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攻略 上——螟蛉子
螟蛉子  发于:201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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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雁栖几欲窒息,下意识挺动胯骨,磨蹭血霓裳的掌心。甘美之极的快感,过电般传递到四肢百骸,尤其是丝线贯入的穴道,紧绷的血脉能清晰感受到丝线毛刺刺的感觉。他难耐地呻吟一声,勉力道:“教主……只要是教主想要的,我都会替教主……”

“罢了,真是对牛弹琴!”血霓裳一把拽下季雁栖的亵裤,挺入之际,却好似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语调缱绻几分,“司徒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至于九如神功在不在司徒庆手中,你回益州之后,且令暗桩仔细查探,再唆使蜀王滋事。事成之后,本教主自然替你解毒。”

山坳里,暗卫九眼睁睁看着晨光熹微,司徒雅的膝盖在他腿间抵了一夜,幸而他始终抱元守一,并无僭越的反应。看完天色,他又静静地看着岩石,看完岩石,他低头看看怀里的人——昨夜丐帮子弟鼾声震天,也不知二公子睡得如何。

岩石背后的丐帮子弟突然打了个喷嚏,声势如雷,听上去好像是丐帮帮主索烈。

暗卫九顿觉腿间要害一痛,原来是索烈的喷嚏声,惊到了他怀中的司徒雅,司徒雅屈起的膝骤然一挪一顶。他虽然很痛,但还是面色如常,恪守本分地岿然不动。

司徒雅睡得很舒服,以为是在益州府邸的床榻之上辗转,又迷糊了片刻,忽地心中一凛,惊觉是在暗卫九怀里,无意之间酿成大错。半睡半醒间,他不及多想,顺手拿住暗卫九撞痛之处,以点绛派寻筋点穴的手法略施力道揉捏,顺着那处脉络活血舒淤,像是在赔不是。

暗卫九任由他揉着,默不作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天人交战。

司徒雅揉捏了会儿,后知后觉地清醒了。这一下存了心,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一发不可收,食指温柔地在暗卫九裤裆处划出逐渐苏醒的形状,不轻不重地挠了挠,又嫌这样握不住,低声哄道:“我瞧瞧,你别动。”

暗卫九来不及领会这话意味,温软的指掌,就摩挲着他绷紧的小腹,挤入了他腿间。他脑子里霎时一片空明,唯有追随那不安分的手指合握的感觉,体会贴紧底侧挲动的细腻掌纹。

“二公子,”他勉力回过神,冷静地挑拣措辞,无声道,“这样下去,属下会勃起。”

司徒雅忍住笑,支起身,贴着他耳郭,轻轻道:“暗卫九,你应该说的是,我想要。”

他的欲望不由自主,悄然抖擞,却只当是司徒雅的手掌握得紧了几分,再也撑不住,他被逼得无可奈何,意图从中撤离,哑声道:“会弄脏二公子的手,不妥。丐帮看见属下衣袍濡湿,也不妥。请容许……属下离开片刻。”

司徒雅很佩服他的定力,只是这机会千载难逢,岂能轻易放过,决心陪他玩到底:“别走。我不会弄脏手,也不会弄脏你的衣袍。”说罢,就要往暗卫九外袍里钻。

“何兄弟!”索烈捆好身前身后的九个布袋,大步流星越过岩石,“你伤势如何了?”

“……”暗卫九默默看着索烈。

索烈怔了怔,只见暗卫九侧躺着,不见司徒雅。仔细一看,暗卫九覆在身上的衣袍拱起一团。

暗卫九道:“他睡相不好。”

索烈暗笑,这束发公子真是小孩心性。并未多想:“那就让他多睡会。我们此去益州,官道为冰雪淤塞,骑马倒不如轻功来的快!只是不知兄弟脚程如何?”

暗卫九不矜不伐回答:“负着人,片刻不停,十二个时辰。”

索烈钦佩道:“兄弟果然好身手,你我轮替抱着他,一日即可至益州!”说罢竟热血沸腾,只觉棋逢对手,迫不及待想就轻功,和暗卫九一分高下。

“好。”暗卫九话不多讲。

索烈转身去吆喝丐帮子弟。暗卫九利落从腰际捞起装睡不动的司徒雅,欲说还休。

司徒雅腼腆地发问:“怎么办?”他藏在衣袍里的手,揉了揉暗卫九昂扬的雄风,恋恋不舍。

“二公子,”暗卫九想了想,郑重道,“劳驾二公子,再撞属下一回。”

第二十二章

司徒雅好不容易撩拨起暗卫九的情欲,自然不肯如暗卫九所愿,照他腿间狠撞一记。他俩悬而未决之际,丐帮子弟已轻装催发,索烈折回来,见两人明明醒着,却大眼瞪小眼,迟迟不起身,不由得心生疑窦。

暗卫九蓦地坐起,转向索烈,用外袍遮住胀痛的腿间,道了声:“得罪。”

索烈茫然问:“啥罪?”

暗卫九义不容辞地凝神入定,目不瞬,灼灼盯着索烈。

索烈:“……?”

暗卫九深沉地看着索烈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粗犷面容,目光徐徐滑向那壮硕的躯干。他迅速想象,虎背熊腰的丐帮帮主,酒气熏天不着片甲,四仰八叉躺在他身下……让司徒雅挑起的欲望,霎时如潮水消退,却仍有几分不肯罢休的余热,似还要死灰复燃。

索烈向来粗枝大叶,见暗卫九看得大义凛然、光明磊落,便以为暗卫九是在用厉如岩电的目光,和他无声过招,正所谓,身未动,意先行,大境界!他全神贯注盯了回去。

暗卫九把心一横,穷极遐想,目光愈发凌厉——恍惚看见,索烈男扮女装,穿着衣不蔽体的红肚兜,向他娇媚地展开肌肉虬结、青筋暴起的黧黑壮臂,迎面奔来。这臆想,比色即是空的白骨观还奏效,他矫枉过正如置冰窟,又罪孽深重得如坐针毡,下意识抱了司徒雅,跃出山坳,凭空施展‘燕子抄水’,动如离弦之箭,一掠一里,脚不点地拔足三回,转眼已杳杳逃到三里开外。

索烈怔怔远目,暗道,果然是高手,比试轻功之前,还要这般高深莫测地练一练眼神。

丐帮弟子旋即拔踵跟上暗卫九。轻功赶路苦得很,有个追逐的目标,才好坚持。

洪岩童道:“帮主,那位侠士轻功并不在你之下,却不知是何方神圣。万一是无名小辈,你这般放水,让他胜了,传出去,丐帮颜面何存?”

“不妨事,他抱着人,理应先我着鞭。”索烈不慌不忙,拣起皮裘拍拍雪尘,气沉中宫,忽地提步生风,急起直追!一跃便超过众丐帮子弟,这才穿好皮裘!丐帮发于民间,使的是‘华佗五禽戏’衍化而成的‘五禽功’,有龙蛇鹤豹熊五种变化,其中熊字诀以内功为主,譬如拍司徒雅用的,是‘瞎子试爪’。而龙鹤豹三字诀,以轻功为主,此时,他先以一招‘孤鹤冲天’轻飘飘纵离山坳,又‘龙行云步’直逼前方穿林急掠的暗卫九。

暗卫九戛然止步,转身道:“摆柳。”说罢,将横抱着的司徒雅轻轻抛过去。

索烈正到兴头上,一个‘金豹穿崖’没止住势,见司徒雅唐突地给暗卫九抛了过来,身步急急化为‘双龙摆尾’,双掌抄送,踵下骤旋,稳当地接过司徒雅,再放眼望去,枯林白皑皑的,哪里还有暗卫九的踪影,不由得问司徒雅:“何兄弟,你这朋友摆柳,怎跑那般远?”

摆柳是江湖黑话,俗称尿遁。司徒雅真诚道:“也许他尿相不好。”

暗卫九按司徒雅昨夜在他掌心所写,寻至道旁枯死的榕树,蹲地拂开一层积雪,拾出个金令牌来。盘着四爪金蟒的令牌上阴刻着‘蜀王府’三个字。原来这是来时蜀王设伏之地,彼时蜀王韩寐借给司徒雅这块令牌,要他去唤云雁镖局和唐门的人。司徒雅好似小孩赌气,有借无还,将金令牌掷进了树下积雪里,假作弄丢了。后来变故横生,蜀王韩寐似乎也忘了这件事。

收好金令牌,暗卫九和索烈继续较量轻功。他俩身形一个迅疾如燕,一个变幻多端,估摸有五十里路,就更迭背负司徒雅。因此,司徒雅一会儿横在暗卫九怀里,替暗卫九助威;一会儿趴在索烈背上,一本正经为索帮主壮势,觉得好似在骑虎豹狼熊。

索烈渐渐发觉,暗卫九施展着寻常轻功‘燕子抄水’,不懂得变步省力、舒缓筋骨,却坚韧至极。百里掠过,依然兔起鹘落,因地制宜,甚至有遇强则强之势,抱着司徒雅时,反倒比他还快了七八步,再用不着他去背负司徒雅。他看得豪兴大作,当下也发狠攒劲追赶。

暗卫九彻夜未眠,疾奔百里,仍不觉疲倦,既像发泄又似赎罪。司徒雅知他禀赋远不止于此,只是平常规矩克制,一心顾及旁人安危,内力早已作茧自缚,没试过这般恣意畅快的较量。一时间心痒难挠,很想亲力亲为,带他遛遛,点拨一二——除了剑门内功尚佳之外,暗卫九以惊人的毅力,将平庸死板的刀法和缺乏变化的轻功‘燕子抄水’使得像一流武功。这实在暴殄天物。碍于二公子的身份,司徒雅却只能抱憾袖手。

不知不觉,三人将丐帮弟子甩了十万八千里。热闹的益州城近在咫尺。竟是朝发夕至。

索烈和暗卫九已经跑欢脱了,浑身灼热如炉,心脉贲张欲炸,全然刹不住脚。益州南城门洞外的守卫和过往的老百姓,目瞪口呆地看着两道身影齐头并进唰地冲至,又势不可挡地撞向六丈高的夯实城墙。不少人骇得闭上眼,只听说过不撞南墙不回头,却没想到真有这号人物,也不知有何冤情,血肉模糊了没。有些忘记闭眼的,目光随之一仰,只见两人在离城墙毫厘之处,忽地各有千秋飚起,又齐齐翻过,消失在城墙那头。

索烈暗道,再不想办法止住,这手脚不听使唤前进,只怕都要至死方休。当下强行调住内息,下盘左弓右铲,以五禽功的‘龙气横江’,左手猛拿暗卫九的肩,右掌硬生生往斜前方石亭硬生生打去。那覆满霜雪的石亭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四根梁柱次第折裂。索烈这一掌拼劲全力,再抵挡不得石亭震回的劲道,和暗卫九、司徒雅齐齐往后摔去。

司徒雅刚摔进暗卫九怀里,便往旁一翻,认真道:“你起来,继续走。”

暗卫九领命挣扎起身,只觉脚筋隐隐痉挛,地面莫名其妙晃来晃去,不怎么找的着北,即便如此,还是努力地向前躜行。司徒雅则拽起瘫倒不动的索烈,扶着他蹒跚跟上。

暗卫九走了十步之遥,忽然若有所失,又迷糊地转过身,不自觉走了回来。他越走越清醒,渐渐地能听清嘈杂的人声、往来的车毂声,能隐隐约约看清司徒雅的身形,便给出了一个镇定的表情,一切尽在掌握中似地,禀报道:“二公子,我们到家了。”

“……”司徒雅不忍心告诉暗卫九,司徒府已甩在之前的之前的之前的最南边的衢道处。当下一手扶着发懵的索烈,一手温柔地替镇定非常的暗卫九拭了拭汗。

索烈缓过劲来,看向镇定自若的暗卫九,心悦诚服道:“好兄弟,这一趟真是痛快!”

暗卫九存住最后的气力,慢慢埋下身,重新将司徒雅打横抱起,虽记不得为何要抱,但还记得,一定得抱。司徒雅攀住他的后颈,代为答道:“我二人能安然抵达益州,全仗帮主吉星高照。帮主侠肝义胆,武功盖世,的确闻名不如见面。就此别过。”

索烈意犹未尽地挽留道:“且慢……还未请教二位真正的名号!”

司徒雅道:“有缘千里来相会。风云际会,此后自会一会再会。”

石亭垮塌引得不少人瞩目,暗卫九远远听见腰刀啷当踵声错杂,知是官兵赶至,不再耽搁,抱着司徒雅匿入人群。通衢那厢,几个衙役急冲冲奔到石亭,几步之遥的这厢,一辆马车背道缓驰,暗卫九不疾不徐借着车舆遮挡,随着轴毂走了一段,转身从容进了错综复杂的深巷,寻觅回司徒府的途径。

“暗卫九,先不着急回家,我们往蜀王府走动走动。”司徒雅从暗卫九的外袍腰际,兀自掏摸出金令牌,推心置腹道,“我总觉得,韩寐的举动有古怪。彼时他半途设伏,想必是对唐家主的行踪了若指掌。既然如此,他就应该知道,唐家主曾在益州做客。他认定是唐门劫镖,何不直接在益州对质?偏偏舍近求远,撇下唐家主,从益州兴师动众至渝州,迫不及待将唐家堡包抄洗劫。”

暗卫九这时已撑过最疲乏的那一刹,整个人重整旗鼓,有了余力思索,他之前满心都是殷无恨如何杀害唐家主的事,未留意蜀王韩寐的举动有何不妥。此时听罢,他静静地看着司徒雅,他的二公子几番出生入死,竟还能对事事洞察入微,心细如发……

司徒雅道:“也许,比起那遗失的镖物,蜀王有件更想在唐家堡找到的东西?”

暗卫九缓缓回想:“记得蜀王问过唐家主,为何他的妾室,哑娘是男扮女装。当时唐家主道是江湖中事,不劳王爷拔冗过问。”

司徒雅循循善诱:“暗卫九,假如你是唐家主,我是哑娘,你我是断袖。为了和你成婚,我甘愿弃冠而钗,一世作哑。如此这般,本瞒天过海,却有朝一日,有人当众揭穿你为老不尊的嗜好,还道我非同一般,言下之意似是已将我掳去欺辱。你会如何?”

暗卫九道:“杀了他。”

司徒雅本想的是,会恼羞成怒,撇清干系,死不承认之类。无论如何,在他看来,唐家主当时的应对,算不得心虚或者愤怒。唐家主和那位哑娘绝非断袖余桃。他也不说破这层,只道:“暗卫九,哑娘落入蜀王手中,只怕会受不少侮辱。我们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是不是该拔刀相助?”

暗卫九回过神,道:“二公子,属下送你回府之后,请示了主人,就去王府打探。”

司徒雅展示金令牌:“用不着偷偷摸摸去探,我们有这个。”

暗卫九沉默片刻:“属下以为,这块令牌就算唬弄得住王府巡逻,事后蜀王也会猜出,他曾将令牌交给谁。好似此地无银三百两……”

“正因如此,才要你抱着我,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司徒雅满脸憧憬,“我还没去过王府,整好与你游赏一番。何况王府会有不少灵丹妙药,想必对我的伤,大有助益。”

暗卫九听到灵丹妙药,虽不想和蜀王搭上干系,却也觉得对于重伤在身的司徒雅,再没有比王府更好的地方。可是雁过拔毛的蜀王韩寐,如何会做救人这等善事。他看了看悠然神往的司徒雅,不忍拒绝,又不是上天摘星,脚步已不由自主,往蜀王府赶去。

第二十三章

蜀王府又称藩王城,位于益州城正中,为垂柳御河环绕。城墙密不透风,巍峨耸立,让人既想一探究竟,又望而却步。暗卫九抱着司徒雅,来到城前旷地,这里筑着一道朱漆金瓦的皇族影壁,红彤彤光可鉴人,壮丽非常。两旁是栓马桩和落轿处。平常各地官员来觐见蜀王,就在此地整好衣冠,徒步走过禁水桥,再敛声肃容,进入藩王城。

司徒雅叹息道:“暗卫九,看着这城池,我突然觉得,韩寐还算平易近人了。”

暗卫九默默点头,在他看来,这蜀王府实在太大,从后厨端菜到正堂,不知有多少逶迤的回廊。蜀王用膳,若不想顿顿凉菜冷羹,可能就得请几个轻功卓绝的暗卫,端着菜飞檐走壁、壁虎游墙、上蹿下跳,再催发内力煨住盘底,以保证油汤滴水不漏……

两人浮想联翩之际,已让桥头的持戟侍卫拦住去路。

持戟侍卫看惯了朱绂权贵,此时见司徒雅穿着粗陋的布袍,而暗卫九也是寻常打扮,腿脚还有雪泥痕迹,也懒得问来者何人,厉声喝道:“王府重地,不容亵闯……”待看清暗卫九义无反顾的神情,侍卫这一句话到末尾,已细如蚊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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