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看你贤惠的，」李志恢复平时那模样，「那好，我要吃红烧排骨，会做不？」普通点头，起身往门口走。

「那，你先帮着看看，我走了。」经过李志的身边，他小声而正经的说了一句「谢谢」，结果李志一愣，调笑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嘿嘿，想谢就以身相许！」

普通翻个白眼，没理他就出去了。李志嘿嘿笑着扭头去看宏奇，才发现他已经醒了。「呃」尴尬的摸摸后脑勺，「醒了？」

宏奇是在普通出去以后刚醒的，看着李志不自在的样子，「怎么了？」李志发现宏奇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刚才调戏了某某，于是有了底气，「没事儿！普通回去给你做饭了，先忍忍吧。」说着好像很像那么回事似的拍拍宏奇的头，搞得对方哭笑不得，「我还不是很饿。」又不是小孩了，这个李志啊。

之后李志把宏奇的病情大概说了一下，「我看啊，你好了以后干脆就别在守那个破烂厕所了，你说你一天能赚多少钱？即使赚了现在手术费一出也没了，忙活的都白干了。」李志心直口快，居然开始提了建议。

宏奇微弱的笑了笑，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这是得了结石，要开刀的，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遇上啊！「得多少钱啊？」他问李志。

「我不知道，一会儿你自己问医生吧。」李志皱眉，这两人都太在乎钱了，难道贵点就不做了？还要不要命了啊！

其实李志是误会了，毕竟生活的坏境不一样，他自然是从小不缺钱，哪里像宏奇那样真切的感受过钱的重要性，像这种事情，宏奇已经习惯性的开口问钱，换作是普通也是一样的。

宏奇无奈的笑了笑，小腹以下还是疼得很，他都没有多少力气开口说话，只得再次闭上眼睛休息。

李志掏出手机玩游戏，大概过了四十分钟，普通蹭蹭的上楼进了病房。「吃饭了！」找了个凳子放好饭盒。

给宏奇熬着点稀粥，李志的当然是红烧肉加蒜泥白菜。李志高兴的眉毛上扬，「开吃了啊！」吃着肉得意的看了看宏奇，嘿嘿，你就是吃不着！

普通把宏奇慢慢扶起来，端着小碗过来，「我自己来吧。」右手输着液体，普通本来想喂他，宏奇自然不会答应，就让普通端着碗，他自己用左手拿了汤匙吃着。

对于李志那幼稚的示威，宏奇选择视而不见，他现在还隐隐作痛，根本没有胃口大鱼大肉。宏奇吃完，普通才拿出自己的那一份开始吃，他做好饭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自己的那份当然也就一起拿过来了。

收拾好饭盒，普通让宏奇先休息着，自己把李志叫了出去。「干什么？」李志随他出来，见普通掏出一叠钱放他手里。「宏奇进医院的钱都是你垫的，也不知道够不够，你先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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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看不起人啊！」谈钱伤感情，李志声音微微拔高，他能缺了这点钱么？「你看你，又激动了吧，听我说完！」

李志一瞥眼睛，嘴一噘。「我知道你不缺钱，李大少爷从来都是银行卡傍身的人。」普通笑了笑，「但是一码归一码，我们已经很受照顾了，你当我们是朋友那是给人面子，但我们却不能理所当然了，正是因为是朋友，我才跟你说钱，否则我还巴不得你再多给些，是不是？但这样一来就不是朋友了，充其量只是利用这个词做了骗钱的藉口。所以，这五百块钱够不？」

李志看着普通，「行了行了，我说一句你驳十句，不就是钱么，那，就两百，我可没诓你，只是检查和输个液。」说着退了三百回去，婆婆妈妈的真讨厌！

普通见他那不耐烦的样子就放心的笑了，也自然的收回了钱，该回去问问宏奇的意思了，这手术肯定要做的。

「我没意见，先问问医生看什么时候比较好吧。」被李志刚才鄙视的一说，宏奇也不再说钱的事了，免得再被说教，而且，他也没说不动手术啊。

李志听了嗯哼一声，两个财迷。之后普通去问了医生，医生说既然病人及家属都决定好了明天下午就可以住院，后天就可以进行手术。

因为这个疼起来也不是个事儿，宏奇算是知道什么叫要人命了，毫无预兆的说疼就疼，钻心的痛啊，还是早早手术的好。

所以今天干脆就住到医院里，先打点滴消炎镇痛，明天进行全身检查抽血化验等，如果一切正常后天就开始手术。

之后吴忠也下班了，过来看了看宏奇，几个人聊了一会儿，见宏奇的精神也不是太好，于是和李志一起道了别，两人先离开了。

「今晚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宏奇知道让他继续每天的工作是不可能的了，估计这人得照顾自己起码一个星期，再想到花出去的钱，欸！

「你又在想钱的事情了？没事，这是小手术，花不了多少的。」「那是花多少？」好吧，他确实有些不甘心，自己挣的钱，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现在一生病就得花花往外流，任谁都会心疼的吧！

「看你急的，」普通摸摸宏奇的耳朵，「医生说不会超过三千，还说要是有医疗保险还可以交的更少。」「保险？」宏奇听到这两个字就不说话了，似乎在想着什么。

普通陪他坐了会儿，看看时间已经九点过了，在观察宏奇的脸色也不太好，今天真的是累着他了，不过得病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呢，疾病也不是说你不想它就不来的。

普通最后还是走了，宏奇说着自己已经没事了，不需要他再过来占一个床位，再说了这里有值班护士看着出不了事，所以普通明早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一个人回去小屋，没有宏奇的房间看着冷清清的，当然这是普通的个人感受。他也早早的倒在床上，想着明天早点起来给宏奇做早饭，还要带上足够的住院费。一点一点计划着的普通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六点过就醒了，用冷水洗了脸，立马有了精神。就开始烧水做饭，当然还是稀粥，只是熬得比较稠，加了些碎菜叶和肉末。

路上又买了两个白馒头，他怕宏奇吃不够会觉得饿。结果到了医院交了钱，又要宏奇去抽个血，还不能吃早饭，一番收拾下来回到病房，「这粥已经凉了，我回去再热热。」

宏奇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好了，你别忙来忙去的，我看的都累，我摸摸，嗯，还是温的，可以吃。」端过饭盒就要开吃。

再抬眼看普通担心的表情，「你也吃啊，放心，我现在不疼了，你先吃饭，你不吃饱待会哪有力气陪我跑上跑下的做检查啊。」催促着普通一起吃饭。

两人又去做了一些常规检查，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第二天的手术了。「要不要给大表姐打个电话？」这一晚普通说什么也没有回去，他要陪着宏奇。

「不用了，说了也是让人担心，等我好了再去找她吧。」宏奇想还是不说了，反正最近付莲也没怎么联系。

普通也不多说，关好门，这间病房有三张床，不过只有宏奇这张上面有人，普通睡一张还空了一张，这感情好，都整成单人房间了，没有其他人在，普通就干脆上了宏奇的床，虽然窄了一点，但挤挤还是睡得下。

有普通的手臂搂着，宏奇睡得安心，休息的很好。

第二天九点手术，吴忠和李志都有事所以不能过来，但都打了电话。普通一个人守在手术室外，盯着时钟看啊看，心里自然是焦急的。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车被推了出来。宏奇躺在上面，右手挂着点滴，闭着眼睛，麻醉药似乎还没过去，他好像睡着了。

坐着电梯到了三楼，进了病房，直到宏奇被移到病床上盖好了被子，普通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问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石头全取出来了，现在就是要好好休息。普通巴巴的坐到宏奇跟前看着他，麻药渐渐过去，宏奇被疼醒了。

普通拿着沾过水的棉签抹着宏奇乾干的嘴唇，宏奇有气无力的眨着眼睛，看着普通动作。下午医生又过来了一趟，看了看伤口，没有出血问题，过了今夜就会好得多，伤口也会慢慢长好的。

不能吃东西，宏奇只能靠输液维持身体需要的基本能量，普通一直守在他身边，因为宏奇的身体不能动，于是就接了输尿管，宏奇很不习惯，有时候明明想尿了但因为是在床上躺着，怎么都尿不出来，而普通每天端屎端尿一点也不嫌弃。

手术第二天，普通打开窗户，宏奇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应该是疼着了，不过现在看上去似乎要比昨天又好一些。

护士送来一小包东西，普通接过来，「是什么？」宏奇好奇道。普通打开一看，白花花的如米粒般大小的……珍珠？！

107.

普通凑近了细看，手指碾磨着质感，「这是……石头？」看了看包裹的纸张上面的信息，居然是从宏奇身体里取出来的东西！

真是不可思议，普通凑到宏奇跟前，「很好看吧？」宏奇看着米粒大小的碎石粒子，很光滑，一小包沉沉的重量，宏奇眨着眼睛看了半天，果然奇特。

「收好收好。」普通重新包好，这东西让宏奇难受了这么久这么痛苦，不能就这么随便扔掉。

普通去医院食堂打了点饭菜，回来就宏奇精神不太好，似乎又在想什么事情。「怎么了？」「大表姐……过来了。」

原来付莲打过了电话，宏奇说了几句就藏不住了，大表姐要过来看他，于是还是说了医院地址，听她的口气很不高兴。

「这样啊，」普通把饭盒放到一边，自己需要做什么比较好么？宏奇看他不自在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你先吃饭吧。」

宏奇还在输液，没有通气的情况下是不能吃东西的，不过一些汤水还是可以喝一点。

「宏奇，」付莲拿着小提包跑进房间，普通已经吃完了饭，正帮着宏奇身后垫枕头，「表姐」两人异口同声。

付莲看看宏奇，「还疼么？」知道老弟居然住了医院，竟没人告诉自己，直到手术都完了才知道这件事，她对两人的做法很不赞同。

普通立在一旁低着头，突然看到了床下的便器，因为宏奇身体不能移动，输尿管和排泄管都是通到便器里的，于是现在还有残留物，普通低下身端起便盆就往厕所去了，虽然他觉得没什么，不过为了避免宏奇的尴尬。

付莲看着普通的背影，百味陈杂。「大表姐？」宏奇唤回她的注意力，「我很好，已经不疼了，估计再过两天都能出院了。」他对付莲笑了笑，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

付莲点着头，「多多注意休息。」普通回来，干净的便器放到床下，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因为付莲之前不赞同两个人的事，现在坐到一块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自然。

付莲没有多坐，留下些水果就离开了，对于这样的情景大家都不希望见到，但两个人都是不回头不退步的主，普通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要不要躺下来？」

「没事，家里怎么样？」宏奇故作无所谓的挑开话题。「嗯，一切正常，就等你回来了。」普通打开了电视，他坐到宏奇床边，两人就这样消磨着时间。

直到了第四天，宏奇终于可以吃饭了，虽然还是只能吃一些流质食物。普通回去小屋买菜做饭，现在换成他持家，虽然没有宏奇那么顺畅，但也基本能够完成任务。

这天中午，刚盖上锅盖，就听见门响，打开一看，真想不到付莲会来，不过她应该知道宏奇在医院吧？为什么要来这里？还是说她就是来找自己的？

普通紧张的看着付莲，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姿势是一种防备状态。「别紧张，我就是送东西来的。」付莲笑了笑，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

一些营养品，还有钱？普通不知所措的抬头。「这钱是你们两个的分红，之前的一直没给，这次一起拿来了。」付莲摸摸耳鬓边的头发。

「哦，那个，一起去看宏奇吧？我刚把饭做好，准备送过去了。」宏奇摸摸脑袋，本来就不太会相处的样子，付莲看起来还是挺冷淡的。

「不用了，我最近会比较忙，等宏奇康复了……你们俩一起过来吃顿饭吧。」付莲别扭的说完，拿起包包要离开。

一起？普通愣住了，不知道他是否有理解到位？大表姐……是不是表示出了退步的意思？她终于能够明白了吧？

普通欣喜若狂，等不及想要告诉宏奇！他提好饭盒朝医院走去。

「你说真的？」宏奇一惊，他简单的吃过一些稀饭，迫不及待的要给付莲打电话，哪怕会得到否定的态度他也要去问。

「喂？」「大表姐，是我，宏奇。」「嗯？怎么了？」「你，你说的是真的，你原谅我们了？」「……」沉默让宏奇异常紧张，普通虽然是坐在看电视，但耳朵一直没有漏掉任何信息。

「你确定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了？」「我现在很幸福！」付莲不知道自己的心软对不对，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情，她除了说说，还能干什么呢？

特别是看到普通在宏奇生病之后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有些感动，所以才有些动摇了吧。虽然瞒着生病的事情让人很生气，但也是因为有了普通这个后盾他才敢这样做，因为信任对方，才会彼此依靠。这些年来，除了自己，这还是第二个肯这样帮助宏奇的人，但他的出发点又和自己的不太一样，感情这种事情真不好说。

「这样吧，等你什么时候想反悔了，我再帮你介绍好对象！」付莲像是终于松了口气，宏奇一听，直觉的看向一边的普通，「我想应该不会有那种机会了，呵呵。」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真的会影响身体恢复，宏奇只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也就一个星期，拆了线，他在普通的搀扶下回到了小屋，他有时还想，是不是正是因为这次手术才让付莲让步，这样的话，他倒是宁愿早点得病，不过这想法可不敢跟普通说，最近因为某人的照顾，宏奇生生的长了十斤肉，把之前瘦掉的补了回来。

回家之后宏奇还是以休息为主，普通仍然没有出去收纸壳，每天花一小段时间陪宏奇走路，之后的时间就在家陪吃陪住陪宏奇慢慢恢复。

当然李志也来看过两人，「怎么又带水果来了，上次的还没吃完，你当这是开水果店呢？」普通不客气的说着，李志可是提了两口袋的苹果香蕉什么的。

「那有什么，多叫几个人吃了不就好了。」李志还嘴硬，自己带头剥开香蕉就是一口，完全不当自己是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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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宏奇好的七七八八，夜里普通掀起他的衣服要看那刚刚长好的手术疤痕。

「看什么看，像蜈蚣一样丑死了。」宏奇扭了两下不动了，普通看到新长出来的嫩肉，手指轻轻一碰就微微颤抖，看起来很敏感。

「跟你商量个事，」普通盯着宏奇的眼睛认真的说，「我已经看过咱们的存款，我想……咱们还是搬家吧！」

他观察宏奇的反应，似乎并不反对。「这两天我也抽时间去看了看，有一间靠江边的门面要转让，空间挺大，所以之前的房主还用预制板做了一个二楼隔间加楼梯，我看着很实用。」

宏奇捏捏他的头发根，「我说你最近怎么天天都在忙拿回来的钱反而变少了，原来是花在其他事情上了。」一手按下想要起身解释的普通，「我知道你的意思，换个环境也好。」

「那这样，明天我带你一起去看看？」普通听宏奇这样容易就答应了，心里那叫一个高兴，他的这些想法自然是为了宏奇好，总觉得不能这样一直守下去，老是住在厕所边上也不是个事儿。

现在经济条件稍微好点了，又有了合适的房源，普通自然是希望能给宏奇换个环境，自己不在的时候也能安心一点。

其实，宏奇也在考虑换地方住的事情，原因跟普通的差不多，他也希望两人的日子能够越过越好，本来打算这两天就跟普通提，没想到被他给抢先了。

之后两人去看了房子，江边的一排排房子高不过七楼，第一层都是面对街道的门面，楼上是住户，交通挺方便，人流量也不小。

房间中间用隔板隔成了两个空间，靠里面的是厨房和前户主自己用水泥修葺的卫生间，沿楼梯上去二楼，用窗帘隔开下面的视线，这里可以作为放床休息的卧室。而靠近门面的这一间，两人商量着可以卖些副食品和日用品，周围都是居民，而且附近也没有超市，应该是会有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