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洛予晖看见荣竟越走越远的背影,这才看出荣竟是真的不打算理睬他。于是吓得大喊大叫,“荣竟你别这样!我错了,你别这样,我错了,你救救我。”
晖晖大声呼救,荣竟却充耳不闻,头也不回。
洛予晖只能无助的任人把自己弄上舞台,他不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对他,只惊恐的发现他们在强迫着脱下他的衣服和裤子。
舞台的另一端还栓着一只黑色的大型犬,吐着鲜红的舌头。看上去无比凶恶。而台下的每个人仿佛都对自己充满恶意。
他像掉进了一个魔窟陷阱,爬不上去。
洛予晖被人按着趴在地上,他拼命挣扎,身体却一点点都不能动。
他吓得大声的哭。
他从不知道自己在紧张害怕的时候会如此情绪外露。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惊天动地。
他一边哭一边含混不清的叫着荣竟的名字。
“荣竟,你救救我,别把我留在这……荣竟荣竟!”
第六十二章:随机游戏(下)
晖晖哭得太过伤心,眼泪把视线都模糊了。
以至于荣竟是何时走回到自己面前的,他都一点不知道,完全没有察觉。
“哭成这样,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荣竟接过身后人递来的手帕,慢慢的帮晖晖擦眼泪。
洛予晖却仍旧止不住的哭。他待在这个地方,赤身裸体被人观看,活都没脸活了,哪里还顾得上眼睛。
荣竟把他手腕上的绳子解开,他便像得了一根救命草似的,紧紧抓住荣竟的胳膊和衣服,死也不愿意松手。
“你带我离开这里吧,我害怕。”晖晖神经质的看看台下和周围的那些人,灯光太暗了,他视线里只有黑黔黔的一片。可越是这样,就越感到不安。
“别这样晖晖。”荣竟状似安抚的揉他的短发。
洛予晖却难以平静得下来,胆怯的一遍一遍重复着跟他说,“荣竟荣竟,你带我离开这里。我害怕我很害怕……”
荣竟定定的看他,好一会儿,终于开口。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这里。我也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自己决定。”他说,“如果你想让我现在就带你离开。也可以,但你要知道,我们之前说过的,一切只是交易。现在也不例外。用你的东西同我交换吧!如果你答应,从今以后,就听我的话,留在我身边,不再去找任何人。你答应,我就如你所愿,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如果不愿意,那也勉强……”
“别……荣竟你不别这么做。别这样。”晖晖摇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可怜。
“选吧,所有的事情,你自己决定。”
“我不选……我不选。”
“天底下没有两全其美。规则是我定的。你不选的话,那我就走了。”
“不要,你别走。”
“我不介意你浪费我一个人的时间,但也没办法一直等着。你看这里还有许多客人呢。浪费他们的时间,不太好。”
荣竟一边说,一边把晖晖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荣竟你别走,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敢乱跑了。你别走。”
晖晖整个人扑在荣竟的身上,搂着他的腿不放。就仿佛只要荣竟一离开,他就会被扒皮抽筋似的。
“晖晖……”荣竟抬手,思考了片刻,到底不忍心让人把他强行拖走,便只好耐着性子对他说,“我不是在跟你探讨错了还是没错的问题。我只想听你选择的结果。你想要选哪一个?”
“我——”
晖晖张口,从嘴唇到牙齿都打着哆嗦,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让他怎么选?
他应该怎么选?
他只知道,无论怎么选,都会难过,都会后悔。
“你……你不要这样,可不可以别逼我……求你了,求求你了,带我走吧,我想离开这里。”
他泪眼朦胧的看着荣竟,说话的声音都是颤颤的,哭得可怜。
然而荣竟也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么,这个时候竟然丝毫也不动心,“你不选,那就算了。我不逼你。”
荣竟话才出口,便有人拿着绳子往晖晖的胳膊以及手腕上绑套。
晖晖吓得挣动手臂胡乱躲闪,慌张的就要往台下爬,然后有人上来拦阻他,磕磕绊绊之中,被台阶两旁的装饰品划伤了手腕。然后脖子上的项圈被锁链扣住,像狗一样被拉扯着不能自由挪动身体。
这真的就是他活的二十多年里,感觉最最糟糕的一天。
他怕极了,实在没有办法不去向荣竟妥协。
他没有那份信心能够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坚持下去。
这一刻,想要见到家人的那种想法似乎离他很远很远,远到就像躲在漫漫长夜里,根本看不见。
他依然想念他们,希望可以找到他们,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这是这种想法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能做到这里,再多的,坚持不下去。
他没有办法让自己赤身裸体的留在这个舞台上任人调教与围观,没有办法面对那样的自己。
骄傲和尊严像被敲碎的玻璃一样,片片掉落下来,碎成粉末,散若尘埃,无论如何也粘不回原样。
就像一种迷失。
他把自己弄丢了,抓不住,寻不回。
唯能听见自己哭的声音,可悲可怜。
“荣竟你不要走。我都听你的……我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要,你带我走吧!什么都听你的,不要把我留在这里。”
他像是用尽生命里所有的勇气喊出这句话。说完了,就再也找不到丁点多余的力气。虚脱似的躺在地上。什么人走过来,什么人对自己说话,什么人把毯子盖在自己身上,什么抱他离开那个地方——所有一切,事后他都已经记不得。
他甚至不愿意去想那天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自己又都说过些什么话。
他没有办法评价自己冲动之下的选择究竟是不是对的,值得还是不值得。
他当然会后悔,当然会难过,但是再来一次,却还是只有这一种结局。
他只知道自己把生命力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留在了那个肮脏的表演台上,再如何后悔,再如何难过,也找不回来。
第六十三章:作茧(上)
荣竟是一个特别喜欢看热闹的人,有热闹可以看的时候,他通常都挺开心的。
但是今天这一场热闹,他却看得不怎么高兴。
明明赢的人是他,得到想要的东西的人也是他。
可无论如何,就是开心不起来。
把晖晖放到床上,见他不说话也不动,只那么半梦半醒似睡未睡的躺着,便也不去碰他,给他空间和时间,让他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待着。
荣竟觉得,空间与时间,这两样东西,不但晖晖需要,连他自己似乎也很需要。
他则披了件外衣在拎上瓶洋酒,到船甲板上,一边慢慢的喝,一边等着看海上的日出。
特别喜欢太阳刚刚升起来的那个瞬间,无论是地平线还是海平面,都在一个刹那之间,离开沉寂的黑夜,让人觉得之前为了等待它而忍耐的黑暗冷清孤独以及无聊,都很值得。
人想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势必要忍受自己不喜欢的另外一些东西。
荣竟觉得,它与世上绝大多数的游戏规则相比,可爱得多。
既简单,又公平。
一切就从那天日出以后开始。
晖晖变得安静而又听话。甚至比他眼睛看不见东西的那段时间还要倦怠,常是荣竟问他一句话,他想上半天,才慢慢答一句,如果荣竟什么也不问他,那么,他就会乖乖的趴在床上,或者躺在荣竟的怀里,几个小时都不出声。
荣竟感受得到他的改变,却又对此视而不见。
“晖晖,林旭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荣竟几天以来第一次试图同他谈点什么。
“……你能不为难他吗?”晖晖考虑了许久,开口说话。
“我原本也没打算为难他。”
“那你能放他走吗?”
“当然可以。”荣竟从衣柜里找了套衣服出来,慢慢帮晖晖往身上穿。“这事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晖晖点了点头,对他说,“谢谢。”
“你还想见他吗?”
这一次,晖晖没说话,像是想了又想,然后,他摇头。
现在的他,谁也不想见。
他可能不是个勇敢的人,所以在这种时候,他不想见到任何人,无论是那些曾经认识的人还是完全陌生的人。
可是,荣竟似乎总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并把那些东西,当做弱点,任意的攻击。
他越不想出去,荣竟就总要带他出去。
他越害怕见人,荣竟就片要让他待在人多的地方。
公海上的拍卖会已经结束,游轮停靠在一个繁华都市的海港码头。荣竟顺便派人把一些打着非卖品标签的奴隶们送到一间私人会所去。由于那会所老板的盛情邀请,荣竟也便欣然接受,一同过去,当然,也一起把晖晖带着下了船。
晖晖一路跟着他,不言不语的。
之前一直坐船,就算住得再如何舒适,感觉也总是像经历了长途跋涉,一身疲惫的。唯有踏踏实实踩在地面上,心才跟着落了地,不会再动摇西晃的。
这种时候,他特别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荣竟却偏带着他在那间会所里吃东西、喝酒、听音乐。
换做平常,他就算不得不去,也势必要说不冷不热的点什么或者抱怨几句。可是如今他既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想法。就靠在沙发上,侧着头去看不远处的琴师在那边弹钢琴。
这间私人会所里倒是没有杂乱的热舞,也没有热闹的赌场。墙壁上挂着许多名贵的油画,几乎哪条走廊里都可以看到。无论有人或者没有人的地方,都很安静,即使有人在讲话但声音也不会太大,然后你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钢琴或者大提琴演奏出来的曲调,渐渐的也让慧慧感觉到舒服惬意。就像是身在间美术作品陈列馆一样,很有艺术气息。
晖晖的专业也与绘画有关,虽然油画他不是太懂,但纯粹的欣赏,他还是很愿意的。
“喜欢这个地方?”荣竟问。
“挺好的。”晖晖说,“比船上舒服。”
荣竟笑了,不置可否,他拿起酒杯,把晖晖搂到怀里,对他说,“喝一点,这个牌子的红酒,味道还可以……我猜你喜欢。”
晖晖轻轻垂下睫毛,看着挨碰到唇边的玻璃高脚杯,里面的液体,是漂亮的深红,优雅的颜色,优雅的味道,可惜他没有那么优雅的好心情去品尝。
“我不想喝。”他侧头躲开。
荣竟没有说话,把托着酒杯的手收回到,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抬起晖晖下巴,低头凑上他唇边,把那一口酒嘴对着嘴的喂给他。
时间用得稍微有些长,先是喂酒,再是亲吻。
晖晖没有躲,也不像往日那般遇到不喜欢的事情就乱动乱挣扎。他只是怔愣了一下,微微张大眼睛,而后又不太舒服的轻轻蹙眉,到最后,沉默的闭上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示出一点点抗拒的意思。
“好喝吗?”亲吻过后,荣竟问他。
“好……挺好的。”单纯说红酒的话,味道和口感,的确都是上等的,晖晖不是品酒专家,所以只从他喝过的红酒来比较的话,这一个,挑不出什么瑕疵。
“我猜你会喜欢。”
晖晖看着他,忽然开口问,“你很喜欢猜我心里想着的事情吗?”
“有时候。”
“那现在呢?我现在想的事情呢?”
“现在吗?”荣竟伸手把晖晖搂得更紧一点,让他侧着脸贴在自己怀里,“你现在大概在想,荣竟这个人真是讨厌得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所以没有必要跟他说话。如果有机会可以离开的话,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
荣竟一边说话,一边又喂了一口红酒给他。
“可是晖晖,你的愿望恐怕实现不了,我不想给你那样的机会。”
第六十四章:作茧(中)
这天晚上,他们在那间私人会所住下。
晖晖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地板是玻璃的,通透非常,从他们的房间里直接就可以看见下面的一间小型会客厅。
这个时候,那里面有几个人正在说话聊天,还有几个,坐在牌桌前小赌,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但是也能感觉到那股热闹气氛。
这样的透明地板晖晖也是见过的,他堂叔的一间办公室就是这样,低头就可以看见下面的赌场大厅,而下面的人抬头往上望,就只是会看见反光的玻璃天花板而已。
他不明白人是不是都有那种保护自己隐私,然后又同时想去偷窥别人隐私的愿望。
但他不是。
他不想偷看别人,也不愿意被别人看见。
可是就算知道下面的人看不见自己,但是,当荣竟把他按在玻璃地板上亲吻并且脱他衣服的时候,这种内心的了然却不能让他在身体感到更放松一点。
即便是动物,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也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何况人又不是动物。
就算明知道下面的人看不见自己,光着屁股躺在透明地板上的晖晖还是觉得很难受。
这种紧张的感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是又身体又极为倦怠,他提不起一丝力气去闪躲,似乎是无论荣竟想怎么对他,他都可以接受。
冷冰冰的玻璃底板,刺激着皮肤神经,感觉上明明是紧张的,可是某些紧张的情绪又总能恰到好处的逗引人的性欲。
其实荣竟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脱掉他的衣服裤子而已。可是就在身体与布料摩擦的这个过程里,晖晖就是兴奋莫名,性器勃起得毫无征兆,直直挺立在两具躯体之间,暴露出他心底最为原始的渴望。让人感到难堪,却又无法回避掩藏。
荣竟没有像往常那样出言刺激晖晖,只用手慢慢的抚摸他,套弄出更热烫的欲火。
而晖晖也没有压抑那些让他感到羞耻的呻吟,很放纵的任由身体去体会和感知。
他侧脸贴在玻璃地面上看,微微张开嘴喘息,余光里看见地板下面的那个空间里,原本正大牌和交谈的那些人也不知何时变得放浪形骸。衣服脱得七零八落,与地板之上的他自己相比,更加不堪入目。
“怎么?”荣竟贴近过来,与他一同往下面看去,然后问晖晖,“你更喜欢他们那种方式?”
下面的游戏远比他们这里要激烈得多,色情得多。根本就是群交。两个身上绑着绳子的性奴被四个男人来回摆弄着。无论上面还是下面,都同时被性器填满,其间还有各种式样的道具,玩得十分热闹。而被当做玩具摆弄的那两个人,却似乎对此并不反感,激烈的配合,任由那些人随意用各种方式对待着。
“你……是想要我变成那样吗?”
晖晖看着身下那两个被要求着相互给对方做口交的奴隶。他甚至有些困惑的开口询问荣竟。
像那样,做一些明明很可悲的事情,却又完全感受不到羞耻。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如果不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带着欣赏的目光去围观。
而如果是,那这个世界未免太过扭曲。让他觉得他之前二十多年生活过的,根本不是这个地方。
“像那样?”荣竟听了晖晖问话,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把晖晖整个人翻身过去,让他趴跪在通透的地板上。把一只润滑过的跳蛋塞进他身体。
晖晖叫了一声,条件反射的扭动身体,然而那跳蛋却很快滑进肠壁深处,只留了一段红色的电线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