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凤凰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了,微微张开的薄唇里流出了几丝银线。“恩——恩——啊——太——太快了——恩——”凤凰现在除了呻吟什麽都干不了了,只能无力地趴在桌上承受著亓贤的狂烈。亓贤也干得不亦乐乎,阴囊击打在臀部的声音似乎格外的动听,他用牙齿紧紧咬著下嘴唇,一副十分卖力的样子。“舒服吧——”亓贤洋洋自得地说。
亓贤乐此不疲地重复著相同的动作,每次的动作都能够带来至高的快感,凤凰也随著亓贤的动作摇摆著腰。“啊——”两人齐齐射了出来,几滴白浊从凤凰的後庭流了出来,沿著大腿往下。亓贤似乎并没有要抽出的意愿,他的手在凤凰的腰上时而轻时而重的掐著,然後就著这个插入的动作亓贤坐在了凳子上,凳子毕竟是用石头制作而成的,太冷了,刚开始有些不太适应,过了一会儿就好了。
埋在凤凰体内的分身进一步往里捅了捅,他瘫软的像泥巴一下贴在亓贤身上,由著亓贤的抖动而为他带来快感。亓贤吻先用皓齿咬上了凤凰的上嘴唇,期间还用舌头轻轻舔了几下,然後伸出了久违的香舌,与凤凰的舌头共舞著。亓贤的手也没有安分著,两只手里各捏著胸前的俩红点儿。
“啊——好爽——”凤凰不太清楚的淫叫声让亓贤的香舌探入地更里了……一阵云雨过後,亓贤扶著双腿颤抖的凤凰走进了房里,直到申时才出来。他红光满面、神清气爽,可苦了在床上苦苦趴著的凤凰了。
回到他和司思的房间里後,看到房里到处都是娇嫩鲜豔的花儿,亓贤愉悦地心情也顿时消失地毫无踪迹。“司思!”亓贤怒不可遏地寻找著罪魁祸首。“相公,怎麽了?”司思微笑著从里间出来,一看到亓贤恐怖的脸色顿时收敛了许多。“谁让你在房间里放花的!?你难道不知道我讨厌花麽!”司思为难地看著亓贤,这些花都是她花了一天的时间在市集上一盆一盆精心挑选的,她本是看到新房太单调了,就像添点生气,却不想惹怒了亓贤。
司思第一次看到亓贤如此可怕的脸色,吓得也忘了喊丫鬟一齐收拾,就费力地一盆盆往外搬。亓贤看得不耐烦了,这些豔丽的花瓣真是碍眼的可以,他随手搬了一盆,还没到门口就直接摔了出去,泥土撒了一地,花瓣也落了一地。司思吓得忘了手里的动作,只是呆呆地看著亓贤往外丢的动作,劈里啪啦地声音惹来了许多丫鬟家丁的围观。
有些人不怀好意地对著司思指指点点,顿时眼泪哗啦啦地流了出来。她知道亓贤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说什麽,只是一边哭一边帮忙搬著,搬到最後一盆时,司思怯怯地看向亓贤,问:“这盆仙人掌是成亲时送的,这盆也不要吗?”亓贤仔细端详了盆里栽地小小仙人掌,他沈思了一会儿,说:“这是谁送的?”司思只能据实以报:“我也不知道,礼单上没有写。”
亓贤想了想,说:“那就把这盆留下吧。”亓贤从司思手里拿过仙人掌放在了窗台上,然後执起司思的手绢为她擦了擦眼泪,安慰道:“你看你,堂堂亓家的少夫人怎麽可以在随意在下人面前落泪呢?”司思点点头,然後一头扑进了亓贤的怀里。
第二天,那盆仙人掌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凤凰那里。
11.
二十三天後,在亓贤的不懈努力之下,司思终於怀上了孩子,亓家人高兴地不得了,逢人就说这件喜事。亓贤也变了很多,本来对司思还是颇为冷淡,除了每天晚上同她一起过夜,其他的时候理也不理人家。
一听说自己的当爹了,心里竟然莫名地洋溢著温暖、喜悦、骄傲、还有丝丝地错愕。他当父亲了?这真的对亓贤来说太不可思议了,可同时又感觉到了那沈重的责任担子。司思怀孕了,那也意味著不用、也不能再和她同房了,亓贤高兴地险些就手舞足蹈了,然後他搬回了小别院,和凤凰一起住。
女子十月怀胎,辛苦自是不用说,期间的不方便之处也多之又多。当然啦,面对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小生命,亓贤好奇地紧,看著大腹便便的司思,他就有种身处仙山琼阁的感觉。这个肚子里住的是自己的亲骨肉,就像从自己身上剔下来一块肉一样!亓贤虽然不在司思那里过夜,白天却频繁地去探望司思,连她的日常饮食都管的格外严。如果有时候要出个门,亓贤都陪在身旁悉心照顾著,生怕伤害到孩子。
司思总会笑亓贤没事就盯著自己的肚子傻笑,亓贤自己也傻里傻气地说不上个为什麽,就是有时候,和凤凰云雨过後都会盯著凤凰傻笑,害得人家鸡皮疙瘩掉了一床。据凤凰的口述,自己每夜睡不好觉,半夜里从被人吵醒的祸害源头全部都是亓贤。有时候自己正睡得舒服的时候,突然被亓贤喊起来,他以为发生了什麽事,结果亓贤竟然对他说:“我要当爹了!”还有就是半夜里突然被亓贤的傻笑声吵醒,诸如此类地弄得凤凰异常头疼。
那十个月不到对亓贤来说真可谓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等到司思要临盆的那一天,亓贤却更觉得是恍如隔世。亓贤在门外不停地踱著步,一副恨不得自己冲进去帮司思生一样。整整两个时辰後才母子平安,亓贤捏了把冷汗,终於熬过去了。看到那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白白胖胖的小嫛婗,脸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像自己。
过了好几天後,小宝宝褶皱的皮肤终於舒展开来,时而逗逗他的小手玩儿,要不然就是看著他傻笑,亓贤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当父亲的感觉是这麽好。除了每天定时喝奶以外,都是亓贤一个人强占著孩子,不肯给其他人抱抱,但凤凰倒是个例外。亓贤每次去见凤凰的时候总会抱著宝宝,他一看到凤凰就咯咯地笑著,凤凰却一脸木然。只有在亓贤强迫他的时候才会抱著宝宝,要是平时碰也不碰。
又过了好几天,他们得给宝宝起名字了,名字亓贤早就想好了,不论男女都叫思凤,好在家人都不反对,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呢。司思的思,人中龙凤的凤。可他们不知道,这个名字的用意并非如此,而是永远都思念著凤凰,思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日子就这麽一天一天平平静静地毫无波澜的过著,偶尔有一点小小的风暴也是常有的事。思凤很快满月了,亓家人上下忙著准备满月酒;在亓贤的娘过世时亓贤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出过房间,饭也不好好吃,好在凤凰的一巴掌打醒了他。
人总是在不停地抱怨著时间过的太快、太快、太快!很多年之後,亓贤的爹也过世了,亓家的重任也就压在亓贤一个人身上。
平时他就鲜少理睬那些买卖,完完全全接手生意的时候亓贤已将近不惑之年了。
看著儿子在自己一天天的注视之下长大时,亓贤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真的是老了。思凤个子一天天的长高,以前那个还不会走路的小娃娃现在已经能够帮自己打理生意上的事了。偶然间拿出当年凤凰送给自己的那方手帕,才惊觉那双鸳的颜色已经不复昔日的豔丽了,可亓贤依旧当做至宝寸步不离身。
亓贤最讨厌花这是亓府上下人尽皆知的事,但自从将那盆小仙人掌话送给凤凰後,他却希望它能赶快开花,可是左等右盼就是不见它长出花骨朵,当然亓贤不急,因为他还有的是时间。
亓贤已经很少去见司思了,偶尔去一次,却发现她那头秀发已经染上了白霜,皮肤也没有了昔日的光彩,皱纹也加深了。现在亓贤的心里除了愧疚就是愧疚,所以他只能尽量满足司思的要求。
自己一天天的老去,动作也越来越迟缓、头发越来越白、皱纹越来越深,可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给予自己鼓励的爱人却不见老去,依然和初遇时一样年轻、有活力。凤凰时常提起两人远走高飞的事,可亓贤却拒绝了,他还放不下这里的一切。
思凤成亲了,亓贤高兴地不得了,希望赶快抱上小孙子。这时,他才体会当年爹娘是怀著怎样的心情看著他成亲的。不久之後,儿媳妇怀孕了,就在她临盆的那天,司思过世了,临死时她说,她早就知道了他和凤凰的关系,可不一点也不怨恨他。亓贤伤心了好一阵子,仔细回想两人相处过的日子,自己竟然辜负了她一生。
看著至爱的人一个一个从自己眼前消失,亓贤终於体会到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唯一值得自己庆幸的是,至少他不用承受凤凰在自己眼前离去的感觉。
直到有一天,拄著拐杖的亓贤突然摔倒在院子里,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离死亡很近了……
“凤凰,为什麽日子过得这麽快?我还没有看够你啊,我们好像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可是却要离开你,真的好不甘心。”
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床上,皮肤褶皱的再也看不到当时十六岁的光彩,老人无神的双眼盯著床顶,那双皮包骨头的手被一双强健有力而且年轻的手紧紧握著。“凤凰,我记得第一次遇到你时是在一个夜晚,我在一个客栈里,你在我的画里跳舞,那是我此生看过的最美的舞蹈,可是那之後我就再也没有看过你跳了……”老人沙哑的声音在不停地叙述著。
“是啊,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然後我跳给你看,好不好?”凤凰抓著他苍老的手不停地留著眼泪,可是话语里却充满了笑意。老人困难地点点头,说:“好啊,可以再看到那麽美的舞蹈我此生就无憾了。凤凰,你还记不记得啊我成亲的那晚,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抱她,然後我给自己吃了春药,迷迷糊糊之间才把她看成了你。”凤凰不停地点头,说:“恩,我知道,我都知道。”
老人的手离开了凤凰的手心,他乱摸一通之後找到了凤凰的脸,嘴角绽起了一如当初纯净的笑容,说:“我看不到你了,所以我要好好记得你的样子,即使到了冥府我也要记得你。”老人的手从上到下把额头、眉目、鼻子、嘴巴、下巴一一摸了过去,手不停地流连在上面,他要永远都记得他的笑容、他的泪水,他的所有的表情,他完完整整的人。
“对了,我忘了一件事,我的手帕在哪里?”老人想抬起身子去找手帕,可是又重重地跌落在了床上,他害怕地大叫:“快点!把我衣袖里的手帕拿过来!”凤凰拿过亓贤的外衣,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条洗的发白而且已经很破旧的手帕,然後塞到了老人的手里:“在这里,我放在你的手里。”老人仔细摸了一下,摸上了一个角落,那里是一个模糊地看不清的图案,可是老人越摸越高兴,道:“凤凰,你还记得麽,你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绣好的一对鸳在这个手帕上,这图案是我今生看过得最难看的了,你的手一点也不巧。”
凤凰的手又覆上了老人的手,说:“那我以後一定改进,一定绣一对最美的鸳,然後送给你。我只为你一个人绣,好不好?”
老人听到这话,说:“好啊好啊,只是怕我再也没有那个时间了。”凤凰脸上的泪水流的更多了,反倒是亓贤一脸的祥和,一切都过去了,虽然他还有好多心愿没有完成,但是,一切都不重要了。
“怎麽会呢?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我们之间还有好多时间的!”亓贤从凤凰的话里听出了向往,突然想到一件事,亓贤说:“那盆仙人掌还是老样子吗?”凤凰点头回答道:“是,还是老样子。”老人露出了微微遗憾的表情,说:“啊,那真的好可惜呢,我看不到它开花了——”凤凰怜惜地看著老人,眼也没有眨一下。“凤凰,你一定要代我看到它开花,听说仙人掌花很好看呢。”
“恩恩——一切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好好地活著。”老人又伸出了手,颤巍巍地擦了擦凤凰脸上的泪水:“不要哭啊,你一哭我觉得心好疼。”凤凰赶紧笨手笨脚地用袖子胡乱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可是一擦完脸上又布满了泪水,不管怎麽擦都擦不完。“擦干净了,只是水滴落在了我的脸上,我没有哭。”凤凰的声音依旧笑著,不曾改变过。
“我爱你——”说完,老人的手掉在了床边,享年八十七岁。凤凰大睁著凤眼,一脸不可置信:“不——”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房间,似乎还传到了远处的天际,湛蓝的天穹有一个笑靥如花的人微笑地注视著一个神、一具尸体。“不要——小贤贤,你不要走——我——我——我还要跳舞给你看,我还要把刺绣学好,送给你世上最美的双鸳帕呢,我们还要一起看仙人掌花开花落呢,你怎麽可以那麽残忍的抛下我一个人快活呢,你不可以走知不知道?这里还有最爱你的人——我——小贤贤——求求你不要走啊——”凤凰忍不住痛哭出声,那声音哀转久绝,那是世上最深沈、最绝望、最爱恋的声音,可是那个人,却再也听不到了,再也听不到了。
凤凰突然想到什麽,也没有擦去脸上的泪水就消失在这个房间里。房间静寂地让人害怕。不,不要害怕了,因为一切都过去了。
凤凰来到了一个荒芜的地方,那里的零零星星的几棵树全部枯萎,光秃秃的虬枝一片叶子也没有,张牙舞爪地像可怕的魑魅魍魉,血盆大口就要吃人一样。凤凰却没有顾及到这一点,他不停地寻找著什麽,表情很焦急,好像是什麽大事。然後他开始狂奔,说来奇怪,明明周围的环境都看的清楚,唯独在那条路上看著前方却是一片迷雾。
凤凰不停地狂奔、不停地狂奔、不停地狂奔,然後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熟悉的背影,那个背影不再佝偻,而是那时十六岁的挺拔俊秀。“小贤贤——”凤凰累得提不上劲来,可却还是拼了命的扯著嗓子在那里喊、使劲地喊。那个背影顿住了,然後慢慢转身,俊秀的脸没有了皱纹,皮肤娇嫩地似乎刚出生的婴儿的皮肤。“凤凰?”亓贤说道。
然後眼前的雾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凤凰正了正身子,扬起嘴角的笑容,露出了最高兴地样子:“小贤贤——你朝那里看!”
凤凰指著那片原本荒芜现在却布满鲜花的土地,五彩的花绚丽夺目。“这是——”亓贤仔细地看著那花,是一个个翠绿的仙人掌顶上开出的花,每一个都能开出各种颜色的花朵。“它——终於开花了。”亓贤欣喜地笑著,像个孩子一样笑著,他转过身面对著凤凰,看著他,眼神温柔地说:“那——我走了。”
“恩,你走好——”凤凰没有哭,他的袖子不知何时变长了,他再次跳起了舞。一会儿仰著头飞了起来,一会儿又急急地坠落,一会儿又不挺地旋转,一会儿又挥舞起了那水袖,嘴里还吟唱著小调:“初相逢,一觉春梦惹人羞,约下一生,也愿来世,弹指韶光易落,转瞬青丝已白雪,薄暮红霞相伴老,死生契阔,黄泉碧落又奈何?生生世世,寻此伊人——”
亓贤一直凝望著凤凰的舞蹈,一直听著凤凰第一次开口唱的歌,他倒退地走著,眼神瞬刻也没有离开过那个身影——直到浓雾再次掩盖了眼前的一切。
“不论几生几世,只为寻此伊人,不罢休——”那遥远的声音在黄泉路上不停地回放著,低沈而优美,蛊惑著那颗迷茫的心。
从此,黄泉再也不孤单、再也不寂寞了,有那深爱过的证明,即使黄泉路又怎样?只是那雾,始终终年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