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艾叫人从不摇铃佣人们也习惯了，马上答应着：“少爷想要什么书？”

“什么书……”古小艾也想不起来上次看了点什么，稍微深点的他的读不懂，想了想没有头绪，“捡着薄的拿，封面花哨点的。”

佣人没答应着，古小艾撑起上身探头往外看：“听着没……”门口赫然是苍旌驰来了。古小艾讪讪的趴在床上，小声解释：“趴着没意思了……”

“薄的？没长进……”苍旌驰进来坐在床边，“没意思就睡觉！闹腾什么。”

“睡觉……”古小艾突然反应过来，脑袋支愣起来，“我回自己房间！”

苍旌驰解开衬衣的扣子随手搭在小沙发上，把古小艾的脑袋按在枕头上不耐道：“还伤着瞎动什么，在这睡！”

第二八章

苍旌驰解开衬衣的扣子随手搭在小沙发上，把古小艾的脑袋按在枕头上不耐道：“还伤着瞎动什么，在这睡！”

古小艾愣了一下，赔笑：“就这么几步的路，我回去睡去，正好看会儿书不耽误您睡觉。”

说话间苍旌驰已经坐在床上了，拿过被子给古小艾盖好，淡淡道：“行了，睡吧，明天再回去。”

古小艾没有答话，佣人们进来把灯都灭了，半晌苍旌驰感觉出异样，轻轻的推推的古小艾的肩膀：“怎么了？”

虽然是熄灭了灯但对苍旌驰来说依然如同白天，古小艾侧脸上赫然流着眼泪，苍旌驰坐起来揽过古小艾的肩膀：“怎么哭了？”

古小艾使劲儿别过身子不让苍旌驰看见他的脸，抽噎了下烦躁的抹了下脸，小声道：“干爹……别耍我玩了，前段时间我表现的那么明显，你根本就知道我喜欢你了，对吧？”

平地炸雷，苍旌驰也没有想到古小艾会贸然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放开古小艾，静了一会儿沉声道：“知道。”

“知道了有些事就该避嫌！”古小艾紧紧攥着拳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点，“是我贱，不该喜欢上你，原本想着……但现在您娶了夫人了，干爹的声誉重要……我回自己房间了。”

古小艾说着已经下了床，拿过一边的衣服随便的套在身上就要往外走，苍旌驰起身扣住古小艾的手腕，冷声道：“小艾，你的历史老师有没有告诉过你，苍三爷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声誉。”

“但我在乎！”古小艾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视着苍旌驰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哭腔但依然狠戾，“我是什么都不是，但也不痴心妄想成了家的人！”

古小艾看着苍旌驰平静的脸还是忍不住流泪，狠狠的抹了下眼睛道：“干爹……我不懂什么尊严什么体面……您怎么着，也得给我留点最后的脸……已经够难看的了。”

苍旌驰半晌闭了闭眼：“我知道了，你上床，我去书房。”说着转身往外走，古小艾反应过来心里大痛，扑过去跪下来抱着苍旌驰的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苍旌驰叹口气，摸着古小艾的头低声道：“小艾，你到底想怎么样？”古小艾狠狠的摇摇头说不出话来，他其实心里有好多话想和苍旌驰说，但气自己每每到了关键的时候什么也说不清楚，从苍旌驰告诉他要娶古明儿开始古小艾心里就一直憋着，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憋疯了。

古小艾就这么抱着苍旌驰的腿嚎啕大哭，他自小哭的就很少，但自从跟在苍旌驰身边后好像哭的越来越多，越来越脆弱，越来越受不住委屈。

苍旌驰索性也半跪在地板上，揽过古小艾让他趴在自己腿上，轻轻的抚顺着他的后背，等他哭的好一点了才轻声道：“好孩子，你哭的爹心都疼了，你说你想怎么样就怎样。”

古小艾摇摇头抽噎了半天说不清楚，苍旌驰知道他是别不开劲儿，有一些事情在苍旌驰眼里都不算什么，但在这个孩子干净的眼睛里是揉不下去的。

古小艾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小声哽咽：“我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的……”

“我知道了。”苍旌驰点点头，“今天是我不好，既然都说出来了干爹以后留心，不再让你为难。”苍旌驰轻轻顺着古小艾的头发，叹息道：“小艾，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担当，我说了续弦有我自己的理由，为了伤你伤的最轻我娶了古明儿，这些都是已经确定的事，过去的你哭有什么用？！”说着看着自己怀里的这个还未长成的瘦弱少年还是忍不住放缓了声音：“干爹明白你的心了，以后不再这样了。”

古小艾点点头，看着苍旌驰的脸听着他的保证只觉得有了这份保证心里更难受，他甚至有点愤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出来，说清楚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古小艾都懂得，但他宁愿以后苍旌驰对他保持距离也不愿意这么不清不楚的让苍旌驰给自己一个幻觉，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底线，越是珍视的东西，越不容忍任何人亵渎。

苍旌驰站起来把古小艾也扶了起来，一笑：“现在都说清楚了，不哭了？”

古小艾点点头，心里纵然难受也豁亮了许多，胡乱把脸干净了，想了想又小声道：“干爹……你放心，我已经死心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训练，毕业了能给干爹帮忙来报答干爹……”

苍旌驰一笑没有说话，轻轻的揉了揉古小艾的头发，心里像是有很多话似的，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但最终还是没有让古小艾出房间：“行了，不早了，躺好了去睡觉，我去书房。”

古小艾还要说什么，苍旌驰淡淡道：“听话，答应你的我记住了，不早了，睡吧。”说着转身出去，古小艾默默的站了一会儿转身爬到床上。

真的说出来了？古小艾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心想，真的说出来了，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把这份感情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但今天一时冲动真的说出来了……

其实苍旌驰早就知道的，但这和自己挑明了怎么样都不一样……也好，这样就死心了，以后更不用瞎想了。

古小艾觉得有点轻松，混乱的一天，但至少他和苍旌驰这段时间的这些别扭都讲清楚了，苍旌驰向来说道做到，古小艾觉得安心了不少。

短短的假期很快过去，古小艾早早的回到的学校，稍微收拾了下就去了旧楼找姽婳。

不出意外姽婳果然已经在等他了，古小艾见姽婳这就要抽刀开始比划连声道：“等会儿等会儿，我说句话！”

姽婳拿着把刺刀在手里一圈一圈的转，锋利的刀身的闪着光在姽婳纤细的手指间翻飞，古小艾看的不禁心悸，怕她不耐烦直接把刀扔过来，连忙道：“我干爹……知道我和你训练的事了，他……嗯，让每天只训练一个小时。”古小艾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苍旌驰毕业后也不许他进机密组的事说了，他现在还想不到那么远，走一步算一步吧。

姽婳点点头，一晒：“还真的同意了，行，既然这样，那训练更要抓紧了，来！”说着已经反手握住刀柄，迅速的一个急冲到古小艾身边，划圆了手臂向下一砍，古小艾已经利索的闪身躲开了，姽婳不由地一笑，凡是她教过古小艾的招式他都能记住。

姽婳表面不说，但心里对古小艾越来越满意，她在机密组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现在机密组里的人都是老组长留下的，早晚她的这些师哥师姐都会离去，机密组急需新鲜的血液。姽婳自己还从来没有收过徒弟，古小艾的出现让她看到了希望。

第二九章

“我说……小艾。”方戟闲的实在无聊，大半夜的敲开古小艾房间，大大咧咧的坐在古小艾的床上，拍拍古小艾让他起来，“哥睡不着，起来！跟你聊会儿……”

“什么……”古小艾刚被姽婳虐完睡着，迷迷瞪瞪的坐起来抓抓头发，“怎么了？”

“嘿嘿。”方戟一笑，“起来起来，跟我聊会儿天！”

古小艾费劲儿的张开眼，看着方戟一张没心没肺的脸悲从中来，嘶吼：“哥！我刚睡着！聊天？饶了我吧……”说着一头栽倒前面来杵进被子里，拖着尾音喃喃：“饶了我……我快困死了……”

“不行！”方戟一只手抵着古小艾的脑袋，不满的嚷嚷，“快点！整天抓不着你人，好不容易见着了光知道睡觉，你跟我说会儿话！”

“嗯……你说，我听着呢。”古小艾就着方戟的手倚在他身上，一脸呆滞的喃喃，“说吧……”方戟笑笑，想了想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睡不着，对了，姽婳整天到底跟你练什么？要不哥也跟你去吧……啊？整天闲的长草……”

古小艾点点头：“嗯……好……”

方戟想了想自顾自的念叨：“还是算了……一想起姽婳来我后背就发凉，那娘们儿光玩阴的，算了吧……我跟你说。”说着干脆上了床钻进古小艾的被窝里，“哇噢”一声，“你这床也太软了吧？还这么暖和……苍宇真把你当小姐伺候的，准备这些东西……”

古小艾失去支撑点软绵绵的栽回枕头上，方戟顺势让他倚在自己肩膀上，被窝里被古小艾睡的暖烘烘的，方戟不禁也有点犯困，又自说自话了一会儿也搂着古小艾睡着了。

第二天古小艾醒的很早，睁开眼就看见方戟一脸安然的睡在自己枕边不禁吓了一跳，刚睡醒的混沌马上扫清了：“你！怎么跑这来了？！”

方戟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把古小艾又拉进了被子里，四肢缠上去喃喃：“别……别闹，再睡一分钟……”

方戟修长有力的双腿压着古小艾的，古小艾能清晰的感觉出方戟晨勃戳在他大腿上的东西，不禁红了脸，使劲儿的挣开方戟的手臂：“疯了吧你！要上课了！”

方戟睁开眼，看着古小艾炸蓬蓬的样子觉得可爱的不行，一笑坐起来干脆抱着他狠狠的亲了一口，大笑：“昨天来找你聊天不理我，我看你着被窝暖和就在这睡了，苍宇给你收拾的什么床啊这是……回头让他给哥也弄一套去？”

“弄你个脑袋！”古小艾狠狠抹抹脸上被方戟亲的地方，抓起方戟的衣服抡在他头上，一个青龙点头把方戟扫了下去，“收拾收拾上课去了！”

方戟满不在乎从地上爬起来，拎起衣服回自己房间，清了清嗓子：“我正在——城楼观山景呐——耳听得城外——乱纷纷——好！”

古小艾一脸无奈，爬起来穿上衣服去洗漱，同时暗自提醒自己以后晚睡一定要插门，方戟现在整个人闲的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了。

早上的体能课古小艾和方戟还是一起上的，这天在练习跑了两圈后开始负重蛙跳，学生们穿好装备被荆教官赶到教学楼前面的空地上开始跳，方戟不紧不慢的跟在古小艾后面，小声嘀咕：“生气了？怎么不说话？”

古小艾费劲的回头看了方戟一眼，无语的继续蹦，他最怕的就是负重什么的，这种强度下训练古小艾不一会儿就会喘得跟哮喘病人似的，再一说话马上就换不过来气儿了。

方戟看了荆教官一眼，继续念叨：“这一学期又要过去了，我听我爷爷说下学期要把咱们拉到深山老林里去，不知道你们班是不是也去……唉你倒是放个屁啊！”

古小艾几乎要哭了，使劲的蹦蹦蹦到队伍前面去和方戟拉开距离，没走几步绊在花池边上扑哧摔倒了，方戟哈哈大笑，走过去扶起他来，荆教官转过身来怒道：“古小艾！方戟！罚跳三圈！”

古小艾气的几乎想咬方戟一口，无奈累的喘不过气：“你……你要死……啊？”

“看你那样儿！”方戟拍拍他身上粘的叶子，“跟青蛙一样，我跟你说话呢。”古小艾一脸悲愤的蹲好继续蹦：“我是青蛙你是蛤蟆！我本来就喘不过来气儿，一会儿说……”

方戟耸耸肩膀，跟在后面，一大一小，继续蹦蹦蹦的跟上队伍……

“你就是克我的……”古小艾终于把惩罚的蹦完，跟着方戟去吃早饭，“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闲？不和吴小姐约会了？”

方戟一脸没兴致的样子：“也就那样，不愿意跟她出去了，吃饭逛园子看电影吃饭逛园子看电影……烦。”

古小艾笑笑：“不就是这样么，你刚说什么呢？什么深山老林的？”

“噢！”一说这个方戟来了精神，进了食堂拿了不少吃的放在他平时和古小艾吃饭的桌子上，“这个汤包好吃……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我操好烫……”

方戟拿过一杯豆浆喝了，继续道：“下学期，还有下下学期都要去别的地方上课，其实那就不是上课了，差不多就是实战。到时候咱们就不光学冷兵器了，来真家伙，那些东西动静忒大，在这里太惹眼，就得去僻静的地方学，就是不知道你们咱们样，估计也差不多……”

古小艾愣了下：“那，去哪你知道吗？回家就不方便了吧？”

“回家？”方戟看着古小艾嗤笑，“当然回不了家了，也就一学期回去一次了，这多好！不用回家，玩真家伙，啧，想想就给劲儿！”

古小艾顿了下，默默的拖过一边的盘子开始吃饭，没有再说什么。

时光飞速，古小艾每天白天上课课下练习，晚上的时候受姽婳的教导，不知不觉就到了期末，这次抽签古小艾的手气还不错：对打。方戟的手气差了点，抽到的是徒手打，但比起上一个学期的就好太多了，两个人顺利以自己班级第一的成绩毕业。

出了成绩就接到了学校的正式通知：下学期去03号别墅接受教育。当然这些都是表面上的话，实际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知道，除了几个女生的班级剩下的都要去。

古小艾早就听方戟说了也不是很惊讶，因为03别墅在外地，过去就要快两天的时间，假期就等于是没有了，接到成绩单的当天古小艾就让苍宇给他收拾好了要带的东西，苍旌驰正和人谈事情，古小艾没有让苍宇通知他就要走了。

一去至少就是三个月，苍宇想了想为难道：“少爷等一会儿吧，三爷知道您就这么走了肯定要发脾气。”

要带的东西已经装好了两部车，古小艾想了想，摇头笑笑：“算了吧，还和方戟说好了一起去的，也到时间了。好几个人跟着去也没有什么事。”说着把手里的手提箱放进后车厢里盖好，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上了车：“走吧。”

两部车子缓缓的驶出去，古小艾静静的倚在车子上，出了城经过景园，春花已经都谢了，满院子的落红，古小艾默默地看了一眼，车子飞快的驶过一会儿就什么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