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革雷再次确定昊沉水会读心术没错，他的确会驾驶小型潜艇，因为他就是这样接近隔离区并潜入的。

“哇，你会开潜艇呀，那快，我们快点离开。”淮二喜出望外，行动派的他立即解下军用外套把淮小蝶固定好，搓着手掌准备往上爬。

林革雷深深地看了昊沉水一眼，也准备往上爬。

“喂，怎能让他先上去？如果他丢下我们不管，那可怎么办？”叶嘉诚赶忙阻止，他怎会不知道自己是个累赘，而且自己和林革雷抢淮二，保不准这家伙会趁机报复。

“擦，你要先上去？上头满满的全是丧尸，要不你先上去让他们啃着，给我们争取时间。”

淮二踹开叶嘉诚，催促林革雷先上去开路，林革雷也没有反对，他把淮小蝶从淮二身上解下来，用军服外套在她身上做了一个简单的固定，套在臂上迅速往上爬，根本不给淮二反对的机会。

他带着一个人，五米的速度却转眼间就上去了一半，其他人都还没有开始爬呢。

昊沉水抿唇看了看身手敏捷的林革雷，拉过淮二在他耳边说出一串密码，交代：“背好了，上去就用这个开门。”

“咦？你开不就成了？告诉我干嘛？”淮二愣愣地摸着脑袋，默记那一串密码。

“……时间紧迫，快上去！”昊沉水不由分说地把淮二推了上去。

淮二才上去，叶嘉诚立即挤开昊沉水跟上，郑盖也急，但是看到昊沉水一个年轻人也就跟自己儿子差不多的年纪，动了恻隐心，就催促他：“你先上去。”

昊沉水点了点头，也上去了，郑盖在最后。

淮二爬的也很快，没多久就上去了，林革雷正在拧网状天窗的螺丝，幸好下头的人也爬得挺快，等到网状天窗松脱，他们也爬得差不多了，林革雷这才将淮小蝶递给淮二扛住，自己掏出手雷晃了晃，警告：“抓牢了。”

下头的人脸色微变，纷纷攀紧手上抓住的东西，随即林革雷拔掉撞针推开网罩把手雷扔出去，轰隆巨响把几人震得耳膜生痛，郑盖差点摔下去。响声刚过，林革雷就像射出水面的箭鱼一样钻了出去，探手抓住淮小蝶身上的固定一把揪出去，行动之迅捷，整个过程大概只花掉两秒。

等淮二也给拉出去，才看见被手雷炸翻的一圈丧尸这才缓慢地挤过来，林革雷选择性地把最靠近的丧尸爆头，冷着脸说：“让他们快点，别要我给他们子弹。”

“快点快点！”淮二趴在洞口处催促，而后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拉上来。

最后被拉上来的是郑盖，肥胖的大叔这时候就像从水里打捞上来似的，汗淋淋的，趴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气来。

没有心理准备的人看到眼前的丧尸嘉年化，差点随淮小蝶一起昏死，昊沉水却相对平静地瞅了林革雷一眼，似乎不太敢相信他会等上他们：“门在那边快走。”

他们透过涌动的丧尸海，从那些脑袋上前沿看见了门楣，脸色更难看了。

“走。”林革雷一枪爆掉一只丧尸，再抬腿踢倒另一边袭过来的，等待时间过长，他们已经被丧尸包围，只能硬拼着杀出一条路。

经历刚才的攀爬，淮二也没有离弃菜刀和平底锅，这时候从后腰拔出，舞动起来虎虎生风，丧尸一时间近不了身，是另类的战斗力，在他们的掩护下，非战斗人员的仨带上淮小蝶迅速靠近不远处的电梯，昊沉水输入了密码，等电梯下来，守住门边作战的小队迅速退进去，但是饥渴的丧尸们穷追不舍，电梯门根本关不上。

非战斗人员在后面哇哇乱叫，林革雷不耐烦了，就近爆掉一只丧尸，卡住这具破烂不堪的尸骸当肉盾暂时阻挡群尸攻击，徒手破坏掉电梯门的保护装置，电梯终于不顾卡门的丧尸徐徐下降。

被夹在门缝里的丧尸在电梯顶端与楼层地面处卡断，半凝固的血喷了他们一脸，只有淮小蝶例外，有淮二护着呢。

然而即使满身腥臭，却没有人抗议，劫后逢生的激动胜于一切。

“-1层也是这样么？”

叶嘉诚弱声地问，见识过林革雷的战斗力以后，他更加小心翼翼。

林革雷不回答，淮二倒无所谓：“哪知道，刚刚在-4不也没有看见，突然就跑出那么多丧尸来，不过肯定没有-3层那么变态，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

“那是因为一开始军方就将所有居民聚集在那里。”昊沉水挨着电梯壁，沉声说：“本来军方是准备带走小部分人，剩下的全部杀光，可是还来不及动手就出事了。我和小蝶趁机进了电梯，但它只把我们往下送……可能是因为乐乐吧……逃掉的应该不只我们。”

“哦！说不定是为了等我们。”淮二很乐观地打趣：“乐乐还知道帮忙妈妈和舅舅，是个好孩子嘛。”

林革雷倒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隔离区到处都设有摄像监控，既然主电脑已经被那些实验体控制，会知道他们正在寻找淮小蝶并插手帮忙也不奇怪。

电梯很快就到了-1层，电梯离A69船坞并不远，船坞似乎是专门停靠小型潜艇的，这儿还真有不少生还者，而且先于他们抵达。小潜艇是军方最新开发的侦察用潜艇，平时也只负责巡逻，操作不难，容积更不大，塞二十来人已经是极限，大部分小潜艇已经塞成沙丁鱼罐头，仅余一架还打开门的，从里面传来不甚和谐的声音，大概有人变成丧尸把潜艇占据了。

其中一架潜艇打开门，一个人探了出来。

“淮二。”

淮二看了一眼，竟然是同样在基地里当跑腿的工友，乐了：“唉，是你呀。”

“嗯，你和你姐姐还有那个人来吧，别的人……位置不够了。”那人说。

淮二一看这是指他们姐弟俩和林革雷，昊沉水不在名单里。

昊沉水低声说：“他知道你们能战斗，大概他有办法知道……”

后话不用说了，都懂了……淮二不懂，但他毅然拒绝：“不了，还有一艘呢，我们坐那个。”

“我们有懂得驾潜艇的人哦。”

“不要啦。”

“那……让他也来吧，不能再多了。”工友示意昊沉水也算进去。

“擦，别废话！”

那人大概也是了解淮二的为人，点了点头，又回去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样？”淮二转过头来问林革雷。

“……不生气了？”林革雷反问。

淮二怔了怔，脸上微红：“啧，我看你也是为了我姐。”

林革雷微笑。

郑盖弱声说：“咱就先不要谈情了吧？”

第九章

淮二蹿起来就嚷嚷：“谈情你妹呀！”

“只剩一艘潜艇了，我们不要抢吗？”叶嘉诚瓮声瓮气地说，语气酸溜溜的，却不敢发作。

林革雷低头看了把手表，时间紧迫，他留下昊沉水看住淮小蝶后带上人朝最后一艘潜艇走去，他从潜艇顶部小小的入口探望侦察，别的人也跟了上去。丧尸虽然可怕，却不会攀爬，他们完全不担心那出口会突然冒出一只丧尸来。

只是脑袋一探，眼前的情况却让林革雷挑高了眉，淮二直接惊呼出声，结果差点被子弹穿透眉心，幸亏林革雷拉了他一把，子弹擦着他的发梢飞过。

“啊，二！你有没有怎么样？！”叶嘉诚惊叫着把淮二看了又看，确定没有受伤才松一口气。

“擦，看准点，我不是丧尸。”淮二朝差点要掉他命的大兵砸了两颗白眼，摸摸头发：“啧，差点秃顶。”

“……你更应该庆幸脑袋没有给开洞吧？”郑盖森森地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不能理解青年人一颗2B的心。

林革雷抬手扇向淮二的脑门，不理会他像受惊小鹿一样的委屈表情，事实上如果情况允许，林革雷会直接推倒这二货好好教育一番。只是现实很残酷，现在的情况不止无法提供所需条件，还有更头痛的事情必须解决，究竟是趁机当黄雀把螳螂解决掉呢？还是跟螳螂一起解决蝉？

眼前有两个人和十几只丧尸，他和淮二都认得这两个人，就是在大门外搞激光定位却被他们搅和的大兵其中之二，其他大兵估计已经死了，仅余他们俩大战十来只丧尸，想来也是为了抢下这艘潜艇。而潜艇的原占有人——丧尸十几人，不只淮二，隔离区里面的人都认得，其中几个身材超正点的女丧尸虽然全身布满伤痕，但都被认出来了，是隔离区内最有名气的女星，隔离区内男性的梦中情人，另外还有几名男星。

“哎。”淮二很感慨：“变成丧尸了呢，真可惜，这几个男星都挺帅的，我算是他们的微粉，要不要拿点纪念品呢？”

“……”

郑盖挺替女丧尸们庆幸的，遇上的二货是个GAY，很幸运。

没有被活人占用的潜艇只有一艘，大兵的选择很正确，隔离区居民对军方十分反感，尤其是发生丧尸事件以后军方曾经试图杀死居民，身为士兵的他们如果动手抢其他潜艇，绝对会若众怒，下场肯定悲惨，所以他们只能抢丧尸的。

杀不杀？林革雷还没有想好，旁边不用脑子的某却开口了：“喂，小心手。”

顾住提妨他们，大兵之一没有注意子弹打光，来不及更换弹匣的手就被咬住了，他痛呼一声，同伴立即回手开枪为他解决掉威胁。其实只有十来只丧尸，而他们有枪在手，应该不难解决，可惜他们都是技术兵，武力值若用10来计算他们连5都没有，若跟淮二对上，即使他们手里有枪也会给打得满地找牙。

明显林革雷也注意到这一点，他决定留下两个兵，便抽枪开始射击表演。

虽然丧尸是活靶，可是移动速度太慢，遇上林革雷这样不科学的大手也只嗷嗷叫着脑袋开花，林姓暴力分子态度之从容，下手之利落，动作之帅气，令淮二着迷了。

“喂，你教我打枪吧。”

林革雷睐向淮二，目光从某一点滑过，暧昧地挑眉：“好。”

淮二是GAY，也是男人，怎能不明白，又闹了个大红脸：“擦，流氓！”

郑盖想说，下面有俩正拿枪指住你们呢，咱就先别打情骂俏了吧？

林革雷笑了笑，冷眼睨向下头俩：“我要是你们，就会松开手指。”

下面两个兵互觑一眼，终于松开勾在扳机上的手指，扔掉武器举手股降。

当初负责启动激光定位仪的兵扶住受伤的兵，抬头看着林革雷，主动示弱：“我们只想离开这里，我会驾驶潜艇。”

“林……”淮二正要说林革雷也会，却被郑盖掩住嘴巴扯开了。

林革雷有些庆幸自己救了这个看似没用但挺机灵的大叔，二货总需要心灵导师的，大叔是好对象。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二人，单臂撑住外壁跳入内，枪口始终锁定他们，此时扬了扬手示意他们退后，然后让淮二等人进来。

把淮小蝶搬进来放到简陋的军用床上，林革雷开始指派工作，他让叶嘉诚和郑盖把丧尸扔出去，让淮二找绳子将受伤的大兵捆起来，然后示意说话的大兵驾驶潜艇，最后让昊沉水拾起大兵扔掉的武器，简单教会他开枪，就让他盯住大兵驾驶，若有不妥就直接开枪。

垃圾清扫完毕，叶嘉诚攒下满腹怨气，当他搜过潜艇后，发现只有少量军用干粮和食水，心情更加糟糕了。

“这可怎么办，让谁吃？！喂老鼠都不够。”

“让女人吃。”林革雷扔了一句，其他男士没有异议。

叶嘉诚也反驳不能，低低叹了一声：“我总能喝点水吧？”

其实情况也不是太糟糕，军粮看似少，其实都是压缩营养食品，虽然不美味但至少不会让他们饿死，水也充足，林革雷刚才故意那么说而已，这会儿他把食物均分成七份后，将属于大兵的其中一分拨给淮小蝶，大兵二人共享一份，剩下的每人一份。

这样的分配没有人有异议，有异议的没有资格说话。

进入最后三十秒倒数，淮二不禁跑到军床旁边搂住淮小蝶，等待撞击，倒数完毕后，只听提示船坞闸门即将开启的警报响起，整个船坞进入密封状态，而后闸门打开了，大量海水涌入，潜艇瞬间潜在海水中。

大兵的确会驾驶潜艇，他们是第一艘平安驶出要塞的，后头也有几艘动起来 ，有更多的还停留在船坞里面。

“其实潜艇有自动驾驶功能，启动后可以不用人手操作？”昊沉水突然带有疑问地来了一句。

林革雷估计他是读了大兵的心，他原本不想多事，但是既然这样了，也就点头：“是可以。”

昊沉水想了想，突然说：“喂你，立即联系其它潜艇，教他们启用自动驾驶模式。”

大兵顿了顿才说：“我不懂。”

“你行的。”昊沉水说着将枪口指向被捆绑的大兵：“要不，就让我们玩玩铐问游戏？”

大兵怔住，下一刻抿紧唇听从指令对其他潜艇进行指示。

潜艇驶得很快，已经看不见船坞了，直至海水中涌起的沙暴铺天盖地而来，他们才知道驶得很快的是隔离区。

潜艇在涌动的暗流中颤动，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估计撞击绝对不小。

在隔离区中长大的淮二实在不敢想象那样一块陆地跟另一块陆地撞在一起会怎么样，究竟会不会像隔离区内最爱播放在灾难片那样地动山摇，房屋倒塌，让一切陷入水深火热中呢？

他抱紧亲姐，等着震动消失，突然屁股上一紧，他跳了起来：“姐！你怎么掐我屁股呐！”

其他正在颤动中沉默的人全部瞪向他，后者正瞪住依旧昏迷的亲姐一脸困惑。

似乎确定淮小蝶没有装昏，淮二再困惑地看向军用床下，只见铺床的毯子下一只手正在那儿摸索，估计就是元凶，而这只手很正常又很奇怪。

“骷髅！！！！”叶嘉诚尖叫。

没错，这是一只属于人类的骨手。

第十章

依照常理只剩骨头的手不可能会动，何况还在灵活地摸索，更甚至吃别人的豆腐。

可是至今发生的事情又有几件可以用常理解释呢？所有人都被吓到了，不敢想象毛毯下面有什么，或许会扑出来一只怪物。不知道枪械能不能杀死，毕竟之前见到的破破烂烂的行尸走肉至少还是有肉的，而这是一只骨手，它没有肉。

砰……

枪声毫无预警地响起，巨大的响声在小小空间里无限放大，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通通瞪向开枪的林革雷，后者还是那八风吹不动的沉着模样。

所有人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去他的沉着。

“靠，耳朵要聋掉了！”淮二一手抱姐姐，另一手揉耳朵埋怨。

枪声惊动了淮小蝶，她在淮二怀里磨蹭，即将醒过来。

林革雷摊手：“我在尝试杀死它。”

“它还在动！”淮二咬牙切齿地指住正在扯毯子的骨手。

“嗯，因为没有杀死。”林革雷淡定地说。

淮二突然感觉自己是在找虐，跟这暴力分子辩什么呢？打一开始就辩不赢好不好。

骨手终于成功扯下毯子，柔软的料子盖住不明物体，充分地突显它的轮廓，而后这东西披着毯子缩在床边，毯子底下传来孱弱的声音：“抱歉，我没有摸准……晕潜艇。”

所有人沉默了。

林革雷首先回过神，眯起眼睛打量披毯子的东西，问：“你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