树木草丛,我担心会有蛇。” 这个问题吓了盛墨一跳,他连忙打开手电筒在地上照了照,突然惊叫出声:“有蛇!” 林家乐也吓了一跳:“真的?在哪?”拉着盛墨就跑。 周围幽会的几对人都吓了一大跳,赶紧也都往山下跑。盛墨拉着林家乐慢下来,等那几对从身边跑过了,然后嘿嘿地笑:“没蛇,我骗人的,把他们都吓走,我们好独享二人世界啊。走我们继续回去看星星去。” 林家乐满头黑线,盛墨,你是个大学老师好吧,而且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做事这么没正形啊。 两人又回到凉亭,林家乐这回不放心,打着手电反反复复看了一遍,确信真没蛇,才敢坐下来。此刻山顶就成了他们的二人世界,山风吹得通体舒泰,盛墨将林家乐抱在怀里,林家乐挣扎:“天热,一会儿又该出汗了。” “不热,这么大的风,凉快着呢。抱着你舒服一些。”盛墨死不松手。 林家乐只得由他,靠在盛墨身上仰头看星星,因为远离城区,又在山顶,头顶的星星又大又亮,仿佛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盛墨的手不老实地滑进林家乐宽大的T恤里,触感微凉细滑,令人爱不释手。林家乐用手肘撞他:“干嘛,动手动脚的,别乱动!” 盛墨从后面舔了一下林家乐的耳廓:“乐乐,你想不想在野外做?” 林家乐脸腾地红了,原来他刚刚赶走人是为了这个!“别,一会儿还会有人上来的。” 盛墨说:“不会有人来了,这里都有蛇,那些人肯定都怕,不会返回来了。”一边说,一边吻向林家乐的脸颊和颈子,在他耳边吹气,带着蛊惑性的语言说,“试试嘛,野外很刺激的。” 不知怎么地,林家乐居然点头同意了,大概也是想偷尝一下禁果的滋味。 盛墨得到首肯,立即跃跃欲试,他将林家乐的T恤拉上来,堆在腋下,然后双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流连摩挲:“乐乐,你也摸摸我。” 林家乐羞涩地停留了两秒,然后翻转身,跨坐在盛墨身上,将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通常的时候,都是盛墨主动,林家乐只是被动承受,盛墨是极其鼓励林家乐主动的,他喜欢默默承受的林家乐,但是更爱热情似火的林家乐。林家乐主动一点,他就会兴奋得难以抑制,连持久性都更长一些。 盛墨将林家乐推靠在亭子的圆柱上,自己则俯身去吻他的身体,用力吮吸胸前的两点,一直吸得林家乐呼吸急促,下身都微微抬起了头。盛墨听着他紊乱的呼吸声,自己也兴奋不已,解开了裤腰,将兴奋的下体释放出来,袒露在空气里。林家乐仰着头,正意乱情迷,没有发现盛墨的动作。盛墨解放了自己,又去解放林家乐的,林家乐的裤子也被他褪到膝弯处,臀部和那个害羞的东西也全都暴露在空气中。 盛墨将他转过身去,抱着林家乐坐在自己腿上,用林家乐的臀部摩擦自己兴奋得难以自制的东西,这种在野地里打野战的感觉,刺激得他的脚趾尖都在颤抖。他还没进到林家乐身体里,就几乎要泄出来了。 林家乐自然是感受到了身体下的那个滚烫的东西,他反手去勾盛墨的脖子,与他相吻。盛墨一边吻他,一边去开拓他的后面,他有备而来,润滑剂一直带在身上,所以很快便开拓好了,腾出一只手去安慰林家乐的小东西,大口地喘息着说:“乐乐,我要进去了。” 话未落音,便一挺到底,林家乐惊叫出声,全都被盛墨吻进肚中。盛墨松开安抚林家乐手,双手抱住他的腰,将他举起,又拉近,一下又一下,有力地楔进林家乐柔软滚烫的肠道中。那销魂的滋味令盛墨几要癫狂。最后盛墨让林家乐跪伏在石椅上,用手撑扶着圆柱,自己则跪在他身后,拼命地冲刺起来。这种刺激激得林家乐呻吟不已,盛墨在这种呻吟声中疯狂地冲进去,又迅速退出来,又以更快的速度冲进去,仿佛要将林家乐刺穿。最后林家乐被抽插到直接泄了,他的谷道猛烈痉挛,盛墨一下子没把持住,一泄如注。 林家乐瘫软在盛墨怀里,盛墨抱着他,瘫倒在凉亭的石椅上,两人都有着短暂的失神,回味着如天堂般的快乐。过了老半天,林家乐先爬起来,他拿着手电筒,摸出纸巾将身上擦干净,然后将弄脏的石椅也擦干净,罪证全都消灭殆尽,才回过头对躺在那儿半天没有动弹的盛墨说:“够了没?要回去了。”说完这句话,自己的脸不由得全红了。 盛墨笑嘻嘻地爬起来,整理好衣着,上来搂住林家乐:“乐乐,你不觉得这是最美好的吗?我从前从未感受过。” 林家乐其实又何尝不是,但是他面皮薄,哪里好跟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讨论这种难以启齿的事:“好了吧,赶紧下山去吧,困死我了。”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盛墨跟在他身后,狗腿地打着手电筒,为爱人照亮回去的路。 ——END—— 番外二 这年九月,林家乐在盛墨的游说下,终于答应去补习班上课。盛墨说得对,年轻的时候不读书,到老来会后悔,钱是赚不完的,上学的机会却是过一年少一年的。为了不让自己这一生留憾,林家乐决定放下公司去补习,准备参加来年的高考。 但是一看考试大纲,林家乐晕了,早就听说广东的高考制度是年年变的,没想到这次变得如此面目全非,3+大综合+1,所谓大综合,居然是九科综合。林家乐是学理科的,政史地都几年没学了,这个时候再捡起来,那简直是太为难他了。无奈,还是得回H省参加高考,幸好他的户口还没有迁过来,不然真是得赶鸭子上架,只能考大综合了。 盛墨也考虑过让林家乐走自考路线的,但是想着林家乐对A大校园的向往和喜爱,还是希望他能够通过正规考试考入A大,故支持他去参加高考。既然要回H省考试,那就得回H省补习,盛墨同父母商量了一下,让家乐去F市上补习班,直接住在自己家里。一来省城的教学质量要比家乐老家要好,再来自己的父母还可以照顾他,当然,还可以顺道培养一下感情。只是苦了自己,这么一来,就得分居两地了,而且一分别,差不多就是一年。但是为了乐乐的前途,咬牙忍了。 林家乐对即将到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但是想到要和盛墨的爸妈住一起,又满怀紧张,他担心自己不能和他们好好相处。 公司暂时交给了刘明亮,盛墨说会帮忙照料的,林家乐还是招了一个大学生来公司做管理。因为刘明亮虽然懂装修,但是并不大懂管理,盛墨也有自己的事忙,不一定顾得上,公司现在业务多了,规模大了,慢慢步入正轨了,没有专人管理是不行的。 能够重新背着书包去上学,林家乐是十分庆幸的,若不是遇着盛墨,自己恐怕这辈子都不大会有上学的机会了。如果自己够坚持,恐怕也就是上上夜大或者函授班。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F市,盛爸爸和盛妈妈对他的到来非常欢喜,也不拿他当外人看,真像是对待自己儿子一样,既不过分热情,也不十分疏远,很随意地相处,什么事都随着林家乐自己去,当然在学习生活上,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的。 林家乐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他悄悄地跟盛墨分享自己的欣喜和意外,盛墨宠溺地笑着说:“这就对了,我在家时,我爸妈也是这么对我。嘿嘿,乐乐,你现在也是我们家的儿子了。” 林家乐也嘿嘿傻乐,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自己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父母之爱,现在居然还能补上,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吧。所以他也不忸怩,十分积极主动地跟盛爸爸和盛妈妈沟通交流、相处。盛墨是个凡事不让父母操心的主,也很少主动和他们说自己的事,这让盛爸爸和盛妈妈感到省心的同时,又难免有些失落感,现在他们遇到一个愿意主动交流的家乐,那种做父母的成就感马上就出来了,所以让老两口十分开心。没想到临老了,还能享受到教导儿女的快乐,怎能叫人不开怀。 林家乐的F市生活很是顺心,不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他住在盛墨原来的房间里,那里到处都是盛墨的气息:墙上是盛墨亲手贴的陈年海报,居然还是小虎队的,颜色都发黄了,居然还没有撕掉;书桌上是盛墨少年时代的照片,那个小小少年,笑得意气风发,英俊的脸上,散发着让人不能忽视的光芒,林家乐看着那个少年,笑容就忍不住扬上嘴角,自己真是幸运无比,这个当年迷倒无数花样少女的男孩,现在完全是属于自己的;书架上的奖杯奖状,记录了盛墨辉煌的学生时代;书柜里都是盛墨看过的书,每本书上都有他的眉批,语气稚嫩,但是却狂妄得很,林家乐学习乏了的时候,就去翻那些旧书找乐子,想象盛墨说那些话的样子和语气,一个人能乐上大半天;就连床上的枕头被褥,都是盛墨的,虽然洗过晒干了,但似乎还能从上面嗅到属于盛墨的清爽气息。虽然和盛墨分离着,但是他总是感觉到盛墨就在身边,所以从不觉得孤单。 算起来,他丢下高中的课程也有一年多了,现在重新拾起来,觉得既亲切又有些陌生。好在他原本的底子好,又是一个做什么事都是一心一意的人,重新捡起来也算是比较容易。 他上的补习班不是跟着高三的学生去复读,而是专门的复读生补习班。作息情况和他以前上中学时不太一样,每天只上白天的课,晚上的自习课随便你去不去。林家乐每天放了学,就回来练习绘画,他要报考室内设计系,那是艺术类专业,需要通过艺考才能报。林家乐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笑了,没想到临了,自己还做了一会美术生。幸好这一年多以来,自己的绘画一直没有停过。 盛妈妈说他的绘画水平通过艺考的问题不大,但是为了更有把握些,还是为他找了个专门的指导老师。这个指导老师,是H师大美术学院的退休教授,姓方,方老教授是盛家的朋友,渊源要从盛墨爷爷算起,退休后自己在家创作,现在还在闲暇时指点一下林家乐。这是个非常慈祥的老先生,很喜欢充满灵气的家乐,他的话语不多,但是都字字珠玑,让林家乐受益匪浅,那可是比什么美术班的强化训练都强。 林家乐觉得自己简直是掉进蜜罐子里去了,自从遇到盛墨,就什么都顺风顺水,一切都好得超乎自己的意料了。他跟盛墨打电话:“盛老师,我觉得自从遇到你,我好像好事不断,简直是太幸运了些,都让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盛墨知道这孩子以前缺失得太多,一下子拥有这么多的幸福,会产生不安感:“乐乐,不要去想那么多,还像以前那样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你现在外在条件是好了,但这都是外力,学习什么的,都还是得靠你自己,方教授虽然指点你绘画,也得靠你自己去练习、去领悟。你要做的,就是不要遗忘自己、迷失自己就好。也不要觉得你拥有得太多了,要好好将它们转化为有用的东西,才是对关爱你的人和你自己最好的回报。” 林家乐吸吸鼻子:“嗯,盛老师,我会努力学习的,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盛墨笑起来:“这就对了,乐乐要一直都这样自信才对。” 林家乐问:“盛老师你最近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丢丢呢,你有没有让它吃上肉骨头?” 盛墨有些尴尬地笑:“我倒是挺按时吃饭的,都在学校食堂解决。丢丢自打你回去之后,不习惯吃狗粮,瘦了些,正好当减肥了。” 林家乐汗:“盛老师你去买点肉骨头给丢丢呗,放在锅子里加点水煮一下就好了。” 盛墨不好意思告诉林家乐,其实他是试着给丢丢炖骨头吃的,但是那次加上水之后,他就去书房画图了,等想起来的时候,骨头都烧焦了,他在丢丢哀怨的眼神中将锅子都扔了,哎,这事太糗了。他换了话题说:“乐乐,十一的机票我帮你订好了,到时候你过来几天吧,给我们做点好吃的。” “嗯,好,放假我就过来。”林家乐虽然补习忙,但到底还是有份事业在G市,有空还是得去瞧瞧。 盛墨用手摸着丢丢背脊,乖儿子,等几天咱们就可以改善生活了,别着急啊。 林家乐十一放了五天假,30号下午一放学,他就打的去机场了,连夜赶去G市。盛墨接到他的时候,简直是热泪盈眶,真是想惨了,两人自认识以来,还从没有分别这么久过。他本来想周末回去看家乐的,但是家乐说,这也太浪费了,再说自己这是在家念书,你过来是不是想让我分心啊。一句话把盛墨说得蔫了,只好忍受着相思之苦。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这样的分别是值得的,这样可以让双方都更冷静客观地审视这段感情,为以后的长久生活打基础。 丢丢一看到出现在闸口的林家乐,便不顾一切地挣脱狗链子冲了上去,太好了,救命的人回来了。如果它会说话,一定会跟林家乐告状:林哥哥,爸爸将我的肉骨头煮焦了! 盛墨接过林家乐手里的书包,林家乐抱起丢丢走了几步,发现太沉了,还是放下来让它自己走:“盛老师,丢丢虽然瘦了点,但还是挺沉的啊。” 盛墨摸摸鼻子:“可不是,它本来已经肥得超标了,现在恢复正常体重而已。” 丢丢愤恨地看着盛墨,呜咽了一声,以示不满,借口,天天都给我吃狗饼干,我都瘦成皮包骨了。 林家乐摸摸丢丢:“这样也挺好的,有空了给丢丢找个女朋友,生几只小金毛来玩。” 盛墨也点点头:“这主意不错,明年开春我就去物色。” 丢丢泪,不要小金毛,不要小崽子跟我争宠。 “起码要生一只给爸妈,明年等我过年念书了,他们肯定会很寂寞。”林家乐虽然没有当面叫盛墨的爸妈为爸妈,但是跟盛墨,还是叫咱爸咱妈的。 “好!”盛墨大笑着答应。 丢丢听着爸爸笑得那么欢畅,以为有什么好事了,将尾巴也摇得那个欢实哟,这个傻丢丢,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主呢。 小别胜新婚,当晚少不了要温存一番,不过盛墨考虑林家乐要去公司查看情况的,还算是比较克制,没有将人折腾得起不了床。再说还有好几天呢,一晚上不尽兴,那就夜夜笙箫,总有尽兴的时候,也不吃亏。林家乐自然不知道他打的算盘,还觉得他是良心发现,终于懂得体谅了呢。 花了两天时间了解公司的情况,这段时间他不在,公司在几个人的共同努力下,还是正常地运作着。林家乐很是欣慰,他本也不打算这段时间能有多少突破的,能够正常维持原本的规模就不错,但是目前的情况比他预料的稍微还好一点,这让他终于放了心。 花了一天时间与刘明亮、戴起他们聚会,余下的时间就都和盛墨在家耳鬓厮磨了。除了喂养一大一小两只吃货,自己还得被大吃货啃。最后两天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林家乐几乎累得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他恼羞成怒地说:“盛墨,接下来的时间你都不许回家,放寒假才准回来!” 盛墨跟丢丢一样摇着尾巴:“遵命,乐乐宝贝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一定规规矩矩地等到放寒假再回家。”心里哀叹一声,原来乐乐还是允许自己周末回去的,这下好了,猴急猴急地将机会给毁掉了,哎,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乐乐的心思真难猜啊。 林家乐被他的称呼窘住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林家乐对自己的学习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跟盛墨在一起之后,他的自信心也增强了不少,很多事都能自信满满地估算出结果。大概顺利平安的生活会让一个人的心理产生变化,使人的内心也变得强大起来。 日子如流水一般地划过,在林家乐清晨的郎朗英语声中,在他踩着黄叶走过上下学的路途中,在他涂涂画画的练习中,在他的挑灯夜读中……对忙碌而充实的人来说,岁月是一道美丽的弧线,流逝而过的时候,会留下精彩的画卷。 盛墨相对而言就要苦一些了,他想念爱人,但是只能听得到声音,而且每星期还只能打一次电话,因为多了会让乐乐分心。每当他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一次和他相对而坐一起吃饭的场景,那个孩子一脸的欣喜和满足;每当他看见丢丢落寞地在狗盆里啃着饼干的时候,就仿佛看见了乐乐忙着做肉骨头和汤拌饭的忙碌身影;每当他出门去遛狗的时候,就想起和乐乐一起在小区的草地上看丢丢到处撒尿撒野的乐事;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抱住被子使劲嗅上面的味道,那里还残留着乐乐的清新味道,为了这个,他一直都不舍得换洗床单。孤枕难眠,乐乐,你可知道我多么想你。 有时候,他甚至想冲回去,哪怕是偷偷瞧一眼那个秀挺的身影都好。他将林家乐的照片洗出来,放大,用相框裱起来,放在床头,想念的时候就抱着相框,隔着玻璃亲吻那上面腼腆微笑的人。故而他格外珍惜每周六给乐乐打的电话,一聊就是半小时一小时的,有时候什么话都不说,甚至只听见对方聊累了睡着后发出轻浅悠长的呼吸,都觉得是满足的。他告诉自己,坚持一下,很快就过去了,现在的短暂分离,就是为了将来的永不分离啊。 寒假一到,盛墨就急不可耐地回家去了,他想念他的小爱人,足足三个多月没见面了啊,幸亏今年的寒假放得早,让他早点得到了救赎。 林家乐还在补课中,他的寒假要小年后才能放,每天盛墨早起陪着他去上学,取代他的随身听,当起了全职英语陪练,这可比随身听好多了,想停就停,想倒带就倒带,还能陪他训练口语,指点他的发音。放学的时候,也早早开了车去接人,因为F市的冬天实在是挺冷的,别的季节家乐还能步行或者骑车去上学,但到了冬天,呼啸而来的北风还真叫人无法忍受,尤其是这个季节还多雨,绵绵阴雨,又潮又湿,让人叫苦不迭,为了少受点苦,就只能坐车了。 腊月二十五这天,学校上了年前最后一天课,终于要放假了。盛墨喜滋滋地去接人,今天晚上他在酒店订了房间,要去享受二人世界去,平时两人在家,因为父母都在,乐乐害羞,又要上课,所以回来这么久,还没有真正做过,每次都是用手解决,那简直就是饮鸩止渴,隔靴搔痒。今天晚上终于可以得到补偿了,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家乐从学校出来的时候,与一个长发的红棉袄女生同路,两人有说有笑的,临分别的时候,那女生还跟林家乐挥手道别,转身的时候,长发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盛墨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捏紧了,看来潜在的情敌一直存在啊。 林家乐早就看见盛墨的车了,那是盛伯伯的车,家乐不让他独自开车回来,说一个人开车太危险,万一困了打盹,在高速路上,那可不是好玩的。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兴奋地说:“盛老师,放假了!” 盛墨看着他,笑而不语。林家乐检视自己身上,又去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的脸,没什么不对劲的啊:“盛老师,你笑什么?” “乐乐,有人追你啊?”那语气不是不酸的。 林家乐愣了一秒,旋即笑起来:“盛老师,你想哪儿去了?那是我后座的同学。” 盛墨鼓了一下腮帮子,小声地说:“她可不想只跟你做同学吧。” 林家乐笑了起来,转头看了一下四周,同学陆续都散了,外面天色也有点昏暗了,他伸出手揽住盛墨的脖子,主动在盛墨嘴上亲了一下,又迅速退开:“盛老师,我们俩其实是搞反了吧,应该是我担心你拈花惹草才对。” 盛墨心里那个美啊,想加深这个吻,被林家乐推开了:“别,等回去了再说,这儿到处都是熟人。” 盛墨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举起一手发誓:“你老公我可是洁身自好,从来都是二十四孝老公,决不拈花惹草,只对林家乐同学一人忠贞不二。” 林家乐乐得呵呵笑:“行了,走吧。赶紧回去,爸妈都等着呢。又不自觉了,你是我老婆!” 盛墨嘿嘿笑着发动车子:“林家乐同学,你还是没有自己是个小帅哥的自觉啊,很显然,你的女同学是有眼光的。可惜啊,她不知道林乐乐现在是我的了,她认识你太迟了,而且,她还生错了性别。” 林家乐无奈地笑着摇头,也只有盛墨会将自己当块宝吧。他从后视镜中看着自己的脸,虽然不差,但是比起身边这个人来,那可是差太多了。哎,这也不怪林家乐,谁叫他最爱臭美的年纪没工夫去臭美,后来又一直以盛大帅哥作为参照物,其他人包括他自己都只能算还看得过去。 “咦,你怎么不回家,这是去哪里?”林家乐发现盛墨将车子驶向了市中心的繁华地带,而不是往家里去。 “我跟爸妈请好假了,今天咱们在外面吃,我订好位子了。”盛墨一边开车一边回头来对林家乐笑,“而且晚上也不用回去了,我在酒店订了房间。” 林家乐岂有不明白盛墨的意思,脸腾地红了,模糊地笑骂了一声,也没出声反对,两人已经很久没做了,做了好几个月的和尚了,亏得盛墨在家里还算守规矩,要当着父母在场的情况下做,自己还真不好意思。 吃了烛光晚餐,两人也不在外逗留,直奔酒店,刚进房间,盛墨火热的吻就缠了上来,手脚如八爪鱼一般将他缠紧了,一边用力吮吻,一边解除双方身上厚重的累赘。林家乐被盛墨腾空抱起扔向床的时候,说了一句:“先洗个澡。” 盛墨口齿不清地说:“昨天才洗过,不脏,先做,做完了再洗。” 林家乐看着他猴急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仰着头任由他去耕耘,将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克制点,我们明天还要回老家给奶奶上坟的。” 盛墨模糊地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嘴、手、脚、身体没有一处是空余的,急切地向身下的人努力索取着。 因为清明时期闹非典,原本准备给奶奶立碑的事也延误了。让林家乐稍觉欣慰的是,非典那段时间,他爸还记着这事,给他打电话询问过是否能够回去办事。林家乐这时才知道,原来他爸已经在云南另外成家了,还给他生了个妹妹。他跟盛墨说起这事的时候,盛墨居然一副了然的神态,仿佛早就知道了似的。 这次回来,也只是去祭祀爷爷奶奶,因为早就说好了,过年要在盛墨家过的。林家乐也不再坚持,现在盛墨家也是自己家了,奶奶要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待自己好,恐怕也不会太多反对的。上坟的时候,盛墨也结结实实给爷爷奶奶磕了三个头。林家乐跪在坟头,一边烧纸,一边絮絮叨叨跟奶奶说了许多话。盛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他也没有必要去问,因为能猜到,那多半,跟自己也是有关的。 过完年,倏地就到了春天,高三的考事如火如荼燃烧起来了,首先是艺考,林家乐毫无悬念地以高分通过了。接下来只要准备文化成绩就好了,林家乐虽然是休学几年再来重读的,但是成绩倒是很让老师放心,班主任老师说,他的成绩,要上最好的美院都没问题。但是林家乐志不在此,他只要能考上A大的室内设计系就行了。 因为要高考,清明节回去给奶奶立碑都是匆匆忙忙的,准备事宜都由四叔做好了,林家乐只需回去参加那个祭祀仪式。林家乐借了盛伯伯的车开回去,盛墨从G市也赶了过来,林家乐的爸爸也从云南赶回来了。三方人士匆匆碰头,也没有过多的时间相处。 立好碑,上完坟,林家乐和盛墨准备各自回去。林爸爸说要在家住两天,他听说林家乐在F市准备高考的事后,叫住林家乐:“小乐,对不起,不要怪爸爸,爸爸没用。你自己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林家乐面对这份道歉,惊诧了许久,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听到这句话的,他哽咽了一下:“爸,你也好好保重。” 父子俩近二十年的恩怨,就这样一笔勾销了,当然,也没有再深的交集了。盛墨看着这对父子,心里松了口气,乐乐对他父亲,虽然有遗憾,但是总算是释怀了。林家乐将盛墨送到火车站搭火车回G市,自己则赶回F市上课去了。两人匆匆碰面,连几句热乎话都没说上。盛墨颇为不满,林家乐笑笑:“这不很快就要五一了,到时候你回来带我出去玩。”盛墨这才笑了起来,进站去坐车。 五一长假,盛墨早早地就赶回来了,在家陪着准考生过了几天全然放松的假期,将F市的风景名胜都玩了一遍。五月的F市万物复苏,长势葳蕤,到处都是嫩生生的新绿,看得人心里都是柔软的。林家乐在广东呆了两三年,知道那是一个四季都极其模糊的地方,所以看着四季分明的F市,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盛老师,将来我们老了,也搬回来住吧,我还是喜欢老家的气候,虽然冬天冷点,但是感觉十分真实,有种踏实的感觉。” “好,都听你的,改明儿我们去物色一套房子,买一套先备用着。”盛墨高兴死了,因为林家乐已经在和他商量将来老了的事了,那说明他是一心一意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想到将来两个老头,一个稍年轻的扶着一个年老的,一起在江边看江水北去,守望夕阳西下,打打太极、下下棋,这不是挺美吗,想着都觉得乐呵。 过了五月,就是高考月。当年林家乐参加高考的时候,还是著名的黑色七月,如今已经变成了黑色六月了。好像据说是六月比较凉爽,有利于考生正常发挥?反正林家乐都无所谓,早点考早点解脱。盛墨要上课,没有时间回来陪考,就算是有,林家乐也不会让他回来陪的。 林家乐的户口还没有迁出来,就得回老家去报名考试。本来盛墨说要给他迁到F市的,但是林家乐嫌麻烦,说到时候又要迁到G市去,就懒得麻烦了,干脆就回去考好了,反正也就两天的时间。 盛妈妈说要去陪考,给林家乐拦住了,这种天气,让老人家坐那么久的车去陪他,这不是折自己的寿吗?“伯母,您不用去,我保准考个好成绩回来,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然后自己开着车,回老家去了。报名还是在他的母校报的,他以前的班主任老师周强知道他回来高考,真是又意外又高兴,这个孩子,真还是不愿意放弃,是个有决心有毅力的人。所以考试那两天,周老师非要拉着他住自己家,林家乐婉拒了,自己住在学校外面的招待所里,不过三餐都在周老师家吃的。两天的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一年的努力就在这一刻全都倾付。林家乐轻松微笑着走出考场,看着六月明媚的阳光,他的笑容也变得灿烂起来,这一次,他将要与盛墨并肩而行。盛老师,我终于可以和你站在一起了,等我,我一定可以追上你的脚步。 ——END—— 番外三 林家乐是八月份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报考是A大艺术学院的设计艺术专业,他原先以为室内设计是属于建筑学院的,没想到是艺术学院的。他知道这个消息时还略略有些不满了下,早知道就报考建筑了,反正也是可以学室内设计的。 盛墨搂着他,在他脸上啄了一下:“你学设计艺术挺好的啊,只要四年就能毕业了,建筑系得五年呢,课程比设计专业重多了,你还得分心管理公司,课程还是不要太多的好。” 林家乐鼓鼓腮帮子:“好吧。”他回到G市之后,一直都很忙,但是也没有全盘接手公司的事,既然已经培养出管理人员了,自己正好趁此机会放手一部分,到时候还得上大学,分身乏术,那是一定要有帮手的。 九月,所有的老生都入学之后,终于迎来了大一新生的入学。林家乐去报名的时候,看见校门口挂着的大红迎新条幅,感慨万千,真没想到自己22岁了,还能得偿上大学的心愿。 盛墨今天有课,先去建筑学院了。林家乐是单独一个人来的,他来过两次A大了,虽然不是特别熟悉,但是总比初来乍到的人熟悉地形多了。报好名,他去领了一套被褥铺盖,早和盛墨商量好了,住家里,但是宿舍的床位依旧还是要的,有时候中午可以去休息,还可以和同学联络一下感情。 他将这些琐事都办好之后,盛墨的电话来了:“乐乐,在哪呢?报好名没?” “报好了,现在宿舍收拾呢。盛老师你下课了?”林家乐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拿着抹布,他正在宿舍打扫卫生,整个宿舍就他来得最早,其他三个都是外地的,还不见踪影呢,他得先将环境布置好,给新同学有一个好印象。 “嗯,”盛墨问,“住几号楼几号房?” 林家乐报了地址给他。 盛墨说:“我马上就过来,我下午没课了。” 盛墨到的时候,林家乐已经将卫生都收拾好了,正在洗手。 “乐乐,你在忙什么呢?”盛墨看见亮堂整洁的屋子,知道这孩子收拾癖又犯了,就是见不得不整齐。 林家乐笑笑:“我先来了,就收拾一下,都好了,我们吃饭去吧。” 这时正好一个带着白色棒球帽,穿着宽大白T恤和浅灰色板裤的男孩走到门口,辨认了一下宿舍门号:“520,就是这儿了。爸妈,这儿呢。”回头去叫后面的人。 林家乐和盛墨面面相觑了一下,来新同学了。林家乐堆上笑脸,伸出手去:“你好,我叫林家乐,你也是这个宿舍的吧?” 那男孩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家乐,才伸出手去:“你好,陈源。”又看见林家乐旁边的盛墨,双眼一亮,“帅哥你也是我们宿舍的?” 盛墨耸耸肩:“不是,我送我们家孩子来上学。”我看起来这么年轻吗,还像个刚上大学的学生? 林家乐:“……” 陈源的父母已经进来了,陈妈妈说:“这房间很干净啊,源源,我看你也没必要搬外头去住了,就住宿舍吧。” “好。”陈源点点头,眼睛看的却是盛墨,“请问怎么称呼呢?” 盛墨淡淡地说:“我姓盛。”这叫陈源的小孩,明显就是个同道中人,比起自家那个迟钝笨拙的孩子来说,简直要精明太多了。 那边林家乐已经和陈源父母打上招呼了,盛墨看宿舍也没他们什么事了,就说:“走吧,乐乐,吃饭去。” 林家乐点点头:“好。叔叔阿姨、陈源同学,我们先走了啊,回头见。” 盛墨上了车,对林家乐说:“以后你跟那小同学,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林家乐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他觉得那同学没什么不好的啊,很时髦的一小孩,长得也挺可爱的。 “没什么,大概只是个同道中人罢了。”盛墨说。 林家乐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你是说他也跟我们一样?” “差不离。”盛墨淡淡地说。 林家乐哦了一声:“盛老师,我们以后在学校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为什么?”盛墨挑起了眉。 “我们虽然是得到家里同意的,但是给学校知道的话,影响可能不太好。”林家乐有些担忧地说。 盛墨微微笑起来:“别怕,乐乐,咱们这事又不触犯哪条法律和校规。我们就还像从前一样,不用特别张扬,一般人也看不出来,人家要问起来了,我就说你是我老家亲戚的孩子。” 林家乐有些不安地说:“盛老师,是不是我太多虑了?” 盛墨握住他的手:“没有,你担心的是对的,我们这种关系,本来也不能完全公开化,能够得到家人和朋友的祝福,已经非常不错了。我觉得也很知足了,至少,我们所爱的人都是祝福我们的。” 林家乐露出一个稍觉宽慰的笑容来。盛墨有些心疼地捏着他的手,自己在美国呆过几年,那边对同性恋的看法要包容得多,而且美国人以自我为中心的观念也多少影响了他,对这事倒是很看得开。但是乐乐不一样,他一直都生活在这里,骨子里的传统思想是根深蒂固的,他能够答应和自己一直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却不敢像自己一样向所有人坦诚自己的性向,所以直到今天,他们的关系对刘明亮夫妇来说还是遮遮掩掩的。得想法子早点将这事说破才行,这始终是乐乐的一个心结啊,盛墨心里想。 林家乐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他发现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跟陈源一样时尚,大概是因为都是学艺术的缘故。林家乐虽然被盛墨捯饬得也算是个都市潮男了,但是和他的那些同学比起来,还是显得太中规中矩了,所以也显得比较特出。 林家乐自己浑不介意,装扮得太时尚,他自己未必乐意,本来就不是个时髦人,太时髦的衣服穿了反而有些别扭,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盛墨笑:“龙袍有什么好看,我家乐乐现在穿的最帅。衣服要适合自己的风格,才能穿得出味道来,不适合的,再好看也会减分。就照我给你搭配的这么穿,帅呆了!” 林家乐因为不住校,又要打理公司,跟班上同学接触的机会并不多。班主任倒是想过让他担任班干部的,因为他的入学成绩是最好的,年龄又最大,觉得他来当班干部最合适不过了,林家乐婉拒了,自己是真抽不出时间来。 那个叫陈源的男生倒是一有机会就逮着林家乐套近乎,向他打听盛墨的消息。林家乐再迟钝也是明白的了,这男生对他家盛墨有兴趣呢。他只好抓抓脑袋说:“他是我表哥,就在学校教书呢。以后可能有机会遇到的。” 陈源听说此事,两眼放光,居然是本校的老师,那就说明有机会啊,盛墨绝对是自己的同类啊,他的感觉不会出错的。 林家乐看着对方一脸喜滋滋的样子,觉得心里郁闷得很,真想直接告诉他:别肖想了,那是我家的,我的男人!不过这话他只能在心里怒吼一下。 军训结束,林家乐晒得像块黑炭一样,盛墨看着一脸黑黑的林家乐,乐了:“我家乐乐直追包青天啊。” 林家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陈源,抬起下巴斜睨他:“黑了咋地?想嫌弃我啊?” 盛墨大乐,抱住林家乐笑得打跌:“哈哈,乐乐,你受谁的刺激了?”这要换以前,他打死也不会想到林家乐会这么跟他说话啊。 林家乐鼓了鼓腮帮:“不知道谁在外面招的烂桃花?”说出这话,林家乐自己脸就红了,这是跟着那群十七八岁的少年混在一起久了,所以也跟着变得幼稚了?鄙视自己一下。 盛墨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天地良心,我从里到外都只想着林家乐一人,也都只属于林家乐一个。说吧,乐乐,谁跟你打听我呢?” “还不是那个叫陈源的小子!”林家乐小声地嘀咕。 盛墨笑嘻嘻的:“我说那小子有问题吧。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你是我表哥。也告诉他你在学校教书了。”林家乐闷闷不乐地说。 盛墨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没事,我已经拿到今年的新课表了,你们这届的中外建筑史是我教的,到时候我去折腾那小子去。” 林家乐看着他的笑脸,心想,这是典型的公报私仇啊,不过一向温文的盛老师会怎么样折腾人呢?他心里居然也有些小小的期待。想到这里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林家乐,你变坏了啊,跟谁学的? 中外建筑史是一门基础必修课,并没有多少专业的内容,但是却是必考科目。盛墨一出现在阶梯大课室里,所有的男生女生们都惊艳了,一片哗然,学校居然还有这等人才的老师,那身高、那身材、那长相、那声音、那气质,简直是绝了啊,纵使是对美极为挑剔的艺术系学生,也深深地为盛墨盛老师的风采折服了。 盛墨面无表情地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打开多媒体开始讲课。林家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严肃不苟一笑的盛墨,觉得颇为新奇,原来盛老师是靠装酷糊弄学生的?可他平时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正经的时候多着呢,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好笑,偷偷在下头乐了半天。坐在旁边陈源捅捅林家乐的胳膊,小声地问:“诶,盛老师平时都这么严肃吗?他的课好不好通过?” 林家乐想翻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头一次听他的课呢。耳边只听得盛墨的声音响起来:“那位同学,刚才我讲的原始社会的建筑发展情况,有什么感想,请你来谈谈。” 他抬起头看去向盛墨,用眼睛询问:是叫我吗? 盛墨指着的却是他旁边的陈源,因为林家乐到得早,就挑了第三排的座位,盛墨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陈源指指自己:“老师,你是叫我吗?” 盛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请起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陈源慢吞吞地站起来,捧起书本,胡乱翻了几页,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他刚才根本就没有听课,先是一直盯着盛墨犯花痴,后来又去找林家乐说话,没想到第一次上课,就被盛墨抓了个现行,还出了次糗,把他自己羞得都快钻地洞里去了。 盛墨听他实在说不出什么了,就说:“请坐吧。请你旁边的同学来补充一下这个问题。” 林家乐知道这回是在叫自己了,就站起来,说了点自己的看法。 盛墨听他说完,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这位同学说得很好。”这个笑容让整个教室的男女生全都惊叹了。盛墨又严肃地说:“这门课程看起来是没有实际的用途,不能教你们如何构图,如何填色。但知识这个东西,真正的实用性并不大,它却能丰富你的内涵,拓展你的视野,增强你的见识。这个世界上,没有没有用的知识,所以不要小瞧任何一门课程,它既然被设定存在,那就是有它的合理性,所以请大家端正学习的态度。” 一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那效果就是不一样的。如果是一个四五十岁有些谢顶的教授坐在这里说这话,同学们多半会嗤之以鼻,说不定下节课就有一半的人都逃课了;这话从帅哥老师嘴里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这么年轻这么帅的老师,说的话多么有道理啊,没有知识是没有用的,不然人们还研究出来学它做什么啊。这么帅的老师都能将这门知识吃透,我们肯定也能学好的。所以说,长相是人类的最大的资本之一啊。 下了课,男生女生都兴奋得叽叽喳喳的,表达着对盛墨的兴趣和热情。林家乐磨蹭着留到最后,对着讲台上收拾讲义的盛墨做了个鬼脸,盛墨正好抬头去看他,抓了个正着,林家乐咧嘴嘿嘿一笑,便想往外跑。“那位同学,你先别走,帮我一个忙。”盛墨的声音及时响起来。 林家乐只好收住脚步,回过头来看他,有几个走在最后的同学也好奇地看着林家乐,林家乐慢吞吞地走过去:“盛老师,什么事?” 盛墨压低了声音说:“跑那么快做什么,这都下课吃午饭了,一起去吃饭吧。” 林家乐不好意思地说:“还是算了吧,学校好多同学呢。” “怕什么?下午我也没课,你也没课,我们去看丢丢去。”丢丢到了发情期,这几天被送到宠物医院去配种去了,对方也是一条纯种金毛,说好配完之后,会给他们一只小狗。 林家乐想一想:“好,不过我还是先走了,在校门口等你吧。” 盛墨笑笑:“好,你先走吧。”其实校门口遇上同学的几率和校内的几率是一样的,他俩的关系是完全遮不住的,不过好在有表兄弟这层关系掩着。 上了车,林家乐说:“盛老师,你是故意叫陈源起来回答问题的吧?” 盛墨笑:“我这不是在给你解围吗?” 林家乐啧啧感叹:“没想到盛老师上课那么严肃,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啊。” 盛墨嘻嘻笑:“那是你老公我认真时候的模样,怎么样,够帅吧?” 林家乐看天:“没觉得,像是看见了钟馗一样。” 盛墨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钟馗要是长我这样,肯定不能抓鬼了。我要是不这样,那些小男生小女生追着我都排成了长龙,到时候你可就不止打发一个陈源了啊。” 林家乐不理他,这人得瑟着呢,长成那样,招蜂引蝶倒是很方便啊。 丢丢被放在宠物医院已经三天了,它有点想家了,想爸爸,想林哥哥做的肉骨头还有汤拌饭,它不想吃狗粮了。虽然身边有美女同伴,但是它的兴趣早就失去了,它觉得还是自己家比较好,女朋友什么的,偶尔有一下就好,不需要天天陪伴。 林家乐他们到达宠物医院的时候,丢丢在狗舍里叫得那个欢实啊,尾巴摇得那个欢快,几乎要撞破笼子出去扑向林家乐了。盛墨问工作人员:“我家的狗怎么样了?” 那个女孩摇摇头说:“除了第一天,后面的情绪都不高。不知道有没有怀上,它们后来根本就不交尾了,所以您还是将它带回去吧。如果配种成功了,我们再通知您。” 盛墨只好点头。女孩将狗舍的门打开,丢丢飞快地窜了出来,在林家乐脚边蹭啊蹭的,别提多亲昵了。盛墨去办了手续,两人带着丢丢上车。 林家乐摸着丢丢问:“盛老师,丢丢不应该是很渴望朋友的吗?怎么让它跟那么多同类在一起,它反而不乐意了呢。” 盛墨说:“可能是不喜欢离开我们太久了,我们若是太久不在它身边,大概它以为又被遗弃了吧。” “丢丢原来是个傻孩子,我们怎么会不要你呢。”林家乐揉着丢丢的脑袋,“我看我们还是另外再买条狗来给它作伴吧,也许就不会寂寞了。” 盛墨笑起来:“我觉得丢丢未必需要朋友,它大概更需要我们,已经把我们当朋友了吧。等等看吧,过两个月也许就有狗宝宝了,如果生得多,我们多买一只过来给丢丢作伴。”这预定的那只狗,是他们准备给老家的爸妈送回去的。 “也好。”林家乐点点头。 日子不温不火地过着,林家乐依旧忙碌,学业、事业,还有家庭,充实而满足。十一期间,两人忙里偷闲,盛墨带着林家乐去了一趟丽江,自己去的,没有跟团。也没有走马灯似的去看旅游景点,就在周边走了走,在丽江享受了几天难得的悠闲,两人手拉着手漫步在大街上,无需担心他人异样的目光,因为这里,都是陌生人,擦肩而过之后,大概会永生不见。不过由于盛墨的脸太过耀眼,还是有备无患地准备了一副墨镜。 高原通透的阳光能洗涤人的心灵,将所有的尘俗都滤尽。林家乐喜欢上了丽江,他说,这里的人真会生活,每天悠闲地开着店门,懒洋洋地等待顾客上门,懒洋洋地看着太阳光从门口从从容容地迈过,这也是一种人生啊。有的人一辈子都在追求这种生活,但是当地的人,一出生就拥有了,多幸运! 盛墨笑着摸摸他的头:“其实也不然,你看他们过得很悠闲,但是他们自己并不悠闲,也在为儿女的学费、明天的柴米担心。悠闲的生活,不仅是一种状态,更是一种心态,无论在哪里,都可以享受得到的,只要有心如此。” 林家乐若有所思地点头。回去之后,他给他的一个客户设计了一个名曰“悠闲”的主题。那是一对年轻的夫妇,都是高级白领,生活很忙碌,他们时常在感叹没有时间出去旅游放松。林家乐的设计做得很简约,充满了浓浓的西南民俗风情,设计稿画完之后,他在旁边添上了一句话“悠闲的生活不在别处,在心里,也在身边”。客户拿到后满意得不得了,连改动都没有,就完全遵照这个设计稿来做了。 林家乐现在已经是他们公司的设计师了,技术方面的监工,完全交给了刘明亮,管理方面的事,都交给了公司经理来做,此外又招了一名业务人员。公司现在不断招兵买马,现在已经有模有样了,一年的营业额都有几百万了,并且还在不断扩大规模中。 林家乐跟公司的主要成员商量了一下,将公司迁了址,搬到了装饰市场,这是装饰公司的聚集地,一般的客户都会来此寻找合适的装修公司。林家乐亲自为新公司的装修做了一个设计,尽量使得它在众多的装修公司中突出自己不同的风格特色。公司顺利迁址之后,盛墨笑他,总算是鸟枪换炮了,从家庭作坊迈入正规公司行列。 这年初冬,他们收获了两个小礼物,丢丢上次跟人家配的金毛生了一窝小崽,足有八只之多。这可喜煞了盛墨和林家乐,他们除了得到原来说定的那只小母狗,还跟对方买了一只小公狗。母的给爸妈送回去养着,公的留给丢丢做伴。将来等小狗长大了,若是再想要小狗,可以让这对兄妹俩配种,据说可以得到更纯正的品种。这都是设想,林家乐心想,还是不要繁殖那么多好了,有很多人养狗,养着养着就扔了,以致到处都是流浪狗,丢丢不就是这么被遗弃的么。 丢丢有了儿子给自己做玩具,果真不再寂寞无聊,每天玩得不亦乐乎,和小狗相处得极好,林家乐也就不再担心没时间陪丢丢了。关于小狗的名字,林家乐坚持要叫它墨墨,以偿自己不能直呼盛墨名字的遗憾。盛墨自然不会同意这条小狗跟自己同一个名字,虽然墨墨这个名字他自己也从未用过,家里人至多是叫小墨而已。他坚持叫小狗家家,林家乐也不同意。最后两人达成一致意见,取名为木木。每天两人各牵着一条狗去遛,看得旁人羡慕不已。 盛墨和戴起极力鼓励林家乐去参加各种设计大赛,林家乐也积极参与,还拿了不少奖回来。大一下半年,林家乐参加了一个全国性的大奖赛,首战告捷,居然拿到了一个三等奖,这很是鼓舞林家乐的信心,从此以后以更高的热情投入到设计中去。大学四年,竟陆陆续续拿到了好几个大奖,以致到后来,他还开了一个工作室,专门做室内设计,在业内小有名气。盛墨做建筑设计,他就做建筑的内部设计,两人还真是夫唱夫随,配合默契。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大学四年里,林家乐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最不缺的便是同性恋,大概艺术学院的人总是更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一些,每年学校都会冒出几对来,有的还闹得轰轰烈烈的。林家乐遂渐渐对自己和盛墨的关系看得坦然了,这其实就是自己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罢了,又不妨碍别人,关别人什么事呢。他找了个机会,将自己和盛墨的关系跟刘明亮夫妇坦诚了,那两口子虽然很吃惊,但是最终也还是表示理解和祝福,这让林家乐很是感动,心里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陈源单恋了盛墨一年多,因为发现了盛墨和林家乐的关系,先是吃了一惊,后来也就释怀了。说起来,林家乐的确是优秀的,并且他的优势是——早自己几年认识盛墨。后来两人竟慢慢成为了朋友。 陈源大学毕业后,去了美国留学,认识了一个本校的师兄,两人后来在一起了。他们做了三年校友都没能相识,反而出了国之后才开始相遇相知,这不也是一种很奇特的缘分么,他们自己说,好像出国,就是为了遇见彼此。林家乐是由衷为他们感到高兴的。 尤为难得的是,盛墨与林家乐的感情一直都未曾变过。盛墨自己常常自夸,大概是从小就太聪明了,得到过的东西太多,那些掌声、荣誉、夸奖的虚荣见得太多,知道其实不过都是虚浮的东西,因而懂得了平平淡淡才是真,故而珍惜手中所拥有的一切。林家乐自己则从来就是知足常乐的人,对于生活赐予的一切,都心怀感恩,怕失去一切,哪里还想过要去抛却手里的幸福。生命再精彩,也不过是一房一床一被一食,更何况还有最大的幸福,那就是有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END—— 番外四 林家乐二十八岁这年,和盛墨收养了一个孩子,是个八岁的男孩。 那天他们去阳光福利院,准备领养一个孩子,年纪小一点的,这样有利于培养感情。他们到的时候,碰上福利院的老院长正在揪一个男孩的耳朵教训他,那男孩一面喊着哎哟,一面却在咧嘴笑。老院长嗔怒地说:“冬冬,你再往水槽里撒尿,看我不揪掉你的耳朵,是不是太久没让我揪耳朵了,所以皮痒了啊。下次再犯,就别来见我了。” 那孩子告饶说:“院长奶奶,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这么干了。可是你别不理我啊,你让我去扫地,让我吃胡萝卜,我都愿意的。” 林家乐顿时觉得这孩子特有意思,长得黑黑的,一双咕噜噜的眼睛,虽然不十分大,但是格外有神,于是就跟盛墨说:“咱们领养个大点的孩子吧。” 盛墨是随他的,大点的孩子也好,操心少一点,不过不好的地方也有,如果沟通不好,难以产生感情不说,而且他们家的情况,恐怕还容易出问题,还真是叫人有点担心的。 后来费了很大的周章,他们才办好了领养手续。因为那个叫冬冬的孩子自己根本不愿意被领养,但是老院长又特别希望冬冬能有个好人家领养,所以费了很多心思去说服冬冬。 冬冬到了他们家后,表现得十分不驯服,甚至还打破了盛墨搬家时林家乐给他送的那套碗的一只,原因是林家乐给那孩子夹了一块他不爱吃的胡萝卜,他生气,就给碗推翻了,滚到了地板上,碎了。气得盛墨几乎想抽他,被林家乐拦住了。 林家乐板下脸说:“你不愿意在我们家是吧?那你回福利院去吧。院长奶奶已经70多岁了,天天给你们这些兔崽子操心,总有一天会被你们累死,你不怕累死你院长奶奶,你就回去。你要有点良心,就在我家好好呆着,我们给你吃、给你住、供你上学,以后你赚了钱,想拿去给谁用都可以。”林家乐笃定这孩子有一颗善良的心,不会就这么撒手跑回去的。那孩子果然老实地待下来了,因为他想以后赚很多钱,给院长奶奶买好多好东西,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东西。 林家乐给他另外起了个名字,叫盛小凡,希望孩子普普通通平平安安地长大。冬冬不愿意,嫌名字难听。盛墨说:“你应该知足,最开始我还打算给你起名叫盛凡的呢,你林叔叔坚持给你改成了盛小凡。你是愿意叫盛凡呢,还是叫盛小凡?”冬冬想了一下,同意了叫盛小凡,因为盛小凡总要比剩饭好听。 盛小凡呆下来之后,觉得这个家还是相当不错的。盛叔叔是大学老师,林叔叔是公司老板,住在高档小区里,家里什么都有,还有两条帅气的金毛狗,叫做丢丢和木木。盛小凡很快便从福利院的学校转学了,转到了附近的育英小学,吃的穿的用的,比起福利院来,那真是应有尽有了。而且每天也有人辅导他的功课了,甚至每天还可以玩一小时电脑。盛叔叔和林叔叔都是很讲道理的人,他们会尊重自己的意见,比如想吃什么、喝什么、去哪里玩,甚至买什么款式的玩具和衣服,都要征询他的意见。盛叔叔说了,他们家,最大的特色就是民主,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全家讨论能不能通过。 唯一不足的是,这个家没有妈妈。他来的第一天,盛墨就跟他坦白了,这家没有女主人,只有两个男人,所以不要觉得有什么好奇,你林叔叔会像妈妈一样照顾你,我就像爸爸一样,你可以叫我们叔叔,也可以叫我们爸爸,当然,我更希望你叫爸爸,毕竟你是我们收养的儿子。 刚开始盛小凡觉得别扭,一直都不肯开口叫人,过了好几天,盛小凡偷偷地问林家乐:“我叫你们两个都叫爸爸吗?” 林家乐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摸着他的脑袋说:“可以啊。为了以示区别,你可以管盛叔叔叫爸爸,叫我叫小爸。” 第二天早上,盛墨和林家乐听见盛小凡开口叫他们爸爸,尽管头天晚上两人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激动了一把,相视而笑,爽快地应下来。那种感觉很奇妙,他们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身份变得神圣了,感觉真有了儿子,肩上的责任也变重了。 多了个儿子,他们的生活要相应做出许多调整,随心所欲的二人世界是结束了,比如下班后的电影院约会不是说去就能去了,得想着给儿子做饭,辅导作业;也不能在公共场合表现得过度亲密,要考虑对孩子的影响,什么客厅、阳台、厨房的情趣等等,想都不能想,两个人的亲密地点只能局限在自己卧室里,这点让盛墨郁闷了许久,叹息着说,多了个叫自己爸爸的人,自己就少了多少乐趣啊。林家乐白他,你不是也享到了为人父亲的乐趣么。盛墨想想也是,就不再抱怨了,有得必有失啊。 盛墨的工作越来越忙,他已经升职为正教授,在建筑界的名气也越来越大,请他设计楼盘的越来越多。建筑设计师说起来是个很风光的职业,事实上是个特别累人的活,经常要下工地,所以时常要出差。倒是林家乐的工作相对还稳定些,他的装修公司已经发展稳定,也没有再扩大的野心,因为这些年,装修行业的发展也趋向饱和,最旺盛的时期已经过了,市场开始呈现出一种疲软状态。林家乐调整了一下经营战略,主要在装修的风格和质量上做文章,不一定要数量很多,但是必须要精,因为人们的生活水平提升了,对精神方面的需求越来越高,倒不那么看重装修的价格,更注重装修的品位和品质。林家乐的工作重心还是在设计上,工作室倒是开得红红火火的。 盛小凡来他们家一年了,与盛墨和林家乐相处得很好,这大概要归功于林家乐的耐性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所以他跟林家乐也更亲近一些,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盛小凡是个在G市长大的孩子,他没上学之前,说的是一口地道的粤语,刚学说普通话,言辞表达不那么贴切,就会时不时冒几句粤语出来。正好林家乐又是懂粤语的,所以平时林家乐跟他交流时,有时候会用粤语。这父子两个粤语一交流,就把盛墨撇除在外了,盛墨几乎听不懂,所以只能干着急。他不止一次抗议,要他们两个说普通话,林家乐说:“孩子上学就是说普通话,你担心他学不会普通话吗?多懂些语言是一种优势,小凡既然会粤语,就不能把粤语给荒废了。想当初我还是辛辛苦苦一个字一句话学的呢。” 盛墨知道这话在理,他是支持孩子学方言的,但是他不懂粤语啊,这把年纪再叫他学粤语,也真是有些难为他了吧。于是他想了个法子,一等盛小凡放暑假,就把孩子送回H省老家,让他跟爷爷奶奶学家乡话去,不是说多一种多一种优势么,那咱家的方言也该学学,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就都用家乡话交流了,不再将我排除在外。 盛小凡听说可以去爷爷奶奶那儿过暑假,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去年寒假就是在爷爷奶奶家过的,还看见下雪了呢,好好玩。爷爷奶奶都对他特别特别地好,而且爷爷奶奶住的教职工宿舍区里,有好多和他差不多大的小朋友一起玩耍,就跟他以前在福利院里一样热闹,他还交了好几个朋友呢。盛墨带着盛小凡回去住了一个礼拜,然后撇下儿子回G市了,临走前交待父母,务必让小凡学说家乡话。他估摸着,其实不用父母教,小凡每天跟着那帮猴孩子在一起疯玩,估计也学得差不离了。 盛墨怀揣着兴奋的心情回到G市,久违的二人世界啊,终于又回来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弄了个烛光晚餐,享受了一顿浪漫的晚餐。趁着林家乐还在厨房洗刷碗筷,盛墨就忙开了,一个劲地骚扰他。林家乐怒了:“盛墨你再闹,碗要摔了。” 盛墨从身后抓住他的双手,将碗放到水龙头下冲洗,一边亲吻他的脖子:“好了,不洗了,明天再洗。如此良辰美景,没人打扰,还不好好利用,乐乐你真是煞风景。” 林家乐又好气又好笑,敢情把儿子送回老家去是为了这个呢:“你羞不羞啊,都多大年纪了,还玩这个!” 正待还说上两句,盛墨的吻已经缠上来了,一边吻一边说:“乐乐,我伤心了,嫌我年纪大了啊?” 林家乐扑哧笑出声来:“怎么会,盛老师正值当年,还年轻着呢。” 盛墨说:“这还差不多。乐乐我跟你说啊,不趁年轻还玩得动的时候玩,难道等老了再来玩?夫妻间的事,这事儿就没有羞耻可说。这个叫做情调。” 林家乐还想反驳,盛墨已经严严实实地堵上了他的嘴。两人从厨房一路吻到客厅,盛墨本来想在客厅玩玩情趣的,却被丢丢和木木父子两个纯洁无暇的眼神盯得回了房,哎,儿子送回去还不够啊,忘了还有这么两只在呢。 激情过后,两人都没有立刻去睡,躺在床上说话。“有点冷,空调温度太低了。”林家乐摸了一下裸露在外的胳膊。 “那我去调高一点。”盛墨翻身下去找遥控器,调高了几度,又回到床上,将林家乐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光滑的背脊,“前几天你见到贺方旭了?” 林家乐动了一下,在他怀里找到更舒适的位置:“嗯,不就是做你设计的那个精装楼盘么,地产公司指定了要一种瓷器,这边都断了货,我让员工去瓷砖厂订购,没想到就找到鸿瑞厂了。贺方旭知道是我们公司的业务,便打了电话来约我见面。” “一笔业务而已,犯得着他一个老板亲自找你谈,而且你也不管这事。”盛墨有些不满地说。 “你生气啦?我跟他好几年都没联系了,再说又是公事,就见面谈谈合同,吃了个饭而已,一直都有我的员工陪着呢,根本没机会聊私事。其实我也不爱见他,这人心眼小,没度量。”林家乐将手放到盛墨腰上,轻轻捏了捏。那是盛墨的痒痒肉,果然,盛墨立刻变了声调,呼吸也有些紊乱起来,他的手脚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林家乐松开手,挡住盛墨的手:“别闹,累了,睡觉吧,年纪一大把了,要懂得节制。盛老师,小心过两年力不从心,到时候我可不客气啊,我是很愿意出力的。” 盛墨一下子蔫了,后院要起火,小家乐要翻身啊。只好停了手,要养精蓄锐,提防被反攻啊。想想又觉得不甘心,用双脚夹住林家乐的双腿,将他紧紧禁锢在怀里。 林家乐挣了一下,没挣开,他说:“盛老师,跟你说个事啊。我昨晚上做梦,梦见贺方旭在追赶我,仿佛又回到很多年前我躲他的时候,吓得我到处跑,找地方藏身,好不容易才将人甩掉。你说这人怎么还那么讨厌呢。” 盛墨捏了捏拳头,这个贺方旭,看起来相当欠揍,当年揍他一拳还是太少了啊:“下次他再敢找你,记得通知我。” “嗯,知道了。”林家乐说,“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你的脚松开吧,压得我动不了,别到时候晚上我做噩梦被人追得跑不动。” 盛墨赶紧松开脚,握着他的手:“我牵着你,做梦的时候有小人追赶,记得拉着我去,我帮你揍他。” 林家乐呵呵笑:“好,睡吧。”打了个哈欠,在盛墨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睡了。盛墨也伸手灭了床头灯,将林家乐圈在怀里,埋首在他颈间,也睡了。 好日子总是因为不能够持久而显得格外美好,两人的二人世界享受了一个多月,真是如鱼得水般快活,真是一眨眼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八月底,盛小凡被奶奶送了回来,因为要开学了。盛墨见到老妈和儿子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妈,小凡跟你们学会咱老家话没?” 盛妈妈笑眯了眼,开口说:“我木鸡啊,你问他自己吧。” 盛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转过身去瞪盛小凡:“好小子,看不出来,你居然成功地策反了爷爷和奶奶啊。” 盛小凡笑嘻嘻的:“老豆,我这个暑假教会了爷爷奶奶说好多句广东话呢。爷爷奶奶年纪那么大了,都能学会,你肯定也能学会的,以后我跟小爸一起教你学吧,肯定能学会的。” 林家乐搀着盛妈妈站在一旁,笑眯眯的说:“小凡说的没错,我觉得你应该学学粤语,技多不压身嘛。妈你说是吧?” 盛妈妈也点头:“家乐说的没错,小墨你是该好好学学粤语,入乡随俗嘛。而且还有家乐和小凡教,学起来肯定会很快的。” 盛墨苦着脸,本来想为自己找盟军的,结果好了,全都成盛小凡这臭小子一国的了,自己被孤立了。他耷拉着脑袋,拉着行李走在后面。 盛小凡跟着小爸和奶奶走了几步,回头看着没精打采的爸爸,退回来:“爸,我帮你提行李吧。咱们快点回客,我和奶奶都想恰饭了。”说完还朝盛墨挤挤眼。 盛墨顿时心花怒放,这还差不多,才是我的乖儿子嘛。腾出一只手来,牵着盛小凡的小手:“好嘞,儿子,走,回客恰饭了!” ****** 丢丢小剧场 自打盛小凡到了他们家之后,丢丢和木木就觉得它们的地位下降了。刚开始几天,爸爸和林哥哥几乎都没有时间理会它们了,甚至连最爱吃的排骨饭都没有了,换成了许久不见的狗饼干。 丢丢和木木表示了抗议,它们开始绝食,不吃狗饼干。直到第二天,林家乐给它们换狗粮的时候才发现:“咦,这狗饼干没怎么动啊,它们两个没吃吗?” 盛墨在给盛小凡整理书包,听见他这么说,也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趴在阳台上的丢丢和木木,那两只一动不动,根本不像平时那样一早起来就围着他们的腿脚打转:“丢丢和木木该不是吃醋了吧?” 林家乐有些歉意地说:“这两天我忙着给小凡办转校手续,没时间给它俩炖骨头,它们是不是不乐意了?” 盛墨点点头:“没准啊。” 林家乐拉着盛小凡的手,走到阳台边上:“小凡,来,认识一下咱家的另外两个成员,它们叫丢丢和木木,是我和盛叔叔的养了很多年的狗狗,你喜欢它们吗?” 孩子多半都是喜欢狗的,看见这么大的狗,自然是既兴奋又胆怯:“我可以摸它们吗?” 林家乐笑着说:“当然可以,丢丢和木木都是非常乖的好孩子。来,丢丢、木木,和小凡哥哥见个面,来握个手。”说着摸了摸丢丢的脑袋。 丢丢也不好拿乔,勉强站起来,伸出了前爪,盛小凡满脸欣喜地接住了。接着木木也学他爹的样,跟小凡打了招呼。 林家乐摸摸丢丢和木木:“乖孩子,委屈你们一下啊,早上先吃点狗饼干,中午我回来给你们炖骨头吃。” 丢丢和木木听见骨头两个字,尾巴便摇起来了,要得,要得,就要肉骨头。 这天中午,丢丢和木木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肉骨头。它们很快发现,原来它们不仅没受到冷落,还多了一个宠爱它们的好朋友,这日子,真美!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