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以后——木采
木采  发于:2014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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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言澜默默看他,半晌,笑着摇头:“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不讲理的人?”不等于秦朗答话,他又是一笑,“我没放在心上。”

于秦朗诧异地瞅他。

没想到姜言澜语气这样平静。

他能想象冯导对他的维护,以他对姜言澜的了解,姜言澜未必能忍受冯导的言辞。

从前的姜言澜,一向不懂在于秦朗面前掩饰自己的负面情绪。

6.离开

姜言澜默默站了一会,眼睛一直停在于秦朗脸上,突然道:“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就回江市。”

于秦朗诧异地看他一眼,低下头,道:“……其实我没事。”

这样急着赶他走……姜言澜眼里闪过一抹苦笑,却没像平时那样发作,只坚持道:“等你好了再走。”

于秦朗哦一声,知道他性格,便缄默起来。

在医院呆了一天,医生说于秦朗高烧退了,可以出院。

姜言澜和方沫送他回酒店,于秦朗没拒绝。

到房间后,方沫很快找借口离开。

姜言澜把于秦朗按进被窝里,道:“你躺着,我给你拿药,吃下后再睡一觉,这样会好得快一点。”

于秦朗望着他背影,不知怎么,便脱口道:“谢谢……”

姜言澜顿了下,回头看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给他倒了水,把药递到他跟前。

于秦朗接过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他吃了药,姜言澜替他捂好被子,手指轻轻抚过他眉眼,道:“睡吧。”

“……好。”于秦朗闭上眼睛,将他温柔又隐忍的目光阻隔掉。

姜言澜坐在床沿,静静凝视他许久,等确定他睡着了,这才起身,到外面和方沫说话。

隔天于秦朗就去剧组报道了,冯导见他气色不错,终于没赶他回去,给他安排了一场戏。

姜言澜站在角落里,默默望着片场。

他看到于秦朗眉目从容,自信又谦诚地投入到剧情里,带动其他演员入戏。

这样的于秦朗,是姜言澜平日里不曾见到的。

平日里,于秦朗性格沉静,仿佛没有悲喜。

姜言澜抽掉一支烟,站起来,转身出了片场。

他已经了悟到,于秦朗只有在投身到电影里时,才会显得那样光彩夺目。

至于其他时候……于秦朗一向淡薄,大概没什么能引起他兴趣。

而他姜言澜,在于秦朗心里,恐怕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可有可无到……在记者捕风捉影时,对方便立刻提出离婚。

姜言澜甚至想,是不是于秦朗就在等着这么一个机会。

等于秦朗回到酒店时,姜言澜已经离开拍摄地。

方沫猜不出于秦朗是什么心情,小声地道:“言澜哥让我留在这边照顾你,秦朗哥。”

于秦朗笑起来:“你自己还是个小孩子,我比你年纪大,怎么还要你照顾。”

方沫也笑:“言澜哥不放心你。”

于秦朗听了,并没有多的表示,转身往卧室走,一边道:“你一直替他奔波公司的事,你跟着他,我才放心。”

方沫闻言沉默几秒,才轻轻道:“秦朗哥,我觉得言澜哥他……”

……太不懂得珍惜。

但方沫及时打住了,没再说下去。

于秦朗也不在意,微微一笑:“你的房间在隔壁?”

“嗯。”方沫应了,想起什么,又道,“秦朗哥,江师傅煮了汤,你喝点再睡。”

于秦朗笑着点头:“好。”

就这样过了几天,方沫一直小心留意着于秦朗的身体,怕他又生病。

于秦朗好几次都想跟方沫说,他身体其实很好,平常又注意饮食,虽然做演员没有规律的作息时间,但他确实不需要被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

不过方沫善良,又一根筋,是怎么样也不敢违背姜言澜意思的,于秦朗也就由着他折腾。

说起来,姜言澜走后,于秦朗的日子才算真正清闲下来。

简启虽然在隔壁剧组拍戏,但两人不住同一个酒店,根本没机会打照面。

至于外面那些八卦记者,大约是姜言澜离开时放出了消息,冯导又严令不许放人进来,那些记者没蹲到新闻,也就散了。

倒是李页晖,来看过于秦朗几次。

两人都是影帝,谈及电影,才发现两人有很多观念相近。

不过每次李页晖都挑方沫在的时间过来,几次后,于秦朗也就猜到了一些。

那天方沫给他们泡茶,不小心烫到了手。

李页晖正和于秦朗说话,眼睛却一直搁在方沫身上,方沫被烫,他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奔过去。

急急忙忙送方沫去医院,弄好后,李页晖坐在床沿,替方沫擦拭额上的汗,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方沫在他面前,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小孩心性,皱眉道:“你别唠叨了,我已经被烫伤,得到惩罚了。”

他还有力气跟李页晖回嘴,说明他伤势不重,李页晖这才放下心来,弹他额头,低声道:“活该,你要吸取教训,下次别这么莽撞。”

方沫朝他做个鬼脸,眼里却染了笑意。

于秦朗在一旁也听得笑起来,见两人还在斗嘴,便笑道:“小沫,我去问问医生,看需要注意点什么,顺便买点吃的上来。”

说着便走了出去,留下两人在房里。

于秦朗去洵问了医生,幸好方沫伤得不重,很快就能出院休养。

从医生那里出来后,于秦朗又去医院外的便利店,想着怕方沫无聊,给他买了些零食。

在经过医院的花园时,于秦朗突然听见角落里有人在哭。

这家医院是专门为拍摄地建立的,随时都可能有演员因为工伤或者其他原因被送进来,如果碰上同剧组的熟人,那就尴尬了。

所以于秦朗并没有放在心上,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

回来时,那人仍在哭。

于秦朗不经意扫过去,看到那人竟然是简启。

简启半靠在树干上,仰着脸流泪,模样怎么看都有些狼狈。

于秦朗心下愕然。

简启似乎也看到了他,狠狠瞪他一眼,用衣袖胡乱擦拭眼睛,却没像之前那样,跑过来挑衅。

于秦朗平静地望他一会,调过头,脚步平稳地走了。

剩下简启阴沉着脸。

于秦朗回到病房时,见李页晖不在,便笑道:“晖哥怎么没多陪你一会?”

方沫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支吾道:“……剧组有事。”

于秦朗意味深长地哦一声,笑着打量他:“刚刚晖哥做了什么?”

方沫大窘,耳根几乎充血,红到了脖子根。

于秦朗笑眯眯道:“看来我得给你准备一份嫁妆了。”

方沫被打趣,更加不好意思,好半天,才吭哧道:“秦朗哥,你……别告诉言澜哥……”

于秦朗听到姜言澜的名字,不由顿了下。

他想起刚刚简启哭泣的样子,大约是被姜言澜伤了心,又或者遇到了什么不如意的事……

于秦朗缓缓垂下眼睑,不管对方如何,都不该是他管的。

他笑着摸摸方沫脑袋:“好,不告诉。”

只是方沫的手还没好完全,两天后便被姜言澜一个电话召回江市。

临走时,于秦朗问方沫那边出了什么事。

方沫犹豫着,不肯答他。

于秦朗叹气:“不用瞒我,我迟早会知道的。”

方沫咬着下唇,轻声道:“言澜哥不让我告诉你,怕你担心。”

于秦朗笑着摸他头发:“没事,你说。”

方沫踌躇了一阵,才道:“温哥华那边的生意出了点事,刚好二少爷想把墨馆转去那边,言澜哥打算带二少一起过去处理事情。”

姜家二少爷姜言墨是商界奇才,短短几年,便把姜家的产业扩张了几倍。

虽然姜家一向只重视官场,但姜言墨的才能,还是得到了他父亲和家族的赏识。

姜言澜和姜言墨两兄弟,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纵横商界,却不涉足官场。

他们父亲的衣钵,反倒被他们三弟继承了。

如今姜家三少爷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大有姜老爷子当年的风范。

方沫没有告诉于秦朗,其实这次事件有些严重,姜言澜是请二少爷过去帮忙的。

需要二少爷出面,就证明事情已经到了一定危急地步。

但方沫无论如何也不敢跟于秦朗说这个话的。

送走方沫,于秦朗心里隐隐还是觉得不安,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温哥华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姜家对这件事也守口如瓶,外界更是不知道姜家出了什么事。

在姜言澜离开拍摄地的最初那段时间,他每天还给于秦朗电话,但去了温哥华后,这段时间却一点音讯也没有。

于秦朗想给姜家人电话,问问情况,可他已经跟姜言澜离婚,这样打过去,倒显得他自作多情。

这样困扰着,时间一晃一个多月过去,冯导赶着进度,提前二十天把电影拍完了。

于秦朗还是得不到姜言澜的消息,跟方沫通话时,方沫也刻意回避,只说没事。

拍摄结束后,冯导劝于秦朗休息一段时间。

于秦朗思索一夜,第二天定了去苏黎世的机票。

他父母这几年一直在苏黎世,打算在那边养老。

刚好要过年了,这些年于秦朗总在忙,他便想着这次可以陪陪他父母。

他跟助理说了一声,推了一些不必要的工作,隔天便飞了苏黎世。

此时已是冬季,苏黎世的雪很深很厚,达到府邸时,草坪上的雪堆了厚厚一层。

他父母从里面迎出来,于秦朗上前,与他们拥抱。

7.苏黎世

半年前,姜言澜陪于秦朗来过苏黎世一趟,向于秦朗的父母提亲。

现在已经是冬季,但于秦朗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父母早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于秦朗面前,他们都刻意避免谈及姜言澜。

于秦朗是个自律的人,情绪也不太外露,更何况又回到他父母家中,一来确实很放松,二来不想让他父母担心,他每天都表现得很高兴。

至少不像八卦报纸上写的,为姜言澜伤神。

那天方沫给于秦朗电话,说姜言澜和姜家二少已经回到江市,温哥华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于秦朗松了口气,没再多问。

不到片刻,姜言澜的电话打过来了,问他在哪里。

于秦朗说在苏黎世。

姜言澜在那边默了一瞬,于秦朗只听得到对面急促的呼吸声。

“知道了。”姜言澜语气不太好。

于秦朗捏着手机没接话。

姜言澜顿了下,叹气:“算了。”

他解释这一个月太忙,没来得及和于秦朗联系,但他绝口未提去温哥华的事。

就好像这一个多月他并没有消失过。

于秦朗心里毕竟只有这么一个人,哪里舍得戳穿他。

挂了电话,于秦朗目光才缓缓沉下去。

从他来到这边,两天了,苏黎世的雪一直未停。

站在窗户边往外看,纷纷扬扬的雪落下来,仿佛没有停止之日,银白的世界一直蔓延到街的那一边,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于母出现在于秦朗身后,轻轻地拍抚他肩膀。

于秦朗收起情绪,微笑着回头喊了声母亲。

“再过二十天,就是新年了。”于母向前走两步,和他并排站立,望着窗外轻声道。

虽然在国外,这么重大的节日,他父母却绝不会忘记。

于秦朗点点头,他来这边,就是为了陪他父母过新年的。

他母亲停顿片刻,忽而又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语气轻柔,还带了点小心翼翼。

于秦朗侧头望她一眼,笑着嗯了一声。

母子两静静站着,都没再说话。

于母望着自己儿子,心情其实很复杂。

从前她与丈夫奔波在各个片场,忽视了孩子。

等他们意识过来,孩子已经长大,不再需要他们的关心。

所幸于秦朗很听话,很自律,跟圈里那帮纨绔子弟完全不同。

虽然性情淡漠了点,但他懂事,孝顺,根本不用大人耳提面命。

于秦朗从小爱读书,人长得英俊,又乖巧听话,于母曾不止一次庆幸自己的孩子没染上一点恶习,更没有走上歧路。

她以为于秦朗会一路读到博士,然后做个学究人物。

但没想到她的孩子一声不响地进了娱乐圈。

当初于秦朗也只是知会了父母一声,完全靠自己的努力在娱乐圈里闯出一番成绩。

于父于母并不知道于秦朗为何要进演艺圈,也曾经担心过。

但幸好他们的孩子依旧听话,依旧洁身自好。

于秦朗一步步走过来的艰辛,他们都看在眼里。

后来和姜言澜结婚,他们本以为于秦朗有个好归宿。

但现在看来,并不如此。

她的孩子,现在一身伤痕地回来了。

事情发生后,于母好多次都忍不住落泪,总觉得是自己和丈夫亏欠了于秦朗。

况且自己孩子受那么大的委屈,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但于秦朗并没有跟他们抱怨,甚至很少谈及这方面的事。

这次于秦朗回来,表现得也很平淡,每当她露出关心神色,于秦朗便会用笑容安抚她。

于母看在眼里,更觉得难受,总想找个机会和他谈谈。

“秦朗,是……言澜的电话?”于母其实有点难以启口,想来想去,干脆直接问了。

她这个孩子,太过独立,她有时候反倒不知道怎么和他交流。

于秦朗点点头。

“你们……”于母犹豫了下,“还在联系?”

于秦朗道:“上次他带情人去片场,动静闹得很大,想必母亲是知道的。”

于母皱了皱眉:“……嗯,后来言澜离开,报纸上就再没有你和言澜的报道。”

“大概被姜言澜封锁了。”于秦朗笑笑,道,“他情人在隔壁剧组。”

他轻快地说出这话,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于母表情复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秦朗搂住她肩膀,微笑道:“我开玩笑的,之前他去了温哥华,现在回到江市,和我说一声。”

“……你们现在……”于母眉头仍然紧皱,但她到底没再追问下去。

在她看来,自己孩子和姜言澜之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至于是什么,她却讲不出来。

但她当初也是信任姜言澜的,不然不会将自己儿子交到对方手里。

最后于母轻声叹口气,拍拍于秦朗臂弯,道:“你父亲在书房,去陪他下盘棋吧。”

于秦朗道:“好。”

他敛了眸中神色,揽着他母亲往书房走去。

这边于秦朗安心陪他父母过年,回到江市的姜言澜却满心不舒坦。

他二弟与情人和好后,每天都甜甜蜜蜜,还在他面前晃悠。

害他不自禁想起从前与于秦朗在一起时的种种情动……

他火气越来越大,偏偏姜二少还故意刺激他,时不时提起于秦朗。

最后姜言澜一气之下,带方沫去了酒吧。

方沫几次张口,被姜言澜瞪了回去。

自从和于秦朗在一起后,姜言澜已经许久不曾接触那种醉生梦死的生活。

方沫犹豫着要不要向姜老爷子汇报。

姜言澜睨他:“不许说。”

方沫只好集中精力照看他。

姜言澜这次倒还规矩,没叫人陪,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倒酒,一杯接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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