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兄守弟攻 上——莫青雨
莫青雨  发于:2014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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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如果拉拢到夏苍乔,真金白银那是绝对不缺,但若是惹到这脾气古怪的少爷,有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正在挣扎,另一个姑娘已经从她旁边闪过,远远叫住了夏苍乔。

“夏大少爷!”女人的声音甜腻,却又不让人觉得难受。门口因为一时犹豫错失机会的女人顿时扼腕。

“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那姑娘面若桃花,青衣素簪,有礼又不过,不愧是宜香园的风格。

谷小有些担心的跟在后面,见苍乔被女人领着进了门,给自己鼓了鼓劲,终于也抬腿跨了进去。

只是刚刚一过门槛,谷小的脸就垮了下来:他的清白……就这样没了。

苍乔回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少年捏着袖子站在门口,仿佛进的不是一座屋子,而是地狱。那一脸的英勇就义……

苍乔想笑,那姑娘回头看了一眼立马就懂了。跟旁边一个姑娘使了个眼色,穿着鹅黄短衫的灵巧女孩儿凑到谷小身边,笑盈盈看他,“小弟弟,要吃点什么吗?”

谷小见有女子跟自己搭话,那表情仿佛吞了一百只苍蝇。看人的眼神活像遇见猛虎下山。

苍乔在前面一边上楼一边大笑:“谷小!跟上!盯着女孩子看多不礼貌!”

谷小这才回过神来,脸颊飞起两片红晕,撩起衣袍匆匆跟着上了楼。

那黄衫女子也跟了上去,还在后头一个劲逗着恨不得将自己缩起来的谷小。

……

谷小有这种反应,其实也正常。他平日虽跟着夏苍乔,但男人要出去寻花问柳、喝酒赌博时却从不会带他。所以除了赎身之前,他是从未进过这些地方的。

宜香园没有那么重的胭脂俗粉,四周摆着青嫩的盆栽。也没有过于暧昧的珠帘丝帐。隔着屏风的一楼雅座里,交谈声和酒樽相碰声与一般酒楼并无两样。

苍乔一路好奇看着,二楼上一间一间的客房门口挂着不同的牌子。

带着苍乔的女人推开其中一扇门,屋里是前厅连着卧房,用屏风隔开了,屏风上是如花侍女图,清雅而别有风味。

“两位公子坐。”青衣姑娘自我介绍道:“小女子玉书,这是我幺妹唤作莺瑶。”

她指的正是跟进屋来的黄衫女子,那女子看上去略显调皮,手腕两边袖口系着小铃铛,饶有兴趣的一直看着谷小。

苍乔撩袍坐了,从怀中摸出绣帕来:“我是来找你们这儿的一位红衣姑娘。”

玉书不仅笑道:“公子真是说笑了,这里的姑娘不是穿红就是穿绿,再不然黄黄青青,紫衣、白衣也是有的,哪里去找红衣姑娘呢?”

莺瑶倒是好奇朝桌上绣帕看了一眼,道:“这不是琴和姐姐的吗?”

玉书不着痕迹的瞪了莺瑶一眼,女子登时不说话了,玉书又转头看向苍乔:“既然是琴和姐姐,待我去寻她。”

“麻烦你了。”苍乔笑眯眯道。

……

玉书和莺瑶都退了出去,走到楼梯口,玉书才转身给了莺瑶额头一个栗子。

“你这笨丫头,上好的生意往别人那儿推。”

莺瑶撇嘴,“那叫是不叫呢?”

“自然只有叫了。”玉书叹气,拉住一个路过的小厮,“去琴和姐屋里,就说夏大少爷找她。”

那小厮应了一声,端着手里的茶盘溜溜达达的朝前去了。那莺瑶还笑:“别看夏苍乔那么随便,他身边的书童倒还是个雏儿。”

玉书眼睛滴溜一转:“那可说不准。”

“什么意思?”

“京城不都在传么,夏苍乔喜欢的不是女人。”

莺瑶捂住嘴正要低呼,身侧突然传来咳嗽声。

两人齐齐回头,就见一身红衣,气质端雅的琴和正挑眉看着她们。

“很闲吗?”琴和勾起一边嘴角笑道:“妈妈刚才还念叨你们俩呢。”

玉书脸色一变,赶紧拉住莺瑶跟琴和福了一礼,匆匆往楼下去了。

琴和轻哼了一声,拂袖朝夏苍乔的房间走去,她身后还跟着个小丫鬟,正是那日叫住夏云卿的人。

琴和推开房门,谷小惊得登时回头。苍乔架着二郎腿剥着瓜子,一手撑在窗台边上,眼睛看着屋外夜色。

“夏少爷。”琴和在门口盈盈一礼,随即漫步走了进来。

身后的小丫鬟将门关上,苍乔转头看他,捏着瓜子的手指了指桌上绣帕:“喏,还你的。”

琴和看了一眼,也不接,轻轻一提裙摆在对面木椅上坐了,“小女子跟夏二少爷约好,得由他亲自来还。”

“诶。”苍乔一摆手,“要不是我欺负他,他也不会找你借手帕了,所以我来还也一样。”

琴和似笑非笑的看他,倒也不在这事上纠缠。她跟身侧丫鬟使了个眼色,那小丫鬟走上前将绣帕收了。

苍乔目光漫不经心看着,见是真的收回了,他才一撩衣袍站起来。

“事情办完,我就回……”

“请稍等。”琴和抬手,指尖如葱在半空若有似无的一点,“难得来一次,不如让琴和为少爷弹奏一曲。”

“收钱么?”苍乔眨着眼看他。

琴和眉头一挑,“便是由我请了如何?”

“那好。”苍乔理所当然的坐了下来,重新架起二郎腿兴致勃勃的等着。

那丫鬟有些嫌恶的看他了一眼,却注意到旁边的谷小紧张的瞅着这边。她微微挑眉,以询问的眼神看过去,对方却又移开了目光。

“玲儿?”琴和的声音拉回少女的注意力,被换做玲儿的小丫鬟赶紧诶了一声,将一侧的屏风移开,露出后面摆好的木琴。

叮咚如泉水的音乐很快流泻在屋里,苍乔微眯着眼,手心撑着下颚手指在脸侧一点一点的打着节拍。

不知过了多久,至少苍乔面前的一壶花雕被喝了个干净,楼下突然传来骚动。

……

“玲儿,去看看。”琴和的手离开琴弦,温柔的铮铮声戛然而止。苍乔睁开眼,见那小丫鬟正拉开门往外看,走廊上突然响起许多纷乱的脚步,几个高大的身影从窗前闪过,突然推开玲儿出现在门后。

“所有人全部出来!”来人穿着盔甲,腰侧佩剑,看样子是官府的人。

苍乔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衣服,下意识道:“临检?我没带身份证……”

琴和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又转头看那男人,“官爷,不知发生了何事……”

她话音还未落,那人便不耐烦的挥手,“少废话!全部先出来再说!到楼下来!”

琴和有些尴尬,伸手理了理耳旁鬓发带着玲儿先出了房门。苍乔伸手拿了个橘子往外走,那男人这时才看清屋里人的样貌,面色一变。

“夏、夏少爷……”

“你好。”他点了点头,伸手将那橘子塞进男人手中,“辛苦了,送你的。”

“……谢谢……”

到了楼下,一楼厅堂里已经站满了人。客人、姑娘、小厮丫鬟都有。人们不安的窃窃私语着,夏苍乔站在二楼的木栏边上,发现人群里玉书和莺瑶抬头朝他看来。

“夏少爷可以在这里稍等。”拿着橘子的士兵有些尴尬道:“若是你不想和他们挤在一起的话……”

那人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许多站在楼梯口的人闻言有些鄙睨的抬头朝他们看过来。

苍乔摸了摸耳朵,打了个哈欠,“随便吧,不过可以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么?扫黄?”

那人道:“宜香园外面的巷子里发生了命案,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命案?”苍乔好奇起来,“谁死了?”

“两个流浪汉。”那士兵伸手一抱拳,“在下公事在身,不便多说。”

说完他转身带着身后的其他士兵噔噔下了楼。

苍乔摸了摸下巴,谷小凑过来紧张道:“少爷,不会有事吧?”

“有什么事?”苍乔狐疑转头看他。

“不会又有什么事……陷害到少爷头上吧……”谷小不安的眨巴眨巴眼睛。

苍乔翻个白眼,“你当我柯南体质?”

“柯……南?”

宜香园门外一阵骚动,一个穿着金甲的高大男人肃容大步走了进来。苍乔站得稍远,不怎么看得清,谷小却是一看到那人身影便激动起来。

“那是英将军!”

“谁?”

“二少爷的师父!”

第二十四章

苍乔慢了半拍才想起“英将军”是听过很多人提起过的那个英将军。只是每个人的称呼好像都不太同。

他记得风雅颂是叫过“英左护将”,九皇子叫过“左护将”。

一个人的昵称竟然如此多。就好比风雅颂又被称为雅识公子,又有刻薄书生的叫法。古代人都很喜欢给自己弄无数个ID么?也不怕自己被搞混。

苍乔想着想着就走神了,楼下穿着金甲的高大男人此时正站在众人的最前方,手扶着一侧佩剑,气质盎然的看着人群。

“所有人都齐了吗?”他一开口,声音浑厚而低沉,明明说话的声量并不大声,却震得人不敢多言。

“都到了。”旁边看样子像是副将的人微一点头,在他身后站着的是赶苍乔他们出来的士兵,此时凑过去在那副将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那副将眉头一皱,又道:“还有一个人没到。”

“谁?”

“夏苍乔。”说着,那副将抬起脸朝二楼上看来。顺着那人目光,将军也抬头看了过来,扬起的脸暴露在光线下,总算让苍乔瞧了个清楚。

男人的脸仿佛刀削斧砍般立体深邃,年纪看上去不大,却有着浓浓的肃杀感。这大概就是常年征战沙场的人特有的气势,不是普通人可以比较的。苍乔只记得自己还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如此震撼人的气场,那便是九王爷司空定。

此时男人剑眉扬起,一双眼定定的看着靠在栏杆上的夏苍乔,金色的铠甲衬得他脸色捉摸不定。

“下来。”他一字一句。

苍乔没笨到跟这种人抬杠,他听话的带着谷小下了楼梯。

有人幸灾乐祸的窃笑,仿佛因为看到夏苍乔被压制住了而高兴。

男人见他下了楼,便转开了视线不再多言。他对着众人的脑袋面无表情道:“一炷香之前,有哪些人单独行动过,或者行为怪异过。不说的人或者说假话的人,军法处置。”

人群里一阵恐慌,但谁也没最先开口,男人缓缓扫视一圈,又道:“若是都不说,也一样军法处置。”

这是军法里的连坐法: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不过放在普通老百姓身上,未免苛刻了。

苍乔慢吞吞开了口:“英将军,这样不公平。”

站在男人身后的副将诧异地看向他,随后又担心地看向自家将军。英宥家世代为将,十七岁便跟随父亲征战沙场,二十一岁扬名天下,是出了名的少年英雄。而凡少年称雄者,皆有一个相同的毛病,那便是过于狂傲,即便武力再高,智谋再强,性格上却是容易发怒的狂暴将军。

英宥向来看不起两种人:一为战场逃兵;二为从未自己努力过却沾沾自喜,欺软怕硬之人。

夏苍乔,自然从很早以前便被他划分在二类人群里。

英宥的目光此时也缓慢转到苍乔脸上,他比苍乔高出一个肩膀的距离,此时看人脖颈、肩膀、下颚皆未动,只是眼睛斜了下来,那样子——鄙睨之感彰显殆尽。

苍乔微笑看他,随后迈步慢慢往后退去。英宥的目光随着他而动,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直到苍乔退到了楼梯口,又往上走了两阶,这才满意停了下来。而此时英宥的目光也恰好与他平起。

副将的冷汗在背后如雨下,自家将军脾气自己当然清楚,弄不好拔剑砍了人,对英宥来说不过是沾了些血腥,但对他这个做副将的来说,要收拾的烂摊子可就麻烦了啊。

英宥不动声色,苍乔依然弯着眉眼:“这里是宜香园,除了姑娘小厮,来往都是客人。这客人要出个门,入个厕,姑娘们怎么好意思问?将军让他们互相指认,客人倒是无所谓,但做生意的人怎么能得罪客人?你这不是砸她们饭碗么?”

苍乔一席话,说出了在场姑娘们不敢说出来的心声。一个个顿时感激的看向他,连站在后面的琴和也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英宥没答话,那诡异沉默的氛围让在场人放松的心情又一下子提了起来。两人就这么隔着人群对视半响,终于有客人忍不住突然道:“将军,容草民说一句,这事会不会是……夏苍乔自己惹出来的呢?”

谷小眼睛唰得瞪圆了:“你胡说什么!”

苍乔终于别开和英宥对视的视线,慢慢看了那人一眼,“出事的时候我和琴和姑娘在一起。”

琴和站了出来,福了一礼:“小女子可以作证。”

那人脸色尴尬,却是梗着脖子道:“你的打手那么多,要解决谁何须你自己动手?”

这话一出,许多人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最重要的是,他们很想快些和此事划清关系。别说军法处置,就是长时间站在英宥那渗人的眼神下,也没几个人顶得住面不改色。

苍乔静静看了那人一会儿,精致的脸难得没了一丝表情。就连刚才敷衍的浅笑也没了。一双眼底仿佛转着流光。

那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手心里竟是冒出冷汗来。不知过了多久,英宥突然开口了,“再没有证据之前,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那人这才回过头去,惊疑不定的目光撞上英宥的,心里咯噔一声。

他原本以为不管事情对不对,推到夏苍乔身上任谁都是乐见其成的。可此时看英宥幽潭似的眸光,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做了一件错得离谱的事。

好在英宥很快又将目光移开了,他几乎要瘫坐到地上。

……

副将身后的士兵开始逐个逐个问人,大厅里一时杂乱起来。苍乔撩了衣袍坐在阶梯上,伸手撑了脸看着宜香园的大门发呆。

琴和低头看他,“夏少爷无须担心,琴和一定会为大少爷作证。”

也不知苍乔是听着了还是没听着,对方没有反应。隔了会儿,琴和被叫走了,另一团更大的影子遮挡了头顶的光亮。

苍乔撩了撩眼皮,“我没啥好说的。”

来人正是英宥,他抱着手臂低头看着男人道:“为何?”

“啊?”

“为何帮他们说话。”

“我现在知道不该帮了。”苍乔笑了一声。

英宥又道:“那两个人,不是你杀的,也不会是你的打手杀的。”

“打手。”苍乔顿了顿,“是专门打人手的人么?那教书的先生都该叫打手了。”

英宥看他,就见苍乔好笑道:“我到现在可从未看到过家里养着这么一批人呢。”

男人点点头,接着道:“那两个流浪汉是被江湖中人杀了的。”

苍乔放下手抬起脸来,“什么意思?”

“对方用的是一流剑法,我对江湖人不熟,但对门派之间略知一二。总之不会是普通人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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