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谈恋爱就娘炮——偶然记得
偶然记得  发于:2014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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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靳狄都记得那次他俩跟外面路边吃饭抽烟呢,安湛电话响了,他爸问他在哪呢。安湛示意大家别出声,说自己在学校上课呢。结果他爸那么好脾气的当场就骂:“上他妈个P,老子就在你们学校呢!”然后就气的血压蹦高了无数点,安湛听见电话那边,有好多人叫:“您这是怎么了?您快醒醒啊!”

吓得脸当时就绿了,扔下烟一溜烟的就跑回学校去了。

后来安湛把头发剃短了,烟也戒了。规规矩矩的回去上学,又变回了红花好青年。之后还像模像样的跟靳狄道歉,咱俩还是兄弟,但是我不能跟你满处玩去了。我把我爸气的够呛,我得考大学。

是兄弟就不能拦着人家考大学啊!靳狄红着眼圈咬牙同意。还责令手下几个不许去骚扰安湛。安湛班上谁要是上课捣乱打扰了老师讲课,出了门先挨一顿揍。弄的老师以为靳狄暗恋她呢。

安湛那时候住宿,有一次周末回家下大雨,靳狄跟兄弟们砸人家场子去,半路看见安湛挨浇呢,一把把伞扔给他了。安湛问:“那你怎么回去啊?”靳狄迎着雨倍儿帅的一笑:“我挨浇了打不了回家躺两天,反正我也不考大学!”所以俩人虽然不在一块玩儿了,但是感情还是很好的,靳狄这个人人前人五人六的,但是跟安湛单独在一块儿的时候就跟个孩子似的。当年安湛不能理解,现在想想肯定是因为缺乏关心和爱,有点过分依赖自己了。

本来俩人还能是割头兄弟的,不过后来,出现了个林妹妹。

林雪凝是到高三才转到这个学校来的。说是家里在外地,分数太高。想挂着这个学校的名义走。当然人家目标远大,奔着清华北大去的,要不学校也不能轻易让挂。

林妹妹一来,大观园的整个风景都不一样了。

高一高二的时候,学校为了防止这些青春期的孩子攀比臭美不务正业,要求不许穿校服以外的衣服,学生不准留长发不准染发不准化妆不准这个,男生女生从后面看根本分别不出来,正面也都一水的严重睡眠不足苦瓜脸。

林雪凝不一样,人家高三才来没有校服,于是在一水大藏蓝色的水桶一样的校服中,总能看见林雪凝努力朴素却依然鹤立鸡群的身影。还有那一头长发,总是梳的很蓬松,在阳光下一照还泛着栗子色。这姑娘还白,俩眼睛忽闪忽闪的。一时间,男生们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女生,很多女生也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也是女生。

给了那本来匮乏无味的高中生活一抹色彩。

树大招风,谁都知道这个校花又清高又漂亮,在当时那帮刚刚懵懂懂事的半大小子来说,那样的姑娘就是女神。有一回,校外俩小子看上林雪凝了在门口堵她,正让安湛看见了,安湛自小便遗传他娘的红色思想好打抱个不平,跟何况那还是朵校花。于是就上去给林雪凝解围。俩小子都和靳狄认得,看见是安湛,也就讨了个没趣走了,林雪凝挺感激安湛的。安湛长得帅,学习好身材好还不是书呆子。一来二去,林妹妹的手就和安湛牵上了。

这事本来瞒着,后来架不住那俩小混子通气给靳狄了。给靳狄气的啊。我操跟我说没时间出来玩要读书上大学,一转脸找个丫头片子陪着?

靳狄生气但是也知道这是安湛考大学的关键时刻,生生憋到,大学考完,考最后一科的时候,靳狄满脑子都琢磨着怎么找安湛算账。在卷子上写满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丫别傻傻分不清楚。

当然,今天靳狄再回想自己个儿那时候,就是让吃醋给懵了心智了,搁现在他有一百种解决方法,可那时候不成啊,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受害者,安湛说什么考大学交什么女朋友就是为了不跟他在一块了,就是因为嫌弃他了。

于是他堵着跟安湛拉手放学的林雪凝:“我跟他,你选一个!”

安湛本来瞧见他挺高兴的,结果看见他跟自己女朋友说这话,当时就不干了。这是明着挑衅那!当他死了啊!瞧靳狄一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那表情真跟他跟林雪凝有过什么似的。

人家林妹妹认得他这个混子是谁啊,仗着有高大威猛的男朋友在一边,高傲的嘀咕一声:“有病吧?”

靳狄当时就酸脸子了,上去就要动手。那安湛能干吗?俩人就这么打起来了。

安湛动着手,脑筋都不清楚这是为什么,靳狄这是要疯啊?好好的撬兄弟媳妇来了?靳狄心里明白啊,那火拱的啊,你丫为个小娘们你打我!今天我就当着她的面毁了你!

俩人这一顿踹啊!

学校里的男生分三派,第一是事不关己型,有事赶紧躲,胆也小。看见一直称兄道弟的哥俩这回对着抽嘴巴了,第一反应是赶紧跑,别抽到自己。第二派是靳狄这伙的,以赵辉为首,他们跟着靳狄混时间长了,当然分得清楚谁是自己的亲老大。第三派是骨子里明明也是叛逆着也渴望爆发一次的大多数男生,考学的压力压得他们太久了,有这样一个宣泄的机会,他们求之不得。安湛本来想这是一场自己战一堆人的比赛,八成靳狄会不让他那群狗腿子上,

靳狄是混混儿但不是混蛋,他讲理讲义气。不过安湛也低估自己的号召力了,等他从靳狄脸上看出靳狄暴怒的表情之后,才知道自己个身后站了靳狄那边两倍的人。

靳狄搓火啊,本来就是他没事找事的想找茬跟安小湛打一场友谊赛,结果竟然有一大半男生都甘心情愿的站到安湛后面去帮他打架。

安湛也不知道怎么就闹成要打群架了,其实他觉得他跟靳狄还没到非得打架的地步,尤其是为了个姑娘,真不值,于是他放缓了口气跟靳狄说:“你要是也喜欢雪凝,就跟我公平竞争,你一个大老爷们动手打个姑娘,你也算是爷们?你跟她道歉,咱这事就算完了。”不少围观的女生当场就被安湛的爷们发言所击中,不少本来是来声援靳狄的都改加入到声援安湛的队伍里。后面还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生嗷嗷嚎:“安哥牛逼!”“安哥纯爷们!”

靳狄气的脸都绿的,心里跟让人撕扯了似的难受。还掺和着委屈。当时他想你丫挺的小样成啊,够招人的啊!男的女的都往你那扑啊,你他妈告诉老子你要考大学不能出来玩了,老子是一点也不敢打扰你啊,结果呢!你丫有时间谈恋爱,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招了这么一帮小弟跟着,拆老子的台,为了个娘们跟老子翻脸!

安湛以为他被说动了,挺友好的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哎我说靳狄,道歉啊!”

靳狄一拳挥到安湛脸上:“我道你姥姥!”

安湛毫无防备生挨了一拳,左边脸瞬间就肿起来了。然后伴随着林雪凝嗷的尖叫,这场有名的“为争女友,大打出手”又名“高三压力大,发泄靠打架”都上报纸了的战役正式打响。

这帮半大小伙子打架,当真是不遗余力,三拳五脚的真招呼。靳狄醋火攻心全然失去了平日里打架的策略和手段,就是逮着安湛打。安湛恨的啊,你妈的你个王八蛋说动手就动手啊,这一拳下去把心里那点舍不得全打掉了,他跟靳狄厮混了三年,对方什么拳路什么弱点他全知道,加上身边不少对靳狄早就心怀不满的趁机加入,靳狄疯了似的揪住安湛不放,对别人的进攻理不不理,自然占不到便宜。

安湛揪住靳狄的领子:“你他妈的孙子!”

靳狄刚想张嘴,旁边一小子一记扫堂腿,他就跪下了。安湛本能的想去扶他,后面又不知道被谁咣的给了一脚,往前一磕,下巴当的就磕在靳狄的脑袋上,靳狄挨着么一下子,挖槽的叫唤了一声,他抬头,正看见安湛瞧着他,安湛动了动嘴,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明明是在说:疼吗?

靳狄顿时心软了,眼泪差点委屈的掉下来。虽然他疼的直抽气,可是心里挺痛快。觉得憋着的那点火瞬间就消得差不多了。他甚至想潇洒的对自己的狗腿子们一挥手说:不打了咱走!

不过明显不是这个形式。

他跟安湛对视的瞬间,安湛已经意识到这是在打架,于是他推开靳狄之后转身参加到别人的混战中去了。

跟着靳狄的狗腿子全校能有几个?不少本来是观风凑热闹的,见安湛方得势,也跟着加入战局,追打落水狗,安湛这边的人是越战越勇。

靳狄让刚才安湛的眼神一晃悠,精神上还有点没缓过劲来。一狗腿子在他耳边说:“靳哥不成啊,咱叫人吧!”

靳狄回头,斩钉截铁道:“不成!输了就输了。不能叫人!”

现在想想,估计是那小子当时没听话。

没多一会,就两辆面包车围上来了。靳狄为什么混得开啊,靳狄的爹是军官。靳狄从小就在一群兵痞里面长大的。好几个班长都跟靳狄是拜把子兄弟。一个电话打过来,车里下来的几个人全都是练过的。靳狄心说不好的时候,那傻逼狗腿子嗷的喊道:“靳哥叫人来了!你们牛逼再打啊!”

安湛回头一眼就瞪上靳狄,那眼神里是靳狄从来没看过的不屑和轻视还有愤怒,靳狄知道安湛误会了,他站起来对他几个关系不错的大兵:杨白专和霍老三他们挥手,想说是误会,回去吧哥几个。

结果突然看见,一个狗腿子跟突然靳狄外面的那几个野朋友说了一句什么,一个混子拿着一根棍子就往安湛的后背上抡过去。安湛脸还冲着靳狄,完全没注意。扑通的就趴下了。

“安湛!”靳狄瞬间觉得心都拧成一股了,眼圈也立刻不争气的红了。

安湛被打的半天没缓过来,眼看那混子又上去补,靳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过层层人群扑过去,朝着那混子的肚子就是一脚。真是下了死手了,那混子给踹出去三米。

“安湛安湛!”靳狄把他翻过来,看着安湛疼的脸色有点发紫,靳狄只要面对着安湛就变得一点没有爷们儿样了,心里一揪,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安湛吸溜的喘了一下,抬眼看了靳狄一眼,用很冷声音勉强道:“姓靳的……你个就会码人的娘炮!”

靳狄红着眼睛正想解释,后面小混子不干了,勉强站起来,给了靳狄一脚:“我操,你丫疯了啊老大!踹死我了!”

靳狄挨的这下明显没有安湛的严重。也可能是他现在心完全不在那,他急忙对安湛说:“人不是……”

我叫的

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警车已经到了。就一帮兵痞混子来的时候,已经有学生偷偷报警了。和同学打打架没什么,但是和社会上这些人打可不一样了。

警察一到,顿时场面混乱的像一锅粥一样,俩警察瞧见躺地上一个呢,连忙走过来给扶起来:“能走吗?”

安湛倒吸了一口气:“……够呛”

俩警察一抬,扔警车上了。接着没趁乱跑了的学生混子全都给抓了。

学校差点就给气疯了,二十几年的名校啊,从来就没出过打群架这样的事。这回好,不仅学生内部打群架,还招惹来外校的学生。最后让警察一锅端了。学校一猜就是因为靳狄,平日里就不三不四的不着调。不好好上课,还爱勾结个社会青年,校方因为他那有关系的爹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倒好,学校的脸全让他给丢尽了

几个小兵痞和社会小青年都给拘了。学生挨了一顿臭批,到了都因为不满十八岁给放了。当然靳狄除外,一是因为他蹲过班已经满十八岁了,二是因为他是主谋。

给拘了十天。

期间他家那老头子来看他,给了他两脚什么也没说。老爷子当初的勤务兵刘叔,看着靳狄长大的,偷摸托了托关系,让靳狄到里面什么苦也吃不到。靳狄这次祸闯的不小,他的死党霍三和杨白专全因为触犯纪律被部队开除了。这次打架牵扯的人太多。谁也压不下去。靳狄头一次哀求他老子把他弄出去:“安湛怎么样了!我出去看看我在回来都成!”

他当拘留所是他家厨房呢?当然不让他出去,他要求打电话,警察看他爹面子上借给他了,他给安湛打,根本就打不通,于是又给他那几个狗腿子打,谁也不知道安湛怎么样了,最后还是在外面的赵辉联系到林雪凝,说安湛骨折了,但是不是很严重。医院呆了两天就出去了。

等靳狄熬到了放出来,发现安湛的手机已经停机了。

后来听说,安湛的营养师爸爸调到外地一处去工作,正好安湛大学考到了那,于是一家子就搬去住了,真假不知道,但是那之后,靳狄就再也没见到过安湛。

4、遛鸟儿有风险,撸管儿记锁门

当日,靳爷跟个准备相亲去的大姑娘似的,他先套上名牌西服,外面配了一件长款风衣,后来觉得和自己形象不是很相称。而且安湛现在是警察,不是商务男,搞不好看见自己西服革离的装B样转头就走了,于是他又翻出来自己的几件小潮牌,套上又觉得自己带点脂粉味,当年安湛那一句娘炮是彻底伤了靳狄了,但凡能勾起他伤心事的东西一概不能要!

跟屋里生生倒持了一下午,他才勉强觉得自己像点样子。

跟小领班说了一句,自己有事出去了,然后就跑到闷得香守株待兔。

闷得香是靳狄朋友李大头开的,靳狄还跟着掏了一小半做股,算是半个老板。二老板下午四点就跑进来找了一个位置最好的包间跟里面坐着死等,小服务员都偷偷八卦,是哪个人物要来了。

就这么猜着忙乎着,眼看着老板从下午四点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也没见半个人影儿。

饭店门口的车都走光了,小服务员打着哈欠说:“靳哥,您是不是记错日子了?”

靳狄心里已经骂的都想不到新词了,傻#逼啊,就特么的不知道要个电话啊!就不知道走之前定好到底是哪天啊!他迷糊记得,安湛似乎说了句今晚没空。那是不是就约得是明天啊?

靳狄心里伤的直抽抽,冲小服务员一摆手:“得,我这就走”

小服务员哟了一声:“靳哥,您还没吃饭呢?”

靳狄心说老子吃个P啊气都气饱了:“我回乐满堂吃点吧,你们关门睡觉吧。”

回乐满堂之后,靳狄拿眼一扫么。成,那几只野鸡野鸭野兔子还都知道躲风头。前两天那事够悬的,逮亏只抓了王小洛那一窝,主要是丫挺的们骚的把衣服都脱了,抓住他们之后想装成大学同学都不成。

靳狄溜达到自家小超市里,拿了几根肠和一盒面。打算简单吃口就睡会,琢磨了琢磨又给跟着杨白专打了个电话:“听说你小子这片挺熟,帮我打听个人呗。对,住哪家里有谁什么的都给问清楚了。”

这么些年了,靳狄算是想清楚了。当初的发神经,是因为他看上安湛了,也说不准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也不知道安湛哪就让他这么惦记。以至于这么多年了,他心里还是对安湛念念不忘。

当初俩人分开之后,靳狄档案里狠狠写了一笔因为打架的治安拘留,本来就狗屁学校都没考上。老头子给他找了个外地的大学想打发他去。他死活不干,就想守着家里这片地方。为这个老头子没少抽他,那年他爹已经六十来岁的人了,让他气得直输液。

靳狄有时候觉得也挺对不住他的。老头子是没少打他,可是也从没饿着冻着过他。老头子也盼着他好,可是他那心里就跟扎了根似的。想着安湛上完大学还能不回北京来了?那会子家里这边也乱,说是首都,不过是个小郊区县。靳狄害得杨白专和霍三被部队开除了,心里不落忍,帮他们掏了点钱给家里。

后来几个人摸摸索索的开始学着想办法不走邪道的弄点钱。他老头子也想明白了,自己个儿一把年纪了,不定哪天就蹬腿了,与其让儿子缚手缚脚的去混个大学文凭,不如让他学着做个买卖,挣点钱养得起自己。于是就托托关系垫垫话,靳狄弄过黑旅游倒过带色儿的光盘,慢慢的就这么混出来了,老爷子前年没有了,也没个能跟着他合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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