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花香婚介所——莫心伤
莫心伤  发于:201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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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晰这才真正惊讶了。

“经过这些天,我倒是醒悟了许多。”肖智行慢吞吞地说,“我这种人仅凭一次见面就对人心动,似乎不大可能。既然这样,不如还是找个最稳定可靠的,先试试吧。”

“可是没有感情怎么办?”严晰问。

“……呵呵。”肖智行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严晰觉得自己被嘲笑了一般,但是又没有办法生气。

“总之,谢谢你严老板,这一句话我是真心的。”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了。

严晰顿时又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从经理走后,他一直就有点倦倦的,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来做一件事,但是最后却这么收场。

像是张家成和Andy,他能感受到幸福,可肖智行他却无法保证他是不是快乐。

严晰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自己为什么走在蒋云舟的身边。

他原来也只不过想满足朋友们的愿望,随便跟人去见一面,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或许真的是从身体开始,但经理的离去让他沮丧万分,在机场看见蒋云舟的那一刻,真的觉得有个人能来真是太好了。

可严晰不确定如果来的人不是蒋云舟,会怎么样。

严晰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

他从美国回来之后,本来觉得自己只要肆无忌惮的生活就好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跟另一个人去分享感情。

不是因为他自私自利,也不是因为他冷漠淡然,而是他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的。

他从国内逃去美国,又因为愧疚又回到国内,他本来以为他这样的人会注定漂泊,孤独到老。

但是严晰没想到事情会有神奇的发展,又过了几天,罗煊过来找他。

罗煊自从当了经理之后,脱下了服务生的制服,换上了西装,颇有些年轻有为企业家的架势。

可惜这个企业家只是一个酒吧经理。

罗煊斟酌了一下,对严晰说:“老板,你知道我的那个军人朋友吧。”

严晰点点头,说:“肖智行说他把他拒绝了。”

“不仅拒绝了他,还拒绝了蒋先生介绍的那个人。”罗煊说道。

严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于是后来我朋友跟蒋先生的下属在一起了。”罗煊飞速地说。

严晰立刻把眼睛瞪得老大:“什么?”

罗煊深吸一口气:“他们在争吵与讽刺中发展了超越友谊的感情,我朋友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我日。”严晰忍不住骂人了,这真他妈的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罗煊郑重地说:“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件好事。”

严晰点点头。

“他们说会登门来向你表示感谢。”罗煊继续说。

严晰连忙摇头:“算了吧,本来就没有我什么事……等等,他们不会也去向肖智行表示感谢了吧。”

“据说是这样。”罗煊肯定了这个说法。

“我操,这不是刺激肖智行吗?”严晰不由地一阵担心,他总觉得肖智行说不定会越来越扭曲。

“但这没有办法,或许是缘分。”罗煊说。

严晰忍不住又是一阵脱力,他无奈地说:“其实我觉得肖智行不用着急的,何必这么急于结束单身。”

罗煊听了笑了,说:“大概是因为他跟我们不一样,没有必须单身的理由吧。”

严晰猛地把头抬起,看着罗煊。

他用左手按住微微颤抖的右手,艰难地问罗煊:“请问‘我们’指的是谁?”

罗煊微笑着,如三月的春风。

“当然是我和你啊,老板。”

第六章:我的歌声里(一)

结果兵哥哥和小经理真的来感谢严晰了。

好像每一个最后成功的幸福恋人们都会来感谢严晰。

也不管是不是他的功劳。

严晰有点小郁闷,但他红娘的名气更大了,好多人慕名而来,想找他介绍对象。

刚开始一个两个他还好声好气地招待——当然他的好声好气也不比别人那么和颜悦色,后来人多了之后,严晰也嫌烦了,干脆躲在后面不出来。

这样更造成了“一票难求”的假象,坊间开始流传“相亲快找严晰,同志界的专业红娘,一对一的贴心服务,已让百万人成功相亲”的传说。

酒吧的生意倒是托严晰的福,更加好了,罗煊经理趁机搞了几个晚上的活动,跟非诚勿扰似的,小赚了一笔。

罗煊喜笑颜开地把这个月的盈余给严晰看,严晰觉得真是别扭,这酒吧真的快成婚介所了。

每当这种时候,就只有他的朋友们能拯救他了。

“我们周五不要去酒吧了,那里已经是单身孔雀男的天下了。”严晰受不了地建议。

“可是我觉得你就是孔雀男啊……”谢庆小声嘀咕。

严晰立刻把声音提高了几度:“你说什么?”

“没什么,咳咳,那我们去打球吧。”谢庆提议。

“你找死吗?”有王守宁在任何与“球”有关的活动都是去找死。

“我们可以不打网球,比如保龄球?”

“那行,我可以把你的脑袋当球丢出去。”

“……”

结果最后真的去了保龄球馆。

一群水货打保龄球的结果就是,除了王守宁还能打中几个,其他人丢的球过半进了沟。

“技术不是问题,只要姿势帅就行了。”严晰撩撩头发说,然后把手机递给王锦程,“快给我拍一张我的英姿,待会我发微博。”

王锦程:“……”

“话说,你怎么不把你的蒋先生带来给我看看?”王锦程拿着手机一边对准严晰,一边说。

严晰听了手一抖,不仅球又进了沟,人都差点摔前面去。

于是王锦程把这一幕照下来了,他看着照片挑眉:“真是酷毙了。”

“对啊对啊,为什么不给我们看。”谢庆跟着抗议。

“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人类,又不是多长了个鼻子眼睛。” 严晰愤怒对王锦程说,“把刚才那张删掉!再来一张。”

“此言差矣,比如你,我们就看得不想再看了,但是传说中的蒋先森我们还是兴趣蛮大的。”谢庆摇摇头。

“老子怎么就碍你的眼了。”严晰气鼓鼓地说。

“不要转移重点,重点是蒋先森。”

严晰冷笑一声,再去拿了一个球,说:“我以前交往的对象多了去了,怎么没见你们这么上心。”

“那不一样啊,这个感觉比较靠谱。”谢庆点点头,“我相信守宁的眼光。”

吐血。

有一堆婆婆妈妈跟三大姑八大姨一样怕你嫁不出的朋友就是麻烦。

严晰不愿意地做出投球的动作,接着王锦程马上按下他手机的拍摄键,再然后电话铃就响了。

全倒居然。

严晰还没来得及得瑟,就听见王锦程说:“woo,老蒋来电。”

严晰三步上去一把抢下手机。

“至于吗?”王锦程甩甩被他弄疼的胳臂,“遮遮掩掩必有奸情。”

严晰走到一边,接起电话,脾气很不好地说:“喂,有什么事!”

“……”蒋云舟慢吞吞地说,“谁又惹你了?”

“你!”

“……”真是躺着也中枪。“十二点有空吗?我有谢诚则新电影的首映票,可以一起去看。”事实上他还是嘉宾。

“我对他又不感兴趣,他长得不是我的菜。”

“……我知道你喜欢长得漂亮忧郁的,但电影还是可以看看的。”

“那好吧,你能把我的朋友们也整进去吗?”

蒋云舟一愣,倒没想到严晰跟朋友在一起。

“你有几个朋友。”

严晰转头想数有几个,结果他的狐朋狗友们全部都正带着一脸揶揄的咸湿表情看着他。

我操。

严晰咬牙切齿地说:“我不看了,下次再说吧。”

他就把电话挂了。

“天啊,他居然因为傲娇而拒绝了蒋先森!”

“是啊,这把年纪还傲娇太幼稚了。”

“唔,说起来他是我们几个人年纪最小的吧。”

“所以才这么别扭啊,看我们这些老年人就不会这样。”

严晰忍无可忍:“你们够了!”

严晰打完保龄球,跟着朋友们走出去,大概互相告别,谢庆还惦记着蒋云舟,特地吩咐严晰:“下次出来带着蒋先森啊。”

“你烦不烦。”严晰没好气地说。

与朋友们分开之后,严晰想了想,掏出手机,给蒋云舟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蒋云舟接了起来。

“怎么了?”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仿佛刚才严晰没有挂他电话一样。

可他越是平静,严晰越是底气不太足。

他只有虚张声势地说:“刚才朋友太烦了,所以我才挂你电话。”

“没事。”蒋云舟说,听不出来喜怒。“其实喊你朋友一起去看也不错。”

“我又不太想了。”

蒋云舟那边空了几秒,然后他说:“是不是不想他们见到我?”

严晰张张嘴。

太敏锐真的不好。

蒋云舟忍不住说了出来:“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不是这个问题。”严晰烦躁地拨拨刘海。

在这个城市他没有亲人,朋友就像他的亲人一样,如果真的把蒋云舟介绍给他们,严晰总觉得就有什么再也回不去了。

“我明白了。”蒋云舟说。

“你明白什么了?有什么好明白的?”严晰说话不知不觉冲了起来。

这又回到了他们是什么关系上。

说是炮友,可明明已经有了更自然的联系,可说是恋人但又没有到那个份上。

蒋云舟无数次想问严晰,但是觉得似乎时机未到。

蒋云舟决定今晚先把这个问题掩盖过去,于是他问:“那你一个人还来看电影吗?”

严晰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暴躁的情绪,说:“那好吧。”

“我去接你。”蒋云舟说,“你在哪里?”

严晰抬头看看四周,说:“我在xx路,就在广传娱乐的大楼附近。”

“你在附近找家店坐会,我马上到。”蒋云舟说。

两个人约好,严晰就挂了电话。

他倒是不太想坐着,在附近走走也挺好。

广传娱乐是全国有名的娱乐公司,它附近的地盘已经成了本市的文娱集散地,分布着各种音乐吧、社团,还有文娱市场。

严晰记得这附近有个打口碟市场,他想过去转转。

路过广传娱乐的时候,他看见有个青年在大楼的正底下的马路边唱歌。

就是那种背把吉他,边弹边唱,地下放个打开的吉他盒,人们可以往里丢钱的类型。

本来严晰对于路边和地铁上的这种人向来不太关注的,但那天等蒋云舟有点闲,就稍微放慢脚步听了听。

要说那种一听便引为绝唱听完之后魂牵梦绕到也谈不上,但这个年轻人唱的确实是大街上卖唱的中最好的了。

当然也可能是严晰听卖唱听得太少。

严晰觉得有点意思,就站在那里听了一会。

那个年轻人一边唱,眼睛却一边往广传娱乐的楼上望,目光里全是憧憬。

严晰顺着他的视线瞟了一眼,心想怪不得他在这里唱歌,果然志向远大。

如果被这家公司签了的话,就是前途无限了。

但仅仅是在人家大楼底下唱歌就被什么星探发掘,继而一步登天的故事实在太童话,实现的可能性太小了。

可这个年轻的歌手还在不停地唱,唱的都是严晰没有听过的歌,大概是自己原创的吧。

严晰想了想,掏出钱包,丢了一些钱在歌手的吉他盒的。

然后附近所有的人都转头看他。

严晰慢条斯理地收起钱包,冷冷看向路人,说:“看什么看,没见过有钱人吗?”

唱歌的人也停了下来,盯着吉他盒里的钱,从来没有人给过这么多钱。

而且这个有钱人还是个大美女。

歌手立刻就紧张了,说:“那个,谢谢这位美女,我为你唱首歌吧。”

严晰示意让他唱。

他微微红了脸,开始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围观群众哄地笑出来。

严晰也笑着摇摇头。

严晰干脆也不去逛了,就在那里听他唱歌,过了一会,蒋云舟就来了。

蒋云舟走到严晰身边,倒是没想到会这副情景。

“唱的不错。”蒋云舟听了一会。

严晰点点头,突然“随手解救落难美男子的个人英雄主义”又发作了,说:“你说我把他整到酒吧去当驻唱怎么样?”

“……”你能确定他不是直男吗?

严晰当然只说说笑,冲唱歌的年轻人摆摆手,表示再见,然后牵着蒋云舟转身离开。

可是年轻人居然追了上来。

“请问刚才您说酒吧驻唱……”他似乎有点腼腆,但是又很急切,红着脸问严晰,“能让我去吗?我比较缺钱,我什么都能唱。”

严晰“噗”地笑出声来,问他:“那你是gay吗?”

他立刻就呆住了。

严晰转身又想走,结果他又喊住了严晰:“刚好我是耶。”

第六章:我的歌声里(二)

这次轮到严晰瞪大眼睛了,他看看年轻人,又看看蒋云舟,问他:“真的到了随便在大街上丢个石头都能砸到同性恋的时代了吗?”

蒋云舟实事求是地分析:“可能搞音乐的比例会大点。”

“我们是gay吧。”严晰对年轻人说,“而且我说话不算数,你要跟我们经理说。”

“好的好的,那个,我叫欧阳力。”年轻人掏掏口袋,却没掏出能写下自己联系方式的东西,他只有说,“能告诉我地址吗,我明天登门造访。”

严晰说:“我姓严,你记下我的电话吧。”

欧阳力立刻说了无数个谢谢,严晰瞪他:“是男人就直起腰杆来,不要唯唯诺诺。”

于是欧阳力连忙恳切地点头:“好,好。”

“……”严晰给了电话之后,就对他说,“那我们先走了,你再联系我吧。”

说完就和蒋云舟一起走了。

上车之后,蒋云舟问严晰:“你也不问人家的来路就招到店里,不怕是问题人士。”

严晰耸耸肩,说:“问题人士又怎么样,我会怕吗?而且反正又不是我把关,有罗煊呢。罗煊肯定会调查清楚。”

蒋云舟发动汽车,在启动声中说:“你很倚重他啊。”

严晰点点头:“他很能干啊,有他我就放心了,本来经理走了我还有点着急。”

“可是他的来路,你也不知道。”

严晰侧过头,看蒋云舟,问:“你这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蒋云舟说,“你心太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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