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年,你节操掉了 上——二一三二
二一三二  发于:2014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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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说:“我们的酒桶是干净的,本身竹子就干净,还都消过毒。”

“得,我去逛逛别的店。”我抬腿要走,结果被叶闻拎着衣服领子给拽了回来。

他冲我伸手,“把酒钱留下。”

“小气劲儿的。”我瞥一眼叶闻,估摸着叶闻是个贵货这酒也便宜不了就拍了张红钱给小姑娘,特装逼地问:“够不够?”

那小姑娘收过钱,看着我笑笑,“我零钱不够了,好像找不开。”她看叶闻,“要不你们一起算?”

“好啊。”我话音没落叶闻就说:“分开算吧。”

我其实有零钱,但不好意思把钱换回来,结果就又打了一桶青梅酒一桶米酒,然后加上叶闻的那三只竹筒一共拎了六只桶酒跟在他身后。

竹筒子之间碰得叮咚直响,好听是好听,但烦得很。

叶闻特悠闲自在地跟那儿看老房子窗户上的木雕花,我走过去,“喂,换班儿了,你拎会儿我要去买点儿纪念品。”

“你拎着,我帮你付今晚的房费。”

“出差本来就该你出房钱的好不好?”

“前几天都算出差,虽然你只是在医院里闲着,但今天不算了,吃饭住宿的钱你都该自己出,如果不愿意留下你可以自己先回北京。”

“抠门儿,死富二代,为富不仁。”我小声儿念叨。

叶闻把他自己的三只酒桶拿了回去,掉头往出去的方向走,“算了,那今晚房钱你还是自己出吧。”

我跟上去把酒桶又接回来,冲他赔笑。

娘的,老子问过了,黄山顶上的白云宾馆,他妈的房价七八百到上千的,而且还没准儿,赶上人多了这价格都未必能打住。不就是拎下竹筒么,省了小一千块钱呢,这买卖值,傻逼才算不过来这账呢。

我想得挺好,结果事实证明,现实总是跟想象有很大差距。

开车到汤口,换了景区的大巴,接着一路索道上山到了白云宾馆,办理完入住我特自觉地跟在叶闻后面,他开了房间门儿之后我还是跟着。

房间里摆着张大床,有扇不算大的方形矮窗,主色调暖色,能看见的地儿基本是一水儿的原木色,要说叫生态大床房呢,果然够生态,跟他妈住进了树洞似的。

叶闻把东西放下就回头从我手里把我抱了一路的酒接过去,说了句谢谢就看着我,我心领神会,扭头出门儿找自己的房间去了。

原想着这树洞一样房间也不错,结果找了一圈儿我才发现我想得太天真了,叶闻给我订的那间房和他住的房间根本不在一个楼里!而且这是什么房间啊?我这是到了宿舍了么?居然是上下铺!

二话不说掉头就又跑到叶闻房间敲门儿,叶闻开门,手里端着一只青瓷酒杯,洗了澡换了睡衣略带着倦意地看着我,我咽了口口水,“你……那什么。”

“什么?”

操,我直接把门儿一推进了他屋,走到最里边儿靠近窗户的地方把东西随便往地上一扔,接着人往地上一坐,抬头看着叶闻说:“老子今儿就住这儿了,你甭反对,没用。”说完直接往地上一倒,闭眼挺尸。

听见叶闻的脚步声儿渐远之后又听见关门声儿,我还以为他出去了,睁开眼才发现他只是关了房门。

“你就打算睡地上么?那随你。”他说完又倒了酒,坐在离我不远的小茶桌边儿上慢慢地喝。

我爬起来,“一个人喝酒多没劲啊,来来,我陪你。”我那桶状元红早在路上就喝完了,这会儿就剩下米酒和青梅酒还没动。

叶闻给我递了只白瓷杯子,我把青梅酒倒上,“你这些杯子不是宾馆里的吧?”

叶闻点头,我心说这人真麻烦,然后仰头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酒。

“我操,这是酒啊,果醋兑得酒精吧?”

“你买之前怎么不先尝尝味道?”叶闻这话不咸不淡。

“你怎么不早说?”我勉强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下去就把青梅酒给盖上扔一边儿,不打算再喝了。

“我说你会听么?”叶闻看着我。

“会啊。”我又开了米酒尝试。

“那好,我现在说,你那上下铺好歹算是床,比地上舒服,你还是回去睡吧。”

我嘿嘿一笑,“没听见。”

尝了米酒还是酸,我就抢过叶闻的酒桶给自己倒了状元红。浅红色的酒配上白瓷杯子,看着就舒服,就这么你不说话我不说话地喝,没多会儿俩人就把小竹筒里的酒干完了。

我还没过瘾,就要去拿最后那个装了五斤酒的粗酒桶,那酒桶也是竹子做的,但应该是老竹子靠近竹根的部分,竹节粗短,皮色土黄。

叶闻拍掉我的手,“这些是要带回去的,而且这酒容易上头不能多喝。”他说完把竹筒收好了,又坐回桌前跟我面对面。

本来不觉得,他这么一说我还真发现自己有点儿头晕,就拿下巴支着桌面儿趴着,抬眼看他,“你干嘛非得打两桶小的一桶大的?拎着多麻烦。”

叶闻把酒杯拿手里玩儿,“新竹的酒桶颜色好看,但放不久,容易裂,所以我每次都用小竹筒打一些在这里喝,再用大竹筒打一些带回去。”

“你还真细心。”

“跟你比确实细一些。”

“那酒坊的小姑娘看上你了吧,今儿一直红着脸笑呢。”

“看不出来你也爱八卦这些。”

是挺八卦,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就你这长相条件的,倒追你的姑娘挺多吧?话说你也是双?”

54.人生充满变数11

叶闻沉默了一会儿,“也?这么说你是双?”

我很诚实,“是,不过好久没跟女人睡过了。”

叶闻看窗外,“那我跟你不是一类人。”

我把头从桌子上抬起来,“别告诉我你从小就对女孩儿没感觉。”

叶闻一只手撑着下巴,看上去带着几分醉意,“我十四岁就明确自己的取向了。”

我嘟囔着,“哦,那你还挺个别,我认识的一,大部分都跟女人好过。”

叶闻看着我,笑了笑,“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一。”说完这句,他就起身找了本书躺在床上看,不跟我搭话了。

我带着不老实的小兄弟去浴室冲凉消火,一面洗脑袋一面回想着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不知道叶闻叫叶闻的时候,跟他拳打脚踢做过的那次。

对啊,叶闻是一,我能把个一掰成零么?好像有点儿扯淡。

换个角度想,我也是一,我会有那么哪怕万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性被掰成零么?更扯淡。

这事儿果然不靠谱,果然有难度。

一个澡洗的时间不怎么长,出了浴室就听到窗户外头稀里哗啦的雨声。

叶闻看着窗子,“黄山这里下过雨容易起雾,明早未必能看到日出了。”

我脑子里嗡了一声,不过跟雨声啊起雾日出什么的都没半毛钱关系。

妈的,叶闻这家伙现在斜倚着床头坐着,睡衣松垮垮的,整个屋里黑咕隆咚的就床头灯亮着,灯光侧着打在他身上,从脖子到锁骨到肩背的那根轮廓线真他妈的让我形容词匮乏加大脑供血不足。

冲澡真他妈的毛用没有,这山顶温度就够低了吧?可我这刚冲完澡还是觉得热,燥热。

我顶着毛巾慢着步子走到了床边儿,叶闻应该是听见了脚步声的,但没回头看我。

我站床边儿停了两三秒种,把手心儿里的汗往身上松垮垮的T恤上一抹,就爬上了床。

床垫儿挺高挺软,我盘腿坐在床尾看叶闻,他隔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从窗户上移过来看我。

床头灯照得他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像一杯淡茶,五官的轮廓也因为光线的关系比白天看着柔和些。

我把头顶的毛巾扯掉扔地上,就朝叶闻凑了过去,他不躲闪不说话,就那么稍带疲倦地看着我,眼神有点冷,显然不是迎合。

距离一点点靠近,我就跟怕吓着他一样动作很慢,等到了我鼻子尖儿离他鼻子尖儿就剩两三公分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手心儿里汗涔涔地发黏。

最后一点儿了,成败在此一举,我憋着气儿把自己的嘴朝他的贴了上去。

其实我觉得吧,这会儿我跟他之间气氛挺好的,而且这么慢慢儿靠近也很绅士不是?按照我的预想,我俩应该在挺有感觉的雨声中接吻,然后满床翻滚挥汗如雨地大干一场。

但事实证明我想当然了,这又是一次理论脱离实践的不成功尝试。

就在只差这么半公分就能贴上他嘴唇的功夫,我眼前一黑,紧接着胸口一疼,视线里的画面再那么一翻转,等回过神儿来已经大字型躺在地上了。

好在地毯够厚,后背不怎么疼,但被他踹了一脚的胸口就不那么好受了,闷着火辣辣的疼,还有点儿心慌,大概跟酒喝多了有关系。

叶闻没说话我也没说话,就这么听着他翻书页的声响,居然也能原地不动地睡着了。

一觉睡得挺香,再醒来是因为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儿。我这人本来睡眠就浅,外面动静儿又大,我一睁眼就再也睡不着了。

醒了醒神儿,我揉揉有点儿酸疼的眼睛,坐起来才发现身上盖了张被子,抬头看,叶闻睡得到挺香,侧身裹在乱成一团的被子里,除了头发哪哪儿都被包得严严实实。

拍了拍自己的脸,我光着脚走去开门看出什么事儿了。

走廊上挺多人,老中青年龄很全乎不说还有几个小屁孩儿跑来跑去地瞎闹腾,我靠在门框上,都不用特意找人打听,有一搭没一搭听几句就明白了情况。

之所以这么热闹是因为昨儿下了雨,雨停之后又起了大雾,原本奔着看日出来的游客们这会儿觉得白来了一趟于是都在牢骚抱怨唉声叹气。

看不成就看不成吧,我打个哈欠转身回屋。

还是困的,但是睡不着。我用凉水洗了把脸,走到床边儿又看了叶闻一眼,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别冲动别冲动,然后就坐在窗户边儿的小桌子跟前,用宾馆送的劣质茶叶泡了杯茶端着,看着窗户外头白蒙蒙的雾气神游天外去了。

走廊上慢慢儿地安静了下来,我还是看着窗外的树,从近看到远。

哎等等!从近到远?我操!

我把杯子哐当往桌上一拍,就跑过去掀开叶闻的被子,也顾不上看他的下巴脖子胸口小腹肚脐,直接就大声儿嚷嚷,“快起床!雾散了!”

因为好些人觉得看日出无望又折回去睡也没发现雾散,所以我拽着叶闻到光明顶的时候游人不多。

这会儿还是有那么点儿薄雾的,但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视野越来越好。

叶闻从起床开始就面无表情,穿衣洗漱都一言不发,到现在也还是黑着一张脸,不管我跟他说什么他都不理,脸色有些白样子有些憔悴。

“说句话啊,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别是昨儿着凉了吧?”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你不是要看日出的么?喂,到底醒了没?不是梦游呢吧?”

叶闻不说话不看我没表情,突然就毫无预兆地狠狠踩了我一脚,然后就原地坐下了垂着眼睛发呆,看样子是真没睡醒。

一路连跑带爬地过来,给我热得一身汗,心也跳得砰砰砰地半天都缓不过来,这会儿正浑身冒热气的时候遇到山风直往领子里灌,舒服是舒服,但我还是打了个冷战。

头有点儿晕,心有点儿慌,为防感冒我把身上穿的衣服裹严实了又把带过来的毯子给叶闻披上之后,才原地坐下了等着看太阳。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那一小层的薄雾就散了,满眼的厚云从天边儿开始变淡,渐渐头顶的云基本也都散了,只剩脚下绕在山头上的云海还跟棉被似的铺展着。

天边儿的云从下往上开始泛红的时候,叶闻终于把头抬起来扯了扯身上的毯子说:“看来这次运气不错,雨过天晴雾散,看日出的绝好时机。”

山风吹着他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他抬手理了理头发,然后转头看向我,“冷么?”说着把毯子递给我一个角。

我把毯子扯过来给自己盖上的功夫,他就指着远处说:“看,开始了。”

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丁点儿大的小红豆从那一整片厚厚的云里透出来,“不是吧,就这么小啊?”话刚说完就看着云层上方的天被染成了整片的亮色,围绕着那颗小红豆从金到红到蓝紫,再到干净的天蓝,浮在上空的薄云也被染了一层浅金色,背光处是黯哑的紫灰。

我深吸了一口气,憋着,然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云头上最亮的那个中心点,要说那么多人无聊了跑山顶上住死贵的宾馆赶着大早上看日出呢。这会儿太阳慢慢儿地往上爬,天边儿的云也一步步向后退,这场面,真有一种以不可违抗的强制力推散阴霾的感觉,很富有力量感,也很壮观。

风吹得下方云海翻滚,刚刚那颗小红豆趁着我一个不留神的功夫就跳出了云层,变成了半颗咸鸭蛋,还是吃鱼虾长大的鸭子生的蛋,腌好了之后肥得流油的那种。

鸭蛋油红彤彤地染遍了铺卷到天尽头的白馒头,我突然就觉得肚子饿,吞了口口水。

叶闻问:“想什么呢?”

我答:“咸鸭……咸蛋超人。”

叶闻笑出声儿,我见着咸鸭蛋已经完全升起来了就转过头去看他。

他微微眯着眼睛,长睫毛一根根被染成了金色,还有那么一缕光线直直地投进了他眼底。

映在他眼里的云海和日出比真实的云海和日出还要好看,我就这么看着他,看着看着就挪不开视线了。过了好一会儿,浅棕色里的金红色慢慢儿散了,淡了,叶闻才转过头来看发了好半天呆的我。

他说:“谢谢你叫醒我,今天的日出很美。”

他笑,露出两只酒窝,眼睛弯着,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眼前的画面突然就不真实起来,叶闻的脸明明离我就十多公分,我却觉得他离我很远很远。到底有多远呢?似乎比刚升起来的那颗咸鸭蛋还要远。

心慌胸闷,头晕气短,手心儿冒汗,平时不怎么给我找麻烦的心脏这会儿也不知道整什么幺蛾子,从竖着跳到横着抽抽,一阵儿凉一阵儿热的。它跳得倒是不比平时快,但绝对比平时抽风儿,跳两下歇一歇再跳三下儿,就跟岳辰喝醉了以后乱敲鼓似的。

这种感觉很让人蛋疼,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有点像玩儿过山车或者跳楼机或者太阳神车,总之就是失重感,平时坐电梯,赶上质量不好的下降过猛了也是一样的感觉。

“你没事吧?”叶闻突然把手伸到我眼前晃了晃。

“大概……没事儿吧。”

阿弥陀佛,老娘的耶稣保佑,我不会是跟我那死鬼老爹一样,得了心脏病了吧?

55.心脏是人体的重要器官1

周五一大早,我跟叶闻回到了北京。

他挺够意思地把我送到了小区门口儿,又更够意思地跟我说今天可以不去公司在家休息。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的黑眼圈儿,也没再跟他多贫就进了小区。

在黄山住的那晚就没睡几个小时,之后看完日出爬下山紧接着开车回北京,过程中我总毫无预兆地心慌,自己瞎琢磨着就更是想睡也睡不着,就这样两天加起来只睡了能有五六个钟头。

虽然在路上就计划好了回北京先去医院瞧瞧,但这会儿困得上下眼皮跟正负极磁铁似的,我还是决定先回家补个觉。

背着大包哼哧哼哧爬上楼,结果掏兜儿掏半天才想起来出门儿的时候太急了根本没带钥匙,估摸着三胖儿应该还在家睡,我使劲儿敲门,结果敲得手头疼了也没人应,掏手机想打个电话吧,又他妈的没电,黑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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