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雍正嫡长子 上——亦人
亦人  发于:2014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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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郡王胤褆家的嫡长子弘昱,和五贝勒胤祺家的庶长子弘升,都比弘晖大了几个月,不过,老五家的弘升,性子倒是随了五爷,向来不惹事也从不出头,身为胤祺侧福晋之子,又是长子,出身倒也并不算低,却从不因着长了点点年纪而在弘晖这个四贝勒嫡长子面前摆哥哥的谱。第一印象,弘晖觉得这个弘升是真的性子谦和,处起来倒是更容易亲近。

“撞了人,不会道歉?哑巴啊!没规矩的小鬼!”弘昱在郡王府是被宠惯了,而他阿玛胤褆,作为康熙的皇长子,又是爵位仅次于皇太子的郡王皇子,弘昱的骄傲可不是一般的,抬手狠狠推了一把身侧的弘曙。

弘晖瞧着前方的小闹剧,心里按说,终于上演了,这不一上午读书听课,所有人都安安分分,可其实是平静得过分了,原本都是一群孩子,一群浸淫清宫各种争夺的天家骄子,虽说宫中有康熙爷镇场,根本闹不出大乱子,可类似这些许摩擦总是少不得的。

弘曙是七贝勒胤佑的长子,侧福晋所出,比弘晖小了两个月。当初听说七爷胤佑军功直逼直郡王胤褆的时候,弘晖着实惊诧了,想来这位天生带有腿疾的七爷,或许已经偏离了历史的轨道。

不屑地轻笑,被逼着后退两步的弘曙扶着一旁桌椅站稳了,倒是不见胆怯或恼怒,“弘昱哥哥言重了,小弟惶恐,这里给哥哥赔礼了,还望哥哥不要和小弟一般见识。前儿个,阿玛来信,还说在战场上与大伯父合作无间力挫敌贼,小弟觉着,儿子们在家,更该是遵循父辈教诲,兄友弟恭,弟弟一刻不敢忘。”弘曙此时做足了赔礼的架势,然而,那颇有些轻慢的神情语气,又着实能把脾气略微暴躁的弘昱激怒了。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说着,不等弘曙收起脸上的笑意,弘昱已经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拳狠狠打向了弘曙的脸,打破了弘曙那令人恼火的笑脸,“你凭什么认定了小爷我不敢动你?”弘昱又是狠狠一拳击出,却是向着弘曙的肚子用力捶了去。

弘曙轻敌在先,一时间被打懵了,其实原本身手不弱,此刻却是毫无招架还手之力,一眨眼就受了三四拳,等到弘昱得逞再向后跃开了,弘曙这才反应过来,思绪未启,更忍着痛楚,弘曙的拳脚已经直接挥向了弘昱,“你……”哪里是肯吃亏的主儿?

全力打出的一拳,比起刚才弘昱那几下更加破风凌厉,然而,转瞬间却被半途挡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刚还在一旁远远观望的皇长孙弘皙跨出一步,站在了两人中间,一抬手,就握住了弘曙的出拳,“弘曙,不得无礼,别闹了。”弘皙言行像是在护着身后大伯父直郡王家的弘昱。

而弘昱却不领情地冷哼,转头就走,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弘曙那混小子,从来是不肯吃亏的。

当所有人注视弘昱弘曙的时候,弘皙在伺机出面,而弘晖的眼神从未离开这皇长孙,就刚才弘皙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弘晖也动了,却没抢了弘皙的先。然而,此时瞧着弘皙拦住了弘曙,弘晖十分自然地抬手,拍上弘曙的肩膀想要配合着皇长孙一起出言劝阻。当然,弘晖也没忽略,就弘昱转身负气离开的瞬间,貌似那眸中泛着图谋得逞的精光。有趣!

“弘曙,弟弟们都看着。”弘晖收回看向弘昱离去的目光,看似随意地又拉了下弘曙挥拳的手臂,轻易便用力将弘曙制住了,“都是兄弟,能有什么解不了的误会?再说,弘昱是伯父家的兄长,我们这做弟弟的哪怕是受了些委屈,还真能一拳一脚地打回去?这不跟小孩子胡闹一样了吗?你呀,这是要教坏了弟弟们,将来若是他们也拿这样子对你这哥哥,你能好受?弘曙,你也不小了,还不能受点委屈?”说着,弘晖眼神扫过四周或是略显慌乱、或又是冷漠淡然的弟弟们,惹得这些小的赶紧表示“弟弟不敢”。

弘曙哪敢不应?暗下使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挣脱了弘晖的钳制,却只看见弘晖对着自己好言相劝,模样甚是随意,弘曙只觉得一阵颓败,今日被弘昱那家伙打了不说,还突然冒出来两个深藏不露的哥哥,“是,弘晖哥哥教训的是,多少委屈,弟弟都受得,否则,哪里配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显然,还是不服气的,只是人在屋檐不得不暂时低头。

弘晖就像是没发现弘曙话语中的不甘心,满意地笑了笑,“弘皙哥哥也是知道的,咱弘曙弟弟受了委屈。”弘晖将球踢还给弘皙,本来嘛,今日弘皙就是趁着机会,想要拉拢七贝勒府的,阻止弘曙去报复弘昱,显然是看明白了,若是这事情闹大,弘曙在康熙爷面前讨不得好。

弘皙也满意了,最大的收获,不是见着大伯和七叔嫌隙增多,而是今日四叔家的弘晖,太过出色了。又抛开皇长孙的架子,对着弘曙劝了几句,弘皙索性拉着弘曙一起去练习骑射去了,而弘晖却推辞说是身子刚恢复,康熙爷恩典,暂时免了骑射的功课。

去永和宫给德妃玛嬷请安的路上,弘晖瞧见了御花园假山背后,堂堂太子爷胤礽,和个太监衣衫的人相拥着卿卿我我,毫不顾忌。

昨夜还在四爷府雍容可亲的太子二伯,一转眼,在弘晖心底印象一落千丈,倒不是因为太子玩男人、或是玩这不男不女的,这些在弘晖看来都不算是什么,然而,一国储君,光天化日在帝王的御花园里如此肆无忌惮恃宠而骄,如此,怕是离灭亡也不远了。

离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还有三年时间。

4.味甘美父爱重如山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毫不吝啬赞赏,说话之人,正是被弘晖瞧见与太子爷在暗处搂搂抱抱穿着太监服侍的那人,却是这一开口,竟然是完全的女子娇柔声。

胤礽已经退开了一步,背靠着假山壁,神色有些愤然,“哼!你倒是好口味!”显然是有些气恼眼前人的姿态,不愿瞧见她眼里那股对弘晖浓浓的兴致。

木莲却是丝毫不怕这位太子爷,反而笑容更加娇艳了,也还倾身靠向胤礽,带着几丝蛊惑,“太子爷可是嫉妒了?呵呵,别恼别恼,您和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吃个什么醋劲儿啊?您若是想要奴婢,还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再说,您也不是没尝过这其中的逍遥味儿,啧啧,奴婢可是回味无穷着呢!”

如此女子,让胤礽又爱又恨,她有着无比高洁的名字,却又魅惑更甚青楼楚馆的那些头牌,尤为令胤礽欲罢不能的,是与木莲她在宫中偷情时的那种刺激愉悦,皇阿玛已年近半百,眼前这小女人,怕是浪费了……胤礽觉得,面对这种最原始的欲望,哪怕圣人也是无法抵挡的。

然而,这又是个带着毒刺的巨毒女人,胤礽不会忘记木莲的手段,否则,堂堂储君,又如何会纵个小女子在跟前放肆?赫舍里氏的偏支,竟是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自然,弘晖是没料到,被自己不屑的大清皇太子,悄悄在观望,一旦弘晖踏错一步,凭着储君的威势,胤礽轻易便能将四爷府的嫡长子给打杀了。弘晖更是没料到,此时在自己眼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太监、见不得光的太子小情人,却在将来几乎能颠覆了皇家。这已是后话。

眼下,在永和宫见了德妃乌雅氏静泽,倒不是想象中的冷遇,这位玛嬷对弘晖倒颇有几分亲近之意,若不是知晓乌雅氏和胤禛的关系存在着不可弥补的嫌隙,弘晖怕是就要信了此刻的温情。可这女人,很快竟然是三句不离小儿子十四胤祯,居然还说出了“弘晖你真是像极了十四小时候的模样,一样的惹人疼”,弘晖庆幸,阿玛胤禛没有听到这种伤人心的话。

原本,康熙是要来永和宫用午膳的,乌雅氏特地告诉了弘晖,也嘱咐了孙子到时候要在皇玛法面前好好表现,其实就是教着弘晖争宠,然而,到了午膳的时辰,却久不见帝王身影,最终姗姗来迟的是总管太监李德全,说是万岁爷召见了弘皙阿哥查问功课,不知不觉时间耽搁久了,就不来德妃娘娘这里用膳了,听闻弘晖阿哥在,万岁爷赏了几份点心,还吩咐了让弘晖阿哥在永和宫多陪德妃一些时间……

乌雅氏笑着送走了李德全,却一回身,弘晖听到“刺啦”一声响,只见她手中的丝帕已成了两半,她竟然丝毫不掩饰,而弘晖只有低头饿着肚子装聋作哑。之后,虽然尝到了宫中的美味御膳,还有康熙爷特地赏来的精致点心,可是,弘晖这一餐吃的是食不知味,其间,乌雅氏眼底的恨意不是一星两点的,弘晖自然不会傻得以为她这是在替自己这孙子抱不平。

大概是移情作用,德妃娘娘怨恨的,该是,都是你万岁爷的女人,凭什么当年把我儿子送去给佟佳氏?都是你万岁爷的儿子,凭什么我的十四胤祯就没法子和老二胤礽相比?她,不要信命,当年一个认命,就已经将大儿子胤禛丢了个彻底,她便再也不信命了。

“顺子,你说,这笼子里呆久了,是不是都会发疯、发神经?一个两个都是!”弘晖坐着四爷府的马车出宫回府,和着伺候自己已经有四年的小太监顺子,口无遮拦。

这半年多来,顺子倒是渐渐习惯了主子的性子,就是偶尔还会疑惑,难道小孩子的心性真的能一转眼就变了?听主子又在说是非,“主子,那、那是皇宫,是紫禁城啊!”怎么会是笼子?

弘晖若有所指地盯着瞧了顺子几眼,“呵呵!”但笑不语,却把顺子惹得心里毛毛的,难道说错了吗?皇宫真是笼子?

其实顺子想说,“主子,话说,四爷……也是十几年打小就生养在这笼子里的,即便如今出宫有了府邸,却还不是每日每日再要回了……那个笼子。”不过显然,这话是不敢说的,主子对四爷的维护,顺子瞧得多了,还能不明白?虽然这形容有些怪异,但在顺子眼中,四贝勒的确就是九岁主子心底的逆鳞。

弘晖向来喜欢聪明人。也不再多言,弘晖闭目养神,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把今日入宫的每一件事都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没发现是哪个环节出了差池。

只能说,才穿越来大清朝这时空的现代人,弘晖终究是有些水土不服的,而往往,自信骄傲的人,难免会有一时的疏忽,自负过头了,就怕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步错又万劫不复……

“四爷,大阿哥虽聪慧,可毕竟尚年幼了些……”邬思道点到即止,他自然知道,无需多言,四爷会懂的。再者,四爷原本就看重弘晖这个嫡长子,半年前那一次大病过后,四爷对弘晖阿哥的宠信简直就是令人发指了。或许胤禛表现得并不明显,但对于熟知四爷性子的亲信而言,半年来种种迹象都显得四爷对弘晖阿哥异样,而这种异样还正在与日俱增。

康熙的众皇子,每一个其实都不傻,至少他们都比此时弘晖认为的,都要再聪明狡猾那么一点点或是再多一点。而胤禛也的确聪明,却按着邬思道的讲法,其实,四爷该是胜在冷静自持,在任何情况下都比任何人要更加能忍,可是,如今虽然还未因为弘晖阿哥而出什么岔子,但是邬思道怕了、忧心了,当四爷对某一物件或是某一个人尤为执着的时候,就意味着四爷快要失了那“冷静自持能忍”的优势了。

果然,胤禛听不得别人说道儿子的不是,这不,邬思道只是只言片语,已经让胤禛皱眉了,不过,对于眼前这位军师,胤禛还是留着分寸的,“先生言重了。弘晖年纪还小,宫中又防不胜防,只要别惹出大乱子,就无碍。”胤禛这纵容的话,说的倒是义正言辞的模样。

邬思道这下真的急了,四爷这可是对个稚儿“盲从”了,刚想再进言劝说,却发现胤禛已经起身了,苏培盛拦下邬思道,“邬先生,您放心吧,爷心里都有数呢,您呀,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苏培盛向来不是油嘴滑舌说大话的人,邬思道顿了顿,竟然不信胤禛这主子爷,反而因为苏培盛个奴才的三言两语而放弃劝说了。

苏培盛又赶紧着追上四爷伺候着,却听胤禛在前头说话,“自作聪明,罚你一个月银子。”苏培盛是忠心的奴才,胤禛罚了,却只是小惩大诫而已,若是换了个奴才,怕是挨板子是最轻的了。

“是,奴才谢爷宽厚。”苏培盛也不心疼,只是敛神认罚,做奴才的,主子说什么,自然是什么。刚才其实邬先生是说弘晖阿哥有些自作聪明了,可不让四爷恼了,爷又不好对着先生发作,自己这奴才总得给爷个由头发泄不是?再说,奴才命都是主子的,银子什么的就更不值得心疼不甘的。

瞧苏培盛反应,胤禛果然稍许缓和了面色,“传话去宫里,让他们都盯紧着点,但只要不出大事,就看着不用出面,可若是让弘晖着了谁的道,都给爷仔细着皮!”

老二今日虽然没安好心,可眼下却是不会对弘晖下手,胤禛想着,也不打算马上在弘晖面前拆穿太子的真面目,毕竟,胤禛也是知道的,邬先生的话,有道理,弘晖即便聪慧,却还是太弱了。但是,胤禛是希望,等有一天,弘晖自己发现,孩子总是要长大的,而此时,做阿玛的能护着点,还是要多护着点。

“阿玛,您忙完了吗?能不能陪儿子练会儿字?总觉得写得不如阿玛的好……”弘晖才回府一小会儿,就瞧见胤禛了,抛开在宫里惹得那些情绪,眼前倒是不如和胤禛这个阿玛好好培养培养父子情,毕竟,这男人,严肃,稳重,成熟,隐忍,霸气内敛,冷静自持,总之,是特男人的一个,而胤禛作为父亲,真的不错,弘晖心里早把便宜老子夸了个遍。

胤禛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让身后跟着的苏培盛再次额头冒汗了,刚刚安抚好邬先生,眼下瞧着四爷对弘晖阿哥如此“言听计从”的模样,苏培盛觉得,自己也要开始怀疑了,爷真的太过溺爱大阿哥了吧?是吧?绝对是吧!

“前日教你的,可背会了?皇上一向是重汉学,不许你懈怠了。练字之前,先背一遍。”胤禛觉得弘晖好学是好事,而且其实这孩子的字,在这个年纪,已经算是不错了,可是,弘晖的古文真的不怎么样,奇怪的是,个中道理却学得不少,懂得也通透。

古文啊?弘晖脑袋有些涨了,精髓都懂了,为什么非得背会呢?皇子龙孙还有一大推大清朝的读书人喂,真辛苦!

父爱如山,胤禛的严厉,胤禛的期盼,弘晖甘之如饴。

5.弘晖省自作聪明误

弘晖以为入了上书房读书,就很快能见着千古一帝康熙爷了,然而,除了一块儿读书的毛头阿哥们,弘晖在宫中见得最多的就是德妃乌雅氏,却是连康熙爷的影子都没见着,倒没少听说皇长孙被万岁爷叫去亲自查问功课、还说皇长孙又得了万岁爷夸奖之类的,显然,其他小阿哥们聚在一起,八卦的时候也总不忘要羡慕嫉妒恨一番。

“五哥的字就是好。”弘晖课余的时候喜欢和五贝勒胤祺家的长子弘升聊两句打发时间,都是哥哥弟弟的,弘晖索性把胤祺的排行拿来用了。这弘升今年十岁,一手小楷写得漂亮极了,而弘晖的字原本就不错,这些日子得了胤禛指点,也是好的,不过,真要比起来,弘晖也没夸大,目前弘升的字的确略胜一筹。

弘升摇摇头,“是你谦虚了,我也听阿玛提过,说是四伯父的字,没少得了皇玛法夸奖,有四伯父教导,弘晖你的字自然是好的。”他性子谦和,阿玛胤祺打小养在慈仁宫皇太后跟前,受了老太太影响,是信佛的,而弘升虽然不是五福晋生的,却是胤祺长子,也素来能得胤祺喜欢,所以,弘升的字,很有几分胤祺那般心如止水明镜菩提的意味,这般年纪确是难得。

和弘升说话,不用太费心思,但是令弘晖无奈的是,你永远都没法子从弘升嘴里套出什么话来,这小子不咸不淡的模样,也同样能令人抓狂,或许,终究是自己轻敌了,内里灵魂白白多长了十几年,现在看来,这群小鬼,哪个是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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