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左临此刻又显现他超级强大的自控能力，颇为深意的望着叶路，居然道，“这是你招惹女孩子的后果。”

叶路哭笑不得，这人故意挑起他的情欲又不解决，真没有想到左临也会做这种事情，像一个小孩子般。

很难得看到这一方面的左临，叶路心里有些窃喜。

左临看着这周围的环境的确很好，随意坐在地上，道，“先把中饭吃了。”

这饭果然是左临为他做的，叶路只得忍耐的坐下来，憋着一股邪火，眼含幽波的望着左临。

“做了你最爱吃的土豆丝，还有鸭血汤，尝尝看，喜不喜欢。”

“哥，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吃你。”叶路一手端着保温壶，眼睛仍黑幽幽注视着左临，能有什么比得上心爱之人抚慰的。

“咳咳，吃饭不要谈论这种话题。”左临差一点就被他呛到，百无禁忌。

叶路微微不满的嘟着嘴，见左临的表情恢复了从容，也就知道不可能再开玩笑，闷着一口气，把他做得东西吃得干干净净，一粒米都不剩，来表示自己的欲求不满。

吃完之后，才反应过来，道，“哥，你怎么可以做饭？”他的手不是不能做饭浸冷水的吗？

左临瞟了他一眼，望着前方的湖，道，“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而且我做饭都是用的温水，不用担心。“

叶路最希望是把左临养得白白胖胖的，什么都不需要做，在一旁享福就可以，道，“以后这种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左临宠溺地拍了他的一下头，道，：你这样会把我养成废虫的。“

叶路弯弯的眼眉笑得极为开心。

是的，哥，其实我也只是想宠着你，就像你一如照顾我般。

因为宠着你，我也感到幸福。

93.不是东西

吃过饭，见过老师，把左临送出学校，在回到教室的路上，叶路想起左临当时的反应心里就像是灌了蜂蜜一般。

左临即使是比叶路大10岁，但是感情世界比较空白，这样的左临在感情世界里跌跌撞撞的成长着，遇上叶路这中高手，算是对他没有办法，殊不知这样的左临令叶路感到好玩又怜惜。

他的脚步轻快，就差要飞起来。

肚子饱饱的，进入教室，却发现连卫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诡异的深思，他看到叶路欢快的进来，那双眼睛微微收缩，小小的像豇豆一般看着他。

叶路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那双眼睛太诡异，导致叶路无法当做没有看见，疑惑问道，“怎么了？这样看着我？”他还以为是留下了什么痕迹，但一想，左临和他什么事都没有做，就只接个吻而已，就放下心来。

连卫呵呵笑着，阴不阴阳不阳的口气，把叶路从头到脚像X射线一般扫视一遍。

入魔了？

叶路的唇不受自己控制的抽搐了几下。

“真没看出来呀，叶路，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还真不相信。”

眼神是欺骗不了人的。

叶路听他这么一说，心跳乱了一拍，又很快的镇定下来，手微微冒出了汗，他俯视着连卫，道，“你什么意思？“

连卫嘲讽道，“我什么意思，你叶路不是应该更清楚吗？”

叶路要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傻子了，他用平稳的口吻，道，“我们出去说说。”

态度平和，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即使做了也是天经地义的，平和之中有一种威慑力。

这一瞬，连卫产生了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若说以前是追着叶路的脚步，那么此刻就是仰视着叶路的背影，什么时候，这个人离自己这么远了？

连卫有些恍惚，他道，“出去就出去，我怕什么！”

叶路有些哭笑不得，我又没有说你怕什么。

两个人走出了教室，来到一个过道旁的石凳上面坐着，叶路开门见山道，“说吧，你看见了什么。”

叶路这种无所畏惧又理所当然的样子令连卫疑惑，难道真的是他脑海里想的东西太不单纯了？

连卫沉默了一下，道，“刚刚，我看到你和你哥在小树林那边……那边……”

“亲吻是吧？”连卫没有说出口的话叶路很轻松的就说出来，一阵风吹过，吹起叶路额上的薄发，露出他饱满的额头，道，“还看见什么了？”

平平淡淡的口吻，没有一点心虚的表现，这让连卫更疑惑了，道，“这个不够吗？那你还想怎么做？”

叶路看着连卫，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很温和的笑容，里面有几分左临的影子，他道，“连卫，我想问你一下，你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

什么样的身份？

同学？同学了七八年了，而且同桌那么多次，关系匪浅，拿同学的身份去质问他与他哥哥的关系？这本身就说不通。

朋友？在他的身边，所谓的朋友也只是披着一层和善外衣，里面牵扯到的还是利益关系，即使是朋友也管不到那么宽的地方，若对方不愿意，去过问对方的感情，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亲人？他们之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谈不上什么亲人不亲人。

连卫这么一想，才陡然发现，在一起相处了七八年的时间，他和叶路竟然是如此淡的关系，这令连卫的心有些绞痛。

他的确干涉不了叶路的感情世界。

叶路道，“当初你和陈容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我拿朋友的关系劝过你，结果你当时说得一句话令我记忆尤深，你说——叶路，我TM的事情你管着干什么，我和你什么都不是。”

连卫不可思议的望着叶路，没有想到这么一句话叶路还记在心里。

叶路抚起自己被风吹乱的黑发，软软的，却又别样的坚韧，像是蒲苇一般。

“当然，那是你一时的气话，但是有一句话说得也很好，最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反而是最真实的，连卫，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

连卫的心在身体里面纠结凝固，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匝住，呼吸都很困难。

越是这个时候，便越发的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神，像是鹰眼一般注视着叶路，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动作，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句话。

若是以前，看见这样的眼神，叶路会害怕会不安，但如今什么都看透了，他反而无一丝的感觉，他道，“连卫，你现在是以后也只能是我的好朋友。”

连卫突然发问道，“你知道我对你有感觉？”

叶路嗤笑了一下，他表面看上面十七八岁，但他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一个少年对他的眼神，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他秉承着，不说破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连卫看他的眼神像是狼看着兔子。想着平时注意一下，还有一年多就毕业了，到时候大家各奔东西，连卫这种爱新鲜味的人也能够转移视线，就没有必要大张旗鼓的说出来令双方难堪，他道，“连卫，不要把我当成纯洁的小白兔，也不要把我当成傻子。”

连卫脸涨红了，他道，“难怪如此，你就当我是傻子一样看了这么久，在玩我，看着我对你露出痴迷的表情，你很开心是不是？”

叶路眯着眼睛，折射出一股强大的气势，道，“那你要我怎样？要我对你说，连卫，你TM的眼神太露骨，把你自己的眼睛收敛一下，不要时不时的动手动脚，难道还要我对你说，你就是想找个床伴，你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也不要当我不知道，以为你和你的朋友去夜店当我不知道吗？”

连卫真的没有想到叶路什么都知道，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低着沉默着。

叶路逼视着他，道，“连卫，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对你也好，对我也好。”那个好字落得音特别的重，仿佛是一种威胁。

连卫讥笑着摇头，道，“我！做！不！到！”他一字一句地说。

说不通了，叶路无奈道，“难道你非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弄得如此的僵硬吗？”

“叶路，这是我弄僵的么？是你，你和你哥居然在一起亲吻，这让我觉得恶心！”

一股火势凶猛的烈焰在他的眼中浮动着，叶路也冷下来，道，“恶心？你恶心什么？我是GAY？还是我和我哥亲吻？如果这样你都接受不了，那我说——如果我和我哥是有血缘关系，我今天也会吻他，我不止和他亲吻，我还要和他做爱，那你是不是更觉得恶心？”

连卫的头像是被火车碾过一般，胀胀的，痛痛的，轰隆轰隆，无数的声音交错响过。

“我也没有叫你接受，是我的朋友就闭口不谈，不是我的朋友，就不要管那么多的事，就像当初我对待你一般，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若真的不可挽回，拉我一把就是。”不需要锦上添花，默默的雪中送炭，这就是朋友应该做的，他叶路可以说，对得起“连卫的朋友”这几个字。

叶路见把他打击得够呛的，准备转身走人。

却不防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有些阴冷，道，“叶路，如果我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你说你和你哥能在这个地方好好生活吗？”

叶路的背脊一僵，他就怕这种事情，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往往受到周围人的关注，若这种事情传导出来，一人一口唾沫就会被淹死，他们无法脱离身边的朋友，亲人，这里是他们的家，也是他们的根。

若真的传出去，首先受到讨伐的就是左临，作为他的监护人，作为他的哥哥，绝对是被唾弃的对象，这是叶路不敢想象的，而且叶路他还在读书，对两个人的学业事业都有严重的影响。

但叶路真的没有想到连卫会说出这种话，他斜着身子看着学院的围墙，所谓的象牙塔，也只是表面洁白如雪，懂得的东西不多。当懂得的越来越多时，里面就会隐藏着各种污垢，只是你有没有遇到。

他的声音很轻，道，“那你想要怎么样？”

连卫听到这话，心里是有些酸楚的，同时也是兴奋的，就像是捏住了一块璞玉的吊绳，便以为掌控了一切，捏在手中，任他把玩，他的脑海里面突然就想起了叶路那张脸，那有些瘦但很有美感的身体，有些燥热的天气连卫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躁动，他不知道那句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既然如此，男人之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让我睡一晚，我就不说出去。”

鬼使神差的，他就说出来了。

果然，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

94.欲求不满

叶路听得很是诧异，也很是嘲讽。

这叫做什么？朋友？朋友会说出这种话？

叶路算是看清楚连卫的为人，所谓的狗改不了吃屎，所谓的牛牵到北京还是牛，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在连卫的身上充分的体现出来了。

叶路不怒反笑，道，“睡一晚？”

连卫话出口就有些后悔，但此刻已经说出口了，这也的确是他想要的，记起自己抓住了叶路的把柄，他表面很有底气，但是实际心虚，道，“对，反正大家乐一乐，又不会少掉一块肉。”

同性恋之间，都很随意。

“连卫。”叶路的声音很轻很轻，特别的柔和。

连卫心里有些窃喜，以为叶路答应了，轻快道，“嗯，什么？”

叶路眼里一片冷峻，道，“你真不是人，我叶路真不该认识你。”这种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叶路现在真的很想打连卫一巴掌，把他给拍醒，这个人到来里面装的都是精虫吗？

这和连卫心里所想有些不同，叶路不是应该会为了他，为了他的哥哥而答应吗？

“你把我叶路当成什么了？你又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叶路的声音此刻竟有让连卫有些胆怯，“你以为我是那些可以把自己的身体看得随随便便，为了享受所谓的欢愉把这当成借口就可以肆无忌惮？连卫，你看轻了我也看轻了你自己，我叶路还没有卑贱到要靠自己的身体才能保住感情的地步，你要昭告天下，很好，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去告诉老师和校长，还有同学，看他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连卫目瞪舌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叶路即使卑贱如尘，也不会轻视自己。”叶路说完这句话，头也不转的离开了，留下不知所措的连卫。

叶路很生气，生气到同学看着他的那张脸就转移路线。

身为同学，身为朋友，身为相互帮助了那么久的同桌，到头来居然也只是那么一句话，什么叫睡一晚？叶路上课想着，那拳头就忍不住想招呼到连卫身上，时间越长，火气越大，到后来简直就没有心情上课了，恨不得手中捏着的笔就是连卫的骨头，一分为二。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叶路连晚自习都没有上，找老师请了假，愤怒的背上书包就离开了。

而连卫，从下午就没有出现在教室里面。

愤怒的结果就是原本要骑半个小时的自行车，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把脚踏车骑得震震作响。

照看店子的咖啡师见他一脸的怒焰，好笑道，“怎么了？有谁惹你了？”他知道这个孩子脾气很不错，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乱发脾气，如今见他气成这样，恐怕不是一件小事。

叶路回想起来，双手就捏得骨头一阵乱响，咬牙切齿道，“没有谁惹我，谁敢惹我？”

咖啡师忍不住扑哧笑着，这孩子很好玩。

叶路问道，“我哥呢？”

“你哥在楼上。”

叶路跑上楼，直接打开左临的房门，书包往地上一扔。

左临坐在椅子上，正在看电脑，见他进来，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电脑闭合起来，问道，“怎么了，连门都忘了敲。”

叶路委屈的趴在左临旁边的床上，怒气冲冲冲道，“真不是个东西。”

难得看他口出脏话，生如此大的气，左临不解又安慰道，“怎么了，嗯？”

叶路说也说不出口，那种恶心的话语他实在是无法和左临说，在他旁边的床上趴了一下，心里好受了一点，想起他关上电脑之前电脑上面的主画面，问道，“哥，你又有什么打算？”

那画面他有些熟悉，文字也不是汉语，扭扭曲曲的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

左临如今逗留够久了，早些日子就又想出去，可是和叶路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怕说出来令叶路不快，如今见叶路看到了，就道，“是有些打算。”话说到一般，又停了下来。

叶路想了一会儿，道，“哥你有什么打算就直说吧，我又不是脆弱的小孩子的，可以承受。”他最不乐于见到的就是左临把他当成小孩子一般。

左临道，“有个朋友约我一起去向一位大师学习，可能不久就要走了。”

“多久才会回来？”

“……”左临沉默了一会，道，“最少半年。”

听到这么一个最少时间，叶路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远离了左临的叶路来说是特别难熬的。

但他不可能把左临拘束在这里地方，更何况晋观见他技艺日益成熟，接下来的时间为他安排了一系列的活动和比赛，恐怕也没有时间玩乐。

可是……仍旧舍不得……

每一次的离开都是一段忧虑日子的开始。

叶路沉默着，开始他的老动作，把左临的手指一根一根掰着看。

左临见他不说话，知道自己对他也是多番亏欠，但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么一条道路，两个人之间肯定会有一方妥协，在感情的世界里谈不上所谓的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如果彼此心里有对方，他们都是一样的难受。

叶路突然烦躁的轻扯着自己的头发，道，“哥要走了！哥要走了！哥要走了！”