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三夫人她羞辱我。”林花伊先告起了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想博取眼前男子的同情。
“老爷,不是的,是林花伊先闹事的,仗着自己那个野……”肖湘半句话卡在咽喉没讲下去,只因为欧阳沢枫那投来了冰冷的目光,震愕住了肖湘。
“来人,将她们两关进暗室,让她们先好好冷静一番。”欧阳沢枫一发令,肖湘和林花伊惨白了一张脸,暗室是什么地方她们不是没耳闻过,那是一间黑屋子,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黑暗,呆在这暗室一会没什么问题,但时间久了,自我精神意志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黑暗一点一点吞噬掉,直到自我精神意志崩溃掉。
“老爷,饶命,我不进暗室……”
“放开我,我不要进暗室!”
肖湘和林花伊哭喊着,可惜的是欧阳沢枫一眼都不肯施舍给她们,肖湘和林花伊就这般被人带了下去。
37.宠溺无极限(三)
“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母亲!”一个略带福相的胖墩少年推开了人群,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欧阳沢枫,这少年堡内大小都认识,乃三夫人肖湘之子——欧阳宇,平时被三夫人宠惯了,嚣张跋扈的到处欺凌弱小,在这欧阳堡内活像个土豪恶霸,人人见了都怕。即使欧阳宇一身的劣性,但堡内所有都知晓,这四少爷最听三夫人的话,还很孝顺三夫人,所以肖湘被关,欧阳宇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在场所有人都不足为奇。
眉梢微挑,看着眼前的胖墩少年,欧阳沢枫那墨黑的眼眸中有着浓浓的不悦,“你是在质问本堡主?哼~欧阳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大了!”
欧阳宇被欧阳沢枫这番冷的掉冰渣的言语吓得微微颤抖,恍然醒悟,此时面对的是自己那个无情的父亲,母亲曾多次说过不能忤逆父亲,今日他竟忤逆了父亲!欧阳宇脑中一片空白,害怕的情愫慢慢扩散至全身……
“父亲,四弟只是担心三娘罢了,念在四弟一片孝心的份上,还请父亲原谅四弟的过错吧。”一身姿挺拔、面容俊俏的欧阳天挡在了欧阳宇的面前,弯腰拘礼的请求着欧阳沢枫原谅,平时一身傲气的他也只有在欧阳沢枫面前心悦诚服,因为他敬仰者眼前这男人,男人是他父亲更令他骄傲,虽这般,他却也无法割舍他与欧阳宇这段手足之情,毕竟三娘的一子一女是他看着长大的,最亲近的也只有这对姐弟两,身为大哥的他,是有责任去保护弟妹的。
“欧阳天……”瞧见他,欧阳沢枫想起了隐一那件事,心中小心思一盘算,欧阳沢枫嘴角扯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老爷,都是奴家的错,奴家身为这堡内的女主却未尽到应做的本份,该罚!妹妹们还年轻,做了一些不体面的事,只是意气用事罢了,老爷你就放宽松些家法,等宴会结束就放了妹妹们吧,想必在宴会的几个时辰里足够让她们好好反省的了。”肖芸想借此说情来提升自个在欧阳沢枫心目中的地位,一位知书达理、懂分寸、知进退的女人,在欧阳沢枫这种事业型的男人心里,可是炙手可热、不可多得的好妻子。
欧阳沢枫心中冷哼,女人个个不是吃素的,肖芸那些计量,他心里可一清二楚,“瞧~还是夫人知书达理,为夫甚感欣慰,这样也好,老福,等宴会结束,将肖湘和林花伊放出来吧,跟她们说,大夫人愿意为她们代罚。”
一番话,愣是傻了肖芸的眼,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欧阳沢枫会有这一出,竟顺着她竿子摸,这下她不就成了肖芸和林花伊的替罪羔羊了!“老爷,奴家……”
“还要叽里呱啦讲到什么时候,我饿了。”欧阳弃不满的抱怨着。
“哪来的男宠竟如此嚣张!你不知道父亲和大娘讲话是不可插嘴的嘛?”
面对欧阳宇的羞辱,欧阳弃还未反应,欧阳沢枫便一掌向欧阳宇袭去,欧阳宇仿佛如断了线的风筝,抛物线的弧度坠落,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混账东西,竟敢把弃儿和男宠比!”欧阳沢枫盛怒,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惊愕这一幕,四下一片寂静,所有人连大气都你敢出一声。
“堡主,息怒!”全数家仆跪于地面,不敢直视凌然盛怒的欧阳沢枫。
“爹爹,我的生辰还过不过?”欧阳弃有些失了耐心,从一进门就一直站着,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真的很烦心,最离谱的是欧阳宇还误认他是个男宠,MD,想来就是这身红衣惹出来的祸根!
宝贝儿子发话了,且言语神情还有一丝不耐,欧阳沢枫立马一个变脸,露出了柔和的笑意,颇有讨好意味安抚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弃儿宝贝饿了?那我们马上入席开宴吧,为父保准今个菜色一定和你胃口。”
欧阳沢枫拉着欧阳弃兴冲冲的走了两步,醒悟到了某件事,又转回了身,“今日,本堡主跟你们说明白了,在本堡主身边的这位是本堡主的第七子,也是整个欧阳堡的少主,敢有谁对七少不敬,本堡主绝对不轻饶了他!好了,入席开宴~”
看着他们如神人般的堡主牵着一清秀妖娆的少年入席,众人惊讶,那个出尘少年竟是七少!跟当年他们所见到的那个灰头土脸、犹如丧家犬的七少根本无法可比拟的。
38.欧阳岚
生辰宴会上,舞女们跳着美妙的舞姿,乐师们奏着动听的乐曲,但这些不是宴会上所有人关注的,更吸引群众目光的是上位与堡主零距离而坐的,新鲜出炉、货真价实的七少。
瞧,堡主是多么宠七少,又是殷勤的为七少夹菜,又是风趣的逗七少开怀,哪还有刚才冷酷无情的模样,漂亮的、有本事的、有才华的都没让堡主如此在意过,这倒是奇了,七少到底有什么本事让堡主如此宠溺在乎的,众人猜测云云。
而这边欧阳弃看着眼前堆成山丘的菜,嘴角不断抽搐,想来欧阳沢枫这货敢情把他当猪喂了!
“弃儿宝贝怎么不吃了?瞧你瘦的,应该多吃些才好。”说着欧阳沢枫又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了欧阳弃面前的菜堆上。
一尺高的菜堆在欧阳弃面前摇摇欲坠,更是让欧阳弃没了动筷的欲望,“饱了,爹爹,我想回院子了。”
“不再吃点?”
“不了。”
“那你先回去吧,晚些为父再去找你。”
“好。”
在众目睽睽下,欧阳弃离开了宴会场地,可欧阳弃并没回自己的侧院,而是去了离自己侧院不远处的荷花池。
此一时非彼一时,曾时白莲还在他身边之时,这里的池水清澈见底,朵朵莲花纯白清雅,鱼儿群嬉戏在莲叶间,徐徐的微风荡起了池中一圈圈的涟漪,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如今人不在了,池水不在如往时那么清甜,莲花也凋零了,鱼儿都不浮现出水面了,这宛如一潭死水般毫无生机,变了,都变了……
欧阳弃团坐在荷花池边,静静的回味着往事,一幕一幕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着……
“原来你在这。”闻声,欧阳弃从往事中惊醒,先入为主的是眼前的景色,欧阳弃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荷花池,这……与记忆中美丽的荷花池相重叠,池水变得尤为清澈,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波光,鱼儿在池中游淌跳跃,荡起了一圈圈涟漪,不同的是那死寂的荷花开出的却是青色之莲。
梦?
“七弟?”
温润的声音唤醒了呆滞的欧阳弃,欧阳弃寻声望去,在黑夜中,眼前的身影竟与他所思念的那道身影相重叠,欧阳弃情不自禁的呢喃,“白莲……”
身影缓缓走来,淡淡的月光撒在了来者的面上,有七分相似于欧阳沢枫的面容,令欧阳弃惊异,他见过他,将昏迷的欧阳沢枫回欧阳堡的那次!明明察觉他躲在灌木丛,却没有揭发他的那个少年!
“七弟也喜欢这地方?”少年对着欧阳弃淡淡一笑,蹲下身与欧阳弃邻近而坐。
“你是……”
“欧阳岚,你的二哥。”
经面前这人一说,幼时所见的那张冷面孔和眼前的这张面孔还真是相差无异。因幼时的阴影,欧阳弃对他的那些兄弟姐妹都无好感,可眼前的欧阳岚,在他记忆中一直是冷眼围观着他被人欺凌打骂,虽没欺凌过他,但也没帮着他,所以欧阳弃也捉摸不透欧阳岚的心思,也不曾了解过他。
“欧阳岚?你怎么会在这里?”欧阳弃蹙眉,这里是属于他和白莲的秘密基地,如今欧阳岚出现在这里,觉得领地被占了,心里有些难受。
“你都可以在,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呢?这里,是个好地方……”欧阳岚看着荷花池,可思绪仿佛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言语中带着喜悦、带着眷恋却隐隐夹杂着一丝无言的悲伤。
“你……”欧阳弃不明白,欧阳岚为何有这样的表情,明明是微笑着,但这样微笑看在眼里却莫名的觉得心酸。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夜深露重,小心着凉。”欧阳岚起身,恶作剧般狠狠揉了一把欧阳弃的秀发,便转身而逃了。
看着飞快逃走的身影,欧阳弃傻了,手不自觉的抚上了欧阳岚刚刚碰触过的秀发上,为何他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灵魂的深处,很久很久以前,连自己也不知道有多么久,自个曾眷恋过这么一双温热而又柔软手……有这样的感觉很怪异,难不成是自己病了,产生这样的幻觉?
荷花池内,青莲依旧盛开着,不妖不艳,却清俊秀挺,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欧阳弃十分确定,眼前的景象不是梦,可这青莲取代白莲盛开,是否有着不一般的寓意……他不知道……
39.欺骗
欧阳弃皱着眉头所思着,荷花池所发生的景象太怪异了,令人匪夷所思,以前他曾听师傅讲过,这里的荷花池曾是他的容身之所、修仙之地,他是白莲的化身,所以只要他所寄居荷花池的一日,这荷花池便会开满了荷花,如今枯萎的荷花绽放了,那是否是师傅归来了?不,绽开的莲花是青色的,证明师傅未归……既然师父未归还是少去荷花池吧,欧阳岚的出现,令他心中产生了排斥,且不说欧阳岚故意接近他是否心存企图,他还想逃避那一时错乱的感觉。
在自我所思中不知不觉踱步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欧阳弃推开了院门,迎接而来的是一脸慌张、蹦向而来的绿意,欧阳弃不解,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七公子,你回来了……”绿意欲言又止,眼神充满了恐惧之色往屋内瞟。
欧阳弃看出了一些端倪,轻拍着绿意的肩安抚着,柔声询问:“谁在我的屋子里?”
“是……是堡主,刚刚进去奉茶,瞧见他一脸怒容,好吓人,仿佛要食人般……”回忆着刚刚所见到的欧阳沢枫的模样,绿意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绿意,你先去休息吧。”欧阳弃眉宇间有些不悦,也不知道这欧阳沢枫又发什么疯了,不是宴会上还好好的嘛,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瞧,这都把绿意吓成了什么模样。
见欧阳弃直往屋里走,绿意不由拉起了欧阳弃的手,眼里满是担忧之色,“七公子……”
欧阳弃心领神会,对着绿意淡然一笑,“知道你这丫头在担心我,放心,没事的,你先下去休息吧。”
欧阳弃抽出了自己的手变走进了屋内。
一进屋,漆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绿意不是说欧阳沢枫在屋里嘛,他人呢?怎么也不点个灯,“爹爹?”
久久没有人回应,欧阳弃心疑,幸好幼年早就习惯这般黑暗,欧阳弃熟门熟路的走到了摆放着烛灯的桌前,用火甲点起了烛心,霎时,屋内明亮了许多。
“去哪了?”突兀的话语令欧阳弃心惊,回望,欧阳沢枫正端坐在他的书案前,澄黄色的烛光映照着在俊逸的面容上,却没有一丝的暖意,冷硬的仿佛能掉出冰渣似的。
眼前的欧阳沢枫让他很陌生,陌生的令他害怕,可欧阳弃还是故作淡定回着欧阳沢枫话,“我只是在堡内逛了一下。”
欧阳弃并没注意到欧阳沢枫放在桌案边的手紧紧的握着,那是欧阳沢枫在压抑着他内心盛怒。
“只是在堡内逛逛?罢了,弃儿喜欢逛,那以后为父经常陪你逛逛,可好?”欧阳沢枫一脸柔情,轻声相问,仿佛刚才的冷情、肆虐只是海市蜃楼般,这般变脸之速,令欧阳弃咋舌,眼前之人如此阴晴不定,真的是太过于诡异了,好比狂风暴雨前的宁静,这不由让欧阳弃心存戒心。
欧阳弃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颔首表示接受。
或许是欧阳弃并没有排斥和他接触,欧阳沢枫那墨色的眼眸亮了一分,“弃儿,为父刚刚在你房中看到了一副画,不知这画是何人所画,竟画的如此生动。”麦色、细长的手指指向了桌案上的画卷之上,欧阳沢枫平静地问着。
随着欧阳沢枫手指所指看去,欧阳弃一愕,欧阳沢枫怎么会寻着这一幅画,这是他为师傅所作,师傅离开之时没带上这画,他便把这画收了起来,深怕这画会被虫腐蚀,他还用了樟木盒子装了起来摆在较高处的位置,这也能被欧阳沢枫寻得出来?
“那是我画着玩的,他只是我几次在梦中所见之人罢了。”深知自幼紧闭屋门不出院门,不可能遇着什么人,却也不敢说实话,要他能见到魂魄吧,这还不让别人把他当成妖魔鬼怪,虽然是在说谎话,但欧阳弃面不红气不喘的说着,倒是铁了心欺骗欧阳沢枫到底。
40.谁先爱谁先输
【碰——】欧阳沢枫甚怒,一掌拍在了桌案之上,霎时桌子当场四分五裂。
“欧阳沢枫,你这是在干嘛!”欧阳弃焦急的在书桌的残骸中寻找着画卷,这画可是要送给师傅的!
可欧阳弃还未触及桌子的残骸,人却被欧阳沢枫一手拉扯住了。
“不许拣!”
暴虐的咆哮声在欧阳弃耳边嗡嗡作响,欧阳弃怒,对着欧阳沢枫便是大吼,“够了!欧阳沢枫,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欧阳沢枫脸色异常晦暗,双手紧紧禁锢着欧阳弃的双肩不让其动弹,内心滔天的愤怒使他面对着眼前的少年全数倾吐而出,“是啊~我发疯!爱你爱到发疯!可你为什么还要欺骗我!明明说过要信任我,可你一而再的欺骗我,为什么!什么事我都知道!刚刚你和欧阳岚在一起,你不说,我也可以熟视无睹,就当没这么一回事,可你为何要对我隐瞒那个人的事,又是为了保护他吗?不许!我不许你再爱上他!你是我的!是我的!”
“你在监视着我?”欧阳弃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疯魔般的男人,更惊愕于男人对他不伦的情感,“放开我,你这变。态!你知不知道我们可是父子!你爱我?这不伦的爱情?笑话!我一点都不爱你!你放开,我要离开这!”
“我绝不会放你离开的!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听到弃儿那声不爱,欧阳沢枫心破碎了一地,他知道,从五百年前他就知道了,弃儿不爱他,可又能怎么样了,心即使再如何疼痛着,他也无法不爱……
欧阳沢枫猛然扛起欧阳弃便往屋内床榻的方向踱步而去,仍肩上的人如何拳打脚踢,欧阳沢枫都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被扔掷在床榻之上,硬邦邦的床板搁着生疼,欧阳弃还没在疼中反应过来,巨大的黑色身影便笼罩而来,一下子让欧阳弃戒备心四起,“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