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的师生以及同学关系处的不错，但是因为太耀眼了，所以不喜欢他的人也不少，面对真心的关心和询问，凌风觉着笑得面部神经要麻木了，而且明明难过的那个人是他，还要反过来去劝慰别人。而对于那些落井下石的冷言冷语，凌风则是一律不予理会，即使是这样，等他见到聂云的时候，情绪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了。

聂云事先买了两罐啤酒一只烤鸭，凌风一边喝着酒一边发牢骚，聂云就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这么快就喝完了！”凌风看着空空的酒罐，有些不悦的看着聂云，言下之意是他买得太少了。

“被人发现不是火上浇油吗？”聂云扯下鸡腿放到凌风的手里，“吃鸭子，你最喜欢的 。”

“吃不下！”凌风有些赌气的往聂云的大腿上一躺，干脆闭上眼睛，“小酒窝你帮我按按额头。”

“头疼吗？”聂云问道，开始一下一下的按压着凌风的额头，“所谓棒打出头鸟，你就是风头太盛了才会这样，所以有的时候要注意‘韬光养晦’一下。”

“韬光养晦？”凌风睁开眼睛看着聂云。

“凌风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学校这势力关系多复杂，就单说希莱军区吧，又有好几股不同的势力，这学校里的老师学生除了将来不打算在军队里混的，其他的哪个不是跟着派系走？”

聂云叹了口气，“你算是这十几年来军校生中的翘楚，所以想要拉拢你的人和想要压制你的人都有，而且就算那些想要栽培你的人，因为你不是嫡系，所以这样的关系其实就是相互利用的过程，既然是相互利用，所以也就会有牺牲。”

“所以说我这次就是被牺牲了是吗？”凌风睁开眼睛看着聂云，很难想象平时沉默寡言的聂云能看得如此通透。

“凌风，你确定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一辈子那样过？”聂云开始用手指梳理着凌风倔强的直发。

“唉……现在我还说不准，不过就像你所说的，如果我要进去，就得做好被利用和被牺牲的准备是吗？也就是说被牺牲的时候，也不用太消沉。”

聂云呵呵的笑了出来，“聪明，一点就透！”

“你就别损我了。”凌风抓了抓头发，不再那么烦躁，“小酒窝，你为我吃鸭子吧？”

聂云没吭声，拿过鸭腿儿，把肉徒手撕成小块儿，然后喂到凌风的嘴里。

“真好吃，这个礼拜都没吃好！”凌风满足的叹了口气，“小酒窝，你觉得我行吗？”

“呵呵……我觉得你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好。”聂云说。

这不是恭维的话，而是通过十几年来共同生活的认知。

“小酒窝，听你一席话，真是令我茅塞顿开。”凌风终于笑了出来。

只有在聂云面前，他可是毫不设防，表现出那个真实的自己，可以小气、可以自私、可以懦弱……

“真的想开了？”聂云对着凌风眨眼睛。

“虽然还是气不过，不过正如你所说的，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考虑一下。”

“这才对嘛！”聂云终于放下心来，在凌风的肩膀上来了一拳。

凌风食量大，一个吃一个喂，没一会儿一只鸭子吃了个干净。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怎么不吃？”虽然知道聂云一向不喜欢油腻的东西，可是烤鸭真的很好吃呀。

恢复精神的凌风，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说在忙碌和充实中，又多几分轻松，是心灵上没有任何负担的那种轻松。

吉雨辰从B市回来的时候，凌风正坐在椅子上吃着葡萄，想也知道是聂云给的。凌风如果说唯一还有什么特别爱吃的，大概就只有葡萄了，只是他特别讨厌剥皮儿，而聂云就会将剥好了皮儿的葡萄装在饭盒里给凌风，一如凌风为聂云剥坚果的壳。

“他这几天情绪怎么样？”吉雨辰偷偷的问邓朝阳。

“正常的很。”邓朝阳悄声的说。

对于这一点就算吉雨辰不愿意承认，可是如果还有谁能够让凌风恢复正常的话，也就只有聂云了。

而自己不管怎么努力却也做不到，这让一向顺风顺水的他来说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接下来的日子，凌风将小部分的经历放在人脉的构筑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学习和充实自己上，毕竟‘能力才是硬道理’。依旧很喜欢陈教授那个有点怪的老头，逗留在研究室的时间越来越多，受了他的影响，吉雨辰也在研究上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他本来就很聪明，没多久就体现出了他过人的天份。一向喜欢学术研究的陈教授看着自己这两颗爱苗，笑眯眯的嘴巴都合不上。

周末的大部分时间还是会去找聂云，有的时候凌风自己也搞不清楚，可是如果不看到聂云似乎就不能安心的开始下一个星期。哪怕没时间，晚上也要在小花园见上一面。

虽然看在别人眼里，比如说吉雨辰，两个人的关系绝对很怪异，可是即使是吉雨辰也绝对找不出到底怪异在什么地方。

因为军校生有着明确的规定不许谈恋爱，再加上上次的事件，凌风彻底的断绝了交女朋友的念头。

聂云则是因为性格比较内向，再加上心思单纯，也没想过交不交女朋友的问题。

两个人的关系依旧停留在比好朋友好那么一点的某个点上，并且彼此都很满意这种关系。

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的是在大二的下学年，终于有人瞄上了聂云这只可爱又温顺的小绵羊。虽然聂云的外在条件确实不错，一米七二的身高虽然不算高，可是也够了。只是在崇尚阳刚、健硕美的时代，像凌风那样的才吃香。

聂云身材略微纤细，一张娃娃脸长得又可爱又漂亮，喜欢的人是有，可是真正敢出击的人却不多，毕竟哪个女人喜欢自己的男朋友比自己还好看的？

张晓彤和聂云同班，瘦瘦小小的，也长了一张娃娃脸、大眼睛，乌黑的短发包裹着圆圆的脑袋，皮肤白白的可爱型小美女。

她是主动追聂云的，聂云刚开始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虽然大家都是一个班，可是平时说话的次数却并不多。而且提起跟女生打交道的经验，一路跟着凌风纠缠在一起的他，那真是少的可怜。

聂云第一个就想到了跟凌风征求意见，没等到周末见面，而是用电话联络的。

（啊？）在聂云说了有人跟他表白之后，凌风啊了一声就没了动静。

“嗯，她、她跟我表白了。”聂云蹲在宿舍外的走廊里，避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水的衣服。

（对方怎么样？）

“嗯，挺好的，长得小小巧巧的，宿舍里的人都说她跟我长得有点像。”聂云说完脸有点红，宿舍里的人一听说张晓彤喜欢聂云，一窝蜂似的就炸开了，直嚷嚷他们两个有夫妻相。

（你喜欢她？）凌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

“我不确定，我根本不了解他，再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孩子交往。”聂云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可是毕竟也是个男孩子，被女生表白，尤其是长得可爱的女生，说不欣喜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这种事儿你得自己做决定。）凌风说，过了一会儿又说了一句（宿舍要关灯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听着嘟嘟……的声响，聂云的气就不大一出来，这么多年的朋友，况且高中时又交往了那么多女生，给他一点建议会死啊！

死凌风！聂云攥着拳头，愤愤不平的回宿舍睡觉。

张晓彤是个活泼、开朗而且又外向的女孩子，虽然看上去人小小的，能量却不可忽视。

虽然聂云没有明确的说是或者否，可是每天上课的时候，她会和聂云坐一桌，如果时间合得上，他们还会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上晚自习。

两个人就像普通朋友那样交往，简简单单的相处，聂云觉得他挺喜欢张晓彤的，长得漂亮、头脑聪明性格又好，与她在一起不会感到紧张，他只是好奇，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自己。

凌风知道以后没说什么，只是周末两个人还是会腻在一起，对于这一点聂云自己也很坚持，至于为什么，他只能说不想因为这个而影响他和凌风的友谊，毕竟高中的时候，凌风无论交了多少女朋友，都没有冷落他。

渐渐的张晓彤和凌风也混熟了，两个人都是那种外向、健谈的个性，偶尔也会三个人，而且这样的时候越来越多。

与张晓彤的关系仍旧停留在普通朋友的层次上，可是聂云也不觉着有什么不好，只是张晓彤的眼睛总是别有深意的在他和凌风的身上转来转去。

那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不过凌风却是承受的坦坦荡荡。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临近期末考试，在基础物理和基础化学两个科目上，聂云又陷入了困境。

凌风叹着气，将聂云拉倒教室补习，张晓彤不知道为什么没出现，不过聂云却感到很轻松，就连学习的效率也有所上升。

期末考试结束，张晓彤来找聂云说，发现他们彼此不合适，不过还是可以做朋友吧？

聂云没觉着多难过，反倒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过他也喜欢张晓彤那种爽朗直率的性格，于是说当然是朋友。

张晓彤临走前别有深意的笑着说，“不要错过自己的幸福，有的时候幸福其实就在身边！”

聂云眨了眨眼睛，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不过因为凌风马上要结束最后一门考试，然后又要搬过来跟他挤，所以他忙着回宿舍，也就忘了那么一回事儿。

晚上凌风就搬了过来，把行李包往聂云的床上一扔，人就又不见了。

聂云知道他又去食堂借家伙去了，便坐在床上帮凌风收拾东西。晚上凌风做了两碗‘炸酱面’，俩人吃的酣畅淋漓。

吃饭的时候，想起张晓彤的事儿，凌风听了不置一词，只是挑了炸酱里面的瘦肉粒往聂云的碗里，然后说道：张晓彤是个不错的人，可以当朋友。

聂云问那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凌风咧嘴笑了，露出白晶晶的一排牙齿，“吃面吧，我又不是她，我怎么可能知道？”

聂云低头吃面，凌风伸手摸了摸聂云前额的几根自然卷的小呆毛，狭长而幽深的眼眸充满了温柔而又异样的情愫。

第九章

大三平静无波的走过，聂云自从张晓彤事件之后，本来就没心思的他也不想着那些事儿，反倒是跟凌风腻在一起更舒服。

和张晓彤真的成了朋友，她是除了凌风之外的聂云的第一个朋友。张晓彤笑言，她虽然没能成为聂云的恋人，但是能成为他第一个异性朋友也就心满意足了。

眨眼到了大四，凌风开始全力备战研究生考试，虽然因为各方面表现都很优异，他早就拿到了本系的保送名额，可是现在的他找到了自己更喜欢的，他想要考林教授的研究室。林教授的研究室，是希莱军校最富盛名的研究室，拥有着最先进的实验设备，最充裕的科研基金，以及最优秀的人才储备，当然相对的门槛也要更高，每年只招收三到四个人。

吉雨辰在得知凌风放弃保送的时候，也开始准备转投林教授的门下。

林教授一得知这个消息果真很高兴，可是却还是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哼！成绩不好，我可不收哦！”

凌风问聂云你考不考？聂云本不想考，他知道以自己的智力水平，在进学路上怕是到了尽头，而且他家境不若凌风，要是真考上了又要两年半。

聂云那句没打算考还没说出口，凌风又接着说道。你要是也考，咱们俩就能整天在一起了，虽然还是军校生可是研究生要比本科生自由多了。

能和凌风在一起对于聂云来讲绝对称得上是顶级的诱惑，在加上被凌风用那种饱含期盼的眼睛看着一看，聂云那句‘没打算考’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其实聂云知道自己真的不是那块料，不善记忆的他对着那厚厚的政治书，真是苦不堪言，再加上高数里面又掺进了最不擅长的数理统计和线性代数，唯一有信心的大概就只有英语了。

既然答应了凌风，聂云便拿出了苦读的精神，反正‘尽人事、知天命’吧。

今年的考试日期是六号到八号，元旦的三天假，吉雨辰提议大家一起出去玩一次，提议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凌风宿舍四个人，外加上聂云和张晓彤一行六人便出发了。因为只有三天再加上是冬天，所以最终计划定成了‘绿杨农庄’农家乐外带泡温泉。

一号早晨天刚蒙蒙亮，一行六人就出发了。到绿杨农庄要做五个小时的大巴，聂云一上车就习惯性的要往凌风旁边坐，不过看到孤单单的张晓彤谁也不认识，便坐到了张晓彤的旁边。

张晓彤笑言，还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会见色忘友呢。

聂云说，我这不是正在见色忘友嘛！四年下来，老实内向的聂云也开始学会开玩笑了。

“不错嘛？不愧是和我在一起呆久了，竟然会开玩笑了。”张晓彤拍拍聂云的肩膀笑道。

这样凌风旁边便坐了吉雨辰，然后孙振和邓朝阳一起。

下了车就看到了一片绿油油的农田。

“不愧是江南，即使是冬天还这么绿！”聂云很兴奋，喜笑颜开的说。

“不怕冷啦？”凌风笑着帮聂云围好围巾，又塞了副棉手套过去，“这里湿气重，别冻伤了手。”

虽然是冬天，可是艳阳高照，晴朗无风，室外温度在七八度左右，除了聂云和张晓彤两个人穿了厚厚的羽绒服，像个圆滚滚的球之外，其他几个人都人高马大的，只穿了件毛衣和夹克衫而已。

吉雨辰跟在凌风的背后，一时也说不心里是个啥滋味，四年里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却仍旧只能停留在朋友的位置上，只要聂云一出现，凌风的眼睛里就再也看不到别的人和事儿。

绿杨农庄坐落在希莱群峰中，周围有一大片湖，因为是冬天没什么客人，环境很是清幽。

到达农庄的时候刚好是中午，一行人便吃了农家菜，其中大多数东西都不认得，不过味道确实很不错。

接下来是分配房间，张晓彤是唯一的女性，配了个单人间，孙振和邓朝阳选了个双人间，剩下的凌风、聂云和吉雨辰便要了个三人间。

上楼的时候，邓朝阳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吉雨辰，吉雨辰狠狠地回瞪了过去。

中午稍事休息过后，一行人便到四周逛了逛，晚上吃了简单的晚餐，便约着去洗温泉。

张晓彤一个人去泡女子间，五个大男人便往男子间跑。说是温泉其实也就跟澡堂子差不多，不过就是小了些。

“哇哦，你看聂云这身材！”孙振一双大眼睛在聂云白皙的身子上滴溜溜的转，“我一直以为咱们家雨辰那就是极品了，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

凌风也早就泡在池子里，背对着聂云走过来的方向，听孙振这么一咋呼，跟着就回过头去。

只见聂云穿了条白色的小三角内裤，窄窄的细腰，浑圆挺翘的屁股，再加上一双修长笔直的大腿，浑身上下那是白白粉粉的嫩，就那皮肤是女生见了都得羡慕、嫉妒、恨！

瞬时一股热流顺着小腹往下冲去，强烈的让凌风有些措手不及。

“你这个家伙儿！”邓朝阳顺手给了孙振一肘子，咋就这么没心没肺呢，这同寝都四年了，这么明显的三角关系咋就看不出来呢！

吉雨辰面色微变，低下头看着池子里荡漾着微波的水面。聂云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凌风。

“下来吧。”凌风扯出一个笑容冲聂云伸出手，聂云笑了笑，缓和了刚才的紧张和无措，乖乖的下了水，坐在凌风的左边。

“呃……那、那个我说错了吗？”孙振挠了挠头发，然后不知死活的加了一句，“确实很漂亮嘛！你看那腰多细，还有那大腿是不是比女生的还白还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