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花香婚介所——莫心伤
莫心伤  发于:201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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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缓的音乐响起,严晰坐在台上,一手搁在麦克风上,一手放在自己交叠的双腿上,开口唱歌。

他唱歌的声音跟他的外表一样,雌雄难辨,却沙哑诱人,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真心勾引人起来,定力不够的怕是连魂都要被勾走。

王守宁陶醉地看着严晰,说:“严晰真是太美了。”

杨简点点头,说:“他不说话还好,说话就从美人变野兽了。”

所有人都纷纷点头。

后来气氛很high,严晰喝了很多,喝到半醉的时候,张家成来了。严晰抛下朋友,走到他旁边,问他最近的情况。

张家成苦笑着说:“我觉得这种事还是看缘分吧,我也不心急了。而且经过这段时间,我发现我也已经从对前辈的暗恋中走出来了,谢谢你,严老板。”

“哎,我什么也没做成啊,谢我什么。”严晰摆摆手,说,“也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咱不要男人。”

张家成无语窘迫了一下,但他们也都是男人啊。

“来,我请你喝酒。”严晰招呼来店员,就给张家成点酒。

虽然张家成的酒量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哪里顶得住严晰的攻势,于是立刻就败下阵来,也糊里糊涂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就在这时,酒吧经理突然来找严晰,严晰不悦地看着阻止他的经理,说:“你干嘛,不让我喝酒的话,小心我找你们老板哦。”

经理无奈地说:“老板,你就是我们的老板啊。”

严晰皱起眉头,说:“哦,原来我就是老板啊,什么事。”

经理觉得以严晰这种状态也解决不了事情,但是他还是决定告诉他:“老板,有一位客人说他是老师,他来找自己的学生……”

“老师怎么了,老师就牛逼啊,老子最讨厌老师了,啰啰唆唆还非要点你起来回答问题。”

在一边的王锦程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再说一遍?”

严晰瞪着王老师,终于有点清醒过来,摸着额头,说:“我好像自己也当过老师……”

他以前还在一家教育机构教英语来着。

“老板,我的学生还未成年,出现在这种地方实在不合适。”从后面走上来一个男人,寸头衬衫,板着个脸,一看就是正直的有为青年。

“这种地方是什么地方?”严晰斜着眼,说,“我们有贴未成年不准入内的告示,但是我们不是热吧,没有劲爆节目,不会查客人的身份证。要怪就怪你这个当老师的没有教育好吧。”

那位老师绷着下巴,一副不跟严晰一般见识的神态,说:“不管怎么样,请你先把他找出来。”

严晰觉得莫名其妙:“客人都在这里,你自己找不就行了,找到了就带走。”

这时候经理插话:“就是没找到,老板。”

严晰皱眉,问老师:“你真确定你学生在这里。”

老师咬牙切齿地点头:“我确定。”

严晰站了起来,大步往前走,嘴里念叨:“老子找人最牛了。”

那位老师连忙跟上,经理也紧随其后,还有一个人也站了起来,跟在后面。

那就是张家成,从他看见那位不知道是高中老师还是初中老师的男人之后,整个人就处在呆愣的状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也不知道眨眼。

严晰率着众人往后面走,走到厕所里,几乎所有的隔间都锁着门。

严晰从左至右,一个门一个门地踢,一边踢一边说:“查房了,都出来。”

结果里面的人都出来了,有真的在上厕所的,提着裤子抱怨着;也有在干别的事情的,笑嘻嘻地走出来,跟严晰说:“老板,你差点害我硬不起来。”

严晰身后的老师听见这种对话,深锁了眉头,一脸厌恶。而张家成还是死死盯着人家。

最后,还有个隔间的门没打开,严晰冷笑一声,抬起脚,一脚踹在门上,碰得一声,门锁飞了出去,门应声打开。

大家就看见隔间里面有个少年惊恐地瞪着被踹开的门。

严晰拍拍自己的裙子,说:“老师,这位同学点酒和修门的钱都算在你头上了。”

那位老师像押犯人一样押着自己的学生走出去,他冷淡地朝严晰道谢,付清了钱就要走出去。这时候,张家成突然拉住他的衣角。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张家成。

张家成的脸慢慢变红,他拉着那位人民教师的衣服,吸了口气,抬起眼睛,看着对方,认真地说:“能,能不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

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那个老实本份的张家成居然这么主动。

严晰看着他,慢慢地坐在了沙发上。

他跟张家成介绍了那么多男人,都不合适,可就像所有的锁都会有一把属于自己的钥匙一样,不经意间,张家成也找到了自己的钥匙。

很多年后,严晰回顾自己的经历,张家成算是这家酒吧历史上划时代意义的第一人,严晰当初是真的很想帮他找一位良伴,但最后他结束单身却是这次偶遇。

对于严晰来说,认识张家成的一个最重大的意义——恐怕就是气死蒋云舟了。

而提起蒋云舟,严晰除了生气,不禁又有点淡淡的失落,可惜他们彼此不相配,怎么捅也捅不进那个钥匙眼。

他看着那位老师震惊的神情,和张家成羞涩而坚定的脸庞,突然觉得很满足。

怪不得大家都这么喜欢帮人摆脱单身,因为正确的钥匙对上正确的锁时,会发出幸福的声响。

啪嗒一声,那么美妙。

第三章:爱欲浮世绘(一)

严晰醒来的时候,知道自己又不在自己家。

他想了想,估计这次轮到王守宁了。

结果他起身的时候,卧室里并没有人。

他穿好衣服,确认自己没有什么衣冠不整的,才走了出去。

就看见王守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凝重,而关安远站在一边看了看严晰,又扭过头去。

这、这是什么意思?

严晰如野兽一般感知危险的能力调动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王守宁说:“守宁,昨天我又喝醉了吧,谢谢你带我回来。”

王守宁终于看了他一眼,充满控诉,结果他说:“先吃饭。”

严晰怀着惴惴的心情吃饭,王守宁做饭是他们几个人里面做得最好的,但是这餐饭严晰吃得格外艰难。

关安远本来就不爱说话,他自然是不吭声的。而王守宁不知道怎么了,也只知道埋着头吃饭,严晰则是心虚,根本不敢有动静。

他连安臻都敢得罪,但是就是不敢得罪兔子一样的王守宁……

于是这顿饭,严晰还没吃完就感觉到自己要便秘。

吃完饭,严晰主动要求去洗碗,但被王守宁制止,他吩咐道:“你陪我去打球。”

严晰脸色瞬间白了。

到了网球场,王守宁举着球拍瞬间变身,严晰腿都快软了,关安远站在一边,戴着墨镜跟FBI似的,冷眼旁观。

结果打了足足两个小时,王守宁打过来的球他压根都接不到,全程只有严晰在捡球。好不容易有几次严晰打过界了,但都是关安远跑过去把球捡给王守宁,所以王守宁都没怎么动,而严晰腰都快断了。

王守宁有两样技能出神入化,一是做饭,二就是打网球……

最后严晰倒在地上,喘着气说:“您别折腾我了,我错了行么,但我真的跟蒋云舟发展不出感情。”

“那你也不应该在他面前当个二手贩子。”王守宁果然知道了,并且生气了。

“把自己不要的东西送给别人,你会高兴么?虽然你拒绝了人家,也要给人家留点尊严,人家又不欠你钱。”

严晰虽然脾气暴躁,但他也知道这件事自己是做得不好,当时有些热血上头了。

但是蒋云舟也把他气得不清啊,他们算是扯平了嘛,何必还让王守宁出面训他。

“蒋先生也是好人,你这么做,他还主动把事情揽到身上,都没有跟我们说。”王守宁看了眼关安远。

关安远只是点点头。

王守宁瞪着躺在地上装死的严晰,说:“要不是昨天你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哦,张家成的朋友喝多了,把这事说了,我还不知道。”

原来是那个大嘴巴。

“总之。”王守宁上前一步,拿球拍指着严晰,气势如虹地说,“你必须去给蒋先生道歉,亲自!”

严晰从球场回来,骨头都像散了架似的。

兔子生气什么的,太可怕了。

而且还叫他去给蒋云舟道歉,开什么玩笑,他才不会去,答应王守宁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他再看见蒋云舟不打他一顿就算好的了。

他是被王守宁拖着去球场的,也没有开车,他也拒绝了王守宁送他的好意,他还想多活几年。严晰揉着肩膀,好不容易才打到车,他坐在出租车上,想着先去哪里把晚饭解决了。

最后他还是去了本市的商业中心,在那里吃完饭还可以逛逛街,买点东西。

身为一个异装癖,也是要保养和买新衣服的。

他看着商场里的指示牌,找着自己喜欢的餐馆,结果因为是周末,人都很多,每个餐馆都要等座位。

真是见鬼了,严晰忍不住骂,但是打了一下午球,他实在腰酸背痛,只有找了个等位椅子还有座的店,先拿号坐着等。

等了半天还没到他,他开始不耐烦起来,站起来去询问服务员,到底什么时候到他,他只有一个人。

服务员为难一下,突然下定决心一样地对严晰说:“您等一下。”

说完,他就走到靠近窗的位置,问坐在座位上的客人:“请问您等的人还来么?您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本店现在人很多,您如果不用餐的话,能不能把位置让给别的客人?”

谁啊,一个多小时都不点单,简直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严晰抱怨着,朝着那位靠窗而坐的客人望去时,他愣住了。

精致的下颌和狭长而温润的眼睛,这不就是上次和蒋云舟吃饭时惊鸿一瞥的美人吗?

美人听了服务生的话似乎有些失落,眼睛里闪过一抹忧愁,但下一秒他抬起眼,又回到跟上一次一样的清冷疏离。

他看了看表,朝服务员微笑:“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他站起来,路过严晰,看了严晰一眼,严晰睁大眼睛,正看着他。

他突然抬起手,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严晰。

“让你久等了。”美人笑着说,“送给你,当作赔礼。”

严晰还沉浸在他的美貌里,低头看着手心里精致的小盒子,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美人笑笑,就要离去,严晰这才回过神来,就像昨天的张家成一样,拉住他的衣服,急切地说:“留个联系方式行不行?”

美男子微微惊讶一下,然后弯起眼睛,摇摇头,没有说话。

严晰讪讪地放开他,他再次笑笑,便独自离去。

严晰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严晰魂不守舍地吃完东西,也没有了闲逛的兴致,直接去了酒吧。他进了老板房间,才把那个精致的礼品盒拿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拆掉外包装,打开盒子,盒子里躺着一根领带夹。

大约是镀金的材质,只在一端镶了一颗钻,显得简洁大方,但用的是真材实料,所以流光溢彩,非常漂亮。

严晰若有所思地看着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领带夹,开始猜测其中蕴涵的故事。

他又想到,那么美好的人,独自坐在窗边,拿着这份精美的礼物,等着一个爽约的人,多么可怜。

是谁居然这么可恶,放人鸽子。

严晰忍不住为那个美男子鸣不平起来,要是他,是绝对不会让美人等待的。

严晰又想到自己搭讪被拒绝了,唉声叹气起来。

就这么一会,严晰心里的想法转了好几个弯,最后只剩下惋惜了。

为美人惋惜,也为自己惋惜。

晚上的时候,严晰憋不住自己炫耀的心情,把领带夹拿给经理看,问他:“你觉得好看吗?”

经理仔细看看,点点头:“好看。”然后又狐疑地说,“但是你也用不上啊,老板。”

严晰平时裙子穿得多,男装很少,更别说打领带了。

严晰收起领带夹,得意地说:“我自有办法。”

过了几天,他又跑到经理面前秀:“你看。”

他示意经理看他胸前,只见他的衣服上别着一个胸针,剪刀型的两根金色细条交叉,在其中一根的末端有一颗小钻。

“啊,是那个领带夹改造的啊。”经理恍然大悟,“很漂亮。”

严晰满意地点头:“废物利用。”

没有送出去的礼物,到了他的手上,他会把它好好改造,变得适合自己,再好好珍惜。

第三章:爱欲浮世绘(二)

严晰的生活一如既往,即使那天的美男子拒绝了他,也无损他的好心情,除了王守宁总来催他去给蒋云舟道歉。

蒋云舟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即使真人不在他面前晃,名字也总要被身边的人提起。

严晰躲王守宁像耗子躲猫,他想采取拖延政策,最好拖着拖着就不了了之了。

自从那天之后,张家成就没有来过店里,严晰想了想,给他打了电话,在电话他快活地说:他正在追求自己的真爱。

严晰恶心了一把,但也为他高兴,可又想到为什么同样的搭讪方法,他就失败了,而张家成却成功了。

最后只有归结到傻人有傻福。

结果过了几天,张家成领着他那位人民教师来到了酒吧。严晰不禁觉得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短的时间内,张家成就把直男掰弯了。

张家成很庄重地感谢了严晰,严晰觉得真是受之有愧,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的媒人。”张家成与那位老师相视一笑,满脸幸福。

严晰被“媒人”这个词激得浑身哆嗦。

结果张家成走了之后,马上就有人过来找严晰说话。

“老板,你还有没有认得的好男人?帮我介绍一个呗。”

严晰瞬间头都大了,还真有人当这里是婚介所了。

他抬头一看,居然还是位熟客,严晰不由地骂道:“你就别他妈添乱了。”

来添乱的客人大家都叫他Andy,严晰也搞不清楚他本名是什么,但是这无关紧要。他在这个酒吧喝酒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严晰在没当老板的时候就认得他。

Andy不乐意地说:“我怎么是添乱呢,我也是真心想找个意气相投的好好过日子。”

严晰看着他,为什么最近大家都走从良路线了?

严晰无奈地说:“那你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红娘!”

Andy笑笑:“我看你刚才当红娘当得挺好的啊,我们这么熟了,你也帮我物色一下嘛。”Andy笑嘻嘻的,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下来,递给严晰,“你看到有型又靠谱的好男人就帮我介绍一下就行了。”

严晰觉得真是服了,他收下Andy的联系方式,说:“我可不保证什么啊。”

“事在人为嘛,但缘分天注定,我懂的。”Andy还是保持着笑容。

严晰立刻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结果过了两天,又有人来找他,那人也笑着,说:“老板,据说你改开婚介所了,帮我介绍一个怎么样?”

严晰仰着头,看了那人三秒钟,默默翻出Andy的联系方式递给他。

那位客人苦笑不得,说:“我就来撞撞运气,没想到你真的改行当红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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