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年,你节操掉了 中——二一三二
二一三二  发于:2014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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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如果没有徐辉半路掺合进来,我八成也会按着他的剧本演。

这一出一出的戏里面,我觉得最精彩的,自然是那场苦情的强奸戏。

不用说,林川是他安排的,而那两个保镖其实是私家侦探,怪不得我觉得米谷的声音有点儿耳熟,合着最开始冒充酒店员工打电话给我的就是他。

我一直被绑着,始终觉得那间屋里只有林川和叶闻两个人,可谁能想到呢,那屋里有个不明显的小门儿,门后面放了好些化妆道具,还藏了一个人,一个专门找来配林川演对手戏的鸭子。

全部看完之后,我完全同意了叶闻的说法儿,在这出戏里,我表现得真他妈好,好到经常超出叶导演的预料,比如在黄山,本来应该是那醉鬼主动攻击我,但由于关二爷的敬业精神,后来发展成了我主动出手维护叶闻,还跟一群混混大打出手。

根据演员性格时间地点安排节目,把能想到的变数全部罗列出来写好对策,在第一方案下面至少留有两条备用方案,叶闻可以说是机关算尽。

笔记的记录时间停在了3月26号,跟前一篇空了一张白纸,日期下面只写了一行字——

我们也许会毁灭,但当我们毁灭时将会把整个世界捆在一起,一同跳入火坑。

是希特勒的言论。

整本看完我才知道叶闻为什么要把它给我,比起他简单说几句这一切全是假的,这白纸黑字的详细记录杀伤力何止十倍。

看完之后,我抱着脑袋笑了好半天,笑到实在笑不出来了才放下笔记本,打开了文件袋,等着叶闻还会给我什么比笔记更震撼的惊喜。

袋子打开,我直接把它朝下倒空。

“啪”一声脆响之后是“哗啦啦”的声音。除了一个小巧的U盘,剩下的全是照片儿。

我把它们从地上捡起来,顺序已经乱了,我看到的第一张是——酒吧里,我坐在吧台前,一手放在桌上握着酒杯,另一手抱着某个男人的腰,照片上的男人我还有印象,是Danny。

接下去的几张,都是我和Danny,在酒吧喝酒,勾肩搭背走出去,拍了好多角度,最后一张,是我跟他在露台上打炮儿,他的手抓在栏杆上,腰身扭成一个夸张的弧度……

继续往后看,除了我的各种生活照之外,最多就是我跟各种炮友儿的小艳照,如果不是这些照片儿明明白白记录了下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这快一年的时间里居然跟这么多人睡过,除了固定的那些叫得出名字的,还有好些个直接在酒吧找的,做完就走连联系都没留的。

其中拍得数量最多最详细的,是王雨晴和杨小九。

杨小九的照片,从跟我在学校里野战开始,到他的几张个人生活照,最后结束在了一个熟悉的场景上。

晚上,小区里的竹林前,路灯下的长椅上,我坐着,闭着眼仰着头,杨小九趴在我身上,在帮我口活儿。

看来,叶闻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还多。

108.出来混,早晚要还的4

初中的时候,学校校庆,各个班出节目,我们班当时排的是高乃依的《熙德》,只保留基本框架,改编成了国产现代搞笑版。

长个子这事儿,有人先有人后,我是属于先发制人后劲不足的那种。初中时候,我坐教室倒数第二排,也不戴眼镜儿,不管怎么看都是一讨姑娘喜欢的白净少年,本来熙德这剧,是安排了我演唐罗狄克的,可无奈关二爷我从头到脚就找不出任何一个表演细胞,尝试了几次失败之后,最后只能杵在那儿当摆设,演没台词的侍卫。

每个班出的节目都要经过审核,最后每年级保留三个,结果我们班的节目就不幸中了选。

校庆在大礼堂举行,那是我第一次站在深红色的幕布后面。文艺委员给各位主角儿做最后交代,而作为龙套,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杵在台上等戏演完,所以没人过来多跟我废话。

我站在比较靠边儿的位置,身前身后都有还在看台词的同学,幕布后面空间不算大,我就站在那儿走神儿,回过神来的时候,需要第一幕出场的演员都站好位置了,文艺委把我往前推了两步,交代我别紧张之后,他往后台一退,大幕就被拉开了。

一秒钟之前,你还在那儿发呆,眼前只有一块儿幕布,老旧的深红色就是你眼中所见的全部,可一秒钟之后,一切都变了。

从幕后到台前,只不过隔了一块儿布,可就是那块儿布,分隔了舞台和现实。忽然间,平静变成了喧闹,你会听到掌声,会发现上千双眼睛正看着自己的方向,你到这一刻才真正明白,自己几个月来的排练究竟是在做怎么样的一件事。

揭开幕布绝对是一种颠覆式的体验,就像经历了今天的种种之后,我现在这会儿的感觉。

又把笔记上的内容看了一遍,照片翻了一遍之后,能看的都看完了,该做的也都做了,自己到底经历了怎么样一件事儿也变得一目了然。不过有事儿干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没事儿可做闲下来之后,我就不那么好过了。

如果叶闻只是耍我,上完就扔,那我肯定不能轻饶过他,不过他这一出戏是报复,而且还是有原因有道理的报复。

基本上是个人都看过武侠剧,江湖恩怨的规则是,如果你杀了个人,那人的儿子长大后来杀了你全家报仇,你肯定不能接受,那个杀人全家的也绝对逃不了血腥凶残的骂名,你可以仇恨可以再报复回去,但你不能说他错了。

面对仇家,你十分百倍地报复回去肯定不算厚道,但绝对占理。

叶闻做到今天这一步,我虽然没法儿接受,但不能不承认他报复我报复得有道理。

尤其在看了照片儿之后,本来因为笔记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开始动荡,我说不上来我到底怎么想的,也懒得想,面对这一个烂摊子,我只是觉得累。

今天这一天,过得太他妈累了。

但再累也没累到休克过去,再不愿意也阻止不了自己胡思乱想。

高尚美好的叶闻叶少爷狠狠地惩罚了没能受到法律制裁的恶心强奸犯关关,加上那些照片儿作为陪衬,这事儿拿出去说,大概会有无数小姑娘为叶闻拍手叫好。

关于我跟叶闻到底谁对谁错,又是谁错得更多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半天,可完全想不出个结果,只觉得头疼。

从地铁出去,晃荡着换了城铁,在越来越拥挤的人群里,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在这快一年时间里跟叶闻的相处。

打趣斗嘴,睡前长谈,每一点儿曾经一起经历过的开心事这会儿想起来都让我觉得胸闷,更别提那些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爱你你爱我的话和甜蜜无比的某些场景了。

我这辈子爱上的第一个人,却恨我鄙视我耍我。

任凭我怎么想,都找不到比自己更大的笑话儿了。无关对错,关二爷这一年的人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问了自己无数遍,如果重头来一次,那晚我没强迫叶闻,事情会怎么发展。

生活从来不存在假设,所有的假设问题除了给自己心里添堵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可我却还是不断给自己找麻烦。

如果回到那晚,停在我跟叶闻起争执的时刻,选择一,我放手,那么叶闻会离开酒店从此在我的人生里消失,选择二,我继续,让叶闻从此恨我,用一年时间报复我。

我想我会选择二,所以叶闻说要让我后悔那天的一切,他算不上成功,因为我并不像他期待的那么后悔。

但是如果时间再往前,回到毕业答辩结束的时间,情况就不一样了,如果能回到从没遇到过叶闻的时候,如果让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那么我会非常乐意。

如果事情是这样发展的,我想,那晚我会带杨小九去开房,继续我“青春浪漫”的精彩人生。

如果能做到,我现在最希望的是打开自己大脑的存储,用搜索功能搜索“叶闻”两个字,搜索范围包括各个分区,搜索项目包括所有画面声音味道,然后在搜索完之后,找到小红叉,把它们全部删除。

可惜我这脑子不是电脑。

城铁13号线,坐车的人比地铁上的少点儿,我站在两节车厢链接的位置。

窗户外面,变成金红色的太阳逐渐西沉,照进车厢里一片透亮的橙色。我抬头看着车厢顶部连接了扶手横杆的垂直固定杆儿,那固定杆儿被阳光照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随着列车的前进,那道影子不断绕着固定杆儿转,匀速且有固定的方向,看着就像是风扇叶子一样,很有意思。

一直抬头盯着那影子看,直到影子消失,我才出了地铁,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在偶然发现可以回家的公交车之后,我直接跳了上去。

发一路呆,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一直都觉得一个人住轻松自在,这是头一回,打开门面对一片黑灯瞎火,我觉得冷清。

打开电脑随便放个电影弄出点儿声音,我到厨房里去找吃的,我不会做饭,家里自然没什么菜,平时总觉得各个柜子里都屯了方便面,这会儿真想找,却一包儿都找不出来。

最后,我只翻出一包挂面和两个鸡蛋,于是就着材料,给自己煮了一碗鸡蛋面,只放了盐的鸡蛋面让人完全没有食欲,为了不浪费粮食,我又在里面放了好些辣椒,才勉强把它吃完了。

吃的时候总觉得味儿不足就放了好多辣椒,吃完之后发现胃里火烧火燎的我才意识到辣椒是真的放多了。

喝了好多水之后,我直接关了灯爬上床,把电脑放在膝盖上,拉过被子把自己和电脑一块儿裹住,继续看刚才的电影,结果直到一部电影放完我也没看进去半点儿,完全没明白讲了什么。

我觉得累,但完全没有睡意,反而亢奋得很,后来尝试了几部电影都看不下去,最后,我翻出了毛片儿。

只要是没看过的,一部一部接着放,看出感觉了就来一炮儿,来完了换个口味继续看。

本能快感和性高潮是帮助大脑放空的最好办法,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折腾到不管看什么毛片儿都提不起兴致,人也开始犯困之后,我才躺倒在床上,准备睡之前看了一眼时间。

4月2号,愚人节已经过去了,搞不好很快就会有人告诉我,1号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我经历过的最恶劣的愚人节玩笑。

人总要对生活抱有些幻想不是?

就像曾经面对所有不愉快和挫折时的做法一样,我相信只要睡一觉,再醒来面对新一天的太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会像不曾存在一样烟消云散。

但我醒过来的时候,外面还黑着,新的那个太阳也还不知道正照在地球哪里。

会醒过来不是因为睡醒了,也不是睡不着,更不是听到了超过60分贝的声音,而是悲催无比的,肚子一阵儿一阵儿疼,我必须爬起来去厕所。

这一起,后半夜我就没机会再睡了。

我一向身体不错,感冒发烧的毛病少有,肠胃更是很好,从大学刚过来适应了北京的水土之后,到现在就没闹过肚子。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旦闹起来就闹了个狠的,平均二十分钟跑一趟厕所,窜稀窜到脚软。

家里没药,我就多喝了点儿水,想着窜稀是小毛病,能拉的都拉完就好了,实在不行等天亮了去买药肯定一吃就好。

结果我错了,连着拉了一夜,等到早上的时候,别说出门儿买药,我连好好儿走完从卧室到厕所这几步路都费劲,肚子抽了筋儿一样疼,浑身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两腿发软眼睛发花。

为了节省功夫,我后来干脆坐在马桶上就没起来,与其折腾,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后脑勺磕在墙砖上疼醒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居然坐在马桶上睡着了,如果以后搞个“你睡过最特别的地方”这类的评比,我觉得我今儿睡马桶一定可以榜上有名。

醒了之后又等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确实已经没什么可拉了之后,我挪回了床上打算接着睡,结果虽然没的拉了,但胃肠还是不消停,一阵儿一阵儿拧着劲儿地疼,疼得我直冒冷汗,别说睡了,换了好些个姿势,坐着躺着趴着都待不住,最后还是侧躺把身子蜷起来才好受了点儿。

真不该吃那碗面,搞不好挂面早就过期了,或者鸡蛋是不新鲜的,再或者那鸡蛋是人造的……

拉肚子就跟感冒一样不是病,这是我一直的想法儿,所以虽然肚子疼了一夜,但我总觉得再等等就会好了,结果事实再一次证明,平时身体好的人生起病来才更要命。

拖拖拉拉熬到天亮,趁不怎么疼的时候睡了一会儿,再疼醒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大太阳晒着,看样儿,是快中午了。

想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爬下床,打算出门儿买点儿药吃吃,这么个疼法儿,应该不是一般的拉肚子,可能是急性肠胃炎什么的。

结果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儿,又是突然一阵疼,疼得厉害,我根本直不起腰来,算了算,这一路需要爬下楼再走出小区过一条马路步行几百米,我觉得以我现在这状态能打个来回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在琢磨了好半天之后,我又挪回了卧室,从衣服兜儿里摸出手机充上电,也没工夫管那十几条未读短信,先给岳辰打了电话。

好哥们儿是干嘛用的?好哥们儿就是用来添麻烦的。

虽然他肯定又要骂我乱吃东西,但被他骂和肚子疼比起来,我觉得被骂还舒服一点儿。

再说我都已经够可笑了,实在不愿意一不小心因为拉肚子厥过去,报纸上如果登着“本市一青年死于家中,死因疑似拉肚”这种新闻,那我就是死了也得郁闷得复活回来。

拨了两遍电话才接通,岳辰那边儿声音乱糟糟的,“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有事儿?”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着不那么哑,“猫蛋子,救命啊,爷窜稀呢,肺都快从屁眼儿里拉出去了。”

“换季是容易拉肚子,有药么,你先吃点儿药,我现在走不开,等晚一点再去看你。”

“我操,真他妈不够意思,亏我一直把你当铁哥们儿,大周末的你干嘛呢?陪女朋友呢吧,你个重色轻友的。”

“我在通州呢,鸡舍还没弄好,我得在这儿看着。”

“你在通州干嘛?什么鸡舍?”

“看来咱们两个真的有时间没联系了,年后我就辞掉工作自己干了,我没跟你说过?”

我这才想起来,好像是听他提过,不过我没注意,“哈哈,对,提过,那你忙吧。”

我刚准备挂,岳辰就又说:“等等,你拉肚子严重么?别耽误了,吃点药,不行让叶闻陪你去趟医院,对,还是去医院吧,别乱吃药,我跟你说……”

他在那边儿仔细交代着,我却哽住了,这一晚上肚子疼着几乎没怎么想起叶闻的事儿来,他这会儿一提这个名字,我突然特别清楚地意识到,我跟叶闻已经彻底完了。

“鸟剩子?关关?喂,你听见了没?是不是信号的问题……喂?”

我应了他一声,“听见了。”

那边儿声音断了几秒钟,接着乱糟糟的声音一下子没了,岳辰的声音突然无比清楚,“现在能听清了么?你怎么了?声音都不对,关关?”

“我没事儿,你忙吧,挂了。”我说完挂了电话,觉得难受得厉害,心里就跟拧麻花似的。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劲儿,我一脚踹翻了床头的小桌,然后钻进被子里,把自己的头捂得严严实实,试着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

但是适得其反,越是不愿意想就越是想得清楚,最后给我烦的直隔着被子把头往墙上撞。

我以为岳辰不会出现,不过他还是来了,因为我总是爱丢东西,所以房门的备用钥匙在他手里,他进屋自然不用敲门儿。

头上的被子被强制掀开的时候,我看见岳辰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突然觉得无比亲切,也冷静了下来。

“你吃药了没?”他把手贴在我额头上,“好像还有点发烧,到底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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