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B室友们的日常生活——菊文字
菊文字  发于:2014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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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弟说:“……既然说不出口就当我没问,那我走了。学长你自己好好想想。”转身就走。

苟邑急了,追过去拦住他,“也没说不说啊,你怎么这么猴急!”

学弟就抄着兜等着。

苟邑就有点局促地搓着手,又怕学弟走了,又要酝酿情绪什么的,一时间有点团团转。

学弟不耐烦,又要走。

苟邑就顾不得男男授受不亲,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说:“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好久了,从第一次在迎新会上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好帅啊~你今天能约我来,我好开心,就想做梦一样。”苟邑的感情如洪水决堤,刚刚的扭捏一冲而散,现在他也敢直着眼睛看人了,满眼的迷恋什么的。

然而接下来他只觉脸上重重地被撞了一下,倒退了三步勉强定住身形,鼻血倏地下来,他懵登地看着咬牙切齿的学弟提着拳头,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揍了,不明白他为啥骤然翻脸,“你、你为啥打人?”

学弟冷哼,“打你?我特么还要打死你!”然后照他肚子上重重来了一下。

苟邑痛得忘了喊,直接就弓身跪倒在地上,然后就是拳脚相加,打得他一阵哭爹喊娘。

“干啥打我呀!……学弟!不要啊!……救命啊!……我错了……呜呜……疼啊妈呀~”

学弟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有点复杂,既有果然如此的安心,也有鄙夷,更多的是愤怒。他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变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每看一眼我恨不得挖掉你一只眼睛!”

苟邑这时候痛得受不了,一边告饶,一边心里还奇迹地在换算着——看一眼挖一眼,那我只长了两只眼睛,却看了他不知道多少眼,实际上我还是赚的了吧……好痛啊!学弟不要踢了……

学弟把他踢打到墙角里,居高临下地拎起他的领子摇晃着:“你这个变态!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想让我像女人那样!”

苟邑脸上涕泪横流地还要犟嘴,“不是的!我是想让你像男人那样……”

学弟愣了一下,可能脑补的结果让他更加恶心,于是就一巴掌扇过去,“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老子对你的屁股才没兴趣!”

然后就又挥起拳头什么的,边打边骂——“服不服?!”,“还敢不敢想了?!”,“还看不看了?!”

最后苟邑跪在地上求饶,哭嚎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不敢看也不敢想了!求求你不要打了呜呜!”

学弟看他那孬种的样子,从以往的经验可知苟邑是真的怕了,于是就骂说:“操!你这种人就是不打不行!叫你认得老子是谁!”一搡,把他推倒在地上,指着鼻子威胁,“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像老鼠一样贼眉鼠眼地偷看,我特么就剁了你喂狗!”

说完这番话学弟丢下鼻青脸肿的苟邑,扬长而去。

体育馆又恢复了夜晚的宁静,学弟走了,把灯了关了,留他一个人在黑暗里,只有月亮和树梢见证了苟邑的悲剧。落在地上的婆娑树影此时看来仿佛在尽情嘲笑他的可耻可笑,他受伤的不仅仅是外在,还有更深处。

他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就只是想偷偷地喜欢一个人而已,为什么要说我变态……还打我?

——然而这些高深的问题平凡而善良如苟邑是不懂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部分好像已经被打死了,永远埋葬在这个不为人知的夜晚。也许在几十年后他的墓志铭上需要写上这样一句话——请到我大二那年的体育馆更衣室找我那先死掉的一部分。

那天晚上苟邑等到熄灯之后才偷偷摸摸从楼外的一棵树爬回寝室,

其他人都睡了,就只有邵浪在卸面膜,黑灯瞎火里看见一张惨白的僵尸脸吓人一跳,他见苟邑回来低声说了句:“哟!这不是裸狗嘛!听老陶说你今晚出去办事,这事办的有点快哈,不是说不会来了么?”

苟邑就含混地应了一声,然后摸黑钻进自己的被窝,用被子把头蒙住。

邵浪却难得是个心细的人,觉得如果苟邑真个风流快活归来,依着他那嘴贱的脾气,一定大肆吹嘘一番什么的,可见有什么不对劲。

他走到苟邑的床边,问他出什么事了。

苟邑闷在被子里说啥事没有,自己困了想睡觉了。

邵浪就对刚刚上床还没睡安稳的万福河低声说了几句,万福河也下床来看。

邵万二人好说歹说把苟邑从被子里挖萝卜一样挖出来,然后用手机电棒功能一看他那张脸就知道咋回事了。

邵浪啊地短促叫了一声,“你这是、这是……被谁给硬上了?”

苟邑闷声说:“才没有硬上!……就是遇到抢劫的,被抢了钱,没多少钱……跟你们没关系!”说着倒头藏进被子里。

邵浪还要说什么,万福河就拉了他一下,两人到走廊里商量。

邵浪的意思是说如果他被爆菊了就要报警,否则就是纵容恶势力。

万福河说:“不说他是被强还是被抢了,就算他被那个了,如果他自己选择不声张,我们千万别替他做主,这种事情对一个男的来说更加不好听。”

邵浪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好听的!女的在学校里被那个了还能保研呢,如果男的更悲惨,那不就可以报送博士了!”

然而,最终他们还是没有报警,息事宁人了。

第二天,苟邑对所有让你都说他是昨晚走夜路的时候遇到打劫的了,向系里请了三天的假,然后向田径队递交的退社申请,并对于教练的亲自劝说不为所动,只说自己学业重,不想挂科什么的,坚决不去训练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见到学弟。

15.暗恋之追逐

就在苟邑打算安分守己地度过余下的大学生涯的时候,命运再次出现了一个龙摆尾,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闯去。

最开始来找他的是田径队的教练,说省里有个大型的比赛,希望他能披上战袍为校争光什么的。

苟邑嬉皮笑脸然而态度坚定地拒绝了,开玩笑,他可不想再碰到那个凶神恶煞的学弟,万一他不小心看了人家一眼可是要挨拳头的。

教练又是劝又是骂好说歹说没说动,就惋惜地走了。

然而事情还没完,从前他关系还算好的队友纷纷都来劝他,说这次他们队里的实力很强,就是少一个长跑选手,这个角色非苟邑而不能胜任。

然而苟邑不为所动,挥挥手说:“名利神马的都是浮云!我这个人很淡薄的。”一副茅山道士高岭之花的样子。

队友们于是纷纷走了。

苟邑确实对长跑能手的虚名不感兴趣,有那个时间不如躺在床上一边看日剧一边挖鼻孔来的惬意。偷得浮生半日闲什么的才是人生真谛啊。

然而,他料想不到的是最后一个终结他闲云野鹤生活的人在一个逃课的午后出现了!

学弟居然跑到寝室把正在呼呼睡着午觉的他叫醒,说有点事要单独跟他谈谈。

苟邑支着一头呆毛还有点没从梦里面彻底清醒,用2呆的眼神盯了学弟一会,然后向后一仰,干脆又睡过去,嘴里嘀咕着“是梦……是梦……做梦也不行……”然后就嘴巴边就有口水睡下来了。

学弟对于他接近于神技的睡功瞠目结舌,本来是硬着头皮来的,现在脸色更是变幻不定,想拂袖而去,又想不辱使命,左右为难。

这时候幸亏身边还有一个同样逃课了的邵浪,他本来也打算做个面膜去睡个美容觉,这时候就打算帮一下这个英气逼人的小学弟一把,抱着肩膀笑说:“裸狗有点低血压,睡过去就很难醒的,你这样叫不行啊。”

学弟就耐着性子问他怎么叫才好。

邵浪说:“很简单啊,你扒他裤子他就醒了。”

学弟倒吸一口冷气,羞愤之下就低头走了。

邵浪嗔怪地嘟囔,“真是小孩子,不禁逗。”也没当回事去睡觉了。

苟邑醒过来已经到了吃晚饭时间了,他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不过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就很开心地揣上饭卡去食堂了。

然而,在食堂门口,他却遇到了那个令他又爱又怕的学弟。

他猛地看见吓得一抖,反射地蛋疼菊紧,想跑,然而却迈不动步了——学弟还是那么销魂~

那颀长潇洒的身姿,那斜倚在墙上的惊艳弧线——如果忽略旁边贴的乱七八糟小广告什么的简直就像是在巴黎罗马纽约的T台上,苟邑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饿的不行。

他捂着肚子揣摩了下,觉得这个应该是食欲而不是性欲……学弟,你虽然好看,可是也不能当饭吃啊!什么走开放学长我过去吃饭啊?学长真的很饿啊~

苟邑不敢冒险上前,可是也不甘心止步于此,他饿啊!

于是就在两种力量的拉扯之下,他踌躇,他徘徊,直到被学弟偶然发现。

苟邑一个不留神,发现学弟竟然朝他的方向移动而来,体育馆惊魂一夜的恐怖在他的脑海中复活,他撒腿就跑,想着只要跑开证明自己不是故意偷看他就好了。

可是学弟竟然跟着跑起来,好像不打算放过他的样子。

苟邑吓坏了,拼命地跑起来,学弟紧随其后。于是,偌大的校园里只见两个田径社的顶尖运动员一前一后地发足狂奔。

胖萌迎面看到苟邑跑得头发都飘起来了,还给他加油:“原来你没有放弃训练啊!加油啊!”

苟邑唰一下就过去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减速。

胖萌就很快乐地继续上路了,心里为朋友感到振奋什么的。

苟邑一直跑一直跑,然而每次回头学弟都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想起来学弟是这一年新生里最有实力的战将,自己曾经无数次见证过他的速度和耐力——真是遇到劲敌了!

于是,在夕阳西下的背景下,两位奔跑的少年挥洒着青春激情的汗水什么的!

酡红的太阳渐渐沉下去,月牙在天边隐隐露出白亮窈窕的身影,直到西天再也没有一丝云彩……

苟邑已经绕着校园跑了不知道几圈,他觉得自己从前训练的时候强度也没这么大,可是后面锲而不舍跟着的还是那个学弟,而且他们之间的距离有被缩短的倾向——这很有可能是学弟已经吃饱了饭而苟邑没吃饭的差别!

终于,苟邑在体育场旁的小树林里的小路上再也跑不动了,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哈哧哈哧地喘着,他又累又饿又害怕,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下来,学弟几步就赶上来,一时也累坏了,撑着膝盖弯腰喘息。

一时间两个激情的少年一个站一卧,双双做过剧烈运动的样子,以至于有一对情侣刚踏上这条路就猛地顿住了,觉得好像这里刚刚发生或什么猛烈的事情,给吓跑了。

苟邑支撑不住彻底瘫在地上,艰难地翻过身体,就看见满天的星斗在头顶旋转,他流着泪对学弟告求:“不要打我!学弟!是学长不好!我再也不敢了……刚刚我真的不是故意看你的!我去要去食堂吃饭……饭还没吃就……5555”

学弟也喘的差不多了,直起身来俯瞰着他那个窝囊的样子,心里有气,语气也不怎么好,冷声说:“喂!你回到队里训练吧。”

苟邑抹抹眼泪,“你、你不是来揍我的?!”

学弟忍住想踹他的欲望说:“我有病么?为了揍你跑了这么远!”

苟邑说:“你想让我回到田径队?……可是你不是说让我滚的远远的不让看你什么的?”

学弟沉默了一下,沉声说:“我是从大局考虑,我们需要这场胜利。教练说你有实力,刚刚你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能在前面领跑这么长时间的人也不多了。所以我说你还是回来吧……只要你不太过分,我可以忍。”

苟邑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啥也不说起忘回走。

学弟想拉住他又有点忌讳,于是跟在他后面说:“喂!我在跟你说话!”

苟邑说:“我听见了。可是我饿了,没有力气回答你。”

学弟说:“你只要答应了就可以去吃饭了。”

苟邑说:“我不吃饱就什么都不想答应……真是的,饿着肚子跑了这么久,食堂早关门了……吃点啥好?”

学弟说:“你可以去校外的小吃街吃。”

苟邑掏掏口袋以示清白,“我没带钱。”

迟些时候,学弟坐在苟邑对面看他吃牛肉面,学弟付的钱。

16.暗恋之纠缠

苟邑吃面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好像很专注的样子。等到他吃的差不多吸溜吸溜地喝汤的时候,学弟有点不耐烦地用两根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说:“现在你吃饱了,该有力气说话了吧?痛快点,你就说行,然后明天来训练就可以了。”

苟邑迅速地抬眼瞄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说:“我决定不回去训练了。”

学弟一愣,“你耍我?”

苟邑连忙摆手表示不敢什么的,过程中眼神一直飘忽着不知道放哪里好,“我、我是怕回去训练就会经常和你见面,然后你又很讨厌我……你的拳头太硬了,学长我吃不消。”

学弟那边就久久地沉默了。

苟邑摸摸鼻子说:“内个,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面,如果、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回去了啊。”

学弟沉声说:“你就这么走了合适吗?”口气不善,隐隐威胁。

苟邑为难地说:“我、我真的没带钱出来……要不你可以跟我回寝室取。”

学弟也没说啥,俩人就踏上了归途。

途中俩人一直无语,苟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贱这个事实,因为到这时候为止他还是觉得学弟很帅很碉堡,就这样无言地和他走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也愿意……在路灯的掩映下各种心猿意马什么的。

到了寝室楼不远处一个坏掉的路灯下,学弟突然站定说:“好吧,我退一步——允许你偷偷看我。”

苟邑有点没懂,“什么?”

学弟说:“我说你回队里训练,可以像从前那样偷偷看我——不过不许太过分!”

苟邑停下来想了半天,慢慢笑了起来,说:“学弟,没想到你这么胸怀宽广,不愧是我看上的男……”

学弟的脸色在黑暗中看不清,不过苟邑还是感受到了那一瞬间他释放出来的杀气,一下子就闭上贱嘴,不敢胡咧咧下去了。

学弟缓声说:“你,少给我得瑟!我允许你偷偷地自己看,并不是说允许你可以骚扰我,如果你给我引起麻烦的话,就走着瞧吧。”

这威胁很有分量,苟邑一下子就给打回原型,低下头窝囊地说:“谢谢学弟的宽宏大量——不过万一我眼神没控制好让你觉得受侮辱了,或者让别人说我迷恋你了,可咋整?所以我还是别回去给你添堵吧。就这么着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别操心了,回去洗洗早点睡吧。”一刻也不敢恋战地转身就走。

“站住!”学弟一声厉喝,“我没让你走你敢走!”

苟邑心一沉,看来自己浑水摸鱼的作战没有成功,回来吃的迟早是要还的,只得垂下肩膀说:“好吧,那你在这等着,我给你上去拿钱,不就八块钱么……你别急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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