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皱眉,“我不可能赶他走,路老三在到处找他,一出门他肯定就被逮着了,石头,你回去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像个泼妇。”
“呵,”石磊低头冷笑一声,“是啊,我像个泼妇,我当然比不过你的毛毛,我既不是你的表弟,也不是你爱上的第一个男人,我拿什么和他比……”
沈闲沉默了半天,淡淡道,“你钻牛角尖了,回去吧,冷静两天再说。
石磊狠狠地看了他一会儿,猛地拉开房门,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大步走出家门。
毛珏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莫名其妙地看看含愤离去的石磊,再看看倚在厨房墙上的沈闲,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吵架啦?为了我?”
“没你什么事儿,别自作多情,”沈闲站直了身子,走过去掀开锅盖,将煎糊了的鸡蛋盛到盘子里,端出来,放在毛珏面前,“吃吧!”
毛珏委屈地看看黑乎乎的东西,再看看沈闲黑乎乎的脸,嘟囔,“这是欺负人嘛……”
“吃你的,敢剩一口,你就等着死吧。”
“唉,哥,你现在变得好冷血,”毛珏叉起鸡蛋,尝试着咬了一口,觉得还能接受,口吃不清地含糊道,“我觉得石头这孩子挺不错了,弄丢了你绝对找不到第二个,对人家好一点嘛,做受其实很辛苦的。”
看着他一把年纪却依然天真贪婪的吃相,沈闲更觉得心里堵得慌,冷哼一声,“闭嘴吧,你懂个屁。”
“哥,你不吃?”毛珏叉着鸡蛋送过去。
沈闲扭头,“我没有食欲。”伸手去摸烟,突然发现烟盒已经空了,站起来,对毛珏道,“你先吃着,我去买盒烟。”
“我要黄鹤楼。”
“没你的份,”沈闲往门外走去,刚一拉开门,突然怔住,只见四个带墨镜的西装男人正好抬手推门,沉声,“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人问,“沈闲?”
“你们要干什么?”
“怎么了?”毛珏捧着碗探头过来,突然哇呀大叫一声,手里的碗一扔,就往卧室跑,“哥,快跑!他们是路老三的手下!”
对方一看他开始跑,一个人一把抓住沈闲的手把他拉开,几个人冲进门内,沈闲二话没说,直接挥拳过去,迎面打在那人的脸上,趁他疼得松手的瞬间猛地挣脱,往卧室中冲了过去。
毛珏已经被两个大汉逼到墙角,正破口大骂,那两人似乎有所顾忌,不敢贸然上前去抓他。
沈闲捞起一把椅子,重重砸在其中一人的头上,冲过去,抓住毛珏的手就往外跑。
刚跑两步,就被人追上,一脚踹翻,狼狈地摔倒在地,那几个人不敢动毛珏,对沈闲却毫不手软,两脚踢上去,沈闲立刻捂着腹部痛苦地卷成一团。
“我操你们大爷的!”毛珏挡在沈闲面前,凶狠地瞪着那四个人,“你们谁敢动他一下?我……我就脱衣服了!”
沈闲:“……”
毛珏得意洋洋地威胁,“敢看我的屁股,看路老三不挖了你们的眼睛!”
“有种你就脱!”一个低沉的男声在门外响起,沈闲勉强抬起头,看到一个英俊魁梧的男人站在门口,他带着墨镜,看不出表情,但有一种强大的威压,让人十分不舒服。
毛珏的气势瞬间像戳破的气球,消失地干干净净,强撑着嚷嚷,“你来干嘛?给老子滚!”
“你还能耐了?”那男人叼着雪茄走进来,低头看一眼被保镖按在地上的沈闲,抬起脚,光亮的皮靴对着他的脸踩去。
“你敢???”毛珏声音尖利起来,疯了一样怒吼,“路老三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皮靴在离脸不到两厘米的地方停住,路老三冷笑一声,收回脚,走过去,将毛珏拉进怀里,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别闹,乖乖回家去,哥想你了。”
毛珏看一眼面无表情看着他的沈闲,咬住下唇,点了点头。
保镖放开沈闲。
路老三志得意满地揽着毛珏走出门去,回头对保镖使了个眼色,他们前面下楼,保镖后面又扑回屋里把沈闲绑住,拖了出门。
沈闲被蒙住眼,带到一个地方,感觉很安静,并且空气很舒适,还有鲜花的香气,应该不是废弃工地等杀人抛尸的黄金地带。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咔哒一声,一个人走了进来,接着眼罩被拿下来,沈闲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看清眼前的男人,“路老三?”
“你好,”路老三走到他的旁边,立刻有小弟送过椅子,路老三坐下,接过一个小弟递过来的雪茄,叼在嘴里,饶有兴趣地看向像只青蛙一样被绑在床上的沈闲,“首先,谢谢你这两天对我老婆的照顾。”
沈闲面无表情,“不用谢。”
“其次,谢谢你前两年对我弟弟的照顾。”
弟弟?沈闲一想,立刻明白了,“你是路杰的三哥?你们长得不像。”
“哦,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弟弟,我跟老二是一个老娘,”路老三随口道,“老四跟我们不一样,他是文人。”
沈闲扫一眼自己被铐住的手腕,挑眉,“于是,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方式?”
“别急,还有第三条,”路老三道,“谢谢你当年对我老婆的调教,听说你是他第一个男人。”
沈闲沉默,大脑高速旋转着,思考这个看上去就很像黑社会的男人会怎么处理自己,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前途堪忧,突然有些万念俱灰,上午才刚和石磊吵架,自己就算被这帮爆匪杀了,他可能也要好几天之后看新闻才会知道。
自嘲地笑了一声,“不用谢,你老婆悟性好,一教就会。”
路老三不以为意,淡淡地抽着雪茄,突然非常纳闷地问旁边的手下,“你看看这个男人,他长得就一脸傻逼样儿,那些傻逼还一个一个都喜欢他,他有老子帅?”
手下立刻一脸谄媚,“他长得太娘了,哪有大哥您威武雄壮?”
“就是,”路老三不甘心地脱下西装,露出穿着黑背心的健壮上身,肩膀到后背还有纹身,自我欣赏一番,踹了手下一脚,“去找个相机过来。”
手下屁颠屁颠地取来相机,路老三一手拿着相机,弯腰凑到沈闲脸边,另一只手在脸边比了个剪刀手,咔嚓!
沈闲:“……”
路老三将手机交给手下,“去,洗出来贴在酒吧门口,让大家比一比谁更帅。”
沈闲:“……”
石磊回到公司,处理了几个文件,始终觉得心绪不宁,将桌子上的文件推开,站起来,站在窗前往外望去,天色灰蒙蒙的,触目所及都是灰白色的钢筋水泥,没有一丝感情。
手机突然响起来,石磊接起手机,轻笑,“窦峥,你一天三遍电话,难道是爱上我了?”
“嗷……哥,你别取笑我了,”窦峥哀叫,“我紧张啊,你听说过婚前恐惧症么?我可能得了告白前恐惧症了。”
“得了吧,你的神经比钢筋还坚韧,”石磊道,“你是怕被拒绝?”
窦峥忧伤地说,“拒绝不怕,我就怕美路路他一气之下不理我了,哎,你说美路一直没有向沈闲告白是不是就是我这个心态在作怪?”
石磊脸黑下来,“你一定要提这个么?”
“……哎,你是怎么跟他告白的?”
还告白呢?弄不好都要分手了,石磊暗暗地叹一口气,“没正式告白,我们是先上床,然后我追他的。”
窦峥艳羡得直流口水,“好羡慕你……我也好想和美路路上床啊,哎哥,你有没有觉得美路路的小腰很性感,那小曲线……啧啧,要是能抱一下,就美死了……”
石磊满脸黑线,“……”
“哦,我订的花送来了,”窦峥叫道,“我要去告白了,尼桑,代表雅典娜祝福我吧!”
石磊笑起来,“快去吧,别废话了。”
77.美路路疯了
路杰在沙发上醒来,周围十分安静,吧台方向有柔和的星光,他抓抓乱糟糟的头发,坐了起来,立刻有工作人员过来,“杰少,早上好。”
“嗯,”路杰掩了掩衬衫领口,困顿地问,“几点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杰少您在这里用午餐吗?”
“不了,”路杰站起来,拖着宿醉的身体往洗手间走去,自家三哥的店,自然没有人会怠慢了他。
往镜子前一站,他就被自己吓得睡意全无,一夜烂醉而已,怎么会这么憔悴?眼中布满了红血丝,配上他的面无表情,看上去像连环变态杀人王。
洗漱完,路杰从酒杯中捞出自己的手机,残酒顺着指间滑下,路杰怔怔看了片刻,开机……手机闪了两下,彻底熄火。
路杰一笑,将手机塞进屁股后的口袋里,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挎包,疲惫地走出酒吧。
路老三的公寓就在酒吧上层,路杰走进家门时,正好看到保镖甲和保镖乙勾肩搭背地从客房下来。
保镖甲:“杰少好。”
保镖乙:“嘻嘻,杰少下午好,嘻嘻嘻……”
路杰看他们一眼,“有什么喜事?”
“立了个大功,大哥发红包,”保镖乙笑眯了眼睛。
路杰一想便明白,“三嫂找回来了?我去看看他。”
保镖甲立刻拦住他,“不行。”
“嗯?”
保镖乙搓着双手,笑得一脸春意盎然,“嘿嘿……那啥别……那啥新婚……杰少,你懂的。”
“小别胜新婚,”路杰点点头,三哥一个失误弄丢了三嫂,好不容易找到,自然要蜜里调油一番,现在去打扰确实不太合适。
他抬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突然听楼上哐啷的掀桌声,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怒吼,“这什么猫尿?本公子的下午茶你们就敢这么敷衍?”
路杰一愣,“沈闲?”
保镖乙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杰少你听错了……”
话未说完,路杰已经甩开袖子大步往楼上走去,走到门口,房门突然打开,一个小弟狼狈地跑了出来,西装上有奶茶的香甜味道,郁闷地抹一把脸,站在门口跳脚低骂,“操,什么东西!”
“滚!”路杰沉声,推开他,进门,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只见沈闲一脸不耐烦地坐在床边,床前满地小饼干。
见他进来,用力拽了一下被拷在床头的左手,“让你三哥放我走!”
路杰弯腰捡起地上的盘子,放回桌子上,看向沈闲,“他为什么抓你?”
“我怎么知道那个神经病为什么抓我?”沈闲烦躁地瞪眼。
路杰低头看向他,倏地瞳孔收紧,接着呼吸粗重起来,沈闲衣衫凌乱,宽松的领口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能清晰看到浅茶色的两点。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片刻,突然走出门,保镖乙屁颠屁颠地等在门口,“杰少,大哥这事儿吧,跟那大美人有点关系。”
路杰想了片刻,“之前是他把三嫂藏起来了?”
“好像是这样,”保镖乙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左右看两眼,神秘道,“今天早上我们是在那人家里找到大美人的,大哥还想踩那人的脸,被大美人拼命拦了下来,所以说……”他动了动眉毛,“杰少你千万别插手,大哥要是哄不好大美人,回头就得来找他算账。”
路杰脸色沉下来,思考了一会儿,“把他送到我房间去。”
保镖乙倒吸一口冷气,颤声,“杰少!!!”
“有事我担着,”路杰淡淡地说,迈步走进自己房间。
沈闲被绑住手脚抬到路杰房间,气得几乎炸了肺,口球一取下,立刻破口大骂,“我操路豪你祖宗十八代……”
“跟我三哥没关系,”路杰平静淡然的声音传来。
沈闲努力扭头看向路杰所在的方向,眼罩拿下来,眯着眼睛适应了会儿光线,倏地噤了声音,只见满室挂满了自己的照片,而路杰,正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架跟自己大老婆一模一样徕卡S2,面无表情地对着自己。
“你敢拍?”沈闲色厉内荏地大叫,要是被拍下自己如此狼狈的照片,那他公子闲就不用混了。
路杰端着相机慢慢走近,镜头对准床上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从取景框中端详着他,咔咔咔地调试着参数。
“路杰!你疯了???”
“也许吧,”路杰淡淡道,动动手指随意拍了两张,然后从容地伸手扯下沈闲单薄的衬衫,露出结实的白皙胸膛。
双方喘息都重了起来,沈闲是因为惊愕,路杰是紧张,生平第一次剥沈闲的衣服,一想到眼前就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觉得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出胸口。
保镖用皮带绑住沈闲的手脚,衣服剥不下来,路杰便停手,站在床边欣赏着被自己剥了个衣衫凌乱的男人,他破口大骂、拼命挣扎,但是无济于事,还越发激起路杰的征服欲。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送自己的孟加拉山猫,肌肉劲健、花纹绝美,但是野性难驯,骄纵得很,自己放下姿态,小心翼翼地饲喂它、讨好它,短短一个星期就成为了它最亲昵的主人。
他看向取景框里的男人,半裸着躺在床上拼命挣扎,白皙劲瘦的细腰在深色的床单上,两相对比,简直是性感到了惊人的程度。
“你真美……”路杰轻声说,手指抽搐一般疯狂地按着快门。
在他眼中,沈闲不论工作中还是生活中,都是英俊潇洒的,这个人天性风流,在对美色的追求中,他风度翩翩,始乱终弃时,更是气度从容得可怕,这是个没有心的男人。
路杰从来不敢流露出一点倾慕之情,此人对过期床伴无情得令人胆颤心寒,没有得到,便不会失去,过去的几年里,路杰被煎熬得几乎都要疯了。
现在呢?气度从容?风流无情?哈哈哈……还不是被自己按在床上剥了个满身狼藉!
沈闲骂得嗓子都破了,喘着粗气,“路杰,你会后悔的!”
“我早就已经后悔,”路杰平静地说,“如果一切从头来过,我不会再忍到现在。”
房门被敲了两下,轻轻打开,一个小餐盘从门缝中递了进来,路杰将奶茶蛋糕端到床头,温柔地拨开他汗湿的头发,笑道,“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拿不准你的口味,来,尝尝,你最爱的奶茶。”
沈闲疲倦地闭着眼睛,“路杰,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为了你,”路杰端着奶茶送到他的嘴边。
沈闲抵触地闭紧嘴唇,不动不动。
路杰眼神痛苦地看着他,眉头颤了颤,叹息,“你为什么不喝呢?是你最喜欢的味道……”
说着,沈闲倏地大叫一声,睁开眼睛,厉声,“路杰,你这个疯子……靠,你想烫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