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子承父业+番外——清水浅浅
清水浅浅  发于:2014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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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性格注定了他们是最无聊的一组了,一路行走,也不见他们捡柴更不见他们交流,只是各自为政般相隔五六米沉默步行,连眼光都没有交汇过一次,比六七月的天气还要沉闷上三分。

就这么相对无言的走了十来分钟,安溪和龚修礼分开了,一个左拐一个右转,逐渐背道而驰,才片刻功夫,两人的背影就被常青的灌木丛给遮隐了。

数分钟后,狭长的叶子微微晃动,一身迷彩装的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安溪和龚修礼分开的地方,屏息着,脚下无声就要追上,突觉背后劲风袭来,扭身格挡,却意外发现对方的力道出乎意料的大,微微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体。

待迷彩装男子发现对方后眼中闪过丝丝压抑,刚刚差点让他栽了的竟然是和目标一起的那个看上去就像是书呆子的学生。也不废话,男子直接欺身而上,动作迅猛而轻灵,力道却是沉重的如同钢铁压身。

龚修礼却也不差多少,格挡和攻袭的动作并无半分生涩的滞碍,流畅而熟练,就如同经常和这类敌人对比过。在一个躲避动作时眼镜被对方的拳头扫落在地,碎裂的镜片堪堪擦过眼球在眼睑上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液染上没被镜片挡住的眼,比以往的冷冽多出了几分摄人的犀利,就如同瞬间扯去了以往文弱书生的形象,从家禽变成了野兽。

这样的变化让迷彩装男子兴奋了起来,这少年年岁不大但却让他闻见了同类的气息,这年头,连高中都藏龙卧虎起来了吗?眸中溢出丝丝期待,迷彩装男子左手置于身前,掌心朝上对着龚修礼勾了勾手指。

“身手不错,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

对于男子语气之中或多或少的轻视,龚修礼也不恼,只是擦了擦眼睛上的血,平静反问,“不追目标可以吗?”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

男子的话让龚修礼瞬间反应过来,追踪者不止一个,换句话说:安溪依旧处于危险之中!想到这,龚修礼神情一凛,在其位谋其职,他必须确保安溪的人身安全。

见龚修礼已有撤退之意,难得在这个无聊任务之中碰上了看得上眼的对手的男子怎肯罢休?反正目标人物就一学生,只要不是和眼前这伪学生一样,他的同伴就很容易解决掉,不需要他去操心。

被纠缠上的龚修礼见一时摆脱不了,一时之间也只能放下心中思绪沉着迎敌。另一厢,安溪在拐弯后几个纵身,很快就消失在地形错综复杂的密林之中,追踪者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消失,不敢相信的几次三番搜索,却怎么也寻不着半丝痕迹。

“奇怪了,难道是我眼花吗?我怎么看见那人就这么跳上树了?”迷彩装一号使劲揉眼。

“奇怪加一,我也看见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飞檐走壁!”迷彩装二号的语气之中竟隐隐约约带上了几分崇拜之意,英雄情结严重。

“不是眼花,的确消失了。”迷彩装三号比较年长,说的话就靠谱一些,但眉宇间第一次浮现了凝重之色,“看来这人不像是资料中那样简单,身手根本就不是普通高中生该有的。”

“那怎么办?铁叔,要不我们退了这次任务?反正这是雇主的失职,不会折损我们信誉的。”迷彩装一号做出提议。

被称为铁叔的中年男子抬头,全部面容暴露在空气之中,正气的国字脸,浓眉、细眼,面容平凡让人转眼即忘,是丢在人群找不出的那种,但若是A班中有学生在此,就会发现此人面容赫然就是他们这次的司机。

沉吟片刻后铁叔摇头,“不,我们继续。但计划稍作变动,舍弃雇主”先行折磨后死“的要求,速战速决!”

很显然,这铁叔在三人小团队中威信不错,另外两人听了连声质疑都没有直接应了一声,“行。”

其实若按照往常铁叔也不会如此冒险的对付一底细都不清楚的目标,毕竟对于这次的三位后辈他一直当自个儿的孩子疼着,但这次是他退出之前的最后一单,这份仪式不能半途而废。

三人说完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在距离原地数千米处,其中一人仿照鸟鸣吹了声口哨,不久,另外两人到来,看着背对着他们蹲着的人。淡棕色呢子上衣连着带一圈白毛的帽子,灰白色裤子,的确是目标人物!

比了个动手的姿势,三人迅速而无声蹿到人身后,伸手一推,那人即刻顺着陡坡滚了下去。

看着已然滚落到低处一动不动的人影,动手推的人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自己戴着手套的手猛瞧。“这这这……这也太简单了吧?我根本没想过得手。”他也只是想到要造成意外事故伤亡现场而那人身前又刚好是一陡坡就顺手一推试试,谁料到竟然成了。

对此,另外二人也不敢相信事情这么简单而顺利,明明刚刚目标人物在他们面前显示的那一招绝对是高手,现在却好似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一推就滚,坑谁呢?

“我们肯定是被诓了,可恶!”三人之二号握拳,满脸愤愤不平,眼中也升腾起争强好胜之意,“我一定会找出他把他解决掉的。”

“不必。”铁叔断然阻止了跃跃欲试的二人,在二人不解的目光之中缓缓开口,“我们的目标是棕色尼子上衣灰白裤子之人而不是谁,小易,去检查……有人来了,我们撤!”

话音落,只见树叶微晃,三人已然不见了踪影。他们是处于暗处的刺杀者,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不多做杀戮不做亏本买卖是他们的原则。

片刻后,几个A班学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眼尖,指着山坡之下惊呼,“那里有人——”

众人看去,直接伏倒在低谷中的那人一动不动,身下,一滩鲜红在枯叶之上扩散开来,空气之中充斥着刺鼻的腥气,揪的众人胃部隐隐作痛。

“安溪!!”

安家,接到医院传来的消息后安宸微微挑高了一边的眉,冷淡的嗓音之中竟让人听出了几分冰冷的讽意,“竟然没死?”

一直负责这类型回禀工作的程明暗自心惊,四年多前,他回报了安家大少生死不明的情况,老爷就一句毫不在意的“知道了。”让他胆寒,随后转眼就把私生子接入安家的举动更让他唏嘘不已,现在这一句反问更是让他更确切的了解了安宸的薄凉。本以为会在大少爷生死不明之时就接入安家的方麒会是老爷的偏爱,但如果所谓的偏爱也如此冷漠,那还真的是让他不得不心惊了。

“把安溪叫来。”

“这……老爷,这事和少爷无关呐,您……”程明这一辈人都是父辈就跟着老太爷做事的,对于老太爷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安溪自然就多出了几分偏爱之意,再加上四年前的事件让程明更是不由自主的对安溪保持着高度怜悯。

现在一听见安宸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安宸把这事责怪到安溪头上,一时之间没忍住就开口恳求了起来,却在半途在安宸如冰寒冷的视线之中住了口。

“程明。”

有些惶恐的应了一声,“是。”本以为迎来的不悦质问到耳边却转成了一股疑问,不是很浓烈,但却真实存在着的,来自一向心肠冷硬做事杀伐果断的老爷。

“我对安溪的态度足够让安溪恨我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那个眼神,那句不死不休,一直让安宸无法忘记。

程明噤若寒蝉,这种家务事不是他可以插嘴的他也没胆插嘴。但是头顶越来越有压迫感的视线让程明无力招架,头越来越低,最终只能斟酌其词后说了一句,“老爷对少爷好就可以软化少爷的心的。”

“好?我现在对他还不够好?”

安溪想陪方麒玩那他就半点不插手随他玩去;安溪喜欢苏平那他就一次次克制住因为苏平的无礼举动而起的怒气放任继续下去;安溪喜欢的东西他都是第一时间让人去弄来直接摆房子里让他把玩个够;安溪不喜欢太甜腻的食物、安溪喜欢和他一样喝纯咖啡、安溪不高兴的时候左边眉毛的眉头会往下压的略低、安溪高兴时喜欢双腿交叠的靠左坐在沙发上双手托着下巴走神……这些,还不够好?

程明默,把安宸接回安溪之后日子看见的在脑子里面转悠了一圈,心里暗道:恕他眼拙,这还真看不出来老爷究竟哪里对少爷好过!

也不怪程明眼拙了,事实上就连苏平这种老眼力也愣是没瞧出半丝半毫安宸对安溪好的迹象,甚至还因为安宸一直冷冰冰的强硬插入安溪生活而暗地里的明示暗示好几回让安溪坚持本心不要重蹈覆辙了去。

第42章

房间内的沉寂使得程明心惊胆战的,在心里犹豫挣扎了好久,才低低开口,“老爷,或许是少爷因为小时候的事情留下了阴影,这类型的人会缺乏安全感,万事都会从怀疑的角度出发。老爷若想让少爷觉得好,可以试着更明显更直接的表达老爷对少爷的喜欢和心疼,有时候也可以在加诸喜爱情绪时强势一些让少爷接受下来,不过不能太过,对少爷,必须慢慢来。”

或许老爷是真的想对少爷好了但他们却没看出来,会发生这种情况应该是和老爷本身性格有关。老爷本身就是个不擅温情之人,就好比严己律人这个词,老爷自己对自己都冷冰冰了,对待别人哪里温柔的起来?用对待自己的态度对待别人,应该是足够善待了,但老爷的善意……还真的冷的让人无法察觉。他敢保证,现金为主安家大宅没一个人看出老爷对少爷有哪里好了。

程明的话让安宸沉默了下来,眉头也不知不觉的皱了起来:要更明显更直接吗?“知道了,出去吧,记得把安溪找来。”

怎么还要找少爷啊!心底哀嚎一声,程明只能应声是后离开书房,下楼时看见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面双目失焦的安溪,想当然的,程明把这种情绪当成了担忧,不由得就开口安慰了一声。

“少爷,别担心了,老爷这人虽然冷但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方麒的事情和少爷并无关系,老爷不会责怪于你的。”

焦距迅速清晰起来,安溪看向满脸忧心忡忡的程明,并没有开口,仅是微微点了点头,等待着程明的下文。

对于安溪的冷淡并不介意,要知道,脑补这功能是万分强大的,像程明苏平这类安溪派早就把安溪的个性自圆其说的认定了是年少遭逢巨变加上这几年在外头吃的苦使得安溪个性沉默寡言对人也难以信任的严肃多疑,只要想到这里,心疼安溪的程明就会不自觉的冒出一个想法:其实老爷被少爷一直怀疑下去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少爷,老爷叫你上去。”犹豫了一下,程明还是开口,朝着安溪低声劝告,“少爷,无论你怎么怨老爷,当着面你适当软化一下,就算不是真心的也可以。趋利避害。”

眸光微闪,已经站起来的安溪动了动唇,开口低应了一声,“知道了。”

一听见安溪这么说程明就放了一大半的心目送安溪上楼去了,听老爷的话肯定是老爷幡然悔悟决定对少爷好了,既如此对少爷肯定不会太过苛刻,只要少爷软化的撒个娇这事十有八九就过去了,毕竟怎么说这事真的和少爷没有太大关系,不是吗?

但程明不知道自己放心的太早,“知道了”不是“我会的”,它代表的仅仅只是安溪对他的话的明白罢了,安溪并未承诺任何事情。是以,一到书房,安溪对安宸,依旧是毫不掩饰冰冷之下的憎恶。

不待安宸开口,安溪就自发的坐在和安宸相对的沙发椅上,双腿没有交叠,并拢着姿态很工整,腰挺得很直,俨然就是对敌状态,这让安宸的眼色沉了沉。

“方麒那事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直认不讳,安溪并无半点试图否认的念头,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表面假和善暗地里偷偷摸摸的报复,太假了,也就方麒这般没经历太多的少年才会想的这般肤浅。他们两人的关系,敌对才是正常的,想让人相信?那么方麒一开始就走错路线了。

“为何?”

“为何?”安溪蓦的勾唇微笑,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安宸,就好似才第一天认识般充满着评判,“安宸,你在我眼里一向都不是个愚蠢之辈,今日为何还问这种问题?还是说,一直以为都是我太高估了你?”

竟然问他为何?他对方麒的态度可是已经明明白白的对这人说清楚了,更何况,他这不只是在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吗?方麒让人雇了“刺客”杀他,那他借用资源反击回去,省时省力,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被安溪一阵讽刺,安宸脸色反射性就沉冷下去,只是刹那间,脑子里想起程明的话,抿唇,盯着安溪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再开口,话语之中有着旁人察觉不到的僵硬,那是因为不习惯,不习惯对着别人解释。

“我的问题是:为何你还留他一命?”若不是安溪让人提议,旁人是不可能那么早就去找人,更不可能及时拦住那些刺客补上最后一击让方麒死的彻底的。

这下,安溪眼中滑过了真实的惊讶,安宸这口气倒不像是质问他反而像是鼓励着他杀了方麒啊。错觉,还是做戏?垂下眼帘掩下心底纷纷扰扰的怀疑性猜测,安溪明面上只是不可置否的笑了声后回答。

“当然是我还没玩够啊,就这么死了不是太便宜了吗?”他死后可是被迫看了十几年的父子情深呐,一次次的崩溃一次次的鞭挞,支离破碎的世界心灰意冷的绝望,这些,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

又是这种让他不理解的疯狂恨意,这样的莫名感让他无法捉摸从而衍生出一股焦躁。安宸把安溪每一寸表情都收入眼底,他看不明白,安溪对他对方麒的恨他有点底,可是照着安溪的性子,若只是冷淡或者绑架,不该有那么浓烈的恨的。

“你为何如此恨方麒?若是绑架一事,你更恨的应该是方语兰。”或许,摸清了安溪对方麒的情绪来源,他就可以推测一二。为何安溪对他会恨的如此地步。

“怎么?心疼了?”左边唇角勾勒出一个充斥着讥讽的弧度,安溪的双眼之中透露出一股快意,“放心,我不会忘记方语兰那个女人的,若你心疼,可得好好的把她藏好。”

心疼?安宸心底疑惑更浓,究竟是哪一点让安溪生出这种误会?“安溪,我并不在意他们,无论是方麒还是方语兰。”

“是吗?”执念又岂是他人三言两语就可以打消的?更何况这个他人还是安宸。

看出安溪的不相信,安宸顿了顿,略显生硬的嗓音之中夹杂上几分不习惯的柔意,“安溪,我在意的是你。”

砰——

右手握成拳状重重的捶在了沙发椅的扶手之上,坚实的实心木扶手被砸的断开碎裂,发白的指节被碎木刺入,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的落下,无声的地毯之上晕染成圆状血渍。

安溪站了起来,不含温度的目光直直射向了安宸,满是都是寒冷冰霜,出口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咬的很重很紧,“安宸,不管你真心或假意,我都可以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在意我的人就是你!”

安宸顿默,安溪射在他身上的目光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刺骨的寒意,冰冷包裹住心脏处,顿生闷痛。“为什么?因为之前我的冷淡?还是因为那次绑架?那是……”

“不需要这些原因,不需要!”安溪直接打断了安宸的话,眼角眉梢因为太过浓烈的恨意而染上了疯狂,“安宸,我恨你,不再需要任何原因。”

“不再……喜欢?”从不知道何谓难过,但有那么一瞬间,安宸发现自己的这个问题难以顺利问出口,心间,隐约衍生出一股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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